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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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及目遙看碧天秀水，七裏扶蓉皆出水便為點綴綠波，此湖中央空矗立一座被蓮形托起的紅樓，樓上簾垂四面，故掩佳人笑艷秋蓮。
我直楞楞仰著脖子望著這避花樓沒望出個究竟，只是哀嘆芙蕖當真是被大眾所愛，讓我開始懷疑我的審美不過如此，只是，扶蓉有風即作飄搖之態，無風亦呈裊娜之姿實在令我喜歡。
“裝神弄鬼！”人群裏已然按耐不住性子嚷著開簾，更甚者則恥笑婳娘其實是個人老珠黃的醜八怪。而我旁邊的姑娘阿春則連連掩眉嘆息，我問她：“婳娘不會真的長得很醜吧”
她破天荒沒反駁我，目光淒哀的很，神經兮兮的：“婳娘在等，等今日該來之人。”
我咬著手指，說：“你是說她愛人嗎那到底有多愛呢”
“愛在心口難開，彼此相愛卻不得相守。”阿春文藝了一把，我聽得迷迷糊糊的，認為她大概是關於風花雪月的小人書看多了。
我實在不理解愛恨糾葛的虐戀情深，如果兩人相愛，怎的就不能在一起了呢，我轉念深思，難不成是兄妹
我在心裏狠狠呸了自己一把。
南君初次吻上我的唇，雙目迷離卻深情看著我的臉，在我錯愕的同時，他微醺道：“你真美。”
容貌真的就如此重要嗎，我繼續咬著大拇指沈思，追憶到南君第一次見我時眼波微瀾，捧著我的被凍僵的小臉看了很久，在我出落的現在模樣的過程裏，他看我的目光越發癡迷，就好像……
“餵，快看啊，婳娘退樓了！”胳膊被阿春突兀一拽 ，疼得直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迷惘的啊了兩句，慢了半拍的擡頭望上去，那玲瓏身段的女人已然不見。
人群裏說罵聲不斷，這你擁我擠的場景也在罵罵咧咧中散了。
我透過珠簾妄想追隨她的影，左手抓住阿春不讓她走：“剛才發生了什麽”她拂開我的爪子，雙手合十做了副花癡模樣：“仙姿飄逸玉樹臨風瀟灑那個…太遠了沒看清臉不知道英不英俊。”我瞇著眼斜睨，她才一拍大腿說了重點，“反正就一男的淩空而起，躍入了避花樓。”
“告訴我怎麽進避花樓！”不曉得為了什麽，語氣染上寒霜，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然後她…然後她被我嚇跑了。
碧水裏的芙蕖開得正好，而我則蹲在邊上琢磨著咋過去，剛剛聽阿春說，那人是躍進去的，可惜我十五歲來十指不沾陽春水，更別說會什麽輕功了。恐怕我還沒進去就香消玉殞了。
我頗頹廢的嘆氣。
“你在這做什麽”淩厲微怒又似空中語讓人聽得不寒而栗和不真切，我在想我應該是幻聽了。
我僵住了蹲著姿勢，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更不敢回頭看出聲的人。腳步聲越發近了，我才站起來，嬉皮笑臉的轉身：“真巧，你也在這啊！”
在他眼裏閃過一絲錯愕之際，我才想起來自己戴著半邊銀狐面具。
“我…”目光一時流盼，沈潛幽咽，思忖著我該說，公子你認錯人了，還是說我就戴著玩玩的，可我還沒玩夠不能摘下來給你看看。
他的錯愕一瞬即逝，換做從容之態，修長的指抵在面具上：“你來這裏，為看什麽避花樓樓主麽婳娘”雖語氣淡然，卻讓我心中忐忑不安，他佯作思索模樣又問，“沒看到，很失望”
銀漢無聲，暝暮初見。
一雙手攪著雲袖，我擡頭正視，唇齒不受控制的娓娓道來：“沒看到婳娘國色天香的容顏，我確實很失望啊，不過南君，我失望了，不正如你所願嗎”
我看著他眉目緊縮不禁纖秾譏笑，欲做翩然離去，剛移沒幾步，後面便淡淡傳來他的聲音。
“你就不想隨我進這避花樓仔仔細細瞧瞧婳娘直容”
我故作翩然的腳步一頓，僵著腦袋回頭眨巴兩下眼：“我…我…”心一橫，口一哼，“見就見，怕你不成”於是輕快利索的顛到他面前，仰著小臉一臉天真問道：“我們要怎樣過去呀”
葉南君好笑的下瞥我一眼，目光看向那瓊樓，道：“抱緊我。”
這動作以往來我做的嫻熟，半分矯情的環過他腰身，我的高度剛好抵在他胸膛前，由於面具的緣故，我只好將右頰貼在他身上。
多來來最熟悉不過的香氣次第漩鼻中，我不願道破是怎樣的香味，那是我的希望和我內心深處難以徹底掩埋的絕望。
他嫌我抱得不夠緊，手臂摟著我腰受緊了些許，少焉騰空躍起，半空中幾番周轉，腳尖點蒼穹微波之際，那綻得如煙如霞又似夢的芙蕖似在輕舞般。
落在閣板上那剎，我忙不疊松開讓自己站穩，他瞧著我刻意的動作，左手又重重攬過我，不容我扳動，我鼓著腮幫子將頭偏到一邊不理他。
彩錦慵垂任風撥撩，重簾幾番旖旎，望眼欲穿終無果，香爐紫煙覆幻滅，煙花片片幾多夢，香煙繚繞處，似有人面桃花之佳女。
我無意識拽緊南君的衣袖，心跳重合在一起，南君右手攬住我的力氣不減反增，薄唇貼在我耳邊：“她並不你想要見得人。這兩天，有沒有聽話服用藥丸？”
我才不要回答他。
“葉公子來了，那便隨奴家走吧。”隔著重簾的女子開口，腦袋便被南君敲了一下，我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後，垂著腦袋被他連拖帶拽的拖了過去。
荷枯煙沼，是出了閣樓後我看到的景象，與外界呈現的截然不同的感覺。
“還請葉公子在此稍等片刻。”那面容姣好的姑娘將我和南君安置在一座紅亭之下便翩然而去，我依然拽著南君的衣袖，一雙手都在抖，我很清楚自己的害怕什麽，又迫切期待著什麽。
他側著坐姿緩緩俯下身子，順勢圈抱起我，用僅我能聽到的聲音道：“遲媚，你是我一手養大的，也是我此生最想要愛和保護的人。”尾音斂得極慢。
我目光流盼，遲遲不做反應，這些，我都知道。
風一程程，周圍密綠稀紅，淡淡清香漩入鼻中。
我隨手折掉欄邊橫開的琳仙花，將花瓣片片撥弄，面朝欄外風景，身後輕盈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我知曉大概是她來了，可心心念念這麽久的人，到了現在我卻不敢見。
音色似春風秋水，婉轉溫柔：“葉公子，遲媚姑娘似乎並不想見我。”
我想見，怎麽不想見呢？
旁邊的南君低笑，手指繞起我耳邊的發，頗為打趣道：“想來是害羞了。”一股火舔舐到了耳根處，臉色緋紅充血，半邊狐貍面具的存在感愈發強了。
“乖，回頭看看她。”
杏眼含笑淡淡春意，櫻唇微啟皓齒隱露，雙弦染青黛，玉容凝素，含香體素欲傾城，好一個美人。
不過，這，一點也不像，根本不是婳娘。
一瞬間恍惚，我不自覺貼南君更近了一些。
“滿意嗎？”蠱惑七心。
明明一顆懸起的心該放下，但內心仍然如驚濤駭浪洶湧。
“南君，我鬧夠了，回家吧。
他眼裏含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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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目遙看碧天秀水，七裏扶蓉皆出水便為點綴綠波，此湖中央空矗立一座被蓮形托起的紅樓，樓上簾垂四面，故掩佳人笑艷秋蓮。
我直楞楞仰著脖子望著這避花樓沒望出個究竟，只是哀嘆芙蕖當真是被大眾所愛，讓我開始懷疑我的審美不過如此，只是，扶蓉有風即作飄搖之態，無風亦呈裊娜之姿實在令我喜歡。
“裝神弄鬼！”人群裏已然按耐不住性子嚷著開簾，更甚者則恥笑婳娘其實是個人老珠黃的醜八怪。而我旁邊的姑娘阿春則連連掩眉嘆息，我問她：“婳娘不會真的長得很醜吧”
她破天荒沒反駁我，目光淒哀的很，神經兮兮的：“婳娘在等，等今日該來之人。”
我咬著手指，說：“你是說她愛人嗎那到底有多愛呢”
“愛在心口難開，彼此相愛卻不得相守。”阿春文藝了一把，我聽得迷迷糊糊的，認為她大概是關於風花雪月的小人書看多了。
我實在不理解愛恨糾葛的虐戀情深，如果兩人相愛，怎的就不能在一起了呢，我轉念深思，難不成是兄妹
我在心裏狠狠呸了自己一把。
南君初次吻上我的唇，雙目迷離卻深情看著我的臉，在我錯愕的同時，他微醺道：“你真美。”
容貌真的就如此重要嗎，我繼續咬著大拇指沈思，追憶到南君第一次見我時眼波微瀾，捧著我的被凍僵的小臉看了很久，在我出落的現在模樣的過程裏，他看我的目光越發癡迷，就好像……
“餵，快看啊，婳娘退樓了！”胳膊被阿春突兀一拽 ，疼得直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迷惘的啊了兩句，慢了半拍的擡頭望上去，那玲瓏身段的女人已然不見。
人群裏說罵聲不斷，這你擁我擠的場景也在罵罵咧咧中散了。
我透過珠簾妄想追隨她的影，左手抓住阿春不讓她走：“剛才發生了什麽”她拂開我的爪子，雙手合十做了副花癡模樣：“仙姿飄逸玉樹臨風瀟灑那個…太遠了沒看清臉不知道英不英俊。”我瞇著眼斜睨，她才一拍大腿說了重點，“反正就一男的淩空而起，躍入了避花樓。”
“告訴我怎麽進避花樓！”不曉得為了什麽，語氣染上寒霜，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然後她…然後她被我嚇跑了。
碧水裏的芙蕖開得正好，而我則蹲在邊上琢磨著咋過去，剛剛聽阿春說，那人是躍進去的，可惜我十五歲來十指不沾陽春水，更別說會什麽輕功了。恐怕我還沒進去就香消玉殞了。
我頗頹廢的嘆氣。
“你在這做什麽”淩厲微怒又似空中語讓人聽得不寒而栗和不真切，我在想我應該是幻聽了。
我僵住了蹲著姿勢，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更不敢回頭看出聲的人。腳步聲越發近了，我才站起來，嬉皮笑臉的轉身：“真巧，你也在這啊！”
在他眼裏閃過一絲錯愕之際，我才想起來自己戴著半邊銀狐面具。
“我…”目光一時流盼，沈潛幽咽，思忖著我該說，公子你認錯人了，還是說我就戴著玩玩的，可我還沒玩夠不能摘下來給你看看。
他的錯愕一瞬即逝，換做從容之態，修長的指抵在面具上：“你來這裏，為看什麽避花樓樓主麽婳娘”雖語氣淡然，卻讓我心中忐忑不安，他佯作思索模樣又問，“沒看到，很失望”
銀漢無聲，暝暮初見。
一雙手攪著雲袖，我擡頭正視，唇齒不受控制的娓娓道來：“沒看到婳娘國色天香的容顏，我確實很失望啊，不過南君，我失望了，不正如你所願嗎”
我看著他眉目緊縮不禁纖秾譏笑，欲做翩然離去，剛移沒幾步，後面便淡淡傳來他的聲音。
“你就不想隨我進這避花樓仔仔細細瞧瞧婳娘直容”
我故作翩然的腳步一頓，僵著腦袋回頭眨巴兩下眼：“我…我…”心一橫，口一哼，“見就見，怕你不成”於是輕快利索的顛到他面前，仰著小臉一臉天真問道：“我們要怎樣過去呀”
葉南君好笑的下瞥我一眼，目光看向那瓊樓，道：“抱緊我。”
這動作以往來我做的嫻熟，半分矯情的環過他腰身，我的高度剛好抵在他胸膛前，由於面具的緣故，我只好將右頰貼在他身上。
多來來最熟悉不過的香氣次第漩鼻中，我不願道破是怎樣的香味，那是我的希望和我內心深處難以徹底掩埋的絕望。
他嫌我抱得不夠緊，手臂摟著我腰受緊了些許，少焉騰空躍起，半空中幾番周轉，腳尖點蒼穹微波之際，那綻得如煙如霞又似夢的芙蕖似在輕舞般。
落在閣板上那剎，我忙不疊松開讓自己站穩，他瞧著我刻意的動作，左手又重重攬過我，不容我扳動，我鼓著腮幫子將頭偏到一邊不理他。
彩錦慵垂任風撥撩，重簾幾番旖旎，望眼欲穿終無果，香爐紫煙覆幻滅，煙花片片幾多夢，香煙繚繞處，似有人面桃花之佳女。
我無意識拽緊南君的衣袖，心跳重合在一起，南君右手攬住我的力氣不減反增，薄唇貼在我耳邊：“她並不你想要見得人。這兩天，有沒有聽話服用藥丸？”
我才不要回答他。
“葉公子來了，那便隨奴家走吧。”隔著重簾的女子開口，腦袋便被南君敲了一下，我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後，垂著腦袋被他連拖帶拽的拖了過去。
荷枯煙沼，是出了閣樓後我看到的景象，與外界呈現的截然不同的感覺。
“還請葉公子在此稍等片刻。”那面容姣好的姑娘將我和南君安置在一座紅亭之下便翩然而去，我依然拽著南君的衣袖，一雙手都在抖，我很清楚自己的害怕什麽，又迫切期待著什麽。
他側著坐姿緩緩俯下身子，順勢圈抱起我，用僅我能聽到的聲音道：“遲媚，你是我一手養大的，也是我此生最想要愛和保護的人。”尾音斂得極慢。
我目光流盼，遲遲不做反應，這些，我都知道。
風一程程，周圍密綠稀紅，淡淡清香漩入鼻中。
我隨手折掉欄邊橫開的琳仙花，將花瓣片片撥弄，面朝欄外風景，身後輕盈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我知曉大概是她來了，可心心念念這麽久的人，到了現在我卻不敢見。
音色似春風秋水，婉轉溫柔：“葉公子，遲媚姑娘似乎並不想見我。”
我想見，怎麽不想見呢？
旁邊的南君低笑，手指繞起我耳邊的發，頗為打趣道：“想來是害羞了。”一股火舔舐到了耳根處，臉色緋紅充血，半邊狐貍面具的存在感愈發強了。
“乖，回頭看看她。”
杏眼含笑淡淡春意，櫻唇微啟皓齒隱露，雙弦染青黛，玉容凝素，含香體素欲傾城，好一個美人。
不過，這，一點也不像，根本不是婳娘。
一瞬間恍惚，我不自覺貼南君更近了一些。
“滿意嗎？”蠱惑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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