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平常女人,遇到這種事,不發瘋才怪。莉姐內心不脆弱,她收拾好衣衫,像是剛剛和人輕松吵了一架,去抽煙。

“嘶……噓……”她吐出煙柱:“我沒事,你傷的怎麽樣了?”

我爬起來,眼仁疼的睜不開:“那兩個到底什麽人?”

莉姐搖頭:“不清楚,我的手機都沒派上用場,他們好像知道我的手機有電擊功能。”

服務生從門口撿起一個銀色殼子的手機:“先生,這是您的嗎?”

“沒有,不是。”但我還是一把抓了過來,說不清原由,就是想看看,手機上很多電話號碼,還有它自己的。

這個數字!我記得,是揭發紫燕的那組號碼,完全吻合!

我的天吶,這兩個男人就是給我們發信息的人,我從來沒見過,莉姐也說沒見過,那他們定是受人利用了,是內部人幹的。為什麽要對莉姐下手,到底是為什麽……

“先生?”服務生遞給我熱毛巾:“你的眉毛流血了。”

“謝謝,我接過來敷上。”

服務生是給莉姐送吃的來的,還是胡雪特意吩咐的。服務生臨走問了我們幾次,說要不要找醫護人員。

“不用,把酒拿進來,吃的擱在那邊桌子上就行了。”

莉姐臉上和脖子上都有淤青,剛剛被打了一頓。她拿著起蓋的紅酒,咕嘟咕嘟下肚,又扔給我:“多謝你還想著我,我以為你和胡雪在島上會弄個兩三天呢。”

“這個號碼。”我把手機伸過去給她看:“你看,這個號碼就是之前給我們發信息的那個。”

“那又怎樣,你還有別的線索嗎?”

問著了,我沒有,目前為止,這種嫌疑也還鎖定在離我們最近的幾個女人身上,一籌莫展。莉姐告訴我,她沒有白天鎖門的習慣,那兩個男人直接進來就捂住自己了,對方第一件事就是把莉姐的手機給沒收掉,扔進衛生間,然後才開始施暴。

“不會是你吧?”莉姐這麽問著。

“我?”

“算了,我也是瞎懷疑。”莉姐搶過酒瓶,繼續喝:“如果是你,你可不會便宜別的男人,你會自己做這種事。而且……你至少要帶個臭襪子什麽的,蒙住臉。”

我靠,把我想的這麽猥瑣。看她的內-衣都完好無損,我安心了,我來的還算是時候。

“你還挺不在乎的,要是他們正的把你怎麽樣了,你哭都來不及。”

“是麽。”莉姐去拿西餐,擱在腿上:“你認為麽?”

她是真不在乎還是假不在乎?

莉姐吃了兩口蔬菜:“不錯,味道挺好。魏少,今天謝謝你了,你回去休息吧,估計胡雪要把你給榨幹了。”

“沒有——我沒——”

“嗯?”她沖這邊門口望了望,繼續咀嚼:“沒上還是沒射?”

“你真的不要緊嗎?”

“你去吧,我很好。”

我掩上門,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呃——”

莉姐房間一聲痛苦的呃喊,接著:嗙襠襠襠……

餐具落地了,不好!

我折返而回,推開她的門,看見莉姐跪在床沿,低頭痛苦,捂著肚子:“救命……救命……”

真的,還是假的?

“莉姐,你……怎麽了?”

她的臉色發紫,躺在地板上,渾身抽搐,嘴角有白色泡沫溢出。

要出人命!

我抱起莉姐:“莉莉,你沒有事,我帶去你看醫生。”

樓上樓下,穿行而過的人如陣陣風,來不及等電梯,我走了最難、最快的路。莉姐背在我後邊,她臉色煞白,出了虛汗,有白沫持續溢出。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肚子好疼……”

“你別說話,別說話!”

大廳——對!大廳!

“找醫生。”我對前臺的女人說。

“先生?你們這是?”

“少廢話!找醫生!!”

“哦哦,我明白了。”

對方抓起電話,給醫務室打了電話,有白衣大褂的一男一女從走廊西邊過來了。

男人翻看了莉姐眼皮,搭搭脈搏。

“怎麽樣?”我急劇中問。

“中毒了。”男人說:“應該是三氧化二砷。”

“什麽……什麽砷?”

“三氧化二砷。”旁邊的女大夫說:“就是砒霜。”

“那——那快救人啊。”

男人還在給莉姐搭脈:“情況不是很嚴重,她服用的砒霜很少。用尿液將吃進去的東西給催出來,這是最快的方法了。”

“喝尿?”

幾人將莉姐擡去醫務室,大庭廣眾的,總不合適。我用尿給莉姐解了毒,她吐了許多東西,可能還有早上的點心。大夫說,只要全吐出來,人就無礙。莉姐臉色差的可怕,像瀕臨絕境的死人一般,汗液更是大把。

後來,胡雪也來了,前臺給她打了電話。

“怎麽回事?”胡雪過來看迷迷糊糊的莉姐,問醫生:“人怎麽樣了?”

“沒事了。”醫生說,他將手插進口袋,難以置信的搖頭:“這個女人吃了我們的飯菜,中了砒霜,好在中毒不深,也解的及時。”

“砒霜?哪來的砒霜?!”

我告訴她,莉姐就是吃了服務生送過去的西餐才中的毒。

“魏少,你的臉怎麽回事?”胡雪過來摸碰。

我讓開了:“我這小事一樁,你不用管我。”

“哪個服務生?給我叫過來!”

“你先別激動。”我按著胡雪坐下:“一個服務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應該是有人別有用心。”

這裏胡雪是老大,她不會聽的,讓門口看熱鬧的人去叫那名服務生了。

不多久,這個叫李露的女服務就過來了。

胡雪指著床上躺著的莉姐:“李露,你對我解釋,這是怎麽回事?”

“胡總……”李露看看我,又看看莉姐,渾然不知地搖頭:“不清楚啊,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這位先生可以作證。”

胡雪哼著:“你送的飯菜裏有毒,你不知道嗎?”

“有毒?怎麽會……我真不知道,飯菜是我從廚房裏拿的,直接就送去樓上了,我……”

這時,門外進來一個禿頂的矮個子男人,還穿著廚子的衣服,手裏提溜著湯勺:“李露,看你斯斯文文的,挺白凈個姑娘,怎麽說起話來四六不問,啊?你的意思是說我在飯菜裏下毒了?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我會下毒害她?”

“真不是我,程師傅,我沒有說是你……”

“那你幾個意思?”禿頂男人過來,戳著李露的胸口:“想誣陷我,我老程幹廚師十六年了,還從來沒說什麽飯菜出事害人,你這不是誹謗是什麽?”

“都給我住口!”胡雪命令道:“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還嫌不夠亂啊?!”

兩名大夫不想插足進來,悄悄從門旁退了出去。

胡雪吸著煙,高跟鞋在醫務室走來走去:“老程。”

程廚師馬上過來,將湯勺擱在身後:“胡總,您說。”

“飯菜從做出來到李露接手,期間有人碰過嗎?”

程廚師被這問震了一下,而後搖頭:“沒有,絕對沒有。胡總,您是知道的,我們這些廚師怎麽隨便碰客人的飯菜呢?”

胡雪盯著他的眼睛,調侃似的:“真的沒有嗎?老程,你是我信的過的人,所以我才讓你做到廚師長的位置,別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要是讓我查出來,我可翻臉無情。”

“呵呵,胡總,瞧您說的。”程廚師有些尷尬。

“好,那我不問了,我去問別人。”

胡雪剛要離開,程廚師大大的‘哦’了一句:“對了!胡總,我想起來了,剛剛是有人碰過,是個客人,219房間的,他們說進來看看我們的手藝。”

胡雪轉身,眼神霸道:“看看手藝?”

“哎。”程廚師呵呵強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境地:“不過我說了,我說廚房重地,不能隨便進來的,可他們非要進來嘗嘗,我就……呵呵,不過我可沒給太多啊,就讓他們嘗了嘗那盤蔬菜而已。”

胡雪扔掉煙頭,走近了這個男人:“你收人錢了?”

我想也是收了。

程廚師頓時搖頭,嘴巴子唔嚕嚕地響:“沒有,這百分百沒有,我哪兒能那麽幹,胡總定的規矩,我可不敢的。”

胡雪給前臺打去電話:“阿丹,給我看看219房間的客人還在不在……你快點,別掛電話,我等著……”

胡雪踱著步子,在程廚師和李露面前來回的走,用眼神與他們交接,看的程廚師低下頭,還有些不大服氣的樣子。

“我在。”胡雪繼續打電話:“什麽?走了?什麽時候走的……沒你的事了。”

她掛掉電話,沖李露甩脖子:“你去忙你的。”

李露出去了。

剩下程廚師,他摘下帽子,抓在手中,和湯勺一起:“胡總……那我是不是也……”

“下次再讓我知道你放人進廚房,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客氣了。”胡雪頭往門外示意:“走。”

胡雪拿煙時,激動的發抖:“混蛋,在我的地盤上鬧事,溜的倒快。”

我幫莉姐擦擦汗水:“你不知道吧?莉姐在下毒之前被強-暴了。”

“強-暴?!”

我把事情告訴她。

胡雪摸摸額頭滲出的虛汗:“不對,不對啊。”

“怎麽了?”

她說:“你想想,這個下毒的人應該和指使你說的兩個男人是一夥的,或者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人。莉莉又沒有仇家,不可能那麽多人去害她吧。”

有道理。

胡雪繼續說:“如果真是一個人幹的,那她已經讓兩個男人強-暴莉莉了,何必還要多此一舉的下毒呢……就算直接強-暴之後殺掉莉莉,不是更直接嗎?這個人摸準我的脾氣,知道我再大的事情也不會報警。”

“那你的意思是?”

“這個人不是要毒死莉莉。”胡雪認真非常,凝視我:“這個人的目的很簡單,她是要毒死那兩個男人,好殺人滅口。”

我掏出兩個男人留下的手機:“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麽?”

“就是兩個男人留下來的手機,上面的號碼,我以前見過。”我將紫燕東窗事發的情況與她謀和了一下。

“那就更沒錯了,這個人要殺人滅口。”胡雪再次肯定。

“我也懷疑這個人就在我們天籟夜總會內部,而且是個女人。”

胡雪一拍腦門:“走,我們去監控室,看看是誰進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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