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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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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1

“你背上的傷,需要擦藥。”徐招解釋道。

一抹淡紅從耳後蔓延,他猶豫了一下,搖頭拒絕道:“還是等方亭回來幫我吧。”

徐招這才意識到還有方亭這個人存在,她推門出去,卻發現薛繭和方亭都不在。她有些困惑,但還是決定先回房間。

“方亭不在。”徐招告訴錢書寧。

錢書寧攥著手心,連忙坐起身來,“那...那我....”

徐招將藥放回原位,說:“那等他回來了再擦吧,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找吃的。”

“啊....哦。”都快放到腰帶上的手又迅速放下了,錢書寧低著頭,臉爆紅,等她走後才想起還有辟谷丹,可是人都走了,也來不及說了。

徐招準備去找薛繭拿些有營養的食物給錢書寧吃,卻在路上遇到了薛繭和方亭。

“你們去哪兒了?”

薛繭揚揚手裏的東西,笑著說:“給錢書寧拿東西吃了呀!那辟谷丹跟吃泥巴一樣,哪能比得上這些。”

回到房間,三人圍著錢書寧,硬是將各種食物塞給他吃。

錢書寧本不餓,但在幾人的勸說下,還是吃了不少,直到撐得打嗝才停下來。三人離開後,錢書寧因為吃得太飽,後半夜打嗝接近天明才睡著。

錢書寧因為受傷,所以免去了第二日的教學。狗屎蔣彬也沒來。

在負重跑的比賽中,徐招輕松獲得了第一名。下午的引氣入體課程上,有幾人餓暈了,劉相英不慌不忙給每人嘴裏塞了半粒辟谷丹。

那幾人緩緩蘇醒過來,卻又差點被嘴裏的東西難吃吐。

第三日,錢書寧回歸隊伍,負重跑榮獲倒數第五,下午引氣入體又暈了幾人,劉相英照舊餵辟谷丹。

第四日,陳子佳回來了,但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誰和他對視,就會被加兩袋沙子作為懲罰。漸漸地,這堂課的人都開始避免與他目光接觸。

下午引氣入體又又暈了幾人,劉相英跟設定好的程序似的餵辟谷丹,早已習慣。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半個月的小考已到。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礪,大家身形都瘦了一圈,但卻明顯精神許多,彼此間的關系也變得更加熟稔。

這次觀主並未出現,而是由陳子佳主持考核。

他拿出一疊紙,對眾人說道:“這裏有五個考核任務,你們將隨機抽取。抽到相同任務的人將組成一隊,分組完成後請盡快收拾好行李,根據地圖前往任務地點。”

接著,陳子佳嚴肅地提醒道:“這些任務都是真實的,存在生命危險。若是不幸身亡,那便是真正的死亡。若有人現在後悔,可以選擇退出,但請記住,私自離開乾山,後果自行承擔。”

話音剛落,人群中便有人悄悄舉起手,猶豫地問:“那如果退出的話,還需要交退修費嗎?”

陳子佳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

那人聞言,默默地放下了手。

不過,也有一兩個家境殷實的弟子,寧願選擇讓家人來贖人,也不願冒險去執行任務。

抽取任務時,徐招、錢書寧、那位神秘室友以及狗屎蔣彬組成了一隊。

而薛繭和方亭則與另外幾名弟子組成了另一隊。

徐招這隊的任務名稱是如夢,任務地點是離錢生村不遠的清一村。

“清一村?”錢書寧輕聲念道,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怎麽了?”徐招問。

“清一村古怪得很,這些年,想要過夜的人都敢在那附近休息。”狗屎蔣彬說道。

這時,陳子佳的聲音傳來:“任務為期七日,歸來時,每人將按照返回的先後順序,在道觀門口登記進行排名。”

什麽意思?也就是說組隊做完任務後回去路上還能互相踩一腳是嗎?

大家面面相覷。

“開始。”

隨著陳子佳一聲令下,眾人立刻忙碌起來。

薛繭的隊伍迅速商量好計劃,先行一步離開了。

狗屎蔣彬看著徐招她們還在不緊不慢地準備,焦急地催促道:“咱們什麽時候出發啊?別磨蹭了,趕時間呢!”

徐招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地說:“狗屎,註意你對主人的態度。我們需要制定一個合理的計劃,不能盲目行動。”

狗屎蔣彬氣得直瞪眼,正要發作,陳子佳和劉相英從旁邊經過,淡淡地提醒道:“既然定了比試約定,那就要遵守。”

狗屎蔣彬只好咽下怒火,氣哼哼地坐到一旁,嘟囔著:“你們都不急,我急有屁用!”

徐招沒有理會他,轉而看向一直未發言的室友,微笑著問道:“方便告知你的姓名嗎?”

這位室友將目光從遠處收回,冷冰冰的臉龐仿佛能割傷人。

她身材高挑,頭發編成辮子垂在腦後,細長的眉眼透露出一種無懈可擊的冷靜

“薛無誤。”

薛無誤?好奇怪的名字,但想到自己的名字也是這樣,就沒什麽奇怪的了。

“無誤,你對我們的任務有什麽看法嗎?”徐招問道。

薛無誤搖頭,“沒有,隨你們。”

徐招點點頭,又轉向錢書寧,“你有什麽想法嗎?”

錢書寧沈思片刻後,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既然清一村封閉已久,我們確實不能突兀地出現。我認為我們可以偽裝成借宿的路人,這樣或許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和懷疑。”

徐招聽後覺得很有道理,補充道:“借宿的路人恐怕還不夠,還要更慘一點,不如偽裝成逃難的難民借宿如何?還要表現出逃難的慘狀,讓村民更加信任我們。”

錢書寧讚同地點點頭,“可行。”

薛無誤沒有反對,狗屎蔣彬則躺在地上翹著腿,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們愛咋弄就咋弄吧,反正我不操心。”

下山後,幾人經過一番準備,將舊衣物撕得破爛不堪,並在夜幕即將降臨之際,來到了清一村的範圍。

遠遠望去,只見一座孤寂的村落掩映在茂密的野草之中,雜草叢生,河渠縱橫,古老的房屋均為泥瓦結構,顯得荒涼而破敗,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然而,村中幾盞搖曳的紙燈籠,在夜風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怪滲人的。

幾人迅速換上破爛的衣物,臉上塗抹了鍋底灰和泥巴,打扮成逃難的難民模樣,小心翼翼地穿過半人高的草叢,向村莊靠近。

“謔!”狗屎蔣彬擡起腿,嫌棄的看著腳下爛成一灘看不清形狀的東西,“這什麽玩意兒?”

錢書寧迅速掃了一眼,便篤定地說:“這是□□。”

“□□?”

說話間,四周的草叢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無數小□□突然蹦跶出來。

它們瞪著大大的眼睛,仿佛在觀察這兩位不速之客,但隨即又迅速跳開,消失在茂密的草叢中。

狗屎蔣彬率先走到村口。

他用力敲了敲門,聲音在空曠的夜幕中回蕩,卻遲遲沒有回應。

他皺了皺眉,又用力敲了幾次,並捏著嗓子虛弱地喊道:“有人嗎?我們是逃難而來的,能否在這裏借住一晚?”

無人回應,反倒是夜風更加冰冷。

狗屎蔣彬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有些不安地看向徐招等人,“這...這可怎麽辦?他們不開門啊。”

突然,“嘎吱”一聲,門後似乎有動靜。

眼看徐招等人驚訝的看向他身後。

狗屎蔣彬身體僵硬,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是...是什麽?”

徐招直楞楞的朝他走來,從身邊穿過後。

狗屎蔣彬這才硬著膽子轉過頭,發現徐招‘虛弱地’踉蹌著地抓住那躲在門後的老太太粗如樹皮的手,“老人家,我餓了好幾天了,行行好吧。”

她的聲音微弱而顫抖,一邊說著,一邊將身子從窄窄的門縫往裏擠。

門後的老太太嚇得連聲叫嚷,“不許進不許進!”

錢書寧和薛無誤也緊隨其後,紛紛擠進門縫。

錢書寧雖然演技略顯生硬,但也足以應付。

就連面無表情的薛無誤也直挺挺地跟在兩人身後,冷冷地說:“我也好餓,請讓我們進去。”

狗屎蔣彬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

那扇木頭制成的大門,常年淋雨腐蝕,年久失修,在幾人的“努力”下,終於不堪重負,哐哐兩聲響後,左右各倒一邊,徹底報廢了。

門後的老太太急得直跺腳,卻又被徐招緊緊抓住無法掙脫。

直到村裏陸陸續續出來了兩三個人,她急忙呼救道:“快快快!把這幾個外來者趕出去!”

她飛快地松開老太太的手,捂著胸口哀聲連天的說道:“哎喲!這世道不公啊!一家八口除了我都被妖怪給吃了,就連水池的蝸牛都不放過啊!哎喲!我怎麽就這麽慘啊!哎喲!我的娘我的爹我的大哥和大姐,我的婆婆相公和我崽,全沒了啊!哎喲,我真是命苦啊!”

她的聲音雖不大,但足以讓周圍的村民聽得清清楚楚。

錢書寧也配合著假裝悲傷哭泣,抹著眼淚。薛無誤看了二人一眼,捂著臉嗚嗚哭,要多假有多假。

狗屎蔣彬被薛無誤踢了一腳後,也只好硬著頭皮有樣學樣地哭起來。

一時間嚎叫聲刺耳不絕,那老太太連忙制止道:“好了好了!只能住一晚!明天一大早你們就趕緊走!”

走在村子裏,街道幾乎空無一人,狹窄的過道兩側是泥巴築成的墻壁。

上面長滿了滑溜溜的青苔,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土腥味,仿佛能滲透到人的骨子裏。

每當路過別人的門前,偶爾會聽到幾句低語,但聲音很快便消散在夜色中。

老太太提著搖曳的燈籠,停在一扇門前,她粗嘎的聲音打破了夜的沈寂:“到了。”

推開吱嘎作響的門扉,一股陳舊的灰塵味撲鼻而來,院子中雜草叢生,顯然已許久無人居住。

“這裏空置已久,你們若不挑剔,今晚便在此歇息吧。但切記,明日天一亮,你們就得離開。”

老太太叮囑完畢,便掩上門離去,她佝僂的背影在黑夜中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拐角之後。

狗屎蔣彬掩著鼻子,滿臉嫌棄:“真要住這兒?”

徐招環顧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先靜觀其變。”

她心中不禁疑惑,這次的小考只給了任務和地點,具體的要求卻一字未提,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走進屋內,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破敗景象。墻面被火燒得焦黑,家具也殘破不堪,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硝煙的味道。

“這怎麽睡啊?”狗屎蔣彬指著那張只剩下半截的床,滿臉不悅。

錢書寧倒是眼疾手快,從廢墟中找出幾個還算完好的凳子:“今晚就將就一下吧。”

他細心地為徐招擦去凳子上的臟汙,狗屎蔣彬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

四人圍坐在凳子上,夜色愈發深沈,周圍一片寂靜。

狗屎蔣彬幾次想開口說話,都被徐招一個眼神制止。午夜時分,按照常理,這樣的鄉村應該會有蟲鳴蛙叫,但此刻卻安靜得可怕。

慘白的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灑進屋內,為眾人蒙上一層朦朧的白紗,視線變得模糊起來。隨著白紗逐漸加重,眾人感到一陣暈眩,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

“抓緊旁邊的人!”徐招一聲令下,迅速抓住了錢書寧和薛無誤的手。

四人跌倒在地,意識瞬間陷入一片白茫茫的虛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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