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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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塵雲註水的陰天裏，我被平日受盡我蹂躪的葉小這廝攆出了葉家這大門，他似乎很興奮終於有一天可以報仇雪恨，將我那袋包袱丟在地上踩了一踩又一踩然後一腳踹到我腳下，啐了一句：“往日你是小姐，今兒個不過階下囚，看見你真是礙我眼！”
我彎下腰從容的撿起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天真爛漫的笑道：“那請教葉小大爺，以您多年經驗可否告訴小女子，當階下囚的感覺是如何的”我看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我面前哐當一聲將葉家大門關了。
雖沒了葉小這小夥子辱我，可周圍這裏三層又三層圍著湊熱鬧的百姓才叫一個絕，一種說法是，葉老爺嘔心瀝血撫養十幾年的養女不知閨家廉恥與男人多次幽會，而這逆子執意不聽勸告，氣得葉老爺將她逐出家門；一種說法是，葉家小姐本就不是葉老爺親生，如今鬧得這檔子醜事，正好尋個裏頭把葉家小姐逐出家門……
哦，忘了說，我就是葉家那倒黴小姐——葉遲媚。
我白眼翻得狠，為得倒不是他們腦洞有多大，而是娘的這天都要下瓢潑大雨了，你們還不回家收衣服到熱衷於跑這看別人家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也不知人群裏誰喊了一句：“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啦！”這裏三層外三圈的人散得跟一陣風一樣，讓我驚嘆不已。
當我將包袱挎在肩上時，後面的門吱呀一聲響動，我自然回頭，便看見葉南君一襲青藏色錦袍，一頭墨發綰得一絲不縷，重點在於那張俊郎好看的臉，一雙似星辰若月朗的眸，挺拔的鼻下一張殷色的薄唇。
歲月仿佛從來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只是比十年前的氣質更加沈穩，沈穩中又有肅殺之意，不怒而威。
此時天落廉纖雨，滴在我眼梢上，然後滑落凝在在下巴尖上，我顫了顫睫。
四目凝睇，相顧無言，我咳了咳打破尷尬：“葉老爺出來見遲媚有什麽話要說”葉南君將負在身後的手裏握著的油紙傘扔給了我，語氣有些怒意：“你以前叫我什麽現在就叫什麽！”雙眼卻一直緊緊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的永生永世刻在腦中。
我將傘撐開，似乎有什麽粉塵落下來，惹得我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後當沒事人樣揚起臉粲然一笑：“是，南君！”
雨水打落在傘面上順著沿邊落下，水簾遮住了我的視線，更遮住了葉南君的身形，我看不清立在重檐下的他會是怎樣的表情，我斂下眉睫在轉身的一瞬間，淚流滿面，僅使留下背影給他。
就像五歲那會我在雪地裏與他初次相見，他在我面前就像謫入塵世的仙人，我跟著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大雪紛飛，不知蕭索了誰，那會兒，我五歲，他已二十。
我在這青陽城除了葉家舉目無親，可現在連葉家也不能去了，這些都是我作的。因為我一時不切實際的憤青，腦子一熱和葉南君攤牌，還記得那是我平生最帥氣瀟灑的一天，上天一定在那天借了我一百個膽子，才敢闖進葉南君的書房，裙擺一撩，雙手撐在他正閱章的案幾上，我見他擡眼蹙眉一臉狐疑看我，不鹹不淡的丟了句：“你想通了”又挑眉環顧了書房的擺設，臉有些霽色：“你打算在這裏”
“對，就在這裏！”我瞪著眸，緊緊盯著他不知何時填了種暗欲的臉，“就在這裏告訴南君，我打算離開葉家，如今我已十五，有了照顧自己的能力，所……”話未說完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後發現自己被他推到了門邊，我正考慮該如何伸展手腳繼續放言，臉頰一痛，被他板了過去，心裏咯噔一下，我望著他陰沈的臉，以為他會罵我不知好歹，譏諷我不自量力，可他大概是怒極反笑，仿佛聽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但他在冷笑後，松開箍著我小臉的手，背過身去聲音被壓得低沈：“你要自由，我放你去尋就是。”
“啊啊。”第一個啊是我有點不相信這事如此容易，第二個啊是我頓悟，他之所以這麽輕易的答應我走，是不相信我離開他，離開葉家能活得好，活得輕松自在，其實我也不相信。
那天晚上，是我十五年內睡得最不安穩的一天，我後悔了，但咱也是有骨氣的青少年，自己說的話，哭著也要兌現。
於是我抹了把眼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莫名情緒纏著我腦子發蒙，蒙著蒙著眼淚珠子又不受控制的直往下掉，我認為這肯定是我太高興了。
斜月簾櫳，風不定，人不靜，明日落花管它滿不滿徑。
今日我漫不經心收拾好包裹，在葉南君的門前站了很久，那門從始至終都是緊閉著的，看來他並不想見我，我心裏有些委屈和失落，扶著門輕輕道：“南君，我走了，要好好照顧自己呀。”我連我自己都照顧不好。
事情回想至此，我正憋屈的蹲在某個胡同的犄角旮旯啃著饅頭，因為我的包袱長得太招搖了，沒在青陽城走幾步就被五大三粗的漢子搶奪了去，我嚼著好心婆婆給我寡淡無味的冷饅頭，突然覺得我腦子一定是抽到姥姥家去了，不好好的待在南君身邊貓著，要啥自尊要啥幻想要啥自由，這些哪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來得舒坦啊
我吸了吸鼻子，殘發滑落下來，我儼然像個乞丐。
“小妹妹，走開，蹲錯地兒了！”一根竹棍敲在我繡鞋上，我眨巴眨巴眼望上去，是個蓬頭垢面的老乞丐，他看我的表情好生古怪，就像看一個怪物，嚇得我扶墻而起看了看四周，果然是個乞丐窩，連忙彎腰道歉，棲棲遑遑逃了。
“誰比我慘啊，三歲喪父，七歲喪母，茍延殘喘活到現在以為總算熬出頭，家裏被妻肺癆拖了垮，兒女早夭，現在家破人亡孤苦伶俐，誰比我慘啊！”大街邊一草灘半臥著一中年男人，口齒不清叫喚著，旁邊還擱著一碗，碗裏還擱著幾文錢。
我蹲在他面前，歪著腦袋指著這碗裏的錢，語氣十分懇切：“大伯，這錢能分我點兒嗎”我努力做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平日我做這模樣，南君什麽事都會答應我。可這人太不解風情，拍痛我的手不說，還兇惡的叫我滾，別惡心他。
生無可戀大概是我現在的想法，我想回葉家，可我剛有點骨氣不到半日，還不想他瞧不起我。但，今日那些人對我的態度頗為奇怪，以前我跟著南君出去走到哪都有人誇我朱顏姣好，出水芙蓉，亭亭玉立，現在我總算是清楚了，他們可能不是在誇我，只是在賣葉南君面子罷了。我仔細想想，我長得也算是對得起“燦如春華，姣若明月”以上八字，是南君在風清月白，繁星點點的夜裏把我摟在懷裏，薄唇貼在我耳畔告訴我的，雖然不知道這是形容怎樣程度的美，但他說的，我都自動歸為最好的。
落霞緋紅，我俯身在河邊照了照自己的臉，驚得我差點沒一腦袋落下河裏來個美人浴，這水鏡裏面被紫色紋路遮了半邊容顏的怪物，真的是我嗎
心中一震，腦袋一蒙，雙手捂著眼，大片水澤從指縫間溢出來。
哭累了就摟著自己坐在河邊，擡頭看著今晚的月亮，今晚的月光正好，可我不好，它自然失去了別樣清幽。
晚上我找了個破廟蜷縮在角落歇息了，半夢半醒的時候依稀看見有人在我面前蹲下，看了我很久，可我就像被夢魘般如何也睜不開眼，只感覺那人略有涼意的指如扶一張琴作一幅畫般細細描過我五官的輪廓，有些癢。
未幾，眼皮越發沈重，沈睡了過去。
我擁著什麽舒服的東西打了個盹後就被嚇醒了，拎著身上不知何時出現的被褥，滿心滿目都是疑惑和欣喜，我憑借自己有限的智商參悟到，一定是哪位好心人瞧我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只身一人睡破廟太可憐了，然後把他家被子抱來給我蓋，而且我們還挺有緣的，這被褥上的芙蓉花香正是我所歡喜的，原來我還是挺有人格魅力的人嘛。
順手往地上一撐，碰到一金屬物，反手撿起來一看，是個銀色白狐面具，再往下一摸，有一袋錢，這錢袋上面的花紋也是芙蕖，我怔楞了良久，參悟了一個很了不起的事，我的魅力已經可以靠它吃飯的地步了。
在梅酒樓吃了頓好的，戴著面具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大半城的人正簇擁著趕往一個方向，我覺得新奇熱鬧就隨著大流一齊前去。
半途我拽著一布衣姑娘：“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這姑娘估計是好談八卦，認真的給我解惑道：“七裏芙蕖避花樓，聽聞今日那素以嚴妝見人的婳娘，今兒終於要素顏現於眾人了。”
“她很醜”
姑娘白眼一翻，道：“你不知道”我搖頭一臉專註的看著她，她幾乎嘆息道，“婳娘什麽都可以不要，除了她那張臉。”
我聽的不大明白：“臉，她好面子”
“唉，是她那張傳聞清麗脫俗的容顏，她多年去尋可美容養顏永葆青春的凝膏藥草。”
“這個我明白，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南君曾說，他最喜歡的是我的容顏。
她又太息：“不，她只是想等哪一天，她愛人回來，可以認出她。”
“……是這樣啊。”我擡手觸著左半邊臉上的冰冷的面具。
那麽南君，你現在還能認出我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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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雲註水的陰天裏，我被平日受盡我蹂躪的葉小這廝攆出了葉家這大門，他似乎很興奮終於有一天可以報仇雪恨，將我那袋包袱丟在地上踩了一踩又一踩然後一腳踹到我腳下，啐了一句：“往日你是小姐，今兒個不過階下囚，看見你真是礙我眼！”
我彎下腰從容的撿起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天真爛漫的笑道：“那請教葉小大爺，以您多年經驗可否告訴小女子，當階下囚的感覺是如何的”我看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我面前哐當一聲將葉家大門關了。
雖沒了葉小這小夥子辱我，可周圍這裏三層又三層圍著湊熱鬧的百姓才叫一個絕，一種說法是，葉老爺嘔心瀝血撫養十幾年的養女不知閨家廉恥與男人多次幽會，而這逆子執意不聽勸告，氣得葉老爺將她逐出家門；一種說法是，葉家小姐本就不是葉老爺親生，如今鬧得這檔子醜事，正好尋個裏頭把葉家小姐逐出家門……
哦，忘了說，我就是葉家那倒黴小姐——葉遲媚。
我白眼翻得狠，為得倒不是他們腦洞有多大，而是娘的這天都要下瓢潑大雨了，你們還不回家收衣服到熱衷於跑這看別人家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也不知人群裏誰喊了一句：“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啦！”這裏三層外三圈的人散得跟一陣風一樣，讓我驚嘆不已。
當我將包袱挎在肩上時，後面的門吱呀一聲響動，我自然回頭，便看見葉南君一襲青藏色錦袍，一頭墨發綰得一絲不縷，重點在於那張俊郎好看的臉，一雙似星辰若月朗的眸，挺拔的鼻下一張殷色的薄唇。
歲月仿佛從來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只是比十年前的氣質更加沈穩，沈穩中又有肅殺之意，不怒而威。
此時天落廉纖雨，滴在我眼梢上，然後滑落凝在在下巴尖上，我顫了顫睫。
四目凝睇，相顧無言，我咳了咳打破尷尬：“葉老爺出來見遲媚有什麽話要說”葉南君將負在身後的手裏握著的油紙傘扔給了我，語氣有些怒意：“你以前叫我什麽現在就叫什麽！”雙眼卻一直緊緊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的永生永世刻在腦中。
我將傘撐開，似乎有什麽粉塵落下來，惹得我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後當沒事人樣揚起臉粲然一笑：“是，南君！”
雨水打落在傘面上順著沿邊落下，水簾遮住了我的視線，更遮住了葉南君的身形，我看不清立在重檐下的他會是怎樣的表情，我斂下眉睫在轉身的一瞬間，淚流滿面，僅使留下背影給他。
就像五歲那會我在雪地裏與他初次相見，他在我面前就像謫入塵世的仙人，我跟著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大雪紛飛，不知蕭索了誰，那會兒，我五歲，他已二十。
我在這青陽城除了葉家舉目無親，可現在連葉家也不能去了，這些都是我作的。因為我一時不切實際的憤青，腦子一熱和葉南君攤牌，還記得那是我平生最帥氣瀟灑的一天，上天一定在那天借了我一百個膽子，才敢闖進葉南君的書房，裙擺一撩，雙手撐在他正閱章的案幾上，我見他擡眼蹙眉一臉狐疑看我，不鹹不淡的丟了句：“你想通了”又挑眉環顧了書房的擺設，臉有些霽色：“你打算在這裏”
“對，就在這裏！”我瞪著眸，緊緊盯著他不知何時填了種暗欲的臉，“就在這裏告訴南君，我打算離開葉家，如今我已十五，有了照顧自己的能力，所……”話未說完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後發現自己被他推到了門邊，我正考慮該如何伸展手腳繼續放言，臉頰一痛，被他板了過去，心裏咯噔一下，我望著他陰沈的臉，以為他會罵我不知好歹，譏諷我不自量力，可他大概是怒極反笑，仿佛聽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但他在冷笑後，松開箍著我小臉的手，背過身去聲音被壓得低沈：“你要自由，我放你去尋就是。”
“啊啊。”第一個啊是我有點不相信這事如此容易，第二個啊是我頓悟，他之所以這麽輕易的答應我走，是不相信我離開他，離開葉家能活得好，活得輕松自在，其實我也不相信。
那天晚上，是我十五年內睡得最不安穩的一天，我後悔了，但咱也是有骨氣的青少年，自己說的話，哭著也要兌現。
於是我抹了把眼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莫名情緒纏著我腦子發蒙，蒙著蒙著眼淚珠子又不受控制的直往下掉，我認為這肯定是我太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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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漫不經心收拾好包裹，在葉南君的門前站了很久，那門從始至終都是緊閉著的，看來他並不想見我，我心裏有些委屈和失落，扶著門輕輕道：“南君，我走了，要好好照顧自己呀。”我連我自己都照顧不好。
事情回想至此，我正憋屈的蹲在某個胡同的犄角旮旯啃著饅頭，因為我的包袱長得太招搖了，沒在青陽城走幾步就被五大三粗的漢子搶奪了去，我嚼著好心婆婆給我寡淡無味的冷饅頭，突然覺得我腦子一定是抽到姥姥家去了，不好好的待在南君身邊貓著，要啥自尊要啥幻想要啥自由，這些哪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來得舒坦啊
我吸了吸鼻子，殘發滑落下來，我儼然像個乞丐。
“小妹妹，走開，蹲錯地兒了！”一根竹棍敲在我繡鞋上，我眨巴眨巴眼望上去，是個蓬頭垢面的老乞丐，他看我的表情好生古怪，就像看一個怪物，嚇得我扶墻而起看了看四周，果然是個乞丐窩，連忙彎腰道歉，棲棲遑遑逃了。
“誰比我慘啊，三歲喪父，七歲喪母，茍延殘喘活到現在以為總算熬出頭，家裏被妻肺癆拖了垮，兒女早夭，現在家破人亡孤苦伶俐，誰比我慘啊！”大街邊一草灘半臥著一中年男人，口齒不清叫喚著，旁邊還擱著一碗，碗裏還擱著幾文錢。
我蹲在他面前，歪著腦袋指著這碗裏的錢，語氣十分懇切：“大伯，這錢能分我點兒嗎”我努力做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平日我做這模樣，南君什麽事都會答應我。可這人太不解風情，拍痛我的手不說，還兇惡的叫我滾，別惡心他。
生無可戀大概是我現在的想法，我想回葉家，可我剛有點骨氣不到半日，還不想他瞧不起我。但，今日那些人對我的態度頗為奇怪，以前我跟著南君出去走到哪都有人誇我朱顏姣好，出水芙蓉，亭亭玉立，現在我總算是清楚了，他們可能不是在誇我，只是在賣葉南君面子罷了。我仔細想想，我長得也算是對得起“燦如春華，姣若明月”以上八字，是南君在風清月白，繁星點點的夜裏把我摟在懷裏，薄唇貼在我耳畔告訴我的，雖然不知道這是形容怎樣程度的美，但他說的，我都自動歸為最好的。
落霞緋紅，我俯身在河邊照了照自己的臉，驚得我差點沒一腦袋落下河裏來個美人浴，這水鏡裏面被紫色紋路遮了半邊容顏的怪物，真的是我嗎
心中一震，腦袋一蒙，雙手捂著眼，大片水澤從指縫間溢出來。
哭累了就摟著自己坐在河邊，擡頭看著今晚的月亮，今晚的月光正好，可我不好，它自然失去了別樣清幽。
晚上我找了個破廟蜷縮在角落歇息了，半夢半醒的時候依稀看見有人在我面前蹲下，看了我很久，可我就像被夢魘般如何也睜不開眼，只感覺那人略有涼意的指如扶一張琴作一幅畫般細細描過我五官的輪廓，有些癢。
未幾，眼皮越發沈重，沈睡了過去。
我擁著什麽舒服的東西打了個盹後就被嚇醒了，拎著身上不知何時出現的被褥，滿心滿目都是疑惑和欣喜，我憑借自己有限的智商參悟到，一定是哪位好心人瞧我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只身一人睡破廟太可憐了，然後把他家被子抱來給我蓋，而且我們還挺有緣的，這被褥上的芙蓉花香正是我所歡喜的，原來我還是挺有人格魅力的人嘛。
順手往地上一撐，碰到一金屬物，反手撿起來一看，是個銀色白狐面具，再往下一摸，有一袋錢，這錢袋上面的花紋也是芙蕖，我怔楞了良久，參悟了一個很了不起的事，我的魅力已經可以靠它吃飯的地步了。
在梅酒樓吃了頓好的，戴著面具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大半城的人正簇擁著趕往一個方向，我覺得新奇熱鬧就隨著大流一齊前去。
半途我拽著一布衣姑娘：“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這姑娘估計是好談八卦，認真的給我解惑道：“七裏芙蕖避花樓，聽聞今日那素以嚴妝見人的婳娘，今兒終於要素顏現於眾人了。”
“她很醜”
姑娘白眼一翻，道：“你不知道”我搖頭一臉專註的看著她，她幾乎嘆息道，“婳娘什麽都可以不要，除了她那張臉。”
我聽的不大明白：“臉，她好面子”
“唉，是她那張傳聞清麗脫俗的容顏，她多年去尋可美容養顏永葆青春的凝膏藥草。”
“這個我明白，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南君曾說，他最喜歡的是我的容顏。
她又太息：“不，她只是想等哪一天，她愛人回來，可以認出她。”
“……是這樣啊。”我擡手觸著左半邊臉上的冰冷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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