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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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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宋家

孫姨敲門給宋老太太送睡前牛奶。

“還沒走?”

孫姨垂著眸子, 看不出表情來。

“沒呢。”

宋老太太輕哼,

“狐貍出洞,沒好事兒。”

孫姨忍不住噗呲一聲樂出來, 都能給老太太逼得說出這種俚語, 可見老太太也是煩死那倆人了。

“打量我不知道她們什麽心思呢?白費!我這孫子, 是她們能拿捏的?從小就有主見, 一歲多還不會說話呢,就自己挑衣服, 自己看不上的從來不用, 從來不穿。

這麽一個主兒, 想在終身大事上算計他?做夢!”

宋老太太越說情緒越激動, 最後都喘上了。

孫姨嘆了口氣, 扶著宋老太太的後背,連連給她順氣。

“宇承也沒回來?”

“沒呢。”

這下宋老太太高興了,這麽晚還沒回來, 可見這倆孩子發展的挺順利啊!

“春兒,你說我什麽時候能喝上孫媳婦茶?”

宋老太太興致盎然, 拉著孫姨坐,顯然是談興正濃。

孫姨半坐在宋老太太下首的沙發上,笑呵呵地湊趣,

“我看啊,快嘍!”

宋老太太喜得什麽似的,

“不行,宇承那孩子冷冰冰的,哪個姑娘能喜歡?我這個當祖母的, 可得給他使使力。

你說姑娘來了我給她準備點什麽見面禮?”

孫姨斟酌著笑著道,

“這禮呀, 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輕,不能太顯眼,得防著被惦記,還最好是時時用得上的!這樣金知青每次看到的時候,就都能想起您這個好祖母啦!”

宋老太太被逗得哈哈大笑,指著孫姨笑的手都顫了,

“你這個促狹的,把問題都拋給了我,既不能這,又不能那,你倒說說,到底有什麽是這麽完美的禮物?”

“我不知道呀!”孫姨一攤手,“所以需要老太太您的聰明才智才能想出來,我這個笨的,只能給您出主意啦!”

宋老太太笑的不行,算是忘了剛才氣的事兒,笑了好一陣兒,才終於睡了過去。

孫姨輕輕給宋老太太關了燈,然後退了出來,深深嘆了口氣,那不省心的又不知道琢磨什麽呢,難怪老太太這麽氣。

一樓偏廳,鄭文秀和吳淑珍坐在一處,桌子上擺的點心和麥乳精。

吳淑珍其實心裏也瞧不上鄭文秀這把麥乳精當茶水兒的樣兒,暗地裏不知道鄙視了多少回,不管現在攀上了多有家底的男人,本質上還是個沒見過天的土鱉。

不過是仗著長得好了點兒,有些子手腕兒,也能當人人巴結的太太了!

但沒辦法,誰讓她閨女看上宋宇承了呢?

她就是再不願意,現在也只能過來巴巴地跟著鄭文秀巴結。

“到底怎麽回事兒啊?我怎麽聽說你家宇承跟胡亞玲家住的一個什麽知青好上了?

聽說宇承天天騎車接送,可殷勤了!”

宋宇承什麽時候對姑娘這樣過?

即便是自家姑娘,吳淑珍不願意承認也沒辦法,但她估計現在宋宇承連她閨女雲雲的臉都不一定對得上呢!

本來尋思著等過年閨女回來,想法子讓閨女和宋宇承見一面相一相,宋宇承看到閨女清新可人的,沒準就同意了。

誰知半路殺出個不知道哪兒來的丫頭,她現在都不敢跟閨女說這邊兒的事兒,怕閨女在鄉下上火又回不來,再出點啥事兒。

“我哪兒知道啊!你們一個個的都問我,我還不知道問誰呢!”

這兩天不管是大院還是單位的人,都跟她問宋宇承是不是處對象了。

她要是說是吧,她確實不知道。她要是說不是吧,都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可她要是說不知道?那可真是丟人了,不就坐實她在宋家沒地位了嗎?

這幾天她可真是有苦說不出,現在也就是跟吳淑珍,她倆關系還不錯,她才敢抱怨兩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我家老宋就不說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住呢,上次我幫你提雲雲的事兒,就提了一句!”

鄭文秀想到上次的事兒,就忍不住臉發白,

“我就提了一句啊!當時宇承就撂臉子了,劈頭蓋臉給我一頓,那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啊!”

越想鄭文秀越委屈,想跟宋志平說,宋志平還不理她。

這些說不出的委屈現在都竹筒倒豆子一樣跟吳淑珍倒,

“你說我怎麽說也是他...爸爸的妻子,我嫁到宋家怎麽也十幾年了,這些年照顧他們父子,奉養家中老人,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這怎麽見了我就跟見了仇人似的,我做錯啥了?”

吳淑珍呵呵聽著,時不時哼哈答應著,心裏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回回說這些,她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你自己得了多少好處你咋不說?你家親戚都被安排進廠工作、吃上商品糧了你咋不說?

你一個圖書館的臨時工,逮著機會勾引剛死老婆的宋志平,在熱孝期就跟人搞上了。

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沒少在圖書館裏幹那事兒吧?

就這些,你咋不說?

天天在外哭天抹淚道委屈,一個騷狐貍裝什麽小白兔呢?

吳淑珍心裏罵人,臉上卻萬分理解道,

“是呀,這麽多年就是塊石頭也捂熱了,你這後媽真是難做啊!

所以呀,我說你們家就缺個懂事明理的人,在這其中好好幫你斡旋一下。

我看現在宇承發展這架勢,以後前程不能差了,要是一直跟你這麽冷著,將來青卓回城了,也借不上力不是?”

鄭文秀又不傻,哪裏不知道吳淑珍是什麽意思。

吳淑珍的老公沈青山是交通部的一個副部長,前途也算不錯,和宋家還算門當戶對。

雲雲那姑娘不錯,跟她也挺親近的,要是能嫁給宋宇承,吹吹枕邊風啥的,倒是個挺好的事兒。

但關鍵…宋宇承的事兒她做不了主啊!

但她提青卓的事兒倒是讓她長了個心眼,她是該為兒子打算打算了。

兒子肯定能爭取到返城當工農兵學員的名額,等回來之後,上四年大學,再想往上走得有助力不是?

宋宇承……不管她在外面怎麽說,她心裏明鏡的,根本就不可能讓她占到一點便宜,所以她還是得想別的辦法。

鄭文秀看了眼吳淑珍,親近地道,“其實,雲雲和我家青卓年齡差不多,又在一個地方插隊...”

吳淑珍一下子就明白鄭文軒是什麽意思了,暗罵了一聲晦氣。

要是沒有宋宇承這個人存在的話,方青卓也還算可以吧。

但宋宇承在前面杵著呢,那還在下鄉的方青卓就有點不夠看的了。

吳淑珍現在可不想跟鄭文秀撕破臉,她還指著鄭文秀出力搭橋呢。

“哎呀,我也喜歡青卓啊,脾氣秉性好,有這樣的女婿不跟多了半個兒子一樣?

但雲雲那孩子吧,有點倔,而且這都給哥哥介紹了,回頭再給弟弟介紹...不合適!“

“其實也不算介紹吧...宇承不是沒同意嘛...”

鄭文秀小聲道,吳淑珍一梗,確實,兩人都沒搭上橋,屬於剃頭挑子一頭熱,確實不算介紹。

但她根本不想考慮方青卓,所以只能一個勁兒道,

“不合適,不合適,這都介紹過呢。”

就在這時,大門響了,吳淑珍仿佛得救一樣站起來,有些期待地跳著腳問,

“是宇承回來了吧?是不是?”

鄭文秀立時不知道該咋辦了,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坐著吧...她在宋宇承面前就從沒擺這麽大譜過。

站著吧...她可是長輩,哪有長輩站著迎接晚輩的道理,讓吳淑珍怎麽看她?

吳淑珍看好戲一樣笑著打量著鄭文秀,見她便秘一樣糾結的臉色,覺得真是有意思。

後媽怕繼子怕成這樣,難怪人說鄭文秀以前還行,現在宋宇承越來越有本事,鄭文秀怕是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樓門打開了,宋宇承進來了 。

孫姨趕快迎了出去,鄭文秀也在最後一刻條件反射地做出了選擇,她騰得一下站了起來。

“宇承,你回來了。”

吳淑珍差點翻白眼,這哪像後媽對兒子,這像是對著祖宗。

宋宇承沒搭鄭文秀的話,他勸孫姨早點回屋休息,要上樓時,發現家裏多了個人。

他擡眼去看,看到了吳淑珍,輕輕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

吳淑珍早就習慣宋宇承這樣了,能得他點個頭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

她笑呵呵地對著宋宇承道,

“宇承,回來啦?你沈叔還說呢,什麽時候來我家坐坐。”

宋宇承也不接話,而是禮貌地說了句,

“你們慢聊。”

就要上樓去。

吳淑珍聽了鄭文秀那麽長時間的倒苦水,哪是為了得到這四個字的啊?

她趕快叫住宋宇承,

“宇承,阿姨想給你介紹一個對象,是...”

宋宇承站住腳,用一種很不解的表情看吳淑珍,

“我已經有對象了,您不知道?”

吳淑珍...已經處上了?這麽快?

她尷尬道,“這,這還真不知道,我...”

宋宇承挑了挑唇角,表情玩味,

“我以為全大院的人應該都知道了。”

看來還是在大院裏逛的少,明天帶著粒粒好好在大院裏逛一逛。

吳淑珍不知道宋宇承是這麽想法,還以為宋宇承是在諷刺,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我平常也,不太和人接觸...所以...”

宋宇承點點頭,又看了眼吳淑珍旁邊的鄭文秀,表情好像在說,哦,不常跟人接觸是吧...

鬧得鄭文秀都不自在了,這說的是什麽話,她不是人嗎?

宋宇承再不多言,直接往二樓去了。

他走之後,鄭文秀竟然深深地松了一口氣,有種終於走了的解脫感。

吳淑珍沒達到此行目的,還碰了一鼻子灰,此刻看到鄭文秀這樣,更覺得她沒出息,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淑珍?你這就走了?不坐會兒了?”

吳淑珍根本不想理她,含糊說了聲,

“太晚了,回頭我們家老沈該著急了。”

這話聽到鄭文秀的耳朵裏又是不舒服,啥意思?跟我顯擺你有男人疼?

她現在什麽情況誰不知道?特意說這樣的話讓她難堪是吧?

兩人就這麽不歡而散,鄭文秀連送都沒送。

吳淑珍一回頭,見鄭文秀連送她的意思都沒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嘿!你跟我來勁了是吧,跟宋宇承連屁都不敢放,騷-貨一個,什麽東西!

第二天一早,宋奶奶得知金粒粒晚上要來的消息,樂的不知道怎麽好了。

“快快,春兒,咱倆吃完飯就開始收拾,這客廳,還有,是不是得給人姑娘收拾出一個房間來?”

宋宇承都無語了,

“奶奶,人家現在有地方住,你怎麽還讓人家在咱家住啊?”

宋奶奶高興的語無倫次,

“那不是早晚的事兒嘛,早點先收拾出來。”

宋宇承...您這也太早了吧。

在一旁喝麥乳精的鄭文秀聽說金粒粒晚上要來,驚得手裏的點心都掉碗裏了,麥乳精濺的那兒都是。

“這...這就見家長了?這也太快了吧?”

宋老太太一挑眉,

“你什麽意思?”

哪兒快了?她都快急死了好吧!

鄭文秀被宋老太太的氣勢嚇了一跳,還有宋宇承,雖然連頭都沒擡,但僅僅是拿勺子擱嘍粥那漫不經心的動作,都讓鄭文秀不敢繼續說下來。

“我,我的意思是說,要是宇承的對象第一次來家,那志平不在的話也不合適呀!”

宋老太太要發飆的沖動被遏制住,也是,要是姑娘來家了,發現宇承他爸不在,會不會覺得宋家不重視她啊?

其實宋老太太對宋志平在不在根本無所謂,她現在已然當這個號已經養廢。

尤其還有鄭文秀杵在家裏,她恨不得她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再也不回來才好,省得意志力不強,又被鄭文秀給胡弄住。

這段時間宋志平不在家,簡直是她晚年生活裏,為數不多的舒心日子。

要是宋志平回來,還不知道她會不會氣的少活幾年,沒準連她的重孫子都見不到了,豈不是可惜!

宋老太太琢磨了半晌,還是覺得給姑娘留下一個好印象比較重要,她對宋宇承說:

“明兒給你爸打電話,告訴他晚上你那小女朋友要來,他要是想回來見見就回來,要是不想回來...就算了。”

宋宇承輕“嗯”了一聲,其實他對這個也無所謂,但他更註重粒粒的感受,他還是想給她最尊重的見面。

鄭文秀的心活了,立馬道,

“宋宇承對象要來,那志平是一定要回來的呀!回頭我就給他打電話,讓他...”

要是宋志平因為這事回來了,那她不就熬出頭了嗎?這真是太好一個機會了!

她自己在那興高采烈地說,可惜並沒有人搭理她。

宋宇承放下筷子,拿起公文包,

“奶奶,我吃好了,上班去了。”

“好好。”

宋老太太幹脆端著沒吃完的粥碗,對著孫姨道,

“春兒,把那個拌蝦皮拿我屋裏來,我回屋吃。

你也過來,咱倆商量一下晚上的菜。”

孫姨立馬答應,端上宋老太太愛吃的拌蝦皮就走,把鄭文秀一個人撂在飯廳。

鄭文秀...

好好好,都欺負我是吧?等志平回來的,看我...

想到一半,她才想起來宋志平早不是原來那個言聽計從的宋志平了,心裏一陣沮喪。

沒想到她二十多歲的時候琢磨怎麽勾住男人的心,可也沒人告訴她,她現在都四十了,還得想辦法挽回男人的心啊!

胡亞玲家,

金粒粒在早餐桌上跟胡亞玲說了她晚上要去宋家的事。

胡亞玲一頓,剛想說是不是有點快了,就聽莊小飛一聲尖叫,

“嫂子,你要去宇承哥家?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全院我就宇承哥家沒去過了!聽說宇承哥家老好了!”

還不等金粒粒說話,胡亞玲一筷頭子打在了莊小飛的腦瓜子上。

“你姐去是有正事兒,你跟著去幹什麽?”

沒見過誰第一次去見家長帶著這麽大一孩子的,說出去成笑話了!

莊小飛還要頂嘴,就見金粒粒給他使眼色,不甘願地閉上了嘴。

金粒粒發現了,莊小飛勇於挑戰胡阿姨的底線,得來的就是一頓胖揍。

偏偏這孩子就是扛上,越揍他他越來勁,所以導致他沒有一天不挨揍的。

“回頭我領你去。”

金粒粒小聲對莊小飛保證。

莊小飛的眼睛一下亮了,還得是他嫂子,他以後就跟他嫂子混了!

雖然心裏不願意,但胡亞玲可不是個差事兒的人,特別是眼看著粒粒已經決定了,肯定沒回轉餘地的事,她也就不再堅持了。

“粒粒,第一次去他家,咱可得準備點見面禮啊?下午...”

她想說陪金粒粒去買,可突然想到今天省委開會,下午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時間。

金粒粒立馬說:“胡阿姨,您不用陪我去買,我已經準備好禮物了!”

她現在又沒錢,花用的都是宋宇承的,來到胡阿姨這後,胡阿姨也給了她不少零花錢,但她都沒動。

現在要是拿別人的錢給宋家長輩買體面的禮物,金粒粒總覺得是慷他人之慨。

面子上裝好看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而且她覺得像宋奶奶那樣的人,什麽都不會缺的,只要她盡了自己的心意,相信宋奶奶會感受到的。

胡亞玲著急上班,她像那種在傳統的家長一樣,從兜裏掏出一沓錢和票來,

“粒粒,那你自己看著買,想買什麽都行,多買點,別失了禮數!”

金粒粒只能笑,這真的不用啊!

莊小飛見他媽在門口穿鞋,大手偷摸摸地往那沓票子上移動。

胡亞玲跟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陰森森道,

“莊小飛,你的手不想要了?”

莊小飛一僵,手倏然停住,又偷偷地溜了回來。

胡亞玲快速地跟金粒粒說:

“粒粒,錢和票你收著,千萬別給小飛!他零花錢不少,就是摳門一個,所有錢都攢著呢。

這死孩子屬貔貅的,光進不出,就愛攢錢!

你以為他天天跑著上學是為了鍛煉身體,那是他想把公交車的錢省下來!

你以為他天天去別人家吃飯是因為我不給他做?那是他要把我給他的錢和糧票省下來!

你以為他跟你去宋宇承家是因為想幹嘛?那是他聽說宋家是咱大院、甚至全省最有錢的,他是想去聞錢味兒去呢!”

莊小飛被說得直撓腦袋,低著頭一個勁兒地喝粥。

金粒粒...

她默默地看了莊小飛兩眼,小飛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小飛!

胡亞玲說完這番話就走,莊小飛可能是害臊了,飛快地扒完飯也跑了。

金粒粒今天本來是被安排去紡織廠做報告,但趕上人家廠慶,只能改天了。

金粒粒吃完飯,沒什麽事幹脆拿出來一本人民畫報,這是她昨天在報攤上看到的,為了了解這時代的主流畫畫風格,她幹脆就買了一本。

翻開畫報,裏面大多是畫和一些正能量詩詞,說白了這些畫更像是詩詞的配圖,表現出各行各業昂揚的鬥志。

而這些畫和漫畫的形式也很像,只不過內容都是主旋律的。

金粒粒覺得她也能畫,而且能畫的更新穎!

她在畫報最後一頁找到了出版社的地址,寄到本子上。

她打算試著畫幾個系列圖郵到出版社去投稿,掙些稿費也好。

至於中不中的,她一點都不擔心。

她的畫沒問題,內容也沒問題,總會中的。

她在現代最喜歡的作家不是說了嘛,先往最好的一檔投,被退了也不要緊,還可以繼續往下投嘛!

先嘗試著做了些內容創作,這對金粒粒要比較難一些,不過來到書裏這麽長時間,特別是有了畫墻畫的經驗,寫點激昂的詩對金粒粒還是不難的。

一直到了中午時候,客廳裏響起的電話聲打斷了畫畫的金粒粒,她才像從畫畫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一樣。

原來過了這麽長時間!

她走到客廳去拿起電話,“餵—”

“吃飯了沒?”

金粒粒一下就笑了。

“怎麽是你?你午休啦?”

宋宇承沒回話,而是道,

“剛剛在畫畫?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吃飯。”

金粒粒...這人果然是算命的吧?

她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原來已經十一點半了。

不等她說話,宋宇承就知道她沒吃飯了。

每次畫畫都像是著了魔一樣,根本想不起來吃。

他皺起眉頭,語氣卻依然像哄孩子一樣,

“去食堂吧,今天食堂中午有好吃的。”

“真的?”

他這麽一說,金粒粒還真覺得有些餓了。

她拿著飯盒,出了門往食堂走。

食堂位於大院的中心位置,方便整個院子的人過來打飯,她來的第一天胡亞玲就給她隆重介紹過食堂,

”粒粒,記住食堂的位置,咱家人就靠食堂活著了。“

彼時金粒粒鄭重點頭,因為,她也不會做飯...

中午的時候,家屬院大多是老人和孩子,還有一些隨著丈夫來工作的婦女。

食堂中午雖然沒有晚上下班後人多,但還是大院裏最熱鬧的地方,

金粒粒走到隊尾排隊,食物的香味兒已經鉆入鼻腔。

金粒粒閉著眼睛吸了口氣,

“包子?”

這算是金粒粒第一次單獨在大院出現,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姑娘,你就是胡部長家住著的那個姑娘吧?”

“你和胡部長啥關系啊?你倆有親戚啊?”

這個金粒粒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的,

“不是親戚,我只是借住,胡部長人比較好。”

“那你和宋家的宇承真處對象了?你倆咋認識的啊?”

看到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金粒粒一本正經地正色道,

“組織介紹。“

一句話,所有人都沒電了。

組織介紹好啊,組織介紹光榮,也沒什麽八卦可聽...

輪到金粒粒打飯的時候 ,她眼睛一亮,她的鼻子果然好使,那一大盆白白胖胖的,不正是大包子嘛?

且經過她鼻子的判斷,應該是肉餡的,沒跑!

打了兩個薄皮大餡,湯汁已經浸了皮,簡直要透出來的大包子,金粒粒打算拿回去吃。

這麽“萬眾矚目”的,她在這也不好意思吃啊!

她剛要走,就感覺到有道目光一直盯著她,和剛才那些好奇的目光不一樣。

她停住腳步,轉頭去看。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穿著一身幹部服,正上下打量著她。

“你就是胡部長家那個暫住的?”

她有些不客氣地問,眼神裏帶了些不屑。

金粒粒沒回話,為什麽你問我就要答啊?

“你沒聽見我說話?”

她皺起眉頭,很是不高興的樣子。

“沒聽見。”

金粒粒坦然答道。

婦女……

她剛要說什麽,就有一個路過的人打招呼,

“淑珍,今天沒上班呀?”

淑珍!金粒粒睜大了眼睛,這是女主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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