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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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他們一同在劉姐家吃了飯，她以為鐘子騫會不適應，然而並沒有，他吃完了一碗飯，很快他便出去和早已吃完的小孩一塊兒。時佳吃完與劉姐道了別，劉姐跟出來好一段送他們。
鐘子騫用手機照著小路，這段小路剛好夠他們並肩行走。
“你今天就一直與他們一起？”鐘子騫驀然問道。
“是。”時佳思索著，問：“我不太明白，為什麽他們這麽貧窮，卻還要生這麽多孩子？”
鐘子騫也認真地思考著她的問題，這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答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或許是為了防老，或許是指望著至少一個有出息，或許是害怕自然的選擇。”
“自然的選擇？”時佳不解。
“他們那一輩，醫療設施並不發達，有些生了幾個孩子，最後卻只剩兩個或一個。他們可能心有餘悸，就會生許多。而且在農村，孩子得了稍重一點病，就是半只腳踏進了閻王殿。”
鐘子騫一針見血地解決了她心中的困惑，相比前兩個答案，她更相信最後一個。
路稍寬一些後，路上停著他租來的車，幾乎占了大半個馬路，路邊有一條河，他小心翼翼倒著車，讓時佳在一邊等著。將車倒過來後，時佳上車。
晚上這一路上十分偏僻，沒有任何車輛經過，十分鐘後才到市裏。
到酒店後，時佳洗完澡就拿著電腦不停地敲擊著文字。修修改改一直到淩晨一點才完成一篇長達三千字的隨筆，接著將它粘到微博上發布。
隔日，一篇描述西南邊遠山區現狀的文章在網絡上掀起波瀾，此前並非沒有類似的文章，不過那時網絡不發達，加之人們忙於生計，對此也大多無動於衷。那篇文章的評論下方聚集許許多多類似的百姓，他們家要麽中子女眾多、中途輟學維持生計，要麽在大學時父母突然生下第四胎，她一邊上學一邊供弟弟妹妹讀書。
而時佳對此一概不知。
翌日，鐘子騫並沒去工作，她欲開門時，他正要按門鈴。
“你要去哪兒。”見她打算出門，鐘子騫問。
時佳猶豫半會兒，道：“央揚請我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鐘子騫皺眉，欲說什麽，並未說出口，與她一同出了酒店，今天他沒讓司機開車，親自開車帶著她一同前往聚會地點。
來到一家露天烤肉店，上邊可以俯瞰半個城的景色，藍天白雲與大山相接，黑色的瓦片一層疊著一層。央揚見到鐘子騫，眼神一楞，這是上次在她身後的男子，這會兒他沒穿西裝，十分隨意的休閑裝。時佳向他們互相介紹，他們握手後便坐下來。央揚倒沒料到她有男朋友，這人倒也隨和，與他隨意聊著，與第一眼的冷峻模樣不同。
從他們的對話中，時佳得知央揚是退伍後來到這邊做生意，覺得這邊發展不錯，就在這定居下來。
聽著聽著，覺得索然無味，無意間見一樓有對情侶在吵架，女生想要離開，男生一把拉住她，接著讓女生看他自扇巴掌，女生無動於衷，平淡地勸告他，見女生仍要離開，拉住女生的手雙膝跪地，不停扇著巴掌。附近二樓的食客也偷偷觀看者這出戲，反而一樓卻無人駐足。扇著扇看男生哭起來，女生眼神閃爍著驚慌，將他扶起，他起來後，不知女生又說了什麽，男生再次跪地。
他們如此拉扯了近一個小時。
他們結束飯局，兩人仍然爭執不下，回去時央揚送給她一袋本地的特產，“下次見面還不知什麽時候，這個送給你們。”
時佳起先沒接過，鐘子騫接過來，道謝後他們便分開了。
坐在車裏，時佳問：“你今天不工作嗎？”
他看著路，沒有按著原路線回去，“工作已經談完了。”
時佳不解，卻也沒問。接下來幾天鐘子騫帶她去了麗江和香格裏拉，鐘子騫很會玩，他知道那個點去風景較美，知道哪家店的食物好吃，而且非常符合她的口味，時佳問他是不是來過，果然他說大學時自己一個人來過。時佳不得不承認這是她最舒服的一次旅行。
回去的飛機上，鐘子騫驀然叫她：“時佳。”時佳看向他，“你真的不打算考研嗎？”他說道。
時佳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怎麽了？”
他炯炯有神地盯著她，說：“沒什麽，就問問。”
回到T市後，時佳回學校，填了留校名單，輔導員知她這幾年均是如此，並未多問。第二天時佳去助教的機構，負責人先讓她做一場小考試，接著又培訓一天，隔日就能入職。
回去時，時間尚早，恰好在大樹的清吧附近，便打算過去瞧瞧。
這回吧臺上的並不是大樹，而是一個與她差不多年紀的男生，男生並不識她，問她需要喝什麽，這回時佳只點一杯普通的雞尾酒，拿著坐在臺邊的椅子上，臺上唱的是一首以北京地名為歌名的歌，再聽完一首時大樹已坐在她旁邊。
“你聽這首歌的時候似乎有故事。”他拿著一杯酒悠悠道。
“為什麽這麽說？”
大樹打開手機相機對著她，時佳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裏不知何時冒了淚光。
“你信不信這是我第一次聽這首歌。”
顯然大樹並不相信，看了一眼她的酒杯，驚奇道：“這次怎麽喝的這麽淡。”
“便宜。”臺上又唱起她第一次進店裏時的歌，不過這次是女生在唱，聲音柔了許多，也是不一般的韻味，“你知不知這首歌出自哪裏？”
他沈默，也細細聽著歌聲，一首歌完。
時佳拿起酒杯喝時，見他怔怔地看著自己，隨後說道：“你和鐘子還真像。”
從清吧出來時天早已全黑，在附近坐地鐵回學校，郝文錦和李欣以考研為由也並未回家。時佳回去時，兩人正商量著去看演唱會，還順口問她要不要一起。
“不去了，你們去吧。”她斷然拒絕，一來要兼職，二來演唱會的票價太高，並非她所能承擔。
兩人點頭，眼神又在她身上四處打量，盯得時佳渾身不自在。
“你這衣服不錯，哪兒買的？”李欣問。
他們並不知她去跟著鐘子騫去了雲南，只以為她去附近旅游，“旅游的時候買的。”
時佳慶幸他們沒有再多問，否則她也無法再繼續說謊，她也不明白自己說謊的緣由，只很不希望他們過多了解自己的隱私。
時隔兩周她再次打開微博，發現之前發的文章莫名其妙地火了一把，不過因為她設置消息不提醒而錯過了。許多差不多情況的人在下方留言，甚至有人願意資助那家人，時佳置頂回覆表示自己已不再當地，無法決定。
再往下看時發現有人罵她隨意曝出別人，博取眼球。實際上，那天晚上鐘子騫沒來之前，她跟劉姐表明寫這篇文章的想法，劉姐十分讚同。時佳錯過爆火的時刻同時錯過了網曝。
助教的工作十分輕松，幫小朋友答疑，每周排四次班，工資雖不高，卻十分愜意。一周之後，時佳再次走進清吧，點了一杯上次的雞尾酒坐在下邊的椅子上。坐下後才發現大樹就在二樓，見她坐下後便往樓下走來。
大樹從吧臺拿了一杯酒，在她旁邊坐下，他們相互無言，安靜地聽著歌，臺上一首唱完。
大樹飲下一口酒，“你來不來一曲？”
“啊？”時佳楞住。
沒等她答應，他已經向臺上的樂隊打招呼，沒一會兒見臺上的歌手下來看著她的方向，大樹也返回來。
“別這樣，我唱歌不好。”
大樹不允以反駁，“沒關系，圖個盡興而已。”
見不少人均看向這邊，時佳十分局促，有種過年被親戚要求表演節目的無奈，她顫顫巍巍地接過麥克風，想半天也想不出來唱什麽，突然看到墻邊孫燕姿的照片，脫口而出：“《我懷念的》。”
大樹站在臺下，望一眼二樓，勾了勾唇角。
前奏響起時，時佳緊張地整理著情緒，讓自己看起來盡量不那麽拘謹。
我問為什麽
那女孩傳簡訊給我
……
我懷念的是無話不說
我懷念的是一起作夢
我懷念的是爭吵以後
還是想要愛你的沖動
……
直到看到鐘子騫坐在二樓包廂的椅子上時，時佳才知道自己跳進了陷阱裏，鐘子騫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
沒有哭
沒有說
唱完後時佳鞠躬，而後向臺下走去，將麥克風遞給大樹。
“去不去樓上？”
時佳拒絕道：“不去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大樹知她是在尋借口，只見二樓的人已經從走著下來，“來不及了，他下來了。”他示意時佳往樓梯口看去。
鐘子騫已經走到一樓，正向他們走來，看著時佳，和煦地說：“怎麽來了。”
最終，時佳還是跟他上二樓去，裏面還是上次那群人，幾人意味深長地端詳著她，時佳坐在鐘子騫旁邊，另一邊是蔣牧。
“唱得不錯。”蔣牧在她耳邊說。
時佳禮貌性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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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同在劉姐家吃了飯，她以為鐘子騫會不適應，然而並沒有，他吃完了一碗飯，很快他便出去和早已吃完的小孩一塊兒。時佳吃完與劉姐道了別，劉姐跟出來好一段送他們。
鐘子騫用手機照著小路，這段小路剛好夠他們並肩行走。
“你今天就一直與他們一起？”鐘子騫驀然問道。
“是。”時佳思索著，問：“我不太明白，為什麽他們這麽貧窮，卻還要生這麽多孩子？”
鐘子騫也認真地思考著她的問題，這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答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或許是為了防老，或許是指望著至少一個有出息，或許是害怕自然的選擇。”
“自然的選擇？”時佳不解。
“他們那一輩，醫療設施並不發達，有些生了幾個孩子，最後卻只剩兩個或一個。他們可能心有餘悸，就會生許多。而且在農村，孩子得了稍重一點病，就是半只腳踏進了閻王殿。”
鐘子騫一針見血地解決了她心中的困惑，相比前兩個答案，她更相信最後一個。
路稍寬一些後，路上停著他租來的車，幾乎占了大半個馬路，路邊有一條河，他小心翼翼倒著車，讓時佳在一邊等著。將車倒過來後，時佳上車。
晚上這一路上十分偏僻，沒有任何車輛經過，十分鐘後才到市裏。
到酒店後，時佳洗完澡就拿著電腦不停地敲擊著文字。修修改改一直到淩晨一點才完成一篇長達三千字的隨筆，接著將它粘到微博上發布。
隔日，一篇描述西南邊遠山區現狀的文章在網絡上掀起波瀾，此前並非沒有類似的文章，不過那時網絡不發達，加之人們忙於生計，對此也大多無動於衷。那篇文章的評論下方聚集許許多多類似的百姓，他們家要麽中子女眾多、中途輟學維持生計，要麽在大學時父母突然生下第四胎，她一邊上學一邊供弟弟妹妹讀書。
而時佳對此一概不知。
翌日，鐘子騫並沒去工作，她欲開門時，他正要按門鈴。
“你要去哪兒。”見她打算出門，鐘子騫問。
時佳猶豫半會兒，道：“央揚請我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鐘子騫皺眉，欲說什麽，並未說出口，與她一同出了酒店，今天他沒讓司機開車，親自開車帶著她一同前往聚會地點。
來到一家露天烤肉店，上邊可以俯瞰半個城的景色，藍天白雲與大山相接，黑色的瓦片一層疊著一層。央揚見到鐘子騫，眼神一楞，這是上次在她身後的男子，這會兒他沒穿西裝，十分隨意的休閑裝。時佳向他們互相介紹，他們握手後便坐下來。央揚倒沒料到她有男朋友，這人倒也隨和，與他隨意聊著，與第一眼的冷峻模樣不同。
從他們的對話中，時佳得知央揚是退伍後來到這邊做生意，覺得這邊發展不錯，就在這定居下來。
聽著聽著，覺得索然無味，無意間見一樓有對情侶在吵架，女生想要離開，男生一把拉住她，接著讓女生看他自扇巴掌，女生無動於衷，平淡地勸告他，見女生仍要離開，拉住女生的手雙膝跪地，不停扇著巴掌。附近二樓的食客也偷偷觀看者這出戲，反而一樓卻無人駐足。扇著扇看男生哭起來，女生眼神閃爍著驚慌，將他扶起，他起來後，不知女生又說了什麽，男生再次跪地。
他們如此拉扯了近一個小時。
他們結束飯局，兩人仍然爭執不下，回去時央揚送給她一袋本地的特產，“下次見面還不知什麽時候，這個送給你們。”
時佳起先沒接過，鐘子騫接過來，道謝後他們便分開了。
坐在車裏，時佳問：“你今天不工作嗎？”
他看著路，沒有按著原路線回去，“工作已經談完了。”
時佳不解，卻也沒問。接下來幾天鐘子騫帶她去了麗江和香格裏拉，鐘子騫很會玩，他知道那個點去風景較美，知道哪家店的食物好吃，而且非常符合她的口味，時佳問他是不是來過，果然他說大學時自己一個人來過。時佳不得不承認這是她最舒服的一次旅行。
回去的飛機上，鐘子騫驀然叫她：“時佳。”時佳看向他，“你真的不打算考研嗎？”他說道。
時佳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怎麽了？”
他炯炯有神地盯著她，說：“沒什麽，就問問。”
回到T市後，時佳回學校，填了留校名單，輔導員知她這幾年均是如此，並未多問。第二天時佳去助教的機構，負責人先讓她做一場小考試，接著又培訓一天，隔日就能入職。
回去時，時間尚早，恰好在大樹的清吧附近，便打算過去瞧瞧。
這回吧臺上的並不是大樹，而是一個與她差不多年紀的男生，男生並不識她，問她需要喝什麽，這回時佳只點一杯普通的雞尾酒，拿著坐在臺邊的椅子上，臺上唱的是一首以北京地名為歌名的歌，再聽完一首時大樹已坐在她旁邊。
“你聽這首歌的時候似乎有故事。”他拿著一杯酒悠悠道。
“為什麽這麽說？”
大樹打開手機相機對著她，時佳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裏不知何時冒了淚光。
“你信不信這是我第一次聽這首歌。”
顯然大樹並不相信，看了一眼她的酒杯，驚奇道：“這次怎麽喝的這麽淡。”
“便宜。”臺上又唱起她第一次進店裏時的歌，不過這次是女生在唱，聲音柔了許多，也是不一般的韻味，“你知不知這首歌出自哪裏？”
他沈默，也細細聽著歌聲，一首歌完。
時佳拿起酒杯喝時，見他怔怔地看著自己，隨後說道：“你和鐘子還真像。”
從清吧出來時天早已全黑，在附近坐地鐵回學校，郝文錦和李欣以考研為由也並未回家。時佳回去時，兩人正商量著去看演唱會，還順口問她要不要一起。
“不去了，你們去吧。”她斷然拒絕，一來要兼職，二來演唱會的票價太高，並非她所能承擔。
兩人點頭，眼神又在她身上四處打量，盯得時佳渾身不自在。
“你這衣服不錯，哪兒買的？”李欣問。
他們並不知她去跟著鐘子騫去了雲南，只以為她去附近旅游，“旅游的時候買的。”
時佳慶幸他們沒有再多問，否則她也無法再繼續說謊，她也不明白自己說謊的緣由，只很不希望他們過多了解自己的隱私。
時隔兩周她再次打開微博，發現之前發的文章莫名其妙地火了一把，不過因為她設置消息不提醒而錯過了。許多差不多情況的人在下方留言，甚至有人願意資助那家人，時佳置頂回覆表示自己已不再當地，無法決定。
再往下看時發現有人罵她隨意曝出別人，博取眼球。實際上，那天晚上鐘子騫沒來之前，她跟劉姐表明寫這篇文章的想法，劉姐十分讚同。時佳錯過爆火的時刻同時錯過了網曝。
助教的工作十分輕松，幫小朋友答疑，每周排四次班，工資雖不高，卻十分愜意。一周之後，時佳再次走進清吧，點了一杯上次的雞尾酒坐在下邊的椅子上。坐下後才發現大樹就在二樓，見她坐下後便往樓下走來。
大樹從吧臺拿了一杯酒，在她旁邊坐下，他們相互無言，安靜地聽著歌，臺上一首唱完。
大樹飲下一口酒，“你來不來一曲？”
“啊？”時佳楞住。
沒等她答應，他已經向臺上的樂隊打招呼，沒一會兒見臺上的歌手下來看著她的方向，大樹也返回來。
“別這樣，我唱歌不好。”
大樹不允以反駁，“沒關系，圖個盡興而已。”
見不少人均看向這邊，時佳十分局促，有種過年被親戚要求表演節目的無奈，她顫顫巍巍地接過麥克風，想半天也想不出來唱什麽，突然看到墻邊孫燕姿的照片，脫口而出：“《我懷念的》。”
大樹站在臺下，望一眼二樓，勾了勾唇角。
前奏響起時，時佳緊張地整理著情緒，讓自己看起來盡量不那麽拘謹。
我問為什麽
那女孩傳簡訊給我
……
我懷念的是無話不說
我懷念的是一起作夢
我懷念的是爭吵以後
還是想要愛你的沖動
……
直到看到鐘子騫坐在二樓包廂的椅子上時，時佳才知道自己跳進了陷阱裏，鐘子騫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
沒有哭
沒有說
唱完後時佳鞠躬，而後向臺下走去，將麥克風遞給大樹。
“去不去樓上？”
時佳拒絕道：“不去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大樹知她是在尋借口，只見二樓的人已經從走著下來，“來不及了，他下來了。”他示意時佳往樓梯口看去。
鐘子騫已經走到一樓，正向他們走來，看著時佳，和煦地說：“怎麽來了。”
最終，時佳還是跟他上二樓去，裏面還是上次那群人，幾人意味深長地端詳著她，時佳坐在鐘子騫旁邊，另一邊是蔣牧。
“唱得不錯。”蔣牧在她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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