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赫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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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赫茲（二）
窗邊樹影斑駁，為窗檐上的仙人掌提供了一處陰涼地，白醉藍無知覺地用手指戳了戳仙人掌，全神貫註地看著電腦。
早上九十點，白醉藍拿著齊嵐在她高考完拿回家的最新款手機，時刻關註著班群裏的消息。
群裏消息每半秒就刷新一條，多是各位同學在緊張，少數時候班主任也會站出來安穩軍心。
白醉藍看著班群裏部分早已出國和被保送的同學也發了不少信息湊熱鬧，手滑到表情包那一欄，仔細挑選了個可愛表情包發了出去。
班群裏安靜了半分鐘，直到了班主任發了張本年高考批次線才重新熱鬧起來。
饒是瞞得再好，白醉藍也知道父母一定和班主任和同學說了什麽，發現沒人理她，她看上去早已有預感，只是點開了班主任發的圖，再沒有多說一句。
白醉藍參加的是舊高考，還有一本線和二本線的區分，她看著圖上比自己預估成績低一百多分的分數線，松了口氣。
她隨手拿起書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昨天倒的水，心情並沒有被剛剛的被無視破壞。
放在電腦邊的手機突然震動不停，白醉藍急忙又喝了口水，坐到電腦面前。
刷新，輸入信息一氣呵成。
電腦上的分數和預估差不多，不算很高但足以支撐她上理想大學。
情緒波動小到被帶去看心理醫生的白醉藍，終於露出了兩年來第一個完全心滿意足的微笑。
她拿起手機拍了張分數頁面的截圖，手滑到通訊錄的最後，卻不知道該分享給誰。
和新同學不熟，老同學也有了因距離產生的距離。
白醉藍正準備放下手機，突然收到條消息。
汪嫣：（截圖）我超常發揮了耶！你怎麽樣？
是轉學前的同桌，高考完白醉藍登上久違的微信，才發現汪嫣給她發了很多條消息，從最初的一天好幾條，到後面的好幾天一條，再往後她只在春節時發過節日祝福。
拿到手機那天白醉藍在床上坐了一個小時，才完全把汪嫣的信息回覆完。
好在白醉藍解釋了事情經過，汪嫣也不再氣她的被忽視，反而多了幾分心疼。
白醉藍安慰著發著長段語音語氣哽咽的汪嫣，終於在那個傍晚找回曾經的朋友。
她拿起手機躺在床上，把剛拍的照片發給汪嫣。
汪嫣秒回：這麽高？！那你可以出門了吧？速速出來和我吃飯！！！
白醉藍：等會兒，我和我媽媽說一下。
汪嫣發了個“OK”的表情包。
白醉藍拿著手機起身，出了房門準備找齊嵐。
從樓上臥室找到書房，她都沒看見齊嵐的身，站在樓梯口想了想，她給齊嵐打了個電話。
電話過了好幾分鐘才接通，對面的齊嵐不知道在哪兒，白醉藍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像是坐在摩托車上。
一向優雅知性的齊嵐，旗袍從來不離身，怎麽會坐摩托車那種危險的代步工具？白醉藍搖了搖頭，被自己離譜的想法逗笑。
好一會兒，齊嵐那邊才安靜下來，她聲音多了絲難以察覺的開心，像是還沒有平覆心情，笑問：“怎麽了？”
白醉藍坐在樓梯上，有些卡殼。
難道媽媽不知道今天是出高考成績的日子嗎？
她不開口，另一邊的齊嵐也不說話。
最後，白醉藍還是輕聲地打破沈默，像從小到大每一次一樣。
“媽媽，高考成績出來了，我要發給你看看麽？”
齊嵐楞了幾秒，緩慢開口：“你發吧，媽媽太忙了忘記了，你的成績很讓媽媽放心，媽媽覺得自己都不用過問呢。”齊嵐心情不錯，難得語氣裏帶了點笑。
白醉藍迅速發了照片過去，得到誇獎後又打字詢問能不能出門。
手機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打打刪刪，隔了幾秒後，齊嵐終於松口。
“去吧，在你爸爸到家之前記得回家。”
白醉藍興奮地給汪嫣發了消息，回房間換上了一身白裙子，還塗上了自己偷偷藏在床下的口紅。
鏡子裏的少女明眸皓齒，即使不施粉黛，也足夠明媚動人。
白醉藍滿意地點了點頭，“噔噔噔”地跑出了家門。
她和汪嫣已有一年多未見，即使高考後經常聊天，也不敢保證二人不會有生疏。
白醉藍揮手打了輛車，坐在車上時不自覺地捏手指。
司機師傅看了眼後視鏡，笑著問：“小妹妹，去見對象啊？”
白醉藍連忙擺手，震驚的神情讓司機更加篤定。
他操著一口閱歷資深的聲音，自信開口：“你們這個年齡的談戀愛我見多了，沒幾個能走到最後的，不是什麽異地啊就是什麽錢啊。”
白醉藍只想趕快結束話題，點頭稱是：“我不會異地戀的。”
司機滿意地閉嘴，將白醉藍送到約定好的KFC。
汪嫣早就站在門口等待，看見白醉藍時興奮地揮了揮手，跑上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汪嫣拉著白醉藍左看右看，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沒變。”
白醉藍吃著漢堡，嘴巴裏還有沒化的聖代，吐字不清地問：“什麽？”
汪嫣：“我和大胖打了個賭，賭你有沒有變得充滿學霸氣息。”
“結果呢？”白醉藍放下漢堡，又吃了口聖代。
汪嫣嫌棄地皺了皺眉，將聖代拿遠：“沒變啊，還是很蠢，你是不是想把自己吃肚子疼啊？”
“哦。”白醉藍撇了撇嘴。
汪嫣興奮道：“你考這麽高，你爸你媽有沒有獎勵啊？我記得之前開家長會，你媽挺溫柔一個的，放那一坐多有氣質啊。”
白醉藍沈默了幾秒，含糊道：“他們剛知道呢。”
汪嫣：“要不我們一起出去玩？你有安排不？你不會要和新朋友一起旅游吧？”
白醉藍連忙搖頭，叼著薯條言辭懇切：“沒有，我都沒交到新朋友。”
汪嫣用手輕輕擦了擦眼下，作勢要哭：“大白，你現在為了哄我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白醉藍哭笑不得：“沒騙你，真沒人和我玩。”
汪嫣大驚失色：“啊？逗我呢吧？你長這麽好看性格這麽好成績還好，還有一首火遍全網的歌，我想不出不和你玩的理由啊。”
白醉藍沈默了幾秒，全世界大概只有面前這人覺得自己性格好。
想了一會，她斟酌著開口：“謝謝你對我的濾鏡，不過這確實不是我的原因。剛開始有同學找我聊天，沒過多久就會被班主任叫去喝茶，後來就沒人和我玩了。”看著汪嫣逐漸沈重的表情，她又補充道：“可能也有我的原因，當時大家聊天內容都是互聯網什麽的，我又沒有手機，自然而然的沒人和我玩啊。”
她邊說邊用胳膊頂了頂身邊的汪嫣，語氣平常：“你知道的，我都看不見你發的信息。”
汪嫣並沒有理會白醉藍難得的活躍氣氛，反而表情更加嚴肅，半響才吐出一句臟話。
“草（一種植物），你爸你媽還是那麽神經病。”
白醉藍幹巴巴的笑了兩聲，將手中的氣泡水推到汪嫣面前。
“喝點？”
汪嫣氣沖沖地奪過氣泡水，大口喝了起來，邊喝邊安穩白醉藍：“沒事，你要上大學了他們也管不了你了。”
白醉藍看著汪嫣緊皺著眉頭卻來勸慰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應該吧，不過我想去首都學音樂，可能又要引起一場血戰。”
汪嫣停止了動作，誇張地張大嘴巴，對著白醉藍點了個長達十秒的讚，直到白醉藍將她的手打落。
汪嫣也沒有惱怒，反而笑瞇瞇地湊近，說：“我支持你啊大白，你是真正的勇士，你現在都高考完了沒必要怕他們了，咱們翻身農奴把歌唱！”
白醉藍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麽，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滑了下，將手機屏幕對著汪嫣，笑著問：“不是一起去旅游麽，這地怎麽樣？”
“雲鎮？這是哪？都沒聽過，這地很漂亮麽？”汪嫣遲疑地問。
“漂亮啊，我偶然刷到的，網上說是小眾新興景點呢，現在暑假人多，我們去個人少的。”白醉藍邊說邊滑手機，給汪嫣看了好幾張當地景色圖，大有汪嫣不松口就不拿開手機的態度。
汪嫣認命地點了點頭：“噢噢，行，難得我大白有興致，就去唄，不過我們都沒有單獨出過門，去這種小地方可要做好攻略。”
白醉藍點開發布這篇帖子的博主的主頁，炫耀似的把手機遞給汪嫣，笑著說：“看，這個博主做了個超級詳細的攻略，根本不用我們動腦子。”
汪嫣拿過手機仔細看了看，確實很細致，什麽時間去什麽地點都被一一標註好，只是……
汪嫣看著ID為“雲間民宿”的博主在帖子最後傾情推薦雲鎮住宿首選雲間民宿，總感覺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遲疑片刻，她看著白醉藍亮晶晶的眼神，還是開口問道：“你不會……真要住這個雲間民宿吧？這是這個人自己給自己打廣告呢。”
白醉藍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認真道：“當然啊，這個博主這麽好心，把旅游攻略都做好了，我們總要回報點什麽吧。”
汪嫣還是有些猶豫，“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這種戲碼實在太令人膽寒，即使這人做的攻略很好，這家民宿很差的情況也不會不存在。
看著汪嫣猶豫的表情，白醉藍了然於胸，她沈默著拿回手機，滑了會兒才把手機界面亮給汪嫣看。
“你看，他們都說暑假去有帥哥老板在。”
汪嫣看著白醉藍翻開的某平臺評價界面兩眼放光，頓了頓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確實不錯……不過我可不是因為什麽帥哥啊，我是看它好評率高才同意的。”
白醉藍看似認同地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汪嫣笑著舉起白醉藍的手，和自己擊了個掌：“那一言為定啊，你搞定你爸媽後和我說，我先收拾行李。”
白醉藍嗯了一聲，看了眼手機後開口道：“那我先回去了，時間不早了。”
“啊——好吧，加油搞定你爸媽。”汪嫣撅了撅嘴，不舍道。
白醉藍和汪嫣在店門口分別，到家時正好下午四點。
別墅裏似乎寂靜無聲，爸爸應該沒有回家。白醉藍邊脫鞋邊想著等爸爸回來時要說的話。
即使再來一次高二時的境遇，這次她也絕不能放棄夢想了。
換上拖鞋，白醉藍帶著打包回來的漢堡進了家門。
一樓大廳——本該是接客的地方，現在狼狽不堪，各種茶碗、花瓶碎了一地，保姆正低頭清理著。
白醉藍走近撿起一塊花瓶碎片扔進垃圾桶裏，不解道：“怎麽了，王姨？”
王姨嘆了口氣：“老爺和夫人吵架了。”
白醉藍皺著眉頭上了二樓，遠遠處就能聽見激烈的爭吵聲，主臥的臥室門沒有關，依稀可以看見房間裏東西被扔了一地。
白醉藍快速走過，進了自己的房間關起房門。
她趴在墻邊，想聽清父母的爭吵，奈何她的房間離主臥過於遠，聲音模模糊糊的。
感覺爭吵聲好像消失了，白醉藍全神貫註地貼近墻，努力辨認著是否還有吵架的聲音存在。
下一秒，敲門聲驟然響起。
白醉藍打開門，屋外站著臉上巴掌印明顯的白懷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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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手拿起書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昨天倒的水，心情並沒有被剛剛的被無視破壞。
放在電腦邊的手機突然震動不停，白醉藍急忙又喝了口水，坐到電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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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上的分數和預估差不多，不算很高但足以支撐她上理想大學。
情緒波動小到被帶去看心理醫生的白醉藍，終於露出了兩年來第一個完全心滿意足的微笑。
她拿起手機拍了張分數頁面的截圖，手滑到通訊錄的最後，卻不知道該分享給誰。
和新同學不熟，老同學也有了因距離產生的距離。
白醉藍正準備放下手機，突然收到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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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轉學前的同桌，高考完白醉藍登上久違的微信，才發現汪嫣給她發了很多條消息，從最初的一天好幾條，到後面的好幾天一條，再往後她只在春節時發過節日祝福。
拿到手機那天白醉藍在床上坐了一個小時，才完全把汪嫣的信息回覆完。
好在白醉藍解釋了事情經過，汪嫣也不再氣她的被忽視，反而多了幾分心疼。
白醉藍安慰著發著長段語音語氣哽咽的汪嫣，終於在那個傍晚找回曾經的朋友。
她拿起手機躺在床上，把剛拍的照片發給汪嫣。
汪嫣秒回：這麽高？！那你可以出門了吧？速速出來和我吃飯！！！
白醉藍：等會兒，我和我媽媽說一下。
汪嫣發了個“OK”的表情包。
白醉藍拿著手機起身，出了房門準備找齊嵐。
從樓上臥室找到書房，她都沒看見齊嵐的身，站在樓梯口想了想，她給齊嵐打了個電話。
電話過了好幾分鐘才接通，對面的齊嵐不知道在哪兒，白醉藍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像是坐在摩托車上。
一向優雅知性的齊嵐，旗袍從來不離身，怎麽會坐摩托車那種危險的代步工具？白醉藍搖了搖頭，被自己離譜的想法逗笑。
好一會兒，齊嵐那邊才安靜下來，她聲音多了絲難以察覺的開心，像是還沒有平覆心情，笑問：“怎麽了？”
白醉藍坐在樓梯上，有些卡殼。
難道媽媽不知道今天是出高考成績的日子嗎？
她不開口，另一邊的齊嵐也不說話。
最後，白醉藍還是輕聲地打破沈默，像從小到大每一次一樣。
“媽媽，高考成績出來了，我要發給你看看麽？”
齊嵐楞了幾秒，緩慢開口：“你發吧，媽媽太忙了忘記了，你的成績很讓媽媽放心，媽媽覺得自己都不用過問呢。”齊嵐心情不錯，難得語氣裏帶了點笑。
白醉藍迅速發了照片過去，得到誇獎後又打字詢問能不能出門。
手機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打打刪刪，隔了幾秒後，齊嵐終於松口。
“去吧，在你爸爸到家之前記得回家。”
白醉藍興奮地給汪嫣發了消息，回房間換上了一身白裙子，還塗上了自己偷偷藏在床下的口紅。
鏡子裏的少女明眸皓齒，即使不施粉黛，也足夠明媚動人。
白醉藍滿意地點了點頭，“噔噔噔”地跑出了家門。
她和汪嫣已有一年多未見，即使高考後經常聊天，也不敢保證二人不會有生疏。
白醉藍揮手打了輛車，坐在車上時不自覺地捏手指。
司機師傅看了眼後視鏡，笑著問：“小妹妹，去見對象啊？”
白醉藍連忙擺手，震驚的神情讓司機更加篤定。
他操著一口閱歷資深的聲音，自信開口：“你們這個年齡的談戀愛我見多了，沒幾個能走到最後的，不是什麽異地啊就是什麽錢啊。”
白醉藍只想趕快結束話題，點頭稱是：“我不會異地戀的。”
司機滿意地閉嘴，將白醉藍送到約定好的KFC。
汪嫣早就站在門口等待，看見白醉藍時興奮地揮了揮手，跑上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汪嫣拉著白醉藍左看右看，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沒變。”
白醉藍吃著漢堡，嘴巴裏還有沒化的聖代，吐字不清地問：“什麽？”
汪嫣：“我和大胖打了個賭，賭你有沒有變得充滿學霸氣息。”
“結果呢？”白醉藍放下漢堡，又吃了口聖代。
汪嫣嫌棄地皺了皺眉，將聖代拿遠：“沒變啊，還是很蠢，你是不是想把自己吃肚子疼啊？”
“哦。”白醉藍撇了撇嘴。
汪嫣興奮道：“你考這麽高，你爸你媽有沒有獎勵啊？我記得之前開家長會，你媽挺溫柔一個的，放那一坐多有氣質啊。”
白醉藍沈默了幾秒，含糊道：“他們剛知道呢。”
汪嫣：“要不我們一起出去玩？你有安排不？你不會要和新朋友一起旅游吧？”
白醉藍連忙搖頭，叼著薯條言辭懇切：“沒有，我都沒交到新朋友。”
汪嫣用手輕輕擦了擦眼下，作勢要哭：“大白，你現在為了哄我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白醉藍哭笑不得：“沒騙你，真沒人和我玩。”
汪嫣大驚失色：“啊？逗我呢吧？你長這麽好看性格這麽好成績還好，還有一首火遍全網的歌，我想不出不和你玩的理由啊。”
白醉藍沈默了幾秒，全世界大概只有面前這人覺得自己性格好。
想了一會，她斟酌著開口：“謝謝你對我的濾鏡，不過這確實不是我的原因。剛開始有同學找我聊天，沒過多久就會被班主任叫去喝茶，後來就沒人和我玩了。”看著汪嫣逐漸沈重的表情，她又補充道：“可能也有我的原因，當時大家聊天內容都是互聯網什麽的，我又沒有手機，自然而然的沒人和我玩啊。”
她邊說邊用胳膊頂了頂身邊的汪嫣，語氣平常：“你知道的，我都看不見你發的信息。”
汪嫣並沒有理會白醉藍難得的活躍氣氛，反而表情更加嚴肅，半響才吐出一句臟話。
“草（一種植物），你爸你媽還是那麽神經病。”
白醉藍幹巴巴的笑了兩聲，將手中的氣泡水推到汪嫣面前。
“喝點？”
汪嫣氣沖沖地奪過氣泡水，大口喝了起來，邊喝邊安穩白醉藍：“沒事，你要上大學了他們也管不了你了。”
白醉藍看著汪嫣緊皺著眉頭卻來勸慰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應該吧，不過我想去首都學音樂，可能又要引起一場血戰。”
汪嫣停止了動作，誇張地張大嘴巴，對著白醉藍點了個長達十秒的讚，直到白醉藍將她的手打落。
汪嫣也沒有惱怒，反而笑瞇瞇地湊近，說：“我支持你啊大白，你是真正的勇士，你現在都高考完了沒必要怕他們了，咱們翻身農奴把歌唱！”
白醉藍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麽，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滑了下，將手機屏幕對著汪嫣，笑著問：“不是一起去旅游麽，這地怎麽樣？”
“雲鎮？這是哪？都沒聽過，這地很漂亮麽？”汪嫣遲疑地問。
“漂亮啊，我偶然刷到的，網上說是小眾新興景點呢，現在暑假人多，我們去個人少的。”白醉藍邊說邊滑手機，給汪嫣看了好幾張當地景色圖，大有汪嫣不松口就不拿開手機的態度。
汪嫣認命地點了點頭：“噢噢，行，難得我大白有興致，就去唄，不過我們都沒有單獨出過門，去這種小地方可要做好攻略。”
白醉藍點開發布這篇帖子的博主的主頁，炫耀似的把手機遞給汪嫣，笑著說：“看，這個博主做了個超級詳細的攻略，根本不用我們動腦子。”
汪嫣拿過手機仔細看了看，確實很細致，什麽時間去什麽地點都被一一標註好，只是……
汪嫣看著ID為“雲間民宿”的博主在帖子最後傾情推薦雲鎮住宿首選雲間民宿，總感覺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遲疑片刻，她看著白醉藍亮晶晶的眼神，還是開口問道：“你不會……真要住這個雲間民宿吧？這是這個人自己給自己打廣告呢。”
白醉藍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認真道：“當然啊，這個博主這麽好心，把旅游攻略都做好了，我們總要回報點什麽吧。”
汪嫣還是有些猶豫，“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這種戲碼實在太令人膽寒，即使這人做的攻略很好，這家民宿很差的情況也不會不存在。
看著汪嫣猶豫的表情，白醉藍了然於胸，她沈默著拿回手機，滑了會兒才把手機界面亮給汪嫣看。
“你看，他們都說暑假去有帥哥老板在。”
汪嫣看著白醉藍翻開的某平臺評價界面兩眼放光，頓了頓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確實不錯……不過我可不是因為什麽帥哥啊，我是看它好評率高才同意的。”
白醉藍看似認同地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汪嫣笑著舉起白醉藍的手，和自己擊了個掌：“那一言為定啊，你搞定你爸媽後和我說，我先收拾行李。”
白醉藍嗯了一聲，看了眼手機後開口道：“那我先回去了，時間不早了。”
“啊——好吧，加油搞定你爸媽。”汪嫣撅了撅嘴，不舍道。
白醉藍和汪嫣在店門口分別，到家時正好下午四點。
別墅裏似乎寂靜無聲，爸爸應該沒有回家。白醉藍邊脫鞋邊想著等爸爸回來時要說的話。
即使再來一次高二時的境遇，這次她也絕不能放棄夢想了。
換上拖鞋，白醉藍帶著打包回來的漢堡進了家門。
一樓大廳——本該是接客的地方，現在狼狽不堪，各種茶碗、花瓶碎了一地，保姆正低頭清理著。
白醉藍走近撿起一塊花瓶碎片扔進垃圾桶裏，不解道：“怎麽了，王姨？”
王姨嘆了口氣：“老爺和夫人吵架了。”
白醉藍皺著眉頭上了二樓，遠遠處就能聽見激烈的爭吵聲，主臥的臥室門沒有關，依稀可以看見房間裏東西被扔了一地。
白醉藍快速走過，進了自己的房間關起房門。
她趴在墻邊，想聽清父母的爭吵，奈何她的房間離主臥過於遠，聲音模模糊糊的。
感覺爭吵聲好像消失了，白醉藍全神貫註地貼近墻，努力辨認著是否還有吵架的聲音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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