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在東邊,與茶水間只隔了一堵墻,裏面有兩個保安。

“胡總。”

“嗯,你們坐你們的。”胡雪走在我前頭:“把廚房門口的幾個監控器給我調出來,我要看兩個小時內的視頻。”

視頻都調換出來,而且放慢,在十點零五分的時候,有個陌生男子進入廚房,我記得他,還和他在莉姐的房間裏打了一架。

“就是這個人。”我說:“可他已經走了,很難找到。”

莉姐留了個心眼:“調出409號房間的錄像。”

視頻上,只能看到兩個男人推門而進,很快就將其反鎖,再接下來,快進……到了,看到我自己了,那是六分鐘以後的發生的事情,我還在走廊裏打了個來回。

線索再次中斷。

胡雪搖搖嘆息,在長椅上發呆:“頭疼……”

中午,我和胡雪在一起吃了頓飯,這件事讓她沒心情,莉姐是她的好朋友,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聽她說,還要找什麽私家偵探來處理這件事,我就當是聽聽了,到下午兩點,她也沒有給什麽人打去電話。我出來時,莉姐不再了,聽醫務室的人告訴我,莉姐去了海邊。

我擔心她會做傻事,去海邊尋找,在一間茅草屋前方三十米處找到了她。

“莉姐。”我在她身邊坐下:“你臉色還很憔悴,幹嘛不多休息。”

“我在想是誰要害我。”

我點起玉溪煙:“我去監控室看了錄像,沒看到別人,就那兩個家夥。”

莉姐一手托著腦袋,身上包裹浴巾,她滿面淒楚:“居然有人會給我下毒,呵呵……看來我的人緣不錯。”

“不是給你下毒。”我告訴她:“毒是給那兩個人下的,我和胡雪都這樣以為,這個下毒的人是要殺人滅口。”

“你認為是誰?”她看我。

我也難說,只是笑笑:“這麽多的燕子,漫天飛舞,其中有一只要害你,它會把尾巴露出來麽。”

我的話含沙射影,莉姐是明白人,她聽的懂。

二人沈默片刻。

“島上玩一夜情,感覺如何?”

我也跟著她的玩笑而玩笑:“你又不在,當然沒意思了,不如你下次跟著我一起去,如何?”

莉姐放聲大笑。

海灘上幾個女人正在追逐,其中一個,很面熟,是……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天冒然闖進我房間裏的女人,當時我光著身子,這個女人……是的,叫文美。她個子不高,在幾個女人之間顯得嬌小,但樣子可愛,身材飽滿。

“漂亮嗎?”

咦?

“你說誰?”我問莉姐。

她指著文美往海邊去的那個地方:“就是那個穿虎紋泳衣的女人。”

“那又怎麽了?”

“少跟我裝,你看她的時候,都快流口水了。”莉姐放下手臂,抽煙:“看上了?”

“沒有。”

“你又在我面前裝,男人想女人是多正常的事情,你別總是壓抑自己。想上就上了,我剛剛看到她往你這邊瞄了一眼,我就知道,她也喜歡你。”

“說的那麽玄乎,真的假的。”我繼續抽煙。

“女人的心思,我可比你懂。”

莉姐說的沒錯,文美確實轉身看了我好幾眼,她的夥伴也發現了,還拿這事尋開心,女人們嬉笑著,在浪花中撲騰。

“要不要我給你安排一個機會?”莉姐說。

我無聊地尬笑:“你想的真多,還是想想那個找人強-暴你的女人吧,你養的這群燕子可都不簡單。”

莉姐抓起桌上的酒,喝了半口:“這個家夥和我鬥心眼,還嫩著,她一次弄不死我,我就弄死她。”

“可你不知道是誰幹的。”我看莉姐似乎胸有成竹:“你打算怎麽做?”

莉姐坐起來,淺笑:“你難道沒發現嗎?這個女人也是沖著你來的。在夜總會,開始是紫燕纏著你不放,她就活該倒黴,她知道你和我住在一起,所以認為我是個絆腳石,除掉我之後,這個人才會顯現端倪。”

“你到底想說什麽?”

“再去一次海島。”她笑著躺下,滿臉的心高氣傲:“這次我不跟著去,一會兒我就裝病,你找人送我去急救中心,然後嘛……你可以當沒事人一樣,我會讓胡雪給你們安排一次旅行,你和那幾只燕子一起,還有阿娟,你們一起去海島。如果真在這幾個人當中,她一定會單獨找你談話,問關於我的事情,我會把事情交代給阿娟的,讓她配合你。”

“阿娟?”可能我的問話讓她敏感了。

“別懷疑阿娟,所有人都有可能,只有阿娟是絕對清白的。”莉姐深吸著煙,吐著霧:“阿娟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她是個知恩圖報的女孩,你不記得在茅草屋裏發生的情況了?她要是有那種腦子,就不會給自己下藥了,更不會輕易占著你這塊肥肉不吃。”

“為什麽要去海島,在這裏不行嗎?”

莉姐搖頭:“當然不行,這裏到處都是監控器,島上雖然曠野遼闊,但說幾句悄悄話還是很安全的。你不用擔心這次假期,放松些,就算待在島上十天半個月也無所謂,一切都交給我了,你只要充當魚餌,把這個人給釣出來就行。”

不確定這個人是否真的找我談話,我們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我不希望這個疑團一直進行下去,我會發瘋的。

莉姐拿出一片藥:“記住,如果我有什麽不舒服,馬上打電話給胡雪,讓她找人送我去醫院。”

“你吃的是什麽?別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放心,只是減緩心臟頻率的藥,死不了人。”她吞下,用酒水送服。

半分鐘過去了,莉姐開始好好的。

她給了我一個眼神,沖文美的方向,文美和幾個人去租沖浪摩托了。莉姐哼聲斜笑,撥打電話:“餵,我是莉莉……有事要你幫忙,給沖浪摩托的師傅打個招呼,讓他給一位虎紋泳衣的女孩做點事故……別問那麽多了,反正我這裏有人英雄救美……喲,你爽過的男人就不能讓別人爽啦,呵呵呵……回頭我請你吃東西。”

莉姐掛斷電話。

“你瘋了!會出人命的!”我被她弄暈了。

“對啊,你不去救,當然要出人命的。”莉姐說:“所以你現在就要去等著,第一時間下水救人,要是晚了,煮熟的鴨子就被別的男人給吃了。”

我真對她無語。

但看莉姐的臉上出現虛汗,開始發白,嘴唇暗淡無光:“你——你怎麽了你?!”

莉姐忍受最後的空氣:“打電話……叫人。”

我給胡雪打了電話,她說馬上就到,還問怎麽好好的又出事了。我等了幾分鐘,有幾個男女跟著胡雪從客房部跑過來,將莉姐帶走。

“到底怎麽回事?!”胡雪挺惱火。

“沒時間解釋了,我還有事,你先帶她去急救中心。”

“哎——你?!”

胡雪喊我,我沒聽,往海邊跑去,文美已然用摩托艇出海,還有兩個女人與她一道。

向那位出租摩托艇的師傅打聽,到底做了什麽手腳,對方說沒什麽,就是有兩根線扯開了,會短路,沖勁會將駕駛員給弄飛出去。

剛聽他說完,就看見文美的摩托艇失控了,另外兩個女人還沒在意到她。文美的摩托艇在海面上打了幾個彎,她整個人失去重心,飛向一邊,一頭紮進海內。

我靠!

我跳下海,拼命往文美落水的方向而去。

海浪漫過我頭頂,文美在那邊掙紮,呼喊救命。可惜的是,身邊那兩個女人也是半吊子,只顧幹看,大呼‘救命’,不願自己下水救人。

我感覺自己這一幕是有多無恥。

文美被我撈上來了,她有點意識,但渾渾噩噩,喝了不少水。

周邊圍著十幾個看熱鬧的人。

一個女人捂著嘴,樣子特奇怪:“餵,你女朋友都這樣了,快給她人工呼吸啊。”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解釋道。”

“騙誰呢,不是你女朋友你救的那麽積極。”另一個男人輕蔑道:“看什麽看啊,快救人啊,難不成你的女人還想讓別的男人去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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