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赫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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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赫茲（三）
白懷仁輕咳一聲，還保持著體面，面色如常地問：“爸爸媽媽觀念不和，因此吵了會兒，你不要害怕。”
白醉藍有些無語，他們從小吵到大，她再也不是那個只能眼巴巴看著，拽這個不理，拽那個被一巴掌掀翻在地的小女孩了。
她斟酌著用語，盡量無視白懷仁臉上的傷：“哦，我知道了。”
白懷仁欣慰地點了點頭，手突然觸碰上白醉藍的肩膀，欣慰地笑著說：“你長大了，有些事我和你媽媽有必要和你說清楚。”
白醉藍沈默了幾秒，語氣尋常道：“你們要離婚？”
白懷仁點了點頭：“我和你媽媽早就過不下去了，之前都是怕影響你才拖著，現在你也高考完了，成績也很不錯，你已經是個大人了。”
還有兩個月才滿十八歲的“大人”白醉藍嗤笑出聲，不解道：“對，我剛出考場就莫名其妙新生了。”
白懷仁眼神錯愕，有些不理解一向沈默寡言的女兒怎麽會頂嘴。
白醉藍接著開口：“隨便你們吧，也不要說之前是因為我才不離婚的，應該是你們賬務才分清吧？”
早在高中時，白醉藍就在書房櫃子深處發現了父母的離婚申請書，這一刻現在到來，倒也算是一個合理的時間。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麽每次她開心的時候他們都會恰到好處的站出來影響她的情緒。
看著堵在門口卻一句話不說的白懷仁，白醉藍扭頭回了房間坐下，邊走邊說：“這都和我沒關系，你們自己和哥說吧。”頓了頓，她看向門口的白懷仁，“我已經想好去哪個學校學哪個專業了，你們放心，我會離你們遠遠的。”
白懷仁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看著眼前早已長大的女兒，他好不容易才壓抑住摔東西的沖動，半晌才開口詢問：“你要去哪個地方的哪所學校，學什麽專業自然有專業人士做判斷，考完你的任務就結束了，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安心玩吧。”
又是這些陳詞濫調，白醉藍沈默片刻，還是想說清楚：“你們知道我想學音樂吧？”
白懷仁突然走進房間，站在白醉藍面前，表情猙獰，皺著眉頭發問：“你有病嗎？爸爸媽媽會害你麽？你選擇未來的路只看興趣麽？我們只有你這一個孩子了，你不想著家人只想著自己麽？”
白醉藍早已習慣白懷仁音量的突然變大，每次其他人只要有一件事不順他心，他就會突然爆發。
她不在意地偏了偏頭，轉過身盯著墻壁。
白懷仁惱羞成怒，揮手將白醉藍面前的漢堡、飲料打翻在地，白醉藍低頭看向剛剛還冒著熱氣的漢堡，她回來的路上還幻想著能和他們邊吃邊聊。
可樂“滋啦滋啦”地求救，白醉藍卻沈默著，久久不動作。
白懷仁更加失望了，一個高考真能改變這麽多嗎？一向乖巧的女兒，從小到大每次他摔東西的時候都會不聲不響地撿起它們。
怎麽這次……？白懷仁嘖了一聲，坐到白醉藍對面的單人沙發上，不耐煩道：“把你媽喊來。”
白醉藍一動不動，像是無知無覺一般。
白懷仁掃了一眼白醉藍，坐在沙發上發了條短信喊來了齊嵐。
齊嵐仿佛沒有聽到剛父女倆的爭吵，一進門就驚呼出聲，彎著腰側身準備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東西。
白懷仁扣了扣桌子：“坐，你養的好女兒有話和你說。”
齊嵐聽話地坐在沙發上，微笑著看向白醉藍，柔聲道：“什麽話？”
白醉藍直勾勾地看過去，眼神如死水般，語氣波瀾不驚，仿佛在說一件極小的事：“大學我要學音樂，就這件事。”
齊嵐聞言臉上的微笑有些崩不住，她輕輕扯了扯旗袍衣角，頓了頓才開口問道：“為什麽呢？高中的時候爸爸媽媽不是都和你說清楚了麽？”
白醉藍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樣，語氣終於有了波動：“和我說清楚？把我關在家裏兩周不讓我去上學，最後強迫我轉學甚至不讓同學多和我說一句叫說清楚麽？”
齊嵐安撫似的摸了摸白醉藍的手，說：“爸爸媽媽的有些方式確實不對……”
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懷仁打斷。
“面對你這樣不可理喻的孩子，我們只能采取這種措施。”他邊說邊上下掃視了白醉藍一眼，不滿地補充，“要不是你哥哥死了，我們也不至於來要求你這麽個不成器的小孩。”
齊嵐看了一眼白懷仁，沒有接聲，收回了自己的手。
白醉藍站了起來，看了兩人一眼，嗤笑著說：“就我一個孩子麽？你外面不還養著幾個麽？”
白懷仁似乎有些震驚，以至於幾秒沒有回話，等到白醉藍走出房間時才突然起身，用手指著她的背影：“你——”
齊嵐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的背給他順氣，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在白懷仁身後看向白醉藍離開的地方，嘴角上揚。
白醉藍孤身一人出了家門，全身上下只帶了手機。
想了想，她蹲在樹邊給汪嫣發了條消息。
：滴滴，現在去旅游麽？
汪嫣秒回。
：啊啊啊你這麽快就說服你爸你媽了？？可是寶寶我現在在機場，我媽拉著我去看她老師，都怪我我以為你還需要幾天，早知道就拒絕我媽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白醉藍嘆了口氣，回覆了個沒事就收起手機。
擡頭看向天，陽光刺眼，即使在樹蔭下呆著也有點燥熱。
她伸出手指對著天空，瞇著眼睛看太陽灑下來的陽光，究竟要不要去呢？天氣炎熱、身無一物，可是——她回頭看向自己的家，站了起來。
捶了捶有些蹲麻了的雙腿，白醉藍暗暗發誓一定要趁著高考結束好好鍛煉身體。
“師傅，最近的廣場。”
白醉藍翻著手機裏的餘額，精打細算地買了幾套衣服和必需用品，路過一家健身器材店的時候，她在導購的傾情推銷下選擇了一款最便宜的瑜伽墊。
在前往機場的出租車上，白醉藍選好了最近一班航班。
飛機只能飛到雲鎮所屬城市，去到雲鎮還要先轉高鐵再轉大巴。
白醉藍沈默的看向手機屏幕，認命的訂好了所有的車票。
要是去了沒你說得那麽好玩，你就慘了！雲邊民宿老板，等我線下真實你吧！白醉藍咬牙切齒地訂好了民宿。
在機場坐了四個小時，白醉藍屏蔽了父母，時不時回著汪嫣的消息，更多的時候是在“雲邊民宿”的賬號下面打轉。
14:36
：老板，景色真實麽？
：真實。
15:42
：老板，這地這麽偏僻，不會把人騙進去當兇殺案主角吧？
：？不會，不偏僻，有需要的話有接送服務。
……
十九歲的雲橫第十八次收到ID“宇宙top好聽女王大人”的消息時，終於受不了了，他摘下耳機，大聲地喊在後面廚房的外公。
“外公！有客人的信息。”
雲橫外公健步如飛地走來，大力拍了下外孫的肩膀，鏗鏘有力道：“讓你來享福的麽？回個信息你還累了。”說罷，還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拿走了手機。
老人戴上老花鏡，湊近屏幕仔細看著信息：“那……包早餐……麽？”
他嫌打字費勁，用著前幾天才被雲橫教會的語音輸入，聲音洪亮道：“姑娘，咱這不包早餐啊，但你要想吃也可以和我家人一起吃！”
手機另一端正在機場吃著剛買的KFC的白醉藍：？
她不可置信的又聽了一遍語音，邊聽邊點開“雲邊民宿”主頁。
如此排版精美、文字流暢、圖片悅目的博文，居然是一位聽上去已耄耋之年的老人發的？
想起剛自己問東問西，不知道多讓人家受累，白醉藍連忙拿紙擦了擦手，也顧不上前面的對話有多麽不像老年人說的，匆匆打字感謝。
：謝謝您，爺爺，不好意思麻煩您了，我已經訂了您的民宿，期待和您的見面！
良久，對面終於回覆。
：［玫瑰］［玫瑰］［玫瑰］
白醉藍：？老爺子還挺潮
不管了，她掛掉一直打來的陌生電話，插上了新買的手機卡。
奇怪呢，一出家門就感覺渾身自在。
看著機場裏來來往往的人群，白醉藍興奮地察覺自己正在奔向新世界。
一個人。
白醉藍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
聽到航空公司播報時，白醉藍正巧吃完最後一口薯條，她收拾了下，就飛奔去排隊了。
排隊時甚至有閑心給旁邊坐著的小孩做了個鬼臉，看見小孩哭得一抽一抽的鉆進了媽媽的懷抱，白醉藍滿意地登上了飛機。
一路過去，飛機轉高鐵，高鐵轉大巴。
等到到了雲鎮時，白醉藍早已表情麻木，第一次獨自出行的快樂被遙遠的路途磨滅。
值得慶幸的是，雲鎮確實風景不錯。
白醉藍從兜裏掏出手機對著繁星點點的天空拍了張照，在收到汪嫣的感嘆後滿意地收起手機，拎著二十二寸行李箱往雲鎮裏走去。
四周寂靜無人，只有依稀蟬鳴，白醉藍想起剛看手機時不經意瞟到的時間。
21:07
也不是很晚啊，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不是有接送服務麽？白醉藍有點哆嗦，難道真被騙了？
前方的路燈忽明忽暗，即使月亮星星足夠亮也給膽子本就不大的白醉藍嚇得犯怵，她吞了口口水，心想願意用汪嫣十年單身換此時此刻出現一個人。
下一秒，路的盡頭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白醉藍短暫的松了一口氣，發現身影朝著她筆直走過來時又緊張了起來。
不是吧？夜黑風高、四處無人、窮鄉僻壤！
她想逃，但忘了自己拎著行李。
一轉身，絲滑地摔了個跤。
完蛋了，白醉藍看著眼前的小石子，想著能不能用行李箱砸暈正在路上的人。
還沒等她起身，一雙鞋映入眼簾。
鞋子很幹凈，沒有一點汙點，是白醉藍高中同桌最喜歡的一款名牌鞋。
白醉藍擡頭看去。
一個劍眉星目、五官輪廓分明的男人正瞇著眼探究地看向她。
長這麽帥手壞了？不知道拉一下？
白醉藍自己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不友善的問：“迷路了？我也是新來的幫不了你。”
男人沒說話，單手接過了白醉藍的行李箱。
白醉藍有些震驚：“幹什麽？正大光明地搶劫啊？我告訴你我在直播。”她絞盡腦汁地想著網上說的應對方法，一邊後退一邊掏手機。
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語：“‘宇宙top好聽女王大人’，我是來接你的。”
白醉藍狐疑地看向看上去氣質不俗的男人，視線落在他那雙依稀記得四位數的鞋上，遲疑的點了點頭：“雲邊民宿？”
“嗯。”
“你怎麽知道我是我的？而且你怎麽知道我會在這個時間段來的？”白醉藍追問道。
雲橫嘆了口氣，不明白眼前看上去漂亮得十分聰明的女生怎麽會問出這種浪費時間的問題。
看了眼女生充滿求知欲的大眼睛，他努力平覆心情。
“你沒發現到這的車只有一班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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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懷仁輕咳一聲，還保持著體面，面色如常地問：“爸爸媽媽觀念不和，因此吵了會兒，你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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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斟酌著用語，盡量無視白懷仁臉上的傷：“哦，我知道了。”
白懷仁欣慰地點了點頭，手突然觸碰上白醉藍的肩膀，欣慰地笑著說：“你長大了，有些事我和你媽媽有必要和你說清楚。”
白醉藍沈默了幾秒，語氣尋常道：“你們要離婚？”
白懷仁點了點頭：“我和你媽媽早就過不下去了，之前都是怕影響你才拖著，現在你也高考完了，成績也很不錯，你已經是個大人了。”
還有兩個月才滿十八歲的“大人”白醉藍嗤笑出聲，不解道：“對，我剛出考場就莫名其妙新生了。”
白懷仁眼神錯愕，有些不理解一向沈默寡言的女兒怎麽會頂嘴。
白醉藍接著開口：“隨便你們吧，也不要說之前是因為我才不離婚的，應該是你們賬務才分清吧？”
早在高中時，白醉藍就在書房櫃子深處發現了父母的離婚申請書，這一刻現在到來，倒也算是一個合理的時間。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麽每次她開心的時候他們都會恰到好處的站出來影響她的情緒。
看著堵在門口卻一句話不說的白懷仁，白醉藍扭頭回了房間坐下，邊走邊說：“這都和我沒關系，你們自己和哥說吧。”頓了頓，她看向門口的白懷仁，“我已經想好去哪個學校學哪個專業了，你們放心，我會離你們遠遠的。”
白懷仁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看著眼前早已長大的女兒，他好不容易才壓抑住摔東西的沖動，半晌才開口詢問：“你要去哪個地方的哪所學校，學什麽專業自然有專業人士做判斷，考完你的任務就結束了，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安心玩吧。”
又是這些陳詞濫調，白醉藍沈默片刻，還是想說清楚：“你們知道我想學音樂吧？”
白懷仁突然走進房間，站在白醉藍面前，表情猙獰，皺著眉頭發問：“你有病嗎？爸爸媽媽會害你麽？你選擇未來的路只看興趣麽？我們只有你這一個孩子了，你不想著家人只想著自己麽？”
白醉藍早已習慣白懷仁音量的突然變大，每次其他人只要有一件事不順他心，他就會突然爆發。
她不在意地偏了偏頭，轉過身盯著墻壁。
白懷仁惱羞成怒，揮手將白醉藍面前的漢堡、飲料打翻在地，白醉藍低頭看向剛剛還冒著熱氣的漢堡，她回來的路上還幻想著能和他們邊吃邊聊。
可樂“滋啦滋啦”地求救，白醉藍卻沈默著，久久不動作。
白懷仁更加失望了，一個高考真能改變這麽多嗎？一向乖巧的女兒，從小到大每次他摔東西的時候都會不聲不響地撿起它們。
怎麽這次……？白懷仁嘖了一聲，坐到白醉藍對面的單人沙發上，不耐煩道：“把你媽喊來。”
白醉藍一動不動，像是無知無覺一般。
白懷仁掃了一眼白醉藍，坐在沙發上發了條短信喊來了齊嵐。
齊嵐仿佛沒有聽到剛父女倆的爭吵，一進門就驚呼出聲，彎著腰側身準備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東西。
白懷仁扣了扣桌子：“坐，你養的好女兒有話和你說。”
齊嵐聽話地坐在沙發上，微笑著看向白醉藍，柔聲道：“什麽話？”
白醉藍直勾勾地看過去，眼神如死水般，語氣波瀾不驚，仿佛在說一件極小的事：“大學我要學音樂，就這件事。”
齊嵐聞言臉上的微笑有些崩不住，她輕輕扯了扯旗袍衣角，頓了頓才開口問道：“為什麽呢？高中的時候爸爸媽媽不是都和你說清楚了麽？”
白醉藍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樣，語氣終於有了波動：“和我說清楚？把我關在家裏兩周不讓我去上學，最後強迫我轉學甚至不讓同學多和我說一句叫說清楚麽？”
齊嵐安撫似的摸了摸白醉藍的手，說：“爸爸媽媽的有些方式確實不對……”
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懷仁打斷。
“面對你這樣不可理喻的孩子，我們只能采取這種措施。”他邊說邊上下掃視了白醉藍一眼，不滿地補充，“要不是你哥哥死了，我們也不至於來要求你這麽個不成器的小孩。”
齊嵐看了一眼白懷仁，沒有接聲，收回了自己的手。
白醉藍站了起來，看了兩人一眼，嗤笑著說：“就我一個孩子麽？你外面不還養著幾個麽？”
白懷仁似乎有些震驚，以至於幾秒沒有回話，等到白醉藍走出房間時才突然起身，用手指著她的背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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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醉藍孤身一人出了家門，全身上下只帶了手機。
想了想，她蹲在樹邊給汪嫣發了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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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你這麽快就說服你爸你媽了？？可是寶寶我現在在機場，我媽拉著我去看她老師，都怪我我以為你還需要幾天，早知道就拒絕我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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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看向天，陽光刺眼，即使在樹蔭下呆著也有點燥熱。
她伸出手指對著天空，瞇著眼睛看太陽灑下來的陽光，究竟要不要去呢？天氣炎熱、身無一物，可是——她回頭看向自己的家，站了起來。
捶了捶有些蹲麻了的雙腿，白醉藍暗暗發誓一定要趁著高考結束好好鍛煉身體。
“師傅，最近的廣場。”
白醉藍翻著手機裏的餘額，精打細算地買了幾套衣服和必需用品，路過一家健身器材店的時候，她在導購的傾情推銷下選擇了一款最便宜的瑜伽墊。
在前往機場的出租車上，白醉藍選好了最近一班航班。
飛機只能飛到雲鎮所屬城市，去到雲鎮還要先轉高鐵再轉大巴。
白醉藍沈默的看向手機屏幕，認命的訂好了所有的車票。
要是去了沒你說得那麽好玩，你就慘了！雲邊民宿老板，等我線下真實你吧！白醉藍咬牙切齒地訂好了民宿。
在機場坐了四個小時，白醉藍屏蔽了父母，時不時回著汪嫣的消息，更多的時候是在“雲邊民宿”的賬號下面打轉。
14:36
：老板，景色真實麽？
：真實。
15:42
：老板，這地這麽偏僻，不會把人騙進去當兇殺案主角吧？
：？不會，不偏僻，有需要的話有接送服務。
……
十九歲的雲橫第十八次收到ID“宇宙top好聽女王大人”的消息時，終於受不了了，他摘下耳機，大聲地喊在後面廚房的外公。
“外公！有客人的信息。”
雲橫外公健步如飛地走來，大力拍了下外孫的肩膀，鏗鏘有力道：“讓你來享福的麽？回個信息你還累了。”說罷，還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拿走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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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隊時甚至有閑心給旁邊坐著的小孩做了個鬼臉，看見小孩哭得一抽一抽的鉆進了媽媽的懷抱，白醉藍滿意地登上了飛機。
一路過去，飛機轉高鐵，高鐵轉大巴。
等到到了雲鎮時，白醉藍早已表情麻木，第一次獨自出行的快樂被遙遠的路途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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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醉藍從兜裏掏出手機對著繁星點點的天空拍了張照，在收到汪嫣的感嘆後滿意地收起手機，拎著二十二寸行李箱往雲鎮裏走去。
四周寂靜無人，只有依稀蟬鳴，白醉藍想起剛看手機時不經意瞟到的時間。
21:07
也不是很晚啊，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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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路的盡頭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白醉藍短暫的松了一口氣，發現身影朝著她筆直走過來時又緊張了起來。
不是吧？夜黑風高、四處無人、窮鄉僻壤！
她想逃，但忘了自己拎著行李。
一轉身，絲滑地摔了個跤。
完蛋了，白醉藍看著眼前的小石子，想著能不能用行李箱砸暈正在路上的人。
還沒等她起身，一雙鞋映入眼簾。
鞋子很幹凈，沒有一點汙點，是白醉藍高中同桌最喜歡的一款名牌鞋。
白醉藍擡頭看去。
一個劍眉星目、五官輪廓分明的男人正瞇著眼探究地看向她。
長這麽帥手壞了？不知道拉一下？
白醉藍自己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不友善的問：“迷路了？我也是新來的幫不了你。”
男人沒說話，單手接過了白醉藍的行李箱。
白醉藍有些震驚：“幹什麽？正大光明地搶劫啊？我告訴你我在直播。”她絞盡腦汁地想著網上說的應對方法，一邊後退一邊掏手機。
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語：“‘宇宙top好聽女王大人’，我是來接你的。”
白醉藍狐疑地看向看上去氣質不俗的男人，視線落在他那雙依稀記得四位數的鞋上，遲疑的點了點頭：“雲邊民宿？”
“嗯。”
“你怎麽知道我是我的？而且你怎麽知道我會在這個時間段來的？”白醉藍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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