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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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接受排查任務的眾官員竊竊私語起來。
原本以為只要找到新的毒源，防止毒素繼續擴散，邙山的危機便算是解決了.這一點小插曲，也不會影響那批進獻朝廷的兵器的打造進度，一切都可以回歸正軌。
誰能想到，這邊他們剛找到邙山中毒事件這一團亂麻的線頭，還沒開始行動，便又有新的工人中毒，人數還比之前更多。
“怎麽回事？”蕭闊冷著臉問道。
“聽說中毒的工人都是在停工歇息的時候喝了王總管送過去的綠豆湯，才接二連三毒發的。屬下剛到李神醫那裏，還未來得及細問，便被他趕回來想向王爺稟報情況。”小五，頭埋得低低的，依然能感覺到蕭闊身上散發的氣勢威壓。
“墨兒，速速行動！”蕭闊冷靜果斷地向江墨發號施令。
江墨拱手應聲，不需要蕭闊過多言語，他已經知道怎麽做了。
邙山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單靠著人和馬來回傳遞消息，是不現實的。
所以，在邙山還養著蕭家軍用來傳軍情的鷹隼。
江墨吹響一聲長哨，幾只通體雪白的鷹隼便盤旋在半空，等著江墨的下一個指令。
又是一聲音調婉轉的長哨，那幾只鷹隼撲扇的翅膀，四散而去。
蕭時慢仰頭望著半空中的鷹隼逐漸消失，眼眸微瞇。
蕭家軍的鷹隼，看似普通，卻是精心馴養的，能夠根據哨聲的不同接受指令並執行。
而這哨聲裏的玄機，只有蕭家人以及蕭闊及其信任的心腹，方才知曉。
蕭時慢此時才覺得，前世自己對江墨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
她前世一直以為江墨是一位閑散貴公子，平日裏清冷寡言，除了練功沒有別的愛好，蕭闊對他也是縱容躲過管束，在蕭時慢看來，是不聞不問的狀態。
想不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蕭闊連控制蕭家軍鷹隼的獨門絕技都告知江墨了。
“王爺，鷹隼率先前往通知各個工營禁用任何食物和水，我這就立馬帶著眾位大人排查山中的其他毒源。”江墨的聲音打斷了蕭時慢的思緒，語氣裏的沈穩果斷和蕭闊很像。
蕭時慢的心情有些微妙，此刻江墨與蕭闊之間行事作風相似，配合又默契，相比自己，江墨似乎更像蕭闊的孩子。
那些本來以為江墨不過是一個花架子的大臣和護衛，在見了蕭闊對江墨的態度，以及江墨召喚鷹隼的情形後，也紛紛對江墨恭敬了起來。
畢竟，光是受蕭闊重視這一項，就足夠他在北疆城橫著走了，如今還有聖上親封的逐風公子這個名頭掛在身上，就好比美玉鑲了金邊，更加珍貴。
蕭闊朝江墨微微頷首，江墨便領著大臣和護衛們，風風火火排查毒源走了。
小五因還要去李神醫那邊回話，沒有跟江墨走。
剛剛還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廣場瞬間安靜下來，蕭闊這才註意到還跪在地上等著回話的小五，眉頭皺得更深了。
邙山上的草藥沒有，便只能到北疆城中去調，一去一回最快也要一天的路程，這樣耽擱下去，邙山上中毒的工人，一個也救不回來。
逐漸緩過勁來的趙明軒看出了蕭闊的憂慮，開口道：“姑父，此時去城中調配草藥恐怕來不及了。”
言外之意便是：邙山上這些中毒的人已經無力回天，沒必要把力氣花費在找草藥解毒上。
“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想怎麽安撫現有的工人，以及將損失的人力補上，確保進獻朝廷的兵器能夠按時完成。”趙明軒繼續說道。
蕭闊久久才道：“不論是安撫，還是另外招人，都需要銀子。”
聽到“銀子”二字，蕭時慢的眉頭不由得跳了兩下。即便做了很多，但還是到了前世那樣的境地，父親仍舊需要很多錢，才能夠度過眼前的難關。
“姑父，銀子的事情不用擔心，我叫來福去錢莊取來填上便是。”趙明軒說道。
“這本是臣的職責所在，怎麽動用二皇子的錢財，待核算過此次損失，臣回府上取銀子填補上。”蕭闊擺擺手說道。
“姑父不必同我見外，我們是一家人，姑父有需要隨時找我便是。”趙明軒彬彬有禮說道。
在一旁默默聽著的蕭時慢擡眼看向趙明軒，對他的好感又漲了幾分。
皇帝舅舅的幾個孩子中，也就二皇子趙明軒與鎮北王府最親近，說不定，前世為鎮北王府姐夫的也是軒表哥。
蕭時慢心裏這麽想著，目光轉向遠處兩山之間，像一顆蛋黃一般沈沈欲墜的太陽。
而蕭闊卻是鐵了心要與趙明軒保持距離：“又皇室擡愛，是鎮北王府的榮幸。不論什麽時候，君是君，臣是臣，不可失了分寸和禮數，因鎮北王府讓二皇子蒙上徇私的汙名，不值當。”
“若這代價是姑父不能承受的呢？”趙明軒輕聲道，聲音淡淡的，仿佛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夾帶任何情緒。
蕭時慢心驚，回眸看趙明軒，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輕輕嘆了一聲，繼續對蕭闊說道：“姑父不用把我拒之門外，不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會對鎮北王府置之不理的，只要姑父需要，我必定相幫。”
仿佛剛剛那一句帶著威脅意味的話，他根本沒有說過，是蕭時慢的幻覺一般。
但蕭時慢可以肯定，那並不是幻覺，她註意到了父親袖下握緊拳頭的手。
此時，在蕭時慢眼中蘭芝榆樹的趙明軒，仿佛變成了令人厭惡起來，她似乎有些懂得了蕭闊對趙明軒敬而遠之的原因，卻不真切。
“軒表哥不用擔心，邙山不會有事的。”蕭時慢突然出聲道。
趙明軒此時將目光轉到蕭時慢身上，眼中盛著憐愛，說道：“嗯，不會有事的。”
蕭時慢沒看趙明軒，直接對小五說：“小五，你去邙山門口接一下小六，算時間她也該到了。”
小五擡頭看蕭時慢，眼中有些迷茫：“李神醫那裏……”
“小六帶藥來了。”
蕭時慢此言一出，在場三個人俱是震驚不已。
蕭時慢沒有解釋，垂眸想了想，又催促小五道：“備馬，父親我們一起過去！”
蕭時慢看不透趙明軒，卻對他有了厭惡和敵意，不想讓他跟著。
奈何他是皇室中人，對他不敬，便是對皇室不敬，蕭時慢即便再驕縱不谙世事，也不會蠢到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去觸怒趙明軒，便由他跟著。
邙山大門處，此時除了停著蕭闊一行人的馬車，還有十餘輛馬車，沿著山路，浩浩蕩蕩了十幾裏路。
為首的一輛馬車雖然簡約，卻看得出用料上乘，富貴逼人，馬車上刻著一個“閆”字。
站在馬車前的小六和閆靈，遠遠就看見蕭時慢的身影，都朝她招手。
此時此刻，沒有什麽比這個“閆”字更讓蕭時慢覺得安心了。
蕭時慢勒緊韁繩下馬，便朝著為首那輛大馬車走去。
閆靈迎上前，握住蕭時慢的手，眼裏盈滿了擔憂：“嬌嬌，我趕上了嗎？”
蕭時慢擁住閆靈，說道：“趕上了，靈，謝謝你。”
閆靈任由蕭時慢抱著，繼續說道：“你讓我帶的藥，我都帶了。”
蕭時慢松開閆靈，探頭看了看後面停了一長串的馬車。
她讓給了閆靈一個藥方，要她有多少拿多少，沒想到半天時間，她便帶了十幾輛馬車的藥材過來。
閆靈見蕭時慢沒說話，繼續道：“很多藥材都很常見，隨便哪個藥店都能找到，就是鳴蠶比較難找，花了些時間。”
蕭時慢聽到鳴蠶，視線回到閆靈身上，鳴蠶稀有，有些藥店即便是有，也不會輕易拿出來，不知道閆靈收集到了多少。
“那收集到了多少鳴蠶？”蕭時慢問道。
“三車，夠嗎？”閆靈回答道，語氣裏有些擔憂，“城裏那些藥材商狡詐得很，幸好我同時派人去城外收了，才湊到這麽些。”
蕭時慢眼睛瞪大，能有兩車她就已經覺得很了不起了，閆靈短短半天居然收集到了三車？
不愧是首富家的千金，不愧是閆靈！
蕭時慢面上不自覺流露出敬佩之色，說道：“太夠了，靈，有這些藥材，邙山有救了！”
閆靈面上的熱，躲了躲蕭時慢的目光，說道：“能幫到你就好！”
蕭闊和趙明軒也跟了上來，聽到了蕭時慢與閆靈的對話，蕭闊滿面愁容稍緩和，對閆靈感激道：“閆小姐大義，這份恩情鎮北王府記下了。”
蕭闊是閆靈敬重的長輩，被他這麽一謝，閆靈忙鞠躬回禮：“王爺言重，沒有王爺，就沒有北疆城今日，作為北疆城的百姓，閆靈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蕭闊忙扶起閆靈，說道：“閆小姐無需對我多禮，你與嬌嬌自幼一同長大，情同姐妹，對我也無須多禮。”
蕭時慢拉著閆靈的手臂，接過蕭闊的話道：“以後沒有外人，就叫伯父，是吧，爹爹？”
“若是閆小姐不介意，日後便喚我伯父，我就當閆小姐是自家女兒。”蕭闊說道。
一時間，閆靈有些不知如何反應，與蕭時慢對視一眼，得到她的肯定後，才試探著對蕭闊喊了一聲“伯父”。
蕭闊拂了拂胡子，滿意地應了一聲。
他平日裏忙於公務，對女兒的事情疏於關心，對蕭時慢的手帕交閆靈其實了解不多，但經歷這次，蕭闊對女兒的這個朋友是極為認可的。
“對了，邙山眼下需不需要銀子？工人病了，需不需要人補上？”閆靈想到什麽似的，突然問道。
“嗯？”蕭時慢疑惑。
“我想著，礦山上那麽多人病了，應是要花錢安撫的，病了不能做工，恐怕也需要有人替上，這些事情宜早不宜遲，有備無患，我已經準備好了銀子，還叫三百名了閆家農莊上能幹力氣活的工人，明日一起過來。”閆靈說道。
蕭時慢聽了，內心說不出的雀躍！若不是在外面，該有的儀態還是不能少，她都要跳起來了。
她的靈啊，怎麽這麽懂她，這麽會舉一反三，這麽會透過現象看本質呢？
“靈，有你太好了！”蕭時慢說道。
見蕭時慢高興，閆靈也真心實意地笑了，說道：“嬌嬌，我有你才是真的太好了。”
如果不是嬌嬌，她無法擺脫父兄的控制，當上閆家家主，更不知道還要在父兄手下受多少磋磨，什麽時候才能做自己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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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接受排查任務的眾官員竊竊私語起來。
原本以為只要找到新的毒源，防止毒素繼續擴散，邙山的危機便算是解決了.這一點小插曲，也不會影響那批進獻朝廷的兵器的打造進度，一切都可以回歸正軌。
誰能想到，這邊他們剛找到邙山中毒事件這一團亂麻的線頭，還沒開始行動，便又有新的工人中毒，人數還比之前更多。
“怎麽回事？”蕭闊冷著臉問道。
“聽說中毒的工人都是在停工歇息的時候喝了王總管送過去的綠豆湯，才接二連三毒發的。屬下剛到李神醫那裏，還未來得及細問，便被他趕回來想向王爺稟報情況。”小五，頭埋得低低的，依然能感覺到蕭闊身上散發的氣勢威壓。
“墨兒，速速行動！”蕭闊冷靜果斷地向江墨發號施令。
江墨拱手應聲，不需要蕭闊過多言語，他已經知道怎麽做了。
邙山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單靠著人和馬來回傳遞消息，是不現實的。
所以，在邙山還養著蕭家軍用來傳軍情的鷹隼。
江墨吹響一聲長哨，幾只通體雪白的鷹隼便盤旋在半空，等著江墨的下一個指令。
又是一聲音調婉轉的長哨，那幾只鷹隼撲扇的翅膀，四散而去。
蕭時慢仰頭望著半空中的鷹隼逐漸消失，眼眸微瞇。
蕭家軍的鷹隼，看似普通，卻是精心馴養的，能夠根據哨聲的不同接受指令並執行。
而這哨聲裏的玄機，只有蕭家人以及蕭闊及其信任的心腹，方才知曉。
蕭時慢此時才覺得，前世自己對江墨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
她前世一直以為江墨是一位閑散貴公子，平日裏清冷寡言，除了練功沒有別的愛好，蕭闊對他也是縱容躲過管束，在蕭時慢看來，是不聞不問的狀態。
想不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蕭闊連控制蕭家軍鷹隼的獨門絕技都告知江墨了。
“王爺，鷹隼率先前往通知各個工營禁用任何食物和水，我這就立馬帶著眾位大人排查山中的其他毒源。”江墨的聲音打斷了蕭時慢的思緒，語氣裏的沈穩果斷和蕭闊很像。
蕭時慢的心情有些微妙，此刻江墨與蕭闊之間行事作風相似，配合又默契，相比自己，江墨似乎更像蕭闊的孩子。
那些本來以為江墨不過是一個花架子的大臣和護衛，在見了蕭闊對江墨的態度，以及江墨召喚鷹隼的情形後，也紛紛對江墨恭敬了起來。
畢竟，光是受蕭闊重視這一項，就足夠他在北疆城橫著走了，如今還有聖上親封的逐風公子這個名頭掛在身上，就好比美玉鑲了金邊，更加珍貴。
蕭闊朝江墨微微頷首，江墨便領著大臣和護衛們，風風火火排查毒源走了。
小五因還要去李神醫那邊回話，沒有跟江墨走。
剛剛還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廣場瞬間安靜下來，蕭闊這才註意到還跪在地上等著回話的小五，眉頭皺得更深了。
邙山上的草藥沒有，便只能到北疆城中去調，一去一回最快也要一天的路程，這樣耽擱下去，邙山上中毒的工人，一個也救不回來。
逐漸緩過勁來的趙明軒看出了蕭闊的憂慮，開口道：“姑父，此時去城中調配草藥恐怕來不及了。”
言外之意便是：邙山上這些中毒的人已經無力回天，沒必要把力氣花費在找草藥解毒上。
“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想怎麽安撫現有的工人，以及將損失的人力補上，確保進獻朝廷的兵器能夠按時完成。”趙明軒繼續說道。
蕭闊久久才道：“不論是安撫，還是另外招人，都需要銀子。”
聽到“銀子”二字，蕭時慢的眉頭不由得跳了兩下。即便做了很多，但還是到了前世那樣的境地，父親仍舊需要很多錢，才能夠度過眼前的難關。
“姑父，銀子的事情不用擔心，我叫來福去錢莊取來填上便是。”趙明軒說道。
“這本是臣的職責所在，怎麽動用二皇子的錢財，待核算過此次損失，臣回府上取銀子填補上。”蕭闊擺擺手說道。
“姑父不必同我見外，我們是一家人，姑父有需要隨時找我便是。”趙明軒彬彬有禮說道。
在一旁默默聽著的蕭時慢擡眼看向趙明軒，對他的好感又漲了幾分。
皇帝舅舅的幾個孩子中，也就二皇子趙明軒與鎮北王府最親近，說不定，前世為鎮北王府姐夫的也是軒表哥。
蕭時慢心裏這麽想著，目光轉向遠處兩山之間，像一顆蛋黃一般沈沈欲墜的太陽。
而蕭闊卻是鐵了心要與趙明軒保持距離：“又皇室擡愛，是鎮北王府的榮幸。不論什麽時候，君是君，臣是臣，不可失了分寸和禮數，因鎮北王府讓二皇子蒙上徇私的汙名，不值當。”
“若這代價是姑父不能承受的呢？”趙明軒輕聲道，聲音淡淡的，仿佛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夾帶任何情緒。
蕭時慢心驚，回眸看趙明軒，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輕輕嘆了一聲，繼續對蕭闊說道：“姑父不用把我拒之門外，不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會對鎮北王府置之不理的，只要姑父需要，我必定相幫。”
仿佛剛剛那一句帶著威脅意味的話，他根本沒有說過，是蕭時慢的幻覺一般。
但蕭時慢可以肯定，那並不是幻覺，她註意到了父親袖下握緊拳頭的手。
此時，在蕭時慢眼中蘭芝榆樹的趙明軒，仿佛變成了令人厭惡起來，她似乎有些懂得了蕭闊對趙明軒敬而遠之的原因，卻不真切。
“軒表哥不用擔心，邙山不會有事的。”蕭時慢突然出聲道。
趙明軒此時將目光轉到蕭時慢身上，眼中盛著憐愛，說道：“嗯，不會有事的。”
蕭時慢沒看趙明軒，直接對小五說：“小五，你去邙山門口接一下小六，算時間她也該到了。”
小五擡頭看蕭時慢，眼中有些迷茫：“李神醫那裏……”
“小六帶藥來了。”
蕭時慢此言一出，在場三個人俱是震驚不已。
蕭時慢沒有解釋，垂眸想了想，又催促小五道：“備馬，父親我們一起過去！”
蕭時慢看不透趙明軒，卻對他有了厭惡和敵意，不想讓他跟著。
奈何他是皇室中人，對他不敬，便是對皇室不敬，蕭時慢即便再驕縱不谙世事，也不會蠢到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去觸怒趙明軒，便由他跟著。
邙山大門處，此時除了停著蕭闊一行人的馬車，還有十餘輛馬車，沿著山路，浩浩蕩蕩了十幾裏路。
為首的一輛馬車雖然簡約，卻看得出用料上乘，富貴逼人，馬車上刻著一個“閆”字。
站在馬車前的小六和閆靈，遠遠就看見蕭時慢的身影，都朝她招手。
此時此刻，沒有什麽比這個“閆”字更讓蕭時慢覺得安心了。
蕭時慢勒緊韁繩下馬，便朝著為首那輛大馬車走去。
閆靈迎上前，握住蕭時慢的手，眼裏盈滿了擔憂：“嬌嬌，我趕上了嗎？”
蕭時慢擁住閆靈，說道：“趕上了，靈，謝謝你。”
閆靈任由蕭時慢抱著，繼續說道：“你讓我帶的藥，我都帶了。”
蕭時慢松開閆靈，探頭看了看後面停了一長串的馬車。
她讓給了閆靈一個藥方，要她有多少拿多少，沒想到半天時間，她便帶了十幾輛馬車的藥材過來。
閆靈見蕭時慢沒說話，繼續道：“很多藥材都很常見，隨便哪個藥店都能找到，就是鳴蠶比較難找，花了些時間。”
蕭時慢聽到鳴蠶，視線回到閆靈身上，鳴蠶稀有，有些藥店即便是有，也不會輕易拿出來，不知道閆靈收集到了多少。
“那收集到了多少鳴蠶？”蕭時慢問道。
“三車，夠嗎？”閆靈回答道，語氣裏有些擔憂，“城裏那些藥材商狡詐得很，幸好我同時派人去城外收了，才湊到這麽些。”
蕭時慢眼睛瞪大，能有兩車她就已經覺得很了不起了，閆靈短短半天居然收集到了三車？
不愧是首富家的千金，不愧是閆靈！
蕭時慢面上不自覺流露出敬佩之色，說道：“太夠了，靈，有這些藥材，邙山有救了！”
閆靈面上的熱，躲了躲蕭時慢的目光，說道：“能幫到你就好！”
蕭闊和趙明軒也跟了上來，聽到了蕭時慢與閆靈的對話，蕭闊滿面愁容稍緩和，對閆靈感激道：“閆小姐大義，這份恩情鎮北王府記下了。”
蕭闊是閆靈敬重的長輩，被他這麽一謝，閆靈忙鞠躬回禮：“王爺言重，沒有王爺，就沒有北疆城今日，作為北疆城的百姓，閆靈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蕭闊忙扶起閆靈，說道：“閆小姐無需對我多禮，你與嬌嬌自幼一同長大，情同姐妹，對我也無須多禮。”
蕭時慢拉著閆靈的手臂，接過蕭闊的話道：“以後沒有外人，就叫伯父，是吧，爹爹？”
“若是閆小姐不介意，日後便喚我伯父，我就當閆小姐是自家女兒。”蕭闊說道。
一時間，閆靈有些不知如何反應，與蕭時慢對視一眼，得到她的肯定後，才試探著對蕭闊喊了一聲“伯父”。
蕭闊拂了拂胡子，滿意地應了一聲。
他平日裏忙於公務，對女兒的事情疏於關心，對蕭時慢的手帕交閆靈其實了解不多，但經歷這次，蕭闊對女兒的這個朋友是極為認可的。
“對了，邙山眼下需不需要銀子？工人病了，需不需要人補上？”閆靈想到什麽似的，突然問道。
“嗯？”蕭時慢疑惑。
“我想著，礦山上那麽多人病了，應是要花錢安撫的，病了不能做工，恐怕也需要有人替上，這些事情宜早不宜遲，有備無患，我已經準備好了銀子，還叫三百名了閆家農莊上能幹力氣活的工人，明日一起過來。”閆靈說道。
蕭時慢聽了，內心說不出的雀躍！若不是在外面，該有的儀態還是不能少，她都要跳起來了。
她的靈啊，怎麽這麽懂她，這麽會舉一反三，這麽會透過現象看本質呢？
“靈，有你太好了！”蕭時慢說道。
見蕭時慢高興，閆靈也真心實意地笑了，說道：“嬌嬌，我有你才是真的太好了。”
如果不是嬌嬌，她無法擺脫父兄的控制，當上閆家家主，更不知道還要在父兄手下受多少磋磨，什麽時候才能做自己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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