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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意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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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意求和

浣溪想:其實易之先生是偏袒自己的,那張免牌就是易之先生給她留的底牌。知曉了那書不是浣溪拿的,易之先生才放心地同意她把免牌送人。可是宰相家的小姐、知州家的小姐,都沒有得到半分仁慈。

想著想著,浣溪便入了夢。

不知是夢還是醒,腦袋裏出現了個“滴滴”的聲音,浣溪下意識得腦子裏想了個“接通“”。

“姐姐,姐姐.......”

朦朧中聽見有人在喚,是浣沙的聲音。

錦匣裏的“手機”並未在身邊,自覆智那日後,浣沙也並未與她這般通過話。

她翻了翻身,自當是在夢中,並未做理會。

“姐姐,別睡了,你哥哥出事了!”

“甚麽!”浣溪驀地驚出一陣冷汗。

“出,出什麽事了?”似夢非醒中,浣溪用意識和他通著話。

“還記得濟州那夥盜賊嗎?”浣沙竟然可以聽到。

“嗯,你說......”

“通判府上有人來傳話:昨日府上的女眷,被虜走了!”一向淡定的浣沙,此時語氣中的焦灼,讓浣溪打了個激靈。

“主子有秋語嫂子,仆人秋語嫂子的侍女,有采雪、綠萍,還有純畫小姐的侍女,叫什麽我也忘記了。”浣沙接著補充道。

“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不久前,通判府湧入一幫匪徒,見男的就打,見女的就抱。”

“哥哥才就任第二天,那幫匪徒便這麽急不可耐了嗎?”浣溪思酌。

“哥哥此前可曾議過剿匪的事?”浣溪問。

“我聽明朗說,他同你哥哥今日見了知州大人,並提及了匪患的事。你哥哥義正言辭,立誓匪患必除。”

“我這個哥哥,太正經了吧......旁可還有什麽人?”

“旁的人多著呢!我就隨了明朗在旁啊,還有......一幫衙役裏的人......”

“那匪徒的眼線必是在裏面了!”浣溪微微嘆了一口氣:“那知州大人什麽態度?”

剛說了沒兩句,知州家小姐去了,哭哭啼啼地,知州便回避了賓客,並不知是什麽態度呢!

說來也對,那知州家的小姐銫年今早剛被女塾退了回去,知州當時想必也正心憂著吧!

“那現在呢,報官了嗎?”

“你哥哥不就是官嗎?”

“這是個下馬威!幸好純畫和棱兒都沒在府上。現在府上什麽情況?”

“你哥哥正愁著呢,尋了明朗商議對策,這不,我便隨明朗來了。”浣沙說。

“你咋天天跟著明朗?”

“你弟弟我喜動不喜靜,喜歡結交四方啊。再說,再說現在你挑剔這個作甚,還不趕緊想想你哥哥的事。”

“明朗他應該會有辦法!”她對那個白衣少年向來是放心的,雖平素只累了兩三面的交情,但浣溪對他有一種天然的信賴。

“咳咳,你咋這麽信他?”

“不信他還想指望誰?哥哥雖是一州通判,可初上任,又比平民百姓強多少?這知州,我覺得靠不住。”浣溪又嘆了一口氣。

“我上次來濟州時,正敢上上一任的知州被匪患割了腦袋。”浣沙唏噓了一聲:“這位知州謝大人才從別的州府調了過來。如今在職時間不短了,匪患的案子一件沒破,倒是穩居其位。”

“前幾任知州呢?”

“前幾任有被革職的,有被下獄的,皆和匪患脫離不了關系啊!”

“所以濟州的官是個死局。治匪,但是悍匪勢力盤根錯節,地方政府處於下風,往往得不了勢。不治匪,朝廷會視地方官無作為,罷官入獄在所難免。可是上一任知州和其他官員被匪患殘害,朝廷也看到了事實,因著避免折損更多要員的初衷,謝知府不治匪也便能平安渡過了。”

“可是你哥哥,他來濟州上任才兩天.......這些悍匪是有多仇恨他呀!”

“哥哥他,不懂得藏拙罷了!你去問問明朗,看看他的看法。我的意見是:假意求和!”浣溪在她的意識裏重重點了後面四個字。

“姐姐,這......朝廷會放過你哥嗎?”

“會的!”浣溪的意識裏堅定地打出了兩個字。

“那你還回來嗎?”

“那要看這件事哥哥和明朗如何處理了。”

切斷通話,浣沙便疾步走向明朗的議事廳,只見明朗眉頭緊皺,進而慢慢舒展,從唇邊輕輕地吐出四個字:“假意求和”。

浣沙的心下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覺得就這麽辦!”浣沙附言。

·

第二日一早,空中還蒙著灰,浣府的楓葉上還結著霜,因霜封,本是火紅的葉子,現下變得淒寒,蕭瑟著整個院子。

“小姐,你怎麽回來了。”烏泉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屋子裏的人聽個清楚。

“你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易之女塾讓中途回來嗎?”

“匪患禍害女孩,你這時不該回來!”

浣沙、明朗、浣禮一齊從議事廳走出來,一齊開了口,一齊又怔怔地看著她!

只是,他們關心的問題不同罷了!

“那個什麽,我都知道了。”浣溪給浣沙遞了一個眼神。

“我想知道秋語嫂子她們現在什麽情況?”

明朗和浣禮一臉詫異地看著她,你如何得知的家裏的事?

“這個,咱們可以暫且不管。現在緊要關頭,先說悍匪的事吧!”

浣禮的臉色很不好:“剛剛報了知州回來,知州只說去派人去查,我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想管的樣子。”

“那就繞過那知州!”浣溪的聲音不大,但是透著淩厲。

“對,大人,那知州能平安保住項上人頭,便是因為他不理匪患之事!大人用別的法子興許更奏效些。”烏管家是濟州人,伴隨了多任通判,對濟州的情況再熟悉不過了。

浣禮和明朗交換了下眼神:“只好按照你昨夜說的辦了!”

浣禮有滿腹經綸,甚愛匡扶正義之說,本不同意明朗的建議。現下愛妻有難,正路行不通,就得從旁的路來計議了。

“可是'假意求和'?”浣溪用手半捂著嘴,湊近明朗的耳朵。

明朗緊繃的臉略略有了點松弛之色:“是的。”

“烏管家,你對濟州熟悉,可知那悍匪的老巢在哪裏?”浣溪壓低聲音問。

“這個......”烏管家看了看四下:“我們去議事廳,其餘人外面靜候吧!”

說罷,明朗、浣禮、浣溪以及烏泉便走向議事廳,浣沙也隨身要跟過去。烏管家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浣溪。

“道長還是莫進去了吧!”浣溪道。

浣沙撅著嘴:“小姐,你讓人家好沒面子。”說著,用寬袖擋著臉,賭氣似的坐在那霜葉下的石凳上。

“道長......”明朗看了眼浣沙。

“......”最終也沒說啥。

浣沙背著臉,向著明朗甩了甩手,意思是我都明白,你不用介懷。

“烏管家,你在濟州根基深厚,那悍匪的老巢,你可清楚?”浣溪合上門,再次問。

說話間,腦子裏那個滴滴的聲音又想起,知是浣沙,浣溪用意識按了接聽鍵。

“不瞞小姐,其實那悍匪的老巢就在啟鳳山的後方。啟鳳山小姐可能不熟悉,但是說一個地方小姐就明白了!”烏官家說。

“可是易之女塾?”浣溪瞇了眼睛。昨日在易之先生的書閣裏,她看到了濟州的地圖,啟鳳山,便在易之女塾的後方。

“小姐,這,也知道了?”烏管家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烏管家不必擔心,悍匪雖厲害,但我也能保烏管家一家平安。”明朗又重新亮起了清澈的眸子。

這悍匪捉走了府中的女眷,沒有留下只言片語。這是個下馬威,在警告這個新上任的通判莫要那麽血氣方剛。

說不定,悍匪的頭子正躺在匪窩裏,等著浣家人上門呢!

得需有人前去議和,本該浣禮去的,但這事......

“大哥前去恐怕不行,大哥性子直,那悍匪頭子怕是難對付。”浣溪腦子裏思量了一下,便說:“哥哥,我要去會會那悍匪!我人小,那悍匪不會太妨我的。”

“不行!”

聲音並非源於廳內,眾人向廳門望去,浣沙帶著焦躁兩步沖到議事廳。

浣禮和明朗也一齊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那需哥哥書一封信,我是小孩子,就當是送信的!”

“那我也要去!”浣沙把胳膊抱在胸前,把腦袋扭到一邊:“我可是道士,有道術傍身的。”

“你......”浣溪在意識裏噴了他一句,這謊,扯得要沒邊了啊!

“我也要去!”明朗言道:“我是齊國公府的公子,我說的話,那些悍匪應該會信!”

“我也......”浣禮還沒說完,其餘人一齊制止了他:“不行!”

“哥哥,你心胸仁厚,不擅長編謊,怕你露出端倪,你在府內接應,對你和嫂子來說,都安全些。”

浣禮慚愧,只得起筆,將假意求和的“降書”寫好交於浣溪。

明朗迅速命人套上馬車,準備出發。趁其不備,春潮徑直上了馬車:“我知道你們做甚,需得帶上我。”

“也好!”明朗並未拒絕,他知道春潮的性子,她想做的事沒人能勸住。也就他明朗,能由著她來。

·

快馬加鞭,不到半個時辰,一行人就來到了啟鳳山後。

不似一般土匪的窩點,取山洞居之。這幫悍匪,擇了山後一片平坦的土地,植了一片密林。密林間雜草與樹木橫亂地長著,容不下車行,四人只好下了馬車,靠雙腿穿過密林。

行走了約百餘步,再百餘步外,一面朱紅的墻面現入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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