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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受傷意外入空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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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玦的腳在京城時曾由太醫院院判給看過,斷骨接了,也上了藥固定,倒是不打緊,要命的是他腰際的那處刀傷,傷口很深,皮肉外翻,一個黑乎乎的血窟窿原本也是用好藥敷著,但連日在路上奔波顛簸,也沒人替他查看換藥,此刻傷口已經開始發黑,還往外淌著血水</p>

寶臥橋沒想到這麽嚴重的傷口他居然能忍到現在,或許是被痛醒的也說不定</p>

大夫幫陸玦把腿上的夾板重新固定,腰上的傷也包紮了,叮囑他好生將養,還要堅持每日換藥,否則容易留下後遺癥</p>

“多謝大夫,我讓人把診金給您奉上”陸玦臉色蒼白,因為強忍著劇烈的疼痛而汗流浹背</p>

“尊夫人已經給過了”</p>

大夫把寫好的藥方交給寶臥橋,又跟她叮囑了要註意的地方,要多補充營養,由著她送出了門</p>

寶臥橋回來的時候看見瞿伯,苦笑著向他說道:“大人好幾日沒有進食,我給他送吃食進去他肯定不會吃,勞煩你給他熬點清粥,我照著藥方給他抓藥去”</p>

方才屋裏發生的一切瞿伯都看在眼裏,他知道大少爺為什麽對夫人有那麽大的偏見,無非是前段日子夫人的作為涼了大少爺的心</p>

當她把藥抓回來時,陸玦已經趴下睡著,床頭櫃上放著空了的碗,寶臥橋把水壺裏已經冷掉的水換成熱水拿了過去,就見他霍然轉過身來,眼神全是防備和高深莫測</p>

寶臥橋才不背這黑鍋,“我可沒那閑功夫下藥害你,這水給你換了熱的,你愛喝不喝,不喝渴死你吧!”</p>

嘴皮已經裂得都滲出血絲來了還倔什麽強</p>

“我不想見到你,去叫瞿伯來!”他吼著,可又幹又澀的喉嚨卻嘶啞得很</p>

瞿伯是熬了粥送過來了沒錯,但他畢竟是個糙男人,辦事雖然靈通,衣食住行的侍候卻遠遠沒有女子來得精細</p>

這不,只知道送粥過來,連勺子都沒拿一根,甚至不知道給腿腳不方便的人送壺水到床邊</p>

“你沒嘴啊,有力氣吼我,幹麽不自己叫!”她也不甘示弱吼了回去,她又不是婢女,吼什麽吼,有種自己來!要不是她心軟,看不得他又陰郁又頹唐的鬼樣子,誰理他啊!</p>

氣咧咧的罵了一通,寶臥橋把空碗收走,甩門出去,但她沒有立刻走開,而是悄悄的站在窗外往裏頭偷看</p>

在她離開後,陸玦構著手碰了碰茶壺,發現換了熱水,猶豫片刻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閉起雙眼決然的往嘴裏送</p>

寶臥橋搖搖頭,這人不會是有被害妄想癥,聽不得好話,非要罵他兩句才踏實嗎?她朝屋裏的男人比了比中指,“老娘又不是你的老媽子,這樣侍候你還嫌棄,老天爺,禰太不公平了,我跟禰無冤無仇卻讓我穿到這鬼書裏來,到底有沒有天理啊?”</p>

踩著憤恨又納悶的腳步去廚房,在角落找到她要的火爐,並把火爐搬到院子</p>

她要做什麽?還用問,當然是煎藥給那個恨不得她立馬蒸發消失的臭家夥</p>

這宅子就一進的小四合院,朝向還不錯,坐北朝南,院子裏梅子樹的枝頭上掛著小小的青果他們初來乍到,什麽都還來不及置辦,廚房裏就一些瞿伯剛領回來的油鹽米面,所以院子裏還是空蕩蕩的</p>

她往爐子裏添了炭火,放上煎藥的藥壺和水,如果可以,她真想放巴豆進去,讓那不可一世的混蛋拉肚子</p>

她會把火爐搬到院子,一來是讓屋裏的陸玦可以看見她煎藥過程,不要疑神疑鬼,省得還要她浪費口水解釋半天,二來她還真得想想自己的未來了</p>

把扇風的蒲扇放在地上,一只手不自覺的往胸口模去,剛模到一個形狀,寶臥橋的眼淚就餐在眼眶裏了,那是前世媽媽留下來的遺物,一個橢圓狀綠瑩瑩的翡翠玉牌墜子,正面用陽刻的手法鏤雕著一座須彌山的圖案,背面通體鑒刻著球路紋,只是一個小小的玉牌,卻是寶臥橋全部的念想</p>

她記得媽媽曾經對她說過,須彌山有著寶山的意思,同時也是神話中的世界中心,周圍環繞著天空地三界</p>

她當時年紀小,聽得一頭霧水,就只記得須彌山是寶山,後來長大查了書籍才知道,所謂的寶山,就是應有盡有的意思</p>

本來以為她穿過來就再也不會和過去有聯系,卻沒想到這個玉牌墜子不只在前世陪著她走過許多孤寂的路,還陪著她來到異世界</p>

她醒來的那一刻發現這塊墜子攢在自己的手裏,便小心謹慎的將它掛在脖子上,還不放心,把紅色的絲繩緊了又緊,確定它不會掉,才寶貝的把它塞進衣服裏,玉牌貼著心口,所有來到這世界的惶恐不安,都因此消失,她徹底安了心</p>

她上輩子是孤兒,靠著父母過世後留下的大筆保險金,一路上了大學,出社會後也當過幾年的上班族,但實在習慣不了朝九晚五的刻板生活,每天加班加到爆肝還不算,還得面對老鳥同事的排擠</p>

她尋思著反正自己又不缺錢,也不見得非要靠那調薪永遠沒有通膨快的薪水過苦日子</p>

這一轉念,她便辭職加入一個資深編劇的團隊,口碑、聲譽都不錯,反正她就是個門外漢,除了一腔對文字的熱血什麽都沒有公司接到不錯的案子,她在下頭幫忙寫,也不在乎中間轉了幾手、拆潤幾次、能分到多少報酬,所以她很快成了公司的正式協力編劇</p>

畢竟像她這種只付出腦力、勞力不求回報,而且還沒有打退堂鼓的人,如同鳳毛麟角一樣稀有要知道每年一堆新編劇入行,隔沒多久就會陸續離開,能熬出名聲的編劇和成為知名作家的難度不遑多讓</p>

而她呢,就缺那臨門一腳,熬過了就鯉魚躍龍門,小媳婦熬成婆,哪裏知道過勞猝死嗚呼哀哉</p>

如今自己成了這副驚天地泣鬼神的模樣,還多了一個不待見她的丈夫,又不時被旁人嫌棄她一身肥肉、又黑又醜,這都沒能擊垮她</p>

唯一讓她擱在心上的是現代的自己不知道怎麽了,是這樣揮揮衣袖不帶一片雲彩的走了,或者只是昏過去,又或者也被新的靈魂給占據了?</p>

那邊的一切都成了未知,她不知道有沒有回去的方法</p>

傷懷了片刻,寶臥橋毫不猶豫的又挺起胸膛,既然穿進故事裏,這裏就是她的戰場,就像爸媽的離開讓她痛不欲生,但再苦、再疼也只能毫不猶豫的選擇堅強面對</p>

既然無從選擇,那就迎接吧,生活總是要過下去,上一世的自己都能走過來了,沒道理這一世就過不好</p>

就算那位男主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甚至還時不時的言語暴力,自己還是要打起精神,把日子過起來</p>

原書中,寶氏在娘家活得很是艱難,因著嫡庶有別的觀念,加上把持寶府的老太太和太太以及大小姐都不是善類,父親又根本沒把她當回事</p>

都說情分情分,感情的分量是日積月累出來,寶家人對寶氏的所作所為讓她涼了心,也因為長期的不公平待遇讓她心裏埋下許多不平衡</p>

被當成工具人嫁到陸府後,寶氏內心的秤桿完全倒向了自私自利這一方,做了許多蠢事</p>

寶臥橋和原主不同,她九歲以後就沒有了父母陪伴,形單影只的在城市裏模爬打滾,習慣了不對別人寄予希望,凡事靠自己,隨遇而安,怡然自得</p>

所以穿到書裏面對陸玦這樣的病人,就算她不是南丁格爾,也不是什麽以德報怨的聖母,但出世的豁達她還是做得到</p>

她穿的這本書是架空朝代,叫大珖朝,當今皇帝姓趙,年號建隆,並不是她熟知的歷史中陳橋兵變的趙匡胤,皇帝的名字叫趙珖冉</p>

不過作者設定的時代背景和社會風俗多少參考了宋朝,時序也參照前世的歷史軌跡,猶如五代十國的天下大亂已經過去數十年,大珖朝的百姓緩過流離失所、朝不保夕的那口氣,此時政治清平,雖然談不上太平盛世,還算是風平浪靜</p>

但綜觀歷史,不管多強大的國家都免不了內憂外患,誰也不知道天下什麽時候要出亂子,大珖朝也和所有的皇朝一樣,邊關都免不了有覬覦中原的各個部族,雖然還未給朝廷帶來真正致命的傷害,時不時的騷擾依然讓人煩不勝煩</p>

許是心事想得太沈,忘了眼前正在熬藥的藥壺,也沒註意自己靠得太近了,等灼熱感傳到腦子裏,靛藍的麻布寬袖眨眼就被火焰吞噬了大半</p>

月兌衣服明顯是來不及了,寶臥橋手忙腳亂的試著滅火,免得釀成更大災害,古代走水釀成的都是巨型災禍,誰叫現在的建築都是木造</p>

她動作雖然俐落,卻因為一時忘記自己現在的身材有多麽粗猜,重心不穩直接從凳子上摔下去,膝蓋磕到地上弄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加上為了滅火,胳臂在地上胡亂摩擦,回過神來,只感覺整只手都擦破皮,火辣辣的疼,然而最嚴重的傷還數方才摔的那一跤,汨汨的鮮血已經沿著膝蓋流了下來</p>

“嘶!”她齟著牙,掀高裙裾一看,膝蓋的褲子已經破了個口,要不趕緊上藥,怕是會得破傷風,現在這時代,隨便一個風寒都能要人命,可她去抹藥,藥壺就沒人看了</p>

還在猶豫,剛剛因為滅火的動作太大,掉到衣服外頭的玉牌鏈子突然滑落下來,正好砸在她還沒處理的膝蓋傷口上,她忍著痛楚急忙按住玉牌,以免砸碎在地上,令她驚訝的是,玉牌竟將她流出的鮮血吸了進去,還越吸越多</p>

她整個人傻住了,瞠目結舌的看著一邊吸血一邊泛出熒光的玉牌,感覺上面雕刻的須彌山似乎活了過來,不過片刻,她眼前一黑,人就暈了過去</p>

不知過了多久,寶臥橋醒了,她打量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p>

四周都是白蒙蒙的霧氣,卻一點都不妨礙視線,沒有太陽卻很亮敞,不遠處有一個不大的小池,小池旁的石壁上有個小洞,正緩慢的滴著乳白汁液,汁液順著石壁滑入幽深清澈的小池,融入其中,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只隱隱約約能聞到一股奇香</p>

小池旁邊還有一塊菜地,女敕生生的小黃瓜、紅艷艷的辣椒,黃澄澄的馬鈴薯再過去是一塊藥田,大約一畝左右,一半種了冬蟲夏草、三七、烏骨草、川貝、黃英,還有好幾種她壓根不認得的藥草,另外一半種著黑枸杞和七葉一枝花,雖然統共加起來不到二十棵,還是叫人心生興奮</p>

七葉一枝花這藥材她認得,因為它躲藏在現代千圓大鈔的帝雉身後,為了它,寶臥橋還特地上網查資料,因此一眼就認了出來</p>

寶臥橋拔了一根宛如翡翠的小黃瓜,用小池的水洗幹凈,這池塘幹幹凈凈的,池水清澈見底,用明鏡來形容也不以為過</p>

寶臥橋把手伸進去,清清涼涼的,完全沒有一般池塘水的汙濁,確切的說,這小池是一處泉眼,池底的巨大石頭間不停有水泡冒上來,卻沒有熱度,可見不是溫泉</p>

想到自己受傷沾滿灰塵臟泥的膝蓋,她決定用這個看起來很幹凈的水洗一洗,等離開這地方後再上藥</p>

奇異的是,泉水被她用手撈起來澆在傷處後,傷口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被泉水滋潤過的皮膚甚至都白皙了幾分</p>

她不敢置信的模了膝蓋好幾下,真的完好如初,甚至肌膚更加細女敕</p>

她捏了下臉頰,會疼,不是作夢</p>

看來這是口靈泉,若是拿來喝,會不會有更神奇的作用?</p>

她腦洞大開,掬了一捧水喝下去,清冽甘甜,比她在現代喝過各種標榜天然的礦泉水、大珖朝的天然井水都來得可口</p>

上般人若是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多少都會有些驚嚇害怕,可她卻有一種快樂得想跳舞的沖動,這就來了嗎,小說和影視作品中穿越女的金手指空間?</p>

既然泉水都有這般神奇的作用,那石洞滴出的乳白汁液又是什麽?那股香味老在她的鼻尖繚繞,要不,嘗嘗看?</p>

那石乳滴得很慢,寶臥橋伸出食指,感覺快要等到天荒地老了,才接著半個指頭大的分量</p>

味道實在太香,她從來沒有聞過這種香氣,大著膽子將石乳往嘴裏一送,甘甜無比的味道立刻充滿口腔,她舌忝舌忝唇,但也就這樣,似乎沒覺得有什麽變化</p>

沒想到她會有屬於自己的特殊空間,雖然只有一個泉眼、一塊藥田、一塊農地,她不知道能做什麽用,但不管如何都挺叫人高興的,對現在的她來說,這可是比中了一億的樂透彩還大的大獎啊!</p>

寶臥橋模模還握在手中的玉牌,一定是它了,它因為吸了自己的血,才把自己帶到這個空間來</p>

但要怎樣才能隨意進出空間呢?她還是編劇的時候,為了工作看了不少小說和影視作品,系統的、空間的、修真的,完全就是雜食,那些故事裏描述進出空間的方式,多是用念力,也就是自我意志控制,所以她決定嘗試看看,在心裏想著“出去”,轉瞬間便站在小院的空地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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