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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選擇他×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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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選擇他×醋意

高一下,班裏轉來了新同學,高大帥氣的外形把女生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祝辛夷課間跑來和楚阮月討論,說她可能撿到了便宜,那位新同桌好像什麽作業都會寫,寫什麽都是對的,至少她連續一周偷看的本子上沒瞧見一個紅叉叉。

楚阮月連連點頭,那很好啊,以後學習上有困難可以互相幫助,哪裏不會問哪裏。

祝辛夷捧著肚子狂笑,你當安珩是點讀機呢,哪裏不會點哪裏。她笑得太大聲,被剛進教室的安珩逮個正著,蘇憑淵跟在後面,目光也悠悠然飄過來。

自從安珩轉來後,帥成一棵獨苗的蘇憑淵就有了競爭對手,不過他倆非但沒有幼稚到較勁,反而一見如故要好得很。

養眼二人組成了高一(3)班最亮麗的風景線,隔三差五就有樓上的學姐組團來欣賞。

祝辛夷偷偷吐槽,這麽閑嗎,上課跟得上嗎,作業布置得太少吧,多看幾眼是高考能給你加分還是怎麽著,這點出息對得起海一中的校訓嗎。

楚阮月提醒了句,辛夷,你看得比她們還勤快。

我哪有!我是避無可避!他整天在我面前晃悠,還不容許我多看幾眼了!再說,我是不會哪裏點哪裏,還是你教我的!

楚阮月羨慕了,回頭看了眼安珩,安珩的身邊站著蘇憑淵,而蘇憑淵——

好巧不巧,楚挽沁正拿著數學試卷跟他說話,多半又是請教難題。

楚挽沁最近與蘇憑淵走得很近。學校準備開拍的宣傳片正在選學生演員,聽說每個班都要挑兩個人,大概率是打算選他們倆。一個是成績優異的班長,一個是能歌善舞的文娛課代表,湊在一起確實最合適了。

既然這麽合適,她還是別多想了。

祝辛夷湊過來問,你姐最近怎麽回事,不會做題去問老師啊,纏著蘇憑淵算什麽,一看就是上課不聽講,比你差遠了。

說來也奇怪,祝辛夷對誰都挺和氣,偏偏跟楚挽沁磁場不合,而且她還看出來楚阮月跟楚挽沁的關系並不融洽,每次有什麽事都幫襯著。

楚阮月也沒祝辛夷想得那麽弱勢,她只是懶得跟楚挽沁爭,畢竟人前人後還以姐妹相稱,沒必要做那麽明顯。

一周後,宣傳片公布的選角果然如大家所料,老師在講臺上宣布的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後排兩位主角。楚挽沁面帶自信笑容,顯然對此並不意外。反觀蘇憑淵,看不出明顯情緒,一如往常冷靜。

放學後,楚挽沁要留校參加宣傳片拍攝的籌備會,和楚阮月打過招呼後就去了學校禮堂。楚阮月還不想回家,留在教室裏繼續寫作業,周圍的同學越來越少,最後連祝辛夷也走了,只剩她一個人。

比起回家,她更願意待在學校。上了高中之後,父親對她更加嚴厲,大多數時候都不給好臉色,芮姨幾乎不過問任何事,一心只撲在楚挽沁身上。如此,她更像個外人,明明也姓楚,但就是融不進。

寫完作業,楚阮月收拾書包準備走,瞥見最裏層的詩集一時興起,又拿出來翻閱。中英雙字的詩集本是幾年前在舊書攤上隨手買的,真正讀過後才發現自己喜歡得很。

就像祝辛夷說的那種,像撿到了寶。

楚阮月信手翻來,順著書頁翻到夾書簽的那頁。整本詩集裏,她最喜歡這篇短詩,情緒低落的時候慢慢念著,不知不覺就能掃走傷感。

小小年紀也是多愁善感,她也沒法控制說來就來的難過。好在尚有排遣的方式,也難怪大詩人們遇到點難事就愛提筆作詩。

她靠坐在後排的課桌上,高高捧起手裏的書,一邊笑自己多愁善感,一邊又認真醞釀情緒。頭頂明亮的日光燈撒下清冷孤寒的白光,待她覺得氣氛剛好時,便輕聲念了。

[如此幸福的一天。

霧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園裏幹活。

蜂鳥停在忍冬花上。

這世上沒有一件東西我想占有。

我知道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羨慕。

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記。

想到故我今我同為一人,並不使我難為情。

在我身上沒有痛苦。

直起腰來,我看見藍色的大海和帆影。]

楚阮月完全沈浸於詩的世界,差點忘了自己還在空無一人的教室,等頭頂的亮光再次刺了眼,才猛得回過神。

她輕嘆一聲,合上詩集。真奇怪,今天就算完整地念到完也很難趕走憂慮,一定是上課太累,提不起精神。

算了,時間不早了,回家還得繼續覆習功課,她的“幸福”與“不幸”還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楚阮月背上書包,一轉身卻看見個身影擋在後門處。

蘇憑淵就站在那裏,同樣背著書包,同樣站在清冷的日燈光下。

她楞住呆住完全傻掉,拿在手裏的詩集差點掉地上。

教室裏不是沒人了嗎,他什麽時候出現的,怎麽完全沒動靜呢。

楚阮月一陣心慌,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三分鐘前自己誇張而又煽情的詩朗誦。不會吧,沒那麽巧吧,念首詩都能被他聽到,這也太尷尬了。

蘇憑淵看著她,臉上的神色有種說不出來的深沈,總之氣氛沈默得都快僵住了。

楚阮月把詩集往身後藏,仿佛這樣就能相信他壓根沒聽見。

“還沒走啊。”

她裝作打招呼,快步走過去,想著能多快離開就多快離開,然而蘇憑淵還是攔著門。

“蘇……”楚阮月擡頭正視,可一對上他的眼神就心亂,連話都講不完整,“我……要走了,麻煩你……讓一下。”

“哦。”蘇憑淵像也回過神,往後撤了一步。

楚阮月立刻從他身邊經過,走出幾步又想起什麽,原地猶豫了幾秒。

“你走的時候記得關燈關門。”她沒頭沒腦說了句,沒看清他什麽反應,就轉身跑了。

楚阮月沿著走廊跑出教學樓,正好碰見樓上的二年級下晚自習課,成群結隊的學生個個步履匆忙,看著特別辛苦。

她跟上他們,混入人群,想著一年後多半也是這副狀態。

“阮月?”有人追上她,“你怎麽才走啊?”

楚阮月一擡頭,卓秉約近在眼前。

這麽多人呢,他怎麽一眼就看到她了,不可思議。

“嗯。”她應了聲,繼續往前走。

“阮月,你不會是在等我吧?”卓秉約一如既往地容易亂想。

“不是。”楚阮月還在想剛才的事,顧不上理他。

卓秉約攔下她:“怎麽了,愁眉苦臉的,跟我說說。”

“我沒事。”卓秉約如今長得太高了,楚阮月繞不開。

“阮月,你最近總躲著我。”

每次見面,卓秉約總會纏著她,明明也沒什麽要緊事。

“我要回家了。”

回家當然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她不打算與卓秉約走得太近。中考結束後發生的那件事還歷歷在目,她已經沒辦法把卓秉約當成無話不說的朋友。

“別急著走啊,我帶你去吃麻辣燙,學校後街開了家特別好吃的店,我……”

“不用了,你別跟著我。”

卓秉約跟聽不懂似的,直接拽住她的手:“別走,我真的有事跟你聊。”

身旁一路經過的男生們見他們拉了手,哇哇的起哄。

“哇哦,老卓,可以啊,終於追到你家學妹啦!”

“餵,少起哄!”卓秉約把楚阮月的手拉得更緊,生怕她跑了似的,“阮月,別聽他們亂講,跟我走。”

楚阮月敵不過他的力氣,被拉著越走越快,在旁人註視的目光下穿越整個校園。

“卓秉約。”她有些著急,還有些生氣,“你能不能先放手。”

“我放了手,你又要逃走。”卓秉約比她還倔,“除非你願意好好跟我談談。”

“我們有什麽好談的。”楚阮月回了句,“明天還要上學,我才不要耽誤你的時間。”

卓秉約聽了這話,突然停下腳步,可手還緊緊抓著她不願放。

“我樂意和你多待會兒,怎麽成耽誤了,你現在就這麽討厭我嗎?”

楚阮月咬著嘴唇不說話,可她能說什麽呢,是她主動躲著卓秉約的,而其中的理由並不需要告訴他。

卓秉約也多是無奈:“對不起阮月,我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什麽,但你什麽都不說出來,總感覺我們之間越來越疏遠了。”

她就是要疏遠他啊,既然感覺出來了,就不要再對她那麽好了,否則大家都會不愉快。或許,她確實應該把話說清楚,告訴他以後別對她那麽熱情友好,何況他還得備考,該把心思撲在學習上,而不是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上。

“你說的麻辣燙是哪一家,我可以吃完了再回家。”

楚阮月垂眸,心裏又泛起莫名其妙的酸楚,如果說躲著是因為決心不夠,那麽接下來要說的是早晚都要做的。

海一中後街有家麻辣燙,雖然不在最熱鬧的路口,但人來人往的生意很不錯,學生們也是會經常光顧,畢竟便宜好吃又能填飽肚子的選擇也就幾種。

這個點店裏的客人還不算多,卓秉約偏偏挑了露天的位置,一邊聽著外放的電臺廣播,一邊看著路邊來往的行人。

同樣的一首歌跨越好幾年的時間來到現在,剛好等來了想見的人,他起身相迎,禮貌得都顯出拘謹。

“卓哥,你是早到了嗎?”

天氣已經冷了,楚阮月卻只穿著薄薄的毛衣外套,涼風吹過時側頸的短發揚起優美的弧度,讓他很在意也很著迷。

“我們進店裏吧。”他沒勇氣盯著看,只把目光落回她臉上。

“不用,就坐外面吧,這位置很好。”

這位置是他們第一次來這家店時坐的位置。卓秉約不敢想,是她真的記著,還是隨口一說的巧合,無論哪種,都足以讓他回憶泛濫。

“走了一路,都不覺得冷。”楚阮月邊說邊坐下,並沒有在意卓秉約的視線,“這家店真的沒變呢,還和上學時一樣。”

“有變的,老板不年輕了。”

卓秉約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裏的購物袋,註意力被上面的品牌logo吸引過去。是家品味不俗的男裝品牌,上次見蘇憑淵時,就留意到他穿著的品味,想也知道這會是給誰買的。

“抱歉,臨時約你。”卓秉約客客氣氣,“你應該很忙的。”

楚阮月也客氣地笑:“你也很忙吧,醫院裏事情更多。”

卓秉約有些難以想象,他還能和她這般自然輕松地聊天,如同認識了很久的朋友。錯了,他們本來就認識很久了,十七年的光景,比蘇憑淵認識她還要早一些。

二人各自點了菜繼續等,氣氛也同外面的氣溫一起冷了下來,卓秉約擔心自己的主動表現得明顯,只得從最俗套的話題入手。

“天冷了很多,你平時多穿點,不然容易感冒。”

楚阮月聽了淺淺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卓秉約一楞,因為他們都長大了,所以多餘的關心就不必明說了,仔細想想,他確實沒什麽立場給她過於親近的關懷。

從以前到現在,他總是把握不好分寸,無法理解她,更無法保護她。

熱騰騰的麻辣燙端上桌,楚阮月食欲滿滿,拿起筷子便小心翼翼地吃。卓秉約也確實餓了,但他不願吃得太急,有些話可以慢慢講,何況選這裏見面確實有私心。

“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有她沈浸於品味食物,“海帶結的系法也沒變呢。”

當初第一次來,她也提過海帶結,滿滿的好奇心惹人歡喜,那時的卓秉約二話不說就把碗裏的海帶結都夾給她。

現在不會了,他們之間隔著一道墻,看不見也推不倒。

“阮月,其實很多東西都沒有變。”

卓秉約有心推倒那堵墻,哪怕已經太遲。

“雖然過去很多年,但關於你的每件事,我都記得很清楚。”他手執竹筷卻沒再動,“抱歉,有些話現在講可能是冒犯,但我想了很久,還是要告訴你。”

楚阮月也停了筷,清澈透亮的雙眼裏並沒有太多驚訝,只有等待他傾訴的認真。

“第一次見面時,你就成了我心裏的特別,而我那時候太年輕,不懂那份心情是什麽。”

雖不是第一次向她告白,但絕對是最緊張的一次。

“阮月,你在我心裏住了太久,久到我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完整地表達那份心情。以前,我拼命追著你跑,大概是讓你嫌煩了,是我不知分寸太過張揚。後來,我學著沈穩學著成熟,想用更好的方式去接近,卻又執迷不悟忽略了你的感受。”

壓在心裏的話斟酌了太多年,再提起早已沒了當年的十足底氣。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再也沒辦法留住你,但明知道這樣,我還是忍不住喜歡你。”

喜歡分很多種,卓秉約的喜歡屬於明知故犯忍不住的那種。

她沒有躲避視線,只帶著平靜的友善看著他。卓秉約又猜錯了,他還以為楚阮月聽到這話會躲開避開,至少不會如此坦蕩自然地面對。

意料之外的順利,讓他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阮月,如果當初我選擇與你保持距離,學會尊重你的意願,我們之間是不是有另一種可能?”

那種可能就算得不到她熱烈的喜歡,也至少能名正言順地留在她身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握不了對的距離。

楚阮月輕輕垂眸,臉上帶著一絲很淺的笑,很快又回視他。

“你跟我說過很多次喜歡了。”

卓秉約心臟一緊,是啊,過去的喜歡太豐盛,總是不厭其煩地對她講,講得多了是不是都成了玩笑話。

“我都是認真的。”他可以承認自己過於草率,也做過不少荒唐的自以為是的決定,但他絕對不認為這份真心是假的。

“我知道。”楚阮月的笑容漸漸散了,“你一直都很認真,認真地和我做朋友,認真地幫我解決麻煩,認真地說喜歡我。是我不願耽誤這樣好的一個你,有些不知好歹,浪費了你的真心。”

她總是在拒絕之前誇獎他,這跟發“好人牌”有什麽區別。真要提到“真心”,那也是他心甘情願給的。如今是連“好人牌”都談不上了——她都結婚了,全身心地屬於另一個男人,他拿什麽去堅持,說得難聽些,這種行為根本是不道德的。

“你這麽說,讓我更加——”卓秉約自嘲地笑了,“我嘗試過,離你遠一點再遠一點,會不會就能放下,但那太難了。我有時候想,你應該罵我,把我罵醒了會比較好。”

“我不能否定你的心情,但我必須告訴你,我只會有一種選擇。”楚阮月遠比他冷靜,一如當年,“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選擇。”

卓秉約當然看到了,但可笑的是,當年一無所知的他還口口聲聲地告誡蘇憑淵,讓他離阮月遠一點。到頭來,真正該離遠點的人是他自己。

“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別被一些回憶絆住了腳步,未來的路還很長,我相信……”

“絆住腳步的人不止我一個。”卓秉約不得不打斷她,“你和他在一起,真的夠好嗎?”

不是質疑,是擔心,擔心那個男人是否有能力守住她,畢竟他非常了解楚阮月的痛處,他絕不忍心見她受到半點委屈。

“他很好,對我也很好,我比誰都清楚這一點。”楚阮月的笑容又回來了,是灑脫的無需置疑的笑容,“你別總把我想得那麽可憐,我也是有追求的人。”

“但如果他敢負你,我不確定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

卓秉約已經不想藏著掖著了,這種話他當年也這麽不講道理地告訴過蘇憑淵。

當知道蘇憑淵向楚阮月求婚後,卓秉約心裏的憤懣不平積攢到了極限,但他當時又有什麽立場指責。因為感情一再受挫,他接受了一直追求他的女生,也想過盡快地放下和忘記,但突如其來的意外和莫名其妙的求婚,讓他徹底忍不了怒氣。

沒錯,他向蘇憑淵動了手,雖然也沒占到什麽便宜,但那刻的心情直到今天還不曾忘記。

“他要是真負了我呢,我也不會傻兮兮地原諒他,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楚阮月真的變了許多,開得起玩笑,也能輕描淡寫地蓋過二人間的尷尬,看起來是他止步不前,不思進取了。

“卓哥,我應該對你說句謝謝的,認識你是我的幸運,所以你也會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運。”

還有什麽比各種程度各個階段的拒絕更淒慘的事,他從頭到尾就沒能走進她的心,徘徊得越久就越難靠近,最後只得到一句謝絕入內的禮貌。

之前的問題也是毫無意義,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另一種可能,楚阮月一向清楚自己要什麽,不是他想給就給得了。

“如果這就是你的祝福,那我收到了。”

他心中嘆息,吃的是情懷,聊得是遺憾,再多不甘也挽回不了。

“卓哥,這是送給你的禮物,歡迎你回海沢。”

卓秉約還沈湎於往事,楚阮月已經拉著他面對現實。面前的簡陋餐桌上多了只小巧精致地方盒,深色的盒身配上燙金色的logo字樣,看起來很有品味。

他楞在原地,表情木訥,無非是心中既驚又喜,卻不敢表露太多。

“不是什麽貴重的,別在意,收下吧。”

卓秉約默默拿起盒子,禮輕情意重,而好奇心已經難以忍耐。

“現在可以打開嗎?”過了好幾年,他才又受到來自於她的禮物。

“嗯,本來就是送給你的。”

她甜美可親的聲音,讓他回想起最無憂無慮的那段相處,怎能不動情。

打開盒蓋,他終於看到禮物的全貌——一只木質的名片夾,設計精巧,品味不低,怎麽看都很特別。

“我想你應該能用上。”楚阮月說完繼續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麻辣燙。

“很好看,用心了。”卓秉約輕撫名片夾,生怕太高興而失態,“我會好好使用的。”

“對了,還得謝謝你上次給多納看病。”

提到多納,話題才變得輕松些。

“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你別再跟我客氣了。”

楚阮月咬了一口魚丸,說道:“那天晚上明玫都快急哭了,幸好有你在,所以一定要謝謝你。”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事,我們也能見面的吧?”再好吃的如果不是有她陪,他也少了興致。

楚阮月又吃了一塊土豆:“如果你還想著對我表白,那我只能疏遠你咯。”

卓秉約一驚,已分不清這是玩笑還算其他。

“我已經結婚了,所以請不要再對我說引人誤會的話、做引人誤會的事,如果這很難辦到的話,那我們就保持該有的距離。”

她還真是一心要澆滅他所有的念想,不給他一星半點的機會啊。可為什麽,本該難以釋懷的郁結一下子就散開了呢,就連絕望也是心甘情願地接受,不敢再有不切實際的妄想。

這才是現在的楚阮月,她真的長大了成熟了,能不躲不藏地說出心裏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與蘇憑淵的關系也一定更加穩固了吧。

可笑的人一直是他,這數年來的苦悶全都是毫無意義呢。

卓秉約想著想著便笑了,笑得心酸又痛楚,笑得連手中的禮物都有些拿不穩。

楚阮月看著他時,眼底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又用笑臉相迎。

“你都叫我卓哥了,我還能引起什麽誤會呢。”

等笑夠了,卓秉約才回答她,然而他依舊說不出“祝你幸福”四個字。

[蘇老師來了]

楚阮月把新買的襯衫和領帶塞到他手裏時,還明顯帶著一點小情緒。

慶功宴上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如果惹人誤會了,她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自從那天後,楚阮月就把洗幹凈的白襯衫和領帶收進不常用的衣櫃,看起來是不打算給他穿了。說理解也不理解,她以前從來沒有這麽在意過,因為楚挽沁的緣故嗎,他竟然沒法猜透。

“雖然是按尺寸買的,但還是先試一下,不合適我再去換。”

楚阮月站在衣帽間門口,提醒了句。

蘇憑淵展開手裏的襯衫和領帶,她果然眼光很好,了解他的品味,壓根沒什麽可“挑剔”的。

“你不看我試嗎?”見她轉身要走,蘇憑淵故意問。

“我還有事。”楚阮月毫無留戀,飛快地在他面前消失。

這是怎麽了,陪他試個衣服而已,反應這麽奇怪。

蘇憑淵轉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洗完澡的自己神清氣爽,分明是很完美啊。

新襯衫相當合身,看來是沒有換的必要,至於領帶,他猶豫了數秒,決定找個偷懶的借口。

臥室的燈亮著,卻聽到客廳裏傳來聲音,蘇憑淵手持領帶走過去,見她正靠在沙發上打電話。

原來是真有事,不過這麽晚了,忙工作會不會太辛苦。

“……嗯,確實很久沒見了,代我向卓叔問好。”

蘇憑淵聽覺敏銳,一個“卓”字已足夠引起他註意。

“你還記得啊,有心了。這周沒空,下周三吧,我應該有時間的,你想去哪裏?海境老街?嗯,可以的,那邊都還不錯。”

蘇憑淵越聽越在意,什麽下周三,什麽海境老街,這是有約的節奏啊。對方是誰,姓卓嗎,怎麽可能,卓秉約敢有這個膽子。

“卓哥,你今天說過好幾次謝謝了。”

今天?今天他們通了不止一次電話?蘇憑淵心裏瞬間繃緊了根弦,若再繼續聽下去就會崩的那種。

“好,那就周三見。”

周三見?見什麽見!下周三剛好排到他值班,信不信他現在立刻馬上就把值班給調了。

“其實,時間還早,我覺得……”

蘇憑淵已經聽不下去,徑直走過去。

楚阮月未料到他突然出現,更未料到他突然俯身給了個熱烈到燙心的吻。

如此焦心不安,如此迫切誇張,他切切實實是著急了。且不說她剛才避開時表現得古怪,眼下的通話就夠他吃醋了。

卓秉約是什麽人,他可太清楚太了解了,從高中一直追她到大學畢業,哪怕他已經求了婚也會跑過來糾纏的不知好歹的男人。如今五年過去了,卓秉約又大搖大擺出現在他們面前,這算什麽,繼續不講道理地胡來嗎。

當年,他已經給夠卓秉約面子了,不可能再有下一次。

蘇憑淵定不下心,卻也怕嚇著她,忍著焦躁半撐在沙發之上,看著眼下的人。親她是想打斷這通電話,用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如果可以他還想告訴那家夥,別在背後暗戳戳地騙阮月。

楚阮月背靠沙發,目不轉睛看著他,一副茫然的樣子可憐兮兮。可惡他擺著幅居高臨下的架勢,卻並沒有想真想欺負她,當真是有些沖動過了界。

“阮月?”手機那頭的聲音果然是卓秉約,一聽就讓人來氣。

楚阮月回過神,繼續接聽:“嗯,你說。”

蘇憑淵的心浮氣躁又起來了,但他決定改變策略,用更“委婉”的方式。

“你剛才說什麽?”

“我剛才說……”

蘇憑淵再俯身,把吻落在她脖子上,這次楚阮月果然反應正常了,一把將他推開。

“先讓我接電話。”

她移開手機,壓低聲音對他說,然而臉頰已經紅了大半,不得不說她就是太好脾氣,居然都不生氣。

不敢嚇她,倒可以惹她生氣,蘇憑淵就是見不得她和卓秉約說話卻把他扔在一旁。

“還有一個月時間,其實不用那麽……”

蘇憑淵這次不給她機會了,摟過她的肩換另一邊親,專挑她怕癢的位置。楚阮月身子一歪,倒在沙發上,更給了他偷襲的機會。

“你幹什麽啊。”

手機滑落,掉在一旁的地毯上,蘇憑淵視若無睹壓著她的肩,偏不讓她起身。

“離他遠點。”他完美覆刻了不久前的來自於她的發言。

楚阮月自然聽懂了,辯了句:“我只是在打電話。”

“卓秉約又想做什麽,故意約你見面嗎?”

“不是,他有事跟我商量,請我給一些建議而已。”

可不就是“詭計多端”的男人,說什麽商量,其實都是借口,他可太了解這種事了。

“需要什麽建議,讓他直接來找我。”蘇憑淵貼近她的臉,“纏著你算什麽意思。”

“他沒有纏著我,你亂講什麽呢。”楚阮月想推開他卻是推了個無奈,“先讓我起來。”

蘇憑淵搖著頭,把她摟得更緊,說是無理取鬧都不為過。

楚阮月哭笑不得:“蘇憑……唔……”

“淵”字已經沒機會喊出口,因為他已經不想浪費時間,為一個惹人厭討人嫌的男人而繼續跟她爭論。

這大好時光的,增進一下夫妻感情不比其他事更重要更美好嗎。

“你親夠了啊。”楚阮月真不知道他在耍什麽脾氣,說一句便討一個吻,幼稚到好笑,“打斷別人講話很沒禮貌,身為老師怎麽一點分寸都沒有。”

她還想去拿手機,又被他搶了先。

“別看了,他自己掛斷的。”

“你怎麽知道?”楚阮月拿不著,氣呼呼地問。

“他要識趣就該知難而退。”

蘇憑淵不但知道是掛斷的,甚至知道剛才手機掉下去的瞬間碰到了免提,卓秉約若是真敢有什麽非分之想,那剛才那段話已經充分表明了他的立場。

離阮月遠一點。時至今日,這句話應該是他光明正大還回去才是。

“不知道你想幹什麽,莫名其妙的。”楚阮月沒好氣地說了句。

蘇憑淵回過神,想起原本的來意。

“我是想告訴你,新襯衫很合身。”他故意慢吞吞地講,“領帶呢,要你幫我系。”

“你這樣子,我怎麽系。”

沙發已經夠窄了,他偏要挨著抱著,與她親密到不像話。

不管,他說什麽也不放手,直到她分不出心思再去想其他人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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