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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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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

‘人還活著就好’這句話讓陳漾從暴怒中清醒,他拍了拍宋景言的肩膀,兩人交換了眼神,宋景言掩飾他趁亂從屋內跑了出去。

他的雙腿發軟,卻依舊健步如飛,他不敢停下來,也不能停下。

是啊,只要葉枝繁還活著就好,其餘的算他媽個屁。

出了ktv大門,陳漾便開車直奔深海酒店去,這酒店陳漾之前是去過幾次的,生意上的一些朋友約他去那裏打過麻將,所以他對去酒店的路還算熟。

不巧的是,路上恰巧遇上晚高峰,主路上的車子被堵的水洩不通,只能龜速挪動,陳漾此刻心急如焚,走到前面一個路口,他沒有跟著車流上高架橋,而是右轉,走了一條導航推薦的全新路線。

輔路的路面基建不太好,陳漾緊趕慢趕的,終於在二十分鐘後趕到了深海酒店,沒有耽擱太久。

深海酒店大門口,陳漾車都來不急挪進停車位,他拉開車門,便跳下車,拼了命往電梯口跑。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陳漾腦子像放電影一樣,一遍又一遍的翻滾著那些讓他遍體生寒的畫面,他不想去想,但又忍不住不想。

葉枝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如果他平時沒有把全部的註意力都放在工作上,如果他能夠多註意一點她的動態,如果他能再多關心她一點,是不是這些事情原本就可以不用發生,是不是就不會等事情發生了,才發現。

-

2865房門口。

他粗重的喘著氣,手掌大力的拍打著房門,屋內傳來男人不耐的聲音:“誰啊?”

陳漾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他捂住剛才因為用力奔跑而沸騰不已的心臟,壓低了聲音說:“你好,先生,我是來送果盤的。”

屋內的男人說:“不需要,你們自己吃了吧。”

陳漾耐著性子說:“先生,耽誤不了您多久時間,麻煩您開個門,我拿給您就走。”

男人猶豫了一會,說:“好吧。”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陳漾側身用力從門縫裏擠了進去,屋內燈光黯淡,陳漾還沒看清男人的樣貌,便先發制人,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男人‘哎呦’了一聲,便被陳漾那一腳的力道,沖擊坐倒在了地面。

陳漾擡眼朝男人看了過去,果然是張橫,酒店的浴袍,正被他松松散散的穿著。

陳漾環視了一圈,可這屋裏除了張橫,他沒看見第二個人,靜謐的環境中只能聽見洗手間的水聲,淅淅淋淋的流淌著。

張橫緩了一會,擡眼朝陳漾看了過來,他先面露驚恐之色,過了一會,似乎想到了什麽,面上露出了玩味的笑,他說:“陳總這麽著急趕過來,是想跟我一起玩?”

陳漾自然聽懂了張橫在說什麽,他不能允許別人在他的面前,去侮辱葉枝繁,何況還是張橫這‘垃圾人’。

他怒火攻心,揪起張橫的領口,把他按在了墻上,發洩了幾拳後,他咬著牙,語氣狠厲的問:“葉枝繁,在哪?”

張橫原本還算無波的表情,被陳漾掄了幾拳後,眼神中也流露出幾分畏懼,但他還是絲毫不松口,嘴硬的罵道:“一個破/娘們,值得你對兄弟這樣?”

“兄你媽的個/逼。”陳漾剛要接著揍他,便聽見張橫笑了起來,他笑的很瘋癲,過了會他語氣輕佻的道:“不過,那/娘們,身體/是/真的軟,腰跟水蛇似的。”他看著陳漾故意刺激道:“那滋味,真是讓人,念念不忘啊,不知道陳總…有沒有機會,試過。”

陳漾此時雙目一片通紅,眼底的火焰已經燒燃到了整張臉上,他此刻像地獄來的紅面閻羅,整個人散發著戾氣,那雙發了紅的雙目更是像是噬滿了血。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他必然要讓張橫付出代價,即使這代價讓他就此墜入深淵,他也毫不可惜,依舊要做。

他掏出兜裏隨身攜帶的那把瑞士軍刀,打開,那那刀刃順著張橫的下巴,脖頸,一路下移,到張橫某處突然停住,張橫的雙腿已經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他聲音已經帶有顫動:“陳漾,你個龜孫子,你他媽想幹嘛,我警告你,你弄/死/我,你也不會好過。”

“弄/死/你。陳漾冷著臉,哼笑一聲:“我沒有那麽好的心。”

“我要讓你…”他語氣森冷,一字一頓的說:“好,好,活,著。”

說完,他擡起胳膊,正欲/揮/刀向下…

突然,洗手間的門,被人從裏面打開,陳漾聽到動靜,手裏的動作猛然頓住,他的心臟砰砰直跳,他希望見到她,但又怕看見她被人侮辱/過的樣子,他想如果真的看到那畫面,他定會瘋的。

他定了定神,好一會,他才回過頭去看,葉枝繁正赤著腳,全身濕漉漉的站在洗手間門口,她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猶如一只受驚的小鹿,但她的骨子裏又始終透露著一股倔強。

她就站在那,靜靜的看著陳漾,一雙眼睛明明委屈到不行,嘴唇卻抿的緊緊的,不發一言。

陳漾的一顆心都要碎了。

他手裏的刀,從掌心滑落,他再也按耐不住那顆因為緊張,害怕,擔心,而被輾壓了一整晚的心臟,他大步跨過兩人之間的障礙,緊緊的抱住了她。

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安撫道:“葉枝繁,沒事了。”

過了會,他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又說:“別怕,我來了。”

葉枝繁身體顫動了兩下後,也擡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

她窩在他懷裏,眼淚像止不住似的,哽咽的說:“陳漾,你怎麽來這麽晚啊。”

陳漾心頭一酸,眼尾滾燙,他喉嚨沙啞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怪我來太晚了。”

葉枝繁突然就笑了,她說:“那罰你,回去幫我捶一個星期的腿。”

陳漾說:“好。”

葉枝繁笑著說:“那我原諒你了。”

陳漾猛然意識到,懷裏的人,這狀態也不像受到了傷害狀態呀,他垂眼去看她,端詳了一會,他小心翼翼的問:“你…沒事?”

葉枝繁懵了一會,才思考到陳漾這句話的,另外一層含義,她臉有點紅,小聲在陳漾耳邊說:“我被張橫帶來酒店後,就借口上廁所,把自己一直反鎖在衛生間裏,他進不來的。”

陳漾又疑惑的問:“那你怎麽全身都弄/濕了,一副可憐樣。”

葉枝繁說:“張橫那孫子給我下了/藥,為保持頭腦清醒,我一直坐在淋浴下面,用冷水沖著。”

陳漾覷了她一眼:“這麽冷的天氣,也不怕感冒。” 葉枝繁笑道:“命比較重要。”

陳漾眼神突然變的鄭重又認真,他說:“葉枝繁,謝謝你保護好了自己,也保護了我。”

陳漾看著葉枝繁那眼神,就知道她根本沒聽懂。

不過沒關系,他懂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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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還如膠似漆的抱在一起,一旁的張橫撿起地上的刀,朝著兩人沖了過來,他眼神陰翳:“陳漾,去死吧。”

上次,因為ktv那事,張橫就記恨上了陳漾,而今天陳漾居然用刀威脅他那處,那可是他的‘寶貝’,若真被陳漾給斷了根,別說享受那‘欲/仙/欲/死’的事,連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他跟陳漾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陳漾看見張橫那把刀朝他們刺過來時,下意識的把葉枝繁護在了懷裏。

陳漾的身子側躲了一下,張橫那刀插在他肩胛骨上面一點,他能感受到他那厚重的外套已經被沁濕。

陳漾抿著唇沒有吭聲,他怕葉枝繁害怕。

可葉枝繁早已慌了神,陳漾頭倒在了她肩上,她承受不起這猛然靠過來的重量,接著,她隨著陳漾一起跌坐在了地上,她伸手慌亂的去抱住他,說出了話,都湊不成一句流暢的語句:“陳漾,你…你…怎麽…怎麽了?”

葉枝繁抱著陳漾的那只手,感受到他的後背,那熱流一股又一股的湧出,她的手從他後背抽離,她眼睛裏看到,她的手心一片暗紅,刺目的。

不是她的血,是陳漾的。

她顫抖著掏出陳漾兜裏的手機,撥打120。

張橫此刻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嚇得靠在墻邊,懨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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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分鐘都,救護車和警車一起趕到。

葉枝繁隨著陳漾一起上了救護車,張橫則被警察帶走了。

他們出酒店時,門口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而葉枝繁聽不見周圍任何熱鬧的議論聲,她只能看見躺在擔架床上,昏迷的陳漾。

她的心臟,猶如被鋒利的尖刀剜著,生疼。

她坐在救護車上,驀的呼吸困難,她按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突然體會到了,那種心疼到窒息的感覺。

原來人真正難過的時候,真的會呼吸困難。

一旁的護士見她這樣,連忙幫她順了順氣,讓她吸了幾口氧氣。

她吸了足足一分鐘,才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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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漾送到醫院後,就被推進了手術室,葉枝繁此刻正在醫院空曠的走廊裏坐著。

此時,已經淩晨兩點了,手術室的門口除了葉枝繁,沒有旁人。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長排椅上,失神的望著手術室門口亮燈的那三個大字。

手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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