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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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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謝祈清沈默兩秒, 問:“穗穗想要誰當爸爸?”

穗穗打了個哈欠,趴在謝祈清身上當樹懶,語氣懶洋洋的:“不知道。”

她還沒想好呢。

謝祈清稍有遲疑, 隨後單手抱起穗穗, 引導她:“我做飯辛不辛苦?”

穗穗:“辛土。”

“我當爸爸不行?”

小腦袋堅定搖搖。

“爸爸盆友。”

謝祈清:....

穗穗之前被洗腦洗得“太深刻”,謝祈清又做了快一個月的“爸爸盆友”, 穗穗對謝祈清的身份認知十分深刻,“稱呼”根深蒂固, 遠遠超過不久前來的秦時,一時之間還真難以改變她的習慣與稱呼。

謝祈清沈吟不語,穗穗想去客廳玩被他半路抓了回來:“穗穗,爸爸很重要。”

小腦瓜點點。

“你是不是要選一個喜歡的人當爸爸?”

小腦袋遲疑兩秒,再點點。

點完就跑。

魔尊的引導與“心機”對沒有“心眼”的穗穗毫無作用,謝祈清不得不轉變方法。

想獲得小孩的“好友度”,對她好即可。

早餐照例是番茄雞蛋面, 看似一成不變,但謝祈清煮面的技術越來越熟練,湯汁鮮濃,每一根面條都裹著湯汁, 非常好吃。

除此之外, 謝祈清還特意給穗穗煎了一個雞蛋。

穗穗戳了兩下:“餅餅?”

謝祈清:“雞蛋。”

“西西棒。”

在決定一切的“爸爸好感度”面前, 謝祈清姿態放得很低:“還滿意?”

穗穗咬了一口, 順道點頭。

想打了什麽,她抓著小勺,用勺去挑雞蛋, 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盛起來。

穗穗索性空手抓起煎蛋遞到謝祈清面前:“西西吃。”

謝祈清掃過碗裏的番茄雞蛋面:“我有。”

“你吃。”

謝祈清確實煎了三個蛋,但前面兩個都煎得七零八碎, 很醜,唯獨穗穗的煎蛋金黃一片,圓潤飽滿。

穗穗點頭:“你吃呀。”

等謝祈清嘗了一口,她問:“好吃?”

“嗯。”

穗穗這才滿意,放下煎蛋去扒拉面條,肉手握著小勺沿著碗壁把面條送到張開的小嘴巴裏,再抿起嘴巴吸溜兩下。

“好吃。”她誇讚道:“我都吃完。”

謝祈清:“慢點。”

過了兩三分鐘,秦時洗漱完出來。

謝祈清正把穗穗夾不到的番茄夾到她的小勺裏,淡淡掃過秦時,漫不經心地道:“面在廚房。”

“哦。”

秦時去了廚房卻沒看到鍋裏有面,鍋裏幹凈整潔,櫥櫃也幹幹凈凈的,唯有碗筷旁邊放著一個大碗。

碗上又倒扣了一個剛好蓋住碗口的盤,看不清裏面是什麽。

泡面?

秦時遲疑地掀開餐盤。

番茄雞蛋面濃郁的湯汁鮮味撲鼻而來,還冒著淡淡的熱氣。

與平日不同,今日的面是盛好的,還多了一個煎蛋。

秦時捏了捏耳垂,在穗穗的呼喊裏端著面走向餐桌。

“爸..不爸爸,”穗穗抓著煎蛋咬了一口,“西哥哥。”

“哥哥~”她歪著腦袋喚著。

“怎麽?”

穗穗驕傲舉起手裏的煎蛋:“西西做雞蛋餅餅。”

“美味~”

秦時點頭,默不作聲地吃著面,時不時偷看兩眼謝祈清,吃面的速度無意間慢了下來。

“(我和)爸..不爸爸,哥哥。”穗穗乖乖自我教學,跟自己說了好幾遍“哥哥,是哥哥”之後,才將後半句說完:“我們比賽。”

秦時:“跟我?”

“嗯!”

“我,第一!”

“西西看。”

話音剛落,她捧著碗瘋狂扒面,湯汁沾上了鼻子也不在意,誓要在“吃面大賽”裏獲得第一名。

謝祈清:“慢點。”

穗穗吃下一口得意道:“我有大嘴巴。”

“他沒有。”

她指著秦時跟謝祈清炫耀。

所以她一定贏!

秦時不語,十分鐘沈默又快速地吃完一碗面,把幹凈的碗推到穗穗面前,在穗穗呆楞的目光裏起身去了廚房。

穗穗:...

小孩的好勝心強,而穗穗得意了沒幾秒就遭受重大打擊,悶悶不樂得連早餐都不想吃,垮著個臉倒在椅子上。

謝祈清:“穗穗,他比你大,吃飯自然比你快。”

穗穗控訴:“爸...不,哥哥欺糊我。”

謝祈清無奈地安撫:“是,下次不跟他比。”

穗穗捏捏小手,對著從廚房出來的秦時說:“大人跟大人比,小孩跟小孩比。”

“哥哥又不小孩。”

——所以,不作數!

秦時的好勝心不比任何人低,跟穗穗的這場比賽倒不追求贏,半是認真半是逗弄穗穗,隨意地陳述著事實:“是你要和我比。”

“比賽要盡全力。”

穗穗不懂比賽精神,她默不作聲,低頭無聲委屈。

兩歲半的她只不過是“人小比賽癮還大”的幼兒選手,又做錯了什麽呢。

謝祈清面無表情地掃了秦時一眼,“別說話。”

“有點童心。”

秦時捏了捏穗穗皺巴巴的小臉,“下次你跟小孩比。”

穗穗擡頭:“你說(的)喔。”

“我說的。”

“騙人是小狗。”

穗穗滿意扒面。

他們三個人裏只剩穗穗的面條還沒有吃飯。

她吃得慢,謝祈清和秦時沒有催,一個看她一個看暑假作業,靜靜坐在桌邊等著。

與以往的每一個早餐時分,又有所不同。

起碼,秦時會在吃飯時跟穗穗開玩笑了。

*

八點十五,窗外小雨淅淅瀝瀝。

穗穗扒在窗邊問:“爸..哥哥,出去嗎?”

秦時:“出的。”

“逛街嘍~”

穗穗主動抱起雨靴,待秦時幫她換好之後率先拉著他下樓。

謝祈清隨後跟上,隨後拿了兩把雨傘。

原本是他單手抱著穗穗打一把,秦時獨自把一把,計劃得很好,可是穗穗想要踩水。

她非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打傘。

謝祈清、秦時雙雙無言。

穗穗不管他們,雙手艱難撐著和她差不多高的雨傘,身體藏在傘下,噠噠噠往前走。

謝祈清和秦時的臉色黑得很難看,卻也沒有阻止穗穗獨自打傘。

又不是做什麽壞事。

謝祈清把把傘丟給秦時,冷聲道:“撐著。”

秦時不情願地接過,面上是很煩,但還是老實巴巴地以“尊師重道”的良好姿勢,給師父撐好傘。

路過小院時,松松媽媽笑道:“穗穗,自己撐傘呀?”

“真是個乖乖的小姑娘。”

穗穗揚起雨傘,奶聲奶氣地說:“西大嘟釀,我(自己)打傘。”

“是是是,大姑娘大姑娘。”松松媽媽笑著附和。

穗穗滿意,邁著小碎步往前,謝祈清和秦時兩步跟上她。

秦時:“要不要幫你?”

穗穗艱難揚起雨傘,探出腦袋看到謝祈清和秦時,又迅速縮了回去。

“不要。”

於是,七八分鐘就能走到的公交車站,他們走了十幾分鐘還沒到。

穗穗不覺得累,她每走一步都要哼哧哼哧踩水,水花四濺,特別好玩。

謝祈清和秦時沈默著。

兩個人都是不愛說話的主,氣氛莫名有點尷尬,半晌,秦時忍不住打破僵局道:“多謝魔尊的早餐。”

謝祈清淡淡道:“那你應將昨日的晚餐、中餐與前些日的早中晚餐都謝一遍。”

秦時:...

最後,秦時沒有一句一句說“多謝”,半是因為到了車站,沒有道謝的機會,半是因為他似乎有一點點理解了師父。

謝祈清是師父,也是魔尊。

而魔尊絕不會無緣無故去照顧另外一個人的一日三餐,給點錢在外面吃同樣餓不死。

正是因為他是謝祈清的徒弟,所以——

“秦時”這個人,才可以吃上魔尊準備的飯菜,同他和穗穗一起坐在餐桌邊。

想來,師父是沒有忘記他的。

十多天前的第一次見面,謝祈清劈頭蓋臉不講道理地搶走了他的六塊錢,還以長輩的姿態教育他如何如何。

第一次見面,謝祈清就認出了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以師父的姿態教育過他。

秦時心情好了一些,像一條小狗,卻不用旁人順毛,自己就把自己安慰好了。

在公交車上時,他主動詢問:“去哪裏?”

謝祈清抱著穗穗:“家具城。”

頓了頓,他補充:“有錢。”

秦時不由想起昨日他和師父的對話,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

——“明日我們去家具市場,布置一下客廳。”

——“去看看就行。”

——“畢竟,您也沒錢。”

秦時:...

師父氣量一般般。

都過了24個小時,還想著昨日他陰陽怪氣的這件事。

**

到了家具城,穗穗就像脫了韁的野馬,邁著小短腿四處飛速跑。

謝祈清幾乎對她百依百順,她想要什麽都買,買完之後還要特意強調一句“爸爸是你最喜歡的人”,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秦時權當不知道。

謝祈清對穗穗好,他也能得到一些好吃。

比如去吃麥當勞,他能吃上一個漢堡,還有可樂炸雞與薯條。

終究還是少年,難忍口腹之欲。

秦時往常吃飯只為餓不死,能活著即可,如今也開始講究口味,越來越像一個愛吃愛玩的正常高中生。

漢堡店裏,穗穗把漢堡中間的肉遞給秦時,“哥哥多多肉肉。”

“你不吃?”

穗穗:“辣。”

“我長高高吃。”

秦時接過,把另外一個漢堡遞給謝祈清。

謝祈清:“不用。”

“您不喜歡?”

謝祈清擰眉:“快餐食品。”

沒有他煮的營養中餐好吃。

秦時默默收回手,類似的回答他在宋雲承的爸媽以及漢堡店的外面都聽到過。

父母似乎格外無法接受他們在外面吃東西,特別還是吃這些,又貴又不好吃,沒有家裏煮的東西有營養。

但是他和穗穗喜歡。

可樂多好喝。

管它有沒有營養。

穗穗吃完了漢堡和薯條,從椅子上蹦了下來,搖了搖謝祈清的衣服:“西西~”

謝祈清擰眉:“還想要什麽?”

穗穗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小手戳戳,指向他的身後。

“冰淇淋?”

“不行。”

穗穗扭扭小手:“一點點。”

她豎起小拇指:“吃一下。”

過了一會沒有得到回答,她委屈巴巴地補充:“舔一下可以叭?”

她表情可憐,說得更可憐。

“勺子。”

“舔勺子(我也可以呀)。”

剛好有一位抱著聖代的小姑娘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穗穗巴巴看著。

謝祈清扶額,丟給秦時一張十塊:“帶她去買,找的錢給我。”

穗穗表情一喜,舉起小手示意秦時抱她。

兄妹倆樂呵呵地去了點單的地方,雙雙擡頭看。

“芒朵。”

“你上次吃的就是芒果味?”

穗穗點頭。

秦時想了想:“穗穗,這次換一個口味。”

“不能只吃芒果味。”

她已經不是那個需要把小島變得金燦燦才能讓人找到家的小龍崽了。

即便他們的家藏在黑夜裏,不引人註目,他們也能一眼就找到家的方向。

穗穗不必固執於金黃色,她可以嘗試更多更多的東西。

“草莓味?”

穗穗:“草莓?什麽味。”

“酸酸甜甜。”

“我喜歡。”

“那就草莓?”

“嗯!”

穗穗第一次嘗試草莓味的東西,一向只吃黃色糖果與芒果、西瓜的她,又品嘗了一種新東西。

塑料小勺上沾了一點紅色草莓醬和白色冰淇淋,還有一點點巧克力碎。

穗穗期待地舔了一口。

“怎麽樣?”秦時問。

“棒!哥哥吃。”

穗穗把小勺挪到秦時嘴邊。

“我吃完啦。”

她只能吃一個小拇指的份量。

秦時也嘗了一口,穗穗圓眸微亮,一動不動地盯著秦時,羨慕不已地問:“棒不棒?”

“嗯,好吃。”

穗穗嘻嘻一笑。

咽了咽口水,奶聲奶氣地說:“哥哥吃。”

她不難過。

嗯!

一點都不難過。

穗穗是勇敢的大姑娘,不!難!過!

穗穗雙手握拳,自我安慰。

剩下的聖代歸秦時所有,穗穗被謝祈清抱著往家具商城走。

剛才只逛了一會,穗穗就說餓,出來吃了東西,他們還什麽家具都沒買,光出來買吃的了。

穗穗靠在謝祈清的肩膀上,眼巴巴地看著左側的秦時。

目光過於熾熱,秦時想忽視都難,他想了想,在謝祈清看向店鋪時,偷偷給穗穗餵了一小口冰淇淋。

接下來,就是秦時吃幾口,穗穗偷吃一口的時間。

兄妹倆鬼鬼祟祟,謝祈清沒眼看,也懶得看。

三伏天,便讓怕熱的小龍崽吃一點吧。

吃完冰淇淋,穗穗正式開始逛家具城。

“要漂亮家?”

謝祈清點頭。

話音剛落,穗穗看到了和上次在超市看到的同款碎花黃色窗簾,小手指著:“漂亮!”

謝祈清擰眉:“換一個。”

“不要,(就)這個~!”

秦時驀地出聲:“這是刷好感度的好時候。”

謝祈清氣得想笑:“我要刷好感度,拜誰所賜?”

秦時不敢作聲了。

“西西,這個~”

“好美好美喔~~”

穗穗抱著窗簾,一臉享受地說。

秦時遲疑了一會:“其實,挺好的?”

“隔著很遠,就能看到。”

謝祈清向來是一個看似嚴厲但在穗穗面前沒什麽底線的爸爸,最後還是買了。

除此之外,謝祈清還用近幾天糖水店的盈利買了一張床,是上下鋪的。

這也是穗穗要求的。

她覺得上下鋪很厲害,很高,跟平常的床不一般。

回家的路上他們還買了幾朵黃色的月季花,喜得穗穗一路抱了回來。

出去一天,回來時大包小包。

錢自然花了不少。

但是,錢的唯一作用就是經營他們的家,花的也不浪費。

穗穗歡喜地舉起月季花:“我們家,第一漂亮!”

謝祈清陰沈地掃過黃色窗簾,面如死灰,不想說話。

震懾九州四海的魔尊住在黃色的童話家裏,想想有點丟人,好在沒有被他的魔界下屬看見,他暗自松了一口氣。

剛到西林街,穗穗就跑到松松和硯枝面前炫耀她買的東西。

“好漂亮窗簾,我的家好美好美好美喔~~”

硯枝探頭:“哪裏哪裏?”

秦時解釋:“窗簾要裝,等一等。”

“西西抓?(還是)哥哥抓?”

秦時不由看向謝祈清,找了個機會逃脫裝窗簾的工作:“讓穗穗滿意的好機會。”

謝祈清氣笑了,沈沈掃了他一眼,扯過窗簾陰惻惻地上了樓。

十幾分鐘後,八號樓二樓客廳的棕色布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黃澄澄的碎花小窗簾。

像麥田裏的陣陣麥浪,窗簾一拉,麥浪翩翩,一瞬掃除了四周的陰沈,春光乍現,無限美好。

如果忽視謝祈清面無表情的那張俊臉,就更好了。

樓下,穗穗、秦時、硯枝、松松四個人擡頭看著。

穗穗笑容如春光一般明媚,扯了扯秦時的大手:“西我們的家。”

和從前的那個島一樣。

也是小龍崽曾經期盼過的家,一眼就能看到、在渺渺大海裏不會迷路的家。

秦時點了點她深陷的酒窩,抿唇一笑:“喜歡你的家?”

穗穗重重點頭:“我(當然)喜歡啦。”

“你找到滿意的爸爸了嗎?”秦時冷不丁問。

穗穗搖頭。

“他怎麽樣?”秦時指著碎花窗簾中間的那張臉,輕聲問:“他好像還不錯。

“爸爸盆友,不爸爸。”

“可是你現在沒有爸爸,哪裏來的爸爸朋友?”

穗穗被說迷糊了,小手迷茫地撓撓額頭,完全聽不懂。

秦時換了種說法:“你想讓誰做爸爸,就選誰。”

“你喜歡他當爸爸嗎?”

穗穗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想到了什麽,煞有介事地說:“西三好爸爸。”

她還給過獎狀呢。

但那個時候,穗穗沒有把謝祈清當成她的爸爸,更多的像是別家小孩的爸爸,他只是爸爸的朋友。

但是她現在有點不知道了。

關系太繞。

弄不清楚。

穗穗抖抖小腦袋,按照內心最期待的想法跑著上樓,拽著謝祈清的褲子,語氣天真:“你當我爸爸嗎?”

“不爸爸盆友。”

謝祈清怔楞半晌,蹲下來和她平視:“我可以當你的爸爸?”

“嗯!我還喜歡你的。”穗穗小大人似地說:“我選你當爸爸。”

謝祈清薄唇微抿,笑意似湖面漣漪慢慢暈開,眼底溫和。

“我會好好做穗穗的爸爸。”

“嗯!”

“我明天要草莓冰冰。”

“沒有。”

穗穗:....

“做魚湯行不行?”

穗穗:“辛叭。”

“會不會做呀?”

謝祈清牽著她往樓下走:“會不會做不重要,現在有別的事做。”

穗穗擡頭,困惑地看著謝祈清。

兩分鐘後,西林街響起了三聲清脆嘹亮的奶音。

“爸爸。”

“爸爸!”

“爸爸!!”

穗穗站在松松院子門口,聲嘶力竭,喊得一聲比一聲高。

松松媽媽走了出來:“秦時..不,是你的爸爸不在這。”

穗穗昂頭看著謝祈清:“在呀。”

“他西爸爸。”

“我的爸爸~!”

謝祈清清了清嗓子,漫不經心裏帶著三分得意。

樓上,秦時一臉無語。

當晚,整個西林街的街坊鄰居都知道了,謝祈清終於從秦時手裏奪回了“爸爸”的稱呼。

宋雲承是最快樂的人。

終於!

下次不用和謝祈清一起坐小孩那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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