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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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他從紅兵家出來，路過自家，隨便瞅了一眼。他爺爺怕是打牌沒回來，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李山常年抽旱煙，夜裏睡著了，也會時不時幹咳兩聲的。
他過了馬路，又去了她房外，靜靜地待了許久，確認她仍在安睡，才沿著馬路走回家。
他回到橋上，還只九點多，橋上的夜，還剛進入嗨的狀態。
年輕小夥子們，圍在一起嬉笑玩樂，煙不離手。
李君目不斜視走過。
李雯今晚手氣不好，輸得一塌糊塗，牌友和圍觀的人都有抽煙的，空氣質量奇差，懷裏娃娃哭得厲害。她抱起小女兒到店外把尿，一擡頭就看見李君，她趕緊喊了句：“黃嘰咕。”
李君知道她和她媽都愛嚼舌根，隨意嗯了一聲，腳步沒停，直往自家店裏拐。
馬秀看見他回來，沒見生氣，還朝後張望了一下，確認林萱沒有跟著以後。她朝兒子靠近，小聲說：“你怎麽不留……”
現在大家放得開，確定了關系的，或者定了婚的，睡到一起是很常見的事。畢竟很多生了孩子，甚至生到第二個、第三個了，才達到法定領證年齡。
李君看她一眼，沒好氣地打斷她：“你說什麽呢，店裏有什麽事嗎？夜裏早點關門沒事，反正只些小生意。”
小生意也能掙個塊兒八毛的，馬秀一向睡得不多，所以，她只勸兒子：“沒事咧，你和哥哥搬完東西才回去的。你上去睡咯，等下我就關門。”
“嗯，箱子我動過，拿了幾千塊錢。”
同樣的話，他勸了幾十遍，她實在聽不進去，就隨她去了。強迫她早點休息，估計她躺下也睡不著。
店裏有個跟欄桿站那“保險箱”有些類似的錢箱子，不銹鋼箱子，帶鎖，再放進帶鎖的櫃子裏。
馬秀收了整百的票子，就會從那縫裏插進箱子。櫃臺帶鎖抽屜裏，只留散錢，方便找零。所以馬秀補貼兩個女兒，也不能多給，只是家裏用的吃的，每次都給她們塞幾袋帶回去，再抓把零錢，左不過一兩百塊錢的事。李君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攔著。
馬秀老思想，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從前不敢違逆李國安，現在也怕兒子。何況家裏生意本來就是兒子一個人撐出來的場面，對她也孝順。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他就直接買了回來孝敬她。現在，這十裏八村的，哪個不羨慕她日子好過？
所以，她馬上說：“好，你看著安排就行。”
李君解釋了一句：“你放心，家裏錢夠用的。”
馬秀看兒子急著上樓，趕緊說：“你舅外公明日子要來，你看……”
這個舅外公指的是黃豆的哥哥，李君哼了一聲，說：“那麽遠的關系，我懶得扯清楚，讓阿公招呼就行。就說我忙，喊都不要喊我。”
馬秀知道兒子心裏有怨，只能低聲說：“好，我知道了。”
“你也別去理。從前你難熬的時候，這鬼舅舅幫過一個工沒有？沒有，來了就祖宗一樣，等著好飯好菜伺候，慣著他做什麽。明日子，你守你的店，回都不要回去。”
他擡腳走到一樓和二樓的中間，又停了步，轉身對著她，說：“明天早上，多買點肉菜，早點買，別晚了趕不上。”
“好，我托人給你阿公送過去。”
“不是，給他們帶斤把肉就行了，我們留著自己吃。有什麽好的，每樣多買點，明天我帶萱萱過來吃飯。”
“哦哦，我知道了。”
李君不再耽擱，帶著書上了樓，躺下來想著她，一邊快速地翻著小說，越看越迷惑，這都什麽鬼？
一本女的嫁了個什麽大總裁，特意去公司找他，正好撞到他和秘書做運動，一番強行解釋，加幾句“我愛你”，再一場車禍，居然就和好了，這叫相愛？
一本是古代的，男的殺了女的爹媽，女的去覆仇，陰差陽錯愛上仇人。在被仇人虐來虐去之下，女的終於頓悟，放下恩怨，好好地給他生了十個八個孩子。
李君：……
這TM不是教人談戀愛的，是叫人發蠢的！
李君一把扔了手裏的糟粕，閉上眼睛開始自己琢磨。
他身邊是不存在什麽神仙愛情的，無論婚前是被介紹人拉的線，還是男女自己認識的，婚後大多過得雞飛狗跳，或者是靠一方忍氣吞聲湊合過日子。
唯一像樣點的好像只有他那個金貴姑姑。姑爺子醜，對老婆倒是一心一意的，沒聽到過什麽風流韻事和劣跡，平常對姑姑也和和氣氣的。不過，也可能是要面子的姑姑粉飾太平，誰知道呢？
他和她肯定要過得比他們更幸福！
算了，什麽小說電影的不一定靠譜，還不如自己來計劃。
他翻身起來，找了筆，另外找了個新的本子，把小賬本上記的那些關於她的內容，全部謄抄出來。他反覆地研究過後，開始一條一條理清楚。
一：她的生理期要記牢。
二：頭發，他得想辦法練練手。
三：防曬。過些天休假，他去進一次洗發水這些日用品，這個要去省城，可以到商場買防曬霜和帽子。
四：熱水器。老房子裏只能用盆洗澡，不方便，她洗得也不痛快。
五：童裝店。進貨還有盯著店面裝修事宜。
六：陪她見故人。那個荷花奶奶，還有那個幫了她的什麽茉莉？
七：楊家人。
八：當年的真相。
九：大學？
他把現在想到了的都寫好，一邊寫一邊琢磨。
他眼下最缺的是時間，急不來，只能從長計議。
因為昨晚特意沒拉窗簾，所以天一亮，他就醒了，把本就很整潔的房間又收拾了一下。竹席拿去廁所刷洗幹凈，曬到陽臺上，被單丟洗衣機裏洗過，拿出幹凈的仔細鋪好床。地板拖了兩遍，務必一塵不染。
他幹完活，沖了個澡，打開衣櫃開始翻。可惜了，他對梳妝打扮一直沒興趣，衣櫃裏除了退休的軍裝就是一些籃球服，這種運動套裝，夏天穿著舒服，有不少人這樣當常服穿。他懶得費心思，也跟風買的這個。但是，現在就和她不相搭了。
李君暗自記下缺項，今天是沒辦法了，只好挑了套顏色最鮮明的黃色套裝穿上。
那兩本糟粕實在惡心，他把它倆胡亂地塞進塑料袋裏，往摩托車上一掛，然後帶著剛才又反覆洗過的飯盒去對面米粉店，打包了些沒煮過的濕米粉。
她喜歡吃口感有嚼頭的東西，不愛吃面，更愛吃Q彈的米粉。
等米粉買好，他一回頭，咦，車上那塑料袋不見了。算了，反正是垃圾，賠書店一點錢就行。
他懶得細想，回店裏扯了個兩個新塑料袋，疊著套好，再裝上飯盒。姜蒜店裏有，這兩個耐收，多拿了一點。
馬秀從廚房出來，說：“菜都買好了，買了兩條塘裏魚，牛肉稱了兩斤多，五花肉買了四條，你阿公那給一條，還能剩三條。你和哥哥等下殺只雞帶來，你看還要搞只鴨不？”
“不用，她不喜歡吃鴨。豬肚子有嗎？”
“先前看到還有，我就去買，君伢子，你姐姐她們也……”
“要開學了，你讓她們老實待在屋裏帶崽。”
大姐家還住在那山尖尖，二姐夫家裏窮得屋都塌了大半，前兩年搬到鎮上來住，租的房，說是在打零工，實際主要還是靠從岳母娘家挖。從鎮上到這裏，班車或者便車，十分鐘的車程而已，所以，她們來得比李霞一家更勤快。
家裏搞一餐這麽豐盛的，馬秀自然是惦記著女兒外孫們的，不過兒子不同意，她也不敢自作主張。
李君帶了一條五花肉，割了牛肉上最好的一處，騎著摩托回老房子，把五花肉給了李山。
“阿公，舅外公你招呼一下，莫讓他到橋上去。”
“要得。”
“屋裏酒快喝完了吧？”
“還有兩瓶咧。”
“那我明天再給你帶一箱過來。”
“好好好，要武陵酒，不要那國公酒。”
李君笑了一聲，說：“行。”
李山雖然以前窩囊不做聲，但人並不壞，而且比尋常老人想得通透。黃豆和李國安去了以後，他作為這房的長輩，經常幫李君擋一下那些人情壓力，李君樂得養著他。他給他送國公酒是為他身體著想，不過，李山卻覺得武陵酒喝起來才過癮。反正他腿腳尚好，還能幹些種菜做飯的活，那就隨他去吧！
李君聽著林家沒什麽動靜，托李山幫他盯一會摩托車上的東西，自己快步跑到李紅兵家，跟他說了書弄丟這事。
李紅兵說沒事。他急著趕太陽出來前下地幹活，匆匆扒了碗裏的剩飯，跟著李君一起出了門。
兩人一道走，李君抓緊時間問他：“我在鎮上主街道後面買了些菜地，你要是願意去種菜，摘了菜到鎮上賣。我包你收入不比出門打工少，就是要耐得煩。”
李紅兵開始還以為是很難度的事，雖然高興，但心裏蠻緊張的，現在一聽是種菜，立刻笑出了聲，說：“種菜不是很容易哦，可以啊。”
“先別說大話，有好大一片，房有幾間（棟），隨你住。你光種一塊兩塊菜園子，賣不了多少錢，要種就要種多些，菜也不能只種屋裏常吃的這幾樣。你要比別人種的多，種得好，菜多些樣式，才能賺更多。人家做大棚蔬菜，一年賺得好幾萬，不比你去外地打工，一年賺那兩千塊錢強嗎？”
李紅兵停了腳步，李君心裏急，就說：“你考慮一下，要是想做，隨時找我說。”
“行，要是我帶著我媽和大姐一起去，住不住得下？”
要是菜地多，要種要賣，他一個人只怕顧不過來。
李君笑著說：“一人住一棟都有，房子和菜園土我都不要你租金，只一條，幫我看好房子。”
“那當然，住了你的房，肯定要幫你看好房子，保證不亂搞。”
“不是，我的房子隨你們住，你們幫我看好中間那棟屋，那是萱萱的。不要讓別人靠近，不準別人搞破壞，做得到嗎？”
誒，他感激涕零半天，結果表錯情。算了，管他出發點是什麽，自己肯定是占便宜的那個啊，有什麽好介意的？
“當然能，你放心，我一去就把它圍起來，好好伺候。”
“你這是答應要去做了嗎？”
李紅兵只是順嘴說起來，不過，他必須承認，確實很心動，這樣既能賺錢，又能留在家鄉，不耽誤繼續尋找相親對象啊。
“我覺得挺好的，我回去問下我娘意見，就回覆你。”
李君擔心林萱要是早起，醒來會挨肚子，哪裏願意在這耽誤時間。他看看表，說：“要是商量好了，你夜裏……呃，中午到店子裏來說。我要是不在，你跟我娘講一句，說你應了或者不應就是，別跟她細說。”
“嗳。”
李紅兵一激動，田裏放水也不急了，大不了等下頂著太陽曬唄，一個轉身，又跑回去了。
李君原本是打算跟他細說的，昨晚一琢磨，他太缺時間了，跟她無關的事，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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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了馬路，又去了她房外，靜靜地待了許久，確認她仍在安睡，才沿著馬路走回家。
他回到橋上，還只九點多，橋上的夜，還剛進入嗨的狀態。
年輕小夥子們，圍在一起嬉笑玩樂，煙不離手。
李君目不斜視走過。
李雯今晚手氣不好，輸得一塌糊塗，牌友和圍觀的人都有抽煙的，空氣質量奇差，懷裏娃娃哭得厲害。她抱起小女兒到店外把尿，一擡頭就看見李君，她趕緊喊了句：“黃嘰咕。”
李君知道她和她媽都愛嚼舌根，隨意嗯了一聲，腳步沒停，直往自家店裏拐。
馬秀看見他回來，沒見生氣，還朝後張望了一下，確認林萱沒有跟著以後。她朝兒子靠近，小聲說：“你怎麽不留……”
現在大家放得開，確定了關系的，或者定了婚的，睡到一起是很常見的事。畢竟很多生了孩子，甚至生到第二個、第三個了，才達到法定領證年齡。
李君看她一眼，沒好氣地打斷她：“你說什麽呢，店裏有什麽事嗎？夜裏早點關門沒事，反正只些小生意。”
小生意也能掙個塊兒八毛的，馬秀一向睡得不多，所以，她只勸兒子：“沒事咧，你和哥哥搬完東西才回去的。你上去睡咯，等下我就關門。”
“嗯，箱子我動過，拿了幾千塊錢。”
同樣的話，他勸了幾十遍，她實在聽不進去，就隨她去了。強迫她早點休息，估計她躺下也睡不著。
店裏有個跟欄桿站那“保險箱”有些類似的錢箱子，不銹鋼箱子，帶鎖，再放進帶鎖的櫃子裏。
馬秀收了整百的票子，就會從那縫裏插進箱子。櫃臺帶鎖抽屜裏，只留散錢，方便找零。所以馬秀補貼兩個女兒，也不能多給，只是家裏用的吃的，每次都給她們塞幾袋帶回去，再抓把零錢，左不過一兩百塊錢的事。李君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攔著。
馬秀老思想，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從前不敢違逆李國安，現在也怕兒子。何況家裏生意本來就是兒子一個人撐出來的場面，對她也孝順。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他就直接買了回來孝敬她。現在，這十裏八村的，哪個不羨慕她日子好過？
所以，她馬上說：“好，你看著安排就行。”
李君解釋了一句：“你放心，家裏錢夠用的。”
馬秀看兒子急著上樓，趕緊說：“你舅外公明日子要來，你看……”
這個舅外公指的是黃豆的哥哥，李君哼了一聲，說：“那麽遠的關系，我懶得扯清楚，讓阿公招呼就行。就說我忙，喊都不要喊我。”
馬秀知道兒子心裏有怨，只能低聲說：“好，我知道了。”
“你也別去理。從前你難熬的時候，這鬼舅舅幫過一個工沒有？沒有，來了就祖宗一樣，等著好飯好菜伺候，慣著他做什麽。明日子，你守你的店，回都不要回去。”
他擡腳走到一樓和二樓的中間，又停了步，轉身對著她，說：“明天早上，多買點肉菜，早點買，別晚了趕不上。”
“好，我托人給你阿公送過去。”
“不是，給他們帶斤把肉就行了，我們留著自己吃。有什麽好的，每樣多買點，明天我帶萱萱過來吃飯。”
“哦哦，我知道了。”
李君不再耽擱，帶著書上了樓，躺下來想著她，一邊快速地翻著小說，越看越迷惑，這都什麽鬼？
一本女的嫁了個什麽大總裁，特意去公司找他，正好撞到他和秘書做運動，一番強行解釋，加幾句“我愛你”，再一場車禍，居然就和好了，這叫相愛？
一本是古代的，男的殺了女的爹媽，女的去覆仇，陰差陽錯愛上仇人。在被仇人虐來虐去之下，女的終於頓悟，放下恩怨，好好地給他生了十個八個孩子。
李君：……
這TM不是教人談戀愛的，是叫人發蠢的！
李君一把扔了手裏的糟粕，閉上眼睛開始自己琢磨。
他身邊是不存在什麽神仙愛情的，無論婚前是被介紹人拉的線，還是男女自己認識的，婚後大多過得雞飛狗跳，或者是靠一方忍氣吞聲湊合過日子。
唯一像樣點的好像只有他那個金貴姑姑。姑爺子醜，對老婆倒是一心一意的，沒聽到過什麽風流韻事和劣跡，平常對姑姑也和和氣氣的。不過，也可能是要面子的姑姑粉飾太平，誰知道呢？
他和她肯定要過得比他們更幸福！
算了，什麽小說電影的不一定靠譜，還不如自己來計劃。
他翻身起來，找了筆，另外找了個新的本子，把小賬本上記的那些關於她的內容，全部謄抄出來。他反覆地研究過後，開始一條一條理清楚。
一：她的生理期要記牢。
二：頭發，他得想辦法練練手。
三：防曬。過些天休假，他去進一次洗發水這些日用品，這個要去省城，可以到商場買防曬霜和帽子。
四：熱水器。老房子裏只能用盆洗澡，不方便，她洗得也不痛快。
五：童裝店。進貨還有盯著店面裝修事宜。
六：陪她見故人。那個荷花奶奶，還有那個幫了她的什麽茉莉？
七：楊家人。
八：當年的真相。
九：大學？
他把現在想到了的都寫好，一邊寫一邊琢磨。
他眼下最缺的是時間，急不來，只能從長計議。
因為昨晚特意沒拉窗簾，所以天一亮，他就醒了，把本就很整潔的房間又收拾了一下。竹席拿去廁所刷洗幹凈，曬到陽臺上，被單丟洗衣機裏洗過，拿出幹凈的仔細鋪好床。地板拖了兩遍，務必一塵不染。
他幹完活，沖了個澡，打開衣櫃開始翻。可惜了，他對梳妝打扮一直沒興趣，衣櫃裏除了退休的軍裝就是一些籃球服，這種運動套裝，夏天穿著舒服，有不少人這樣當常服穿。他懶得費心思，也跟風買的這個。但是，現在就和她不相搭了。
李君暗自記下缺項，今天是沒辦法了，只好挑了套顏色最鮮明的黃色套裝穿上。
那兩本糟粕實在惡心，他把它倆胡亂地塞進塑料袋裏，往摩托車上一掛，然後帶著剛才又反覆洗過的飯盒去對面米粉店，打包了些沒煮過的濕米粉。
她喜歡吃口感有嚼頭的東西，不愛吃面，更愛吃Q彈的米粉。
等米粉買好，他一回頭，咦，車上那塑料袋不見了。算了，反正是垃圾，賠書店一點錢就行。
他懶得細想，回店裏扯了個兩個新塑料袋，疊著套好，再裝上飯盒。姜蒜店裏有，這兩個耐收，多拿了一點。
馬秀從廚房出來，說：“菜都買好了，買了兩條塘裏魚，牛肉稱了兩斤多，五花肉買了四條，你阿公那給一條，還能剩三條。你和哥哥等下殺只雞帶來，你看還要搞只鴨不？”
“不用，她不喜歡吃鴨。豬肚子有嗎？”
“先前看到還有，我就去買，君伢子，你姐姐她們也……”
“要開學了，你讓她們老實待在屋裏帶崽。”
大姐家還住在那山尖尖，二姐夫家裏窮得屋都塌了大半，前兩年搬到鎮上來住，租的房，說是在打零工，實際主要還是靠從岳母娘家挖。從鎮上到這裏，班車或者便車，十分鐘的車程而已，所以，她們來得比李霞一家更勤快。
家裏搞一餐這麽豐盛的，馬秀自然是惦記著女兒外孫們的，不過兒子不同意，她也不敢自作主張。
李君帶了一條五花肉，割了牛肉上最好的一處，騎著摩托回老房子，把五花肉給了李山。
“阿公，舅外公你招呼一下，莫讓他到橋上去。”
“要得。”
“屋裏酒快喝完了吧？”
“還有兩瓶咧。”
“那我明天再給你帶一箱過來。”
“好好好，要武陵酒，不要那國公酒。”
李君笑了一聲，說：“行。”
李山雖然以前窩囊不做聲，但人並不壞，而且比尋常老人想得通透。黃豆和李國安去了以後，他作為這房的長輩，經常幫李君擋一下那些人情壓力，李君樂得養著他。他給他送國公酒是為他身體著想，不過，李山卻覺得武陵酒喝起來才過癮。反正他腿腳尚好，還能幹些種菜做飯的活，那就隨他去吧！
李君聽著林家沒什麽動靜，托李山幫他盯一會摩托車上的東西，自己快步跑到李紅兵家，跟他說了書弄丟這事。
李紅兵說沒事。他急著趕太陽出來前下地幹活，匆匆扒了碗裏的剩飯，跟著李君一起出了門。
兩人一道走，李君抓緊時間問他：“我在鎮上主街道後面買了些菜地，你要是願意去種菜，摘了菜到鎮上賣。我包你收入不比出門打工少，就是要耐得煩。”
李紅兵開始還以為是很難度的事，雖然高興，但心裏蠻緊張的，現在一聽是種菜，立刻笑出了聲，說：“種菜不是很容易哦，可以啊。”
“先別說大話，有好大一片，房有幾間（棟），隨你住。你光種一塊兩塊菜園子，賣不了多少錢，要種就要種多些，菜也不能只種屋裏常吃的這幾樣。你要比別人種的多，種得好，菜多些樣式，才能賺更多。人家做大棚蔬菜，一年賺得好幾萬，不比你去外地打工，一年賺那兩千塊錢強嗎？”
李紅兵停了腳步，李君心裏急，就說：“你考慮一下，要是想做，隨時找我說。”
“行，要是我帶著我媽和大姐一起去，住不住得下？”
要是菜地多，要種要賣，他一個人只怕顧不過來。
李君笑著說：“一人住一棟都有，房子和菜園土我都不要你租金，只一條，幫我看好房子。”
“那當然，住了你的房，肯定要幫你看好房子，保證不亂搞。”
“不是，我的房子隨你們住，你們幫我看好中間那棟屋，那是萱萱的。不要讓別人靠近，不準別人搞破壞，做得到嗎？”
誒，他感激涕零半天，結果表錯情。算了，管他出發點是什麽，自己肯定是占便宜的那個啊，有什麽好介意的？
“當然能，你放心，我一去就把它圍起來，好好伺候。”
“你這是答應要去做了嗎？”
李紅兵只是順嘴說起來，不過，他必須承認，確實很心動，這樣既能賺錢，又能留在家鄉，不耽誤繼續尋找相親對象啊。
“我覺得挺好的，我回去問下我娘意見，就回覆你。”
李君擔心林萱要是早起，醒來會挨肚子，哪裏願意在這耽誤時間。他看看表，說：“要是商量好了，你夜裏……呃，中午到店子裏來說。我要是不在，你跟我娘講一句，說你應了或者不應就是，別跟她細說。”
“嗳。”
李紅兵一激動，田裏放水也不急了，大不了等下頂著太陽曬唄，一個轉身，又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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