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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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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穗穗以為謝祈清是在問她可不可以“更改稱呼”, 這種做法“正不正確”。

她想都沒想,在魔尊“卑微”的姿態裏,堅定搖頭。

“西爸爸盆友。”

“不爸爸。”

她超級聰明的。

這種小問題, 難!不!到!她!

穗穗左手摸了一下鼻子, 超拽超酷炫。

沒錯,她就是這麽的聰明!

謝祈清:....

不怪穗穗。

謝祈清之前就是這麽教她的, 曾經“做的孽”必定會在適當時候成為一記回旋鏢紮到自己身上。

謝祈清語氣認真:“其實,我才是你的爸爸。”

“騙小孩, ”穗穗捏著小書包:“人畫(販)子。”

謝祈清神情覆雜。

這些都是他教給穗穗的。

在很久之前,大約是剛穿過來的那幾天,他曾經給穗穗上了好幾堂安全教育課,嚴肅地將人販子騙小孩的多種情形一遍又一遍洗腦似地重覆,直到穗穗記起。

“其實我是你的爸爸”“給你糖果,我帶你去找爸爸”之類的問答,更是說過無數遍。

穗穗還以為又開始了安全教育課, 即便不開心,仍舊做了個好學生乖寶寶,一板一眼地說:“西不對的。”

“要叫警察,人畫子抓起來。”

謝祈清:...

解題思路明確, 邏輯清晰, 流暢完美得讓人找不到“扣分”點。

唯一可惜的是:

謝祈清壓根不是在考她“是否正確”。

“穗穗。”

穗穗揪著小黃書包擡頭, 眼神清澈又懵懂。

謝祈清驀地失語, 掃過一聲不吭的秦時,沈聲道:“你跟她解釋。”

前兩天秦時竭力擺脫“爸爸”的身份,言辭懇切地跟他提過這件事。

現下, 到了他發揮的時候。

秦時隨意吃了一口穗穗沒吃完的漢堡,喝著可樂, 叛逆偏頭:“沒什麽好解釋的。”

“爸爸。”穗穗奶聲奶氣地喚。

秦時自然偏頭:“怎麽。”

他,就是爸爸。

怎麽著!

謝祈清:...

一大一小很有默契地給謝祈清添堵。

謝祈清不解歸不解,又不能在穗穗面前表現出來,面無表情地覷了一眼秦時,徑直去廚房準備晚餐。

外面暴雨初歇,氣溫適宜。

濕漉漉的街道上隔幾米就有一個小水坑,有調皮的小孩往裏面丟小石頭,也有幹脆上腳重重踩著玩的。

淮陽、松松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倆結伴在小院門口踩水坑,水花四濺,感受著冰涼水珠濺到身上的快樂感覺,笑聲開朗。

穗穗墊腳看了兩眼,隨即跑到廚房拽著謝祈清的褲子:“西西,(和)哥哥玩。”

謝祈清:“吃完飯休息一會去。”

距離吃飯約還有半個小時,現在下樓玩必定玩的一身是水,到時候還得把她叫上來換衣服吃飯,吃完飯估摸著還要下去。

穗穗揉著小額頭,小大人似地要求:“現在(就)去。”

“不行,去玩會玩具。”

謝祈清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主,穗穗抱著他的腿搖了一會,仍是無解,小跑到窗邊墊著腳眼巴巴地看樓下的淮陽、松松跑跑跳跳。

他們倆有多開心,她就有多可憐。

松松躲淮陽的攻擊時恰好看到了她,揮手招呼:“穗穗,下來玩。”

穗穗巴巴搖頭。

在房間裏做作業的秦時恰好出來喝水,見穗穗可憐巴巴地看外面,皺眉問:“怎麽了?”

穗穗:“哥哥玩。”

秦時往下掃了一眼:“想玩水?”

“想。”

“我帶你下去。”

穗穗圓眸一瞬明亮,隨即又黯淡下來:“西西不要。”

“他不要你下去?”

穗穗失落癟癟嘴,行動已經表明了一切。

小龍崽原本無拘無束地生活在水裏,玩水是她的天性,再加之之前的她都是活潑靈動的笑顏,猛地委屈巴巴起來,總莫名讓人心疼。

秦時:“不聽他的。”

穗穗糾結扭著小手,想到昨天的那一幕:“西西(會)生氣。”

“不會。”

“聽我的,”秦時冷不丁道:“我是爸爸,忘了?”

穗穗:“嗯!爸爸!”

“聽不聽爸爸的話?”

“踢!”

秦時蹲下來給穗穗換雨靴,“玩一會,我們一起上來。”

“我踢爸爸話。”穗穗認真允諾。

謝祈清久久沒聽到穗穗的聲音出來找她,意外看到了門口換鞋的一幕,微微皺眉:“穗穗,你去哪?”

穿好雨靴的穗穗原地踩了兩下提前感受踩水坑的快樂,聞言擡起腦袋說得認真:“下去玩。”

謝祈清擰眉,漫不經心地看向秦時:“不能下去。”

穗穗梗著脖子,一副“我有爸爸我怕誰”的模樣:“我踢爸爸話!”

“爸爸說下去。”

“我就下去。”

謝祈清:....

穗穗和秦時就這麽光明正大地在謝祈清淡漠陰沈的視線裏開門離開,關上門還能聽到穗穗歡喜的小奶音。

“踢爸爸的!”

謝祈清沈默了一會,面無表情地握著兩個番茄重返廚房。

做飯重要,至於秦時...

再說。

*

半個小時後,謝祈清做好飯出來找人,穗穗和秦時卻不在樓下。

松松爸爸:“他們去淮陽家了。”

謝祈清黑著臉又跑去淮陽家裏找人。

淮陽住在他們隔壁那棟,也是二樓,很近。

謝祈清剛走到淮陽家門口就聞到了一股鮮香撲鼻的飯香。

根據他不多的做飯經驗判斷,應該是魚湯。

謝祈清禮貌叩門,第三下門內便傳來一道笑聲:“來了來了。”

淮陽媽媽過來開門,看到謝祈清退後一步示意他進來,同時往裏喊道:“淮陽,帶妹妹出來,穗穗的爸爸來了。”

“穗穗和秦時都在淮陽的房間,”淮陽媽媽笑著說:“進來坐一會?”

“不了。”

淮陽媽媽沒有特意照顧謝祈清,說了兩句就去了廚房,過了幾秒沒聽到淮陽出來的聲音,不由再次喊道:“秦時,帶穗穗出來。”

秦時開門的剎那,稚嫩開朗的男聲從門縫裏流了出來:“喜不喜歡?”

穗穗往外走,一步三回頭地說:“我喜歡。”

“明天過來,我給你看別的。”

“嗯!”

“穗穗。”

謝祈清的聲音冷不丁從幾米之外傳來,秦時拍拍穗穗的小腦袋示意要走了。

穗穗沒有像從前那樣飛一般地沖到謝祈清面前抱住他,而是戀戀不舍地慢慢挪到了門口。

謝祈清:“喜歡什麽?”

“家,”穗穗拽了拽謝祈清的大手:“哥哥家漂亮。”

“我的家,”穗穗沒有一絲猶豫地道:“醜!”

謝祈清:...

他原本站在門口,聞言擰眉往裏看了一眼。

同樣是淡黃色木質地板,但是淮陽家裏的一切都比他們的好看,整體有一種田園風格。

茶幾上鋪著淡黃色的小碎花桌墊,上面擺著幾本書,以及淮陽的兩把玩具槍,還有一個小花瓶,裏面插著幾朵小雛菊。

墻上到處貼滿了淮陽的太陽花畫作,他的玩具被對方在角落的小帳篷裏。

客廳東西很多,但不亂,很是溫馨。

反觀穗穗、謝祈清、秦時的家,就顯得有點光禿禿的。

謝祈清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沒有接話,只道:“回去吃飯。”

“有番茄炒雞蛋。”

“要湯湯!”

“好。”

在番茄雞蛋湯汁拌飯的美味加持下,穗穗短暫忘記了淮陽哥哥超級漂亮的賽車房間,大口大口扒飯,咀嚼的時候就看看謝祈清,又看看秦時,順便撿下巴上的飯粒吃,天真悠閑,沒有煩惱。

秦時吃得安靜,唯有謝祈清若有所思。

系統的任務是養育穗穗到五歲,距今還有兩年半,他可以等到那時候回去,等解決了三界事務再想辦法回來,以他的能力回來不難。

所以,必然會在這裏待兩年半。

既然要長久住下去,客廳再這麽光禿禿的不行。

穗穗都嫌棄。

他慢條斯理地放下碗筷,淡淡道:“明日我們去家具市場,布置一下客廳。”

穗穗正埋頭吃飯,又加之聽不太懂意思,索性不管了一心吃飯。

秦時動作微頓,下一秒又渾似沒聽見的,半晌,感覺到謝祈清似有若無的打量目光,他擡頭道:“去看看就行。”

“畢竟,您也沒錢。”

謝祈清:?

這狗崽子,嫌棄誰?

謝祈清再察覺不到秦時的反常,這幾千年就白活了。

秦時反常得格外欠扁,得揍。

教育他一頓是最好的。

但謝祈清了解他的徒弟,秦時流血不流淚,是個不吃軟更不吃硬的人,沈默不善言談,實際倔強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教育他容易引發家庭危機,偏偏他還是穗穗認定的“爸爸”,有穗穗撐腰,打不得,罵不得。

謝祈清沈眉,思前想後沒有理智地沒有開揍,暗自覆盤秦時反常的前後經過。

晚上,穗穗照例要跟“爸爸”睡。



真爸爸謝祈清有意霸占“爸爸”的地位和身份,哄了穗穗幾次,沒用,她固執地抱著秦時的膝蓋,小奶音擲地有聲:“跟爸爸睡!”

以往秦時會躲,但這次...

秦時低頭:“可以。”

穗穗:“嗯!”

假爸爸都同意了,謝祈清再無機會,只能黑著臉看著穗穗洗漱完蹦蹦跳跳回了小房間。

她把小枕頭丟在地鋪上,放在了秦時旁邊。

“爸爸講度事。”

“故事?”

“嗯!”

“等我一下。”

秦時直直闖進謝祈清的主臥,自然而然地抽走正躺在床上學習“講故事技能以此討好穗穗,得以把女兒哄回來”的謝祈清手裏的故事書,而後瀟灑轉身,看都沒看謝祈清。

謝祈清闔眸,強壓住內心滔天的怒意,在揍秦時和罵秦時之間,選擇咬牙關上門。

躲在衣櫃裏圍觀的游龍劍,默默往後縮了兩步。

它一是沒料到自己的主人——在九州四海翻雲覆雨的魔尊大人來了現代之後,威嚴全無。

二是慶幸。

還好。

昨天沒傷害一劍刺向那個垮著臉的少年。

他敢在魔尊頭上作威作福,必定有過人之處。

想到這,它藏到謝祈清的衣服裏,藏住劍穗,不漏出半點痕跡。

它昨天惹怒了那個少年,而少年顯然把氣撒到了它的主人身上。

怎麽辦呢。

算了。

神通廣大的主人自己解決吧。

...

幾米外,秦時幹巴巴地念著《小紅帽》,穗穗往他手臂旁邊擠了擠:“爸爸,踢別的。”

秦時頓了頓,“穗穗,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嘞。”

“以後,叫我哥哥,”秦時抿唇,“我做你的兄長。”

就像她還是小龍崽時一樣。

穗穗一下跳了起來,想到了過去的兄長,圍著秦時轉了兩圈,隨即舉起小手:“多多哥哥。”

秦時微楞,“你還有幾個兄長?”

穗穗:“嗯!”

秦時:....

半晌,他低聲道:“也好。”

在他不曾到訪過的那些年裏,小龍崽身邊曾出現過讓她開心的人。

“我是大哥。”

“最厲害的哥哥。”

“可以嗎?”

穗穗扣扣小腳,思索一會點點頭,躺回去睡覺,又玩了一會小手小腳後突然問:“爸爸嘞?”

她小臉皺皺:“爸爸不見啦。”

秦時:“選一個爸爸。”

“覺得誰可以當爸爸,就讓誰當爸爸。”

“穗穗選一個喜歡的人,當爸爸。”

穗穗打了個哈欠,在困倦中點點頭,抱著秦時的手臂漸漸睡了過去。

翌日,謝祈清醒得很早。

他打算撿起之前丟掉的廚藝技能,照著食譜多學幾道菜。

魚湯、雞湯之類的高階菜品,必須掌握。

正想著,他打開衣櫃的門,隨手拿了一件黑色襯衣。

啪嗒一聲,埋在襯衣裏睡覺的游龍劍應聲滾了出來,劍穗恰好碰到了謝祈清的腳。

游龍劍鬼鬼祟祟地收起劍穗,努力降低存在感,企圖溜到衣櫃之時,驀地被謝祈清抓了起來。

一人一劍久久對視。

謝祈清目光定格在劍穗上,意識到了什麽,看向游龍劍:“那小子見過你?”

游龍劍劍身一抖,撥浪鼓似地搖頭。

劍穗甩動。

“再騙我試試。”

游龍劍靜止,瘋狂點頭。

——是是是,見過見過。

謝祈清倒沒再說什麽,把寶劍放在衣櫃裏,去了廚房。

沒過幾分鐘,穗穗走了過來,睡衣皺巴巴的,靠在謝祈清的腿上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西西,餓。”

“等會,”謝祈清隨意瞟了一眼小房間:“你爸爸醒了沒有?”

穗穗睡眼惺忪地擡頭,腦袋死機了好一會才聽理解謝祈清的問題,她搖搖頭。

頓了頓,又說:“他西哥哥,不爸爸。”

謝祈清心下一緊,連忙道:“他說的?”

“西呀。”

謝祈清彎唇,滿意地看向小房間,這個徒弟收得不虧。

自願退出“爸爸身份”的競爭舞臺。

“那他是不是告訴你,爸爸...”

“我”這個字還未說出口,穗穗揉揉小鼻子,語氣自然,模樣坦蕩:“沒有爸爸啦。”

“哥哥告訴(我),想(要)誰,就(誰)當爸爸。”

謝祈清:...

丟了一個競爭者,來了一堆。

不愧是他的孝順好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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