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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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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最終他們還是去了鐘子騫的別墅,鐘子騫徑直上了樓,時佳仍舊回到她以往居住的房間裏。許久許久,她都沒能睡著。

半夜她實在睡不著起來,從窗口借著月光看過去,屋外二樓陽臺上立著一道頎長身影,背對著她,倚靠在護欄上。

這是時佳一日之內第二次在他身上看到了落寞感。時佳起身走出房間,輕踩著腳步來到二樓,停在玻璃門外。

不知過了多久,鐘子騫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註視他,回過身來。

“時佳。”

他緩緩走過來,略帶責備地說:“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

隨著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我不冷。”時佳推脫。

鐘子騫眼眸裏含著月光,深邃如海底,低聲說:“進去吧。”

他們來到一樓客廳,廚房的酒櫃格外引人註目,時佳之前就好奇地查看過,最久的是76年,萊茵河畔的酒。

“喝酒嗎?”時佳問。

鐘子騫一眼看出她的心思,“不行。”

時佳只好悶悶地坐在沙發的一旁,盡管她盡量克制自己的表情,但失落的神情依然以顯而易見,鐘子騫解釋說:“等你身體好了,隨便你喝。”

片刻後。

“好。”她幹澀地答,便死盯著放映屏幕,她剛才隨便按了一部最新的影片,是一部韓國電影,好巧不巧,到了激情的時刻,韓國的電影十分寫真,並不是一筆帶過,這下時佳盯也不是,不盯也不是,如同與長輩看電視男女主親吻時的尷尬一般。全然不像國內一筆帶過,只見男女主已經坦誠相見。時佳並不敢去看鐘子騫,她心裏隨著影片的進行逐漸發生異樣,餘光瞥見鐘子騫起身,時佳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在他要從身邊經過時一把手拉住他。

鐘子騫炙熱的溫度瞬間傳過來,他神情恍惚地俯視時佳。

他們心照不宣,似乎有什麽東西即將迸發。

時佳放開他。

熒屏上尷尬的那一幕已經過去,鐘子騫回來時拿了一瓶酒和一個杯子,時佳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這種感覺如同小時候沒吃早飯,同桌卻在吃零食一般難受。

鐘子騫問專心致志看電視的她,“想喝嗎?”

時佳剜了他一眼,並未回答。鐘子騫挪過來,帶著輕微的酒香,他一手扣住她的腦袋,封住她的唇。醇香的酒味漸漸蔓延。

鐘子騫的手撫上她後背,從衣擺下一路往上。不知是那場電影還是這酒,時佳心裏堵得厲害,她迫切抓住一根稻草,不知不覺中將手搭在他脖頸上。

……

第二日,時佳自然醒來,只覺渾身上下傳來強烈的酸疼感,而鐘子騫躺在她身後,氣息平穩地起伏。時佳悄悄地起身,走出房間。

屋外的雪已經讓人清理,讓出一條道來,她坐了一段公交再換地鐵回了家。

剛給關了一夜機的手機充上電,就跳出兩段舅舅和表姐的通話。如果可以,時佳希望這兩通電話全是虛幻。那樣她就不會聽到接下來令人悲痛的消息。

“佳佳,外婆去世了。”舅舅聲音疲倦地說。

時佳迅速查票,春節的票十分緊張,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掉在手機屏幕上,導致手機不聽使喚的隨意跳動。曾誠的電話打過來。

“佳佳,跟我一塊回去。”

時佳並未拒絕,她搶不到票,沒有什麽比回去更重要。在夜晚時他們抵達南城,一路上他們心有靈犀地沈默著,似乎多說一句心裏的防線就會崩塌。曾誠帶著她去到靈堂,外婆的黑白照掛在正中央,一路上都在控制情緒的她瞬間悲慟地落下淚。

盧安安走過來抱住她。

盧安安告訴她,外婆是因為突發腦溢血去世,外婆一直以來便有高血壓,那一夜恰好舅舅舅媽去了盧安安外婆家,只留表弟在家,表弟又與朋友去玩,於是外婆腦溢血兩小時後一直沒人發現。

她從昨天回來便一直不見表弟的身影,表姐說他將自己關在屋裏一直不出來,不吃不喝。

時佳一夜未合眼,現在困得不行,頭昏腦脹,兩眼直發暈。表姐讓她回房間休息,時佳點頭。

時佳這一睡,睡了三天,無任何發燒感冒的癥狀。

時佳做了個夢,夢見自己一直在山裏跑,那是外婆老家的山,外婆帶她去過幾次,山上全是墳,外公的墳便在那裏,可外公死後,外婆再沒去過。

突然經過的一段路著了火,未曾見過面的母親在火勢那邊等她,時佳卻是如何也不敢過去,最後惹得母親罵她:“怕什麽,快過來。”

可那火勢越來越強烈,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敢過去。母親也並沒有感到他內心的恐懼,只不斷地催促她。為了不被罵她只能強忍著火勢傳來的熱氣走過去,可火卻在這一刻大了起來。

……

“時佳,時佳。”她在盧安安的叫喊聲中醒過來。

“時佳,你做噩夢了。”盧安安拿著帕子給她擦拭汗水。

她嘴唇發白,兩道淚痕掉下來,這幾天她從未掉過一次淚,現在卻如何也止不住地掉,盧安安手足無措,“怎麽了,時佳。”

爸媽死去的回憶重現在腦海中,他們並不是車禍去世,而是葬身於火海。而那時她就在旁邊。

三日後,外婆下葬,葬在外公的旁邊,時佳四處環視,卻沒有發現夢裏著了火的山。

回到縣裏,時佳沒想到會碰到鐘子騫,他面無表情站在舅舅家門前,時佳這幾日手機一直關著機,她有意識地回避那些事情。盧安安也看見了他,見時佳明顯認識,就問:“他是誰?”

“朋友,你先進去吧。”

盧安安心神領會,進了屋。時佳朝他走過去,一只狗圍著她轉起來,那是曾誠奶奶家的狗,去年這時候,時佳還與曾誠一同遛過它。許久不見,它已經長大,不再似小時那般可愛。

時佳讓它自己去玩,它便真的走了,一步三回頭。

鐘子騫沈默地看著她的舉動,她消瘦了不少,盡顯疲倦,目光無神,毫無生氣,這讓他感到痛心。

“時佳,這是第二次。”他冷冷道,“我該怎麽懲罰你?”

不知過了多久,時佳神情黯然地說,“那就罰我不得好死吧。”

鐘子騫的神色如冰錐般徹底冷了下去。

這時,那條狗又跑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狗的主人,不知他在哪兒站了多久。

——

鐘子騫離開了。

五月份,時佳回到南方的城市找了一份工作,她和鐘子騫再沒聯系過。她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激怒他,或許是那晚看見他與別人一起,心竟然感到了痛。可是,起初她並未要和他走下去,也並未要和他有結果,不過是心理那莫名的欲望慫恿,可直到那條晚上,理智告訴她,再繼續下去,她只會粉身碎骨。

鄧妍問她為何不留在本市,時佳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麽說的:“T市空氣太差了,不是柳絮就是風沙,下雨空氣中全都彌漫著土腥味。想了想,或許還是南方的環境適合我。”

除了她,其餘四人皆留在了T市,她也順利地進入了H市的一所高中教高一。

開始是困難的,她沒有經驗,一邊跟著師傅學習,一邊琢磨如何能夠將課授好。時常一個人在辦公室熬到最後一個走,例如今日,她再次為如何講好一道語法而一籌莫展。

隔壁桌的王老師因為值班也留下來,王老師是個個子瘦小的女語文老師。此刻一男生正站著接受她的訓話。半個小時後,男生仍舊一聲不吭,王老師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束手無策,只好讓他回去,男生便吊兒郎當地離去。

王老師嘆了口氣,正欲與辦公室裏唯一一個人時佳訴苦,“現在的孩子,打,打不得,罵,罵不得,看著他們……”

還沒說完,她手機響起來,時佳也暗自慶幸電話來得如此及時,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

只見王老師臉色已經由陰轉晴,幾分鐘後便掛了電話,“時老師有男朋友嗎?”

時佳一楞,搖頭,“沒有。”

如果她單身的身份很快便在學校裏散播開,時佳一定會說‘有’。

下了晚自習後,時佳回到學校的單身公寓裏,單身公寓在浴室對面,需要經過一處樹木圍成的涼亭,這個時間點已經十分晚,可涼亭裏卻有兩個人影,不難看出一男一女。一般時佳對於早戀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盡管女孩的哭泣聲響起來,她也沒有要停留插手的意思。

“時老師。”男生見到不遠處正要路過的她。

時佳只好看向他們,男生正是剛才辦公室裏的劉文昊,女生是她教的另一個班的班長,她用關切的語氣問:“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去休息?”

男生用解脫的語氣說:“這就回去。”說完人一溜煙跑回了男生宿舍。時佳立馬意識到自己被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利用了,只剩下溫婷婷郁悶傷心地看著遠去的背影。

“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溫婷婷流著淚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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