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溫存

關燈
溫存

似是感受到了宋宇承的不安全感, 金粒粒擡起頭去看他。

宋宇承被迫從她的頸窩裏擡起頭,跟她對視。

感受到她疑問的眼神,他笑了笑,

“怎麽了?”

金粒粒感覺到宋宇承要碎了。

就是那種怕被人遺棄還努力逞強的眼神。

這次輪到她說了,

“別怕。”

她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

“我不告訴你沒有別的意思, 我只是怕牽連你。”

這一刻,宋宇承和書裏的宋宇承重合, 金粒粒憐美惜慘的心依舊, 他這麽脆弱, 她好想疼他。

她的手軟軟的, 眼神裏都是憐惜。

說來有意思, 他第一次在別人眼裏看到這樣的眼神。

宋宇承這個名字在別人眼裏,就是強悍、甚至無所不能的代名詞,他們從不認為他需要照顧, 他生來就是為了保護別人存在的,因為他足夠強大。

可粒粒不是, 粒粒似乎一直覺得他需要保護,也一直在盡力這麽做。

哪怕自己抗著,也不希望他涉險。

這一刻,宋宇承好想擁有她,恨不能把她吃掉, 這樣就可以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再不分開。

他向她靠近,金粒粒好像知道會發生什麽一樣, 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個吻沒有溫柔,從一開始就是激烈的, 帶著將對方拆分入腹的瘋狂。

她也想要,想要好好的宣洩自己,這很舒服。

金粒粒迷迷糊糊的想,現在一定不那麽美觀,因為這看起來恐怕更像是一場戰鬥。

誰也不服輸,誰都想要啃食對方。

戰鬥從站立變成到書桌上,金粒粒被抱坐在寬大的桌面上,這裏是宋宇承平日處理工作的地方。

他要在這裏簽批各種文件,調度各類事項。

在這裏,他是不茍言笑、手段淩厲的宋處長。

而現在,他僅僅是一個取悅喜歡姑娘的男人,看著她仰著頭,露出細長白皙的脖頸,舒服到迷離…

此刻,他的滿足感爆棚,人也不受控制的更加激動。

這種看著她滿足的心理上的快樂,竟然超過他本身的快樂。

享受著他吻的移動,金粒粒下意識捂住脖子,上次他鬧完,她連續穿了好幾天高領羊絨衫。

“我知道。”

他把她的手拉開,他哪裏還敢再用力了?

他像對待稀世的藝術品一樣,無比輕柔地對待她。

不,他對待那些有年代的古董藝術品,從來沒像這樣珍惜過。

在他這裏,她比什麽都珍貴。

唇舌留連過美瓷的瓶頸,至輕至柔,冰涼涼的美瓷被熱燙劃過,激起一陣戰栗。

金粒粒今天穿的是一件對襟的毛衣,並不緊身,扣子也十分好解。

似乎只是宋宇承輕輕一拉,一串的扣子就自動和扣眼分離。

一片暄軟中,他恨不得溺死在裏面,耳畔是她的輕哼。

她不想讓他死,她想他繼續。

北風的怒吼裹挾著冷空氣沖撞的呼嘯,掩蓋了屋裏細小的尖叫。

金粒粒坐在辦公桌上,雙手向後撐著,頭頸後仰。

他像一個探索新事物的孩子一樣,不知疲憊。

而她,從未感受過這種快樂,甚至不知道怎麽表達,只能無助地哼著。

上班鈴響,打斷一切。

宋宇承先清醒,他看著彼此零落散亂的衣服,不知是該氣鈴聲打斷了他們的“好事”,還是慶幸鈴聲讓他回神。

這裏太簡陋了。

他用意志力停下,給她擦了擦鼻尖細密的汗珠兒,先去給她整理衣服。

一顆顆系上毛衣的扣子,雖然這很難。

金粒粒整個都是懵的,鈴聲響了嚇她一跳,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高中課堂。

甚至被宋宇承系上扣子的時候都沒有意識,一直在發楞。

等她清醒,看到他去系自己襯衫的扣子時,她不願意了,嘟著嘴去鬧他,手指撓動著不讓他去系。

宋宇承被鬧得沒辦法,幹脆放手,敞著懷面對她。

他就這樣散開著襯衫,無奈地看她,眼裏還有未平息的渴望。

金粒粒眼睛瞪得大大的,哇!終於看到她喜歡的腹肌了!

她笑嘻嘻地伸著手指去勾畫。

一塊、兩塊、三塊...一共有八塊呢!

她最會畫人體,但至今也沒畫過這麽英俊的男模。

美院裏的模特寫實比較多,身材說不上有多好,註重一個真實。

宋宇承這身材...太完美了。

她專註於自己的手指畫,卻沒想到這對他來說,是怎樣的折磨。

每一次指尖的滑動,都激起細密的皮膚戰栗,還有簡直要爆炸的沖動。

宋宇承咬牙忍耐…不,說不上是忍耐還是享受,這是一種夾雜著痛快和痛苦的雙重之痛。

雖然痛,但他不想喊停。

一直到她數到第八塊腹肌,才發現這個位置竟然…如此之近。

金粒粒一下子紅了臉,手再不敢往下移,而是彈簧一下跳開。

可這次,宋宇承不給她這個機會。

他捉住她的手,再拉著她重重地放了回去。

“惹完就想跑?”

……

下午時候,來辦公室找處長的人,都能發現處長的心情很不錯。

處長不但神清氣爽,且辦公室裏也空氣清新,似乎是開過窗,還挺……冷的。

而成為全局人討論話題的姑娘下午時候就走了,好像是有車要回省委大院,處長就讓車把姑娘給捎回去。

姑娘走的時候,處長親自送到車上,又是開車門,又是上去扶的,別提有多周到了。

聯想到處長近日來的好心情,似乎跟這姑娘有關呀!

全局的人都在祈禱,希望這個優秀 善良的金知青趕快答應處長,跟他處對象吧,他們也希望有一個天天心情好的處長呀!

金粒粒被送回省委大院,自己拿鑰匙開門進了屋。

這個點兒胡阿姨和小飛都沒回來,她爬上二樓回到自己的屋裏,癱在床上,真是腿都軟了。

不但腿軟,手也酸。

金粒粒嘟著嘴揉著自己的手腕,又羞又氣。

雖然是隔著衣服,但被他拉著手一直...

她都要累死啦!

到後來她簡直要羞哭了,趁著他親她好不容易給她緩口氣的時候,哼唧著求饒,

“宇承哥哥,你快些,我...我的手好酸!”

宋宇承喘氣粗重,他也想饒了她,但是...

金粒粒實在沒辦法了,求也求了,哭也哭了,還能怎麽辦!

還是曾經的小說沒白看,她幹脆一咬唇,狠了狠心…

趁著他喘息,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喊了聲,

“好哥哥,求你了。”

然後含住了他的耳垂,還輕輕挑了一下。

這一聲柔柔的好哥哥直接讓宋宇承激蕩了,拉著她的手用力,許久才停下。

“真是個妖精。”

宋宇承埋在她勁邊呢喃,要不怎麽勾的他什麽都不顧,一門心思只有她。

金粒粒沖著宋宇承的耳朵狠狠咬一口,

哼哼,我要是個妖精,首先就是把你吃掉!還能讓你這麽欺負我!

下午,宋宇承早早下班,自行車蹬到飛起,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省委大院的門崗看了都趕快放行,這麽快騎車,這是有啥急事兒啊?今天這可是院裏第一個下班趕回來的。

胡亞玲家門口,宋宇承在自行車上腿撐地,打著自行車鈴兒。

金粒粒聽到鈴聲趕快往窗外望,看到是宋宇承,開心得想立刻下樓,又故意慢吞吞的穿衣服,又怕他多等地蹦跳著跑下樓梯。

走到門口時,又特意停下,把氣喘勻,然後才慢慢開門,“儀態萬方”地走了出去。

宋宇承現在看金粒粒,滿眼都是濃情蜜意,喜不自勝。

金粒粒嘟著嘴,傲嬌地揚著頭,慢吞吞地往外走。

她下午可是累到了,現在還沒力氣呢。

宋宇承拉著她的手先問,“還酸?”

金粒粒一甩手,傲嬌地哼哼。

宋宇承寵溺的笑,試探性地問了句,

“郝叔說今天有從北邊運過來的大馬哈魚,讓咱們去吃呢,要不...”

“去!”

金粒粒一個雀躍,蹦上了宋宇承的後座。

就這還不肯摟宋宇承呢,生氣!

宋宇承拉了她手,見四周沒人,低頭在上面親了一下,然後拉著她的手環抱住自己,

“走嘍!”

金粒粒抿著嘴笑,頭靠在宋宇承的後背上,好開心呀!

郝叔家果然來了大馬哈魚,這是金粒粒第一次看到這個大家夥,一塊肉就好大,根本猜不到原來整條魚是有多大,而且魚肉竟然是紅的。

金粒粒...三,三文魚?

“這大馬哈魚是北邊來的,凍貨到咱這才不壞,所以口感嘛,就差了點兒,但吃個新鮮,一會兒我給你們煎著吃。”

郝叔說著偷偷遞給宋宇承個東西,宋宇承拿了一看,挑了挑眉,挑簾去後廚拿了個饅頭過來給金粒粒。

金粒粒手上被塞了個饅頭,直接往外推,

“不要不要,我一會兒等著吃魚。”

宋宇承...

“給你你就拿著!”

再次硬塞給她。

金粒粒不明就裏,還沒吃飯呢,幹嘛給她塞饅頭啊。

宋宇承給了她個眼神,又看了看饅頭,金粒粒...

哥,你啥時候學會飛眼兒的啊?

難不成這饅頭又乾坤?

她低頭去看,果不其然,饅頭是切開的。

咦?

她想把饅頭掰開,去看看裏面到底有什麽,卻被宋宇承一把攔住,

“吃。”

金粒粒...

看在她下午那麽努力的份上,哥總不會毒害她就是了。

她捏起饅頭,閉上眼睛,啊嗚一口!

“咦?這...”

品味到不一樣的金粒粒睜開眼睛,眼裏都是驚喜。

宋宇承看她這樣忍不住笑,

“快吃吧,餓了先吃個饅頭墊墊肚子。”

金粒粒頻頻點頭,吃了一半把饅頭遞給宋宇承,

“你也吃。”

宋宇承笑著睨了她一眼,語氣裏都是深意,

“你吃,你辛苦了。”

金粒粒要不是手裏拿著美味,一定忍不住去擰他。

不吃拉倒!

金粒粒憤憤地享受著這無比鮮美的爆炸性口感,大馬哈魚子醬耶,她這小竈開的也太高級了吧!

郝叔的香煎大馬哈魚真的好香,魚還沒上桌,煎魚的味道就已經傳到了屋子裏。

金粒粒小鼻子嗅了嗅,閉上眼睛沈醉地吸了一口氣,好香!

宋宇承食指點了下她的小鼻子,饞貓兒!

兩桌的人都惦記這大馬哈魚呢,等魚上來,一人一盤,誰也不多。

看似公平,但食客們心裏明鏡似的。

他們這桌四個人一盤,宋宇承他們一桌兩人一盤,公平啥呀!

但誰都知道跟誰攀也不能跟宋宇承攀啊,人家跟郝叔什麽關系,說句不好聽的,宋家要是讓郝叔別幹了,再回去給宋家做飯去,郝叔明兒個就樂顛顛地把院子關了!

這不是因為宋家現在要註意影響,才把原來家裏雇的人都送回家養老,聽說走的時候人人都拿足了補償,現在就沒一個說宋家不好的!

除了香煎大馬哈魚,還有一個韭黃炒肉絲。

金粒粒簡直愛死了郝叔做的菜,主要是在他這每次都有新鮮菜。

不管是上次的一小把茼蒿,還是這次的韭黃,都能感覺到郝叔在自己身上是用了心的,好感動!

“叔叔阿姨那邊我已經派人過去了,帶了點兒東西,回信過幾天回程的時候帶回來,現在情況特殊,你就先別往那邊郵信了,局裏有專門往那邊走的線路,有信什麽的從我這邊走比較安全。”

金粒粒甚至有些不敢問,因為不敢聽到不好的消息,

“他們...還好嗎?"

“還好,我的人沒有給我不好的反饋。”

宋宇承斟酌著說,吃苦肯定是要吃些的,但粒粒的爸爸媽媽和她一樣會苦中作樂,聽說精神狀態不錯。

“這次的人去會做一些工作,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會不會...”

見金粒粒又要說一些怕牽連她的話,宋宇承用一個海棠果罐頭堵住了她的嘴。

“這罐頭是郝叔特意給你上的,你快嘗嘗怎麽樣!”

“唔—”

金粒粒的嘴被塞滿,連比帶劃地比量著。

“我知道,”宋宇承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金粒粒除了生吞一個海棠果罐頭以外,還能說啥呢?

跟他在一起好像什麽都不用擔心,這種安心的感覺真的勝過千言萬語。

“那為啥我給爸爸媽媽寄的信的退回了啊?”

金粒粒突然想到,喊著海棠果問。

“因為啊...”宋宇承瞥了她一眼,“你的地址填錯了。”

啊??

金粒粒茫然,她沒寫錯啊,她都對了四五遍才寄出去的信。

宋宇承也很無奈,就好比是東坡,粒粒寫成了西坡。

西北那邊一坡不知道隔了多少裏,多少個村子,可不就退回來了嗎?

“可能是記地址的時候有些倉促,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就記錯了吧。”

宋宇承說。

金粒粒想確實有這個可能,因為她是從日記本上找到的這個地址,從當時潦草的筆記上來看,確實是倉促之下寫的。

沒想到就這麽一個烏龍,讓她的尋親之旅這麽困難重重。

好在現在一切向好,想到馬上就能和爸爸媽媽聯系上了,真是吃著飯嘴角都合不上。

宋宇承看她開心也跟著開心,悄聲對她說:

“你給胡阿姨留信兒了嗎?”

“留了,我跟胡阿姨說跟你出來吃飯了,要晚點才能回去。”

“那就好。”

“...好什麽?”

“吃完飯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啊?”

“處對象都去的地方。”

噗——

金粒粒差點一口飯噴出來。

吃過晚飯,宋宇承看了眼時間,立馬帶著金粒粒就走。

郝叔在後面遙遙囑咐,

“宋同志,騎車的時候小心!”

這倆小年輕,一處起對象就著急忙慌的,小少爺看著都不如原來穩重了。

夫人多少年前看的那個外國戲咋說的來著?

對,愛情讓人精神煥發!

他看小少爺現在精神就很煥發!

宋宇承騎著車帶著金粒粒飛快地穿過大街小巷,金粒粒抓緊了他的衣服,

“宇承哥哥,咱們去哪兒啊!”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你慢點騎!”

“慢點就趕不上了!”

啥節目啊,還得趕時間?

只見車七拐八拐,拐進了白天人流量最大的街面,宋宇承一個急剎車,金粒粒慣性,重重地貼在他的後背上。

金粒粒...你絕對是故意的!

宋宇承無視金粒粒控訴的眼神,淡定地扶她下車,假裝無辜地指著路邊的建築物對金粒粒道,

“我要是不快點的話咱倆可就趕不上開場了!”

謔,原來是看電影!

這時候的電影...算了,聊勝於無吧!

金粒粒的夜生活屬實也是真沒有,看場電影豐富一下也算是實現零的突破了。

“你買票了嘛?”

金粒粒瞅著排著長隊的購票窗口,這電影還挺搶手呀?

宋宇承把金粒粒的手拉過來,直接拉到自己的大口袋裏。

這兒這麽多人看著,金粒粒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掙紮了兩下,等摸到紙質的東西時眼睛亮了,立馬掏了出來!

兩張電影票!

宋宇承拉著金粒粒就要往入口進,金粒粒像老樹生根一樣,被拖著也不走。

“怎麽了?”

宋宇承疑惑。

金粒粒左右看了看,湊到宋宇承耳邊小聲道,

“書裏不是寫著嘛,電影院門口都有偷偷賣花生瓜子的,得對暗號才能買到。

書裏的男主角都給女主角買點瓜子果脯,都有這個環節!”

金粒粒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目光十分真誠,她可沒撒謊哦。

宋宇承笑了,這是點他呢?

“也給你買包瓜子?”

“嗯嗯!”

金粒粒猛點頭。

宋宇承揚著唇,直接走到購票窗口旁邊的一個小窗口,大大方方地往裏遞了錢,然後從窗口裏接過一包瓜子來。

金粒粒都看待了,這麽...容易的嗎?

不用對暗號?不用偷偷摸摸?

“這是副食品商店在電影院這設的一個櫃臺,想買什麽直接買就行,不用對暗號。”

金粒粒...小說誤我!

宋宇承簡直要憋不住笑,但他怕他笑了她不好意思,所以使勁憋著。

金粒粒喪喪地跟著宋宇承進了電影院,宋宇承都能感受到她情緒的低落。

這是想像跟現實差距太大刺激到了?

等找到座位坐下之後,宋宇承從兜裏掏出一包東西遞給金粒粒。

“喏。”

什麽啊?

金粒粒狐疑地拿到手裏,打開一看,驚喜得差點尖叫出來!

媽耶,爆米花!

“你不是說你們看電影的時候都吃這個嗎?”

宋宇承為了找這個,下班的時候特意多繞了兩條街,才找到崩爆米花的老頭兒。

讓他多加了一包糖精,也不知道能不能崩出她說的那種香香甜甜的味道。

現在的條件雖然差了點,但她在現代享受過的東西,宋宇承都想給她。

可能不管怎麽努力,都沒有現代的時候好,但他希望她原來有的,現在都有。

金粒粒驚喜極了,還有什麽比電影院和爆米花更適配呢?

怪不得他沒給她準備瓜子,原來有這個驚喜在等她!

“宇承哥哥,謝謝你。”

金粒粒嬌嬌地道。

他好像能記住她說過的每一句話,然後加以實現。

宋宇承湊過來,低聲道,

“要是真想謝我,下次就別那麽早說不行了…”

金粒粒……

我收回我的感謝!

電影院裏黑壓壓的都是人,金粒粒以為今天放的可能是地道戰地雷戰啥的戰爭片呢,誰想到電影一個開頭——白玫瑰?還是國外引進的?

金粒粒……小說裏說的這個時代只要去看電影,就只能看古老戰爭片呢?

小說又誤我!

金粒粒原本以為這個電影看的肯定索然無味,她就當陪宋宇承完成這個處對象的必經過程吧。

誰知道……她竟然看的津津有味!

充滿年代味道的國外電影,就和她上大學時候選修的國際電影文化傳播課上的一樣,氛圍感簡直絕了。

她看電影看的入了迷,宋宇承想過來拉她的小手,她直接把手裏的爆米花遞了過去。

乖,自己吃去,別打擾我看電影。

宋宇承...說好的處對象看電影拉小手呢?

他是不是選錯片子了?

電影結束,金粒粒意猶未盡,直呼這電影好看。

“宇承哥哥,咱們以後多多來看電影好不好?”

宋宇承...

再說吧,再來看片子可得好好選。

宋宇承把金粒粒送回家,小樓客廳裏的燈還亮著。

宋宇承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

“快進去吧,胡阿姨可能惦記呢。”

“嗯!”

金粒粒點頭,答應得痛快,但是拉著宋宇承的手卻晃啊晃的,一點放手的意思都沒有。

宋宇承笑,他也想就這麽拉著她不放手,但還是要註意在長輩面前的形象的。

“乖,明天去我家吃飯?奶奶想見你很久了。”

從宋宇承搬回來的第一天,宋奶奶就激動得什麽似的。

聽說小姑娘就住在大院裏,說怪不得孫子肯回來住呢,恨不得當天就要登門拜訪,被宋宇承攔下來了。

“她面皮薄,您別嚇到她!”

宋奶奶嘴上說:“呦,還沒進門就知道維護未來媳婦了。”

心裏高興的不行,孫子能有個放在心上的人,她就是哪天閉眼了,也不用擔心孫子孤單了。

老太太雖然被宋宇承阻止了,但天天在家轉磨磨,今天說家裏做了好吃的,給小胡家送點兒?

明天說要不還是找小胡嘮嘮?

好像怕到手的孫媳婦飛了似的,人看著都精神了好幾歲。

宋宇承一再保證,肯定會把人成功領回來之後,老太太才不轉了,轉而開始和孫姨收拾家。

聽宋宇承說金粒粒愛喝咖啡,今天翻出全套的咖啡壺杯,明天又說搞來了進口的咖啡豆子,要練練磨-豆子的手藝,可別到時候掉鏈子。

她倒是磨了,自己卻不能喝,給宋宇承連續幾天晚上灌咖啡了,害得宋宇承這幾天都沒睡好。

這話說的有點找理由了,也可能是每天晚上想著粒粒太激動,以至於睡不著...但宋宇承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金粒粒聽說明天要去宋家吃飯見宋奶奶,心裏倒是十分樂意,但難免有些緊張,

“這...是不是見家長了呀!”

“怎麽?緊張了?“

宋宇承刮了下金粒粒翹翹的鼻子,特意逗她,

”...媳婦總得見公婆。”

“誰緊張啦?我才不緊張!”

金粒粒下意識反駁,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嗯?你意思是說我醜?我醜嗎?我哪裏醜?”

她不依的鬧,你可以說我不聰明,但不能說我醜!

她長這麽大可是被誇到大漂亮的!

“不醜,不醜,我醜行了吧!”

宋宇承連連求饒,趕快把倔倔噠噠的人往懷裏撈,“我醜!”

“你也不醜!”

犟嘴小達人金粒粒立馬反駁,氣哼哼地擡頭去看他,

“你要是醜的話,不是說明我眼光不好嘛?”

你可以說我醜,但你能說一個畫畫的審美不行嘛?這不是砸攤子嘛?

宋宇承...

祖宗誒,您說的都對,都對行了吧!

最後讓祖宗解氣的方式是美男計。

宋宇承主動獻上自己的熱吻,取悅伺候那種,給祖宗服侍得嬌哼連連,都忘了剛才為什麽生氣了。

金粒粒紅著臉進了屋,手還心虛地摸著自己的嘴唇。

也不知道紅沒紅,會不會被看出來。

他剛才一直腆,她都要受不了才停下來。

等她進屋才想到剛才誰醜的問題還沒說完呢,又被他逃過了,氣!

胡亞玲聽到門響,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粒粒回來了?快過來坐。”

“胡阿姨!”金粒粒乖乖地叫,“你吃飯了沒?看到我的留言了嘛?”

為了不讓胡亞玲錯過她的留言,金粒粒分別在鞋櫃、茶幾、飯桌、以及胡亞玲的房門上都貼了字條,說她跟宋宇承出去吃飯了,讓胡阿姨和小飛吃,不用等她。

胡亞玲其實沒心情吃飯,但金粒粒這麽問,她立馬就說:

“吃了,阿姨吃了,粒粒,你過來一下,阿姨想跟你聊聊。”

金粒粒坐到她對面,疑問地看向她,胡亞玲笑笑。

先問金粒粒晚上跟宋宇承吃了什麽,知道吃的還不錯,然後還去看了電影之後,才笑著說挺好,但金粒粒總覺得這笑裏帶了些憂心忡忡。

“怎麽了?胡阿姨?”

金粒粒問。

胡亞玲還是決定再跟金粒粒嘮嘮,尤其是她爸爸媽媽不在身邊,胡亞玲覺得自己有責任讓粒粒在選擇自己的第一段感情上,更加謹慎。

“粒粒,阿姨這麽說可能有點不合適,但阿姨的本心是為你好。”

金粒粒直點頭,“阿姨您說,我知道的。”

“粒粒,阿姨不知道你了不了解宋家。宇承是個好孩子,這沒錯,阿姨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

但宋家...確實覆雜。”

胡亞玲有些難言地開口,這其中涉及的不僅是小兒女的事,還有政界的事,甚至關乎到粒粒以後的安全問題。

“宋家從前就是顯赫名門,雖然後面平穩過度,但明裏暗裏覬覦的人也不少。

遠的不說,就說今年,宋家就過了極險的一關,要不是宇承早有防範,宋家只怕在那次,就要全部折進去。

這種事情可能發生一次,就可能發生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你和宇承在一起了,那以後受牽連的可能就是你!

粒粒,兩個人在一起不僅要看個人,還要看家庭。

宇承的家太覆雜,不適合你。

姑且不說宋家的覆雜背景,就說宋家的人口關系,宇承的那個後媽...”

有些話胡亞玲不方便說,但鄭文秀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就看她來宋家這十幾年,把宋志平抓在手裏牢牢的,自己帶來的後兒子比宋宇承這個親兒子都過得更好,就知道這位是什麽路數了。

胡亞玲艱難道,

“粒粒,齊大非偶啊!”

金粒粒一直認真聽著,沒有插言,看著胡阿姨像為自己孩子考慮一樣為她考慮,她真的很感動。

胡亞玲一直關註著金粒粒的表情,看她雖然這認真聽,但表情並沒有變化,不由驚詫,

“這些...你都知道?”

不可能,家醜不可外揚,誰會把這些都對喜歡的姑娘和盤托出,這不是等著姑娘跑嗎?

“是,胡阿姨,這些我都知道。”

沒人比金粒粒更了解宋宇承家是什麽情況了,這些在他們還不認識,金粒粒就從小說裏知道得很清楚了。

這個回答讓胡亞玲更震驚了,

“知道你還...”

金粒粒不想說宋宇承已經有了先知,一定會捉住幕後黑手,不會讓宋家再次重蹈覆轍。

或是她根本不在乎宋宇承那個後媽,早晚宋宇承會收拾她。

她只說了一句,

“他也知道我的情況啊。”

胡亞玲一楞,看著女孩兒磊落地從嘴裏說出,

“他也知道我為了保護自己,和爸爸媽媽斷絕關系。”

“粒粒,你不要這麽說自己,這都是權宜之計…”

胡亞玲艱難道,現在這種情況很普遍…

金粒粒卻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

“他也沒有因為我父母的成分不好,怕牽連不跟我在一起。”

比起宋家為郭嘉做出巨大經濟貢獻,領導都認可,金粒粒現在這個要命的成分,影響可能更不好吧!

“這…”胡亞玲說不出話來,“一切都會好的…等將來…”

“那我就和他一起等將來。”

金粒粒道。

“他從始至終堅定地選擇我,不怕牽連。”

“我,也一樣。”

胡亞玲看到燈光下,女孩兒紅唇嬌艷,說出最堅定的話,一時也有些怔楞。

她們這一生都在權衡,權衡利弊,或許真不如年輕人啊,這般勇往直前。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