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人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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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人倍忙
這趟除了帶來說好的糧食, 葉欣和沈卓也帶了一些蔬菜，不多，直接送了。吳小潔也不推辭, 高興地收下來, 還要留他們吃飯，但還是被婉拒了。兩人都不太習慣在別人家吃飯。
再關心一下徐大夫的傷勢, 見他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 放心下來, 就告辭離開了。
今天不賣什麽東西了。沒帶什麽菜，雞蛋因為有了崔時宇這個大主顧，暫時也沒有積壓太多。
他們直接往供銷社去買東西。
葉欣手頭的錢, 上個月只有六十來塊，這個月多了在醫療站賣藥的二十四塊五、沈卓的工資二十五、以及剛才賣糧食獲得的二十三塊七，一下子又破百了, 現在是一百三十多塊。
又是三位數了, 很安心。
葉欣跟沈卓商量著：“這次多買些白酒, 鹽、八角、花椒、桂葉這些也補充些。鴨子長大了，估摸著快下蛋了，又可以腌鹹鴨蛋吃。天氣越來越熱了, 鹹鴨蛋配稀飯好吃！”
沈卓點頭記下，“驅蛇也會用到白酒。”雄黃現在可以自己配了。
因為太早, 到供銷社還等了一下才開門。買齊了需要的，他們又去肉場買肉，用最後的肉票, 挑著五花肉割了三斤。
買了這些他們就回家了, 實在沒什麽好逛的，也有些曬了。
路上葉欣道：“肉票沒了, 陳家院子又關門了，今年還有很長呢。家裏的雞鴨就那麽幾只，還要留著生蛋的，不夠吃。你說咱們能不能跟鄉親們收一些肉票呢？”
沈卓遲疑地說：“恐怕不好收，別人也想吃肉呢。”
葉欣也明白這個，但還是不放棄：“用錢買，用糧票換，或者用別的東西換，都試試，不然真的會嘴饞。”
沈卓聽她語氣煩惱，便不再有異議，答應下來：“好，試試。我問問李光耀、李光輝他們，願意換的就換。”
葉欣這才滿意了，“你跟你的熟人說說，我也跟我的熟人問問。”
沈卓點頭：“嗯。”
其實這時候每個人買肉的份額不多，成年人一年四五斤，每個月半斤這樣，油是每月三兩，有些地方經濟不好，會更少。按照地方的不同，具體的發放方式也不一樣。豐水大隊這邊，是年初把每個人的統一發了，發十個月，也就是每人購買五斤肉的肉票。最後兩個月，是在殺年豬的時候直接分肉。
也就是說，沈卓和葉欣加起來，肉票就是可以買十斤而已。
年後一月二月，因為天氣還冷，好放，他們每次趕集都買兩斤鮮肉回去；三月和現在四月，雖然天氣暖和起來了，沒那麽好放了，但是因為陳家院子不能去了，吃的更少，所以每次都買了三斤。
每次割三斤兩斤肉的，在別人看來可能很多，但其實對他們來說不夠吃的。
兩個人都在長身體，飯量不小，胃口也好，而且都是要幹體力活的，一天一斤肉都不夠吃，兩斤勉強兩天，三斤也就是最多吃三天而已。一個月那麽久呢，吃完了就要吃素了。所以以前才會需要到陳家院子買那麽多好存放的臘肉、幹雞、熏鴨、臘腸，就是保證一個月裏有葷腥。
要不是沒有冰箱不好存放，估計都用不到現在的。
現在花完了，真沒有了。
還有大半年呢，吃不上豬肉真是一件令人難過的事。葉欣不能忍，才會想到要跟別人收些肉票。
沈卓也覺得沒肉吃不行，不是由奢入儉難，而是覺得她還小呢，要繼續吃好的，才會接著長高長大。她現在氣色很好、很健康，就是因為吃得好、營養跟上了，可不能讓她變回以前那樣蒼白瘦弱的，看著就可憐。
到家還不到九點鐘，這是最早的一次了。
沈卓索性先把肉切了，腌制處理起來。畢竟要吃兩三天的，現在天氣已經有些熱，不好放。
葉欣回房放好錢，出來看看，讓他忙著自己去後院看鴨子。
五只鴨子此時正在水裏歡快地戲水，池子兩天前剛清潔過，水還是清澈的。它們早已長大，褪去了黃色的絨毛，現在是白色的羽毛了，只有兩個小眼睛黑黑的，以及扁扁的嘴巴是黃黃的，渾身雪白，看著又幹凈又漂亮。
嗯，長得也很大只，很肥，宰一只能吃好幾天的！
不過現在還不能宰，得等它們下下蛋呢。
葉欣把目光從幾只雪白肥美的鴨子身上收回，看看池塘邊的的鴨子窩，還沒有蛋，看來還要再等等。
去年是到六月初才下蛋的，今年養得比去年好，應該會快些。
她又走到雞舍那邊，成功撿到了三顆蛋。早上出門急，還沒來得及撿。現在就剩三只老母雞了，葉欣心想著今年也要重新養一批才行。
空間裏的，就繼續留著下蛋吧，反正雞蛋好賣，是個穩定的收入來源。
隨後沈卓處理好肉，也過來了，兩人就一起侍弄菜園。拔草、澆水、施肥，還有捉蟲子。
現在沒有農藥打，但是菜青蟲可不少，就要上手抓。這個葉欣也是敬而遠之的，她看到那些蠕動著的蟲子就起雞皮疙瘩，沈卓也不讓她做這個，自己抓了扔給幾只老母雞加餐。
葉欣看看斜坡的西瓜，瓜已經結出來了，現在是比手掌大一點，接下去會繼續膨大，要到六月才會成熟。
她今年又挑了更好的種子種的。就是從去年吃的瓜裏，哪個口感最好，她就留下哪個的種子，這樣選育下來，就會一年比一年好吃了。
還指著這個賺錢，她很積極地回去拎水澆灌了。
沈卓忙著拔草抓蟲，只好讓她去幹這個力氣活。葉欣也就能暗中從空間提靈泉水出來。
上午就是在家忙，下午一起上工掙工分。
不論上午下午，葉欣總會上半天工，保持不脫離生產隊伍。
天氣真的漸漸熱起來了，也曬起來了。葉欣反正是一直戴著草帽、拎上水杯的，也叮囑沈卓如此。
在幹活的間隙，休息喝水的時候，她看見知青那邊好幾個人都拿著同款杯子在喝水，不禁笑了下。
鄉親們見他倆和知青們都用的是嚴實的不銹鋼大杯子，也是稀罕地多看幾眼，心說知青就是知青，用的都跟別人不一樣。沈卓自從跟葉知青一起生活，也是越來越俊、越來越講究了，眼瞅著也跟別人大不一樣了。
傍晚下工往回走的時候，鄭文文又來找葉欣說話。
她說：“我想好了！我也采藥賺錢去！多的藥不好認，我就認一種，光采一種，就算一個月收獲一兩塊錢的，也好過什麽也不做！葉欣，你覺得怎麽樣？”
葉欣看著她一副下決心的模樣，不好打擊她的積極性，但還是要提醒她：“之前上山采藥的隊員，有好幾個被蛇咬傷中毒的……”
鄭文文聽到這裏就呆了呆，“還會被毒蛇咬？”
葉欣點頭，把沈卓跟她說的轉述：“這裏氣候潮濕，多山多樹，適合長蟲生長，現在應該正是它們繁衍的季節，很活躍。尤其是常見的一種毒蛇叫竹葉青，跟樹葉顏色一樣，還不好區分。你要是上山，得小心些。”
鄭文文搓了搓手臂，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要不，我還是再找找別的法子……”
葉欣想了想，跟她說：“要不，你過陣子再去吧。之前剛放出消息說醫療站收藥草那會兒，大家一窩蜂地上山，山上都是人，僧多粥少，還要搶的。大家漸漸發現采藥不是那麽好弄的，又因為好幾個人被毒蛇咬了，又漸漸有些退出了，等著股風潮過去，又到了農忙時候了。不如你到了秋天再去，那時候山上草藥成熟多了，還有野果呢，天氣也涼快了，不至於那麽潮濕悶熱。到時候我再給你一個驅蛇蟲的藥包，你就可以上山去試試。”
鄭文文聽她一番分析，突然又覺得可以了，眼睛一亮：“哎，你說得對！秋天落木蕭蕭，也沒有春夏草盛。到時候咱們結伴去啊！正好你跟沈卓肯定也學了些，你教教我，辨認一兩樣藥材，就算是幫我了！”說著拉著她手臂懇求。
葉欣笑著點點頭：“好，那到時候再說。現在你先別急上山，不如把地裏西瓜殷勤侍弄一下，現在可結瓜了？結得怎麽樣？可比去年好些？”
說到這個，鄭文文很是激動：“結瓜了！比去年多！我之前聽你的把雞糞埋在那一溜，瓜苗種下後又天天去看、去澆水拔草，現在我數過了，結了十二個！我加把勁，爭取讓它們今年長大些熟透了，夏天我也自己有瓜吃！”
葉欣笑著鼓勵：“好，加油啊！”
鄭文文卻又拉著她不放，“索性，你去給我看看吧！要是哪裏沒到位，你給我指點一下！”
葉欣回頭看看沈卓，對她說：“行，先讓他回去做飯好了。”
鄭文文笑了：“對，你過我們那裏聊聊，等回去就能吃了，多省事！”
葉欣就朝沈卓揮揮手，被鄭文文拉走了。
沈卓無奈地看著她走遠，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李光輝正走在他身邊，也跟他說著話呢：“你之前種的竹子長出來沒有？”
沈卓道：“長出來了，還發筍了，多謝你。”
李光輝笑道：“謝什麽。今年第一年，先別挖竹筍啊，讓它長起來，長茂盛些，起碼明年再挖的。我家的現在還在長竹筍呢，你要是要，再去我家挖一些，都吃不完，越長越茂盛了，還要砍。”
沈卓心想反正葉欣去找知青玩了，自己耽擱一會兒也沒事，就點頭了。
李光輝也挺高興，帶著他往自家麻竹林走。
沈卓想起早上葉欣說的話，就順便問：“你家的肉票剩得還多嗎？我想跟你換一些，拿錢換、拿糧票換都行。”
李光輝楞了下，說：“等會兒我回家問問啊，都給我媽存著了。”
葉欣那邊，被鄭文文拉著去她自留地裏。
看了看西瓜苗，見果然結了十來個小瓜，比自家的長得慢了些，不過比起去年葉片泛黃結不出瓜的模樣已經是大進步了，便誇了幾句，讓她盡可能多松土多施肥。
隨後見江靜雨來地裏摘菜了，也過去看了看她的。她的就比鄭文文的更好些。
想來今年她們都能有所收獲了。
說完了這個，葉欣想起一件事來，就跟她們說了：“三月裏去吃小薇姐喜酒的時候，發現秋蘭嫂子懷孕了，當時說去看她來著，還沒來得及。想著在農忙之前去一趟，不然又要忙一段時間了，你們去不去？去的話，咱們一起去，也跟有為大哥說說話。”
鄭文文有些驚訝，“她懷孕了？我倒不知，還是你跟她熟悉。”
江靜雨說：“我等會兒問一下康明吧，他跟有為大哥挺好，要是他去，我們就和你一起去。”
鄭文文皺眉考慮了下，“我跟他們不是很有話說，你們有人結伴去的話，我就不去了。”
葉欣點點頭：“也行。”
跟江靜雨說好，讓她問問張康明，要是去的話，選個日子結伴去。
雖然之前李秋蘭只喊葉欣去，但畢竟是兩個村子，隔有一段距離，中間還要走上一段二十幾分鐘的路的，又是傍晚時間，葉欣不可能自己去。
原本她想著喊沈卓陪她的，但是他又不愛說話，跟李秋蘭或是王有為都沒法聊，叫他去了估計也是杵在一邊的，讓人家也尷尬。所以後面想想，還是找知青結伴去，起碼跟王有為有話聊。
說完也沒耽擱，就回去了。
沒想到上坡的時候，看見沈卓那高高的身影了，步子慢慢的，手裏還拎著兩根鮮筍。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已經轉過身來，站住等她。
葉欣就快走幾步追上，看著他手上問：“你去李光輝家挖筍了？可是咱們現在還不能宰鴨子燉湯呢！”
沈卓哭笑不得，“不一定要煲鴨，鮮筍也好吃的。”
葉欣點點頭，“好誒，這兩棵那麽大，應該可以吃好幾頓了！”
沈卓還跟她說了：“剛我順便到李光輝家問了問，他們家願意換兩斤肉票出來，不過他們要拿錢換。一塊錢一張。”
葉欣沒想到他那麽快就有進展了，很高興：“可以！等會兒我就拿錢給你，你明天就跟他換回來！”
沈卓點頭：“好。”
一起回到上面，晚霞漫天，映照得院子裏也光輝燦爛。
入夏後，白天又漸漸變長，天黑得慢些了。
沈卓讓葉欣先去燒一鍋水，他拿了菜刀先把筍砍了，嫩白的部分留下，已經轉青的部分是老了，不能要了。兩大棵砍下來，筍段和筍尾裝了一籃子。
沈卓把不要的部分理到後面扔了，回到竈房，葉欣也把水燒開了，就放竹筍下去燙煮。
煮幾分鐘，熟了，撈出來放在一個空的鍋裏，用涼水先泡涼著，然後才做晚飯。
等吃了晚飯，天還沒有黑透。
沈卓收拾好廚房，讓葉欣先去洗澡，自己端著一鍋筍到井邊洗菜臺上，就著天邊餘光開始切。鮮竹筍比較苦，切薄了好把裏面的苦水泡出來，早點切，早點能吃。
葉欣覺得好奇，也要過來參與。她以前在超市買的筍片都是切好了的，還沒有自己切過。
沈卓只好給她找一把小刀過來，讓她切著玩兒。
確實是切著玩，葉欣發現這竹筍很嫩，不用怎麽切的，豎著破開一點就能撕下去了。她覺得很好玩：“這麽嫩，肯定好吃！明早炒吧？和五花肉炒！”
沈卓看著她跟小孩似的，搖搖頭：“要先泡兩天水，不然太苦。”
葉欣：“唉好吧，那後天吃！留一點肉後天炒啊！”
沈卓嘴角帶笑：“好。”
沈卓刀工熟練，切得又快又薄，篤篤篤一會兒就切好一塊了，葉欣撕不到兩塊，他已經切完其他的了。
這時天邊最後的一點晚霞餘暉也消失了，馬上就要點燈了。沈卓先給葉欣提了洗澡水，讓她趕緊去洗漱，自己則打水給切好的筍片換水泡著，又重新燒水。
充實的一天就過去了。
過兩天，葉欣吃上了筍片炒肉，果然十分鮮美，讓她讚不絕口。
然後這天傍晚，她拎著裝了紅糖、雞蛋、鹹鴨蛋以及一些西紅柿的籃子，跟張康明、江靜雨一起去黑水塘串門。其他人都不去，就他們三個去。
去到那邊，他們也是飯後的樣子，對他們的到來很高興。
張康明和江靜雨也帶了一些小禮物來，恭喜他們夫婦倆的。王有為“哎呀”一聲：“你們來就來嘛，還帶什麽東西！”
他們三個一起聊天，葉欣則去陪李秋蘭說話。
李秋蘭還是不太跟知青說得來，只是很喜歡葉欣，因為她年紀小，又長得白凈可愛，拉著她到廚房去。
對她帶來的那麽多東西，又覺得受之有愧：“你不用拿來，我媽知道我懷了，今年也養雞了，到時候燉雞湯補身體，不愁吃的。菜也種有，只是沒那麽好。”
葉欣笑道：“只是我的一點心意，也不值得什麽，嫂子不要那麽客氣，收下吧。”
李秋蘭便不再多推辭了，拉著她的手嘆道：“真是貼心的小閨女。以後我生個女兒，也跟你這麽貼心，多好啊。”說著又摸了摸肚子。
她現在肚子已經微微鼓起來了，低頭摸肚子的時候，神色特別溫柔。
葉欣見此，也不禁露出微笑。
看來李秋蘭是鐵了心想要女兒，希望她如願吧。她家情況簡單，王有為性格也佛系，就算是生了女兒，應該也不會虧待的。
不過，葉欣發現李秋蘭神色有幾分憔悴，關心道：“嬸子可是睡不好？還是因為孕吐反應，身體不舒服？”
李秋蘭就嘆了口氣，跟她說：“都有。醫療站不是收購藥材嗎？你有為大哥也想去采藥賺幾毛錢，不過去了幾天，沒有采到多少，反而崴了腳，幸好不嚴重。這幾天恢覆差不多了，也不再去了。後來聽說有人在山上被毒蛇咬了，也是後怕，覺得還是老老實實上工吧。不過他有些受到了打擊，不免喪氣。”
葉欣微微皺眉，王有為也是有些倒黴了，之前選小學老師以幾票之差敗於張康明，現在上山采個藥還崴了腳。
他們日子確實也拮據，加上即將有一個孩子了，要錢花，也怪不得他想著賺錢。
可能也是看著別人日子好起來了，他的心中有些失衡。
李秋蘭接著說道：“身體不舒服，加上憂慮他，我晚上就睡得不太好。我媽也擔憂呢，說我氣色不好，準備明天宰只雞給我補身體。也是不巧，你們明天來就好了，一起吃。”
葉欣搖搖頭，說讓她自己吃就好。
倒是聽到睡眠不好，她一時想到，碧雲花就有極好的安眠效果啊。
她收了那麽多，都沒用上呢。
不過，要是給孕婦，還是要再確認藥性才行。
說了沒多久，天黑了，他們就告辭離開了。
現在張康明有手電筒，就不必葉欣送他們了。反倒是他們覺得葉欣自己一個人，非要先送她上去。到了坡底，看見沈卓等在那兒等葉欣呢，他們才轉頭回去了。
葉欣拿著手電筒跑向沈卓，“你又下來接我？其實不用下來的啊。”
沈卓見她又跑起來，屬實擔憂，牽著她才安心了，道：“天黑了，我不放心你。”
葉欣晃著他的手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回家的！”
沈卓心道她這活潑的樣子，又嬌嬌小小的，不就跟孩子一樣嗎？
葉欣跟他說了王有為和李秋蘭的狀況，接著道：“哪天，我想再去看看秋蘭嫂子，給她送點東西。”
沈卓聞言不禁皺眉，每次去了回來都天黑了，叫人擔憂，又不好掃她的興，就輕聲勸道：“要送什麽，讓李光耀帶回去算了。”
葉欣點頭，“也行，下工後再走一趟也挺費勁的。”
回去洗漱了，葉欣回房，進入空間。
再次到書房拿出那本書，找到介紹碧雲樹的地方細細讀一遍，確定碧雲樹不論花還是果，確實是非常溫和，沒有什麽副作用的。
她就放心了。
接著又拿出那本煉藥手劄，翻翻看看，想借鑒一點經驗。不過暫時沒有學到什麽。
最後她也只能打開一個玉匣子，抓了一把仍是潔白如雪、花型完整的碧雲花，準備曬曬幹，到時候給李秋蘭泡茶喝算了。
第二天曬的時候，沈卓就聞到了。
循著這股熟悉的香味，他很快找到了擱在柴面的一個小盤子，裏面裝著的小白花散發的香味，確實是他經常在葉欣身上聞到的。
剛說這段時間淡了些呢。
仔細看看，是沒有見過的，他只好轉頭問在涼棚下看書的葉欣，“這是什麽？”
葉欣道：“我在山上摘的花，覺得很香。”
沈卓道：“確實很香。”又過來在她身上輕嗅，“跟你身上的香味一樣。”
葉欣嫌棄地推他。
沈卓不動如山，又突然問：“你之前一直有這股花香，該不會老是自己偷偷上山去摘花？”那太危險了。
葉欣道：“哪有。就是偶爾摘到的，這花不多，香味比較持久。”
又跟他說：“我發現這香味好聞，晚上放在枕頭邊好睡覺似的，一覺睡到天亮，所以想給秋蘭嫂子送一點兒，明天是到李光耀值班吧？你幫我拿給他。”
沈卓摟著她說：“你都沒有送給我。”
葉欣白他一眼，“你又不缺覺，送你幹什麽？”
沈卓咳了下，“也對，我摟著你聞聞就好了，一樣香。”說著貼著她嗅聞，親她。
葉欣任他黏糊了一會兒，實在覺得熱，受不了地推開，“你記得這事啊。早點送過去。”
沈卓點頭：“好。不過我先研究一會兒，畢竟是給孕婦用的。”
葉欣無所謂道：“隨便你。”
送了碧雲花之後，葉欣就暫時沒管了。
因為又到了忙碌的季節，她得天天上滿工了。
四月底還只是農忙的前奏，葉欣晚上尚且有點精力進空間再忙一會兒。
五月人倍忙，她就把空間的活撂一邊了，雖然還有餘力，但忙碌一天精神上也會感到疲憊的。她不想為難自己，該放松就放松。
五月中旬，地裏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郵遞員又進村送信了。其中就有兩封葉欣的。
倒不是那邊兩人每次都同天寄的信，而是那邊郵遞員也是幾天送一批，這邊也是攢著慢慢送，所以最後還是攢到一起了。
葉欣晚上拆了一看，葉欣順利果然被她上次的回信氣到了。委婉不下去了，直接言辭激烈地罵她不孝、自私、說話尖酸刻薄，對她那麽好給她寄錢她就是這樣回報的……
破防罵了大半頁紙，才說到一點有用的信息：你姐姐瞞著家裏跟一個窮酸工人交往，完全不顧我們的意見！有錢的她不要，想嫁過去受苦？真是被自由戀愛影響壞了腦子！她現在對家裏不管不顧了，我們照顧你小弟手忙腳亂，她就冷眼旁觀，我和你媽對她失望透頂了！
也因此想到了她，在最後以嚴厲的口吻說：你可不要學你姐！將來得找有錢條件好的！你今年也滿十八歲了，長大了，你插隊到鄉下我們也沒法太關照你的婚事，但你畢竟是我們的女兒，要是談對象了可不準瞞著我們，要第一時間寫信把對方情況告訴我們，我們給你把把關！你該不會已經找了吧？速速回信！
葉欣看完，挑挑眉。
還好我插隊到鄉下了，你們沒法關照我的婚事，不然豈不是也被賣的命運？
還命令上了，呵。是沒把她的信看明白嗎？還覺得她是任他們擺布的可憐小女孩？對自己未免太過自信了。
速速回信？不，她要慢慢回，畢竟很忙嘛。
把葉順利的扔一邊，葉欣拆開葉歡的。
葉歡信裏說，她跟男工人有了進展，正式交往了，相互知道了家裏的狀況。男工人家裏也過得很拮據，甚至比葉家差一些，對方父親是工人，母親沒有工作，只是在家照顧一家吃喝，他家兄弟多，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下鄉了，下面還有一個小弟、一個小妹。不過她覺得沒有關系，男工人性格好，人穩重、有擔當，她願意跟他談下去。
——只是還沒有做好準備跟家裏說，就被家裏知道了。爸媽果然很反對，讓我跟對方盡快分手。我當然不會答應，我現在已經學會對他們說“不”了。
——現在家裏雞飛狗跳的，爸媽和弟弟似乎整天都在生氣。對了，你的回信又讓他們全部大發雷霆，尤其是爸爸，簡直是暴跳如雷。我很好奇，你在信裏寫了什麽？他們沒有給我看。
——另外，他們似乎由我談對象的事情，聯想到你了。我也不禁想到，欣欣也十八歲了，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紀，不知道有沒有遇上心動的人？我猜，如果你談戀愛，應該會和同樣命運的知青同志談。如果真的談了，記得跟我說說呀。
——好久不見，真的好久了。感覺你變了很多很多，而且帶著我一起改變，這真是件好事！我十分想念你，也十分感謝你，可惜不能見面，只能用信紙聊天。期待你的來信。
葉欣看完，有些感嘆。
她也想見見葉歡來著，感覺蛻變之後的她，一定充滿了力量。隔著信紙交流了那麽久，也算是熟悉了，期待哪一天與這位筆友的見面。
不過，還是等緣分吧。現在是不好見了。
關於大家關註她是否談戀愛，葉欣想了下要不要說，最後還是搖搖頭——沒有必要。倘若有一天，她跟葉歡見面了，或者遇上了葉家人，那時多半沈卓也是在她身邊的，他們自然就知道了。
放下信，葉欣先睡覺了——明天又是得早起忙碌的一天！
農忙時節，小學放了一個“農忙假”，為期兩周。這可不是讓學生體驗農活、培養勞動興趣的，他們是要實實在在下田幫忙幹活的。
葉欣在這裏三年，早就發現了，地裏農忙時，就連五六歲的小孩都不得閑的。
學生放假回來參與農活了，老師也閑下來。之前說老師不強制參與農業生產，但在這個農忙時節，隊裏還是建議和鼓勵老師參加的，上工有工分，工分事關糧食和分紅，他們參加了多少也是有收獲的。
王小薇和張康明也都接受了建議。孩子們都參與了，他們不參與也說不過去。不過，王小薇現在是在孟莊那邊的小隊上工了。
忙碌中，天氣也越來越熱，又一批人中暑倒下了。
讓人意外的是，今年的新知青崔時宇，雖然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並沒有被農忙時繁重的活嚇倒，竟然堅持了下來。這讓有些看不慣他一開始那做派的人大為改觀。
倒是李英麗，又擺爛了。不過大家都知道她身體不太好的，擺爛就擺爛吧，好過像去年那樣暈倒了，還要別人背。
此時，又是葉欣好賺錢的時候了。
先是崔時宇過來跟她訂雞蛋：“你家的雞蛋真是不錯，比我以前在城裏吃的好吃多了。再給我來五十個吧。現在活是真有點重了，不吃點好的，不夠勁！”
葉欣頓時精神一振，這位是真大方啊，每次都是大單子。
她笑容滿面地答應：“好，下工後我就給你送去。”
對於大方的顧客，她也不吝誇讚：“真沒想到，你下鄉的第一個農忙沒有退縮，堅強勇毅，直面困難，表現比我好多了。”
崔時宇擦了擦腦門的汗，雙手叉著腰，嘆了口氣，也笑道：“沒辦法，來了就得接受改造，該幹啥幹啥。倒是你，看著嬌嬌弱弱的，平時也是上半天歇半天，我還以為你吃不了這苦呢。”
葉欣低頭一笑，“嬌弱”二字是對她最大的誤解。
不過不必解釋，事實勝於雄辯。
再看看這位個高帥氣的新知青，雖然面龐曬黑了一些，但沒有影響他的帥氣，反而多添了幾分男子氣概，精氣神很足。
她尋思，可能也是因為他體格子特別好吧，才能堅持下來。所以有個好的家庭，餵養出好的體質，真是非常重要的。有了強健體魄，一切困難都容易克服。像原主和李英麗，都是因為體弱才沒能堅持的。
五月的艷陽映在她面龐上，皮膚白得簡直要發光，崔時宇心中暗暗驚奇，心道她怎麽一點兒沒被曬黑呢？
她的笑容，更是比陽光還燦爛耀眼，簡直讓人挪不開眼。
他不禁又心中遺憾起來，並且直白地說了句：“你怎麽就定親了呢？”
葉欣又笑了，直接轉移話題：“鹹鴨蛋要嗎？已經腌好了的，一樣的品質出眾，蛋黃流油，早上配稀飯吃，簡單又美味。腌好的六分錢一個。”五月鴨子開始下蛋了，又可以順理成章地把之前攢著的出了。
崔時宇一聽，不禁搖頭嘆了口氣，也是有些被她氣笑了。不過聽起來確實方便，就著鹹菜吃了一段時間確實也膩了，換換口味也不錯，還是點頭了：“行吧，明天也帶二十個下來。我嘗嘗看是不是也那麽好吃。”
推銷成功，葉欣心情別提多愉快。
傍晚拎了雞蛋和鹹鴨蛋下去給他，收獲二塊七，輕輕松松。
崔時宇還是讓劉紅霞幫忙收了，說也是大家一起吃。又贏得一片感謝和誇讚。
葉欣看著這場面，心道這家夥的確會做人，怪不得大家喜歡他。
屋裏李英麗聽到動靜出來，看著那邊不屑地哼了一聲，隨後跟葉欣訂了二十個雞蛋二十個鹹鴨蛋，讓她盡快送來。
葉欣立刻答應了，這又是一塊八收入啊，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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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除了帶來說好的糧食, 葉欣和沈卓也帶了一些蔬菜，不多，直接送了。吳小潔也不推辭, 高興地收下來, 還要留他們吃飯，但還是被婉拒了。兩人都不太習慣在別人家吃飯。
再關心一下徐大夫的傷勢, 見他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 放心下來, 就告辭離開了。
今天不賣什麽東西了。沒帶什麽菜，雞蛋因為有了崔時宇這個大主顧，暫時也沒有積壓太多。
他們直接往供銷社去買東西。
葉欣手頭的錢, 上個月只有六十來塊，這個月多了在醫療站賣藥的二十四塊五、沈卓的工資二十五、以及剛才賣糧食獲得的二十三塊七，一下子又破百了, 現在是一百三十多塊。
又是三位數了, 很安心。
葉欣跟沈卓商量著：“這次多買些白酒, 鹽、八角、花椒、桂葉這些也補充些。鴨子長大了，估摸著快下蛋了，又可以腌鹹鴨蛋吃。天氣越來越熱了, 鹹鴨蛋配稀飯好吃！”
沈卓點頭記下，“驅蛇也會用到白酒。”雄黃現在可以自己配了。
因為太早, 到供銷社還等了一下才開門。買齊了需要的，他們又去肉場買肉，用最後的肉票, 挑著五花肉割了三斤。
買了這些他們就回家了, 實在沒什麽好逛的，也有些曬了。
路上葉欣道：“肉票沒了, 陳家院子又關門了，今年還有很長呢。家裏的雞鴨就那麽幾只，還要留著生蛋的，不夠吃。你說咱們能不能跟鄉親們收一些肉票呢？”
沈卓遲疑地說：“恐怕不好收，別人也想吃肉呢。”
葉欣也明白這個，但還是不放棄：“用錢買，用糧票換，或者用別的東西換，都試試，不然真的會嘴饞。”
沈卓聽她語氣煩惱，便不再有異議，答應下來：“好，試試。我問問李光耀、李光輝他們，願意換的就換。”
葉欣這才滿意了，“你跟你的熟人說說，我也跟我的熟人問問。”
沈卓點頭：“嗯。”
其實這時候每個人買肉的份額不多，成年人一年四五斤，每個月半斤這樣，油是每月三兩，有些地方經濟不好，會更少。按照地方的不同，具體的發放方式也不一樣。豐水大隊這邊，是年初把每個人的統一發了，發十個月，也就是每人購買五斤肉的肉票。最後兩個月，是在殺年豬的時候直接分肉。
也就是說，沈卓和葉欣加起來，肉票就是可以買十斤而已。
年後一月二月，因為天氣還冷，好放，他們每次趕集都買兩斤鮮肉回去；三月和現在四月，雖然天氣暖和起來了，沒那麽好放了，但是因為陳家院子不能去了，吃的更少，所以每次都買了三斤。
每次割三斤兩斤肉的，在別人看來可能很多，但其實對他們來說不夠吃的。
兩個人都在長身體，飯量不小，胃口也好，而且都是要幹體力活的，一天一斤肉都不夠吃，兩斤勉強兩天，三斤也就是最多吃三天而已。一個月那麽久呢，吃完了就要吃素了。所以以前才會需要到陳家院子買那麽多好存放的臘肉、幹雞、熏鴨、臘腸，就是保證一個月裏有葷腥。
要不是沒有冰箱不好存放，估計都用不到現在的。
現在花完了，真沒有了。
還有大半年呢，吃不上豬肉真是一件令人難過的事。葉欣不能忍，才會想到要跟別人收些肉票。
沈卓也覺得沒肉吃不行，不是由奢入儉難，而是覺得她還小呢，要繼續吃好的，才會接著長高長大。她現在氣色很好、很健康，就是因為吃得好、營養跟上了，可不能讓她變回以前那樣蒼白瘦弱的，看著就可憐。
到家還不到九點鐘，這是最早的一次了。
沈卓索性先把肉切了，腌制處理起來。畢竟要吃兩三天的，現在天氣已經有些熱，不好放。
葉欣回房放好錢，出來看看，讓他忙著自己去後院看鴨子。
五只鴨子此時正在水裏歡快地戲水，池子兩天前剛清潔過，水還是清澈的。它們早已長大，褪去了黃色的絨毛，現在是白色的羽毛了，只有兩個小眼睛黑黑的，以及扁扁的嘴巴是黃黃的，渾身雪白，看著又幹凈又漂亮。
嗯，長得也很大只，很肥，宰一只能吃好幾天的！
不過現在還不能宰，得等它們下下蛋呢。
葉欣把目光從幾只雪白肥美的鴨子身上收回，看看池塘邊的的鴨子窩，還沒有蛋，看來還要再等等。
去年是到六月初才下蛋的，今年養得比去年好，應該會快些。
她又走到雞舍那邊，成功撿到了三顆蛋。早上出門急，還沒來得及撿。現在就剩三只老母雞了，葉欣心想著今年也要重新養一批才行。
空間裏的，就繼續留著下蛋吧，反正雞蛋好賣，是個穩定的收入來源。
隨後沈卓處理好肉，也過來了，兩人就一起侍弄菜園。拔草、澆水、施肥，還有捉蟲子。
現在沒有農藥打，但是菜青蟲可不少，就要上手抓。這個葉欣也是敬而遠之的，她看到那些蠕動著的蟲子就起雞皮疙瘩，沈卓也不讓她做這個，自己抓了扔給幾只老母雞加餐。
葉欣看看斜坡的西瓜，瓜已經結出來了，現在是比手掌大一點，接下去會繼續膨大，要到六月才會成熟。
她今年又挑了更好的種子種的。就是從去年吃的瓜裏，哪個口感最好，她就留下哪個的種子，這樣選育下來，就會一年比一年好吃了。
還指著這個賺錢，她很積極地回去拎水澆灌了。
沈卓忙著拔草抓蟲，只好讓她去幹這個力氣活。葉欣也就能暗中從空間提靈泉水出來。
上午就是在家忙，下午一起上工掙工分。
不論上午下午，葉欣總會上半天工，保持不脫離生產隊伍。
天氣真的漸漸熱起來了，也曬起來了。葉欣反正是一直戴著草帽、拎上水杯的，也叮囑沈卓如此。
在幹活的間隙，休息喝水的時候，她看見知青那邊好幾個人都拿著同款杯子在喝水，不禁笑了下。
鄉親們見他倆和知青們都用的是嚴實的不銹鋼大杯子，也是稀罕地多看幾眼，心說知青就是知青，用的都跟別人不一樣。沈卓自從跟葉知青一起生活，也是越來越俊、越來越講究了，眼瞅著也跟別人大不一樣了。
傍晚下工往回走的時候，鄭文文又來找葉欣說話。
她說：“我想好了！我也采藥賺錢去！多的藥不好認，我就認一種，光采一種，就算一個月收獲一兩塊錢的，也好過什麽也不做！葉欣，你覺得怎麽樣？”
葉欣看著她一副下決心的模樣，不好打擊她的積極性，但還是要提醒她：“之前上山采藥的隊員，有好幾個被蛇咬傷中毒的……”
鄭文文聽到這裏就呆了呆，“還會被毒蛇咬？”
葉欣點頭，把沈卓跟她說的轉述：“這裏氣候潮濕，多山多樹，適合長蟲生長，現在應該正是它們繁衍的季節，很活躍。尤其是常見的一種毒蛇叫竹葉青，跟樹葉顏色一樣，還不好區分。你要是上山，得小心些。”
鄭文文搓了搓手臂，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要不，我還是再找找別的法子……”
葉欣想了想，跟她說：“要不，你過陣子再去吧。之前剛放出消息說醫療站收藥草那會兒，大家一窩蜂地上山，山上都是人，僧多粥少，還要搶的。大家漸漸發現采藥不是那麽好弄的，又因為好幾個人被毒蛇咬了，又漸漸有些退出了，等著股風潮過去，又到了農忙時候了。不如你到了秋天再去，那時候山上草藥成熟多了，還有野果呢，天氣也涼快了，不至於那麽潮濕悶熱。到時候我再給你一個驅蛇蟲的藥包，你就可以上山去試試。”
鄭文文聽她一番分析，突然又覺得可以了，眼睛一亮：“哎，你說得對！秋天落木蕭蕭，也沒有春夏草盛。到時候咱們結伴去啊！正好你跟沈卓肯定也學了些，你教教我，辨認一兩樣藥材，就算是幫我了！”說著拉著她手臂懇求。
葉欣笑著點點頭：“好，那到時候再說。現在你先別急上山，不如把地裏西瓜殷勤侍弄一下，現在可結瓜了？結得怎麽樣？可比去年好些？”
說到這個，鄭文文很是激動：“結瓜了！比去年多！我之前聽你的把雞糞埋在那一溜，瓜苗種下後又天天去看、去澆水拔草，現在我數過了，結了十二個！我加把勁，爭取讓它們今年長大些熟透了，夏天我也自己有瓜吃！”
葉欣笑著鼓勵：“好，加油啊！”
鄭文文卻又拉著她不放，“索性，你去給我看看吧！要是哪裏沒到位，你給我指點一下！”
葉欣回頭看看沈卓，對她說：“行，先讓他回去做飯好了。”
鄭文文笑了：“對，你過我們那裏聊聊，等回去就能吃了，多省事！”
葉欣就朝沈卓揮揮手，被鄭文文拉走了。
沈卓無奈地看著她走遠，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李光輝正走在他身邊，也跟他說著話呢：“你之前種的竹子長出來沒有？”
沈卓道：“長出來了，還發筍了，多謝你。”
李光輝笑道：“謝什麽。今年第一年，先別挖竹筍啊，讓它長起來，長茂盛些，起碼明年再挖的。我家的現在還在長竹筍呢，你要是要，再去我家挖一些，都吃不完，越長越茂盛了，還要砍。”
沈卓心想反正葉欣去找知青玩了，自己耽擱一會兒也沒事，就點頭了。
李光輝也挺高興，帶著他往自家麻竹林走。
沈卓想起早上葉欣說的話，就順便問：“你家的肉票剩得還多嗎？我想跟你換一些，拿錢換、拿糧票換都行。”
李光輝楞了下，說：“等會兒我回家問問啊，都給我媽存著了。”
葉欣那邊，被鄭文文拉著去她自留地裏。
看了看西瓜苗，見果然結了十來個小瓜，比自家的長得慢了些，不過比起去年葉片泛黃結不出瓜的模樣已經是大進步了，便誇了幾句，讓她盡可能多松土多施肥。
隨後見江靜雨來地裏摘菜了，也過去看了看她的。她的就比鄭文文的更好些。
想來今年她們都能有所收獲了。
說完了這個，葉欣想起一件事來，就跟她們說了：“三月裏去吃小薇姐喜酒的時候，發現秋蘭嫂子懷孕了，當時說去看她來著，還沒來得及。想著在農忙之前去一趟，不然又要忙一段時間了，你們去不去？去的話，咱們一起去，也跟有為大哥說說話。”
鄭文文有些驚訝，“她懷孕了？我倒不知，還是你跟她熟悉。”
江靜雨說：“我等會兒問一下康明吧，他跟有為大哥挺好，要是他去，我們就和你一起去。”
鄭文文皺眉考慮了下，“我跟他們不是很有話說，你們有人結伴去的話，我就不去了。”
葉欣點點頭：“也行。”
跟江靜雨說好，讓她問問張康明，要是去的話，選個日子結伴去。
雖然之前李秋蘭只喊葉欣去，但畢竟是兩個村子，隔有一段距離，中間還要走上一段二十幾分鐘的路的，又是傍晚時間，葉欣不可能自己去。
原本她想著喊沈卓陪她的，但是他又不愛說話，跟李秋蘭或是王有為都沒法聊，叫他去了估計也是杵在一邊的，讓人家也尷尬。所以後面想想，還是找知青結伴去，起碼跟王有為有話聊。
說完也沒耽擱，就回去了。
沒想到上坡的時候，看見沈卓那高高的身影了，步子慢慢的，手裏還拎著兩根鮮筍。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已經轉過身來，站住等她。
葉欣就快走幾步追上，看著他手上問：“你去李光輝家挖筍了？可是咱們現在還不能宰鴨子燉湯呢！”
沈卓哭笑不得，“不一定要煲鴨，鮮筍也好吃的。”
葉欣點點頭，“好誒，這兩棵那麽大，應該可以吃好幾頓了！”
沈卓還跟她說了：“剛我順便到李光輝家問了問，他們家願意換兩斤肉票出來，不過他們要拿錢換。一塊錢一張。”
葉欣沒想到他那麽快就有進展了，很高興：“可以！等會兒我就拿錢給你，你明天就跟他換回來！”
沈卓點頭：“好。”
一起回到上面，晚霞漫天，映照得院子裏也光輝燦爛。
入夏後，白天又漸漸變長，天黑得慢些了。
沈卓讓葉欣先去燒一鍋水，他拿了菜刀先把筍砍了，嫩白的部分留下，已經轉青的部分是老了，不能要了。兩大棵砍下來，筍段和筍尾裝了一籃子。
沈卓把不要的部分理到後面扔了，回到竈房，葉欣也把水燒開了，就放竹筍下去燙煮。
煮幾分鐘，熟了，撈出來放在一個空的鍋裏，用涼水先泡涼著，然後才做晚飯。
等吃了晚飯，天還沒有黑透。
沈卓收拾好廚房，讓葉欣先去洗澡，自己端著一鍋筍到井邊洗菜臺上，就著天邊餘光開始切。鮮竹筍比較苦，切薄了好把裏面的苦水泡出來，早點切，早點能吃。
葉欣覺得好奇，也要過來參與。她以前在超市買的筍片都是切好了的，還沒有自己切過。
沈卓只好給她找一把小刀過來，讓她切著玩兒。
確實是切著玩，葉欣發現這竹筍很嫩，不用怎麽切的，豎著破開一點就能撕下去了。她覺得很好玩：“這麽嫩，肯定好吃！明早炒吧？和五花肉炒！”
沈卓看著她跟小孩似的，搖搖頭：“要先泡兩天水，不然太苦。”
葉欣：“唉好吧，那後天吃！留一點肉後天炒啊！”
沈卓嘴角帶笑：“好。”
沈卓刀工熟練，切得又快又薄，篤篤篤一會兒就切好一塊了，葉欣撕不到兩塊，他已經切完其他的了。
這時天邊最後的一點晚霞餘暉也消失了，馬上就要點燈了。沈卓先給葉欣提了洗澡水，讓她趕緊去洗漱，自己則打水給切好的筍片換水泡著，又重新燒水。
充實的一天就過去了。
過兩天，葉欣吃上了筍片炒肉，果然十分鮮美，讓她讚不絕口。
然後這天傍晚，她拎著裝了紅糖、雞蛋、鹹鴨蛋以及一些西紅柿的籃子，跟張康明、江靜雨一起去黑水塘串門。其他人都不去，就他們三個去。
去到那邊，他們也是飯後的樣子，對他們的到來很高興。
張康明和江靜雨也帶了一些小禮物來，恭喜他們夫婦倆的。王有為“哎呀”一聲：“你們來就來嘛，還帶什麽東西！”
他們三個一起聊天，葉欣則去陪李秋蘭說話。
李秋蘭還是不太跟知青說得來，只是很喜歡葉欣，因為她年紀小，又長得白凈可愛，拉著她到廚房去。
對她帶來的那麽多東西，又覺得受之有愧：“你不用拿來，我媽知道我懷了，今年也養雞了，到時候燉雞湯補身體，不愁吃的。菜也種有，只是沒那麽好。”
葉欣笑道：“只是我的一點心意，也不值得什麽，嫂子不要那麽客氣，收下吧。”
李秋蘭便不再多推辭了，拉著她的手嘆道：“真是貼心的小閨女。以後我生個女兒，也跟你這麽貼心，多好啊。”說著又摸了摸肚子。
她現在肚子已經微微鼓起來了，低頭摸肚子的時候，神色特別溫柔。
葉欣見此，也不禁露出微笑。
看來李秋蘭是鐵了心想要女兒，希望她如願吧。她家情況簡單，王有為性格也佛系，就算是生了女兒，應該也不會虧待的。
不過，葉欣發現李秋蘭神色有幾分憔悴，關心道：“嬸子可是睡不好？還是因為孕吐反應，身體不舒服？”
李秋蘭就嘆了口氣，跟她說：“都有。醫療站不是收購藥材嗎？你有為大哥也想去采藥賺幾毛錢，不過去了幾天，沒有采到多少，反而崴了腳，幸好不嚴重。這幾天恢覆差不多了，也不再去了。後來聽說有人在山上被毒蛇咬了，也是後怕，覺得還是老老實實上工吧。不過他有些受到了打擊，不免喪氣。”
葉欣微微皺眉，王有為也是有些倒黴了，之前選小學老師以幾票之差敗於張康明，現在上山采個藥還崴了腳。
他們日子確實也拮據，加上即將有一個孩子了，要錢花，也怪不得他想著賺錢。
可能也是看著別人日子好起來了，他的心中有些失衡。
李秋蘭接著說道：“身體不舒服，加上憂慮他，我晚上就睡得不太好。我媽也擔憂呢，說我氣色不好，準備明天宰只雞給我補身體。也是不巧，你們明天來就好了，一起吃。”
葉欣搖搖頭，說讓她自己吃就好。
倒是聽到睡眠不好，她一時想到，碧雲花就有極好的安眠效果啊。
她收了那麽多，都沒用上呢。
不過，要是給孕婦，還是要再確認藥性才行。
說了沒多久，天黑了，他們就告辭離開了。
現在張康明有手電筒，就不必葉欣送他們了。反倒是他們覺得葉欣自己一個人，非要先送她上去。到了坡底，看見沈卓等在那兒等葉欣呢，他們才轉頭回去了。
葉欣拿著手電筒跑向沈卓，“你又下來接我？其實不用下來的啊。”
沈卓見她又跑起來，屬實擔憂，牽著她才安心了，道：“天黑了，我不放心你。”
葉欣晃著他的手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回家的！”
沈卓心道她這活潑的樣子，又嬌嬌小小的，不就跟孩子一樣嗎？
葉欣跟他說了王有為和李秋蘭的狀況，接著道：“哪天，我想再去看看秋蘭嫂子，給她送點東西。”
沈卓聞言不禁皺眉，每次去了回來都天黑了，叫人擔憂，又不好掃她的興，就輕聲勸道：“要送什麽，讓李光耀帶回去算了。”
葉欣點頭，“也行，下工後再走一趟也挺費勁的。”
回去洗漱了，葉欣回房，進入空間。
再次到書房拿出那本書，找到介紹碧雲樹的地方細細讀一遍，確定碧雲樹不論花還是果，確實是非常溫和，沒有什麽副作用的。
她就放心了。
接著又拿出那本煉藥手劄，翻翻看看，想借鑒一點經驗。不過暫時沒有學到什麽。
最後她也只能打開一個玉匣子，抓了一把仍是潔白如雪、花型完整的碧雲花，準備曬曬幹，到時候給李秋蘭泡茶喝算了。
第二天曬的時候，沈卓就聞到了。
循著這股熟悉的香味，他很快找到了擱在柴面的一個小盤子，裏面裝著的小白花散發的香味，確實是他經常在葉欣身上聞到的。
剛說這段時間淡了些呢。
仔細看看，是沒有見過的，他只好轉頭問在涼棚下看書的葉欣，“這是什麽？”
葉欣道：“我在山上摘的花，覺得很香。”
沈卓道：“確實很香。”又過來在她身上輕嗅，“跟你身上的香味一樣。”
葉欣嫌棄地推他。
沈卓不動如山，又突然問：“你之前一直有這股花香，該不會老是自己偷偷上山去摘花？”那太危險了。
葉欣道：“哪有。就是偶爾摘到的，這花不多，香味比較持久。”
又跟他說：“我發現這香味好聞，晚上放在枕頭邊好睡覺似的，一覺睡到天亮，所以想給秋蘭嫂子送一點兒，明天是到李光耀值班吧？你幫我拿給他。”
沈卓摟著她說：“你都沒有送給我。”
葉欣白他一眼，“你又不缺覺，送你幹什麽？”
沈卓咳了下，“也對，我摟著你聞聞就好了，一樣香。”說著貼著她嗅聞，親她。
葉欣任他黏糊了一會兒，實在覺得熱，受不了地推開，“你記得這事啊。早點送過去。”
沈卓點頭：“好。不過我先研究一會兒，畢竟是給孕婦用的。”
葉欣無所謂道：“隨便你。”
送了碧雲花之後，葉欣就暫時沒管了。
因為又到了忙碌的季節，她得天天上滿工了。
四月底還只是農忙的前奏，葉欣晚上尚且有點精力進空間再忙一會兒。
五月人倍忙，她就把空間的活撂一邊了，雖然還有餘力，但忙碌一天精神上也會感到疲憊的。她不想為難自己，該放松就放松。
五月中旬，地裏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郵遞員又進村送信了。其中就有兩封葉欣的。
倒不是那邊兩人每次都同天寄的信，而是那邊郵遞員也是幾天送一批，這邊也是攢著慢慢送，所以最後還是攢到一起了。
葉欣晚上拆了一看，葉欣順利果然被她上次的回信氣到了。委婉不下去了，直接言辭激烈地罵她不孝、自私、說話尖酸刻薄，對她那麽好給她寄錢她就是這樣回報的……
破防罵了大半頁紙，才說到一點有用的信息：你姐姐瞞著家裏跟一個窮酸工人交往，完全不顧我們的意見！有錢的她不要，想嫁過去受苦？真是被自由戀愛影響壞了腦子！她現在對家裏不管不顧了，我們照顧你小弟手忙腳亂，她就冷眼旁觀，我和你媽對她失望透頂了！
也因此想到了她，在最後以嚴厲的口吻說：你可不要學你姐！將來得找有錢條件好的！你今年也滿十八歲了，長大了，你插隊到鄉下我們也沒法太關照你的婚事，但你畢竟是我們的女兒，要是談對象了可不準瞞著我們，要第一時間寫信把對方情況告訴我們，我們給你把把關！你該不會已經找了吧？速速回信！
葉欣看完，挑挑眉。
還好我插隊到鄉下了，你們沒法關照我的婚事，不然豈不是也被賣的命運？
還命令上了，呵。是沒把她的信看明白嗎？還覺得她是任他們擺布的可憐小女孩？對自己未免太過自信了。
速速回信？不，她要慢慢回，畢竟很忙嘛。
把葉順利的扔一邊，葉欣拆開葉歡的。
葉歡信裏說，她跟男工人有了進展，正式交往了，相互知道了家裏的狀況。男工人家裏也過得很拮據，甚至比葉家差一些，對方父親是工人，母親沒有工作，只是在家照顧一家吃喝，他家兄弟多，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下鄉了，下面還有一個小弟、一個小妹。不過她覺得沒有關系，男工人性格好，人穩重、有擔當，她願意跟他談下去。
——只是還沒有做好準備跟家裏說，就被家裏知道了。爸媽果然很反對，讓我跟對方盡快分手。我當然不會答應，我現在已經學會對他們說“不”了。
——現在家裏雞飛狗跳的，爸媽和弟弟似乎整天都在生氣。對了，你的回信又讓他們全部大發雷霆，尤其是爸爸，簡直是暴跳如雷。我很好奇，你在信裏寫了什麽？他們沒有給我看。
——另外，他們似乎由我談對象的事情，聯想到你了。我也不禁想到，欣欣也十八歲了，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紀，不知道有沒有遇上心動的人？我猜，如果你談戀愛，應該會和同樣命運的知青同志談。如果真的談了，記得跟我說說呀。
——好久不見，真的好久了。感覺你變了很多很多，而且帶著我一起改變，這真是件好事！我十分想念你，也十分感謝你，可惜不能見面，只能用信紙聊天。期待你的來信。
葉欣看完，有些感嘆。
她也想見見葉歡來著，感覺蛻變之後的她，一定充滿了力量。隔著信紙交流了那麽久，也算是熟悉了，期待哪一天與這位筆友的見面。
不過，還是等緣分吧。現在是不好見了。
關於大家關註她是否談戀愛，葉欣想了下要不要說，最後還是搖搖頭——沒有必要。倘若有一天，她跟葉歡見面了，或者遇上了葉家人，那時多半沈卓也是在她身邊的，他們自然就知道了。
放下信，葉欣先睡覺了——明天又是得早起忙碌的一天！
農忙時節，小學放了一個“農忙假”，為期兩周。這可不是讓學生體驗農活、培養勞動興趣的，他們是要實實在在下田幫忙幹活的。
葉欣在這裏三年，早就發現了，地裏農忙時，就連五六歲的小孩都不得閑的。
學生放假回來參與農活了，老師也閑下來。之前說老師不強制參與農業生產，但在這個農忙時節，隊裏還是建議和鼓勵老師參加的，上工有工分，工分事關糧食和分紅，他們參加了多少也是有收獲的。
王小薇和張康明也都接受了建議。孩子們都參與了，他們不參與也說不過去。不過，王小薇現在是在孟莊那邊的小隊上工了。
忙碌中，天氣也越來越熱，又一批人中暑倒下了。
讓人意外的是，今年的新知青崔時宇，雖然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並沒有被農忙時繁重的活嚇倒，竟然堅持了下來。這讓有些看不慣他一開始那做派的人大為改觀。
倒是李英麗，又擺爛了。不過大家都知道她身體不太好的，擺爛就擺爛吧，好過像去年那樣暈倒了，還要別人背。
此時，又是葉欣好賺錢的時候了。
先是崔時宇過來跟她訂雞蛋：“你家的雞蛋真是不錯，比我以前在城裏吃的好吃多了。再給我來五十個吧。現在活是真有點重了，不吃點好的，不夠勁！”
葉欣頓時精神一振，這位是真大方啊，每次都是大單子。
她笑容滿面地答應：“好，下工後我就給你送去。”
對於大方的顧客，她也不吝誇讚：“真沒想到，你下鄉的第一個農忙沒有退縮，堅強勇毅，直面困難，表現比我好多了。”
崔時宇擦了擦腦門的汗，雙手叉著腰，嘆了口氣，也笑道：“沒辦法，來了就得接受改造，該幹啥幹啥。倒是你，看著嬌嬌弱弱的，平時也是上半天歇半天，我還以為你吃不了這苦呢。”
葉欣低頭一笑，“嬌弱”二字是對她最大的誤解。
不過不必解釋，事實勝於雄辯。
再看看這位個高帥氣的新知青，雖然面龐曬黑了一些，但沒有影響他的帥氣，反而多添了幾分男子氣概，精氣神很足。
她尋思，可能也是因為他體格子特別好吧，才能堅持下來。所以有個好的家庭，餵養出好的體質，真是非常重要的。有了強健體魄，一切困難都容易克服。像原主和李英麗，都是因為體弱才沒能堅持的。
五月的艷陽映在她面龐上，皮膚白得簡直要發光，崔時宇心中暗暗驚奇，心道她怎麽一點兒沒被曬黑呢？
她的笑容，更是比陽光還燦爛耀眼，簡直讓人挪不開眼。
他不禁又心中遺憾起來，並且直白地說了句：“你怎麽就定親了呢？”
葉欣又笑了，直接轉移話題：“鹹鴨蛋要嗎？已經腌好了的，一樣的品質出眾，蛋黃流油，早上配稀飯吃，簡單又美味。腌好的六分錢一個。”五月鴨子開始下蛋了，又可以順理成章地把之前攢著的出了。
崔時宇一聽，不禁搖頭嘆了口氣，也是有些被她氣笑了。不過聽起來確實方便，就著鹹菜吃了一段時間確實也膩了，換換口味也不錯，還是點頭了：“行吧，明天也帶二十個下來。我嘗嘗看是不是也那麽好吃。”
推銷成功，葉欣心情別提多愉快。
傍晚拎了雞蛋和鹹鴨蛋下去給他，收獲二塊七，輕輕松松。
崔時宇還是讓劉紅霞幫忙收了，說也是大家一起吃。又贏得一片感謝和誇讚。
葉欣看著這場面，心道這家夥的確會做人，怪不得大家喜歡他。
屋裏李英麗聽到動靜出來，看著那邊不屑地哼了一聲，隨後跟葉欣訂了二十個雞蛋二十個鹹鴨蛋，讓她盡快送來。
葉欣立刻答應了，這又是一塊八收入啊，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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