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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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夥頭軍來駐地給軍戶做飯以後, 衛所為方便他們，砌了一個簡易竈房。
這天氣，竈房裏悶得慌, 龍大壯幾個人炒完菜，就在外面坐著休息吹風。他們炒菜的糧食是幾人專門從衛所給運過來的, 運過來以後再分出來清洗, 每日用多少都得記賬, 最後交給後勤的人過目。
龍大壯曬了會兒太陽, 等到人把糧食運過來後，叫小徒弟們搬去竈房裏清點，他就坐在旁邊邊嗑瓜子邊看。
不一會兒，小徒弟把清點好的賬目交給他看，他草草掃了一眼，擡起頭問：“咱們七日做的飯, 用米幾鬥？”
小徒弟乜了他一眼, 看著自己記的賬，小聲道：“用、用米四鬥。”
“我是說, 實際多少鬥。”
小徒弟了然, 點了下頭, “不過三鬥。”
“那你寫四鬥？”龍大壯往小徒弟腦勺上拍了一下, 把賬簿扔回去, “蠢豬升天的, 拿回去。”
小徒弟戰戰兢兢地拿著賬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瞥了一眼賬簿，又瞥了一眼龍大壯, 滿臉都寫著憂愁。
龍大壯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寫成七鬥，大爺我天天在這裏累死累活做這些吃的，你連個賬都不會做，要你何用！”
小徒弟雖然被罵，但一聽這意思立馬就樂了。
接過賬簿在上面改了改，他一臉諂媚地看著龍大壯：“師父說的是，是我太笨了，連這裏都不會寫。”
“以後急著了就好，記的肉和菜也別嫌記的少，來這本就沒多少油水可撈，你再摳摳搜搜的，那就是白幹！”
小徒弟連忙點頭應是。
拿回賬簿重新記了賬，再拿回來給龍大壯看時，龍大壯點了點頭，拿著賬簿就去找後勤的人過目。
他是高百戶手下的人，負責了整個駐地的夥食，後勤的記賬便是其他百戶所的百戶在管。
那百戶姓仇，叫做仇恩，是寧夏後衛那邊兒過來的。人生得高大威武，聽聞以前是哪位將軍的舊部，上過戰場殺過敵，在將軍家沒落後，才歸鄉來了此處。
真上過戰場的兵和他們這些因戶籍而入伍的軍戶可不一樣，身上自帶著一股殺氣。龍大壯又是個欺軟怕硬的，在仇百戶面前畏縮得跟個三歲小兒一樣。
過去恭恭敬敬地把賬簿遞給仇恩，便在旁邊垂著腦袋不說話。
仇恩翻閱了一下賬簿，裏頭記的東西倒是詳細，數據和前幾次報上來的不一樣，倒還在正常的波動範圍。
看完賬簿，龍大壯以為對方就要還回來了，正要伸手去接，就看仇恩把賬簿放在桌角，問他：“最近簿上記的，用糧要比前幾日少了些。”
龍大壯心口一緊，就擔心這百戶莫不是發現了什麽，硬著頭皮說瞎話：“之、之前不太了解大夥飯量，用糧用得多些，後……後來摸清楚，該省的地方也就省下來了。”
“是嗎？那我怎麽聽說大夥在反映最近的飯菜味道不如從前。”
龍大壯感覺頭皮都抓緊了，“許是廚房太匆忙，我們人手不夠……做、做得不合大夥味道了。”
“哦？”仇恩笑了笑。
笑聲落在龍大壯耳裏，他總感覺泛著一絲冷意。
下一秒，一個士兵從外頭進來，急匆匆地到仇恩身邊稟報了一聲：“百戶，慶春樓那邊有人來找。”
仇恩臉上的笑意滯了一秒，隨即被肅容替代。
他猛地站起身，走出去兩步，想到還有個龍大壯，把賬簿還給他，“你回去吧。”
龍大壯如蒙大赫，抱著賬簿迅速離開了，走時還扭頭看了一眼仇恩，恰好看見仇恩朝馬棚的方向去。
連忙從駐地趕往慶春樓，到慶春樓外，仇恩把馬栓好，疾步走進了慶春樓。
盧掌櫃正招待客人，看到仇恩過來，把他那頭的客人安撫好，笑瞇瞇地走上前，沖仇恩一拱手，往裏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百戶快裏面請。”
帶著仇恩前往二樓包廂，盧掌櫃上了盞茶，可仇恩沒有在此品茶的意思，開門見山問：“我前些日子問的事，掌櫃的可是有消息了？”
盧掌櫃得意地笑了一笑，“百戶稍等。”他把茶推給仇百戶，出了包廂外，沒一會兒，就帶回來一個個頭不高的店小二，“把你之前查到的事說給仇百戶聽。”
“好嘞。”小二躬著背上前，沖仇恩鞠了一躬，“前些日子百戶讓我們掌櫃的留意拿著那枚玉佩的娘子之後，掌櫃的便讓我去打聽那位娘子的下落，我在咱們鎮上問了不少人，就在前兩天正好碰上了那位娘子上街。”
仇恩擰眉，“你們直接上去問了嗎？”
“百戶您交代過讓我們不要打草驚蛇，我們這哪敢啊！”小二說，“我沒讓那位娘子發現我，而是跟了她一路，打聽到了她的住處。百戶您知道我打聽到了什麽嗎？”
店小二跟說故事似的，還要給仇恩留一個懸念，美滋滋地就等著仇恩提問。
沒等到仇恩的問話，反倒等到了盧掌櫃的一巴掌，“打聽到什麽你就說，磨磨唧唧的幹什麽！”
小二癟癟嘴，扶了一下腦袋上被拍歪的帽子，“我打聽到啊，哪位娘子原來是個軍戶家的媳婦。我原以為她是哪個商戶或者民戶家的廚娘，結果是虎馬村那邊兒百戶所的軍戶。”
仇恩眉頭緊鎖，深情之中更多了幾分難以置信，“你確定她是軍戶？”
“我確定，虎馬村那邊兒住的都是軍戶。”
仇恩又問：“你可知她嫁給何人？”
店小二楞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怕那頭的人看我眼生，見我打聽太多不告訴我，只打聽到這些。”
盧掌櫃道：“如果是軍戶的話，百戶這邊再打聽打聽應當也會容易些。”
話是如此，操作起來可就不是那麽簡單了。他雖是百戶，但畢竟不是虎馬村的人，貿然去別的百戶所找人，也得看那邊兒是否答應。
而且那玉佩到底是不是從那邊流出來的也不一定。
現在能夠安慰自己的，只有已經縮小了範圍，再查下去也有了方向。
仇恩向掌櫃的二人拱了拱手：“今日之事多謝二位煩心，仇某還有其他事要忙，改日再來向二位道謝。”
盧掌櫃忙道：“仇百戶客氣了。”
仇恩告了辭，盧掌櫃把人送出去，轉頭問身旁的小二：“那姜娘子真是軍戶？”
店小二挺直了腰板說：“是軍戶沒錯，我當時還向人確認了幾遍。”
盧掌櫃面染愁容，眉頭下壓，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條線，“那這樣，”他沖小二招手，“你回頭去給找到姜娘子，提醒她一聲，賣給咱們菜譜的事可千萬不要張揚，至少別讓洛霞閣的人知道。”
小二疑惑：“為什麽？”
“這也能問為什麽？”盧掌櫃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姜娘子是軍戶，又不能像商戶或者民戶家的廚娘能和咱們隨便交易，你不去賣這個人情給她，以後想要菜譜了，人憑什麽賣給你。”
店小二了然，“還是掌櫃的想得周到。”
“學著點！”
也不是盧掌櫃特意要想得這麽周到，當初姜娩那樣大搖大擺地來慶春樓找人，他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軍戶啊。
交易也做了，他要是賣了姜娩也不難，可人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這會兒他幫人一把，日後才有利可圖。
另一邊，仇恩剛回到駐地，才從馬上下來，就有人趕緊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百戶、百戶，廚房那邊……那邊打起來了？”
這頭的事還沒見著落，那邊又出了事，仇恩語氣有些不悅，“怎麽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夥頭軍做的飯難吃，突然就打起來了，現在大夥明明都在山裏修路呢，我找了半天，沒看到其他百戶，這才找到您。”
這個點，軍戶們都還在山裏忙活，找不到人也正常。
仇恩邁開腿就朝那邊走去，走出去兩步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回頭問旁邊的軍戶，“我記得，那邊百戶所是不是有一位廚娘經常來駐地送飯？”
“是有這事兒，聽說那廚娘手藝不錯，比夥頭軍做的都好吃呢。”
好像有一條線串聯起了整個線索，仇恩蹙了蹙眉，努力回想了一下從旁人口中聽說關於那廚娘的事。
只可惜，他沒有吃食方面的煩惱，聽到的也多是關於對方手藝不錯的傳言，找不出有用的信息。
但剛才從店小二那裏聽來的話，在他大腦中盤旋，“那廚娘，是不是姓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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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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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氣，竈房裏悶得慌, 龍大壯幾個人炒完菜，就在外面坐著休息吹風。他們炒菜的糧食是幾人專門從衛所給運過來的, 運過來以後再分出來清洗, 每日用多少都得記賬, 最後交給後勤的人過目。
龍大壯曬了會兒太陽, 等到人把糧食運過來後，叫小徒弟們搬去竈房裏清點，他就坐在旁邊邊嗑瓜子邊看。
不一會兒，小徒弟把清點好的賬目交給他看，他草草掃了一眼，擡起頭問：“咱們七日做的飯, 用米幾鬥？”
小徒弟乜了他一眼, 看著自己記的賬，小聲道：“用、用米四鬥。”
“我是說, 實際多少鬥。”
小徒弟了然, 點了下頭, “不過三鬥。”
“那你寫四鬥？”龍大壯往小徒弟腦勺上拍了一下, 把賬簿扔回去, “蠢豬升天的, 拿回去。”
小徒弟戰戰兢兢地拿著賬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瞥了一眼賬簿，又瞥了一眼龍大壯, 滿臉都寫著憂愁。
龍大壯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寫成七鬥，大爺我天天在這裏累死累活做這些吃的，你連個賬都不會做，要你何用！”
小徒弟雖然被罵，但一聽這意思立馬就樂了。
接過賬簿在上面改了改，他一臉諂媚地看著龍大壯：“師父說的是，是我太笨了，連這裏都不會寫。”
“以後急著了就好，記的肉和菜也別嫌記的少，來這本就沒多少油水可撈，你再摳摳搜搜的，那就是白幹！”
小徒弟連忙點頭應是。
拿回賬簿重新記了賬，再拿回來給龍大壯看時，龍大壯點了點頭，拿著賬簿就去找後勤的人過目。
他是高百戶手下的人，負責了整個駐地的夥食，後勤的記賬便是其他百戶所的百戶在管。
那百戶姓仇，叫做仇恩，是寧夏後衛那邊兒過來的。人生得高大威武，聽聞以前是哪位將軍的舊部，上過戰場殺過敵，在將軍家沒落後，才歸鄉來了此處。
真上過戰場的兵和他們這些因戶籍而入伍的軍戶可不一樣，身上自帶著一股殺氣。龍大壯又是個欺軟怕硬的，在仇百戶面前畏縮得跟個三歲小兒一樣。
過去恭恭敬敬地把賬簿遞給仇恩，便在旁邊垂著腦袋不說話。
仇恩翻閱了一下賬簿，裏頭記的東西倒是詳細，數據和前幾次報上來的不一樣，倒還在正常的波動範圍。
看完賬簿，龍大壯以為對方就要還回來了，正要伸手去接，就看仇恩把賬簿放在桌角，問他：“最近簿上記的，用糧要比前幾日少了些。”
龍大壯心口一緊，就擔心這百戶莫不是發現了什麽，硬著頭皮說瞎話：“之、之前不太了解大夥飯量，用糧用得多些，後……後來摸清楚，該省的地方也就省下來了。”
“是嗎？那我怎麽聽說大夥在反映最近的飯菜味道不如從前。”
龍大壯感覺頭皮都抓緊了，“許是廚房太匆忙，我們人手不夠……做、做得不合大夥味道了。”
“哦？”仇恩笑了笑。
笑聲落在龍大壯耳裏，他總感覺泛著一絲冷意。
下一秒，一個士兵從外頭進來，急匆匆地到仇恩身邊稟報了一聲：“百戶，慶春樓那邊有人來找。”
仇恩臉上的笑意滯了一秒，隨即被肅容替代。
他猛地站起身，走出去兩步，想到還有個龍大壯，把賬簿還給他，“你回去吧。”
龍大壯如蒙大赫，抱著賬簿迅速離開了，走時還扭頭看了一眼仇恩，恰好看見仇恩朝馬棚的方向去。
連忙從駐地趕往慶春樓，到慶春樓外，仇恩把馬栓好，疾步走進了慶春樓。
盧掌櫃正招待客人，看到仇恩過來，把他那頭的客人安撫好，笑瞇瞇地走上前，沖仇恩一拱手，往裏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百戶快裏面請。”
帶著仇恩前往二樓包廂，盧掌櫃上了盞茶，可仇恩沒有在此品茶的意思，開門見山問：“我前些日子問的事，掌櫃的可是有消息了？”
盧掌櫃得意地笑了一笑，“百戶稍等。”他把茶推給仇百戶，出了包廂外，沒一會兒，就帶回來一個個頭不高的店小二，“把你之前查到的事說給仇百戶聽。”
“好嘞。”小二躬著背上前，沖仇恩鞠了一躬，“前些日子百戶讓我們掌櫃的留意拿著那枚玉佩的娘子之後，掌櫃的便讓我去打聽那位娘子的下落，我在咱們鎮上問了不少人，就在前兩天正好碰上了那位娘子上街。”
仇恩擰眉，“你們直接上去問了嗎？”
“百戶您交代過讓我們不要打草驚蛇，我們這哪敢啊！”小二說，“我沒讓那位娘子發現我，而是跟了她一路，打聽到了她的住處。百戶您知道我打聽到了什麽嗎？”
店小二跟說故事似的，還要給仇恩留一個懸念，美滋滋地就等著仇恩提問。
沒等到仇恩的問話，反倒等到了盧掌櫃的一巴掌，“打聽到什麽你就說，磨磨唧唧的幹什麽！”
小二癟癟嘴，扶了一下腦袋上被拍歪的帽子，“我打聽到啊，哪位娘子原來是個軍戶家的媳婦。我原以為她是哪個商戶或者民戶家的廚娘，結果是虎馬村那邊兒百戶所的軍戶。”
仇恩眉頭緊鎖，深情之中更多了幾分難以置信，“你確定她是軍戶？”
“我確定，虎馬村那邊兒住的都是軍戶。”
仇恩又問：“你可知她嫁給何人？”
店小二楞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怕那頭的人看我眼生，見我打聽太多不告訴我，只打聽到這些。”
盧掌櫃道：“如果是軍戶的話，百戶這邊再打聽打聽應當也會容易些。”
話是如此，操作起來可就不是那麽簡單了。他雖是百戶，但畢竟不是虎馬村的人，貿然去別的百戶所找人，也得看那邊兒是否答應。
而且那玉佩到底是不是從那邊流出來的也不一定。
現在能夠安慰自己的，只有已經縮小了範圍，再查下去也有了方向。
仇恩向掌櫃的二人拱了拱手：“今日之事多謝二位煩心，仇某還有其他事要忙，改日再來向二位道謝。”
盧掌櫃忙道：“仇百戶客氣了。”
仇恩告了辭，盧掌櫃把人送出去，轉頭問身旁的小二：“那姜娘子真是軍戶？”
店小二挺直了腰板說：“是軍戶沒錯，我當時還向人確認了幾遍。”
盧掌櫃面染愁容，眉頭下壓，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條線，“那這樣，”他沖小二招手，“你回頭去給找到姜娘子，提醒她一聲，賣給咱們菜譜的事可千萬不要張揚，至少別讓洛霞閣的人知道。”
小二疑惑：“為什麽？”
“這也能問為什麽？”盧掌櫃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姜娘子是軍戶，又不能像商戶或者民戶家的廚娘能和咱們隨便交易，你不去賣這個人情給她，以後想要菜譜了，人憑什麽賣給你。”
店小二了然，“還是掌櫃的想得周到。”
“學著點！”
也不是盧掌櫃特意要想得這麽周到，當初姜娩那樣大搖大擺地來慶春樓找人，他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軍戶啊。
交易也做了，他要是賣了姜娩也不難，可人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這會兒他幫人一把，日後才有利可圖。
另一邊，仇恩剛回到駐地，才從馬上下來，就有人趕緊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百戶、百戶，廚房那邊……那邊打起來了？”
這頭的事還沒見著落，那邊又出了事，仇恩語氣有些不悅，“怎麽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夥頭軍做的飯難吃，突然就打起來了，現在大夥明明都在山裏修路呢，我找了半天，沒看到其他百戶，這才找到您。”
這個點，軍戶們都還在山裏忙活，找不到人也正常。
仇恩邁開腿就朝那邊走去，走出去兩步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回頭問旁邊的軍戶，“我記得，那邊百戶所是不是有一位廚娘經常來駐地送飯？”
“是有這事兒，聽說那廚娘手藝不錯，比夥頭軍做的都好吃呢。”
好像有一條線串聯起了整個線索，仇恩蹙了蹙眉，努力回想了一下從旁人口中聽說關於那廚娘的事。
只可惜，他沒有吃食方面的煩惱，聽到的也多是關於對方手藝不錯的傳言，找不出有用的信息。
但剛才從店小二那裏聽來的話，在他大腦中盤旋，“那廚娘，是不是姓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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