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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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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這天清晨,悠依睡的迷迷糊糊,完全不想起床。

床永遠不會嫌棄她的賴床或者懶惰,床會無時無刻無條件的接納疲憊的她,床上有松松軟軟的曬成陽光味道的被子和能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的床墊。

床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

床很好。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和床綁定一輩子……

下一秒,她覺得自己的臉頰被某個人的手指輕輕戳了戳。

她發出了一聲抗議,哼哼唧唧的,像小貓一般表示自己此刻的不滿。

對方的手指頓了頓,然後對著她戳的更起勁了。

悠依:“……?”

可,可惡,到底是誰在吵她睡覺!

她氣呼呼的將臉頰鼓成了包子,然後努力地睜開了眼睛,只覺得視野一片模糊,而悠依整個人都朦朦朧朧的,展現出一副還沒有完全睡醒的樣子。

人好像醒了,可是靈魂還在夢裏。

坐在她床沿,此刻距離她近在咫尺的少年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他擡起手掌,在一臉神游天外中的女孩面前揮了揮,又輕輕的喊:“吶,悠依——悠依醬?”

被子裏面的女孩子翻了個身,又繼續砸吧砸吧嘴巴,美滋滋的睡了,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想要叫這種狀態下的悠依起床可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溫迪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一臉包容,俯身望著身邊的小女孩,擡手將她睡到前面的幾l縷反翹起來的銀發撥拉到了後面去,看著女孩睡的紅撲撲的小臉輕笑。

“吶,悠依醬,我來看你了哦。”

“唔……好。”

她在半夢半醒之間迷迷糊糊的予以了他回應。

溫迪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此次“旅行”雖然得快去快回,但是他在此刻忽然之間玩心大起。

“小悠依,你說摩拉克斯和我,你更喜歡哪個呀。”

“嗯嗯……喜歡。”

“小悠依,我們以後不要鐘離老登了,你來提瓦特,跟我一起好不好,我來照顧你。”

“好……”

“小悠依小悠依,那你以後去把摩拉克斯的摩拉全部搬過來給我買酒喝好不好?”

“沒……”

嗯?

溫迪摸了摸下巴,他笑瞇瞇的湊過去,仔細聽著身邊的女孩兒此刻正在砸吧砸吧著小嘴努力的說著些什麽。

沒什麽?

悠依一字一句,一半卡殼一半順暢的說道:“摩拉克斯先生……沒有摩拉……”

溫迪在旁邊抱著肚子,捂著嘴巴噗噗的笑的前仰後合,當然,等他想起來自己空蕩蕩且漏風的錢包之後,就不是很能笑的出來了。

“嘛,總而言之,這個就暫時交給你保管了哦,小悠依。”溫迪笑吟吟的將自己口袋裏面的某個東西取出來,放在了她的掌心,又輕輕蜷起她的五指將其緊緊握住:“要幫我好好保管哦。”

“好……”

處於現在這個半夢半醒的狀態,她似乎只會非常迷茫的點頭答應好。

而任務完成以後,溫迪便切斷了他與悠依之間的聯系,而再睜開眼睛時,他已經來到了蒙德教堂的門口,看著款款向他走來的愚人眾執行官女士,他在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仍舊面色如常的演完了那出誇張的戲。

……

女士一手掐住了少年的面龐,另一手毫不遲疑的探向了他左側胸口的位置。

“溫迪!”

空和派蒙焦急的大喊道,此刻只恨自己完全被周圍的愚人眾控制住,根本沒辦法幫忙。

女士淺金色的長發垂落在耳側,她身材窈窕,氣質過人,只是此刻美艷的面龐略微顯現出了一抹猙獰之色,身為曾經的蒙德人,她此刻全心全意的憎惡著面前自己曾經信仰過的少年神明。

“我們此行的目的,自是為了……”

女士的話語卡在了半截,她驚疑的睜大眼睛,像是難以置信一般,又在溫迪的左側胸口處試探了一番。

空的,空空如也。

她方才那副勝券在握的傲慢表情此刻終於是掛不住了,立刻沈著臉詢問他:“你的神之心呢?”

“欸?什麽?”溫迪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吟游詩人而已,怎麽會有傳說中的風之魔神巴巴托斯才擁有的東西呢?”

“巴巴托斯,你——”女士此刻顯得有些氣急,而從身後的教堂處傳來的那些騎士團成員們的聲音人她不得不丟開了手中的溫迪。

溫迪哎呀一聲,柔弱的摔倒在地,心想最好迪盧克老爺已經看到了這一幕,因為心疼他對抗愚人眾的時候所做的犧牲而免他一個月的酒館喝酒錢。

一旁以迪盧克為首的,圍觀了溫迪軟綿綿的摔下來的蒙德眾人:“……”

說實話,一時間不是很想承認這貨就是隱藏了身份的風之魔神。

另一邊,眼見計劃失敗,繼續僵持下去不止得不到神之心,還可能和麻煩的人們繼續糾纏,女士便沈著臉,招呼屬下與她一同盡快撤離。

神之心並不在風神的身上,而那東西可不是任意一個平常人能夠完好無損的掌握的。

巴巴托斯的神之心……究竟會去了哪裏?她奇怪的想道。

與此同時,現世,悠依終於悠悠的從夢中轉醒,她打了一個賊長的哈欠,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

真奇怪,剛剛沒睡醒的時候,好像在夢裏聽到了溫迪的聲音。

大概是錯覺吧。

不過就在此刻,他覺得右手手掌中似乎睡了一覺以後平白多了什麽異物,她瞇著眼定睛一看自己的掌心,看到了一枚她只在璃月古籍中才見過的,傳說中的塵世七執政的魔神神之心。

悠依:“……”

溫迪!你到底想讓我給你保管什麽呀!

她此刻就像普通人見到了金山銀山一般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就想把手中燙手的東西扔掉,但是仔細一想,這是對於溫迪他至關重要的東西,可不能隨便丟掉,只好又緊緊攥回了手心裏。

可惡,想用來磨牙。



沒想到,如今的愚人眾竟是囂張到了如此程度,居然公然守在蒙德城內,蒙德教堂之外襲擊風神,伺機奪取神之心。

那可是對神明至關重要的神之心啊,空此刻完全不敢想象,倘若真的被那個執行官奪走了,溫迪的身體會變得如何,蒙德的未來又究竟會如何。

溫迪:額,其實也沒有那麽誇張吧,他們魔神的力量到了一定的程度以後,有和沒有神之心也差不了太多了。

空此刻實在是百感交集,也逐漸參悟了提瓦特大陸中所暗藏的危機,他意識到了自己需要盡快的恢覆實力,才能不止在面對愚人眾時也那般無力。

在蒙德城的野外修行很明顯已經滿足不了空的修行企劃,然而也正在此時,空忽然之間想起來了前些日子的時候,悠依告知他的話。

去她的世界……旅行麽?

派蒙繞著少年來回飛了一圈,看他的面頰微微泛紅,大咧咧的問道:“旅行者,你在想什麽呀?旅行者現在的表情,嘛,簡直就像我在想好吃的的時候會展現的表情……”

空頓時紅了耳廓,他壓低聲音輕聲回答:“沒,沒什麽。”

罷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去尋找到有關妹妹的線索才是,在離開蒙德之前,盡可能的搜尋一些訊息吧。

也不知她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這稻妻城天守閣,散兵實在是一日都呆不下去了。

他從最開始的驚詫這個世界上怎麽可以有人將食材料理成這副的模樣,到後來的逐漸習慣與木然。

說起來,他此前出於好奇,真的有在巴爾澤布在廚房之中制造一些可怕的聲響之時無聲無息的前去查看過,只覺得眼前所見的那副光景,不亞於多托雷在實驗室手搓爆個蛋。

他屏息凝神,神色一臉深重的從廚房門口退了回去,他仿佛在方才那些炊具之中窺見了類似深淵深處的不可直視之物。

巴爾澤布所做的“料理”,(如果那些東西真的能被稱作料理的話,食材們在九泉之下如若有靈,大概能哭出來吧),總而言之,巴爾澤布的料理分為三種類型,綠色,漆黑,鮮艷的紫色。

他曾經被最後一種的色彩迷惑和欺騙過,因為它與前者那兩種相比實在是顯得太正常了一些,因此他在那日就如同被鬼迷了心竅似的小小的用勺子舀了一口,放進唇齒之間。

——絕無可能是因為那個女人望著自己的有些許期盼和遺憾的眼神才做的,他只是想確定自己對那個女人的投毒是否有著毒抗性罷了。

事實證明,在第一口鮮艷的紫色物體剛觸及唇齒時,他冥冥中看到了丹羽和桂木二人正在河對岸遙遙的對他揮著手,讓他回憶起了本該已經被淡忘的在踏韝砂時的經歷,內心充斥著溫馨只餘又透著一股恍如隔世的遺憾。

直到在床上躺了兩天兩夜才終於意識回籠之時,他才真正的反應過來。

——那些不是美妙的幻境,是瀕死時候的走馬燈啊!

不行,倘若自己繼續和巴爾澤布呆在一塊的話,就算不被她拆除成零件,恢覆出廠設置,怕是也會死在那個女人的投毒之下吧。

於是他默默的記下了天守閣中所有侍者的作息,了解到了如今的雷神神之心正在八重神子的身邊,被她隨時攜帶在腰側,又去了解了一番稻妻的船只行使去往別國的時間點,做出了充分的謀劃。

在一日雨夜,他成功的盜取了雷神的神之心,並且一路沒有出任何意外,創通無阻的離開了天守閣,換了一副武士浪人打扮,在沒有引起任何人註意的情況下,直奔港口處。

事實上,至冬國的女皇她原本的企劃便是需要他們用任何所能想象到的方式竭盡全力的取得其餘六國神明的神之心。

她的目的十分宏大,是集齊七國之力去對如今殘暴專政的“天理”宣戰,這是為了之後提瓦特大陸之上的每一位生靈與子民而所做的努力,為了達成女皇的這個目的,愚人眾們必須不擇手段。

而散兵此刻正壓低頭頂的鬥笠,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那枚雷神神之心——他最開始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起,也許就是為了容納這枚神之心所存在的,他只覺得自己此刻空洞的胸腔深處,仿佛正在與這枚神之心發出共鳴。

他將神之心放在了自己左側胸口之前的部位,仿佛沈默與思考了很久,最後沒想著回至冬,而是選擇登上了目的地是須彌的那艘船。

比起將不切實際的希望寄托給旁人,他更希望自己擁有能夠比肩魔神,抗衡“天理”的力量。

這並非是為了自己。

……

八重神子全程都在對雷電將軍匯報情況:“小家夥成功拿走神之心了。”

“小家夥離開天守閣了。”

“小家夥避開意思意思正在巡邏的士兵,去到港口了。”

八重神子望著很明顯正一臉放心不下的雷電將軍,她有些疑惑的問道:“明明將他放在身邊是最能夠守護他平安的做法,你又為何要讓他離開呢?”

“曾經的他別無選擇……”雷電影終於自己面對面的回覆了神子:“但是如今我選擇尊重他自己的抉擇。”

神子擡手掩住下巴:“真是的,這句話可真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更何況……”

“嗯?”

“我嘗試著做了各式各樣的料理拉近我與他的距離,然而結果卻不盡人意。”雷電影有些遺憾:“他既不願,我不強求。”

否則,其實她是有意對少年加以培養的。

神子的笑容難得僵住。

……你確定是料理真的可以拉近你們之間的距離,而不是你用料理把他硬是逼走了嗎?



身為北國銀行如今的掌權者,代號的富人潘塔羅涅覺得自己的同事們最近似乎都有些不大對勁。

嗯,首先是多托雷……他不對勁已經很久了,他會做出什麽反常的行為,其實大家都已經十分習慣,也不會太過詫異。

這個反常的重點,就在曾經能被成為愚人眾勞模的斯卡拉姆齊身上。

嘛,也就是散兵。

自從他上一次因為深淵教團的緣故而墜入深淵過了一段時日之後,回來之後就對女皇或者公雞他們下達的指令視若無睹。

比如說,讓他駐守至冬,他非得跑跑璃月蒙德,讓他去稻妻接手邪眼工廠,著手奪取雷神神之心的企劃,他反而蹲到了須彌裏去。

公雞說,有極大的可能,散兵在墜入深淵的過程中摔壞了腦子。

哦,也有可能是遲來的叛逆期,可能所有的青少年都是有這麽一個階段吧,等叛逆期過去就好了。

如今,修覆斯卡拉姆齊這個嚴苛的工作似乎只剩下了多托雷能夠做到,但是更加嚴苛的是,散兵他一旦見了博士就會陷入狂暴狀態,不死不休的打架。

嘛,不過因為斯卡拉姆齊針對的只是多托雷,大家都保持著一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隨便吧。

潘塔羅涅曾經還聽聞過一個野史,也不知道究竟是多托雷透露的,還是多托雷的前屬下透露的,那就是斯卡拉姆齊在加入愚人眾之前有一個類似白月光的女孩,那個女孩在他的心中有著十分重要的位置,他甚至想要創造出一個有那個女孩的世界……

不愧是野史,有夠野的,潘塔羅涅寧願相信這是遲來的叛逆期,也不願意相信一張嘴能懟贏七國的斯卡拉姆齊他可能是個戀愛腦。

不過說起來,多托雷最近也有些消極怠工,上一次見他時一臉面色蒼白,失血過多的模樣。

少女:“可能是更年期吧,聽說人類都會有這種時候的。”

潘塔羅涅:“……我更傾向於他的切片出了某些問題,被斯卡拉姆齊揪出來滅了倆個之類的,或者自己作的。”

最年輕的新加入的執行官伸了個腦袋過來,像個大喇叭一般叭叭叭,超級大聲的重覆道:“什麽?多托雷他更年期了?”

路過的多托雷:“……?”

當然,有關多托雷也有一個野史,興許是斯卡拉姆齊曾經的屬下們傳出來的,傳聞他對某個女孩有著幾l乎癲狂的可怖執念,如今把自己片成片拋灑在提瓦特大陸的任意一個角落讓切片們夜以繼日的非人道實驗,也是為了將那個女孩重新帶回來。

嘛,這個野史夠野,潘塔羅涅情願相信多托雷是個熱衷於用女孩做人體實驗的變態科學家,也不願意相信他字面意義上的想創造個執念裏的女孩。

如果多托雷其實是個“戀愛腦”,那不管是至冬還是提瓦特都快完了吧。

……

而那位剛剛成年,也剛加入執行官的位置不久的達達利亞,是一位表面不說話時看起來起勢有點兒唬人的青年,然而一開口就會讓人意識到他是個黑切白切傻。

他之所以會獲得執行官這個位置,也是因為當年加入的時候,他雙手插兜,戰意十足的向眾人們宣戰,示意想要和諸位執行官們一起切磋一下……

嘛,結果自是被揍的找不著北,其中散兵動腳動的最狠。

但是偉大的女皇卻看到了那位清澈的大高個至冬青年的天賦,給了他目前末席的位置。

他也擁有了如今的姓名,代號公子,名為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從不使用謀略面對自己的部下,而是直來直往,用武力和拳頭說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從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

比起出任務,他更喜歡的還是能與各式各樣的強者鬥爭,還是個在工作之餘會給弟弟妹妹寄特產和寫信的好大哥,總之就是,清澈愚蠢的畫風和整個愚人眾都莫名有那麽點格格不入。

不過,近期的潘塔羅涅撞到達達利亞的時候,他總覺得這孩子似乎有哪裏變的不大對勁。

就譬如他時常面對空氣仰頭泛出傻笑。

……說句不好聽的話,一副少年懷春的模樣。

潘塔羅涅想,這可是組織裏為數不多的年紀和臉對的上的,正值青春期的青少年啊,換成旁人他倒是可以理解,因為青少年會有這個階段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是達達利亞啊。

滿腦子都是要找強者打一架,不斷變的更強的達達利亞啊。

曾經有年紀相仿的女性的成員紅著臉給達達利亞塞粉紅色信封,讓他去組織本部後花園空地等她,她有話要當面對達達利亞說。

達達利亞當時就立刻按照約定去了,他將那信當成了邀戰申請,對自己的部下裏面還有這種願意提升自己實力的成員而感動不已,甚至沒給人家女孩子開口解釋的機會,當時就拉著她練了練。

當晚她就抽泣的遞交了轉組申請,要去轉到潘塔羅涅的麾下,達達利亞一臉懵逼,而得知了這個消息的潘塔羅涅更是哭笑不得。

因此,與其相信達達利亞會少年懷春,他還不如相信未來天理會被人從天上一腳踹下來哩,這個猜測未免太離譜了。

就在潘塔羅涅因為三個近期變的莫名其妙的同事以及自己被迫增多的工作量而稍有困擾之時,卻只聽到了女士在蒙德回收神之心的計劃宣告失敗的遺憾消息。

唔。

女士為了得到風神巴巴托斯的神之心,可謂是用了無數的方式去謀劃,而這一點在她提交的任務匯報中也得以見得。

據稱,她擡手在巴巴托斯的胸腔掏了半天,也沒能掏出來一個神之心。

在她的猜想中有倆個可能性,一是他提前將神之心轉交給了旁人,另一個則是風神已經不具有神之心了。

倘若是後者的可能性,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潘塔羅涅趕緊去將女士的報告遞交給女皇那邊,轉頭也將不對勁的同事三人組拋到了耳後。

可能他打破頭也根本不會想到,和執行官不對勁三人組有所關聯的女孩,其實就是一個人。

而更加搞笑的是,因為有關風神神之心的收容計劃四舍五入宣告破產的嚴峻緣故,愚人眾那邊暫時根本沒有人反應過來散兵已經揣著雷神神之心溜走叛逃的事實。

而散兵便這樣一路暢通無阻的踏上了去往須彌的路……



空在蒙德的酒館遇到了名為戴因斯雷布的男人。

那個金發的青年,做著比夜晚的蒙德正義人還要更加神秘的打扮,黑色的衣袍以及面具籠罩了渾身上下的絕大部分皮膚,表情冷冰冰,話語冷冰冰,更可氣的是,他明明知道著很多東西,還是個超絕謎語人。

能說一個字絕對不多說一句話,而且說話直說半截,絕不透露給他一絲一毫多餘的,有關凱瑞亞甚至自己妹妹的信息。

……不對,等會。

空陷入了沈思。

已知,戴因斯雷布說和他和自己的血親一同旅行過了一同時間。

又知,戴因斯雷布如今是一個成年男性的模樣,而不是和自己如今的向導一般是一個會飛的Q版吉祥物。

空完全忽略掉了戴因斯雷布有關自己的妹妹以及凱瑞亞的謎語,此刻滿腦子都是這家夥居然膽敢和我妹一同旅行啊這混蛋,他沈著臉拔出了旅行劍:“可惡,你這家夥,來戰吧!”

戴因斯雷布:“……?”

最終在派蒙的勸架之下,他們還是一同闖入了遺跡,並且在最後見到了詭異的七天神像,比起以往的敵人都要更加強大的深淵使徒,以及……

“好久不見,哥哥。”

以及,自己朝思暮想的擔憂著的妹妹,熒。

她緩緩的彎了彎唇角,忽略掉了空想要與他同行的請求,只是輕聲的說,我會在你旅行的盡頭等你。

當然,得知昔日與自己理念對著幹的同伴這會兒正在哥哥身邊,熒沒忘記正色提醒空:“關於戴因……”你可千萬不要被他欺騙。

卻聽到空大聲說道:“哥哥不在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被戴因那樣的黃毛騙了啊,熒!”

派蒙:“……”

方才還在嘗試喊公主的深淵使徒:“……”

熒:“……?”

這個臺詞是不是反了?

罷了,她現在還有一個最後的重點。

“哥哥,我想現在你已經遇到了悠依了。”她回想起當年那個勇敢又純粹的女孩時,唇角才萌生出一抹笑容:“你覺得,她怎麽樣?”

熒原本是想從空的口中聽到一些描述她勇敢,善良,樂於助人,是值得信任的同伴,之類的話語,好順勢讓他之後去幫悠依那孩子的忙的。

結果,只見自己的兄長突然一改方才那大義凜然的架勢,他的面頰微微紅了紅:“那個……”

“我覺得……她很好。”他的這句話語有些零模兩可,空的聲音也低了下去。

熒:“……?”

不對,你等會。

——原來你才想當那個黃毛嗎!



熒在空的面前消失在了空間的縫隙之中,她用一種堅決而又悲傷的目光望著身為兄長的自己,並沒有因為不舍而回頭。

空沒有來得及觸及自己妹妹一分一毫,但是他也在此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依靠自己的努力走完接下來的旅程,哪怕途中遍地坎坷,滿是愚人眾或者深淵的使徒,他都一定會走完這一切。

他們可是雙子啊,妹妹對他有那樣的期盼,一定有她的理由,那麽他便堅定的照做就好。

然而,就在前腳剛剛立誓完畢之後,後腳,空的面前就“噗”的一聲出現了於上次的打扮截然不同的少女悠依。

興許是現世已經到了夏季的緣故,她穿著相當元氣的襯衫與短褲,銀白色長發高高的豎起,增添了一分少女的朝氣,她眨了眨眼,擡起雙手輕輕的搭在了空的肩膀上。

“又見面啦,空?”

她彎著眼睛,像貓兒一般俏皮的問他,在用疑問句的方式打招呼。

空:“……!”

他當成站的筆直板正,正色回答:“是!”

悠依:……唔,他好緊張呀。

“那個……咳,突然之間拜訪,是有什麽事情嗎?”空也在此時完全相信了女孩可以在星空之外的世界與提瓦特之間來回穿梭的事實,他避開了近在咫尺的碧藍色眼眸,輕聲的問道。

悠依:當然是想問問溫迪他為什麽要把神之心交給自己,她有些怕怕的,怕不能幫忙保存好。

但是很明顯的,她現在跨越到提瓦特大陸的媒介似乎暫時定格在了空的身上,她又不太好意思承認是自己力量操控不太熟練導致的偏差和失誤,就只好打著哈哈說道: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吧,空就當成我特意來找你們玩好了。”

悠依笑了笑,抱住旁邊正在吃瓜的小派蒙開始揉她的臉:“派蒙醬——”

“悠依醬——”派蒙的嘴巴和機關槍一樣得吧得吧,開始大吐苦水:“嗚嗚嗚我跟你說呀,你給他的菜譜他做的根本沒有悠依做的好吃……”

空的重點此刻完全不在派蒙的告狀上,而是滿腦子都回蕩著“她說她是特意為了看我來的”這句話的重點上。

派蒙又問:“我們接下來要去璃月參加請仙儀式,悠依要一起嗎?”

悠依:唔,和摩拉克斯先生告狀好像可以達到一舉兩得的效果,剛好讓自己家長問問溫迪他想做什麽,再加上她太久沒回璃月了,就當回老家看看也挺好的。

她欣然同意。

只是空在另一邊半晌沒回過神。

……

鐘離暫時沒將自己此次的“退休企劃”告訴悠依。

他其實已經在更早的時候便猜測到了天空中的那位原先的天理就被替換的可能性,而那位降臨者如今來到璃月參與請仙儀式,無疑給了他一個從明處退居暗處的機會。

塵世七執政的權柄,對於神明而言,一方面能夠被稱作力量,另一方面,卻也是一種監視,這代表著“天理”可以無時無刻向他的方向落下視線。

想當年,在魔神戰爭的全盛時期,他雖身為璃月這片大地之上庇護子民,平息動亂的魔神之一,卻擁有著動天撼地的強大力量,然而歲月變遷,鬥轉星移,在魔神戰爭徹底拉下帷幕以後,擁有著璃月這片大地上唯一神明權柄的自己,卻能察覺到自己的力量與記憶日覆一日的磨損,流逝。

雖然他能夠清晰的察覺並且感受到這個過程,卻做不到阻止亦或緩解。

直到遇到了名為悠依的少女。

鐘離也算是在初見第一眼就冥冥之中看出那少女大概與曾經的天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直到後來天空之上的那道視線窺伺她愈發頻繁,分明透露著忌憚,他才徹底羈定了心中的那份猜想。

他準備借助這一次,降臨者之中的雙子之一來到璃月之時,做一出假死脫身的戲碼,將巖神的權柄褪下,將璃月執政的權利徹底交與璃月的子民。

自然,主動褪下巖神的權柄也並不代表著此刻的鐘離要拋棄如今的力量,甚至可以說他即將脫離桎梏,變的靠攏向全盛時期的實力。

他暫時並未將這企劃告訴遠在現世的悠依——女孩已經過不了太久更加安穩的生活,如今能夠自行處理的事宜,還是由他自行完成更好。

在從老友口中得知了空即日就會來訪璃月之時,他自是與璃月的所有仙人都提前串聯好了,決定讓大家一同給那位旅行者少年,演一出戲。



空與派蒙在邁步璃月的第一刻起就深深的為這個古老的國度以及各有風格的美麗建築而感到震撼,與蒙德的風格不同,倘若說蒙德是自由的風之城邦,璃月的建築卻是透著這亙古的巖石一般的歲月恒長之美。

當然,對比空和派蒙,悠依則是深深呼吸了一口璃月的空氣,只覺得空氣中都帶著清心的香氣與茶香。

悠依:啊哈,就像回了家一樣。

當然,她並沒有表現的對此地太過熟絡的樣子,隨著空還有派蒙一起,三人一同來到了請仙儀式的露臺之上,已經有了不少璃月的民眾在此地聚集,附近有千巖軍鎮守於此。

悠依之前只是聽聞過有請仙儀式這種東西,卻並未親眼見過,因為她從很小開始便開始習慣與仙人們同行,因此並未自行體驗過“請仙儀式”。

她也很好奇,說是請仙儀式,是不是真的能把摩拉克斯先生請過來,所以,摩拉克斯先生他會從天而降,然後站在現場和璃月人民們敘舊嗎?

悠依腦補了一下以下的畫面。

摩拉克斯先生們說,大家好,大家辛苦了。

璃月人民:巖王爺好,巖王爺,我們不辛苦。

最後大家會排隊和摩拉克斯先生合照或者要簽名之類的,說是請仙儀式,最後變成了粉絲見面會……

被自己的猜想逗樂了,悠依實在是沒忍住捂住嘴巴噗噗噗的笑了出來。

宣布儀式開始的,是一位身著白色鎏金旗袍的漂亮大姐姐,當然,這會兒的派蒙還在魂游天外,耐不住寂寞的和悠依敘舊,在那裏報菜名,說想吃她做的這個菜和那個菜。

悠依噗的一笑:“放心啦,其實我的很多菜式都是從萬民堂的菜品裏學到靈感的,等會儀式結束了,我就去請派蒙吃萬民堂,吃到飽。”

派蒙:“……!”

派蒙繞著悠依飛了一圈:“悠依!以後我就是你最忠誠的夥伴兼向導了。”

空換成了豆豆眼:“……餵。”

隨著一聲請仙儀式開始的聲音,也正在此時,從天空中傳來了炸雷一般的巨響。

只聽啪嘰一聲,一條體積不算很大的龍型生物從天空徑直墜落而下,恰巧落在了今日請仙儀式的會場空地現場。

悠依:炸毛.jpg

她剛剛腦補的只是摩拉克斯先生本人來到現場,可沒有腦補過一條龍會來到現場啊!所以摩拉克斯先生他的本體其實是龍嗎?唔,沒記錯的話她小時候好像確實捉著他的角玩過兩次,年代久遠之前一直沒有印象了。

可是她可不信摩拉克斯先生的本體就這麽大,這還沒有若陀大伯的十分之一嘞。

凝光神色凝重的傾身查看了一番面前的這條古龍的狀態,她盡可能的忍耐住了內心的慌亂,在此時此刻,身為璃月七星之一的她才更應該保持冷靜。

這條古龍很明顯已經失去了鼻息,身軀也是一片冰涼。

凝光剛準備開口宣布什麽,卻只見那個做異國打扮的小女孩,已經手持著一個長條小方塊盒子,蹲在了“巖王帝君”的身邊,將小盒子(手機)放在他們正前方的位置,鼓起小臉,一臉嚴肅且認真的面向鏡頭比了個V字。

閃光燈一閃,總之哢嚓一聲先拍了一張。

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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