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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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弘
這是一棟極為破舊的磚瓦房，墻壁用黃褐色的磚頭堆砌而成，隨手一摸能帶下來半塊磚頭，正對著大門擺放著一個看不出顏色的舊搪瓷盆，看不出是何用處。
幾人坐在矮板凳上，接過小孩用玻璃杯倒的溫水，一一道謝。
“就是這樣。”小孩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匆匆說完，又低下頭喝水，看不出神情。
小孩名叫程弘，看上去年齡不到十歲，他卻說自己已滿十四歲，父親賭博、母親在他幼時外出打工，至今沒有回來。
“你想你媽媽嗎？”陳薔有些心疼。
程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想，我不想她回來，爸爸會打她。”
白醉藍安撫地摸了摸程弘打結的頭發，問道：“那你平常一個人在家麽？”
程弘點了點頭，“爸爸很久沒回來了，他們說爸爸被人打死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發現異常。
被打死？現代社會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
雲橫低頭拿起手機打了些什麽字。
空氣凝固了幾秒，陳薔問：“那你現在一個人怎麽生活呢？有錢吃飯讀書麽？”
程弘低下頭默不作聲，陳薔意識到自己問題可能有些過界，笑著岔開話題，“你現在一個人住這兒麽？真厲害。”
程弘點了點頭，小聲地用著並不算很標準的普通話娓娓道來：“之前我們是住村頭的，後來爸爸回家說把房子給別人了，我們就搬到爺爺奶奶的老家來了。”
“你們？”
“我和奶奶呀，”程弘擡起頭看向離他最近的白醉藍，黝黑的瞳孔突然亮了亮，又迅速沈寂下去，“只不過奶奶上個月去世了，我給她端飯的時候她躺在床上不理我，董阿姨說奶奶也離開我了。”
白醉藍張了張嘴巴，卻發現沒有語言可以表達她的內心情感，只好努力彎了彎嘴角，笑容勉強，“你真的很厲害，這麽小就能一個人住了，如果我們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的話，你會許什麽呢？”
程弘低頭想了想，指了指不遠處，瓦聲瓦氣道：“我想把房頂補上，哥哥姐姐你們可以幫我麽？我太矮了。”
白醉藍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是那個一進門就會被吸引到的搪瓷盆，她視力不好，現如今才看到搪瓷盆周圍一圈光暈，擡頭看儼然是因為上方的瓦早已不見蹤跡。
沒有想到程弘的願望如此樸實，三人都楞了片刻，幾秒後雲橫站起身，柔聲道：“可以的，我去找材料。”
“我東西丟車上了，去拿一下。”白醉藍起身追上。
白醉藍走的很快，直直撞上了雲橫。
雲橫伸手扶上晃悠悠的白醉藍，挑了挑眉正想調侃什麽，卻被她截過話頭。
“針對這種情況難道沒有什麽幫助麽？”白醉藍語速陡然變快，顯得像是在逼問一般。
雲橫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低頭輕聲道：“按理是有的，只是他家是因為父親賭博，他父親並沒有死，是去外面躲債了，所以可能程序上要走一會兒。”
白醉藍點了點頭，問道：“你現在去哪兒？”
“去小屋找磚瓦呀，你有什麽需要的麽？”
“你可以幫我拿一下我桌子上的唇膏麽？”
白醉藍今天化了妝，即使吃了早飯口紅也沒有被完全抹幹凈，而且她從來不是一個這麽重視外表的人，因此自封為全世界最懂白醉藍的人的雲橫自信發問：“因為程弘小朋友？”
白醉藍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自己的腦回路也會被讀懂，她含糊嗯了聲，轉身回到程弘家。
進了家門，程弘人不知去哪兒了，陳薔把她神神秘秘的拉到一邊，小聲說：“藍藍，我們能不能請他吃飯啊？”
“當然可以啦，只是他願意麽？”
“我問問。”
程弘拿著一堆東西回來了，他眉眼彎彎，情緒比剛剛高漲不少，直直向二人小跑來。
“這些都是我的獎狀。”他把手中的獎狀散開，興奮道。
“哇你好厲害呀，”陳薔捧場道，又對著白醉藍解釋，“我剛問他成績怎麽樣呢哈哈哈，大人就是這麽無聊。”
“哇，真厲害！”白醉藍學著陳薔的語氣，一板一眼。
“哎呀我好餓，我們去吃飯吧。”人機是會傳染的，陳薔拼命給白醉藍使眼色，一板一眼道。
“啊……對對，我也餓了，程弘你餓了麽，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飯？正好我們剛來雲鎮，不知道有什麽好吃的。”白醉藍說謊技術水漲船高，見程弘似乎有些猶豫，她又添了把火，“你們老師應該也說了要好好對游客，我們就是游客噢。”
好學生程弘被騙的雲裏霧裏，重重點了點頭，將手塞到白醉藍手裏，“好。”
牽起程弘的小手，白醉藍更加確信他沒有十四歲，想起程弘拿著的十幾張獎狀都沒有最近年份的，她猶豫著開口：“那你還上學麽？”
程弘打開了心房，低頭回應道：“在上，但是下學期我想出去打工了，董阿姨說十四歲就可以出去打工了。”
白醉藍了然的點了點頭，確信他謊報了自己的年齡，問道：“你下學期應該上幾年級啦？”
“六年級。”
三人走到程弘推薦的菜館，白醉藍分發了一下餐具，將菜單遞給程弘。
“你看看什麽好吃呀？姐姐們不會點菜。”
程弘吞了吞口水，點了幾個很久很久沒吃過的菜。
陳薔低頭拆筷子，突然發問：“我們是不是忘了雲橫？”
“……”白醉藍眨了眨眼睛，二人對視，不由自主地發出笑聲。
吃完飯，二人把程弘送回家。
快到家時，白醉藍蹲下身和程弘平視，整理了一下他縫了針線的衣領，貼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可不可以繼續讀書？”
程弘似乎沒明白她在說什麽，眼神懵懂。
“你成績這麽好，我幫助你繼續讀書呀。”
程弘搖頭，淚水突然盈滿眼眶，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向幹裂的臉。
白醉藍看了眼攝像頭，將自己換到擋住攝像的位置，對趕過來的陳薔搖了搖頭，替程弘擦了擦眼淚，小聲說：“因為你成績很好，我才不想讓你不讀書的，你想想自己的夢想，如果改變主意了就和我說好不好。”
剩下來的路段三人都沒有再說話，整條道路上只能聽見程弘小小的、壓抑的抽泣聲。
見到雲橫時，他正在脫手上的橡膠手套，看到程弘通紅的眼眶，也並沒有多言，只是說：“弄好了，你看看滿意麽？”
程弘點了點頭，“謝謝哥哥。”
“不客氣。”雲橫遞給白醉藍唇膏，笑了笑，“那我們先走了，還要去別的地方采采風。”
“再見。”
三人快走到車上，白醉藍突然驚呼一聲：“我東西忘記拿了。”說完，沒有管二人的反應，匆匆離開。
陳薔扭頭看向白醉藍離開的背影，喃喃道：“今天這麽丟三落四？”
雲橫笑而不語。
一路小跑的白醉藍氣喘籲籲的在正在搬板凳的程弘面前停下身彎腰，掏出懷裏的唇膏塞給他，“這個不適合姐姐，送你。”
“啊？”程弘下意識接過，“謝謝姐姐。”
“不客氣，”白醉藍直起身體，意識到程弘不會接受捐贈，“那我先回去了。”
她剛走沒兩步，衣服尾端就被一只手輕輕拉住，低下頭才發現程弘正盯著她，沒有說話。
“怎麽啦？”白醉藍蹲下身子，視線和程弘齊平。
“我、我想繼續讀書。”程弘聲音很小，像是不好意思開口般。
白醉藍驚喜的亮了亮眼睛，“你的意思是……”她摸了摸程弘頭發，鼓勵道，“姐姐可以幫你繼續讀書了麽？”
“我、我一定好好學習，和之前一樣，不讓姐姐白花錢，等我長大了也會給姐姐還錢的。”程弘緊緊抓著白醉藍袖口，盯著她衣服上的刺繡，小心翼翼問，“可以麽？”
“當然可以，你一定要好好學習還我錢啊。”
“嗯。”程弘重重點了點頭。
想起程弘生死未蔔的父親，白醉藍擔心他回來找小朋友麻煩，問道：“你在這裏沒有親人了，要不要和姐姐回姐姐的城市上學？”
程弘猶豫半晌，還是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想在這，媽媽可能會回來。”
“……好。”
白醉藍回到車上，一臉歉意地看向陳薔，說：“不好意思，耽誤了會。”
“嗨，”陳薔拍了拍白醉藍，“這有什麽呀。”
“現在去哪兒？”充當司機的雲橫看著陳薔放在白醉藍肩上的手，終於開口。
正在思考等拿到手機後怎麽處理這件事的白醉藍回過神，看向雲橫，眼睛發光。
現成的值得信賴的本地人！
她眼神過於濃厚，卻礙於攝影機的在場不敢吱聲，雲橫挑了挑眉毛，假裝沒發現她的異常。
陳薔看著二人“眉來眼去”，警鈴大響，眼疾手快地湊近白醉藍，擋住攝影機。
全身心投入於待會兒說服雲橫的話術的白醉藍並沒有發現，下意識歪了歪頭以便陳薔更好靠上。
從後視鏡裏看見二人膩在一起的司機師傅冷冰冰開口：“那我就去我覺得有幫助的地方了。”
還未等二人回話，他一腳油門踏上了旅程。
開了近半小時車，眼看著窗邊的景象越來越偏僻，陳薔聲音發抖地開問：“你要帶我們去哪兒？”
雲橫默不作聲，幾分鐘後停車。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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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棟極為破舊的磚瓦房，墻壁用黃褐色的磚頭堆砌而成，隨手一摸能帶下來半塊磚頭，正對著大門擺放著一個看不出顏色的舊搪瓷盆，看不出是何用處。
幾人坐在矮板凳上，接過小孩用玻璃杯倒的溫水，一一道謝。
“就是這樣。”小孩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匆匆說完，又低下頭喝水，看不出神情。
小孩名叫程弘，看上去年齡不到十歲，他卻說自己已滿十四歲，父親賭博、母親在他幼時外出打工，至今沒有回來。
“你想你媽媽嗎？”陳薔有些心疼。
程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想，我不想她回來，爸爸會打她。”
白醉藍安撫地摸了摸程弘打結的頭發，問道：“那你平常一個人在家麽？”
程弘點了點頭，“爸爸很久沒回來了，他們說爸爸被人打死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發現異常。
被打死？現代社會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
雲橫低頭拿起手機打了些什麽字。
空氣凝固了幾秒，陳薔問：“那你現在一個人怎麽生活呢？有錢吃飯讀書麽？”
程弘低下頭默不作聲，陳薔意識到自己問題可能有些過界，笑著岔開話題，“你現在一個人住這兒麽？真厲害。”
程弘點了點頭，小聲地用著並不算很標準的普通話娓娓道來：“之前我們是住村頭的，後來爸爸回家說把房子給別人了，我們就搬到爺爺奶奶的老家來了。”
“你們？”
“我和奶奶呀，”程弘擡起頭看向離他最近的白醉藍，黝黑的瞳孔突然亮了亮，又迅速沈寂下去，“只不過奶奶上個月去世了，我給她端飯的時候她躺在床上不理我，董阿姨說奶奶也離開我了。”
白醉藍張了張嘴巴，卻發現沒有語言可以表達她的內心情感，只好努力彎了彎嘴角，笑容勉強，“你真的很厲害，這麽小就能一個人住了，如果我們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的話，你會許什麽呢？”
程弘低頭想了想，指了指不遠處，瓦聲瓦氣道：“我想把房頂補上，哥哥姐姐你們可以幫我麽？我太矮了。”
白醉藍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是那個一進門就會被吸引到的搪瓷盆，她視力不好，現如今才看到搪瓷盆周圍一圈光暈，擡頭看儼然是因為上方的瓦早已不見蹤跡。
沒有想到程弘的願望如此樸實，三人都楞了片刻，幾秒後雲橫站起身，柔聲道：“可以的，我去找材料。”
“我東西丟車上了，去拿一下。”白醉藍起身追上。
白醉藍走的很快，直直撞上了雲橫。
雲橫伸手扶上晃悠悠的白醉藍，挑了挑眉正想調侃什麽，卻被她截過話頭。
“針對這種情況難道沒有什麽幫助麽？”白醉藍語速陡然變快，顯得像是在逼問一般。
雲橫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低頭輕聲道：“按理是有的，只是他家是因為父親賭博，他父親並沒有死，是去外面躲債了，所以可能程序上要走一會兒。”
白醉藍點了點頭，問道：“你現在去哪兒？”
“去小屋找磚瓦呀，你有什麽需要的麽？”
“你可以幫我拿一下我桌子上的唇膏麽？”
白醉藍今天化了妝，即使吃了早飯口紅也沒有被完全抹幹凈，而且她從來不是一個這麽重視外表的人，因此自封為全世界最懂白醉藍的人的雲橫自信發問：“因為程弘小朋友？”
白醉藍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自己的腦回路也會被讀懂，她含糊嗯了聲，轉身回到程弘家。
進了家門，程弘人不知去哪兒了，陳薔把她神神秘秘的拉到一邊，小聲說：“藍藍，我們能不能請他吃飯啊？”
“當然可以啦，只是他願意麽？”
“我問問。”
程弘拿著一堆東西回來了，他眉眼彎彎，情緒比剛剛高漲不少，直直向二人小跑來。
“這些都是我的獎狀。”他把手中的獎狀散開，興奮道。
“哇你好厲害呀，”陳薔捧場道，又對著白醉藍解釋，“我剛問他成績怎麽樣呢哈哈哈，大人就是這麽無聊。”
“哇，真厲害！”白醉藍學著陳薔的語氣，一板一眼。
“哎呀我好餓，我們去吃飯吧。”人機是會傳染的，陳薔拼命給白醉藍使眼色，一板一眼道。
“啊……對對，我也餓了，程弘你餓了麽，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飯？正好我們剛來雲鎮，不知道有什麽好吃的。”白醉藍說謊技術水漲船高，見程弘似乎有些猶豫，她又添了把火，“你們老師應該也說了要好好對游客，我們就是游客噢。”
好學生程弘被騙的雲裏霧裏，重重點了點頭，將手塞到白醉藍手裏，“好。”
牽起程弘的小手，白醉藍更加確信他沒有十四歲，想起程弘拿著的十幾張獎狀都沒有最近年份的，她猶豫著開口：“那你還上學麽？”
程弘打開了心房，低頭回應道：“在上，但是下學期我想出去打工了，董阿姨說十四歲就可以出去打工了。”
白醉藍了然的點了點頭，確信他謊報了自己的年齡，問道：“你下學期應該上幾年級啦？”
“六年級。”
三人走到程弘推薦的菜館，白醉藍分發了一下餐具，將菜單遞給程弘。
“你看看什麽好吃呀？姐姐們不會點菜。”
程弘吞了吞口水，點了幾個很久很久沒吃過的菜。
陳薔低頭拆筷子，突然發問：“我們是不是忘了雲橫？”
“……”白醉藍眨了眨眼睛，二人對視，不由自主地發出笑聲。
吃完飯，二人把程弘送回家。
快到家時，白醉藍蹲下身和程弘平視，整理了一下他縫了針線的衣領，貼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可不可以繼續讀書？”
程弘似乎沒明白她在說什麽，眼神懵懂。
“你成績這麽好，我幫助你繼續讀書呀。”
程弘搖頭，淚水突然盈滿眼眶，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向幹裂的臉。
白醉藍看了眼攝像頭，將自己換到擋住攝像的位置，對趕過來的陳薔搖了搖頭，替程弘擦了擦眼淚，小聲說：“因為你成績很好，我才不想讓你不讀書的，你想想自己的夢想，如果改變主意了就和我說好不好。”
剩下來的路段三人都沒有再說話，整條道路上只能聽見程弘小小的、壓抑的抽泣聲。
見到雲橫時，他正在脫手上的橡膠手套，看到程弘通紅的眼眶，也並沒有多言，只是說：“弄好了，你看看滿意麽？”
程弘點了點頭，“謝謝哥哥。”
“不客氣。”雲橫遞給白醉藍唇膏，笑了笑，“那我們先走了，還要去別的地方采采風。”
“再見。”
三人快走到車上，白醉藍突然驚呼一聲：“我東西忘記拿了。”說完，沒有管二人的反應，匆匆離開。
陳薔扭頭看向白醉藍離開的背影，喃喃道：“今天這麽丟三落四？”
雲橫笑而不語。
一路小跑的白醉藍氣喘籲籲的在正在搬板凳的程弘面前停下身彎腰，掏出懷裏的唇膏塞給他，“這個不適合姐姐，送你。”
“啊？”程弘下意識接過，“謝謝姐姐。”
“不客氣，”白醉藍直起身體，意識到程弘不會接受捐贈，“那我先回去了。”
她剛走沒兩步，衣服尾端就被一只手輕輕拉住，低下頭才發現程弘正盯著她，沒有說話。
“怎麽啦？”白醉藍蹲下身子，視線和程弘齊平。
“我、我想繼續讀書。”程弘聲音很小，像是不好意思開口般。
白醉藍驚喜的亮了亮眼睛，“你的意思是……”她摸了摸程弘頭發，鼓勵道，“姐姐可以幫你繼續讀書了麽？”
“我、我一定好好學習，和之前一樣，不讓姐姐白花錢，等我長大了也會給姐姐還錢的。”程弘緊緊抓著白醉藍袖口，盯著她衣服上的刺繡，小心翼翼問，“可以麽？”
“當然可以，你一定要好好學習還我錢啊。”
“嗯。”程弘重重點了點頭。
想起程弘生死未蔔的父親，白醉藍擔心他回來找小朋友麻煩，問道：“你在這裏沒有親人了，要不要和姐姐回姐姐的城市上學？”
程弘猶豫半晌，還是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想在這，媽媽可能會回來。”
“……好。”
白醉藍回到車上，一臉歉意地看向陳薔，說：“不好意思，耽誤了會。”
“嗨，”陳薔拍了拍白醉藍，“這有什麽呀。”
“現在去哪兒？”充當司機的雲橫看著陳薔放在白醉藍肩上的手，終於開口。
正在思考等拿到手機後怎麽處理這件事的白醉藍回過神，看向雲橫，眼睛發光。
現成的值得信賴的本地人！
她眼神過於濃厚，卻礙於攝影機的在場不敢吱聲，雲橫挑了挑眉毛，假裝沒發現她的異常。
陳薔看著二人“眉來眼去”，警鈴大響，眼疾手快地湊近白醉藍，擋住攝影機。
全身心投入於待會兒說服雲橫的話術的白醉藍並沒有發現，下意識歪了歪頭以便陳薔更好靠上。
從後視鏡裏看見二人膩在一起的司機師傅冷冰冰開口：“那我就去我覺得有幫助的地方了。”
還未等二人回話，他一腳油門踏上了旅程。
開了近半小時車，眼看著窗邊的景象越來越偏僻，陳薔聲音發抖地開問：“你要帶我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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