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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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篇·大婚
臘月二十六，距離新年越來越近，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就連昔日寂靜的小鎮此刻也多了些人氣。
而小鎮上熱鬧的原因，除了過年之外，還有一層原因就是王子大婚。
舉國同慶。
楚紫萍揉著惺忪的睡眼，坐在梳妝臺前打著瞌睡。
一旁侍候上妝的侍女此刻扶著楚紫萍的臉：“公主殿下別睡了，這好不容易上的妝都快沒了。”
聽到侍女這麽說，楚紫萍才勉強睜大眼睛。
鏡中的少女妝容精致，婚冠上的紅寶石與朱唇上的一抹赤紅色交相呼應，襯得她越發鮮亮奪目。
“依棠，依棠？”楚紫萍看到周圍都是些漠北的侍女，此刻有些不安地在室內呼喚熟悉的身影。
聽到喊聲，在一旁忙活的司文依棠終於走到楚紫萍身邊：“公主喚我作何？”
“沒什麽。”楚紫萍搖頭：“你不在我身邊我不安心。”
大婚的少女並沒有一絲對於新婚的期待和嬌羞，司文依棠心下清明，默默守在了司文依棠身側。
上妝結束，迎親的隊伍很快就到達住處。
獨屬於漠北渾厚的號角聲一時之間傳遍別宮，楚紫萍在司文依棠的攙扶下緩緩走出了行宮。
紅色的地毯一路延伸到行宮外面，楚紫萍就順著毯子的指引一路走著。
漠北沒有蓋頭之說，楚紫萍就這樣昂著頭顱一路前行。
可奈何她從來沒有機會踏出這已經鋪設好的大路半步。
……
嘟——嘟嘟——
號角的聲音自遠處傳來，緩緩行駛的車隊也停在了漠北宮殿門口。
司文依棠率先下了馬車沖車上的楚紫萍伸手：“公主，到了。”
話音剛落，另外一雙大手就率先伸到了馬車前。
“公主辛苦了，讓玄燁扶你下車吧。”熟悉的聲音，是南榮玄燁率先一步走到了馬車前。
楚紫萍聞言將手遞了出去。
朱紅色的冠玉襯得他容光煥發，楚紫萍擡頭去看他。
“怎麽了公主殿下，是玄燁臉上有什麽嗎？”
感受到視線，南榮玄燁惡趣味地開口。
“沒有。”聽到對方如此說，楚紫萍轉移了視線，語氣淡漠地朝前走去。
沒想到楚紫萍如此反應，南榮玄燁微楞在原地。
視線覆雜看了一眼楚紫萍的背影，對方衣袖劃過掌心的感覺還有些殘存，最終擡起步子追了上去。
大殿前的臺階一眼望不到盡頭，白巖的臺階上鋪設著火紅的地毯。
“手給我。”已經快步追上楚紫萍的南榮玄燁低聲在她耳邊說著。
楚紫萍轉頭看了他一眼，睫羽輕顫間將自己的手遞了出去。
王子同王妃兩人並肩朝著臺階上走去。
遠看，兩道赤色的身影並立，一如一道優美的風景線。
南榮玄燁站定在大殿上俯瞰下去，臺下漠北眾大臣齊齊跪地：“恭賀王子大喜，願王子王子妃鸞鳳和鳴，鴻案相莊！”
而另外一側，由高嘉煜為首的中原使節一直站立，安靜地看著這一幕。
他身後十裏紅妝，是屬於皇都公主的底氣。
直到漠北群臣免禮平身，高嘉煜才開口：“今我皇都公主大婚，皇兄再次祝賀吾妹鳳翥龍翔，百年好合！”
聽到高嘉煜這樣說，身後的使節們面面相覷，只猶豫了一瞬，便隨著高嘉煜的話開口：“恭祝公主殿下鳳翥龍翔，王子王子妃百年好合！”
楚紫萍視線一直緊盯著高嘉煜的方向，終於在他開口之後，熱淚盈眶。
“多謝皇兄。”楚紫萍嘴角噙著笑，用微不可察的聲音沖著那方向道了一句。
冬日的風有些寒冷，一陣冷意襲來，楚紫萍瑟縮了一下。
身側的南榮玄燁感受到楚紫萍發抖，側目看她：“冷了？”
楚紫萍點頭，身上繁重的服制讓她腰痛。
“冷了就進去吧。”南榮玄燁拉著楚紫萍轉身，準備將人牽進大殿。
“殿下莫急。”禮官看到兩人想走，連忙開口制止：“婚儀還未結束。”
看到有人忤逆自己，南榮玄燁眼神冰冷，看得那禮官一陣瑟縮。
“還想留下來嗎？”索性他並未找對方的茬，而是換了聲音沖著楚紫萍詢問著。
“既然婚儀還未結束，那就再等等吧。”楚紫萍吸了一口冷氣：“不差這一會兒了。”
聽到楚紫萍如此說，那禮官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不過他顯然慶幸得太早了。
南榮玄燁在聽到楚紫萍的話之後，輕笑了一聲，眼神流轉間開口：“本殿下的婚儀，自然是本殿下說了算。”
他拉起楚紫萍的手，對方手心冰涼，南榮玄燁蹙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兩人進入大殿內，大殿中央坐著的正是漠北王和王後兩人。
看到兩人牽手進來，主位上的兩人也是喜笑顏開。
尤其是王後，她罕見出席宴會，如今為了自己孩子的婚禮，也是拖著病體趕來。
“紫萍辛苦了。”王後連忙招呼下人帶著兩人入座：“大婚儀式繁瑣，公主受累了。”
聽到王後如此說，楚紫萍心下笑笑。
想著也不是很繁瑣，畢竟你兒子把能省的都省了。
兩人入座間，其他座次上也都坐滿了賓客，殿外的高嘉煜也被人請了進來。
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殿上的和諧氛圍：“如今婚儀完成，公主殿下也正式成為我漠北王子妃。還請王子妃盡孝儀，對王上王後行禮。”
楚紫萍循聲望去，看到說話之人。
她記得這人，是之前他們初入漠北時的巫師。
若不是他，婚期不會延後至今，高嘉煜早就回到皇都。
楚紫萍看著巫師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厭煩。
“這是自然。”大殿上眾人的視線都盯著自己，楚紫萍嫣然一笑。
扶了扶頭頂的發冠，楚紫萍提著裙擺起身：“兒臣楚紫萍，見過王上王後。”
話音落，殿上鴉雀無聲，偶爾還傳來群臣竊竊私語的聲音。
楚紫萍擡頭去看：“有何不妥？”
巫師看著楚紫萍的動作，輕蔑一笑：“王子妃糊塗了，如今你為我漠北王妃，自然需要行漠北禮儀。”
自楚紫萍進殿開始，身邊就沒有一個侍女侍候，就連司文依棠都被攔在外面。
她一個中原人，如何能會漠北的宮廷禮儀。
這明顯就是刁難人。
高嘉煜正預開口，卻被楚紫萍眼神攔下。
她本就厭煩這個巫師，如今聽到他如此說，直接開口回懟：“巫師大人這話就錯了，我自小在中原皇都長大，自然受皇都禮教熏陶，對王上和王後行中原禮節，不是更能證明本妃的敬重之心嗎。”
“公主殿下伶牙俐齒。”巫師嗤笑道：“但入鄉隨俗，王子妃還是要盡早適應得好。”
“好一個入鄉隨俗。”楚紫萍冷笑開口：“按照巫師大人這話，大王子既是我夫君，那就是中原駙馬是也不是？”
巫師斜睨一眼：“自然。”
“好，既然如此，那大王子是否也應該入鄉隨俗遵守我中原禮節？”楚紫萍轉身看著南榮玄燁，此時對方正玩味兒地看著自己：“中原駙馬見到公主，可是需要下跪行禮的。”
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皆是無聲。
“你！”巫師氣結，卻又找不到借口辯駁。
“好了好了。”眼看場面收不住，漠北王才終於開口制止：“紫萍用心了，快快入座吧。”
聽到漠北王開口 ，楚紫萍這才作罷，沖著巫師冷哼一聲，施施然落座。
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楚紫萍捂住自己暴跳如雷的心臟偷偷松了口氣，朝著高嘉煜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看到楚紫萍動作，高嘉煜笑著，默默喝了口茶。
“怎麽之前不知道公主殿下如此能言善辯。”身側的南榮玄燁湊過來幽幽開口。
楚紫萍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對方依舊是滿眼算計。
楚紫萍不搭腔，默默吃菜。
平靜的宴會就在這肉眼無法捕捉的暗流中度過。
晚間......
累了一天的楚紫萍倚靠在窗前，斜斜垂落的流蘇在紅燭的映照中灑下陰影，遮住了姣好的大半張面孔。
吱呀——
推門聲傳來，打破了室內假寐的祥和氛圍。
楚紫萍懶懶地擡起眼皮朝著門口推門之人掃視一圈，沒有張嘴。
剛喝完酒，南榮玄燁還帶著滿身酒氣。
和高嘉煜這個一杯倒不同，南榮玄燁的酒量出奇地好，即使如今他身上的酒氣就連聞到的旁人都要染上幾分醉意，他的步履也依舊平穩。
看到床上的人沒有動彈，南榮玄燁隨手將身上的外袍脫下，就在楚紫萍身側坐下。
“怎麽沒有侍女服侍？”南榮玄燁低聲去問。
“嗯，我嫌太吵，讓她們都下去了。”楚紫萍依舊閉著眼睛不去看南榮玄燁，聞到對方一身酒氣，默默蹙了下眉頭。
看到楚紫萍的模樣，南榮玄燁輕笑一聲：“是嗎？那公主為何不先歇息。”
說著，他故意頓了頓，語氣勾引：“.......是在等我嗎？”
“離我遠點。”楚紫萍睜眼去推人，距離太近，對方呼吸裏帶著的酒氣讓她的腦袋暈暈的。
楚紫萍手上沒使什麽力道，偏生南榮玄燁倒是真像被對方推倒了一樣，斜斜倚靠在一旁：“公主是在害羞嗎？”
“我沒有。”楚紫萍反駁，語氣不鹹不淡。
“那你臉紅什麽？”
“房間裏太熱了。”
“哦~是嗎~”南榮玄燁語氣魅惑，但是身形不動，依舊上下打量著楚紫萍。
一時間，兩人陷入無言的尷尬之中。
楚紫萍的心其實早就蹦到胸口了，但是她一直強迫自己不去看對方。
只要不看他的臉，就一定會沒事的！
楚紫萍內心宣誓。
“你......”被對方盯得難受，楚紫萍開口：“皇兄離開漠北的時候，我能不能去送送他。”
聽到這話，南榮玄燁眉頭微蹙，語氣也冷了幾分：“說這個幹什麽。”
“我想去可以嗎？”楚紫萍聽出了對方聲音裏的冷意，擔心他拒絕自己，連忙將臉轉向對方，眼神希冀。
“你是王子妃，想做什麽不需要征求別人的意見。”
南榮玄燁終於直起身子，說完這話就起身準備離開。
楚紫萍慌忙拉住對方衣袖：“你幹什麽去？”
自己靠近時楚紫萍蹙起的眉頭他可是看得真切。
隨手抽出了被對方攥在手裏的衣角，南榮玄燁步履未停：“沐浴。”
砰的一聲，是大門被重新關上的聲音。
帶起的風吹動了紅燭的火苗，南榮玄燁的聲音又在外面響起：“累了可以先休息。”
說完這話，室外又重新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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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六，距離新年越來越近，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就連昔日寂靜的小鎮此刻也多了些人氣。
而小鎮上熱鬧的原因，除了過年之外，還有一層原因就是王子大婚。
舉國同慶。
楚紫萍揉著惺忪的睡眼，坐在梳妝臺前打著瞌睡。
一旁侍候上妝的侍女此刻扶著楚紫萍的臉：“公主殿下別睡了，這好不容易上的妝都快沒了。”
聽到侍女這麽說，楚紫萍才勉強睜大眼睛。
鏡中的少女妝容精致，婚冠上的紅寶石與朱唇上的一抹赤紅色交相呼應，襯得她越發鮮亮奪目。
“依棠，依棠？”楚紫萍看到周圍都是些漠北的侍女，此刻有些不安地在室內呼喚熟悉的身影。
聽到喊聲，在一旁忙活的司文依棠終於走到楚紫萍身邊：“公主喚我作何？”
“沒什麽。”楚紫萍搖頭：“你不在我身邊我不安心。”
大婚的少女並沒有一絲對於新婚的期待和嬌羞，司文依棠心下清明，默默守在了司文依棠身側。
上妝結束，迎親的隊伍很快就到達住處。
獨屬於漠北渾厚的號角聲一時之間傳遍別宮，楚紫萍在司文依棠的攙扶下緩緩走出了行宮。
紅色的地毯一路延伸到行宮外面，楚紫萍就順著毯子的指引一路走著。
漠北沒有蓋頭之說，楚紫萍就這樣昂著頭顱一路前行。
可奈何她從來沒有機會踏出這已經鋪設好的大路半步。
……
嘟——嘟嘟——
號角的聲音自遠處傳來，緩緩行駛的車隊也停在了漠北宮殿門口。
司文依棠率先下了馬車沖車上的楚紫萍伸手：“公主，到了。”
話音剛落，另外一雙大手就率先伸到了馬車前。
“公主辛苦了，讓玄燁扶你下車吧。”熟悉的聲音，是南榮玄燁率先一步走到了馬車前。
楚紫萍聞言將手遞了出去。
朱紅色的冠玉襯得他容光煥發，楚紫萍擡頭去看他。
“怎麽了公主殿下，是玄燁臉上有什麽嗎？”
感受到視線，南榮玄燁惡趣味地開口。
“沒有。”聽到對方如此說，楚紫萍轉移了視線，語氣淡漠地朝前走去。
沒想到楚紫萍如此反應，南榮玄燁微楞在原地。
視線覆雜看了一眼楚紫萍的背影，對方衣袖劃過掌心的感覺還有些殘存，最終擡起步子追了上去。
大殿前的臺階一眼望不到盡頭，白巖的臺階上鋪設著火紅的地毯。
“手給我。”已經快步追上楚紫萍的南榮玄燁低聲在她耳邊說著。
楚紫萍轉頭看了他一眼，睫羽輕顫間將自己的手遞了出去。
王子同王妃兩人並肩朝著臺階上走去。
遠看，兩道赤色的身影並立，一如一道優美的風景線。
南榮玄燁站定在大殿上俯瞰下去，臺下漠北眾大臣齊齊跪地：“恭賀王子大喜，願王子王子妃鸞鳳和鳴，鴻案相莊！”
而另外一側，由高嘉煜為首的中原使節一直站立，安靜地看著這一幕。
他身後十裏紅妝，是屬於皇都公主的底氣。
直到漠北群臣免禮平身，高嘉煜才開口：“今我皇都公主大婚，皇兄再次祝賀吾妹鳳翥龍翔，百年好合！”
聽到高嘉煜這樣說，身後的使節們面面相覷，只猶豫了一瞬，便隨著高嘉煜的話開口：“恭祝公主殿下鳳翥龍翔，王子王子妃百年好合！”
楚紫萍視線一直緊盯著高嘉煜的方向，終於在他開口之後，熱淚盈眶。
“多謝皇兄。”楚紫萍嘴角噙著笑，用微不可察的聲音沖著那方向道了一句。
冬日的風有些寒冷，一陣冷意襲來，楚紫萍瑟縮了一下。
身側的南榮玄燁感受到楚紫萍發抖，側目看她：“冷了？”
楚紫萍點頭，身上繁重的服制讓她腰痛。
“冷了就進去吧。”南榮玄燁拉著楚紫萍轉身，準備將人牽進大殿。
“殿下莫急。”禮官看到兩人想走，連忙開口制止：“婚儀還未結束。”
看到有人忤逆自己，南榮玄燁眼神冰冷，看得那禮官一陣瑟縮。
“還想留下來嗎？”索性他並未找對方的茬，而是換了聲音沖著楚紫萍詢問著。
“既然婚儀還未結束，那就再等等吧。”楚紫萍吸了一口冷氣：“不差這一會兒了。”
聽到楚紫萍如此說，那禮官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不過他顯然慶幸得太早了。
南榮玄燁在聽到楚紫萍的話之後，輕笑了一聲，眼神流轉間開口：“本殿下的婚儀，自然是本殿下說了算。”
他拉起楚紫萍的手，對方手心冰涼，南榮玄燁蹙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兩人進入大殿內，大殿中央坐著的正是漠北王和王後兩人。
看到兩人牽手進來，主位上的兩人也是喜笑顏開。
尤其是王後，她罕見出席宴會，如今為了自己孩子的婚禮，也是拖著病體趕來。
“紫萍辛苦了。”王後連忙招呼下人帶著兩人入座：“大婚儀式繁瑣，公主受累了。”
聽到王後如此說，楚紫萍心下笑笑。
想著也不是很繁瑣，畢竟你兒子把能省的都省了。
兩人入座間，其他座次上也都坐滿了賓客，殿外的高嘉煜也被人請了進來。
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殿上的和諧氛圍：“如今婚儀完成，公主殿下也正式成為我漠北王子妃。還請王子妃盡孝儀，對王上王後行禮。”
楚紫萍循聲望去，看到說話之人。
她記得這人，是之前他們初入漠北時的巫師。
若不是他，婚期不會延後至今，高嘉煜早就回到皇都。
楚紫萍看著巫師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厭煩。
“這是自然。”大殿上眾人的視線都盯著自己，楚紫萍嫣然一笑。
扶了扶頭頂的發冠，楚紫萍提著裙擺起身：“兒臣楚紫萍，見過王上王後。”
話音落，殿上鴉雀無聲，偶爾還傳來群臣竊竊私語的聲音。
楚紫萍擡頭去看：“有何不妥？”
巫師看著楚紫萍的動作，輕蔑一笑：“王子妃糊塗了，如今你為我漠北王妃，自然需要行漠北禮儀。”
自楚紫萍進殿開始，身邊就沒有一個侍女侍候，就連司文依棠都被攔在外面。
她一個中原人，如何能會漠北的宮廷禮儀。
這明顯就是刁難人。
高嘉煜正預開口，卻被楚紫萍眼神攔下。
她本就厭煩這個巫師，如今聽到他如此說，直接開口回懟：“巫師大人這話就錯了，我自小在中原皇都長大，自然受皇都禮教熏陶，對王上和王後行中原禮節，不是更能證明本妃的敬重之心嗎。”
“公主殿下伶牙俐齒。”巫師嗤笑道：“但入鄉隨俗，王子妃還是要盡早適應得好。”
“好一個入鄉隨俗。”楚紫萍冷笑開口：“按照巫師大人這話，大王子既是我夫君，那就是中原駙馬是也不是？”
巫師斜睨一眼：“自然。”
“好，既然如此，那大王子是否也應該入鄉隨俗遵守我中原禮節？”楚紫萍轉身看著南榮玄燁，此時對方正玩味兒地看著自己：“中原駙馬見到公主，可是需要下跪行禮的。”
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皆是無聲。
“你！”巫師氣結，卻又找不到借口辯駁。
“好了好了。”眼看場面收不住，漠北王才終於開口制止：“紫萍用心了，快快入座吧。”
聽到漠北王開口 ，楚紫萍這才作罷，沖著巫師冷哼一聲，施施然落座。
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楚紫萍捂住自己暴跳如雷的心臟偷偷松了口氣，朝著高嘉煜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看到楚紫萍動作，高嘉煜笑著，默默喝了口茶。
“怎麽之前不知道公主殿下如此能言善辯。”身側的南榮玄燁湊過來幽幽開口。
楚紫萍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對方依舊是滿眼算計。
楚紫萍不搭腔，默默吃菜。
平靜的宴會就在這肉眼無法捕捉的暗流中度過。
晚間......
累了一天的楚紫萍倚靠在窗前，斜斜垂落的流蘇在紅燭的映照中灑下陰影，遮住了姣好的大半張面孔。
吱呀——
推門聲傳來，打破了室內假寐的祥和氛圍。
楚紫萍懶懶地擡起眼皮朝著門口推門之人掃視一圈，沒有張嘴。
剛喝完酒，南榮玄燁還帶著滿身酒氣。
和高嘉煜這個一杯倒不同，南榮玄燁的酒量出奇地好，即使如今他身上的酒氣就連聞到的旁人都要染上幾分醉意，他的步履也依舊平穩。
看到床上的人沒有動彈，南榮玄燁隨手將身上的外袍脫下，就在楚紫萍身側坐下。
“怎麽沒有侍女服侍？”南榮玄燁低聲去問。
“嗯，我嫌太吵，讓她們都下去了。”楚紫萍依舊閉著眼睛不去看南榮玄燁，聞到對方一身酒氣，默默蹙了下眉頭。
看到楚紫萍的模樣，南榮玄燁輕笑一聲：“是嗎？那公主為何不先歇息。”
說著，他故意頓了頓，語氣勾引：“.......是在等我嗎？”
“離我遠點。”楚紫萍睜眼去推人，距離太近，對方呼吸裏帶著的酒氣讓她的腦袋暈暈的。
楚紫萍手上沒使什麽力道，偏生南榮玄燁倒是真像被對方推倒了一樣，斜斜倚靠在一旁：“公主是在害羞嗎？”
“我沒有。”楚紫萍反駁，語氣不鹹不淡。
“那你臉紅什麽？”
“房間裏太熱了。”
“哦~是嗎~”南榮玄燁語氣魅惑，但是身形不動，依舊上下打量著楚紫萍。
一時間，兩人陷入無言的尷尬之中。
楚紫萍的心其實早就蹦到胸口了，但是她一直強迫自己不去看對方。
只要不看他的臉，就一定會沒事的！
楚紫萍內心宣誓。
“你......”被對方盯得難受，楚紫萍開口：“皇兄離開漠北的時候，我能不能去送送他。”
聽到這話，南榮玄燁眉頭微蹙，語氣也冷了幾分：“說這個幹什麽。”
“我想去可以嗎？”楚紫萍聽出了對方聲音裏的冷意，擔心他拒絕自己，連忙將臉轉向對方，眼神希冀。
“你是王子妃，想做什麽不需要征求別人的意見。”
南榮玄燁終於直起身子，說完這話就起身準備離開。
楚紫萍慌忙拉住對方衣袖：“你幹什麽去？”
自己靠近時楚紫萍蹙起的眉頭他可是看得真切。
隨手抽出了被對方攥在手裏的衣角，南榮玄燁步履未停：“沐浴。”
砰的一聲，是大門被重新關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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