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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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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是你?”

趙明軒在旁側看了許久,像是突然想什麽一般,詫異地朝閆靈發問道。

閆靈此時也註意到了一直默不作聲的趙明軒,眼睛亮了一瞬,沒有貿然開口,而是將詢問的眼神投向蕭時慢。

蕭時慢這才想起來,趙明軒與閆靈還互不相識,說道:“看我,高興忘了。”說著,朝趙明軒道:“軒表哥,這是我的好友,閆靈。”又朝閆靈道:“這位便是我常和你說起的表哥,也是當今二皇子趙明軒。”蕭時慢介紹道。

閆靈聞言臉色一白,提起裙擺便要跪下行禮,被蕭時慢眼疾手快地拉住:“靈,無需行此大禮,這裏沒有外人,我的表哥便也是你的表哥。”

又朝趙明軒眨了眨眼睛,繼續說道:“軒表哥溫文爾雅,不拘小節,最討厭這些虛禮了,更何況,你如今還是邙山的大恩人呢。”

趙明軒接過話頭說道:“正如嬌嬌所言,閆小姐與我無需多禮。”

蕭闊卻對蕭時慢的話甚為不滿:“嬌嬌,你自己胡鬧便罷,休要帶著閆靈一道。尊卑有別,無論何時何地,禮不可廢。”

被蕭闊一點,蕭時慢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將臉別向一邊,沒再和蕭闊頂嘴。

趙明軒道:“姑父,便按嬌嬌說的,不必如此嚴肅。”聲音溫潤,讓人如沐春風。

閆靈輕輕拍了拍蕭時慢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對她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朝趙明軒行了一禮後,不卑不亢道:“伯父說得對,殿下地位尊貴,與民女有如雲泥之別,應全的禮節萬不可缺了。”

趙明軒見閆靈堅持,不再多言,受了她這一禮。

閆靈起身後,猶豫掙紮了一番,又對趙明軒道:“此前偶遇,民女不知是殿下,多有冒犯,望殿下莫怪。”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趙明軒一楞,他以為閆靈會過後找時機同他賠罪,沒想到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明晃晃便說了。

不過,也好。

趙明軒輕笑道:“不知者無罪,閆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蕭時慢也被閆靈這一句驚得目瞪口呆,好奇的小眼神在趙明軒與閆靈之間來來回回地掃。

最終還是按捺住了想要追問的沖動,畢竟,將草藥運進去,給礦工們療毒更要緊。

有了足夠的草藥,邙山的礦工們所中的毒也就不再是什麽棘手的問題。

當天草藥分發下去,醫師們按照藥方熬成藥湯,一一給中毒的礦工們餵下,因救治及時,這一次中毒風波裏,沒有一名礦工因中毒而死。

江墨那邊,也排查完了所有可能會被下毒的水源、食物、用具,被暫停一切進食的邙山也恢覆了正常。

一群人忙到星辰滿天,鬧哄哄的邙山才逐漸安靜下來。

天色已晚,眾人身心俱疲,蕭闊與趙明軒商量過後,決定今晚不回邙山驛館了,先在礦山暫歇一晚。

但是邙山中能供貴人住宿的屋舍不過六間,趙明軒住一間,蕭闊住一間,蕭時慢與閆靈一間,剩下三間改了通鋪,留給眾三品官員們歇息。

一切安排妥當過後,蕭時慢和閆靈也閑了下來,窩在小小的屋子裏,吃著邙山後廚做出的簡單果子,說起了悄悄話。

“靈,你與軒表哥是如何相識的呀?”蕭時慢終於是按捺不住好奇,問出了早就想問的那句。

閆靈眉眼低垂,抿了抿唇,湊到蕭時慢耳邊說道:“你成婚那日,我從王府回去途中,遇見他的車駕,一位老婦當街昏迷,人事不省。他的車駕華貴,無人敢上前造次,就那麽眼睜睜看著老婦無人問津,我於心不忍,便上前去扶那老婦,誰知那人的小廝卻百般阻撓,我情急之下,罵了他們。”

聽完,蕭時慢下巴都要驚掉了,即便二人是手帕交,在她的面前,閆靈再放肆也沒有罵過人,那畫面,蕭時慢想破腦袋都想象不出來。

“靈,你怎麽罵的?”蕭時慢好奇的杏眼撲閃撲閃,追問道。

“嬌嬌別問,那些話再說一次恐怕要了我的命。”閆靈臉別向一邊,躲過蕭時慢的眼神。

又繼續說道:“我與那小廝僵持了許久,又見那人的另一位小廝帶著大夫過來,為老婦把脈查看,他付了診費,叫大夫將那老婦帶醫館,我才知誤會了他。”

說著,一抹羞愧之感浮上閆靈心間,比那日與趙明軒面對面時更甚。

“當時我羞愧難當,口中歉意始終覺得輕如鴻毛,便邀他第二日到春江樓,鄭重致歉,他口中雖然應了,卻沒有赴約,我還當是他還未原諒我,給我下馬威,如今看來,他是邙山的公事絆住,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蕭時慢皺了皺鼻頭,氣哼哼地說道:“靈,你莫要羞愧,軒表哥他就是故意的。”

“邙山此行,何時來這,何時歸去,可都是他與我爹爹定的,若他當真將與你相約此事放在心上,即便赴不了約,也可遣人同你知會一聲。”

閆靈解釋道:“不怪他,我並未告訴他我是誰。”

蕭時慢繼續分析道:“那他也可請小廝到春江樓告知於你,總之,軒表哥就是故意的,你心中不要有絲毫愧疚。”

閆靈點點頭,含糊其詞應下,轉而問蕭時慢在邙山可受什麽苦。

蕭時慢依舊發現了閆靈的不對勁,沒理會閆靈轉移話題,反而捧起她的臉,仔細端詳,而後道:“靈,你不會是……瞧上軒表哥了吧?”

“嬌嬌,別胡說。”閆靈臉騰地一紅,拍掉蕭時慢的手,起身走到一旁,十指貼上熱乎乎的臉龐,給自己降降溫。

蕭時慢卻是一臉壞笑:“軒表哥玉樹蘭芝,氣質華貴,是世上頂頂好的男子,靈瞧上軒表哥,也屬正常。”

閆靈只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又走得離蕭時慢更遠了些,恨不得此時推開門到外面去吹吹風,透透氣。

蕭時慢見閆靈越躲越遠,笑嘻嘻地跟到她面前,說道:“靈,我說認真的,若是放在以前,軒表哥是良人,如若你二人有意,我定然是最高興的。”

“不過,此番在邙山,我總覺得軒表哥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具體是哪兒變了,我也說不上來。許是因為我與他多年未見,又許是因為邙山只是太過兇險,他有他的考量……”

說完,蕭時慢又覺得不妥,畢竟在邙山出事以後,表哥都是百般護著她,不讓她涉險,是她執意要去蹚渾水。於是又道:“也不是說軒表哥不好,就是……”

“哎呀!”蕭時慢擡手在眼前揮了揮,仿佛是要將腦中理不清的思緒通通揮走,繼續說道:“我也說不明白,總之,嫁娶大事,靈要慎之又慎。”

閆靈大驚,擡手捂住蕭時慢沒遮攔的嘴巴:“嬌嬌,你在說什麽?我與他不過匆匆見過兩次。”

蕭時慢卻笑瞇了眼,不管不顧地環抱住閆靈,說道:“靈,我說認真的,你那麽好,千萬不要太輕易讓我表哥得逞了,人啊,只會對歷經磨難得到的,倍加珍惜。”

閆靈想不到嘻嘻哈哈的蕭時慢突然說得這麽認真,楞了一瞬,才擡手拍拍她的後背,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不過這樣的玩笑話,日後莫要再說了,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扣上個妄議皇室的帽子,徒惹煩憂。”

對蕭時慢而言,大梁皇室是君,更是她的親人,從小到大,她想到什麽便說什麽,皇帝舅舅誇她可愛嬌憨,表哥們對她也是包容寵愛,從來不曾在意,有些玩笑她開得,閆靈卻開不得。

“我也明白了。”蕭時慢學著閆靈的樣子,也拍了拍她的後背。

閆靈莞爾,松開了她:“鬧這麽久,也該睡了,明天還有得忙的。”

沒說到睡,蕭時慢精神得很,一說到睡,困意馬上席卷而來,蕭時慢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應道:“嗯,困死了。”

閆靈點了點蕭時慢額頭,笑道:“你呀,都嫁人了,還跟小時候似的。”

蕭時慢不服氣,也點了點閆靈的額頭,說道:“你呀,都當家主了,怎麽還這麽害羞?”

兩人剛準備躺下,房門被人又急又重地敲響。

“郡主,不好了,姑爺暈過去了!”門外是小六的聲音。

蕭時慢與閆靈剛剛放松下去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閆靈不解又擔憂,蕭時慢卻心知肚明。

“靈,你別擔心,估計是累著了,沒事的,我先去看看,再不濟,也還有我師父在。”蕭時慢不想閆靈白白操心,寬慰安撫她道。

閆靈點頭,心頭松了松,催促她快去。

穿上鞋,隨意套上外裳,蕭時慢便要開門出去,手剛放在門栓上,又頓了頓,折回來拿上總是隨身攜帶的錦袋。

“靈,你先歇下,不必等我。”蕭時慢說道,從外輕輕帶上門。

閆靈守著那房門許久沒有動靜,確定蕭時慢這回是真的不會再折回來拿東西了,才無奈地搖了搖頭,上了門閂。

然而,她剛轉身,門外又響起敲門聲,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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