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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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第33章
這次韃子來犯得突然, 別說虎馬村沒有得到什麽消息，最先受害的李家村可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韃子是入夜了以後才來的，李家村的人毫無防備, 那個時間正好家家戶戶都在家裏，被韃子撞個正著, 運氣好的, 聽到聲音就連忙跑出來呼救了。
而大部分人不是被殺就是被擄走, 李家村前前後後被洗劫一空, 死傷慘重，光姜娩聽說的，被擄走的女人就有十來個。
夜裏衛所軍去追，但收效甚微，只抓回了兩個韃子，至於他們搶的東西, 早就被人給帶走了。
發生了這種慘事, 周圍幾個都是一片愁雲慘淡，第二日一早, 駐地那邊要求停止, 一是擔心韃子過來破壞了這段時間修的路, 二是衛所需要商量關於此事的對策。
駐地裏不修路, 廚房自然沒事可做了。
姜娩被迫歇在家中, 她坐在院子裏, 看著外頭的竹籬和不堪一擊的木門，心想這墻和門，防個小偷都防不住, 別說是防韃子了。
家中的安全系統，是應該升級一下。幸好在駐地裏這段時間, 得的月糧不少，夠她加固墻和門，此外，院子裏也要設置一些防盜設施，不說真的能夠攔住韃子，至少下次再發生這種情況，能夠為她創造幾秒的逃跑時間。
姜娩在院子裏邊走邊思考著怎麽弄，擡起頭，看到宋氏步履蹣跚地走來，看到她的聲音，揮手就喊：“娩娘，娩娘！”
“娘！”姜娩開門把宋氏迎進來，宋氏一把拽住姜娩的手，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通，見閨女全須全尾地沒受傷，眼裏就湧上了淚水，“我聽說韃子這次打到虎馬村來了，你怎麽都不給娘說一聲，沒事吧？”
“娘，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您別擔心，我和童兒都好著呢。”
謝童聽到外面的聲音，從屋裏探出頭來望了望。
見到宋氏，小家夥抿著嘴唇笑了笑。看到她都沒事，宋氏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地，“沒受傷就行，那天晚上我就聽著有動靜，李家村的人逃過來說韃子來了，還以為是會去咱那邊，沒成想竟然往你們這邊跑。你相公呢？我聽說衛所裏好像在商量去打韃子呢。”
謝翊被調到宋家莊一些時日，姜娩還沒來得及給宋氏說。
她忽然想起，宋氏娘家便是宋家莊的，只是宋氏娘家人死的死，嫁的嫁，基本沒有什麽來往，她也有些年沒回宋家莊了。
把謝翊被安排到宋家莊的事告訴宋氏，宋氏一臉疑惑：“那你相公不跟著衛所裏的人打韃子了？”
“娘，旁人說的話，你別什麽都信。依我看，衛所是不會貿然決定去打韃子的。”虎馬村這等邊關地區，北鄰韃靼，早些年的確是兩軍交戰之地。當今聖上善戰，駐守陜西的秦王也是位馬背上的英雄，韃子早在他們率軍之下被打服了，以至於邊關地區平靜了多年。
這次韃子偶然發難，就算想要反撲，起碼也得有一段時間準備。
更何況，連宋氏這種百姓都能聽到的傳聞，韃靼的探子豈能不知，所以姜娩傾向於，近一段時間衛所不會發起主動。
宋氏對女兒的信任肯定要高於外頭聽見的八卦，心又提了起來，“衛所不派軍去打韃子，那韃子打進來了怎麽辦？”
“這些您就別操心了，衛所裏的大人們，自會頭疼。”
宋氏重重地嘆了口氣，抓緊姜娩的手說：“娩娘，你要不還是搬回娘家來吧，你帶著童姐兒，家裏也沒個男人，萬一……萬一……”
“我知道您怕什麽，我和童姐兒就不回娘家打擾您，直接去宋家莊找她大哥去。”
宋氏楞了一下，隨即立馬笑道，拍著姜娩的手說了兩聲好，“宋家莊那頭安全，韃子嫌那兒窮，搶東西都不願過去，你去那兒好，比在虎馬村安全多了。”
去宋家莊還是姜娩臨時想的。
宋氏知道虎馬村進了韃子，都匆匆過來看她的情況，謝翊勢必會擔心謝童。去宋家莊不但可以給謝翊報個平安，她也想看看，到底哪兒安全。
那晚的事，姜娩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知道姜娩要去宋家莊，宋氏可就有嘮的了。一會兒給她說可以去找找那個嬸嬸，一會兒又說可以去找找那個叔叔。直到姜娩記住她叮囑的這些人都叫啥，才放心離開。
宋氏前腳走，方淑娘後腳便到謝家來拜訪了。
姜娩帶著謝童住在虎馬村，消息沒有住在衛所得來的方便。所以方淑娘打聽到什麽，會特地來告訴姜娩。
就在她來之前，方淑娘在衛所裏得知，衛所已經準備派兵去周圍幾個村子留守了。
韃子這次入侵，把李家村劫掠一通，害得李家村上上下下家破人亡，一時間，整個村子都成了荒村。看到這個景象，大夥人心惶惶，生怕韃子下次來犯，遭殃的就是自己。
按照衛所以往對韃子的了解，李家村的劫掠只是開始，接下來一段時日，邊關地區是不會太平了。
畢竟不能眼睜睜看著韃子作惡，周圍的幾個百戶所已經安排軍戶們到村裏去把守。
進攻不到時機，但防守是必要的。
“我聽他們打聽到的，下次韃子有可能從虎馬村後頭過來，所以這次衛所裏派了一半在虎馬村收著，另外就是李家村和九裏塘的幾個山頭。娩娘，你和童姐兒兩個人在家不安全，要不要想些辦法，搬回衛所裏去？”
謝家住在虎馬村，原就是衛所裏沒了地才安排過來的。
想到高百戶那般針對謝翊，姜娩覺得，就算是有搬回去的可能，也不會那麽簡單，更何況她現在還有其他打算，“虎馬村當真這麽危險嗎？為何衛所裏都這樣安排了，還不讓夫君他們回來？”
方淑娘這回笑了笑，眸中有些暗喜，“宋家莊也屬於咱們這兒，高百戶說了，既然都安排相公他們過去，那就讓相公他們在宋家莊守著。”
“但宋家莊那頭的軍戶，不就只有十個？”
“十個就十個，在宋家莊還好哩，那頭的地形奇怪，韃子最不愛去那，可比虎馬村安全多了。”
宋家莊三面環山，是個壩子，易守難攻，本地人在那頭都不容易分清楚路，更別說其他人了。而且那邊一向比較窮，韃子真要來搶東西，也不會特意往那兒跑，畢竟韃子也不笨，誰希望跑一趟結果東西也沒搶到呢？
姜娩想了想，給方淑娘說：“淑娘，我準備帶童兒去宋家莊看看夫君。”
“真的？”方淑娘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嫂子也讓我去宋家莊看看相公，娩娘你要去的話，咱倆就有伴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後日上午吧，明個兒我準備買些東西，做了帶過去。”
“行，那到時候，我同你一起。”
次日，姜娩去集市上買了些五花肉和雞蛋，回了家，她準備做一些酥肉和胡餅帶去宋家莊。
酥肉炸出來不必即食，攜帶還方便，胡餅耐餓，和酥肉一樣，能放些時日。
炸酥肉的時候，謝童好奇得跟在姜娩身邊，看她從鍋裏把炸好的酥肉一條一條撈出來，蹭嫂嫂不註意就偷吃一根，或者等姜娩起身離開，她就偷偷昧下兩根。
姜娩發現她的小動作，怕她吃了以後不想吃正餐，特地說了一句：“這是給你大哥準備的，你偷吃完，你大哥可就沒得吃了。”
小姑娘一聽，想到大哥這些時間不能吃嫂嫂做的飯，心裏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憫，然後把自己偷的酥肉全部放了回去，再搖著頭去旁邊餵雞了。
姜娩特地觀察了謝童一眼，發現她餵雞的時候還在偷偷吃酥肉。
把胡餅和酥肉做好，打包起來，第二天一早，姜娩和方淑娘一起，叫了驢車去宋家莊。
從虎馬村去宋家莊有些距離，路也不好走，這一趟就花了大半天。
到宋家莊的時候已是申時正，今日的太陽異常毒辣，姜娩二人被曬了一頭的汗，從驢車上下來時，後背都有些濕了。
溫度絲毫沒有降下，謝童都快被曬成人幹了，有氣無力地抱著姜娩的大腿，走都走不動道。
姜娩沒辦法，把剩下的水給謝童喝了，向宋家村的人打聽了一番，花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在地裏找到了謝翊和楊文杉。
謝翊正坐在草地上休息，楊文杉杵著鋤頭在他旁邊說些什麽。
方淑娘幾日未見楊文杉，隔著老遠就激動地喊了一聲，撒開腿就跑上去了。
姜娩可沒這般激動，謝童也累了，姑嫂二人慢悠悠地走上前，謝翊一見她倆，眉頭微皺，道：“你們怎麽來了？”
絲毫沒有驚喜，也絲毫沒有愉悅，語氣中甚至夾雜了點出乎意料的費解。
許是陽光太刺眼，空氣中的熱氣轉為一股怒氣，姜娩冷哼一聲：“聽你這意思，我和童兒倒是來打擾你了？”她越想越氣，把包袱裏帶來的酥肉和胡餅拿出來，沖著地裏幾個眼熟的軍戶喊，“楊大哥，姚大哥，我帶了些東西過來，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分點去吃吧。”
楊文杉和姚春幾人一聽，想到這些時日吃的那些東西，再想想姜娩做的飯，口水都要出來了。
連忙跑過來，樂呵呵地說：“姜娘子客氣，居然還給咱們帶了吃的。”
結果，沒等眾人分到吃的，謝翊一把奪過包袱，看向姜娩，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宋家莊窮苦，為夫在這邊餓了這些時日，夫人也不忍心不給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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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韃子來犯得突然, 別說虎馬村沒有得到什麽消息，最先受害的李家村可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韃子是入夜了以後才來的，李家村的人毫無防備, 那個時間正好家家戶戶都在家裏，被韃子撞個正著, 運氣好的, 聽到聲音就連忙跑出來呼救了。
而大部分人不是被殺就是被擄走, 李家村前前後後被洗劫一空, 死傷慘重，光姜娩聽說的，被擄走的女人就有十來個。
夜裏衛所軍去追，但收效甚微，只抓回了兩個韃子，至於他們搶的東西, 早就被人給帶走了。
發生了這種慘事, 周圍幾個都是一片愁雲慘淡，第二日一早, 駐地那邊要求停止, 一是擔心韃子過來破壞了這段時間修的路, 二是衛所需要商量關於此事的對策。
駐地裏不修路, 廚房自然沒事可做了。
姜娩被迫歇在家中, 她坐在院子裏, 看著外頭的竹籬和不堪一擊的木門，心想這墻和門，防個小偷都防不住, 別說是防韃子了。
家中的安全系統，是應該升級一下。幸好在駐地裏這段時間, 得的月糧不少，夠她加固墻和門，此外，院子裏也要設置一些防盜設施，不說真的能夠攔住韃子，至少下次再發生這種情況，能夠為她創造幾秒的逃跑時間。
姜娩在院子裏邊走邊思考著怎麽弄，擡起頭，看到宋氏步履蹣跚地走來，看到她的聲音，揮手就喊：“娩娘，娩娘！”
“娘！”姜娩開門把宋氏迎進來，宋氏一把拽住姜娩的手，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通，見閨女全須全尾地沒受傷，眼裏就湧上了淚水，“我聽說韃子這次打到虎馬村來了，你怎麽都不給娘說一聲，沒事吧？”
“娘，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您別擔心，我和童兒都好著呢。”
謝童聽到外面的聲音，從屋裏探出頭來望了望。
見到宋氏，小家夥抿著嘴唇笑了笑。看到她都沒事，宋氏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地，“沒受傷就行，那天晚上我就聽著有動靜，李家村的人逃過來說韃子來了，還以為是會去咱那邊，沒成想竟然往你們這邊跑。你相公呢？我聽說衛所裏好像在商量去打韃子呢。”
謝翊被調到宋家莊一些時日，姜娩還沒來得及給宋氏說。
她忽然想起，宋氏娘家便是宋家莊的，只是宋氏娘家人死的死，嫁的嫁，基本沒有什麽來往，她也有些年沒回宋家莊了。
把謝翊被安排到宋家莊的事告訴宋氏，宋氏一臉疑惑：“那你相公不跟著衛所裏的人打韃子了？”
“娘，旁人說的話，你別什麽都信。依我看，衛所是不會貿然決定去打韃子的。”虎馬村這等邊關地區，北鄰韃靼，早些年的確是兩軍交戰之地。當今聖上善戰，駐守陜西的秦王也是位馬背上的英雄，韃子早在他們率軍之下被打服了，以至於邊關地區平靜了多年。
這次韃子偶然發難，就算想要反撲，起碼也得有一段時間準備。
更何況，連宋氏這種百姓都能聽到的傳聞，韃靼的探子豈能不知，所以姜娩傾向於，近一段時間衛所不會發起主動。
宋氏對女兒的信任肯定要高於外頭聽見的八卦，心又提了起來，“衛所不派軍去打韃子，那韃子打進來了怎麽辦？”
“這些您就別操心了，衛所裏的大人們，自會頭疼。”
宋氏重重地嘆了口氣，抓緊姜娩的手說：“娩娘，你要不還是搬回娘家來吧，你帶著童姐兒，家裏也沒個男人，萬一……萬一……”
“我知道您怕什麽，我和童姐兒就不回娘家打擾您，直接去宋家莊找她大哥去。”
宋氏楞了一下，隨即立馬笑道，拍著姜娩的手說了兩聲好，“宋家莊那頭安全，韃子嫌那兒窮，搶東西都不願過去，你去那兒好，比在虎馬村安全多了。”
去宋家莊還是姜娩臨時想的。
宋氏知道虎馬村進了韃子，都匆匆過來看她的情況，謝翊勢必會擔心謝童。去宋家莊不但可以給謝翊報個平安，她也想看看，到底哪兒安全。
那晚的事，姜娩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知道姜娩要去宋家莊，宋氏可就有嘮的了。一會兒給她說可以去找找那個嬸嬸，一會兒又說可以去找找那個叔叔。直到姜娩記住她叮囑的這些人都叫啥，才放心離開。
宋氏前腳走，方淑娘後腳便到謝家來拜訪了。
姜娩帶著謝童住在虎馬村，消息沒有住在衛所得來的方便。所以方淑娘打聽到什麽，會特地來告訴姜娩。
就在她來之前，方淑娘在衛所裏得知，衛所已經準備派兵去周圍幾個村子留守了。
韃子這次入侵，把李家村劫掠一通，害得李家村上上下下家破人亡，一時間，整個村子都成了荒村。看到這個景象，大夥人心惶惶，生怕韃子下次來犯，遭殃的就是自己。
按照衛所以往對韃子的了解，李家村的劫掠只是開始，接下來一段時日，邊關地區是不會太平了。
畢竟不能眼睜睜看著韃子作惡，周圍的幾個百戶所已經安排軍戶們到村裏去把守。
進攻不到時機，但防守是必要的。
“我聽他們打聽到的，下次韃子有可能從虎馬村後頭過來，所以這次衛所裏派了一半在虎馬村收著，另外就是李家村和九裏塘的幾個山頭。娩娘，你和童姐兒兩個人在家不安全，要不要想些辦法，搬回衛所裏去？”
謝家住在虎馬村，原就是衛所裏沒了地才安排過來的。
想到高百戶那般針對謝翊，姜娩覺得，就算是有搬回去的可能，也不會那麽簡單，更何況她現在還有其他打算，“虎馬村當真這麽危險嗎？為何衛所裏都這樣安排了，還不讓夫君他們回來？”
方淑娘這回笑了笑，眸中有些暗喜，“宋家莊也屬於咱們這兒，高百戶說了，既然都安排相公他們過去，那就讓相公他們在宋家莊守著。”
“但宋家莊那頭的軍戶，不就只有十個？”
“十個就十個，在宋家莊還好哩，那頭的地形奇怪，韃子最不愛去那，可比虎馬村安全多了。”
宋家莊三面環山，是個壩子，易守難攻，本地人在那頭都不容易分清楚路，更別說其他人了。而且那邊一向比較窮，韃子真要來搶東西，也不會特意往那兒跑，畢竟韃子也不笨，誰希望跑一趟結果東西也沒搶到呢？
姜娩想了想，給方淑娘說：“淑娘，我準備帶童兒去宋家莊看看夫君。”
“真的？”方淑娘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嫂子也讓我去宋家莊看看相公，娩娘你要去的話，咱倆就有伴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後日上午吧，明個兒我準備買些東西，做了帶過去。”
“行，那到時候，我同你一起。”
次日，姜娩去集市上買了些五花肉和雞蛋，回了家，她準備做一些酥肉和胡餅帶去宋家莊。
酥肉炸出來不必即食，攜帶還方便，胡餅耐餓，和酥肉一樣，能放些時日。
炸酥肉的時候，謝童好奇得跟在姜娩身邊，看她從鍋裏把炸好的酥肉一條一條撈出來，蹭嫂嫂不註意就偷吃一根，或者等姜娩起身離開，她就偷偷昧下兩根。
姜娩發現她的小動作，怕她吃了以後不想吃正餐，特地說了一句：“這是給你大哥準備的，你偷吃完，你大哥可就沒得吃了。”
小姑娘一聽，想到大哥這些時間不能吃嫂嫂做的飯，心裏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憫，然後把自己偷的酥肉全部放了回去，再搖著頭去旁邊餵雞了。
姜娩特地觀察了謝童一眼，發現她餵雞的時候還在偷偷吃酥肉。
把胡餅和酥肉做好，打包起來，第二天一早，姜娩和方淑娘一起，叫了驢車去宋家莊。
從虎馬村去宋家莊有些距離，路也不好走，這一趟就花了大半天。
到宋家莊的時候已是申時正，今日的太陽異常毒辣，姜娩二人被曬了一頭的汗，從驢車上下來時，後背都有些濕了。
溫度絲毫沒有降下，謝童都快被曬成人幹了，有氣無力地抱著姜娩的大腿，走都走不動道。
姜娩沒辦法，把剩下的水給謝童喝了，向宋家村的人打聽了一番，花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在地裏找到了謝翊和楊文杉。
謝翊正坐在草地上休息，楊文杉杵著鋤頭在他旁邊說些什麽。
方淑娘幾日未見楊文杉，隔著老遠就激動地喊了一聲，撒開腿就跑上去了。
姜娩可沒這般激動，謝童也累了，姑嫂二人慢悠悠地走上前，謝翊一見她倆，眉頭微皺，道：“你們怎麽來了？”
絲毫沒有驚喜，也絲毫沒有愉悅，語氣中甚至夾雜了點出乎意料的費解。
許是陽光太刺眼，空氣中的熱氣轉為一股怒氣，姜娩冷哼一聲：“聽你這意思，我和童兒倒是來打擾你了？”她越想越氣，把包袱裏帶來的酥肉和胡餅拿出來，沖著地裏幾個眼熟的軍戶喊，“楊大哥，姚大哥，我帶了些東西過來，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分點去吃吧。”
楊文杉和姚春幾人一聽，想到這些時日吃的那些東西，再想想姜娩做的飯，口水都要出來了。
連忙跑過來，樂呵呵地說：“姜娘子客氣，居然還給咱們帶了吃的。”
結果，沒等眾人分到吃的，謝翊一把奪過包袱，看向姜娩，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宋家莊窮苦，為夫在這邊餓了這些時日，夫人也不忍心不給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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