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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穿成炮灰胖元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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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玦喪妻後並沒有再娶,人生跌入泥淖的男主不甘命運接二連三的打擊,憑借著自己的努力,發憤圖強,另辟蹊徑上位,替自己開創了波瀾壯闊的一生,最後位極人臣,與他的繼室,也就是正牌的女主琴瑟和鳴,永結同心,恩愛一生,一生圓滿,劇終</p>

男主角出身將門世家,故事一開始他就斷了條腿,敬重的祖父又身亡,加上粗鄙的妻子整天吵鬧不休,惡耗接二連三,精神體力緊繃到最後無以為繼,加上重傷未愈,便在高燒中昏迷過去,然後直接被塞進馬車送來守陵</p>

她是寶臥橋,和書中的元配寶氏同姓,但她不是書裏面的寶氏,她惜命得很,絕不會為了將一只跑到自己院子來的鵝占為己有,就和人打架喪了命何況鵝太兇了,小時候被鵝追咬的記憶一直在她的腦海裏,是她人生無法抹滅的陰影</p>

穿進這樣一個炮灰元配的角色裏,寶臥橋只覺得生無可戀</p>

寶氏出身有頭有臉的富有商戶,母親是妾,她就是個庶女,十年前母親被下人撞見與外男不清不白,寶家老太太一怒之下命人亂棍把人打死</p>

母親死後,本來在府裏就沒什麽地位的她,生活更是一落千丈,數九寒冬得穿著粗布衣幹活兒,洗衣、洗碗,所有的臟活累活都由她來,年覆一年的凍瘡腫得她連筷子都拿不起來</p>

這樣的姑娘連吃飽穿暖都有困難,更遑論教養了,日積月累的怨恨和不甘導致她的三觀越來越偏差</p>

等年紀拖到十六歲該許配人家了,可寶家人卻完全忽略這件事,一心籌備著正房嫡女要遠嫁京城的大事,寶老太太甚至作主讓她跟著嫡女去京城當通房丫頭</p>

她頂了嘴,來個抵死不從,然後就被禁足了,這一禁足便是一年</p>

她知道自己的小胳臂是扭不過寶老太太這條大腿,剛被禁足,她想了好幾夜,決定把她娘臨終時給的五十兩銀子挖出來,第二天讓身邊的小丫鬟去給她弄吃的,越油膩越容易肥胖的食物越好,她要一勞永逸解決被送去當妾的可能</p>

她被關了一年,加上之前的悲慘遭遇,個性早就歪了,如今更是偏頗得厲害,加上除了自己的小丫頭,誰也見不到她,也沒人關心她,等到寶老太太發現她胖成球的時候,已經晚了</p>

一年時間,寶氏把自己餵成一個走起路來天搖地動的大胖子,以這樣的身材,那副尊容去給人家當小妾通房,倒貼也沒人要</p>

寶老太太大發雷霆,可寶氏完全無所謂,她這算躲過了一劫,只是本來漂亮的臉蛋也跟著一去不覆返了</p>

寶老太太也氣極了,把她身上擰得青青紫紫還不解氣,轉手就把寶氏身邊的小丫頭給賣了,而寶氏解禁不到一天又被禁足了</p>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嫡女出嫁以後,寶老太太便想著隨便給寶氏找個鄉野村夫嫁過去,眼不見為凈,至於她的婚姻會不會幸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和寶家再沒有分毫關系</p>

說來也巧,陸家二房的人和寶老太太搭上線,一個廣撒網撈魚,一個趕著出清存貨,兩邊一拍即合</p>

陸家二房想用不幸的婚姻毀了陸玦的後半生,誰讓過於優秀的陸玦襯托得二房越發渺小沒用,他們決定給陸玦娶一個品貌低下的妻子,只要能替大房添堵就成,就是要讓陸玦不痛快,於是二房說動陸老夫人,用長輩的身分以及為他留後的理由迫他成親</p>

寶老太太連對方的身家來路都沒問,聽見是京城人氏便答應了這樁親事,能嫁到京城去,說什麽寶氏都算高嫁了,管她嫁過去的人家是狼窩是虎穴</p>

寶氏是被押著上花轎的,她原來打算到了京城就找機會跑路,但是洞房花燭夜那晚硬是被擁有逆天顏值的新郎官給吸引了</p>

這哪裏是遇神殺神的小將軍,根本是謫仙,要不,先將就將就吧?</p>

她是願意了,但是沒有人問陸玦願不願意被人按著頭喝水,陸玦一個血性漢子怎麽可能會高興,若非陸老夫人以及二叔二嬸用孝道逼迫,他根本不會答應成親</p>

新婚夜只看了妻子一眼,他就明白二房根本沒安好心,憤懣之餘借著軍營有事,一去不回頭,直到半年後打了敗仗才被送了回來</p>

寶臥橋坐在井邊對著打上來的一桶水嘆氣,沒聽到門外馬兒的嘶鳴和車夫的吆喝聲</p>

半晌,瞿伯推開院門進來,看見寶臥橋腿邊的水桶,半垂下眼皮偷偷觀察了她好一會兒,才狀似無意的道起家常,“夫人怎好幹這樣的粗活,一會兒還是我來吧”</p>

他是陸老將軍的人,向來在外院聽差,但陸府內院事務他也聽過幾耳朵,這位夫人不只相貌粗陋,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都不具備,還把潑婦罵街演繹得生動活潑,哪有半點世家主母該有的氣度風範?她根本配不上大少爺!</p>

二房替大少爺找了這麽一門妻室,根本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其心可誅但這幾日見她守禮懂分寸,就連初到巴山那天被兩個不知所謂的門衛沖撞鄙視,話裏話外罵她醜八怪,她都只是笑笑,並未如他所以為的撒起潑來</p>

寶臥橋見瞿叔不像故作姿態,便笑道:“不過幾桶水的事,這桶水再往水缸倒下去,家裏的水這幾日都夠用的了”</p>

她知道瞿伯在陸家是有些體面的,就連二房也指使不了他,這也是他堅持要和陸玦到巴山來卻沒人敢說話的緣故</p>

對著她,瞿伯也從不自稱老奴,而是你啊我的,要往不好的方面想,是他沒把寶臥橋這個主母放在眼裏,但寶臥橋不在乎這個,彼此只是雇傭關系,把事做好就是,為什麽非要讓自己表現得高人一等呢?</p>

“夫人,我把大人的俸餉和生活用品都領來了”</p>

守陵人是有俸祿的,按照職務品級高低按月領取俸餉和生活用品,這包括了茶酒錢、廚料錢、薪炭錢、馬料錢等等</p>

陸玦離家的時候,府中以前所有的隨侍,除了瞿伯,一個都沒能帶走,也就是說這個小院就住了三口人</p>

寶臥橋探頭一看,家裏唯一的小馬車已經拆掉車蓋,四四方方的車板上疊得滿滿當當幾乎冒尖了的麻布袋她倒吸了一口氣,這有多少啊?“這些都是咱們家的口糧?”</p>

瞿伯沒敢把小眼神往她身上拋“我也是想著我們家就這幾口人,作主把一半的米糧折成了現銀,請夫人莫怪”</p>

他以為自己自作主張,依照夫人斤斤計較的性子肯定要發一頓脾氣,這一車口糧尋常五口人家足夠吃上半年有餘,只是自家夫人和旁人不同,一頓飯吃光一個小飯桶,還意猶未盡的模著肚子,一副我還沒吃飽的樣子,以這飯量,這一車糧食搞不好還不夠她吃</p>

他覺得往後家裏沒有少往外買糧食的機會,便自作主張把糧抵了銀子,何況就算把糧都拉回來,這小院根本沒地方可以放,倒不如換成銀子實惠</p>

不料寶臥橋不只沒發火還誇了他一聲,擼起袖子要往外走,“你做得很好”</p>

瞿伯本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不禁咦了一聲,又補充道:“夫人,還有大人的俸祿我也一並領了,七十七兩,加上賣糧的五十兩銀子,一共一百二十七兩”</p>

“嗯,你直接交給大人吧,那是他的錢”就算被褫奪了封號,陸玦還有將軍頭銜,原來他的頭銜這麽值錢</p>

方才她出來打水就是因為陸玦昏迷好幾天後清醒了,她過去問了一嘴,問他要不要如廁,卻被他憤怒又厭惡的攆了出來,好像她是什麽臟東西一般</p>

雖然覺得很委屈,但怕繼續刺激到他的情緒,她只能出來了肉眼可見,她和這位陸大人的關系不只一個僵字,還很不妙要是誰像他一樣被逼著娶了一個自己不愛,在大難來時還想著各自飛、不惜自殺的老婆,誰能給這樣的女人好臉色?</p>

她沒再管瞿伯,出門把馬車上的麻袋都卸了,她力氣大,一手一個麻袋,像拎小雞似的三兩下把一車的糧食都給俐落的安置到邊上的小倉庫</p>

然後她準備去給陸玦請大夫,她不擔心陸玦的生死,他可是男主角,誰領便當也輪不到他沒命,但回想她看過的原著,大致記得男主是有腿疾和腰疾的,只要天氣變換就會疼痛難忍,想來是他來到巴山後沒有好好治療落下的病根</p>

從巴山到附近的小縣城不到五裏路,寶臥橋不只力氣大,腿腳也快,很快就領了一個大夫回來,只不過陸玦看見她時再次暴怒,直接把手上的什物丟了過來,寶臥橋連忙閃身躲過</p>

“滾!”</p>

他一喊完,大概是牽動了傷口,額頭頓時泌出細密的冷汗,沒有血色的臉因著幾日沒有進食,瘦得輪廓五官都突了出來</p>

寶臥橋好心沒好報,看得出來陸玦對自己極其不信任,為避免再被他的口水洗臉,她也學乖了,不進門,就站在門外請大夫進去替他看診</p>

“我不用看病!她請來的大夫我不看!”他滿腦子都是這女人怎麽會這麽好心,肯定又在打什麽歪主意</p>

他一激動,牽扯了腰際和腿上的傷口,瞬間疼得他面目猙獰,身子直痙攣</p>

那大夫見陸玦傷得不輕,掃了一眼他的傷處,道:“公子除了腿上的傷,腰上也都泌出血來,傷口這是撕裂了吧,現在要是不治療,傷口有個反覆,公子可得做好癱在床上一輩子的準備”</p>

“就算會癱,我也不用她管!”狠狠捶了床板,這是口不擇言的氣話了</p>

寶臥橋知道陸玦在擔心什麽,不就怕她這個娘子又趁機勒索他,又或者見色起意揩他的油</p>

她暗自嘆了一口氣,好心被雷親,既然好好說他不聽,她不得不拿出以前寶氏的態度,叉起腰,聲如洪鐘的大罵,“你可別以為癱在床上好吃懶做,老娘就會侍候你吃喝拉撒,少臭美了,等你腿腳一好趕緊給老娘出去賺錢養家!”</p>

陸玦臉色鐵青,寶臥橋站在門外幾乎能聽見他磨牙的聲音,她不敢求以後這位陸大人能體諒她的苦心,只祈禱別秋後算帳就好了</p>

幸好陸玦沒真的氣昏頭,以一息尚存的理智還是讓老大夫替他診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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