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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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蕭逸炎說這句時，夜空碰巧劃過一聲驚雷，雨勢漸大，腳下白霧朦朧，柳茵茵並未聽清他說的什麽。
“不如我們先進去避避。”
這麽大的雨，即便下學了，曲同和曲菀也不會頂雨回來。
傘柄改由少年撐著，蕭逸炎邁進門檻關上門，和女子一塊往院中走。
許是這傘小了些，兩人同撐一把，確實擠了點。
少年身子孱弱，未免這人又添新疾，柳茵茵顧忌著往外讓了點。只是還未等雨絲落上她肩膀，蕭逸炎就擡手攥了上去。
冰涼的雨水順著他毛孔不斷鉆入，刺骨的冷令他面色更白，蕭逸炎卻不介意這些，只顧著把女子往懷中按。
“娘子靠過來些，別淋到。”
柳茵茵猝不及防撞到他胸膛，被雨滴打透的白衫若隱若現，不小心瞟到春色的女子頓時呼吸一滯。
少年的身體雖冷，但那胸膛卻火熱極了。
這種反差興許是把她給燙到了，柳茵茵驚嚇著又要往外躲。
“別跑，會澆到你。”
蕭逸炎手勁強悍，攬小貓一樣又把她給按了回來。
柳茵茵下意識沒敢再動，不由得好奇望了眼身邊的人。
心口窩的跳動聲強而有力，若不是蕭逸炎多次在她面前咳血，柳茵茵差點以為這是個身強力壯的少年人了。
柳茵茵隱隱察覺到了對方的強勢。
不得不說，這樣一護，她的確沒被雨淋到，甚至還多了幾分熱乎乎的安全感。
柳茵茵在傘下偷看蕭逸炎，對方便輕淺的翹了下唇，“怎麽？娘子是覺得這姿勢有何不妥麽？”
明知故問是不是？
柳茵茵一臉驕縱，小小的哼出一聲：“當然，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蕭逸炎又笑：“哦？柳姐姐怕是忘了什麽吧。”
一聲“柳姐姐”把柳茵茵冒起的暧昧小火苗無情掐斷，女子恍悟，是啊，蕭逸炎只是個孩子，所以這男女大防倒也防不到他身上去。
柳茵茵沒再吭聲，但蕭逸炎明顯不肯罷休。
少年明目張膽的將人往懷中摟，話音淡淡：“還是娘子你……雖口口聲聲糾正我該喊姐姐，心中實則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
“想你個鬼！”
柳茵茵才到房門下，就氣哼哼的推開少年，獨自進了門去。
進了屋子，雨聲總算也小些，柳茵茵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布鞋，濕噠噠的還沾了不少泥。
這時代大多都是土路，一下雨便泥濘不堪，哪怕撐傘能不挨澆，可鞋子卻難免遭殃。
柳茵茵哀嘆一聲明日又要刷鞋，就皺著眉往門外看。
少年依舊撐著傘站在門口，似是並沒打算要進來。
柳茵茵心中氣悶，這什麽人啊！
剛才那般越界的舉動都敢做，眼下又怕跟她待在一間屋子了。
女子推門瞥他，見少年的鼻尖上隱隱附著水汽，一滴滴水珠滑落的同時，將那顆美人痣也沖刷的格外明澈。
蕭逸炎擡頭望她，方才的囂張不在，又恢覆成那老實乖巧的少年模樣。
柳茵茵看的心軟，吭出一聲：“你、還不進來，想在生病麽？我的銀子要是被你花光了，定要把你賣去花樓給我賺錢～”
她言笑晏晏，顯然是在說笑。
少年聽了，只是略微眨了下眼，似是並不上她的當：“娘子，男女授受不親。”
他話說的緩慢，字裏行間都是綿軟。
柳茵茵：“……你愛來不來。”
蕭逸炎最後還是走了進去，將傘好好的立在一邊，見柳茵茵已經坐到桌旁慢悠悠的喝茶了，便也跟著過去坐下。
屋外雨聲陣陣，屋內除了靜默的二人，空氣裏還能聞到些膩歪的蜜糖香。
柳茵茵正疑惑哪裏來的這股味道，就見身旁少年從懷中取出了一只小布包，原以為布包裏裝的是曲同給他的銀子，結果卻是幾顆形狀圓潤的蜜糖。
“咦？這糖我都賣光了，你怎麽還有？”
女子好奇的撐著下巴看他。
蕭逸炎拿出一顆放入口中，吃到甜的之後，少年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娘子不要我，怕以後吃不到，我偷偷藏了一包打算帶走慢慢吃。”
這話說的可憐兮兮。
柳茵茵聽得臉上泛紅，而且越看少年那雙眼，她就越覺得自己把人攆走太過無情。
為了趕緊停下這個念頭，柳茵茵只好硬生生的換了個話題：“那你怎麽不拿銀子？上次給你你就不要，這次又不拿，難不成還想去搬貨？”
“嗯，去搬貨好了。”
蕭逸炎點著頭承認，舌尖勾了下蜜糖塊，眼底藏了幾分笑意。
柳茵茵氣的想揍他。
真是仗著年輕，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她上輩子拼命的卷，雖然卷到了領導層，可身體也廢了。對於蕭逸炎這般不在意的樣子，她不讚同。
思來想去，這人怎麽說也是留下了，總要用起來才是。
她養兩個已經夠辛苦了，而且曲家清貧，老爺子除了留下一箱子不知名的書籍，就只剩一張破舊的美人榻，她斷不可能叫蕭逸炎也吃白飯。
可這人身體羸弱，她也不好太欺負。
“阿炎，你要不就先跟著我去賣糖吧？幫我推車？”
這活計不累人，而且就往返集市那麽兩段路，待這賣糖的路子蕭逸炎熟了，她就可以不用跟著去，只在家負責做糖就好。
蕭逸炎沒表情時的樣子看著有些乖順，或許是那顆小痣的緣故。
少年偏頭看她，說了聲“好”。
-
曲同和曲菀一早醒來，一個個都是哈欠連天。
主要昨晚接他們回來的是蕭逸炎，得知大哥哥不走了，兩個小娃又熱熱鬧鬧的圍著蕭逸炎說了半宿的話。
他們想學那一手漂亮的轉筆技能，蕭逸炎也答應會教他們。
曲同站在院子裏洗臉，看到主屋走出來的柳茵茵，便興奮的大聲道：“娘，你都不知道最近學堂有多熱鬧，秀才哥哥也來了呢，整日和趙先生論學問，討論的可激烈了。”
“是麽，那你好好聽，這都是經驗。”
柳茵茵其實對這些不大感興趣，古人文縐縐的那一套，她也不懂。
但見曲同如此上心，倒覺得這小娃還真是好苗子，保不齊將來考個狀元郎回來～
柳茵茵胡亂想著。
曲菀拿著書袋出來，看到曲同還在磨豆腐，就不滿的催促起來：“快點洗，別遲了，趙先生可不喜歡愛遲到的學生。”
“急什麽，今日又不教新知識，秀才哥哥說等下過來接我們一塊過去。”
“倒也是，那我也歇會兒。”
曲菀坐到石凳上，朝著柴房裏出來的少年揮手：“阿炎哥哥，快過來吃早飯，今天的饃我蒸的格外香呢。”
既然蕭逸炎已經正式留在他們家，兩個娃也把他當成了一家人。
所以這稱呼，也改的順理成章。
半夜的時候雨歇了，新的一天來臨，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碌的事情。
柳茵茵一會兒要著手做批新的蜜糖，然後就和蕭逸炎去集市上賣，趕著做趕著賣，如今天氣炎熱，做多了容易化掉。
蕭逸炎看了一眼低頭挑花瓣的柳茵茵，正要過去，便聽院門恰到好處的一聲響。
少年調轉方向走過去，乍一推門，一捧飽含露水的鮮花就被遞了上來。
不過都是山澗野花，沒什麽香氣，可李雲卓還是好好的把它們紮成一束，用細繩捆著，倒也的確用了一番心思。
“柳娘子，鮮花配美人，這花我——”
李秀才看到眼前高他一頭半的少年，木訥的面上頓時出現些許驚詫：“你、你是何人？”
蕭逸炎瞥一眼那廉價的花束，露出絲輕蔑的笑，二話不說便要關門。
李雲卓忙雙手按上門板，隔著道縫隙大喊：“柳娘子，柳娘子你在家嗎？！！”
柳茵茵正忙著，只低著頭應了聲，曲菀就幾步跑過來，代替她娘說道：“原來是秀才哥哥，沒想到你來的這麽早，弟弟還在洗漱，請您稍等。”
李雲卓暗暗白了蕭逸炎一眼便要進門，可礙於少年帶給他的壓迫，見路被擋著，也沒敢強行進來。
曲菀畢竟是女娃，那野花開得五顏六色，她一見就喜歡。
曲菀確實沒想到這花是送給柳茵茵的，便笑著道：“秀才哥哥，這花——”
話未完，身旁的蕭逸炎便笑著從李雲卓手裏接過花，轉手遞給了她：“這是你秀才哥哥，特意采來送給你的。”
“送給你”三個字咬音極重，李雲卓卻憋了個大紅臉。
“不是，我——”
李秀才還沒能解釋完整，蕭逸炎又陰陽怪氣的“啊”了聲，而後一臉失望的看著曲菀：“抱歉，是我會錯意了，他沒打算送花給你。”
李秀才：“……”
李秀才最近日日去學堂，就是想先討得曲同和曲菀的喜歡，然後請他們幫自己撮合和柳茵茵的婚事。
雖然他如今還是個窮秀才，可早早晚晚會有出頭那一日。
柳茵茵是漂亮，但怎麽說也嫁過人了，若有朝一日他能當個芝麻綠豆的小官，柳茵茵應當也不會嫌棄他的。
一想到否認會讓曲菀難過，李雲卓慌忙改口：“不不不，這花、就是我送給你的。莞兒乖，下次我多采些，也送一些給你娘好不好啊？”
曲菀笑著接過，“好呀，謝謝秀才哥哥。”
李雲卓沒能和柳茵茵說上話本就遺憾，奈何曲同急著去學堂看他和趙先生論學問，一陣風風火火的，大門就被關上了。
院內重新安靜下來。
蕭逸炎邁步過來坐下，發現柳茵茵正笑盈盈的看他。
想到剛剛自己未經允許就打發了李雲卓，蕭逸炎垂下眼來：“娘子是怪我做的不對？抱歉……是我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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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炎說這句時，夜空碰巧劃過一聲驚雷，雨勢漸大，腳下白霧朦朧，柳茵茵並未聽清他說的什麽。
“不如我們先進去避避。”
這麽大的雨，即便下學了，曲同和曲菀也不會頂雨回來。
傘柄改由少年撐著，蕭逸炎邁進門檻關上門，和女子一塊往院中走。
許是這傘小了些，兩人同撐一把，確實擠了點。
少年身子孱弱，未免這人又添新疾，柳茵茵顧忌著往外讓了點。只是還未等雨絲落上她肩膀，蕭逸炎就擡手攥了上去。
冰涼的雨水順著他毛孔不斷鉆入，刺骨的冷令他面色更白，蕭逸炎卻不介意這些，只顧著把女子往懷中按。
“娘子靠過來些，別淋到。”
柳茵茵猝不及防撞到他胸膛，被雨滴打透的白衫若隱若現，不小心瞟到春色的女子頓時呼吸一滯。
少年的身體雖冷，但那胸膛卻火熱極了。
這種反差興許是把她給燙到了，柳茵茵驚嚇著又要往外躲。
“別跑，會澆到你。”
蕭逸炎手勁強悍，攬小貓一樣又把她給按了回來。
柳茵茵下意識沒敢再動，不由得好奇望了眼身邊的人。
心口窩的跳動聲強而有力，若不是蕭逸炎多次在她面前咳血，柳茵茵差點以為這是個身強力壯的少年人了。
柳茵茵隱隱察覺到了對方的強勢。
不得不說，這樣一護，她的確沒被雨淋到，甚至還多了幾分熱乎乎的安全感。
柳茵茵在傘下偷看蕭逸炎，對方便輕淺的翹了下唇，“怎麽？娘子是覺得這姿勢有何不妥麽？”
明知故問是不是？
柳茵茵一臉驕縱，小小的哼出一聲：“當然，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蕭逸炎又笑：“哦？柳姐姐怕是忘了什麽吧。”
一聲“柳姐姐”把柳茵茵冒起的暧昧小火苗無情掐斷，女子恍悟，是啊，蕭逸炎只是個孩子，所以這男女大防倒也防不到他身上去。
柳茵茵沒再吭聲，但蕭逸炎明顯不肯罷休。
少年明目張膽的將人往懷中摟，話音淡淡：“還是娘子你……雖口口聲聲糾正我該喊姐姐，心中實則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
“想你個鬼！”
柳茵茵才到房門下，就氣哼哼的推開少年，獨自進了門去。
進了屋子，雨聲總算也小些，柳茵茵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布鞋，濕噠噠的還沾了不少泥。
這時代大多都是土路，一下雨便泥濘不堪，哪怕撐傘能不挨澆，可鞋子卻難免遭殃。
柳茵茵哀嘆一聲明日又要刷鞋，就皺著眉往門外看。
少年依舊撐著傘站在門口，似是並沒打算要進來。
柳茵茵心中氣悶，這什麽人啊！
剛才那般越界的舉動都敢做，眼下又怕跟她待在一間屋子了。
女子推門瞥他，見少年的鼻尖上隱隱附著水汽，一滴滴水珠滑落的同時，將那顆美人痣也沖刷的格外明澈。
蕭逸炎擡頭望她，方才的囂張不在，又恢覆成那老實乖巧的少年模樣。
柳茵茵看的心軟，吭出一聲：“你、還不進來，想在生病麽？我的銀子要是被你花光了，定要把你賣去花樓給我賺錢～”
她言笑晏晏，顯然是在說笑。
少年聽了，只是略微眨了下眼，似是並不上她的當：“娘子，男女授受不親。”
他話說的緩慢，字裏行間都是綿軟。
柳茵茵：“……你愛來不來。”
蕭逸炎最後還是走了進去，將傘好好的立在一邊，見柳茵茵已經坐到桌旁慢悠悠的喝茶了，便也跟著過去坐下。
屋外雨聲陣陣，屋內除了靜默的二人，空氣裏還能聞到些膩歪的蜜糖香。
柳茵茵正疑惑哪裏來的這股味道，就見身旁少年從懷中取出了一只小布包，原以為布包裏裝的是曲同給他的銀子，結果卻是幾顆形狀圓潤的蜜糖。
“咦？這糖我都賣光了，你怎麽還有？”
女子好奇的撐著下巴看他。
蕭逸炎拿出一顆放入口中，吃到甜的之後，少年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娘子不要我，怕以後吃不到，我偷偷藏了一包打算帶走慢慢吃。”
這話說的可憐兮兮。
柳茵茵聽得臉上泛紅，而且越看少年那雙眼，她就越覺得自己把人攆走太過無情。
為了趕緊停下這個念頭，柳茵茵只好硬生生的換了個話題：“那你怎麽不拿銀子？上次給你你就不要，這次又不拿，難不成還想去搬貨？”
“嗯，去搬貨好了。”
蕭逸炎點著頭承認，舌尖勾了下蜜糖塊，眼底藏了幾分笑意。
柳茵茵氣的想揍他。
真是仗著年輕，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她上輩子拼命的卷，雖然卷到了領導層，可身體也廢了。對於蕭逸炎這般不在意的樣子，她不讚同。
思來想去，這人怎麽說也是留下了，總要用起來才是。
她養兩個已經夠辛苦了，而且曲家清貧，老爺子除了留下一箱子不知名的書籍，就只剩一張破舊的美人榻，她斷不可能叫蕭逸炎也吃白飯。
可這人身體羸弱，她也不好太欺負。
“阿炎，你要不就先跟著我去賣糖吧？幫我推車？”
這活計不累人，而且就往返集市那麽兩段路，待這賣糖的路子蕭逸炎熟了，她就可以不用跟著去，只在家負責做糖就好。
蕭逸炎沒表情時的樣子看著有些乖順，或許是那顆小痣的緣故。
少年偏頭看她，說了聲“好”。
-
曲同和曲菀一早醒來，一個個都是哈欠連天。
主要昨晚接他們回來的是蕭逸炎，得知大哥哥不走了，兩個小娃又熱熱鬧鬧的圍著蕭逸炎說了半宿的話。
他們想學那一手漂亮的轉筆技能，蕭逸炎也答應會教他們。
曲同站在院子裏洗臉，看到主屋走出來的柳茵茵，便興奮的大聲道：“娘，你都不知道最近學堂有多熱鬧，秀才哥哥也來了呢，整日和趙先生論學問，討論的可激烈了。”
“是麽，那你好好聽，這都是經驗。”
柳茵茵其實對這些不大感興趣，古人文縐縐的那一套，她也不懂。
但見曲同如此上心，倒覺得這小娃還真是好苗子，保不齊將來考個狀元郎回來～
柳茵茵胡亂想著。
曲菀拿著書袋出來，看到曲同還在磨豆腐，就不滿的催促起來：“快點洗，別遲了，趙先生可不喜歡愛遲到的學生。”
“急什麽，今日又不教新知識，秀才哥哥說等下過來接我們一塊過去。”
“倒也是，那我也歇會兒。”
曲菀坐到石凳上，朝著柴房裏出來的少年揮手：“阿炎哥哥，快過來吃早飯，今天的饃我蒸的格外香呢。”
既然蕭逸炎已經正式留在他們家，兩個娃也把他當成了一家人。
所以這稱呼，也改的順理成章。
半夜的時候雨歇了，新的一天來臨，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碌的事情。
柳茵茵一會兒要著手做批新的蜜糖，然後就和蕭逸炎去集市上賣，趕著做趕著賣，如今天氣炎熱，做多了容易化掉。
蕭逸炎看了一眼低頭挑花瓣的柳茵茵，正要過去，便聽院門恰到好處的一聲響。
少年調轉方向走過去，乍一推門，一捧飽含露水的鮮花就被遞了上來。
不過都是山澗野花，沒什麽香氣，可李雲卓還是好好的把它們紮成一束，用細繩捆著，倒也的確用了一番心思。
“柳娘子，鮮花配美人，這花我——”
李秀才看到眼前高他一頭半的少年，木訥的面上頓時出現些許驚詫：“你、你是何人？”
蕭逸炎瞥一眼那廉價的花束，露出絲輕蔑的笑，二話不說便要關門。
李雲卓忙雙手按上門板，隔著道縫隙大喊：“柳娘子，柳娘子你在家嗎？！！”
柳茵茵正忙著，只低著頭應了聲，曲菀就幾步跑過來，代替她娘說道：“原來是秀才哥哥，沒想到你來的這麽早，弟弟還在洗漱，請您稍等。”
李雲卓暗暗白了蕭逸炎一眼便要進門，可礙於少年帶給他的壓迫，見路被擋著，也沒敢強行進來。
曲菀畢竟是女娃，那野花開得五顏六色，她一見就喜歡。
曲菀確實沒想到這花是送給柳茵茵的，便笑著道：“秀才哥哥，這花——”
話未完，身旁的蕭逸炎便笑著從李雲卓手裏接過花，轉手遞給了她：“這是你秀才哥哥，特意采來送給你的。”
“送給你”三個字咬音極重，李雲卓卻憋了個大紅臉。
“不是，我——”
李秀才還沒能解釋完整，蕭逸炎又陰陽怪氣的“啊”了聲，而後一臉失望的看著曲菀：“抱歉，是我會錯意了，他沒打算送花給你。”
李秀才：“……”
李秀才最近日日去學堂，就是想先討得曲同和曲菀的喜歡，然後請他們幫自己撮合和柳茵茵的婚事。
雖然他如今還是個窮秀才，可早早晚晚會有出頭那一日。
柳茵茵是漂亮，但怎麽說也嫁過人了，若有朝一日他能當個芝麻綠豆的小官，柳茵茵應當也不會嫌棄他的。
一想到否認會讓曲菀難過，李雲卓慌忙改口：“不不不，這花、就是我送給你的。莞兒乖，下次我多采些，也送一些給你娘好不好啊？”
曲菀笑著接過，“好呀，謝謝秀才哥哥。”
李雲卓沒能和柳茵茵說上話本就遺憾，奈何曲同急著去學堂看他和趙先生論學問，一陣風風火火的，大門就被關上了。
院內重新安靜下來。
蕭逸炎邁步過來坐下，發現柳茵茵正笑盈盈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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