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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設想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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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設想的源頭

許元熵心裏有點記掛,盛忘還沒回答他到底是不是叫盛忘。

問題有些奇怪,可是盛忘的反應也很奇怪。

到底迷霧之後的那個人,是誰呢……希望是盛忘,許元熵在睡著前最後一刻是這樣想的。

她睡得迷糊,感覺身上一重,溫暖漸漸蔓延全身將她包裹著。

白日夢醒,身上多了一條毯子。

許元熵睡得不算舒服,雙腿麻了,額頭也枕出了紅印子。

她摸摸額頭又摸摸毛毯,目光在書房裏游離,最後落在那盞已經熄滅的燈籠上。



鑰匙去哪了。

程肅一夜未眠,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忽的想起,在女子監這段時間裏曾給過許元熵一把鑰匙——書房的鑰匙。

程肅即刻起身到書房去翻找,找了許久都不見其蹤影。

對了,他適才想起來,現在女子監的書房和書庫已經不歸他管了。程肅停下動作,坐在椅子上。

書房陷入一陣詭異的寂靜,與許元熵關系更近一步就是靠的這把鑰匙。

而這把鑰匙此刻在誰手上。

程肅頭疼起來,這個算是老毛病了。

“該死。”程肅眼底晦暗不明,他想起前世的死……那個變態世子腦子抽了,提刀找上門。

倒也不是世子用刀砍死他,但也差不多。

第二日,女子監內無人敢議論昨日之事,許安窈雖不知全貌,但就依照著對吳二姐她們的了解,也能知曉個大概。

於是乎,許安窈帶了藥箱去看望許元熵。

“盛忘,你真的在女子監幹活嗎?”許元熵抄書抄累了,一擡頭就能看見窗外曬太陽的盛忘。

“為什麽這麽問。”盛忘鳳眼眼尾有些上翹,疑惑時的眼神像呆楞的二哈。

一旦代入對方是狗後,許元熵就無法直視他,連忙低頭看書怕自己笑出來。

“就是,你每日在我房前晃悠,感覺沒什麽正事。”

這一幕被許安窈盡收眼底,孤男寡女,雖保持距離可言談舉止甚為親密,許元熵還害羞不敢看她。

真沒想到,這一趟沒白來。

許安窈躲在拐角處,偷偷探頭從鏤空的窗戶間隙去瞄盛忘的長相。

“我可是正經官職,不過是個閑差。”盛忘察覺有雙眼睛在暗處,眸中閃過一絲不耐。

“那你沒有其他事情要做嗎。”許元熵好想直接問為什麽總在她身邊待著,又說不出口,矜持道。

“這段時間我在這讓你不舒服了嗎。”盛忘繞了一圈,忽然意識到許元熵可能喜歡一個人待著。

畢竟在書房的時候她就不怎麽愛說話。

“這倒沒有。”許元熵看向他,見他神情有些緊張。

真是奇怪,為什麽要緊張。

就是冒犯到了自己又不會怎麽樣……不過,感覺好不錯。

“我說過要報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餓死了。”盛忘整個人轉過來,完全背對著暗處的許安窈。

許安窈不由皺眉,不確定這人是誰,她怎麽好挑時間出現啊。

“那不過舉手之勞,就是報恩,你也已經報了。”許元熵似有疏離之意,當她意識到時想要糾正,盛忘先開口道,“你的恩情,我永遠也還不清。”

“為什麽。”許元熵直白地問道。

盛忘笑而不語,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到許元熵左邊眉尾上的那顆痣上。

他知道,原本是沒有這顆痣的。

“這可是救命的恩情,你說說如何還得清。”盛忘輕笑一聲,“不過我好像有點恩將仇報了。”

“……為什麽。”許元熵想不出來,不由蹙眉。這盛忘說話怎麽沒頭沒尾的。

“男女有別,我總是獨自來找你,你的貞潔怎麽辦。”盛忘像開玩笑,偷偷摻了幾分試探。

“你會行不軌之事嗎。”許元熵並不覺得有什麽,以前也常常和程大郎見面……要是孤男寡女就必須談婚論嫁的話,對於前世的自己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不會。”

“況且你才多大?我可不是禽獸。”盛忘眼眸沈下去,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這世上還是變態多的。

“既然不會,這四下又沒人,那便沒什麽。”許元熵不喜歡一個人待著,一個人的時候會胡思亂想,那些痛苦會像螞蟻一樣在身上爬。

“我……不想一個人。”她這樣想著,嘴裏喃喃地說出來。

“我反正也是閑人一個,只要你不嫌棄,我可以常來。”盛忘笑笑道。

許元熵目不轉睛盯著他沒說話,或許那個想法是對的,沒有所謂程大郎這個人。

程大郎可以是任何人,只要能夠陪在身邊,以真心待她。那盛忘就是程大郎。

“盛忘,謝謝你。”許元熵眼前逐漸清明,頓感身心舒暢。

盛忘不太明白許元熵怎麽好像要和自己處好關系了,那又如何呢。

“總是這麽客氣幹嘛,我以為我們很熟了。”盛忘故意這樣說道。

許安窈半蹲著,雙腿發麻,唉喲一聲把自己絆倒在地上。

許元熵聽見動靜後的第一反應是看向盛忘。

“我該走了,有空再見。”盛忘身姿矯捷,一溜煙就沒了人影。

許元熵還有好些問題想問盛忘,眼下怕是沒機會了。

“三姐姐?”許元熵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倒是忘記了許安窈的存在。

今日再見,除了煩還是煩。

“四妹妹,還好你在這。”許元熵上前把許安窈扶起來坐到一旁的長椅上。

“三姐姐,你怎麽來了。”許元熵悄悄打量著她,帶了幾瓶藥應該是知道發生什麽了。

只是這知道的內容,怕是與實際不太符合。

“你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坐得住。若不是這些天姑姑管的嚴,我早就想來看看你了。”許安窈眼裏的擔憂快要溢出來了,說著說著還哽咽起來。

“四妹妹,你說說她們怎麽能這樣欺負你,你好歹也是相府的千金。”

許元熵靜靜聽著,這些話要是有一句是真的那就好了。

嗯,確實有一句真的,自己的確是相府的千金,但是沒有運氣享受相府的福氣。

“四妹妹,你是不是還見紅了。”許安窈說到這已經忍不住落淚,心疼地端詳著許元熵的臉蛋,尋找著傷痕在哪。

“讓三姐姐擔心了。”許元熵垂下眼皮,暗自傷神,又道,“或許是我不夠好,入不了各位師姐的眼。”

“四妹妹,你別理會她們怎麽說,也別去聽謠言說你有多不堪。”許安窈聲調高起來,帶著幾分生氣。

許元熵看向她,微微張口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一聲姐姐。

“謠言到底說了什麽?為什麽她們那樣欺負我?”許元熵好看的遠山眉此刻成了八字,說話都委屈起來。

“還不是吳家那些事,分明是人家欺辱了你,竟倒打一耙說你的不是!”

許元熵居然從許安窈這裏聽到了真情實感為自己抱不平,說來也是,她日後嫁人也是要看姊妹名聲的。

不是她……那就是許慎寧了。

許元熵若有所思,稍稍跑神。

“四妹妹,你別想太多,後日回家,我就去找母親,定要給你讓你脫了屈辱。”許安窈的話讓許元熵收攏神智。

“三姐姐,你別氣了,我都沒氣呢。”許元熵給許安窈拍拍背順順氣,打趣道。

許安窈無奈嘆氣,“真不知道是不是我害了你,你這性子怎麽能在女子監待著。”

“我沒事的,而且我很喜歡這裏。”

驀地,許安窈眼底似有漣漪泛起,怕是因為這裏有小情郎……

“你喜歡這裏就最好不過了。對了,我給你拿了些藥,你且用著,等會了相府,我再讓二鴛給你拿些更好的。”許安窈笑起來,將東西塞到許元熵懷裏。

“……那就多謝姐姐了。”許元熵笑笑道。

待到後日回府,許元熵不得不又一次與許安窈同乘一輛車。

其實大可不必如此,還不如走回去呢。

暈了一路讓許元熵精神萎靡不振,下車時好在有人攙扶。

“小姐,你還好嗎。”華春的聲音讓許元熵久違地感到放松,她笑笑道,“就是坐車有點累,其他都還好。”

轉頭,許元熵又對許安窈客氣道,“姐姐,我這身子不太行,先回蘭軒閣。母親那邊還望姐姐幫忙說一聲。”

許安窈:“你放心吧,快去歇著。”

許元熵對著許安窈淺淺一笑,然後與華春離開。

剛進蘭軒閣,華春就忍不住了,“小姐,你在女子監可習慣?是不是又被人欺負了?”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被人欺負。”許元熵聽著不對勁,進了屋把門順帶關上。

“這外邊都在傳你勾引吳三郎,那吳家因此放出二公子到禦王的賭莊上賭錢。”華春說著不由自主放低音量。

她接著道,“我們相爺在朝廷上可是站在太子這邊的,這二公子幹出這種事。別說他科考沒人給他做保,就是相爺也怕會落人口舌。”

許元熵好像明白了,她腦子裏冒出一個從未設懷疑過的人……

“華春,這些是你去打聽的?”

華春點點頭,“這些天我可沒閑著,還好相府的人不把我放在眼裏,我去哪了他們也不過問。”

“那你可知道許慎寧這段日子在做什麽。”許元熵還是不願往那方面想……

“二公子前段時間被關國子監,後來在你去女子監後沒幾天就回了府裏。被相爺關在房裏,誰都不準見他。”華春一字字說著,許元熵卻不想繼續聽了。

竟然真是如此,許元熵忽的一笑,緊接著是一連串滲人的笑。

“元熵,你怎麽了……別嚇我啊。”華春一時間不知所措,許元熵這怎麽像中邪一樣。

“這樣做確實是最劃算的,因為我不重要,我被接回來也是為了這個。”許元熵喃喃自語,笑得比哭難看。

許元熵看清楚前世模糊的記憶,她的爹爹從沒將她當作女兒。

只是一個棄子,一顆任由擺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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