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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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傅田橙和錢三連夜回了A市。
到家門口, 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錢三在別墅區把她放下來，順便分了她一只雞。
在車上顛簸了幾個小時，雞都蔫巴了。
兩人在後備箱分完雞, 傅田橙剛要提著雞回家，就見樹底下的陰影處站著個人。
傅田橙瞇了瞇眼, 錢三見她過家門而不入, 問道：“你看什——”
他話還沒說完，傅田橙就像個炮仗一樣朝樹底下的人沖了過去。
“田溪！！！”
“你還知道回來！！”
傅田橙沖向田溪，在快要碰到他的時候又緊急剎住了車。
“哪條胳膊斷了？”
她盯著人胳膊看, 半天沒聽田溪說話。
怎麽出門一趟還變啞巴了？
樹底下，沈默寡言的男人眉眼低垂, 然後伸手拽了拽傅田橙的臉。
傅田橙：“你幹嘛？”
手底下觸感溫熱, 是真實的皮膚。
田溪皺著眉頭問道：“田橙, 你又吃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了？”
傅田橙這才從激動中緩t過神。
啊，忘記她現在是個男人了。
她拉扯了一下嘴角：“這次不是我主動的，是那胎鬼的錯！”
絕不是我的錯！
半小時後。
錢三找到個燒烤攤, 和傅田橙和田溪坐在了攤位上。
傅田橙手裏把玩著打火機。
田溪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錢三拿著菜單點菜。
“先來五十串羊肉串，五十串豬肉串, 牛肉也要，再來三十串烤雞心……再來二十斤小龍蝦吧……你們還要什麽？”
田溪和傅田橙搖搖頭。
錢三：“那就這些, 這頓我請。溪哥你可算回來了！”
他開心的不行，把菜單給老板送過去。
田溪對傅田橙說道：“變回來。”
傅田橙：“啊, 這裏變啊？”
她左看右看, 雖然是淩晨，但周圍來喝酒吃燒烤的人也不少。
A市向來夜生活豐富。
田溪朝她伸出手。
傅田橙不太樂意的把手遞過去。
剛剛在車上就簡單提過這個性別轉換是怎麽來的。
此時田溪握著傅田橙的手心, 拇指在她手心的紅痣上按了按。
他動作很輕，傅田橙卻察覺到了手掌心的一陣暖意, 緩慢又平穩的進入了筋脈。
傅田橙念叨：“有點熱。”
田溪單手把她的帽子往下壓了壓。
傅田橙還抽空想了想，看來田溪的胳膊斷的不算徹底，現在兩只手都能用。
身上的暖意和之前的不同，這次身體並沒有感受到什麽刺痛，街邊的燈光晃了以下，燒烤攤上跟著黯淡，燈光再亮起來，傅田橙的褲腿又長了一截。
她咬了咬牙，心想著身高怎麽不能保留呢？
她對176.7很滿意。
一道目光仍然停留在她身上。
傅田橙擡手把帽子取了下來。
田溪還在看她。
傅田橙拿出手機前置攝像頭看了看，沒什麽變化。
於是，她擡起頭問田溪：“我臉上有什麽不對嗎？”
田溪言簡意賅：“沒有。”
說完，他又道：“就是看看，好久沒見了。”
傅田橙哼哼唧唧：“你也知道你出去很久了啊。”
田溪沒有回答。
他從小到大話都不多，一向是傅田橙絮絮叨叨，他聽著。
錢三回來後，見傅田橙變回來了，頓時道：“還是這張臉好。”
他看了看田溪，問道：“這頓就當給溪哥接風洗塵了，溪哥這次怎麽去那麽久？”
不怪他好奇，自打他和這對師兄妹認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田溪走這麽久，有將近一個月了。
田溪：“先吃，吃完再說。”
錢三瞅了一眼他的臉色，實在是看不出來，只好坐下安心吃燒烤。
吃完後，三人轉移到傅田橙的車上。
傅田橙變回來後，就變成她開車，田溪習慣性坐上副駕，錢三直接爬上了後座。
傅田橙問道：“出什麽事了？”
田溪：“田橙，我們得回去一趟，把師傅的墳挖出來看看。”
傅田橙：“啊？挖墳？那現在就去吧。”
她嘀嘀咕咕：“挖出來肯定會被老頭托夢罵的狗血淋頭。”
田老頭葬在安陽山，他生前就給自己定下了棺材，連埋骨之地都選好了。
他去世那年七十八歲，去世之前的幾年仍然精神的很，但是在最後一年身體迅速衰敗。
據他所說，是時候到了，該走了。
那年傅田橙剛成年，白天不敢哭，半夜裏哭得稀裏嘩啦，最後攥著田溪的手哭著哭著哭睡著了。
那一年，時間過得很快。
年頭，田老頭能走能跑，到了年尾，他躺在床上，進氣多出氣少。
傅田橙還記得最後，田老頭躺在床上，仔細的看了看兩個徒弟，像是要說什麽，最後咳了一聲，聲音細細的，指著墻上掛著的字給他們看。
“莫以惡小而為之。”
這是田老頭自己寫的，而後掛在墻上。
見到兩個徒弟點了頭，他才咽氣。
車開到安陽山下已經是早上十點，山腳下不算熱。
傅田橙接了個家裏的電話，說是師哥回來了，這幾天不回家。
她嗯嗯啊啊答應了家裏，過幾天把田溪帶回家吃飯，這才掛了電話。
錢三收了彭遇的金條，事辦完了，也該給人一個答覆。他輕巧的回覆完彭遇，也收了手機。
田溪站在山腳下，往山裏看過去。
山峰高聳入雲，偶有黑雲纏繞。
三人沒有從人工修鑿出的山道上進去。
田溪望了望頭頂的太陽，找準方向，朝遠處的深林走去。
一排排樹擁擠在一起，像是道深淵巨口，在引誘著人陷入。
錢三不由自主的拿出了自己的龜殼，胡亂晃了一晃。
他喃喃道：“大兇。溪哥，要不咱改天再來？”
傅田橙：“你可以在車裏等著。”
錢三：“那哪能啊。”
見田溪和傅田橙已經往裏走，錢三急忙跟上。
田老頭葬在林子深處。
傅田橙一進來，就覺得這片密林不對勁。
七年前，這片密林不是這樣。
不說七年前，就說去年她們來給老頭掃墓，這片密林也不是現在這個感覺。
誰來過了這裏，改變了這裏的運勢。
傅田橙跟在田溪身後，錢三手裏龜殼上的波紋一刻不停的轉動。
他有些慌了。
一道風吹過，吹的人身上沁涼。
“咻——”
一只烏鴉朝他們撞了過來，田溪伸手拽著烏鴉，和烏鴉的眼珠對上。
傅田橙忙從他手上接過烏鴉。
“哎？怎麽就剩你一只了？你的兄弟姐妹呢？”
僅剩一只的烏鴉擡了擡自己的翅膀和爪子，上面的傷口剛剛愈合，還能看出些新舊不一的痕跡。
傅田橙怒了：“誰幹的？”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當初田老頭下葬的時候，她和田溪和這些烏鴉打了招呼，還送了好些吃的喝的。
現在只剩一只，還受傷了！
烏鴉搖頭，他只是略聰明些，還不會說人話，離賈山川的道行還遠著。
傅田橙問不出來什麽，只好一邊走一邊抱著它。
三人走了很久，密林漸漸暗了下來，田溪才停了腳步。
錢三湊的更近了，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傅田橙緊跟著眼皮一跳。
只見密林中心，好大一個深坑。
地上散落著被劈斷了的墓碑，空蕩蕩的棺木以及深坑周圍死掉的動物殘骸。
傅田橙震驚的跑過去，喊道：“老頭的骨灰呢！！！哪個王八羔子幹的！！！”
田溪閉了閉眼，果然被挖了。
錢三說不出話。
“是哪個仇家吧？”
他推己及人，想到自己身上的倒黴事，發出疑問：“你們師父這是得罪誰了？人都死了，墓碑被劈成這樣？”
錢三同情：“骨灰不會被撒去餵狗了吧？”
那些同行幹得出這種事。
傅田橙氣的跳腳，跑過去把碎的七零八落的墓碑收斂在一起。
錢三把旁邊的動物殘骸集中到一起，挖坑掩埋。
田溪走過去看了看棺木，棺木上有幾道暴力劈砍的痕跡。
“田橙，”他叫道，“你看這上面的劍痕，像不像師父教你的？”
傅田橙走過去一看，陷入沈默。
錢三埋完動物的殘骸，也跑過去看棺木。
錢三：“怎麽？”
傅田橙：“這確實像是老頭教過的劍術——”
可她和田溪絕對不會來砍老頭的棺木！
傅田橙：“這是誰？”
田溪：“應該是某個不知名的同門，之前交過手。”
傅田橙：“老頭還有別的徒弟？我怎麽不知道！”
太過分了！
怎麽能這樣！
他有別的徒弟了，居然一聲不吭，現在還被人挖了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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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田橙和錢三連夜回了A市。
到家門口, 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錢三在別墅區把她放下來，順便分了她一只雞。
在車上顛簸了幾個小時，雞都蔫巴了。
兩人在後備箱分完雞, 傅田橙剛要提著雞回家，就見樹底下的陰影處站著個人。
傅田橙瞇了瞇眼, 錢三見她過家門而不入, 問道：“你看什——”
他話還沒說完，傅田橙就像個炮仗一樣朝樹底下的人沖了過去。
“田溪！！！”
“你還知道回來！！”
傅田橙沖向田溪，在快要碰到他的時候又緊急剎住了車。
“哪條胳膊斷了？”
她盯著人胳膊看, 半天沒聽田溪說話。
怎麽出門一趟還變啞巴了？
樹底下，沈默寡言的男人眉眼低垂, 然後伸手拽了拽傅田橙的臉。
傅田橙：“你幹嘛？”
手底下觸感溫熱, 是真實的皮膚。
田溪皺著眉頭問道：“田橙, 你又吃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了？”
傅田橙這才從激動中緩t過神。
啊，忘記她現在是個男人了。
她拉扯了一下嘴角：“這次不是我主動的，是那胎鬼的錯！”
絕不是我的錯！
半小時後。
錢三找到個燒烤攤, 和傅田橙和田溪坐在了攤位上。
傅田橙手裏把玩著打火機。
田溪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錢三拿著菜單點菜。
“先來五十串羊肉串，五十串豬肉串, 牛肉也要，再來三十串烤雞心……再來二十斤小龍蝦吧……你們還要什麽？”
田溪和傅田橙搖搖頭。
錢三：“那就這些, 這頓我請。溪哥你可算回來了！”
他開心的不行，把菜單給老板送過去。
田溪對傅田橙說道：“變回來。”
傅田橙：“啊, 這裏變啊？”
她左看右看, 雖然是淩晨，但周圍來喝酒吃燒烤的人也不少。
A市向來夜生活豐富。
田溪朝她伸出手。
傅田橙不太樂意的把手遞過去。
剛剛在車上就簡單提過這個性別轉換是怎麽來的。
此時田溪握著傅田橙的手心, 拇指在她手心的紅痣上按了按。
他動作很輕，傅田橙卻察覺到了手掌心的一陣暖意, 緩慢又平穩的進入了筋脈。
傅田橙念叨：“有點熱。”
田溪單手把她的帽子往下壓了壓。
傅田橙還抽空想了想，看來田溪的胳膊斷的不算徹底，現在兩只手都能用。
身上的暖意和之前的不同，這次身體並沒有感受到什麽刺痛，街邊的燈光晃了以下，燒烤攤上跟著黯淡，燈光再亮起來，傅田橙的褲腿又長了一截。
她咬了咬牙，心想著身高怎麽不能保留呢？
她對176.7很滿意。
一道目光仍然停留在她身上。
傅田橙擡手把帽子取了下來。
田溪還在看她。
傅田橙拿出手機前置攝像頭看了看，沒什麽變化。
於是，她擡起頭問田溪：“我臉上有什麽不對嗎？”
田溪言簡意賅：“沒有。”
說完，他又道：“就是看看，好久沒見了。”
傅田橙哼哼唧唧：“你也知道你出去很久了啊。”
田溪沒有回答。
他從小到大話都不多，一向是傅田橙絮絮叨叨，他聽著。
錢三回來後，見傅田橙變回來了，頓時道：“還是這張臉好。”
他看了看田溪，問道：“這頓就當給溪哥接風洗塵了，溪哥這次怎麽去那麽久？”
不怪他好奇，自打他和這對師兄妹認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田溪走這麽久，有將近一個月了。
田溪：“先吃，吃完再說。”
錢三瞅了一眼他的臉色，實在是看不出來，只好坐下安心吃燒烤。
吃完後，三人轉移到傅田橙的車上。
傅田橙變回來後，就變成她開車，田溪習慣性坐上副駕，錢三直接爬上了後座。
傅田橙問道：“出什麽事了？”
田溪：“田橙，我們得回去一趟，把師傅的墳挖出來看看。”
傅田橙：“啊？挖墳？那現在就去吧。”
她嘀嘀咕咕：“挖出來肯定會被老頭托夢罵的狗血淋頭。”
田老頭葬在安陽山，他生前就給自己定下了棺材，連埋骨之地都選好了。
他去世那年七十八歲，去世之前的幾年仍然精神的很，但是在最後一年身體迅速衰敗。
據他所說，是時候到了，該走了。
那年傅田橙剛成年，白天不敢哭，半夜裏哭得稀裏嘩啦，最後攥著田溪的手哭著哭著哭睡著了。
那一年，時間過得很快。
年頭，田老頭能走能跑，到了年尾，他躺在床上，進氣多出氣少。
傅田橙還記得最後，田老頭躺在床上，仔細的看了看兩個徒弟，像是要說什麽，最後咳了一聲，聲音細細的，指著墻上掛著的字給他們看。
“莫以惡小而為之。”
這是田老頭自己寫的，而後掛在墻上。
見到兩個徒弟點了頭，他才咽氣。
車開到安陽山下已經是早上十點，山腳下不算熱。
傅田橙接了個家裏的電話，說是師哥回來了，這幾天不回家。
她嗯嗯啊啊答應了家裏，過幾天把田溪帶回家吃飯，這才掛了電話。
錢三收了彭遇的金條，事辦完了，也該給人一個答覆。他輕巧的回覆完彭遇，也收了手機。
田溪站在山腳下，往山裏看過去。
山峰高聳入雲，偶有黑雲纏繞。
三人沒有從人工修鑿出的山道上進去。
田溪望了望頭頂的太陽，找準方向，朝遠處的深林走去。
一排排樹擁擠在一起，像是道深淵巨口，在引誘著人陷入。
錢三不由自主的拿出了自己的龜殼，胡亂晃了一晃。
他喃喃道：“大兇。溪哥，要不咱改天再來？”
傅田橙：“你可以在車裏等著。”
錢三：“那哪能啊。”
見田溪和傅田橙已經往裏走，錢三急忙跟上。
田老頭葬在林子深處。
傅田橙一進來，就覺得這片密林不對勁。
七年前，這片密林不是這樣。
不說七年前，就說去年她們來給老頭掃墓，這片密林也不是現在這個感覺。
誰來過了這裏，改變了這裏的運勢。
傅田橙跟在田溪身後，錢三手裏龜殼上的波紋一刻不停的轉動。
他有些慌了。
一道風吹過，吹的人身上沁涼。
“咻——”
一只烏鴉朝他們撞了過來，田溪伸手拽著烏鴉，和烏鴉的眼珠對上。
傅田橙忙從他手上接過烏鴉。
“哎？怎麽就剩你一只了？你的兄弟姐妹呢？”
僅剩一只的烏鴉擡了擡自己的翅膀和爪子，上面的傷口剛剛愈合，還能看出些新舊不一的痕跡。
傅田橙怒了：“誰幹的？”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當初田老頭下葬的時候，她和田溪和這些烏鴉打了招呼，還送了好些吃的喝的。
現在只剩一只，還受傷了！
烏鴉搖頭，他只是略聰明些，還不會說人話，離賈山川的道行還遠著。
傅田橙問不出來什麽，只好一邊走一邊抱著它。
三人走了很久，密林漸漸暗了下來，田溪才停了腳步。
錢三湊的更近了，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傅田橙緊跟著眼皮一跳。
只見密林中心，好大一個深坑。
地上散落著被劈斷了的墓碑，空蕩蕩的棺木以及深坑周圍死掉的動物殘骸。
傅田橙震驚的跑過去，喊道：“老頭的骨灰呢！！！哪個王八羔子幹的！！！”
田溪閉了閉眼，果然被挖了。
錢三說不出話。
“是哪個仇家吧？”
他推己及人，想到自己身上的倒黴事，發出疑問：“你們師父這是得罪誰了？人都死了，墓碑被劈成這樣？”
錢三同情：“骨灰不會被撒去餵狗了吧？”
那些同行幹得出這種事。
傅田橙氣的跳腳，跑過去把碎的七零八落的墓碑收斂在一起。
錢三把旁邊的動物殘骸集中到一起，挖坑掩埋。
田溪走過去看了看棺木，棺木上有幾道暴力劈砍的痕跡。
“田橙，”他叫道，“你看這上面的劍痕，像不像師父教你的？”
傅田橙走過去一看，陷入沈默。
錢三埋完動物的殘骸，也跑過去看棺木。
錢三：“怎麽？”
傅田橙：“這確實像是老頭教過的劍術——”
可她和田溪絕對不會來砍老頭的棺木！
傅田橙：“這是誰？”
田溪：“應該是某個不知名的同門，之前交過手。”
傅田橙：“老頭還有別的徒弟？我怎麽不知道！”
太過分了！
怎麽能這樣！
他有別的徒弟了，居然一聲不吭，現在還被人挖了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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