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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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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肋

林霏霏看著顧明懷小心翼翼幫自己上藥,好奇道:“你以前有遇過像我這種病人嗎?”

顧明懷搖搖頭道:“大夫不是神,這種心病只能心藥醫”。

林霏霏悵然一嘆道:“我做了一件錯事,只是倘若時光倒轉,結局依舊不會更改,我依舊會這麽做”。

“那怎麽還會做噩夢了”。

林霏霏苦澀一笑道:“或許是有點難過吧”。

顧明懷見林霏霏說的語焉不詳,心裏明白八成是燕國的舊事,只得勸道:“這世上的事再也沒有比你自己更重要的,你必須自私一點,不然這往後,你必然承受不住,若是睡不好,恐壽命難久”。

林霏霏聽後一笑堅定道:“放心,我會睡著的”。

顧明懷心下一嘆,有心寬慰兩句,忽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正是秦嬤嬤。

她進來一看,就見到林霏霏的嘴角的傷,下意識道:“殿下,這是怎麽了”,說完,就惡狠狠的瞪了顧明懷一眼。

林霏霏頓時就反應過來,只尷尬的笑了笑,低下頭。

顧明懷被林霏霏這一頓操作,弄得渾身一僵,難以置信的看著沈默就代表默認的林霏霏,最後幹巴巴的笑著,心裏明白,林霏霏八成還是擔心秦嬤嬤的嘴,寧願被人懷疑自己和她的關系,也不願意露出自己的軟弱。

秦嬤嬤怒氣沖沖的瞪了顧明懷一眼,又見林霏霏不言不語,只得搖了搖頭,出去吩咐丫鬟去準備早膳。

“為什麽”顧明懷好奇道。

“我最近老是惹的皇祖母不開心,現在就讓她開心開心,我也能好過一點”

“這可算是彩衣娛親,不過你確定她會開心”顧明懷幹巴巴道:“此事若是傳出去對於女子總是難聽,而對於男子則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

“風流韻事也總比我因殺了至親,夜夜難以安寢,日日被惡鬼纏身好”林霏霏戲謔道。

“那倒是,世人愚蒙,最喜這種皇家秘事,又喜添油加醋,畫蛇添足,倒是麻煩”顧明懷疑惑道:“不過,你不打算讓你府裏的人閉上嘴,不要四處瞎傳”。

“都不是我的人”林霏霏聳聳肩道:“放心,皇祖母很希望我能快點成親,所以她定然會在城中肆意流傳”。

“她以前將你許給徐溪,是為了徐家,可是我”顧明懷不解道:“難不成她希望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林霏霏見往臉上貼金,也不戳破,只道:“或許女人都有一種錯覺,男人就是女人的軟肋,若是我有了軟肋,她或許就覺得我會乖一點,雖然現在我已經很乖了”。

“或許你不應該親手殺了平王”顧明懷揣度道。

“他應當死在我手上”林霏霏搖了搖頭,陳述道:“畢竟,他是我的親人”。

顧明懷對於這個解釋則是無奈道:“那你打算怎麽辦,難不成,霏兒真的會嫁給我”。

林霏霏似笑非笑的看了男子一眼道:“你最近的麻煩應該會比我的大,如果她認為你是心上人,那就會找到你的軟肋”。

顧明懷正準備繼續開口,秦嬤嬤已經領著丫鬟進來,林霏霏自然而然起身去了內殿,洗漱換洗衣物,等她出來,就見到房間裏空落落的,已然沒有了顧明懷的身影。

她看了一眼面色肅然的秦嬤嬤,疑惑的笑了笑,莫不是人被秦嬤嬤趕走了。

顧明懷的麻煩來的很快,正月剛過,他本意是打算給二叔下個定心丸,說一下自己的事,結果還未開口,就被趙大監宣到長樂殿,然後就見到二叔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然後對著殿內的鄭國公那一雙虎目,嚇得一跳,面上卻是不顯。

延平坐在明堂之上,眼見顧明懷鎮定自若的模樣,心裏倒是覺得林霏霏眼光不錯。

只趙大監在一旁道:“顧翰林,請吧”。

“本宮許久沒有見到鄭國公,如今這顧翰林也是你的外孫,仔細瞧著,顧翰林倒是和國公有幾分相似之處”延平隨口道。

鄭國公淡淡的掃了一眼顧明懷,低頭稱是。

顧明懷心裏微涼,自己自從來了長京,就避開了鄭國公府,就是旁人問起,也是故意憤慨外公在父親被流放時裝聾作啞,使得外人皆知他和鄭國公不和。

其實心裏卻是另有打算,只想著若是有一日,自己出事了,也省的牽連國公府。

“那怎麽聽說顧翰林這入了京,就沒有上過國公府”

顧明懷一聽這話,心內苦笑,趕緊跪下,解釋道:“都是孫兒不孝,平日裏都沒時間去拜見國公爺”。

延平一聽他喊的如此生疏,眉頭一皺,這親族有時候卻是比不上陌生人,看了著鄭國公一眼,這些人精,當初自己的親女兒都能斷了關系,如今,何況是一個不親的外孫,想到這裏,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只道:“行了,都下去吧”。

鄭國公眼見延平只提了一句,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延平,就顫顫巍巍行了一禮,恭謹的退出了大殿。

顧明懷跟在後面,見他回頭看著自己,心下一怵,利索的行了禮,就把還暈頭轉向的顧籍扔下,自己早就如風一般溜了。

鄭國公倒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外孫來了長京,本是想著這小子來府上拜見,可這家夥居然在外面抱怨自己當年沒有幫顧炎,想到這裏也懶得理這孩子,只是沒想到,今日居然因著這孩子,自己這個都快要埋進棺材的老骨頭,還要跑到宮裏一趟。

只是,想到這裏,又見顧明懷腳步極快,卻無端的多了一股魏晉風流。

於是等著顧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就見到鄭國公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心下頓時一虛,暗罵這小兔崽子跑的太快,就把自己留下,然而當著鄭國公的面,卻只得笑的低眉順眼,小聲作稽。

鄭國公惡狠狠的哼了一聲,又慢吞吞的跟著宮裏的小太監,往外走。

顧籍等人走了,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珠,拉著一旁的太監道:“這位公公,這剛剛那位顧翰林”。

太監對著他一笑道:“那位可是有大福的人”。

顧籍只覺的腿軟,吞了吞口水,從袖子裏摸出一袋金銀就往公公手裏送,笑道:“公公,您看,我這初來乍到,萬事不懂,還請公公指點指點”。

這太監想著趙大監說的話,又琢磨了這人和顧大夫同姓,卻是連忙推拒起來,只小聲將顧明懷和三公主的風流韻事,對著顧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籍渾渾噩噩回了顧府,就見到罪魁禍首正就著初春的光景,坐在屋內,手裏拿著竹架子,小心糊燈籠,心裏暗罵一聲,走過去道:“這是做什麽”。

“做燈籠”

顧籍繞著燈籠走了一圈,也沒有瞧出什麽稀奇的地方,和外面賣的最便宜的燈籠也沒有多大的差別,又道:“你這元宵節都過了,怎麽還做這個,這也太醜了,我記得家裏的不是有一盞高三尺的大燈,上面還鑲了寶石,你拿這個玩”。

顧明懷詫異的擡頭,奇了怪,他還以為他二叔怎麽說也要打一頓。

眼見顧明懷看自己,顧籍幹脆蹲下來嫌棄道:“你這東西,是送給三公主的”。

顧明懷狐疑的看了二叔一眼,心裏一想霏兒說的沒錯,這位長公主殿下看樣子非常希望自己能和三公主定親,居然這麽快就讓二叔知道了。

“不過,你這小子,哄女子高興,你這東西真不管用,我讓管家帶你去庫裏,看看有哪些好的,你趕緊給公主送過去,以後啊,也要溫柔一點,啊你看你居然居然”顧籍說到一半卡殼了,只得搖頭嫌棄的看著自己外甥。

顧明懷被他一看,心裏立即明白了一點,套話道:“二叔從哪裏道聽途說,我和三公主清清白白”。

“你還清白”顧籍冷笑一聲道:“宮裏的小太監都說了,整個皇城都知道,你夜夜留宿殿下的寢宮,還還咬破了殿下的嘴”。

顧明懷一聽這話,先是一陣尷尬,良久之後才笑道:“二叔可是聽差了,我可從來沒有留宿,至於殿下的傷,那真不是我幹的”。

“不是你幹的,哼,若是一個尋常的女子,我早就讓人三書六禮,讓你娶回來,可這不是公主,那你們是怎麽想的,以後又是個什麽章法”顧籍絲毫不理會顧明懷的話,只道:“難不成你這小子想賴賬”。

顧明懷笑而不語,低著頭繼續糊燈籠。

顧籍環顧四周,見院內無人,幹脆靠過去道:“你這賴的掉嗎”

“怎麽,二叔不喜歡她”顧明懷打趣道。

“老實說吧,這位殿下,哎”顧籍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古往今來,多少公主和親,臨死之前,能夠活著回來,屈指可數,可這一位,可不僅是活著回來了,還滅了北燕,雖說從北邊傳來的消息,都沒說這事殿下有沒有主事,但是不管如何,她能活著回來,就很不簡單了,尤其是”話到這裏,又硬生生停住,接著道:“這種人,若是你還沒有同她在一起,還是應當敬而遠之才好”。

顧籍又想起當初自己聽說平王被三殿下親手斬下頭顱,掛在城墻之上,也有點哆嗦,這可是血脈之親。

顧明懷見顧籍發楞,也不理他。

顧籍打了個哆嗦,又說起來道:“你見過三殿下,那你覺得她如何”。

顧明懷擡頭,笑了笑道:“她是一個溫柔的人”。

“溫柔”顧籍看著自家外甥,心裏咂摸著莫不是外甥是不是見的女人太少,就連柔情似水都不懂,才會被傳言中的神鬼莫測,一劍劈死人的三公主給蠱惑了。

“二叔不必憂心,殿下公正嚴明,你只要依律而行,絕不會有生死之禍”顧明懷安慰道。

顧籍一聽公正嚴明,忽然就想到禦史臺那群家夥,越發想不出三殿下的模樣。

“不過,你糊這燈籠做什麽”顧籍看著顧明懷小心翼翼的糊燈籠,直言道:“你這時候送燈籠給殿下,我覺得這肯定不行”。

“她前段時間沒能看到元宵燈會,如今,她心情不錯,我做一盞燈籠送她”顧明懷笑著道。

顧籍嘴角抽了抽,或許自己真的是老了,也搞不懂這些年輕人的心情,忽然,他皺著眉道:“今日,你說她為什麽要宣召我們去長樂殿,若是”。

“若是什麽”顧明懷道。

“是不是三公主的意思,想讓你和鄭國公和解”顧籍試探道,若真是能認下來,自己這個侄子說不能能得到一個實缺,這可比什麽都強。

顧明懷喃喃道:“那可就真麻煩了”,說完,就道:“我出去了,二叔”。

顧籍看著他手裏的破燈籠,生怕三公主一生氣,自己的外甥恐怕就不是太醫,可能要變成太監了,連忙叫了管家,從庫裏拿了不少女兒家用的東西,趕緊裝了馬車,送到三公主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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