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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病情越來越嚴重，身邊離不得人，黎智有時候會和媽媽一起在醫院陪護過夜，媽媽腰不好，她再不濟都能幫點忙。
醫院的陪護床很硬，黎智睡不好，加上半夜奶奶會醒好幾次，有時要喝水有時要吃飯，有時候剛喝完水褲子就濕了，立馬就得給她換褲子，忙活完天又快亮了。
這也導致黎智經常第二天上班打不起精神，但好在中午吃完飯可以休息半個小時。
但今天她沒法利用這半個小時休息，她得幫秦肆找打火機。
公司車輛都是公用的，黎智頂著烈日在廠區露天停車場找到昨天開的那輛五菱宏光。
打開駕駛位車門，撲面而來的熱氣迅速將人死死纏繞，黎智沒在中控看見打火機，座椅下面也沒有，她正想給秦肆發消息，瞥見座椅側方角落有一個銀色的方形。
高溫天氣，車內如同蒸籠，汗水打濕衣衫，黎智隨手擦了把額邊，碎發跟著黏在臉上，她努力地將手伸進狹縫中，兩根手指夾住打火機的一角，好不容易拿了出來。
在外面待了也不過十多分鐘，黎智一進室內，頭暈得不行，忍著惡心的感覺掏出手機給秦肆發消息。
黎智：打火機我找到了，你什麽時候來拿？
像是一直等在手機旁邊，對方立馬回覆消息。
秦肆：六點半，一中校門口的涼粉鋪子，我在那等你。
看見熟悉的地名，黎智盯著信息失神，好一會兒視線才重新聚焦。
黎智：好。
自從上大學之後，黎智再也沒有回過一中，盡管她家離一中並不遠，或許是天意，或許是刻意避開。
還有那家涼粉鋪子，上高中時，秦肆就很喜歡吃。
每天放學涼粉鋪子門口烏泱泱擠滿人，他就算等一兩個小時，都要吃一碗再回家，他說把傷心涼粉吃掉，人就開心了。這麽多年過去，他口味竟一點沒變，還喜歡吃那個。
一整個下午，黎智心神不寧的，主管看她註意力始終無法集中，好幾次故意大聲點她的名。
下午六點，黎智下班後，第一時間去公交站，等車的途中，她給媽媽發了消息，說有點事情要晚些去醫院。
媽媽讓她處理完事情直接回家休息，說她休息不好白天開車收貨會很危險。
半個小時後，公交車到站，黎智下車，一中校門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怎麽變，門衛叔叔也還是那個，好像長胖了點也蒼老了點，迎面的兩棟教學樓外墻有維修過的痕跡，顏色很鮮艷。
黎智憑著記憶朝前走，傷心涼粉的招牌離校門不遠不近，沒一會兒就找到了。
門口停了輛黑色SUV，但跟上次她在小坪村見到的那輛不同，她不確定是不是秦肆的車。
推開玻璃門，黎智在店內掃了眼，店面很小，放了不到十張餐桌，她一眼就看見背對她坐在靠角落位置的秦肆。
秦肆穿了件白色T恤，頭發理得幹凈利落，雙手搭在餐桌上玩手機，路過的幾個女高中生忍不住回頭看他。
黎智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秦肆擡眼，她隨口一問：“等很久了嗎？”
“嗯，”他坐直身子，看她，停了兩秒，嗓音沈穩：“很久了。”
她下意識看手機，分明是六點半沒錯。
“我在座椅旁邊找到的，”黎智從包裏拿出打火機，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應該是昨天你幫我看車況的時候掉下了。”
男人隨意掃了眼打火機，沒有立馬收下，掀起眼皮看向對面的女孩，食指在桌面輕輕敲擊兩下，看她臉紅撲撲的，像是急著趕路被熱壞了。
“來都來了，吃碗涼粉再走吧。”
他說完也不等黎智回應，直接轉身朝老板娘喊：“兩碗涼粉，一碗特辣，一碗微辣。”
“好嘞！”老板娘吆喝：“馬上就來嗷。”
店裏多是外賣和打包帶走，堂食的不多，老板娘端著兩個白瓷碗過來，將微辣的放在秦肆面前，又把特辣的端給黎智，她用圍裙擦了擦手，“我記得你，你比你男朋友口味重。”
黎智楞住，仰頭看老板娘，她笑臉盈盈，眼尾幾道皺紋擠在一起，黎智其實都快忘記這家店老板娘長什麽樣，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自己。
“和男朋友一起回來看母校啊？”
“不是……”黎智正要解釋，秦肆搶先道：“阿姨，沒筷子啊。”
“哦，等著，”阿姨立馬轉身去拿消毒櫃裏的筷子。
黎智眨了眨眼，看著秦肆，他接過筷子大快朵頤起來，她剛才都沒解釋她們已經分手了，他已經有新的感情生活，感覺讓人這樣誤會不太好。
不過阿姨可能不會在意，他大概也不在意。
她低下頭攪拌碗裏的涼粉，油辣子的香味撲鼻，一直不太舒服的胃似乎願意接待這份食物。
過程中誰都沒有說話，店裏環境嘈雜，時不時有學生進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因此沒有太尷尬。
吃完飯，秦肆主動去結了賬，黎智跟在他之後出了鋪子，倆人站在馬路邊，黎智側頭望去，“我先走了，回頭我把飯錢A給你。”
她的聲音很小，語氣弱弱的。
秦肆聞言皺眉，臉色難看至極，睨她的臉。
發現從剛才進去她臉就是紅的，店裏面空調開得很足，待了這麽長時間出來還是紅的。
“你不舒服？”
後知後覺，黎智手背摸了下自己的臉，好像是有點燙，“呃，沒事。”
秦肆從兜裏摸出車鑰匙，面前的黑色SUV車燈閃了閃後視鏡徐徐打開，“我送你回去。”
她正要說不用了，在這搭公交車挺方便的，男人已經打開副駕駛的門，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進去。
車輛啟動，秦肆也沒問她，直接朝她家開，路上兩人安安靜靜，黎智微信轉了他八塊錢備註涼粉，才收起手機，暈暈沈沈的腦袋靠在窗邊，眼皮不聽使喚地耷拉下來。
回黎智家的路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途中秦肆想問她溫度會不會太低，看她窩在那裏，整個人萎靡不振的模樣，就沒開口。
秦肆車停穩，伸手想叫她，剛一觸到她手臂就覺得不對勁，燙得出奇。
他以為弄錯了，探了下自己脖子的溫度，再伸手去摸她的額頭，還是很燙。
從她在涼粉鋪子坐下開始，他就隱約察覺不對勁，可怎麽都沒料到她在發燒。
他心裏怪怪的，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意從心口往外湧，手從黎智額上滑下，猝不及防地對上女孩水靈靈的眼睛，兩人皆是一楞。
黎智反應很快，看了眼周圍環境，已經到了小區門口，她坐直身子，低頭解安全帶。
“我把錢轉給你了，”她驀地頓住，擡頭，很認真地問：“車費要給嗎？”
秦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合著就因為昨天要她三十塊錢油費，就以為他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連幾塊的涼粉錢和油費都要算。
“不用。”他咬著牙說。
“哦，”黎智打開車門，下車，回頭沖他揮手，“謝謝你，我先上去了。”
她見秦肆沒說話，好不容易拾起的笑意僵在臉上，不過他跟她確實沒什麽好說的，輕輕關上車門，轉身往小區裏走。
要不是秦肆提醒，她都不知道自己中暑，奶奶身體不好，家裏長期備著各種常用藥，想著回去吃點再睡一覺就沒事了。
回到家，黎智換上拖鞋，在電視機下面的櫃子裏好一頓翻找，感冒藥消炎藥瀉火藥什麽都有，就是沒有緩解中暑的。
腦袋暈得很，不吃藥肯定不行，媽媽說今晚爸爸要留在醫院，家裏就她自己，她想著樓下有一家藥店，這個點肯定還開著。
剛換上鞋子打開門，就撞見秦肆氣喘籲籲地站在外面，手臂懸在半空，正要敲門。
黎智楞住，對方先她開口，“吶，”他將一個透明的塑料口袋遞給她，裏面是緩解中暑的藥。
“……你怎麽找上來的？”
她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問，以前跟秦肆談戀愛的那會兒是高中，學業抓得很緊，怕被父母發現，她從來都沒帶他上過樓。
男人擡手，指了指她臥室的位置，“你的窗簾，在南門那邊能看見。”
黎智自己都不知道這回事，忽地想起以前她給秦肆發過一張照片，當時爸爸給她買了只小鳥，掛在窗臺上，她特別高興，用老式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他，他還很掃興地說在臥室養鳥吵死了。
男人朝屋裏掃了眼，沒看見其他人，“家裏有熱水嗎？”
以為他口渴，黎智立馬點頭，“有的，你稍等一下，我給你倒。”
說完想起這段時間爸媽很忙，幾乎沒怎麽在家裏生活，熱水器一直沒開，她抿了抿唇，“要不，你先進來坐會兒。”
對方也不客氣，在門口換上黎爸爸的藍色拖鞋，大喇喇地走進來一屁股坐進沙發裏。
熱水器上面的半桶水也已經很久，肯定不能再喝，黎智去廚房找到電熱水壺，接上涼水，插好電源。
“你家裏人呢？”
男人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黎智側頭，幾不可聞地輕嘆口氣，“在醫院。”
外面天已經黑透了，“不回來？”
“嗯。”
對方嗤笑，語氣輕挑，“那你還敢放男人進來？”
黎智瞥了他一眼，垂下頭盯著電熱水壺，“你不一樣。”
“哦？”秦肆倚在門框上，腦袋斜斜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哪裏不一樣？外面多得是熟人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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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病情越來越嚴重，身邊離不得人，黎智有時候會和媽媽一起在醫院陪護過夜，媽媽腰不好，她再不濟都能幫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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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導致黎智經常第二天上班打不起精神，但好在中午吃完飯可以休息半個小時。
但今天她沒法利用這半個小時休息，她得幫秦肆找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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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溫天氣，車內如同蒸籠，汗水打濕衣衫，黎智隨手擦了把額邊，碎發跟著黏在臉上，她努力地將手伸進狹縫中，兩根手指夾住打火機的一角，好不容易拿了出來。
在外面待了也不過十多分鐘，黎智一進室內，頭暈得不行，忍著惡心的感覺掏出手機給秦肆發消息。
黎智：打火機我找到了，你什麽時候來拿？
像是一直等在手機旁邊，對方立馬回覆消息。
秦肆：六點半，一中校門口的涼粉鋪子，我在那等你。
看見熟悉的地名，黎智盯著信息失神，好一會兒視線才重新聚焦。
黎智：好。
自從上大學之後，黎智再也沒有回過一中，盡管她家離一中並不遠，或許是天意，或許是刻意避開。
還有那家涼粉鋪子，上高中時，秦肆就很喜歡吃。
每天放學涼粉鋪子門口烏泱泱擠滿人，他就算等一兩個小時，都要吃一碗再回家，他說把傷心涼粉吃掉，人就開心了。這麽多年過去，他口味竟一點沒變，還喜歡吃那個。
一整個下午，黎智心神不寧的，主管看她註意力始終無法集中，好幾次故意大聲點她的名。
下午六點，黎智下班後，第一時間去公交站，等車的途中，她給媽媽發了消息，說有點事情要晚些去醫院。
媽媽讓她處理完事情直接回家休息，說她休息不好白天開車收貨會很危險。
半個小時後，公交車到站，黎智下車，一中校門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怎麽變，門衛叔叔也還是那個，好像長胖了點也蒼老了點，迎面的兩棟教學樓外墻有維修過的痕跡，顏色很鮮艷。
黎智憑著記憶朝前走，傷心涼粉的招牌離校門不遠不近，沒一會兒就找到了。
門口停了輛黑色SUV，但跟上次她在小坪村見到的那輛不同，她不確定是不是秦肆的車。
推開玻璃門，黎智在店內掃了眼，店面很小，放了不到十張餐桌，她一眼就看見背對她坐在靠角落位置的秦肆。
秦肆穿了件白色T恤，頭發理得幹凈利落，雙手搭在餐桌上玩手機，路過的幾個女高中生忍不住回頭看他。
黎智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秦肆擡眼，她隨口一問：“等很久了嗎？”
“嗯，”他坐直身子，看她，停了兩秒，嗓音沈穩：“很久了。”
她下意識看手機，分明是六點半沒錯。
“我在座椅旁邊找到的，”黎智從包裏拿出打火機，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應該是昨天你幫我看車況的時候掉下了。”
男人隨意掃了眼打火機，沒有立馬收下，掀起眼皮看向對面的女孩，食指在桌面輕輕敲擊兩下，看她臉紅撲撲的，像是急著趕路被熱壞了。
“來都來了，吃碗涼粉再走吧。”
他說完也不等黎智回應，直接轉身朝老板娘喊：“兩碗涼粉，一碗特辣，一碗微辣。”
“好嘞！”老板娘吆喝：“馬上就來嗷。”
店裏多是外賣和打包帶走，堂食的不多，老板娘端著兩個白瓷碗過來，將微辣的放在秦肆面前，又把特辣的端給黎智，她用圍裙擦了擦手，“我記得你，你比你男朋友口味重。”
黎智楞住，仰頭看老板娘，她笑臉盈盈，眼尾幾道皺紋擠在一起，黎智其實都快忘記這家店老板娘長什麽樣，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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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黎智正要解釋，秦肆搶先道：“阿姨，沒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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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中誰都沒有說話，店裏環境嘈雜，時不時有學生進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因此沒有太尷尬。
吃完飯，秦肆主動去結了賬，黎智跟在他之後出了鋪子，倆人站在馬路邊，黎智側頭望去，“我先走了，回頭我把飯錢A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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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聞言皺眉，臉色難看至極，睨她的臉。
發現從剛才進去她臉就是紅的，店裏面空調開得很足，待了這麽長時間出來還是紅的。
“你不舒服？”
後知後覺，黎智手背摸了下自己的臉，好像是有點燙，“呃，沒事。”
秦肆從兜裏摸出車鑰匙，面前的黑色SUV車燈閃了閃後視鏡徐徐打開，“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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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啟動，秦肆也沒問她，直接朝她家開，路上兩人安安靜靜，黎智微信轉了他八塊錢備註涼粉，才收起手機，暈暈沈沈的腦袋靠在窗邊，眼皮不聽使喚地耷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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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錢轉給你了，”她驀地頓住，擡頭，很認真地問：“車費要給嗎？”
秦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合著就因為昨天要她三十塊錢油費，就以為他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連幾塊的涼粉錢和油費都要算。
“不用。”他咬著牙說。
“哦，”黎智打開車門，下車，回頭沖他揮手，“謝謝你，我先上去了。”
她見秦肆沒說話，好不容易拾起的笑意僵在臉上，不過他跟她確實沒什麽好說的，輕輕關上車門，轉身往小區裏走。
要不是秦肆提醒，她都不知道自己中暑，奶奶身體不好，家裏長期備著各種常用藥，想著回去吃點再睡一覺就沒事了。
回到家，黎智換上拖鞋，在電視機下面的櫃子裏好一頓翻找，感冒藥消炎藥瀉火藥什麽都有，就是沒有緩解中暑的。
腦袋暈得很，不吃藥肯定不行，媽媽說今晚爸爸要留在醫院，家裏就她自己，她想著樓下有一家藥店，這個點肯定還開著。
剛換上鞋子打開門，就撞見秦肆氣喘籲籲地站在外面，手臂懸在半空，正要敲門。
黎智楞住，對方先她開口，“吶，”他將一個透明的塑料口袋遞給她，裏面是緩解中暑的藥。
“……你怎麽找上來的？”
她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問，以前跟秦肆談戀愛的那會兒是高中，學業抓得很緊，怕被父母發現，她從來都沒帶他上過樓。
男人擡手，指了指她臥室的位置，“你的窗簾，在南門那邊能看見。”
黎智自己都不知道這回事，忽地想起以前她給秦肆發過一張照片，當時爸爸給她買了只小鳥，掛在窗臺上，她特別高興，用老式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他，他還很掃興地說在臥室養鳥吵死了。
男人朝屋裏掃了眼，沒看見其他人，“家裏有熱水嗎？”
以為他口渴，黎智立馬點頭，“有的，你稍等一下，我給你倒。”
說完想起這段時間爸媽很忙，幾乎沒怎麽在家裏生活，熱水器一直沒開，她抿了抿唇，“要不，你先進來坐會兒。”
對方也不客氣，在門口換上黎爸爸的藍色拖鞋，大喇喇地走進來一屁股坐進沙發裏。
熱水器上面的半桶水也已經很久，肯定不能再喝，黎智去廚房找到電熱水壺，接上涼水，插好電源。
“你家裏人呢？”
男人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黎智側頭，幾不可聞地輕嘆口氣，“在醫院。”
外面天已經黑透了，“不回來？”
“嗯。”
對方嗤笑，語氣輕挑，“那你還敢放男人進來？”
黎智瞥了他一眼，垂下頭盯著電熱水壺，“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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