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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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錢三喜滋滋的抱著一箱金條走出來。
金條周身泛著金黃, 錢三心中暖意盈盈。
他用代拍的號發了條朋友圈，解釋自己這段時間沒空接代拍，歸期待定。
而後他轉過頭, 問傅田橙：“接下來做什麽？”
傅田橙在搜網上糊豆的照片。
傅雲看她皺著眉頭一張張劃過去，便自告奮勇道：“你要找誰？我幫你找。”
傅田橙：“一個膚色偏白、杏眼, 呃, 下巴有點尖，身材比例不太好的男的，應該是個糊的不行的愛豆吧。”
傅雲：“比例不好還能做愛豆？出道了嗎？”
傅田橙想了想, 誠實說道：“不確定。”
她夢裏的事情現在說不定還沒發生。
傅雲：“那就多了，現在大大小小的公司裏的愛豆多的數不清。要不你畫出來？”
傅田橙搖頭, 她的火柴人手藝就不必拿出來見人了。
不過傅雲倒是提醒她了。
傅田橙：“我確實需要報個班。”
她躍躍欲試, 這種夢不知道要做多久, 以後再遇到需要找人的時候，可以畫出來。
至於這次——
傅雲摩拳擦掌：“你說我畫，我們慢慢調整。”
傅家這種家庭, 從小就是各種技能加滿，鋼琴繪畫圍棋馬術射擊都有涉及。
傅雲會畫畫, 還畫的很好。
於是傅田橙簡單說了夢裏那個糊豆的臉型和五官，傅雲拿了支黑筆就開始畫起了素描。
“這裏眼睛小一點。”
“鼻子低一點。”
“眼尾調高。”
“眉毛沒有這麽濃。”
……
在她的指揮下, 半個多小時後，一張人臉照出來了。
傅田橙拿在手裏看了看。
“有七八分像。”
傅雲：“行, 我發給我經紀人和助理, 她們找起來快多了，等我消息！”
＊
傅田橙和傅雲回了家。
最近因為傅田橙相貌和身高都變了, 傅母給家裏的阿姨放了假。
雖然家裏阿姨都是用慣了的，人也都謹慎, 不會把傅家的事到處亂說。但是傅母想了想，還是給人放了假，她不敢冒一點風險。
於是，傅田橙和傅雲到家的時候，傅母和傅爹都在廚房忙活。
傅爹臉色黝黑，前段時間在外面釣魚釣多了，現在膚色都沒養回來。
在傅爹的身邊，更襯得傅母膚色白皙。
聽到人回來，傅爹大嗓門喊了一句：“回來啦，今天爸給你們做松鼠桂魚！嘗嘗爸的手藝。再等五分鐘，五分鐘就好。”
五分鐘後，傅母端著菜從廚房出來。
傅田橙和傅雲也去幫忙。
傅田橙一眼就看見了竈上的砂鍋，火已經關了。
她自覺的拿起旁邊的桌布蓋在砂鍋上，打算把砂鍋端出去。
傅爸正把自己的松鼠桂魚裝盤，為了樣子好看，他動作還挺小心。
見傅田橙去端竈上的砂鍋，傅爸道：“哎，你別端這個，燙，等會我來。”
傅田橙：“沒事，我來吧。”
以前和師傅師哥在一起的時候，做飯都是輪流來，現在只是端個菜而已。
她利索的端著砂鍋，幾步走到客廳，把砂鍋放客廳的圓桌上。
放好後，她試著打開砂鍋鍋蓋。
“呲——”
傅田橙倒吸一口氣，收回了手。
傅母：“是不是燙到了，唉，我看看。”
她抓起傅田橙的手，攤開看了看。
只見傅田橙手掌心的紋路像水波紋一樣動了起來。
傅田橙覺得不太對勁。
一股熱氣從掌心開始，從外到內席卷全身。
傅田橙開始顫栗。
她忍著對傅母說道：“我去一下衛生間。”
傅母：“唉——”
傅田橙走的很快。
“咚——”
衛生間門關上，隔絕掉客廳裏傳來的聲音。
她望著鏡子裏的臉，眼睛一閉一睜，就看見臉上的骨骼、皮膚肌理開始了滑動。
下顎線似乎凹了進去又凸了出來。
傅田橙開始出冷汗。
身體又熱又冷。
她似乎能聽見身體裏骨頭變幻的聲音。
有人來敲門。
是傅雲的聲音。
傅雲：“姐，你沒事吧？”
“姐——”
他的聲音明明很近，但是在傅田橙聽起來，又很遙遠，好像隔了個不同的時空。
傅田橙的額頭被冷汗浸濕。
她忍不住摸了一把，水淋淋的。
她扶著洗手臺，蓄了蓄力，然後單手撐在洗手臺上，低頭看了手掌心。
果然，那顆紅痣又冒了出來。
仍然是淺淡的紅色。
＊
傅雲在衛生間外面等了幾分鐘，正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他姐不會在裏面暈倒了吧。
傅母拿著鑰匙等在門外，滿臉焦急。
傅爸面色低沈。
傅田橙打開了門。
傅雲：“姐，你出來了，怎麽了？要不找醫生來家裏給你看看——”
他劈裏啪啦說了幾句，就看見傅田橙好像矮了很多站在門口。
傅田橙一擡頭，傅雲就楞了。
“又、又變回來了？”
傅母把他推到一邊，看了看傅田橙蒼白的臉，心疼道：“沒事吧，還是找醫生看看，做個全身體檢。”
傅田橙：“我不抽血。”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濕了一大半。
傅田橙放下了手。
傅爸看了看她，面色沈著。
“不抽也行。”
他考慮了一下，對傅田橙說道：“還是找人給你看看，家裏認識一些術士——”
說完，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不然讓你師哥回來看看你，他人呢？”
傅田橙：“他在外面忙，我會聯系他的。沒事，爸媽你們放心。”
一家人又回到餐桌上吃飯。
傅田橙由176.7又變回了168，身高是一點沒變。
她走出來前還卷了卷褲腳，不然褲子就垂到地上了。
還挺懷念176.7的時候的視角的。
一家人又回到了餐桌邊上吃飯。
傅田本來沒什麽胃口，但是吃著吃著胃口來了，開始嘎嘎炫飯。
傅母勉強放心，能吃就好。
吃完飯，傅田橙回到了房間。
她站在落地鏡前，觀察著自己。
臉還是那張臉，五官臉型都沒變。
身高是一點沒漲。
她脫褲子又看了看，嗯，下面也變回來了。
終於不用閉著眼上廁所了。
總之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她攤開手掌心，看了看掌心的紅痣。
那顆紅痣好端端的在手掌心，還是在原來的位置。
她拿出手機，給田溪發消息。
【什麽時候回來？】
沒有回應。
傅田橙又看了看之前的消息。
【今天家裏做了清蒸鱸魚，味道不錯。】
【早上練了回劍，還和以前沒變化。】
【田溪，你什麽時候回來？】
【這兩天老是做夢。】
【哎，等你回來再和你說。】
【你到底幹嘛去了！】
【今天遇見你說的人了，果然很討厭，我離他們遠點。】
這消息發的和寫日記一樣。
傅田橙指尖停在對話框上，放棄了vx溝通。
她打開箱子，找到一個竹制信鴿。
信鴿在她拿起來時亮了一下，全身通翠瑩潤。
它睜開了眼，眼珠子轉了轉。
傅田橙對著信鴿說道：“去讓田溪辦完事早點回來，都去了多久了，早點回家。”
信鴿點了點頭，化為一道翠綠飛走。
它飛得很快，淩晨三點就飛到了寒塘。
寒塘早上晨霧彌漫，看不清前方。
信鴿並不受大霧影響，在空中轉了一圈，找準方向飛了過去。
田溪斷了條胳膊，單手給自己接骨。
在寒塘待久了，他面色肅穆。
看到一t道翠綠襲來，田溪沒有動。
信鴿叫了幾聲，田溪把它拿過來，摸了摸它的尾羽。
“事情還沒辦完。”
“人跑了，沒抓住。”
“馬上回去。”
＊
傅田橙回了房間。
樓下傅雲問道：“要不我們先找人看看？”
傅爸：“還是等田溪回來。”
他做慣了生意人，還是覺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比看錢的術士強得多。
早年為了找女兒，傅家也和術士打了不少交道。
都是人，術士裏面也有心術不正的。
他怕找個心術不正的術士，反而給傅田橙帶來危險。
可惜裘方現在不在A市，不然找他來看看也成。
＊
任佳佳正在被抽血。
她已經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被抽血了。
自從被抓住後，她一直被關在一個單人監獄中。
四周都是墻，只有一道鐵門。
這鐵門只有在放餐的時候才打開。
雖然任佳佳是第一次進監獄，她也知道這監獄不正常。
正常的流程不是這樣，她也不可能住單人監獄。
雖然不知道周圍關著誰，但也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比如左邊墻那邊總有撞擊聲，任佳佳懷疑是頭撞在墻上的聲音。
右邊墻內總是傳來鎖鏈的聲音，那個犯人應該被鎖鏈困住了。
這是什麽地方？
任佳佳不知道。
抽完血後，鐵門再次關閉。
任佳佳原本在抽血的時候還會說話，但是來抽血的人身穿黑色制服，遮著臉，從來都不搭理她。
漸漸的，她也不說話了。
＊
程暉站著聽人說起任佳佳的血樣。
“我們已經抽了十三次血，任佳佳的血樣雖然有陰氣，但也在正常的浮動範圍內，胎鬼在她的腹中出生，本來體內也該有陰氣。”
程暉：“快一個月了，陰氣還在她體內，數值有變化嗎？”
“沒有。”
程暉：“也就是說，一個月了，她每天吃著補氣的食材，但是陰氣一點沒降。”
那人遲疑了一下，而後說：“是的。”
程暉拿起血樣，肉眼其實看不出這些血樣和正常血樣有什麽不同。
程暉：“這不正常，普通的胎鬼不會陰氣不會這麽重，殘存這麽久。”
“那程隊，接下來繼續抽血嗎？”
程暉：“不用。”
這段時間，任佳佳抽了這麽多次血，都看不出異常，抽血已經沒用了。
程暉想了想，打了個報告往上借調“人”。
＊
任佳佳坐在鐵床上。
她在心裏數著日子，現在應該是五月了。
鐵門再次打開。
任佳佳擡頭一看，一個一米多高的人走了進來。
“你是誰？”
她警惕道：“今天不是檢查過了嗎？”
還又抽了血。
來人掀掉了衣服，從外面透過來的光線中，任佳佳看見了衣服裏一排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沒有五官，沒有脖子四肢，這個“人”的全身都是牙齒。
他靠的越來越近，牙齒組成的手貼近了任佳佳的臉。
巨大的恐懼攥住了任佳佳，她想跑，可是腿上像是灌入了鐵水，只能一動不動。
他摸了摸任佳佳的臉，牙齒帶來的觸感堅硬，絲毫沒有皮膚的軟膩。
任佳佳看著近在眼前的牙齒，腦子一蒙，暈了過去。
見人暈了，他得意的笑了出來。
“又嚇暈了一個。”
“嘿嘿嘿。”
他樂得不行，牙齒組成的手打開了任佳佳的嘴巴，他盯著任佳佳兩排整齊的牙齒看了看。
“我拿哪顆牙好呢？”
一到這個時候，他就糾結的不行。
按照人類的說法，他這叫做選擇困難癥。
也不能怪他，畢竟人類的牙齒這麽多，程暉那個冷臉怪只讓他拿一顆牙齒，多了要揍他。
拿哪顆好呢？
這是報酬，他要好好選。
不然還是拿門牙好了，這女人的門牙好看。
就這顆好了。
他沒用力，就把任佳佳一顆門牙取了下來。
拿完報酬後，他才開始幹活。
“讓我看看你都遇見了誰？”
任佳佳躺在鐵床上，他身上的牙齒散落，包裹住了她。
鐵門外的光線越發暗淡。
一排排牙齒整齊有序，黏在了任佳佳的身體上。
十分鐘後，牙齒從任佳佳的身上脫落，而後又重新匯聚在一起，成了一個人形。
他穿上了衣服，看了任佳佳一眼。
她至少還有二十多顆牙齒……
有些蠢蠢欲動，多拿一顆應該也沒什麽……
他就多拿一顆，一顆就好。
於是，一只“手”朝任佳佳伸了過去。
“牙怪，管住你的手。”
他頓了一下，罵了一句。
“程暉這個狗東西，我來幹活他還盯著我。”
“我能聽見。”
牙怪轉過頭，牙齒組成的五官扭曲了一瞬，又恢覆了平靜。
“我這就出來。”
他在心裏詛咒程暉早點死在幹活的路上。
他蔫蔫的走出來，主動說道：“她喝了瓶水，那瓶水不對。”
程暉：“在哪兒拿的水？”
牙怪：“一個櫃子裏。”
他回憶了一下任佳佳的記憶。
“你們人類做出來的，叫什麽、自動販賣機，對，就是這個，醫院裏的那個，那瓶水裏有陰氣。”
所以任佳佳身上的陰氣是外面來的。
程暉回想起以往的卷宗，胎鬼已經很多年沒出現了。
就算出現，也不會帶來這麽頑強的陰氣。
顯然，任佳佳身上的胎鬼是人為誘發的。
牙怪：“哎，我能走了嗎？”
程暉找他來讀取任佳佳的記憶，牙齒是他的報酬。
程暉看了他一眼，說道：“下次再多拿——”
牙怪蔫巴巴道：“就揍我，知道了知道了，真煩。”
他懶得走，幹脆浮起來，從監獄裏飄走。
程暉看了看他，又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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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轉過頭, 問傅田橙：“接下來做什麽？”
傅田橙在搜網上糊豆的照片。
傅雲看她皺著眉頭一張張劃過去，便自告奮勇道：“你要找誰？我幫你找。”
傅田橙：“一個膚色偏白、杏眼, 呃, 下巴有點尖，身材比例不太好的男的，應該是個糊的不行的愛豆吧。”
傅雲：“比例不好還能做愛豆？出道了嗎？”
傅田橙想了想, 誠實說道：“不確定。”
她夢裏的事情現在說不定還沒發生。
傅雲：“那就多了，現在大大小小的公司裏的愛豆多的數不清。要不你畫出來？”
傅田橙搖頭, 她的火柴人手藝就不必拿出來見人了。
不過傅雲倒是提醒她了。
傅田橙：“我確實需要報個班。”
她躍躍欲試, 這種夢不知道要做多久, 以後再遇到需要找人的時候，可以畫出來。
至於這次——
傅雲摩拳擦掌：“你說我畫，我們慢慢調整。”
傅家這種家庭, 從小就是各種技能加滿，鋼琴繪畫圍棋馬術射擊都有涉及。
傅雲會畫畫, 還畫的很好。
於是傅田橙簡單說了夢裏那個糊豆的臉型和五官，傅雲拿了支黑筆就開始畫起了素描。
“這裏眼睛小一點。”
“鼻子低一點。”
“眼尾調高。”
“眉毛沒有這麽濃。”
……
在她的指揮下, 半個多小時後，一張人臉照出來了。
傅田橙拿在手裏看了看。
“有七八分像。”
傅雲：“行, 我發給我經紀人和助理, 她們找起來快多了，等我消息！”
＊
傅田橙和傅雲回了家。
最近因為傅田橙相貌和身高都變了, 傅母給家裏的阿姨放了假。
雖然家裏阿姨都是用慣了的，人也都謹慎, 不會把傅家的事到處亂說。但是傅母想了想，還是給人放了假，她不敢冒一點風險。
於是，傅田橙和傅雲到家的時候，傅母和傅爹都在廚房忙活。
傅爹臉色黝黑，前段時間在外面釣魚釣多了，現在膚色都沒養回來。
在傅爹的身邊，更襯得傅母膚色白皙。
聽到人回來，傅爹大嗓門喊了一句：“回來啦，今天爸給你們做松鼠桂魚！嘗嘗爸的手藝。再等五分鐘，五分鐘就好。”
五分鐘後，傅母端著菜從廚房出來。
傅田橙和傅雲也去幫忙。
傅田橙一眼就看見了竈上的砂鍋，火已經關了。
她自覺的拿起旁邊的桌布蓋在砂鍋上，打算把砂鍋端出去。
傅爸正把自己的松鼠桂魚裝盤，為了樣子好看，他動作還挺小心。
見傅田橙去端竈上的砂鍋，傅爸道：“哎，你別端這個，燙，等會我來。”
傅田橙：“沒事，我來吧。”
以前和師傅師哥在一起的時候，做飯都是輪流來，現在只是端個菜而已。
她利索的端著砂鍋，幾步走到客廳，把砂鍋放客廳的圓桌上。
放好後，她試著打開砂鍋鍋蓋。
“呲——”
傅田橙倒吸一口氣，收回了手。
傅母：“是不是燙到了，唉，我看看。”
她抓起傅田橙的手，攤開看了看。
只見傅田橙手掌心的紋路像水波紋一樣動了起來。
傅田橙覺得不太對勁。
一股熱氣從掌心開始，從外到內席卷全身。
傅田橙開始顫栗。
她忍著對傅母說道：“我去一下衛生間。”
傅母：“唉——”
傅田橙走的很快。
“咚——”
衛生間門關上，隔絕掉客廳裏傳來的聲音。
她望著鏡子裏的臉，眼睛一閉一睜，就看見臉上的骨骼、皮膚肌理開始了滑動。
下顎線似乎凹了進去又凸了出來。
傅田橙開始出冷汗。
身體又熱又冷。
她似乎能聽見身體裏骨頭變幻的聲音。
有人來敲門。
是傅雲的聲音。
傅雲：“姐，你沒事吧？”
“姐——”
他的聲音明明很近，但是在傅田橙聽起來，又很遙遠，好像隔了個不同的時空。
傅田橙的額頭被冷汗浸濕。
她忍不住摸了一把，水淋淋的。
她扶著洗手臺，蓄了蓄力，然後單手撐在洗手臺上，低頭看了手掌心。
果然，那顆紅痣又冒了出來。
仍然是淺淡的紅色。
＊
傅雲在衛生間外面等了幾分鐘，正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他姐不會在裏面暈倒了吧。
傅母拿著鑰匙等在門外，滿臉焦急。
傅爸面色低沈。
傅田橙打開了門。
傅雲：“姐，你出來了，怎麽了？要不找醫生來家裏給你看看——”
他劈裏啪啦說了幾句，就看見傅田橙好像矮了很多站在門口。
傅田橙一擡頭，傅雲就楞了。
“又、又變回來了？”
傅母把他推到一邊，看了看傅田橙蒼白的臉，心疼道：“沒事吧，還是找醫生看看，做個全身體檢。”
傅田橙：“我不抽血。”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濕了一大半。
傅田橙放下了手。
傅爸看了看她，面色沈著。
“不抽也行。”
他考慮了一下，對傅田橙說道：“還是找人給你看看，家裏認識一些術士——”
說完，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不然讓你師哥回來看看你，他人呢？”
傅田橙：“他在外面忙，我會聯系他的。沒事，爸媽你們放心。”
一家人又回到餐桌上吃飯。
傅田橙由176.7又變回了168，身高是一點沒變。
她走出來前還卷了卷褲腳，不然褲子就垂到地上了。
還挺懷念176.7的時候的視角的。
一家人又回到了餐桌邊上吃飯。
傅田本來沒什麽胃口，但是吃著吃著胃口來了，開始嘎嘎炫飯。
傅母勉強放心，能吃就好。
吃完飯，傅田橙回到了房間。
她站在落地鏡前，觀察著自己。
臉還是那張臉，五官臉型都沒變。
身高是一點沒漲。
她脫褲子又看了看，嗯，下面也變回來了。
終於不用閉著眼上廁所了。
總之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她攤開手掌心，看了看掌心的紅痣。
那顆紅痣好端端的在手掌心，還是在原來的位置。
她拿出手機，給田溪發消息。
【什麽時候回來？】
沒有回應。
傅田橙又看了看之前的消息。
【今天家裏做了清蒸鱸魚，味道不錯。】
【早上練了回劍，還和以前沒變化。】
【田溪，你什麽時候回來？】
【這兩天老是做夢。】
【哎，等你回來再和你說。】
【你到底幹嘛去了！】
【今天遇見你說的人了，果然很討厭，我離他們遠點。】
這消息發的和寫日記一樣。
傅田橙指尖停在對話框上，放棄了vx溝通。
她打開箱子，找到一個竹制信鴿。
信鴿在她拿起來時亮了一下，全身通翠瑩潤。
它睜開了眼，眼珠子轉了轉。
傅田橙對著信鴿說道：“去讓田溪辦完事早點回來，都去了多久了，早點回家。”
信鴿點了點頭，化為一道翠綠飛走。
它飛得很快，淩晨三點就飛到了寒塘。
寒塘早上晨霧彌漫，看不清前方。
信鴿並不受大霧影響，在空中轉了一圈，找準方向飛了過去。
田溪斷了條胳膊，單手給自己接骨。
在寒塘待久了，他面色肅穆。
看到一t道翠綠襲來，田溪沒有動。
信鴿叫了幾聲，田溪把它拿過來，摸了摸它的尾羽。
“事情還沒辦完。”
“人跑了，沒抓住。”
“馬上回去。”
＊
傅田橙回了房間。
樓下傅雲問道：“要不我們先找人看看？”
傅爸：“還是等田溪回來。”
他做慣了生意人，還是覺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比看錢的術士強得多。
早年為了找女兒，傅家也和術士打了不少交道。
都是人，術士裏面也有心術不正的。
他怕找個心術不正的術士，反而給傅田橙帶來危險。
可惜裘方現在不在A市，不然找他來看看也成。
＊
任佳佳正在被抽血。
她已經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被抽血了。
自從被抓住後，她一直被關在一個單人監獄中。
四周都是墻，只有一道鐵門。
這鐵門只有在放餐的時候才打開。
雖然任佳佳是第一次進監獄，她也知道這監獄不正常。
正常的流程不是這樣，她也不可能住單人監獄。
雖然不知道周圍關著誰，但也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比如左邊墻那邊總有撞擊聲，任佳佳懷疑是頭撞在墻上的聲音。
右邊墻內總是傳來鎖鏈的聲音，那個犯人應該被鎖鏈困住了。
這是什麽地方？
任佳佳不知道。
抽完血後，鐵門再次關閉。
任佳佳原本在抽血的時候還會說話，但是來抽血的人身穿黑色制服，遮著臉，從來都不搭理她。
漸漸的，她也不說話了。
＊
程暉站著聽人說起任佳佳的血樣。
“我們已經抽了十三次血，任佳佳的血樣雖然有陰氣，但也在正常的浮動範圍內，胎鬼在她的腹中出生，本來體內也該有陰氣。”
程暉：“快一個月了，陰氣還在她體內，數值有變化嗎？”
“沒有。”
程暉：“也就是說，一個月了，她每天吃著補氣的食材，但是陰氣一點沒降。”
那人遲疑了一下，而後說：“是的。”
程暉拿起血樣，肉眼其實看不出這些血樣和正常血樣有什麽不同。
程暉：“這不正常，普通的胎鬼不會陰氣不會這麽重，殘存這麽久。”
“那程隊，接下來繼續抽血嗎？”
程暉：“不用。”
這段時間，任佳佳抽了這麽多次血，都看不出異常，抽血已經沒用了。
程暉想了想，打了個報告往上借調“人”。
＊
任佳佳坐在鐵床上。
她在心裏數著日子，現在應該是五月了。
鐵門再次打開。
任佳佳擡頭一看，一個一米多高的人走了進來。
“你是誰？”
她警惕道：“今天不是檢查過了嗎？”
還又抽了血。
來人掀掉了衣服，從外面透過來的光線中，任佳佳看見了衣服裏一排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沒有五官，沒有脖子四肢，這個“人”的全身都是牙齒。
他靠的越來越近，牙齒組成的手貼近了任佳佳的臉。
巨大的恐懼攥住了任佳佳，她想跑，可是腿上像是灌入了鐵水，只能一動不動。
他摸了摸任佳佳的臉，牙齒帶來的觸感堅硬，絲毫沒有皮膚的軟膩。
任佳佳看著近在眼前的牙齒，腦子一蒙，暈了過去。
見人暈了，他得意的笑了出來。
“又嚇暈了一個。”
“嘿嘿嘿。”
他樂得不行，牙齒組成的手打開了任佳佳的嘴巴，他盯著任佳佳兩排整齊的牙齒看了看。
“我拿哪顆牙好呢？”
一到這個時候，他就糾結的不行。
按照人類的說法，他這叫做選擇困難癥。
也不能怪他，畢竟人類的牙齒這麽多，程暉那個冷臉怪只讓他拿一顆牙齒，多了要揍他。
拿哪顆好呢？
這是報酬，他要好好選。
不然還是拿門牙好了，這女人的門牙好看。
就這顆好了。
他沒用力，就把任佳佳一顆門牙取了下來。
拿完報酬後，他才開始幹活。
“讓我看看你都遇見了誰？”
任佳佳躺在鐵床上，他身上的牙齒散落，包裹住了她。
鐵門外的光線越發暗淡。
一排排牙齒整齊有序，黏在了任佳佳的身體上。
十分鐘後，牙齒從任佳佳的身上脫落，而後又重新匯聚在一起，成了一個人形。
他穿上了衣服，看了任佳佳一眼。
她至少還有二十多顆牙齒……
有些蠢蠢欲動，多拿一顆應該也沒什麽……
他就多拿一顆，一顆就好。
於是，一只“手”朝任佳佳伸了過去。
“牙怪，管住你的手。”
他頓了一下，罵了一句。
“程暉這個狗東西，我來幹活他還盯著我。”
“我能聽見。”
牙怪轉過頭，牙齒組成的五官扭曲了一瞬，又恢覆了平靜。
“我這就出來。”
他在心裏詛咒程暉早點死在幹活的路上。
他蔫蔫的走出來，主動說道：“她喝了瓶水，那瓶水不對。”
程暉：“在哪兒拿的水？”
牙怪：“一個櫃子裏。”
他回憶了一下任佳佳的記憶。
“你們人類做出來的，叫什麽、自動販賣機，對，就是這個，醫院裏的那個，那瓶水裏有陰氣。”
所以任佳佳身上的陰氣是外面來的。
程暉回想起以往的卷宗，胎鬼已經很多年沒出現了。
就算出現，也不會帶來這麽頑強的陰氣。
顯然，任佳佳身上的胎鬼是人為誘發的。
牙怪：“哎，我能走了嗎？”
程暉找他來讀取任佳佳的記憶，牙齒是他的報酬。
程暉看了他一眼，說道：“下次再多拿——”
牙怪蔫巴巴道：“就揍我，知道了知道了，真煩。”
他懶得走，幹脆浮起來，從監獄裏飄走。
程暉看了看他，又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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