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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樂園(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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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樂園(7)

播報結束後, 凝重壓抑的氛圍籠罩在每一名試煉者的頭上,大家都認為進入游客中心後能稍微得以喘息,不料卻又有一大串稀奇古怪的規則需要遵守, 難免心力交瘁。粉紅豹這裏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麽新信息了,至於夏乾寧, 林執總覺得像小時候聽老人家說小孩子“丟魂”,但問題在於“丟魂”的都是小孩子,夏乾寧再怎麽說也都成年了, 而且他還有天賦技能【搏運】,倘若夏乾寧在摩天輪上真的遭遇到生命威脅, 必定會觸發【搏運】, 要麽生要麽死, 無論如何都不該是這副渾渾噩噩、魂不守舍的狀態, 除非——林執腦內靈光乍閃:還存在一種特殊情況:【搏運】未能完全免疫試煉給夏乾寧造成的傷害, 所以夏乾寧才會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我發現了甜蜜糖果!”

一個男人激動地大喊, 大家都好奇地前去圍觀, 林執也遠遠地瞄了眼——竟然是不想活了, 他這會看上去倒是很正常, 大方地告訴眾人這顆甜蜜糖果是在沙發縫裏發現的, 外形類似大白兔奶糖, 只不過糖果包裝紙上簡單粗暴地用童趣的卡通字體印著“甜蜜糖果”,生怕試煉者們辨認不出它。

粉紅豹也被吸引了過去,林執則沒有餘力再去湊熱鬧,

比起甜蜜糖果,他更擔心夏乾寧:

“小夏, 你餓了嗎?”

夏乾寧木木地搖了搖頭,林執頗為驚喜, 至少夏乾寧現在會回應他了,他接著問:

“會不會累?要不我們找個房間休息吧?”

夏乾寧點點頭,於是林執帶著夏乾寧前去休息區域。

雖然整座游樂園都顯得老舊破落,但游客中心的環境設施還算幹凈整潔,休息區域也有獨立套間,每個房間林執都進去看了一遍,最後挑了007號房間,這個房間除了床還有沙發,他和夏乾寧都有地方可以睡。

林執想到剛才不想活了是在沙發縫隙間找到的甜蜜糖果,便在沙發縫隙間摸索一番——可惜毫無收獲。正當失落之際,夏乾寧突然向林執出了個拳頭,林執緩緩張開五指當做布,旋即夏乾寧攤開手:他的掌心裏躺著一顆甜蜜糖果,林執有點受寵若驚:

“要給我的?”

夏乾寧點頭,林執沒有收:

“謝謝,你自己留著吧。”

夏乾寧非要給林執,拳頭都要塞到林執嘴裏了,林執實在拗不過,就收下了:

“我也找一顆給你。”

晚些時候,林執突然饑餓難耐,便走出房間去覓食,又不太放心讓夏乾寧一個人待著,就讓夏乾寧跟著他一起去找吃的。

他們到用餐區域,遇到冷魚、大殺特殺、DDDog圍在桌邊進食,林執還記得他們一起坐完旋轉木馬出來後,少了一個叫塔可餅的試煉者,在游客中心裏也沒見到他,估計這個塔可餅是兇多吉少了。

林執粗略回憶一遍旋轉木馬的游玩規則,並沒有特別嚴格會因此喪命的條目——至少從字面意思上理解是這樣。

如果能得知塔可餅失蹤的原因,或許就是一條重要線索。為此林執主動走過去與他們搭話,他裝出一副隨性放松的樣子,反應盡可能地自然:

“好巧,我們又相遇了。”

聞言冷魚擡起頭,對林執禮貌一笑:

“你們是在我們之後玩旋轉木馬的人吧?我有印象。”

“哎呀,還以為是美女呢,”大殺特殺失望地抓了抓腮幫子,“你有事嗎?”

既然大殺特殺看出林執是有目的而來,林執索性也省去那些彎彎繞繞,開門見山地說:

“和你們一起坐旋轉木馬的塔可餅,他為什麽消失了?”

DDDog是這三人裏唯一的女生,語氣溫柔客氣帶著幾分微妙的試探:

“怎麽了,你們認識嗎?”

“只是好奇而已。”

“他消失了。”冷魚不以未然道。

“消失了?”林執想不到會是這麽一個離奇的情況,“怎麽消失的?”

“我們怎麽會知道啊,”大殺特殺態度明顯很不耐煩,只是看在林執那張臉的份上,還是回答了他,“我們都是分散開坐的,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麽事,反正就是人不見了。”

確實這三人從旋轉木馬出來都變得神神叨叨的,哪裏還顧得上別人的死活。

“多謝你們的解答,用餐愉快。”

林執點點頭,正欲轉身離開,忽然一個驚悚的畫面發生了:冷魚、大殺特殺、DDDog的五官突然就融化了,像是被攪化的奶油拉花,變成渾濁的一團,DDDog咯咯地笑起來:

“嘻嘻嘻,他上當咯。”

大殺特殺也很興奮:

“他認出我們了嗎?”

突然冷魚的臉轉向林執:

“被他發現了……”

三個人的發聲器官似乎不是從喉嚨,仿佛有什麽東西躲在他們身體裏在交談。林執楞在原地,直至三人的五官恢覆正常,繼續若無其事地交談——絕對不是錯覺!林執要上前詢問,卻被人從後面拽了一把,他回頭一看——是夏乾寧在拉著他的衣擺,林執稍作思考後,便與夏乾寧離開了。

這頓飯兩人吃得特別安靜,直到兩人回到房間裏,林執迅速關門反鎖,按住夏乾寧的肩膀激動地問:

“你也看到了對不對?他們的臉變得很可怕,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操控了他們的身體?”

夏乾寧不吭聲,林執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夏乾寧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何況從最現實的角度而言,林執也不可能帶著這樣的夏乾寧去玩那些危險的游樂項目。

大概是被冷魚一眾人嚇到,而且嚇得不輕,導致林執有些失眠。林執讓夏乾寧睡床,以夏乾寧的體型,讓他睡沙發多少有點虐待的傾向。

不過沙發對於林執而言也略顯促狹,只能平躺著無法翻身,和睡棺材板差不多,非要說區別就是比棺材板要柔軟些。

不知過了多久,林執終於有了些零星的睡意,仿若溫柔的海浪有節奏地拍打著他的身體,林執疲憊地閉上雙眼,忽然感受到一束目光——有什麽東西正站在沙發邊盯著他看,林執馬上睜開眼睛,看到咧嘴怪笑的兔先生正距離他不到十厘米,林執一個激靈差點滾下沙發,兔先生竟然還伸出手接住了林執。

在身體與兔先生接觸的瞬間,一陣無緣由的、純粹的、絕望的恐懼瘋狂侵襲著林執的身體,林執不受控制地顫抖流淚,那種難以名狀的恐怖完全不是林執能用具體的人事物所能定義的。

兔先生扶正林執後便放開了他,令人抓狂的極致恐懼感也隨之消散,林執躺在沙發上和兔先生面面相覷,兔先生仍舊站在他身邊,低頭看著林執——是的,林執很肯定它在看著自己,如同前來吊唁的友人望著躺在棺材裏被白玫瑰包圍的死者,明明是千篇一律用彩漆塗抹出的笑臉,這次林執體會到的卻是垂憐和悲憫。

就仿佛林執真的死了一樣,讓林執格外不適。

出現這種特殊狀況,應該是規則裏提到兔先生來查房,這時需要講述一個童話故事給兔先生聽,然而事實上人在精神過度緊張的狀態下,大腦往往會短路,反而忘記一些最簡單的事情,林執憋了半天,竟然一個童話故事都想不出來!

即使林執沒有講童話故事,兔先生也沒有襲擊他,只是賴在原地不走,就這麽直勾勾地註視林執,兔先生,兔子,有沒有什麽童話故事是和兔子有關的……林執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地想關於兔子的童話故事,終於想到了《龜兔賽跑》。

“從前,一只兔子看到烏龜在爬,就嘲笑它,‘你跑得好慢’,烏龜說,‘這可不一定,我們要來比比嗎’,兔子說‘好啊’,於是兩人——不是兩人,兔子和烏龜就相約在森林裏比賽……”

林執說得磕磕絆絆、聲音幹巴了無趣味,萬幸的是,聽到故事的兔先生終於開始行動,但它沒有走出房間,竟是調轉方向朝睡在床上的夏乾寧走去。

不好!林執頭皮一麻:夏乾寧要是還不說話不就完了嗎?!

又或者即使試煉者不給兔先生講童話故事,也不會有什麽致命影響,辛苦兔先生站在床邊當保鏢看夏乾寧睡覺?林執實在沒有勇氣讓夏乾寧去冒這個險,他咬咬牙快兔先生一步沖向床鋪,壓到熟睡的夏乾寧身上,繼續講童話故事:

“烏龜爬呀爬,路過正在熟睡的兔子,於是它繼續向著終點爬,最終獲得了比賽的勝利……”

說來也奇怪,林執就算是體重輕的男性,也有百十來斤,夏乾寧被他這麽壓著都沒醒,更別提林執還在耳朵邊講故事。

萬幸的是林執這番“作弊”舉動成功了,兔先生緩緩走向門外,在這個過程中,林執還聽到不知道是從周圍的哪個房間裏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夜深人靜聽著愈加滲人。

當兔先生走出門後,林執才稍微安心地松了口氣,下一秒他的腰就被緊緊箍住,身下的夏乾寧不知何時醒了,林執嚇一跳:

“幹嘛?快放開我。”

“我希望你向我解釋清楚,為什麽會趴在別的男人身上?”

夏乾寧的口吻和目光如出一轍的冰冷,還能聽出幾分捉奸在床的憤怒,林執不可思議地捂住嘴強烈掩抑住他的驚訝:

“奇美拉?!”

奇美拉怎麽會在副本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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