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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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奶茶、小籠包、燒賣、中華街。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五條悟高舉黑糖波波奶茶, 臉頰上浮現兩坨熊本熊的紅暈，他對著太陽歡呼道，“橫濱賽高！”
夏油傑跟家入硝子也舉著塑料杯, 區別是在經歷了橫濱咒靈大檢索後夏油傑對一切甜的食物深惡痛絕，店員問糖度時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無糖”，杯子裏不知道是高山烏龍還是茉莉清茶，單純的茶味讓他十分安心。
至於家入硝子，成熟女性的標配是咖啡, 奈何她又不喜歡苦的東西，於是變成了紅茶拿鐵, 實際上不含太多咖啡因。
飲料的部分不足以他們跟五條悟發出相同的評價，夏油傑甚至說：“悟，別這樣，太像土包子了。”他自己也不是傳統的city boy, 可跟五條悟一樣, 大可不必。
硝子躲得遠遠, 深怕被以為跟五條悟是一夥的。
而當事人呢，只能說未來的女子高中生性情被揠苗助長, 五條悟搖晃七海建人才買的手機, 都不是什麽貴價機, 神秘兮兮地說：“我發現了一個好東西。”
夏油傑：“……”
他發現的好東西，必定真是好東西。
果然, 五條悟沖到夏油傑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又連拉帶拽抓住家入硝子, 三小只的臉擠入同一個相框中，五條悟緊閉一只眼睛打wink, 伸長手道：“茄子！”
夏油傑：。
勉強微笑。
硝子露出小白牙。
第一張三人自拍誕生了。
自拍自拍自拍，無數自拍，這成了他們觀光旅行的主旋律，很快五條悟無師自通在路邊的百元商品店淘到自拍桿。
路邊的大頭貼站就比自動販賣機厚一點，五條悟看了又把臉上寫滿抗拒的兩人拉進去。
實際上滿臉抗拒的只有夏油傑，家入硝子已經擺爛了，臉變成了饅頭的形狀，五官都成了簡筆畫。
夏油傑在拍到第一百張時受不了了，他崩潰道：“你是女子高中生嗎，悟？”為什麽這麽喜歡拍照！
果然是兩千年的技術力限制了他的發展，太可怕了，信息化的未來。
家入硝子刺溜刺溜嗦吸管，含糊不清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未來變成了那樣的大人，有什麽好期待的。”
承認吧，他靈魂就是jk的樣子。
熊貓掛件、橫濱燒麥、中華街旗袍，他們站在一家家小店鋪旁，五條悟往夏油傑頭上帶熊貓頭箍，家入硝子悄悄把頭套比在五條悟頭上，白發的少年神子拿著一件旗袍對鏡子擺pose，年幼的咒靈操使將燒麥插起來，塞進反轉術式人的口中。
打打鬧鬧，充滿歡笑的青春。
嘻嘻笑笑，精彩紛呈的旅途。
三人組的童年。
大中午五條悟說吃飯，家入硝子隨手一指來到一家臺灣小吃店，五條悟看掛在墻上的菜單抗議：“為什麽沒有天津飯。”
稍微有點文化的夏油傑說：“那就像是左宗棠雞，是外國的中華料理。”
趁他們吵嘴的功夫家入硝子決定道：“我要肉燥飯。”
最後無外乎是鹽水雞、肉燥飯、豬血糕與花生冰沙，冰沙比人的臉都要大。
夏油傑看五條悟一勺一勺吃冰，頭疼道：“稍微吃點正常的食物吧。”零食當飯吃真要不得，於是又跟老板要了三個小碗幫他強行分擔，並給一臉抗拒的硝子盛了一大碗。
硝子：“……你自己吃啊。”
傑：。
不想吃甜食。
自動門又開了，巖手風鈴叮當作響，耳熟的聲音說：“熊貓你不應該對橫濱很熟悉嗎？”
“中華你的快樂老家。”
“這可是刻板印象啊，真希。”
熟悉的熊貓皮套，熟悉的四人組。
啊。
硝子、傑跟悟變成了簡筆畫。
啊。
高專四人組也如此。
禪院真希本不喜歡多管閑事，可連續兩日相遇的緣分讓她忍不住說話，單手叉腰對悉悉索索的三小只說：“怎麽又是你們，不上學嗎？今天是上學日吧！”
哎？
饅頭Q版臉的夏油傑思考：好像有那麽一回事呢。
Q版硝子：啊，已經太久沒上學了，完全忘記了。
對哦，說起來他們在橫濱一個月半都沒有上學呢。
真的要回學校嗎，他們已經把初中知識沖了大半，完全可以跳級吧？
Q版臉的五條悟：學校、學校是什麽？
來自只受家庭教育的九漏魚。
話說，門口的那個，看臉就是禪院家的種，竟然也知道上學嗎？
自覺有理的五條悟率先喵嗚喵嗚發難道：“你們不也沒有去學校，明明身上穿著校服。”知道他們是高專的還囂張地叫道：“真是太遜了，既然平日逃課出來好歹脫下校服啊，這樣不就是普通的不良少年嗎？我們可知道不穿校服不給學校抹黑哦！”
夏油傑：。
你一個沒去學校的哪裏知道這麽多東西。
硝子使眼色：漫畫吧？
很讓人擔憂禦三家的教育情況呢。
禪院真希：“……是這樣嗎？”
不好意思，她唯一接觸的學校生活就是非正常的高專呢。
包括狗卷，剩下三人都扭頭看向乙骨憂太，這名新同學可是唯一的正常社會歸化人哦。
此時的乙骨憂太尚未完全蛻變為後來的自己，畢竟還沒成為純愛戰神，被三者齊刷刷一盯，他甚至有些結巴。
真希同學，一般正常社會對不上課的學生是不會太管的啦……
除卻不良少年還會有因這樣那樣人際交往問題不願去學校的人類。
這在日本社會已成常見問題。
不過……
乙骨憂太忍不住看了眼五條悟他們，這怎麽看也不是被霸淩到上不了學的人啊，他們霸淩別人還差不多。
乙骨憂太：“嗯，他說的也沒錯。”
禪院真希：“。”
五條悟的小夫嘴臉讓她火冒三丈，不如說因產生了某種惡性即視感，而開始跟小學雞較真。
“我們是在課外實踐，才不是逃課。”高專的課表上課外實踐排了一小半，這還是高一年級，高年級就只剩下實踐了。
翻譯為祓除咒靈、祓除咒靈、祓除咒靈。
五條悟高聲：“說謊，哪有那樣的學校！”
禪院真希咬牙切齒：“宗教學校。”
五條悟針鋒相對：“怎麽沒看你們剃和尚頭。”
空氣中彌漫著火焰味，電火花滋啦滋啦響。
夏油傑拉住五條悟，熊貓與狗卷拽住真希。
硝子喝一口凍檸茶說：“啊，吃飽了。”又瞥一眼五條悟的刨冰山說，“你的冰沙全化了哦。”
夏油傑：“……稍微冷靜一點吧，sato……”
“悟”的音還沒發完，忽想起他們或許認識未來的五條悟，遂不說話。
熊貓像個寬容的媽媽一樣道歉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的真希脾氣太火爆了。”
夏油傑：“哪裏，是我們這裏挑事的才對。”
互相鞠躬，各自安好。
家入硝子擺弄新手機：“哢哢哢”。
一定要將這有趣的一幕記錄下來。
夏油傑：“餵！”
硝子無辜眼：“很有趣哦。”
因擔心五條悟跟禪院真希再起爭執，二者坐在店家的對角線上，五條悟他們不說話了，都在豎起耳朵聽高專人的對話。
其實也沒什麽，無非就是分工，讓狗卷棘帶著乙骨憂太一起練手，四人中就他沒什麽經驗。
五條悟不肯好好吃飯，用筷子將一整塊豬血糕搗得七零八落，光滑的表面上戳出一個個小洞眼，他吐槽道：“搞錯本末關系了吧，那個一臉懦弱的家夥，可是這群人中最強的哎。”不情不願地承認，“咒力量龐大，少說也有特級，更不要說背後的超強咒靈對他唯命是從。”
家入硝子：“比你強？”
五條悟：“……怎麽可能，未來的我肯定吊打他。”
硝子：就說現在不如哦。
夏油傑：“是才被發現的吧，平民術師。”
五條悟：“所以說近親結婚要不得啊，血統都鈍化成什麽樣了，生出來的都是歪瓜裂棗，禪院家分明是垃圾堆。”
夏油傑：“也是有禪院老師那樣的強者。”
五條悟：“那家夥靠變異。”
從頭到尾都是禪院家的異類，誰能想到那個“禪院”產出小白臉了呢？
禪院真希他們討論完了，也不擔心別人聽，聽了無非就是一群中二少年的對話，橫濱的咒靈並不強，定期清理罷了，最多不過二級，乙骨憂太跟狗卷去商業街。
“走吧。”吃了半小時結賬走人，發現那三小只又點了新的一輪，還不準備走。
禪院真希：……
果然是逃課。
逃課組合讓他們先行，末了思考道：“怎麽說，要跟上去看看嘛？”
夏油傑不是很讚同：“距離太近，被發現就不好了。”
五條悟：“就說是命運的相逢！”
家入硝子玩手機：“我說，跟上他們有什麽好處嗎？”
五條悟：“考察一下未來的學生素質？”
“當社會實踐好了！”
家入硝子說：“哎——”擺出苦瓜臉道，“更不想上這學了，還是考大學比較好吧。”
夏油傑一臉讚同：“去東大好了，醫學院，理科三類。”
硝子：“不要，我偏差值不夠啦。”
五條悟說：“我也去好了，考數學系。”
夏油傑梗住了：“禦三家有上大學的嗎？”
五條悟：“分家可能有吧，管的不是那麽嚴的。”畢竟他們家大業大，也不可能收編每一個人，可主支絕對沒有呢。
他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暢想未來道：“傑你上法律，我讀數學，硝子學醫，未來你們一個當醫生一個當警察，我就是名偵探，我們完全能組成一個福爾摩斯、華生跟雷斯垂德的偵探組合！”
夏油傑：“……”
他忍不住了：“為什麽你是福爾摩斯？”
這裏含著一層意思：你瞧瞧你，渾身上下有福爾摩斯的地方嗎？
硝子：“我說，如果要跟蹤的話快點去吧，他們已經要走遠了。”
夏油傑：“……我來付賬。”
最後用了非常先進的掃碼支付，這家店是中國人開的，所以能用掃碼呢。
五條悟：哦哦哦，不愧是未來！
……
【夏油傑】在觀察。
他在橫濱兩天了，明面上為參加宗教剪彩儀式。
昨天接到多年不見的後輩的電話，心情很好。
七海去做猴子的工作了，也不是壞事，他歧視的只有猴子，而不是猴子的工作，咒術師的工作就是狗屎，為什麽要用他們這些人類的命為猴子的惡念買單呢？
根據靈長類進化論，猴子對他們這些人奉若神明才是應當的。
明面上的理由不作數，暗地裏的目的才是真相，他是來看乙骨憂太的。
高專的輿論管控可不行，盤星教家大業大，甚至能與總監會的勢力分庭抗禮，他的個人號召力是一重原因，剩下無非是他更精通一些現代手段。
哦對了，總監會中也有他的喉舌、崇拜者。
極端人種論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有一群擁躉，更別說大部分咒術師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為普通人奉獻自己的生命，也只能騙騙熱血高中生。
普通人是猴子，多熨帖人心的話。
話題回歸，他來尋找乙骨憂太，為的當然是他身上的祈本裏香。
咒靈女王。
高中生本就是不可勸說的，大多數情況下，他並不願意讓這群無法為自己行為買單的孩子加入他的大業中，對同類，他只拯救而不勸說。
除非是實在沒有辦法，比如說跟摯友的勢力站在對立面，他不得不對這些孩子動手。
但不是現在。
【夏油傑】坐在虹龍上，自上而下俯視。
他有些隱蔽的技巧，那些高中生不可能發現，因乙骨憂太等人開始執行任務，他下降了一些距離。
卻發現……
【夏油傑】驚呆了。
他想：我看錯了嗎？
*
五條悟說：“我覺得有點奇怪。”
硝子：“什麽？”
他說：“我覺得有人在看我們。”扭頭問夏油傑，“你感覺到了嗎？”
夏油傑無語：“我又不是感知型。”
五條悟催促道：“你不是有數碼暴龍機嗎？拿出來看看，可能有線索。”
夏油傑不得不掏出來，他在幾個界面間來回切換，順便查看了幾個任務，跟高專生們的相遇帶來了一些點數。
這種突發性的奇遇不會頒布任務，只會在遇見人後後知後覺吐出一些獎勵，有時夏油傑認為，這獎勵實在是太豐厚了，他們壓根沒做什麽，只是順其自然地生活罷了。
硝子對此有不同意見：“如果你們跟我一樣天天窩在家裏看漫畫才不會觸發。”
夏油傑認為她說得很對，說到底是隊伍中有一個意外性第一的五條悟。
硝子：“……你也很熱血吧餵。”
看完拓麻歌子，夏油傑說：“真的沒有。”
嗯？
忽見有些不對，他說：“主線任務的完成率從1%變成了3%。”
五條悟的頭湊上來：“真的真的？”
硝子有點感興趣：“有提示嗎？”
夏油傑說：“沒有。”
研究了但研究不出什麽。
於是五條悟嚷嚷：“我就說有點怪。”
話音剛落，一陣風揚起，三人只覺這風來得太快，不僅吹得人睜不開眼，還把他們卷到天上，於是瞬間轉換姿態警戒。
卻聽見：“悟？硝子？”
好熟悉的聲音。
教宗【夏油傑】抄著袖子坐在虹龍背上，細長的眉毛皺起一座小山峰，他實在叫不出自己的名字，將三人從左看到右，從右看到左說：“你們是怎麽回事？”
肯定不是中術式了，他很清楚，【五條悟】在大洋彼岸，他前天淩晨坐飛機離開，現在正在享受西雅圖夜未眠。
“啊！”
“啊！”
“……”
硝子說：“……你去當和尚了啊傑。”捅了一下夏油傑的脊背。
五條悟：“嘖，竟然沒剃度。”
晃神的夏油傑回過神來，沒好氣道：“你怎麽不自己剃呢？”
五條悟狡辯：”我可是未來的大明星偵探五條悟，怎麽能不寶貝我這一頭美麗的秀發呢？”
……
不能帶他們回東京。
【夏油傑】理智地分析道。
東京太人多眼雜，他在總監會中安插人手，教會一定有他們的眼睛，更別說盤星教是一群理想主義詛咒師的基地，他的同伴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過去的三人組，在他的眼中就像是柔弱的狡兔，雖有力量可在成年人眼中又太少太少，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夭折於有心人之手呢？
而且，他們的關系是那麽好。
他自己、悟，還有硝子。
跟他的高專時代比又怎麽樣呢？
最後帶進了橫濱的一處私宅。
教宗大人家大業大，不用自己購入，揮揮手就有無數信徒送上金銀房屋，這裏他從來沒啟用過，連美美子她們都不知道。
又繳納高額管理費定期有家政上門清理。
三小只被帶到這裏，比七海建人邀請他們居住的酒店還要震撼人心，位於橫濱超豪華公寓的高層，整座城市被360度的全景落地窗收入眼中。
向下眺望，整個世界都在手掌心中。
家入硝子嘆了口氣說：“夏油啊。”
五條悟也嘆氣了：“傑啊，我不能邀請你當警察了。”
夏油傑：“……”
五條悟語重心長道：“如果你當警察一定是黑警啊。”
家入硝子點頭。
【夏油傑】忍不住笑了。
教宗大人發誓，自己很久沒這麽輕松地笑了。
他說：“這可不是貪汙受賄的收入，盤星教是全國最大的宗教團體之一，教徒主動捐獻了無數的財富，雖然我有這間房的使用權，實際上它是屬於盤星教的，而不是我個人。”
五條悟精神了，他雙手拍在夏油傑的肩膀上，兩眼放光：“傑啊，想不到你這麽有天分，快點為你的神明做點什麽吧！”
見過無數財富，不穿28萬以下襯衫的五條悟被千元衛衣逼得了解人間疾苦，他痛心疾首道：“你可是我的教宗啊，快點向未來的你看齊，多去掙錢吧。”
家入硝子也陷入思考：“也是，說起來夏油非常有裝神弄鬼的天賦，對外的人際交往也不錯，外交辭令說得更好，貓貓教也不是什麽都沒有，是不是能去註冊一個宗教團體。”
夏油傑艱難道：“……我認為你們想得有點多。”
他對未來的自己懷有警惕，這抹警惕五條悟跟家入硝子看不出來，可教宗大人多了解自己啊，在他眼中兒時的自己根本沒有隱藏他的敵意。
【夏油傑】想：這是什麽時候呢，五年級？六年級？他怎麽會這麽早跟五條悟相遇呢？
他們相識於高一的夏天，轉眼就好得像穿一條褲子，這其中必定有些緣分。
家入硝子呢，他高中時誠然有三人，關系有這麽緊密嗎？有也沒有，硝子基本不會出外勤，她被嚴密地保護在星薨宮的結界內。
她從來是不說怨言的。
雖不知過去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夏油傑】放下茶點與飲料，對擠在一排沙發上的小孩子們說：“可以告訴我，你們是怎麽來的嗎？”
“昨天娜娜明給我打電話，我可是嚇了一大跳。”
*
在成年【夏油傑】面前，五條悟的表現欲更外顯了，硝子在一旁懶洋洋地補充。
夏油傑有苦難言，他很想說：你們別相信未來的我，他可能是個想消滅所有普通人的大反派！
他與自己夢中的穿著一模一樣！
此外，正如同未來的教宗大人了解自己，小夏油對未來的自己感知很敏銳。
他笑著，很輕松、甚至有點慈悲，但在他輕松的背後有許多濃厚的、讓他不知該如何形容的黑漆漆的影子。
這是成年人的疲憊、成年人的自持嗎？
夏油傑並不那麽認為。
他只覺得未來的自己十分疲憊，像一株被壓垂到極限的雪松的枝條。
“原來如此。”【夏油傑】說，“也就是說，你們來自於平行世界。”
五條悟吹彩虹屁道：“不愧是傑，總結得精辟。”
【夏油傑】又笑了一聲，他真的很高興。
可他對五條悟他們說了什麽呢？
他說：“在這個世界好好玩吧。”他說，“反正我相信以悟得本事，一定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他們還沒說道拓麻歌子呢。
五條悟的鼻子變得老長，他像是一只被吹鼓起來的氣球，都要飄飄然了：“對吧對吧，老子超級強。”
家入硝子說：“為什麽只有他擁有姓名。”
【夏油傑】溫和地說：“因為在我們的時代，五條悟已經成為最強的咒術師了。”
硝子驚了，五條悟也有點驚，硝子又捅了夏油傑一下，他們這裏的夏油傑。
她說：“不是吧，你竟然被五條比下去了。”
五條悟嘴硬，卻嚷嚷地有點心虛：“這有什麽大不了的，老子本來就超級強。”他又轉頭看向教宗大人，懷疑地說，“不會是你在謙虛吧？”
真有可能呢！
【夏油傑】輕笑道：“很可惜，在這件事情上我確實沒有撒謊，”他說，“我現階段確實比悟差上一些。”他卻溫柔地說，“可那只是在我身上，只是現在，你們的未來會跟我們不一樣的。”
“而且，也不是完全沒有一戰之力，我是這樣認為的。”夏油傑說，“我們沒有比出高下。”
五條悟嚷嚷道：“你果然是在謙虛吧，就知道哄我，都沒有比過怎麽會知道結果。”
家入硝子也這麽認為。
教宗大人太溫柔太靠譜了，他們還記得七海建人電話中的內容呢，他這樣的男人一看就是會因為五條悟叫囂著“老子就是最強的”，所以樂呵呵把“最強”名頭讓給對方的成熟大人吧！
【夏油傑】沒有回答，從頭到尾，他的語調是輕巧的，面容是柔和的，五條悟跟家入硝子都很喜歡他，他們不算敏感，卻感受到了只針對自己的刻骨的溫柔。
夏油傑也很體貼，像個男媽媽，可他嬉笑怒罵，跟五條悟硝子打鬧的時候像小學雞，硝子認為他最溫柔的點在於只要對方一撒嬌立刻投降。
教宗大人不一樣，就連語言能力不錯的硝子都解釋不了。
他的溫柔是成年人特有的，飽經風霜的，卻像春日的晚風，撫過孩童的臉只剩下一片沈醉。
要溺死在溫柔鄉中了。
他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大人呢？
某一瞬間，家入硝子疑惑了。
他似乎不應變成這樣的大人。
夏油傑啞口無言，未來自己的模樣實在超出他的想象，但他拒絕五條悟跟家入硝子像兩只呆頭鵝，在對方身後搖尾巴，他打斷說：“我有事想問。”
教宗大人明白他的意思，對夏油傑點頭：“你跟我來吧。”
五條悟剛想跟上，【夏油傑】輕柔的手就放在他的腦袋上道：“抱歉，悟，有些事我要跟他說。”
五條悟：“……那、那好吧。”
非常吃這套。
硝子在邊上覷著：這家夥，不會是害羞了吧？
如果是他們的夏油傑摸五條悟的頭會怎麽說，首先夏油傑不會主動這麽小學雞，其次要真幹了五條悟肯定跳腳，用降龍十八掌把夏油傑的頭發揉得一團亂說：“靠，你竟然揉我的頭。”
硝子忽然明白了：這一波是天克啊。
*
【夏油傑】意識到，“那個”自己知道什麽。
他知道的應該不多，只是一些碎片，可他確實知道。
你看他滿眼寫著糾結，左臉是“為什麽”，右臉是“我該怎麽問”。
他應該怎麽對待年幼的自己呢？
【夏油傑】也有點拿不準，這畢竟是自己啊，他並不認為在做一件錯誤的事，只是成為大人很多事情都是無解的。
世界上有兩種大人，一種像七海建人，從枕邊脫落的頭發與便利店消失的面包的絕望中意識到自己在逐漸長大。
還有一種人，在某種巨大的、有破壞性的絕望下一夜間就成長了，與其說是長大成人，不如說是看破了某種本質——在絕望的命運面前依舊成為了將風車當作敵人的唐吉柯德，在幾乎不可能成功的道路上踽踽獨行。
後一種人太少了，一般我們稱之為殉道者，可夏油傑，因為他的天性，因為一些命運的推動，他成為了這樣的人。
他並不會去思考自己為何走到了這一步，也不會考慮這是偶然還是必然，畢竟夏油傑是一個很堅定的、甚至固執的人，一旦決定了就會做到底。
可對一個孩子來說，這些都太過沈重了，並不會成為讓人成長的養料，而是會將人壓死。
在成長之前就遭遇了阻斷他走向未來的基石。
【夏油傑】並不準備那麽做，首先他不痛恨自己，其次他並不認為眼前的孩子就會跟自己走上相同的道路。
這畢竟是一條很艱難的道路。
於是他跟夏油傑說：“我不知道你聽說了什麽，但最好忘記吧。”他說，“人的道路是不同的，從我們見面的那一剎那起，你就不會成為一模一樣的我。”
“不要去探究，順其自然，享受跟同伴在一起的生活。”
“這才是你的當下。”
*
“我”變成了教宗的形狀。
夏油傑有些滑稽地想。
你聽他說的話，神神叨叨，太會打啞謎了。
可【夏油傑】又很堅定，無論自己如何旁敲側擊，他都一副笑瞇瞇的佛陀的樣子，就是不肯開口，連自己的現狀也不解釋。
問到他跟五條悟的關系：“摯友。”
為什麽不在身邊呢？“我們吵架了。”
盤星教是什麽？“一個大的飛鳥時代流傳下來的以崇拜天元為中心的宗教團體。”
一切都無懈可擊，偏偏他說的還都是真話。
按照一般jump漫畫的定律，主角跟反派必定不是吵架的摯友，這我們一般稱之為前期的小boss，後期會加入主角團的那種。
2000年的jump漫畫並不流行畫死人，他們只有鳴人跟佐助這樣的摯友，最多打骨折，決不會把人幹掉。
那樣的漫畫也太陰間了，一點也不適合才從經濟泡沫中喘口氣的朝氣蓬勃的兩千年。
總之，未來的夏油傑成功被他搞糊塗了，但他依舊認為眼前的“自己”有什麽不對。
哪裏不對說不出來，但他整個人的氣氛並不是向上的。
就像硝子認為他的溫柔很奇怪。
因為他們認識的夏油傑雖然也溫柔，但不會到這個地步。
他甚至有點脆，不是說人，而是說這個形象，有點像鏡花水月。
可惜的是小孩子不會思考那麽深入的問題，而教宗大人在了解完情況後資助錦衣玉食的五條悟一張黑卡。
五條悟嘖嘖稱嘆，問他：“你這算不算挪用公款。”
【夏油傑】笑瞇瞇地回應：“教宗也需要有自己的小私庫，就對你們開放了。”
他還特別強調：“娜娜明是高級打工仔，雖然工資不錯，卻不要太欺負他們，有問題的話就刷這張卡。”
他回憶當年的高專生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五條悟完全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即便他現在一天連軸轉工作超過十六個小時。
物質上還是不要虧待吧。
五條悟正想把黑卡塞入自己的兜裏，硝子一矮身，靈巧地從他兜掏出來。
五條悟抗議：“餵！”
硝子轉身，幹了一件事，她把黑卡塞進夏油傑的兜裏。
傑：！
硝子對五條悟說：“未來的傑的錢還是交給現在的傑吧。”
五條悟：“硝子，你在繞口令嗎？”
硝子聳肩。
五條悟又看了眼夏油傑，扭頭：“切！”
竟然沒有問夏油傑要卡。
最後教宗大人把自己的手機號抄給他們。
他說：“有事打我電話。”
他想了一下，流利地報出另一串數字。
三小只疑惑地看著他。
【夏油傑】笑道：“那是悟的電話，如果我沒有接通，找他就行了。”
“哎……”家入硝子跟五條悟都變成了月半眼。
“那個女子高中生嗎？”
“不要吧，很不靠譜的樣子。”
【夏油傑】笑了，很高興，都快上氣不接下氣了，是女子高中生戳中了他的笑點嗎？
他很快控制住自己，從彎腰抱著肚子的模樣站直了，擦去眼角的淚水說：“抱歉，想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事。”
他說：“雖然是jk，在需要他的時候就會被變成靠譜的最強。”
“相信他吧。”
……
虹龍將他們送回一開始的商業街，距離娜娜明下榻的酒店很近。
【夏油傑】說聲“拜拜”揮手離開。
五條悟跟家入硝子凝視了一會兒他的背影。
冷不丁地硝子對傑說：“夏油，五條他超喜歡那個你的。”
五條悟跳了起來，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說什麽啊硝子！”
家入硝子道：“實話實說而已。”
五條悟不爽道：“明明你也很喜歡。”
硝子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沒人不喜歡那種男人吧。”
“不過。”硝子看似乎有心事的夏油傑，意有所指道，“你還是保持現狀，別變成那樣子好了。”
夏油傑不懂了：“你們都很喜歡他，這不是很好嗎？”
家入硝子說：“因為他看上去過得很不開心的樣子。”
她說：“你還是開心點好吧。”
當沒心沒肺的小學雞是世界上最令人高興的事。
……
晚十點，七海建人披星戴月，趕回酒店。
實不相瞞，當他看見三人乖乖坐在沙發上看《星球大戰》，竟詭異地松了口氣。
太好了，他們竟然沒惹出事。
不，可能惹出事了，但現在還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一個都沒少……
他的要求無限低，只要三人組坐在這就產生了一絲感動。
跟被pua了沒區別！
只可惜，他的慶幸只維持了一秒。
七海建人的手機響了。
是某麻煩的前輩。
“餵，娜娜明～”五條悟雀躍的甜膩的聲音傳入七海建人的耳中。
“前輩我啊，很擔心娜娜明的情況，畢竟你昨天打了那樣一通電話嘛～”
他說：“所以，我已經回到東京了哦，正在羽田機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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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小籠包、燒賣、中華街。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五條悟高舉黑糖波波奶茶, 臉頰上浮現兩坨熊本熊的紅暈，他對著太陽歡呼道，“橫濱賽高！”
夏油傑跟家入硝子也舉著塑料杯, 區別是在經歷了橫濱咒靈大檢索後夏油傑對一切甜的食物深惡痛絕，店員問糖度時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無糖”，杯子裏不知道是高山烏龍還是茉莉清茶，單純的茶味讓他十分安心。
至於家入硝子，成熟女性的標配是咖啡, 奈何她又不喜歡苦的東西，於是變成了紅茶拿鐵, 實際上不含太多咖啡因。
飲料的部分不足以他們跟五條悟發出相同的評價，夏油傑甚至說：“悟，別這樣，太像土包子了。”他自己也不是傳統的city boy, 可跟五條悟一樣, 大可不必。
硝子躲得遠遠, 深怕被以為跟五條悟是一夥的。
而當事人呢，只能說未來的女子高中生性情被揠苗助長, 五條悟搖晃七海建人才買的手機, 都不是什麽貴價機, 神秘兮兮地說：“我發現了一個好東西。”
夏油傑：“……”
他發現的好東西，必定真是好東西。
果然, 五條悟沖到夏油傑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又連拉帶拽抓住家入硝子, 三小只的臉擠入同一個相框中，五條悟緊閉一只眼睛打wink, 伸長手道：“茄子！”
夏油傑：。
勉強微笑。
硝子露出小白牙。
第一張三人自拍誕生了。
自拍自拍自拍，無數自拍，這成了他們觀光旅行的主旋律，很快五條悟無師自通在路邊的百元商品店淘到自拍桿。
路邊的大頭貼站就比自動販賣機厚一點，五條悟看了又把臉上寫滿抗拒的兩人拉進去。
實際上滿臉抗拒的只有夏油傑，家入硝子已經擺爛了，臉變成了饅頭的形狀，五官都成了簡筆畫。
夏油傑在拍到第一百張時受不了了，他崩潰道：“你是女子高中生嗎，悟？”為什麽這麽喜歡拍照！
果然是兩千年的技術力限制了他的發展，太可怕了，信息化的未來。
家入硝子刺溜刺溜嗦吸管，含糊不清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未來變成了那樣的大人，有什麽好期待的。”
承認吧，他靈魂就是jk的樣子。
熊貓掛件、橫濱燒麥、中華街旗袍，他們站在一家家小店鋪旁，五條悟往夏油傑頭上帶熊貓頭箍，家入硝子悄悄把頭套比在五條悟頭上，白發的少年神子拿著一件旗袍對鏡子擺pose，年幼的咒靈操使將燒麥插起來，塞進反轉術式人的口中。
打打鬧鬧，充滿歡笑的青春。
嘻嘻笑笑，精彩紛呈的旅途。
三人組的童年。
大中午五條悟說吃飯，家入硝子隨手一指來到一家臺灣小吃店，五條悟看掛在墻上的菜單抗議：“為什麽沒有天津飯。”
稍微有點文化的夏油傑說：“那就像是左宗棠雞，是外國的中華料理。”
趁他們吵嘴的功夫家入硝子決定道：“我要肉燥飯。”
最後無外乎是鹽水雞、肉燥飯、豬血糕與花生冰沙，冰沙比人的臉都要大。
夏油傑看五條悟一勺一勺吃冰，頭疼道：“稍微吃點正常的食物吧。”零食當飯吃真要不得，於是又跟老板要了三個小碗幫他強行分擔，並給一臉抗拒的硝子盛了一大碗。
硝子：“……你自己吃啊。”
傑：。
不想吃甜食。
自動門又開了，巖手風鈴叮當作響，耳熟的聲音說：“熊貓你不應該對橫濱很熟悉嗎？”
“中華你的快樂老家。”
“這可是刻板印象啊，真希。”
熟悉的熊貓皮套，熟悉的四人組。
啊。
硝子、傑跟悟變成了簡筆畫。
啊。
高專四人組也如此。
禪院真希本不喜歡多管閑事，可連續兩日相遇的緣分讓她忍不住說話，單手叉腰對悉悉索索的三小只說：“怎麽又是你們，不上學嗎？今天是上學日吧！”
哎？
饅頭Q版臉的夏油傑思考：好像有那麽一回事呢。
Q版硝子：啊，已經太久沒上學了，完全忘記了。
對哦，說起來他們在橫濱一個月半都沒有上學呢。
真的要回學校嗎，他們已經把初中知識沖了大半，完全可以跳級吧？
Q版臉的五條悟：學校、學校是什麽？
來自只受家庭教育的九漏魚。
話說，門口的那個，看臉就是禪院家的種，竟然也知道上學嗎？
自覺有理的五條悟率先喵嗚喵嗚發難道：“你們不也沒有去學校，明明身上穿著校服。”知道他們是高專的還囂張地叫道：“真是太遜了，既然平日逃課出來好歹脫下校服啊，這樣不就是普通的不良少年嗎？我們可知道不穿校服不給學校抹黑哦！”
夏油傑：。
你一個沒去學校的哪裏知道這麽多東西。
硝子使眼色：漫畫吧？
很讓人擔憂禦三家的教育情況呢。
禪院真希：“……是這樣嗎？”
不好意思，她唯一接觸的學校生活就是非正常的高專呢。
包括狗卷，剩下三人都扭頭看向乙骨憂太，這名新同學可是唯一的正常社會歸化人哦。
此時的乙骨憂太尚未完全蛻變為後來的自己，畢竟還沒成為純愛戰神，被三者齊刷刷一盯，他甚至有些結巴。
真希同學，一般正常社會對不上課的學生是不會太管的啦……
除卻不良少年還會有因這樣那樣人際交往問題不願去學校的人類。
這在日本社會已成常見問題。
不過……
乙骨憂太忍不住看了眼五條悟他們，這怎麽看也不是被霸淩到上不了學的人啊，他們霸淩別人還差不多。
乙骨憂太：“嗯，他說的也沒錯。”
禪院真希：“。”
五條悟的小夫嘴臉讓她火冒三丈，不如說因產生了某種惡性即視感，而開始跟小學雞較真。
“我們是在課外實踐，才不是逃課。”高專的課表上課外實踐排了一小半，這還是高一年級，高年級就只剩下實踐了。
翻譯為祓除咒靈、祓除咒靈、祓除咒靈。
五條悟高聲：“說謊，哪有那樣的學校！”
禪院真希咬牙切齒：“宗教學校。”
五條悟針鋒相對：“怎麽沒看你們剃和尚頭。”
空氣中彌漫著火焰味，電火花滋啦滋啦響。
夏油傑拉住五條悟，熊貓與狗卷拽住真希。
硝子喝一口凍檸茶說：“啊，吃飽了。”又瞥一眼五條悟的刨冰山說，“你的冰沙全化了哦。”
夏油傑：“……稍微冷靜一點吧，sato……”
“悟”的音還沒發完，忽想起他們或許認識未來的五條悟，遂不說話。
熊貓像個寬容的媽媽一樣道歉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的真希脾氣太火爆了。”
夏油傑：“哪裏，是我們這裏挑事的才對。”
互相鞠躬，各自安好。
家入硝子擺弄新手機：“哢哢哢”。
一定要將這有趣的一幕記錄下來。
夏油傑：“餵！”
硝子無辜眼：“很有趣哦。”
因擔心五條悟跟禪院真希再起爭執，二者坐在店家的對角線上，五條悟他們不說話了，都在豎起耳朵聽高專人的對話。
其實也沒什麽，無非就是分工，讓狗卷棘帶著乙骨憂太一起練手，四人中就他沒什麽經驗。
五條悟不肯好好吃飯，用筷子將一整塊豬血糕搗得七零八落，光滑的表面上戳出一個個小洞眼，他吐槽道：“搞錯本末關系了吧，那個一臉懦弱的家夥，可是這群人中最強的哎。”不情不願地承認，“咒力量龐大，少說也有特級，更不要說背後的超強咒靈對他唯命是從。”
家入硝子：“比你強？”
五條悟：“……怎麽可能，未來的我肯定吊打他。”
硝子：就說現在不如哦。
夏油傑：“是才被發現的吧，平民術師。”
五條悟：“所以說近親結婚要不得啊，血統都鈍化成什麽樣了，生出來的都是歪瓜裂棗，禪院家分明是垃圾堆。”
夏油傑：“也是有禪院老師那樣的強者。”
五條悟：“那家夥靠變異。”
從頭到尾都是禪院家的異類，誰能想到那個“禪院”產出小白臉了呢？
禪院真希他們討論完了，也不擔心別人聽，聽了無非就是一群中二少年的對話，橫濱的咒靈並不強，定期清理罷了，最多不過二級，乙骨憂太跟狗卷去商業街。
“走吧。”吃了半小時結賬走人，發現那三小只又點了新的一輪，還不準備走。
禪院真希：……
果然是逃課。
逃課組合讓他們先行，末了思考道：“怎麽說，要跟上去看看嘛？”
夏油傑不是很讚同：“距離太近，被發現就不好了。”
五條悟：“就說是命運的相逢！”
家入硝子玩手機：“我說，跟上他們有什麽好處嗎？”
五條悟：“考察一下未來的學生素質？”
“當社會實踐好了！”
家入硝子說：“哎——”擺出苦瓜臉道，“更不想上這學了，還是考大學比較好吧。”
夏油傑一臉讚同：“去東大好了，醫學院，理科三類。”
硝子：“不要，我偏差值不夠啦。”
五條悟說：“我也去好了，考數學系。”
夏油傑梗住了：“禦三家有上大學的嗎？”
五條悟：“分家可能有吧，管的不是那麽嚴的。”畢竟他們家大業大，也不可能收編每一個人，可主支絕對沒有呢。
他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暢想未來道：“傑你上法律，我讀數學，硝子學醫，未來你們一個當醫生一個當警察，我就是名偵探，我們完全能組成一個福爾摩斯、華生跟雷斯垂德的偵探組合！”
夏油傑：“……”
他忍不住了：“為什麽你是福爾摩斯？”
這裏含著一層意思：你瞧瞧你，渾身上下有福爾摩斯的地方嗎？
硝子：“我說，如果要跟蹤的話快點去吧，他們已經要走遠了。”
夏油傑：“……我來付賬。”
最後用了非常先進的掃碼支付，這家店是中國人開的，所以能用掃碼呢。
五條悟：哦哦哦，不愧是未來！
……
【夏油傑】在觀察。
他在橫濱兩天了，明面上為參加宗教剪彩儀式。
昨天接到多年不見的後輩的電話，心情很好。
七海去做猴子的工作了，也不是壞事，他歧視的只有猴子，而不是猴子的工作，咒術師的工作就是狗屎，為什麽要用他們這些人類的命為猴子的惡念買單呢？
根據靈長類進化論，猴子對他們這些人奉若神明才是應當的。
明面上的理由不作數，暗地裏的目的才是真相，他是來看乙骨憂太的。
高專的輿論管控可不行，盤星教家大業大，甚至能與總監會的勢力分庭抗禮，他的個人號召力是一重原因，剩下無非是他更精通一些現代手段。
哦對了，總監會中也有他的喉舌、崇拜者。
極端人種論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有一群擁躉，更別說大部分咒術師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為普通人奉獻自己的生命，也只能騙騙熱血高中生。
普通人是猴子，多熨帖人心的話。
話題回歸，他來尋找乙骨憂太，為的當然是他身上的祈本裏香。
咒靈女王。
高中生本就是不可勸說的，大多數情況下，他並不願意讓這群無法為自己行為買單的孩子加入他的大業中，對同類，他只拯救而不勸說。
除非是實在沒有辦法，比如說跟摯友的勢力站在對立面，他不得不對這些孩子動手。
但不是現在。
【夏油傑】坐在虹龍上，自上而下俯視。
他有些隱蔽的技巧，那些高中生不可能發現，因乙骨憂太等人開始執行任務，他下降了一些距離。
卻發現……
【夏油傑】驚呆了。
他想：我看錯了嗎？
*
五條悟說：“我覺得有點奇怪。”
硝子：“什麽？”
他說：“我覺得有人在看我們。”扭頭問夏油傑，“你感覺到了嗎？”
夏油傑無語：“我又不是感知型。”
五條悟催促道：“你不是有數碼暴龍機嗎？拿出來看看，可能有線索。”
夏油傑不得不掏出來，他在幾個界面間來回切換，順便查看了幾個任務，跟高專生們的相遇帶來了一些點數。
這種突發性的奇遇不會頒布任務，只會在遇見人後後知後覺吐出一些獎勵，有時夏油傑認為，這獎勵實在是太豐厚了，他們壓根沒做什麽，只是順其自然地生活罷了。
硝子對此有不同意見：“如果你們跟我一樣天天窩在家裏看漫畫才不會觸發。”
夏油傑認為她說得很對，說到底是隊伍中有一個意外性第一的五條悟。
硝子：“……你也很熱血吧餵。”
看完拓麻歌子，夏油傑說：“真的沒有。”
嗯？
忽見有些不對，他說：“主線任務的完成率從1%變成了3%。”
五條悟的頭湊上來：“真的真的？”
硝子有點感興趣：“有提示嗎？”
夏油傑說：“沒有。”
研究了但研究不出什麽。
於是五條悟嚷嚷：“我就說有點怪。”
話音剛落，一陣風揚起，三人只覺這風來得太快，不僅吹得人睜不開眼，還把他們卷到天上，於是瞬間轉換姿態警戒。
卻聽見：“悟？硝子？”
好熟悉的聲音。
教宗【夏油傑】抄著袖子坐在虹龍背上，細長的眉毛皺起一座小山峰，他實在叫不出自己的名字，將三人從左看到右，從右看到左說：“你們是怎麽回事？”
肯定不是中術式了，他很清楚，【五條悟】在大洋彼岸，他前天淩晨坐飛機離開，現在正在享受西雅圖夜未眠。
“啊！”
“啊！”
“……”
硝子說：“……你去當和尚了啊傑。”捅了一下夏油傑的脊背。
五條悟：“嘖，竟然沒剃度。”
晃神的夏油傑回過神來，沒好氣道：“你怎麽不自己剃呢？”
五條悟狡辯：”我可是未來的大明星偵探五條悟，怎麽能不寶貝我這一頭美麗的秀發呢？”
……
不能帶他們回東京。
【夏油傑】理智地分析道。
東京太人多眼雜，他在總監會中安插人手，教會一定有他們的眼睛，更別說盤星教是一群理想主義詛咒師的基地，他的同伴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過去的三人組，在他的眼中就像是柔弱的狡兔，雖有力量可在成年人眼中又太少太少，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夭折於有心人之手呢？
而且，他們的關系是那麽好。
他自己、悟，還有硝子。
跟他的高專時代比又怎麽樣呢？
最後帶進了橫濱的一處私宅。
教宗大人家大業大，不用自己購入，揮揮手就有無數信徒送上金銀房屋，這裏他從來沒啟用過，連美美子她們都不知道。
又繳納高額管理費定期有家政上門清理。
三小只被帶到這裏，比七海建人邀請他們居住的酒店還要震撼人心，位於橫濱超豪華公寓的高層，整座城市被360度的全景落地窗收入眼中。
向下眺望，整個世界都在手掌心中。
家入硝子嘆了口氣說：“夏油啊。”
五條悟也嘆氣了：“傑啊，我不能邀請你當警察了。”
夏油傑：“……”
五條悟語重心長道：“如果你當警察一定是黑警啊。”
家入硝子點頭。
【夏油傑】忍不住笑了。
教宗大人發誓，自己很久沒這麽輕松地笑了。
他說：“這可不是貪汙受賄的收入，盤星教是全國最大的宗教團體之一，教徒主動捐獻了無數的財富，雖然我有這間房的使用權，實際上它是屬於盤星教的，而不是我個人。”
五條悟精神了，他雙手拍在夏油傑的肩膀上，兩眼放光：“傑啊，想不到你這麽有天分，快點為你的神明做點什麽吧！”
見過無數財富，不穿28萬以下襯衫的五條悟被千元衛衣逼得了解人間疾苦，他痛心疾首道：“你可是我的教宗啊，快點向未來的你看齊，多去掙錢吧。”
家入硝子也陷入思考：“也是，說起來夏油非常有裝神弄鬼的天賦，對外的人際交往也不錯，外交辭令說得更好，貓貓教也不是什麽都沒有，是不是能去註冊一個宗教團體。”
夏油傑艱難道：“……我認為你們想得有點多。”
他對未來的自己懷有警惕，這抹警惕五條悟跟家入硝子看不出來，可教宗大人多了解自己啊，在他眼中兒時的自己根本沒有隱藏他的敵意。
【夏油傑】想：這是什麽時候呢，五年級？六年級？他怎麽會這麽早跟五條悟相遇呢？
他們相識於高一的夏天，轉眼就好得像穿一條褲子，這其中必定有些緣分。
家入硝子呢，他高中時誠然有三人，關系有這麽緊密嗎？有也沒有，硝子基本不會出外勤，她被嚴密地保護在星薨宮的結界內。
她從來是不說怨言的。
雖不知過去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夏油傑】放下茶點與飲料，對擠在一排沙發上的小孩子們說：“可以告訴我，你們是怎麽來的嗎？”
“昨天娜娜明給我打電話，我可是嚇了一大跳。”
*
在成年【夏油傑】面前，五條悟的表現欲更外顯了，硝子在一旁懶洋洋地補充。
夏油傑有苦難言，他很想說：你們別相信未來的我，他可能是個想消滅所有普通人的大反派！
他與自己夢中的穿著一模一樣！
此外，正如同未來的教宗大人了解自己，小夏油對未來的自己感知很敏銳。
他笑著，很輕松、甚至有點慈悲，但在他輕松的背後有許多濃厚的、讓他不知該如何形容的黑漆漆的影子。
這是成年人的疲憊、成年人的自持嗎？
夏油傑並不那麽認為。
他只覺得未來的自己十分疲憊，像一株被壓垂到極限的雪松的枝條。
“原來如此。”【夏油傑】說，“也就是說，你們來自於平行世界。”
五條悟吹彩虹屁道：“不愧是傑，總結得精辟。”
【夏油傑】又笑了一聲，他真的很高興。
可他對五條悟他們說了什麽呢？
他說：“在這個世界好好玩吧。”他說，“反正我相信以悟得本事，一定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他們還沒說道拓麻歌子呢。
五條悟的鼻子變得老長，他像是一只被吹鼓起來的氣球，都要飄飄然了：“對吧對吧，老子超級強。”
家入硝子說：“為什麽只有他擁有姓名。”
【夏油傑】溫和地說：“因為在我們的時代，五條悟已經成為最強的咒術師了。”
硝子驚了，五條悟也有點驚，硝子又捅了夏油傑一下，他們這裏的夏油傑。
她說：“不是吧，你竟然被五條比下去了。”
五條悟嘴硬，卻嚷嚷地有點心虛：“這有什麽大不了的，老子本來就超級強。”他又轉頭看向教宗大人，懷疑地說，“不會是你在謙虛吧？”
真有可能呢！
【夏油傑】輕笑道：“很可惜，在這件事情上我確實沒有撒謊，”他說，“我現階段確實比悟差上一些。”他卻溫柔地說，“可那只是在我身上，只是現在，你們的未來會跟我們不一樣的。”
“而且，也不是完全沒有一戰之力，我是這樣認為的。”夏油傑說，“我們沒有比出高下。”
五條悟嚷嚷道：“你果然是在謙虛吧，就知道哄我，都沒有比過怎麽會知道結果。”
家入硝子也這麽認為。
教宗大人太溫柔太靠譜了，他們還記得七海建人電話中的內容呢，他這樣的男人一看就是會因為五條悟叫囂著“老子就是最強的”，所以樂呵呵把“最強”名頭讓給對方的成熟大人吧！
【夏油傑】沒有回答，從頭到尾，他的語調是輕巧的，面容是柔和的，五條悟跟家入硝子都很喜歡他，他們不算敏感，卻感受到了只針對自己的刻骨的溫柔。
夏油傑也很體貼，像個男媽媽，可他嬉笑怒罵，跟五條悟硝子打鬧的時候像小學雞，硝子認為他最溫柔的點在於只要對方一撒嬌立刻投降。
教宗大人不一樣，就連語言能力不錯的硝子都解釋不了。
他的溫柔是成年人特有的，飽經風霜的，卻像春日的晚風，撫過孩童的臉只剩下一片沈醉。
要溺死在溫柔鄉中了。
他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大人呢？
某一瞬間，家入硝子疑惑了。
他似乎不應變成這樣的大人。
夏油傑啞口無言，未來自己的模樣實在超出他的想象，但他拒絕五條悟跟家入硝子像兩只呆頭鵝，在對方身後搖尾巴，他打斷說：“我有事想問。”
教宗大人明白他的意思，對夏油傑點頭：“你跟我來吧。”
五條悟剛想跟上，【夏油傑】輕柔的手就放在他的腦袋上道：“抱歉，悟，有些事我要跟他說。”
五條悟：“……那、那好吧。”
非常吃這套。
硝子在邊上覷著：這家夥，不會是害羞了吧？
如果是他們的夏油傑摸五條悟的頭會怎麽說，首先夏油傑不會主動這麽小學雞，其次要真幹了五條悟肯定跳腳，用降龍十八掌把夏油傑的頭發揉得一團亂說：“靠，你竟然揉我的頭。”
硝子忽然明白了：這一波是天克啊。
*
【夏油傑】意識到，“那個”自己知道什麽。
他知道的應該不多，只是一些碎片，可他確實知道。
你看他滿眼寫著糾結，左臉是“為什麽”，右臉是“我該怎麽問”。
他應該怎麽對待年幼的自己呢？
【夏油傑】也有點拿不準，這畢竟是自己啊，他並不認為在做一件錯誤的事，只是成為大人很多事情都是無解的。
世界上有兩種大人，一種像七海建人，從枕邊脫落的頭發與便利店消失的面包的絕望中意識到自己在逐漸長大。
還有一種人，在某種巨大的、有破壞性的絕望下一夜間就成長了，與其說是長大成人，不如說是看破了某種本質——在絕望的命運面前依舊成為了將風車當作敵人的唐吉柯德，在幾乎不可能成功的道路上踽踽獨行。
後一種人太少了，一般我們稱之為殉道者，可夏油傑，因為他的天性，因為一些命運的推動，他成為了這樣的人。
他並不會去思考自己為何走到了這一步，也不會考慮這是偶然還是必然，畢竟夏油傑是一個很堅定的、甚至固執的人，一旦決定了就會做到底。
可對一個孩子來說，這些都太過沈重了，並不會成為讓人成長的養料，而是會將人壓死。
在成長之前就遭遇了阻斷他走向未來的基石。
【夏油傑】並不準備那麽做，首先他不痛恨自己，其次他並不認為眼前的孩子就會跟自己走上相同的道路。
這畢竟是一條很艱難的道路。
於是他跟夏油傑說：“我不知道你聽說了什麽，但最好忘記吧。”他說，“人的道路是不同的，從我們見面的那一剎那起，你就不會成為一模一樣的我。”
“不要去探究，順其自然，享受跟同伴在一起的生活。”
“這才是你的當下。”
*
“我”變成了教宗的形狀。
夏油傑有些滑稽地想。
你聽他說的話，神神叨叨，太會打啞謎了。
可【夏油傑】又很堅定，無論自己如何旁敲側擊，他都一副笑瞇瞇的佛陀的樣子，就是不肯開口，連自己的現狀也不解釋。
問到他跟五條悟的關系：“摯友。”
為什麽不在身邊呢？“我們吵架了。”
盤星教是什麽？“一個大的飛鳥時代流傳下來的以崇拜天元為中心的宗教團體。”
一切都無懈可擊，偏偏他說的還都是真話。
按照一般jump漫畫的定律，主角跟反派必定不是吵架的摯友，這我們一般稱之為前期的小boss，後期會加入主角團的那種。
2000年的jump漫畫並不流行畫死人，他們只有鳴人跟佐助這樣的摯友，最多打骨折，決不會把人幹掉。
那樣的漫畫也太陰間了，一點也不適合才從經濟泡沫中喘口氣的朝氣蓬勃的兩千年。
總之，未來的夏油傑成功被他搞糊塗了，但他依舊認為眼前的“自己”有什麽不對。
哪裏不對說不出來，但他整個人的氣氛並不是向上的。
就像硝子認為他的溫柔很奇怪。
因為他們認識的夏油傑雖然也溫柔，但不會到這個地步。
他甚至有點脆，不是說人，而是說這個形象，有點像鏡花水月。
可惜的是小孩子不會思考那麽深入的問題，而教宗大人在了解完情況後資助錦衣玉食的五條悟一張黑卡。
五條悟嘖嘖稱嘆，問他：“你這算不算挪用公款。”
【夏油傑】笑瞇瞇地回應：“教宗也需要有自己的小私庫，就對你們開放了。”
他還特別強調：“娜娜明是高級打工仔，雖然工資不錯，卻不要太欺負他們，有問題的話就刷這張卡。”
他回憶當年的高專生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五條悟完全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即便他現在一天連軸轉工作超過十六個小時。
物質上還是不要虧待吧。
五條悟正想把黑卡塞入自己的兜裏，硝子一矮身，靈巧地從他兜掏出來。
五條悟抗議：“餵！”
硝子轉身，幹了一件事，她把黑卡塞進夏油傑的兜裏。
傑：！
硝子對五條悟說：“未來的傑的錢還是交給現在的傑吧。”
五條悟：“硝子，你在繞口令嗎？”
硝子聳肩。
五條悟又看了眼夏油傑，扭頭：“切！”
竟然沒有問夏油傑要卡。
最後教宗大人把自己的手機號抄給他們。
他說：“有事打我電話。”
他想了一下，流利地報出另一串數字。
三小只疑惑地看著他。
【夏油傑】笑道：“那是悟的電話，如果我沒有接通，找他就行了。”
“哎……”家入硝子跟五條悟都變成了月半眼。
“那個女子高中生嗎？”
“不要吧，很不靠譜的樣子。”
【夏油傑】笑了，很高興，都快上氣不接下氣了，是女子高中生戳中了他的笑點嗎？
他很快控制住自己，從彎腰抱著肚子的模樣站直了，擦去眼角的淚水說：“抱歉，想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事。”
他說：“雖然是jk，在需要他的時候就會被變成靠譜的最強。”
“相信他吧。”
……
虹龍將他們送回一開始的商業街，距離娜娜明下榻的酒店很近。
【夏油傑】說聲“拜拜”揮手離開。
五條悟跟家入硝子凝視了一會兒他的背影。
冷不丁地硝子對傑說：“夏油，五條他超喜歡那個你的。”
五條悟跳了起來，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說什麽啊硝子！”
家入硝子道：“實話實說而已。”
五條悟不爽道：“明明你也很喜歡。”
硝子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沒人不喜歡那種男人吧。”
“不過。”硝子看似乎有心事的夏油傑，意有所指道，“你還是保持現狀，別變成那樣子好了。”
夏油傑不懂了：“你們都很喜歡他，這不是很好嗎？”
家入硝子說：“因為他看上去過得很不開心的樣子。”
她說：“你還是開心點好吧。”
當沒心沒肺的小學雞是世界上最令人高興的事。
……
晚十點，七海建人披星戴月，趕回酒店。
實不相瞞，當他看見三人乖乖坐在沙發上看《星球大戰》，竟詭異地松了口氣。
太好了，他們竟然沒惹出事。
不，可能惹出事了，但現在還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一個都沒少……
他的要求無限低，只要三人組坐在這就產生了一絲感動。
跟被pua了沒區別！
只可惜，他的慶幸只維持了一秒。
七海建人的手機響了。
是某麻煩的前輩。
“餵，娜娜明～”五條悟雀躍的甜膩的聲音傳入七海建人的耳中。
“前輩我啊，很擔心娜娜明的情況，畢竟你昨天打了那樣一通電話嘛～”
他說：“所以，我已經回到東京了哦，正在羽田機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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