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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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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事實上,在那一日,親身經歷了有關兩面宿儺手指的收容事件之後,禪院扇萌生出的想要收養禪院悠依的想法不僅沒有打消,反倒是隨著時間愈演愈烈。

即便是親眼見證過了禪院悠依那遠遠超乎常人想象的強大而又可怖的能力,即便是親耳聽見了來源於那位神明的,威嚴而極其具有震懾力的威脅,讓他們考量清楚“是否已經做好了與神明為敵的準備”,他也仍舊沒想輕易放棄。

正因為知道了她的背後究竟仰仗著怎樣強大的力量,才想要將她完全把控在手心,這才是真正的人性。

禪院悠依,一個曾經在偉大的禪院一族低到了塵埃裏的名字,根本無法在他們的心中泛起絲毫的波瀾,要知道,以禪院扇為主的家族“精英”們,他們生來就有著極其強大的咒力,年少時更是覺醒了不菲的術式,從小就被當作家族的驕傲加以培養,謹遵著家族術師為尊的教導,吃著自己出生開始的紅利,性格自大而又傲慢,從頭到尾都根本沒將那個本家可憐兮兮的小女孩放在眼中。

——比起她的親生兄長禪院甚爾而言,那個名為悠依的那個女孩,甚至連天與束縛都不是,只是個繼承了她那早逝的母親的樣貌的柔弱女子。

禪院的非術師,美貌的女子,無父無母無倚仗,這些debuff全部都在一個女孩身上疊滿了,擺明了她的未來只會比甚爾更加可悲。

但是,正是那樣的一個可悲的女孩,她的死亡卻在某種意義上,將沈寂腐朽如同一攤死水的禪院,在某一天掀起了波瀾。

其實,任由誰都能想明白,禪院悠依的死並沒有那麽簡單,怎麽可能會是在雪夜中因為大門結界的松動而特意獨自一人跑出去被咒靈吞噬呢?再看那禪院遠澤被家主斥責兩句之後,一副不耐的模樣,一切真相都昭然欲揭了。

她被與她的兄長不對付的族人遷怒,親手殺死,後者再將她的死亡歸咎於咒靈的身上,自然,就算真的是禪院遠澤動手的那又如何?家主自然不會為了一個非術師的小女孩對一個一級術師多加為難,最多小加懲戒之後草草了事,那個時候的他們都是那樣想的。

直到禪院甚爾一腳踹翻了正廳大門,他搖搖晃晃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們的面前為止。他的眼神像虎,像狼,像冬眠沈寂了太久而第一次看見獵物的猛獸,殘暴,嗜血,讓人不寒而栗。

他問:“我的妹妹悠依去哪裏了?”

在那一天,天與暴君手持一把三流咒具,把禪院家所有引以為傲的術師們砍到落花流水,將禪院遠澤親手扔進了忌庫,他用最直觀也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用強大的力量,將曾經卑微到塵埃的禪院悠依這個名字,死死釘在了每一個禪院家的族人心中。

再後來,在天與咒縛與禪院家決裂之後,一切都開始了天翻地覆的驟變。

先是名為禪院悠依的女孩“起死回生”——經由禪院直毘人的介紹,似乎她是在危難關頭覺醒了術式,因此才化險為夷,她先是在家族門口親手暴打了一頓想要對她不利的親生大哥禪院甚一,又對族長還有長老們出言不遜,公然用詭譎的術式對付了禪院扇。

這不止是禪院悠依出手揍了禪院扇這麽簡單的事情,這是她在狠狠的打禪院家這麽多有頭有臉的長老們的臉。

但是,就在他們想要出手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一些教訓時,五條家的神子又空降於此,親自為她解圍還不算,在那之後,他更是出手帶走了這個女孩。

禪院族人自是不可能親手將擁有優秀術式的優質後輩——尤其是她還是個可以誕下後代的女性的情況下,將她拱手相讓給與禪院家世代不對付的五條家,事實上,禪院一族在禪院悠依離開以後,就沒有放棄過對五條家施壓,想要將那女孩要回來,可是礙於神子的身份,只能咬牙切齒而又暫時不好發作。

而他們最直觀的感受到了那個女孩本身已經完全不受把控,還是在那一次特級咒靈被誤判成一級咒靈之時。

禪院扇大概是本家中,親眼見證過禪院悠依背後的神明的為數不多者之一,也是因為出言不遜,有幸感受過從魔神戰爭中殺出重圍的那位武神無邊殺伐之相的現世第一人。

在那個時候,他的雙腿控制不住的跪下,他從出生起就高傲自大的仰起的頭顱也不得不低頭臣服,那是不同於任何一個咒靈與術師的力量——正如那個男人而言,那是屬於神明的力量。

人類的貪婪仿佛從來都沒有盡頭,禪院扇更是完美無缺的印證了這一點,他在撿回一條命之餘,內心所想的並非是要遵循神明的話,不再為難那個少女,而是——

倘若能將那個孑然一身的年幼女孩把握在手中,予以她虛偽的善意,作為她的養父,那家主之位豈不是就會成為了他的囊中之物?

不,往更加長遠一些的方面來思考,既然她可以通過那不知名的術式獲得神明的力量,那麽神明的力量,是否是不止可以予以她一人呢?

因此,他一刻都沒有停止過搞事的動作,更是說服了早已經對那位幼妹頗有微詞的禪院甚一,以及“炳”部隊當今的一把手禪院長壽郎幾人,與他一齊行動。

他們不遺餘力的將那個女孩的信息統統提交給咒術界的上級,並且,早就料想過上面那些屍位素餐的老東西不會放棄眼下這塊唾手可得的肥肉,想必很快就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五條家也很快就會因為壓力而將她拱手交還給禪院,亦或者她看不下去神子因為她而憂愁,而不得不主動來向禪院低頭。

哈,成年人的那些骯臟手段,可比她想象中的多了太多,區區一個空有強大術式的小女孩,根本就不配有機會來與他們叫囂,還不快乖乖就範,早些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好長大之後為禪院家付出。

一個女人,最好早些擺清楚自己的定位,看清楚自己的價值,既然禪院一族予以了她生命,因此她也應該盡可能的回報禪院,還有成年之後就運用優質基因為禪院開枝散葉。

禪院扇近期的這些動作自是在後來被他的妻子撞破了,那原本是個在封建家族之中如同大和撫子一般低眉順眼的女性,但是她卻在那一天,直言不諱的質問丈夫:“你,你是真的瘋了?你可知道被禪院甚爾知道了,到底是什麽後……”

她被禪院扇一巴掌打在了臉上,嘭的摔到了地面。

後者擡腳踹她,避開了女人最脆弱的小腹,並不是因為憐香惜玉,而是因為他還需要這女人的肚子孕育出可能超過禪院直哉的強大後代,好鞏固他在未來的家主之位。

“區區一個女人,能懂什麽?”禪院扇罵道:“就算禪院甚爾能為了她,兩次大鬧本家,那又如何?家主大人對那家夥發動咒術界範圍內的通牒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聽醫師的話,養好身體,為之後誕下我們二人的兒子做好準備。”

他們的婚姻沒有絲毫的愛情可言,只不過,這個女人是如今禪院扇的地位能夠獲得的術式資質最為優秀的女人罷了,他也從頭到尾沒用對待妻子的態度對待他,而是……似是在對待生育機器。

禪院扇的妻子捂著出血的嘴角,她垂眸跪伏在地面,良久才淒涼一笑,她依舊記得之前丈夫匯報給家族時,說過的話語。

“禪院家,當真已經做好了與神明為敵的準備麽?”

她重覆了一遍,擡頭詢問丈夫。

禪院扇怒上心頭,準備繼續給這個該死的女人一些教訓。

禪院悠依也罷,這個女人也罷,他平等的厭惡一切脫離了他的掌控的事情,仿佛這些家夥都在排著隊來與他的家主之位作對一般。

在丈夫的拳打腳踢中,女人像是失神的木偶一般癱軟在地面,她已經完全放棄了反抗,因為反抗只會帶給她更加殘酷的對待,她的眼角滲出眼淚。

女人回憶起了自己曾經被一眾侍者簇擁著的某一天,像換裝玩偶一般,穿著世家冗雜沈重的華美衣衫的她,踩著木屐一步一步路過那個偏僻又荒涼的宅院時,聽到其中的歡聲笑語的場景。

那是一位美麗的驚人的銀發女子,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個頭小小的女孩,母女倆的笑聲傳得很遠很遠。

再後來,那個美麗的女人的死訊傳來,她唏噓了很長的時間。又過了幾年,她用生命保護過的那孩子的死訊,與她違逆了家族的反轉也一並傳來。

其實,她由衷的希望那個名為悠依的孩子可以就此脫離禪院家,離這個地方遠遠的,離開這個屬於女人的地獄與牢籠,她已經無法離開了。那麽,至少那個母親用生命守護的那個孩子,她曾經陰暗的通過一墻之隅窺見她們的幸福的那個孩子,要在神明的庇護下在陽光下幸福的活下去啊。

對於拳腳相加施與自己的疼痛,身體似乎已經麻木到習慣了。

女人在心中喃喃道:

啊啊,神明大人,如若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話,您是否能真的看見這個地獄……

下一秒,轟鳴聲,屋頂的碎裂聲,宛如雷鳴的落地聲,武器的破空聲,刀劍交錯時鏗鏘有力之音,幾乎同時響徹了耳畔。

女人茫然的擡起被鮮血模糊的視線,她發現那個在她的面前強大到不可一世的丈夫,他的手上那把引以為傲的特一級咒具刀劍,已經在那一刻被完全折斷,而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身形單薄,他手持一把綠色長槍,只一擊便輕易的折斷了禪院扇擡手反擊的劍柄。

下一擊,便是不留任何情面,也不予他任何反抗的機會,少年的槍身敲擊在禪院扇的腿彎,腿部骨折碎裂的刺痛感叫禪院扇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禪院扇擡手試圖用咒術反擊,卻被那少年的槍尖抵住了咽喉。

一切都那樣的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死亡的陰影近在咫尺,禪院扇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閃著寒光的槍尖不偏不倚的刺破了喉嚨的表層,禪院扇此刻毫不懷疑,倘若他這時候再敢有絲毫的動作,那少年的長槍就會不偏不倚的深深鑿進他的咽喉,將他貫穿。

“你……你究竟是何人……”

如此凜冽的氣場,如此駭然的力量,只與那一日一擊擊敗特級咒靈的青年有太多共同點,只一個瞬間,禪院扇的內心其實就已然浮現了一個可能性,只是他顫抖著周身,內心又驚疑不定又妒忌到了極點,還不敢完全確認。

禪院悠依那個丫頭,究竟何德何能,能叫那麽多神明同時對她有所興趣青睞不成……?!

“三眼五顯仙人,魈,聽召而來。”少年的眼眸低垂,那雙鉑金色的眼眸冷漠到讓人膽寒,而那明明是一張俊秀而又年輕的少年人面龐,卻因為淩冽的氣息讓人實在不敢直視,他冷聲道:“你根本不配知道我的名諱,但你需要知道,我是前來守護悠依的仙君之一。”

“此次前來禪院一族拜訪,是為了替她與那些前塵往事清算,只不過——”

魈的餘光看到那位匍匐在地面的年輕婦人,剎那間,少年夜叉的記憶中,又下意識的浮現出了女孩那張單薄蒼白的小臉,日日夜夜的夢魘與淚水,身上斑駁而又觸摸驚心的傷痕,像落水者抓住浮木一般,顫抖著抱緊他的模樣。

是了,原來那就是她曾經經歷過的地獄的萬千分之一。

“只不過,我在此處察覺到了妖魔邪障的氣息,前來一看,果真有邪魔一類正在持強淩弱,危害婦人。”

即便咽喉正在被利器抵著,禪院扇此刻仍舊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天大的笑話一般,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你在說什麽啊,她可是我的妻子,我身為丈夫出手教育我的妻子,這究竟有什麽問題?”

就像此前,他身為伯父,出手教育不知天高地厚的禪院悠依,究竟有什麽問題,反而是她們違逆三綱五常,以下犯上……

不等他繼續說完,風元素力裹挾著和璞鳶一並襲來,禪院扇根本沒有機會出手防備,周身上下傳來劇烈疼痛,而就在眉目冷凝的少年夜叉要予以面前這個人形妖獸最後一擊之時,他的右邊小腿卻被那邊傷痕累累的婦人抱住了。

“仙君……”婦人擡起眼,在奮起反抗與持續膽怯之間,她卻選擇了後者,繼續向這個沈寂腐朽的古老家族低頭,因為她根本無法想象,在禪院扇死後,守寡的她又會因為優渥的身體資質,被家族安排到什麽地方,所以她哽咽著央求道:“這位,這位是咒術界有頭有臉的大人,如果您現在就殺了他,會給悠依小姐帶來極大的麻煩……”

魈的和璞鳶止在了禪院扇的胸口正上方,但是沒有收住的風元素力又是讓這家夥因為慣性咳出了一大口鮮血。

少年神情淡漠的望著身邊哭泣著苦苦央求的女子——分明上一秒她還在被面前的男人拳腳相向,卻又會在現在為了“丈夫”而對他苦苦央求。

而也正是現在,魈終於直觀的理解到了,名為禪院的地方,對於悠依這樣的女孩而言,究竟是怎樣一個身與心的雙重地獄。

良久,他嘆了口氣。

“不會再有下次。”

和璞鳶調轉方位,毫不遲疑的用力碾入禪院扇的肩側,仙法手段沒那麽好愈合,足矣造成他一生都不會忘卻的教訓,卻不致死。

後者發出了一聲悶哼,卻因為絕對的力量壓迫,流著冷汗將即將冒到口邊的話語統統咽了下去。

也多虧了這次單方面的碾壓一戰,讓他再直觀不過的了解到了,他與禪院悠依之間的實力差距,究竟有多麽誇張。

僅僅是她背後的這些神明,力量都如此可怖……

“我只強調一次。”少年仙人的腳踩住和璞鳶的槍身,槍尖又是緩緩向下,疼痛深入骨髓,他眸中金珀一般的神采暗了暗:“倘若你們之後再繼續在背後有所動作,我不會再留情半分。”

“換作今天是帝君大人前來,你們不會有這般輕松。”

末了,猛地抽出了綠色長槍,身後的婦人猛地捂住了嘴巴,看著半空中飛濺的血液,大氣也不敢出。

那個曾經像高山一樣壓迫著她喘不過來氣的禪院扇,一直以來她都被家族教導著定要以他為天的丈夫,卻在今日像破爛垃圾袋一樣被面前這位年輕的少年踩在了腳下,打的這般慘烈,卻是像老鼠一樣不敢出聲。

“以及……”魈擡手抖落和璞鳶上暗紅的血漬,沒什麽情緒變換的冷淡眉眼閃過了一絲明晰的嫌惡,他的目光掃過身後的婦人,實際想要警告的意思一覽無餘:“末要再被我發現你們這群螻蟻之眾做出持強淩弱的事情。”

魈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主宅,身後傳來了女人壓抑著的低低哭聲,聽不出來究竟是在哭還是在笑。

而詰問出來的那些主使之人早已經像被降魔大聖祓除的妖魔一般,只有進氣無出氣,至於其他的族人和侍者,在魈路過他們的時候,都和見了鬼一般連滾打爬的離得很遠。

魈予以了這些人形的邪障應有的慘痛教訓,他想,想必他們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也能在之後的時候稍微安生一些。

也確實如此,在此之後,“三眼五顯仙人”那殺□□號甚至一度蓋過了天與暴君,叫整個禪院家都聞之色變,他們也暫時歇了想要再從禪院悠依的身上謀求些什麽利益的心理,在做出任何事情之前,也先會在心裏仔細的思量一番,自己的小命夠用幾次。

……

“魈——”

在回到五條家暫時的居所時,他的內心萌生出的那一縷些許的沈悶感,在霎那間便煙消雲散。

魈遠遠的望著呼喚著他的名字,輕盈的像小蝴蝶一般飛過來的女孩,方才冷硬如冰的眉眼中,在此時已經完全退卻了冷淡,全是溫和。

她非常熟練的蹦到了他的懷裏開粘——這個動作在璃月的時候她已經做了不下上百遍了,只不過,今日她動了動鼻子,像小狗一樣繞著他的脖頸嗅來嗅去,還微微的蹙起了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讓魈渾身都僵硬了起來,在心裏暗暗道他雖然已經在回來之前將周身上下用仙術清除了幹幹凈凈,但是氣味是不是還會有留存?那汙穢的血腥氣,是不是已經被性格敏銳的悠依所察覺到了?

“怎,怎麽了嗎?”

堂堂降魔大聖,此刻卻在女孩繞著他像小狗一樣嗅啊嗅啊檢閱之中站出了千巖軍的軍姿,渾身上下立的板直,生怕她下一秒就能聞出什麽端倪。

“總覺得,魈哥哥今天身上的氣味,有那麽點兒不太一樣……?”

魈的表面不動聲色,實際內心已經亂成了一團,這會兒的話語甚至下意識的有些結巴:“有,有點兒不一樣?”

“嗯嗯,確實有點兒不一樣。”悠依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她粲然一笑,一本正經的評價道:“有點兒香。”

而且不同於平時清心的冷香,總覺得今天的氣味裏面還摻雜著一點點別的情緒,他今天不開心嗎?

魈:“……”

下一秒,她的後腦勺被不輕不重的敲了敲,她被高自己大半個頭的神子擡手拎了起來,後者沒好氣的批評道:“我說你啊,不要天天看著魈上仙脾氣好就欺負他啊,魈上仙很可憐的啊,他是個社恐啊,他剛剛被你聞來聞去的時候都快碎掉了啊!”

“欸——我才沒有欺負他,我只是像以前一樣在跟魈親切互動啦。”女孩的小臉鼓成了包子:“我只是,剛剛聞出來他好像不太開心啦。”

“哦?是嗎?你還有那種通過氣味感知到情緒的技能?”五條悟沒好氣的咧齒一笑,下一秒,他將自己拎著的女孩調轉過來,並且示意她:“那來吧,和你的朋友悟君一起友好的互動一下吧,怎麽樣,你能通過我的身上聞出什麽?”

“因為每日糖分攝入超標,所以年紀輕輕就有了高血糖甚至英年早得糖尿病的風險,悟,要學會抗糖飲食。”她擡起小鼻子在空氣裏捕捉了一番,隨後板著小臉回答道。

“嘶——悠依你,可惡!我明明就是因為術式需求的能量比較大才會這麽喜歡吃甜食啊餵!都說了這些糖分最後會被術式消耗幹凈的,你這丫頭——”

魈望著熟練的蹦下來,然後對面前的神子做著鬼臉的女孩,他方才內心的那一絲負面的情感此刻也早已經煙消雲散。因為此時此刻,悠依正鮮活的,愉快的,咯咯的朝著他笑著,在她的身上,此刻也根本看不出來曾經遭遇的地獄。

她並沒有被那陰沈腐朽的環境埋沒,她像是一株從地獄中盛放出來的純凈的花。

自己是由於她的不知名的力量而來到這個世界的,也有隨時離開的可能。

可是,此時此刻,少年夜叉卻屈從於自己的私心想道,他希望能和悠依再相處的長久一些,他希望能夠保護她更久遠的時日……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守護她的一生周全。

“哇啊啊啊!五條悟打人啦!我要告訴你的麻麻!”

“哼,你這家夥也只會告狀了,有本事不要躲在魈上仙後面……”

見倆個孩子繞著他,進行著一種類似璃月孩子的老鷹捉小雞游戲的玩樂活動,任憑少年仙人如何心境冷淡,此刻他也沒忍住將嘴角上揚了一些。

不過,如今在場的,似乎少了一個人。

他詢問道:“甚爾先生呢?”

因為那位是屬於悠依的親生兄長的緣故,再加上他為了悠依所做的一切,也足矣魈尊稱甚爾一句先生。

“嗷嗷,我知道我知道——”悠依高高的舉起了手,她的身後仿佛有小尾巴在搖,她開開心心的回答道:“哥哥跟我說了,他今天有些事情,需要去全世界最快樂的地方走一趟,找些樂子,我本來說我也想去的,可是哥哥揉著我的頭,說那個地方小孩子可不能去。”

對人世常識略略有幾分通曉的少年夜叉,和比起同齡人而言實在是懂得十分多的神子,聞聽此言,二人仿佛一齊被嗆到了,非常同步的咳嗽了半天。

“全,全世界最快樂的地方?”五條悟拍著胸口,他喃喃自語的重覆道:“找,找些樂子?”

原諒他,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控制住自己此刻的思緒仿佛化作一匹脫韁的野馬一般一路狂奔,根本就沒辦法剎住車。

停,快停下——這根本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甚爾先生啊好你個甚爾先生,我本來以為你是個照顧悠依的好兄長,結果你居然仗著自己是大人了就把妹妹放在家裏自己去做這種事,可,可惡!對著自己如此單純可愛的妹妹說這種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悠,悠依。”魈心中想的是,此事定然是有些誤會,甚爾先生不像是會這樣那樣做的那種人,他便附身下來,耐心詢問面前的女孩:“除此之外,你的哥哥還與你說了什麽?”

“嗯……唔……”悠依蹙起眉頭,努力的想著:“哥哥還說了,最近他其他的工作出了點問題,所以等他從那個地方回來以後,就可以賺到多多的錢,到時候可以帶我天天吃好吃的,去游樂場玩,就可以養得起悠依了。”

魈/五條悟:“……”

事實上,甚爾在面對他們時,他從來都沒有掩飾過,他其實是從咒術界的裏世界中得到經濟來源的這件事情,但是最近為了悠依,他出手把整個黑市都整頓了一番,妹妹那邊暫時是太平了,卻算是四舍五入砸了自己吃飯的碗,失去了之前一直以來的經濟來源。

這,這,這,這也不至於去做那種事情去養妹妹吧!這也實在是太淒慘了一些!

思至此,魈與五條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不能讓甚爾先生誤入歧途!絕對要去把他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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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手握賭馬券的禪院甚爾正坐在賽馬場找樂子,已經把起始資金輸掉了了大半的他,啊啾打了個大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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