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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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到了年底，家家戶戶盼著能坐下來吃一頓團圓飯。
柳凝在女堂並不閑著，一方面張羅著女子會采買過冬的糧食，一方面繼續偷偷的給藏雲昇看病。各種傳聞和閑話挺多，但信的人卻少了。
張婳和王嬌當眾吵了一架後，便自動分成了兩派，算是有分庭抗衡的跡象。
女人一多，潑臟水是少不了的，手段不甚光彩。柳凝那點事，也就不足以拿出來說叨，反而，王嬌見著她還覺得她可憐，是被張婳設計的。
柳凝聽聽便罷了，先去藏雲昇那處告了假，便打從女堂，匆匆的入了宮。
下了大雪，這路越發的難走。
蘇姆媽把湯婆子往她手裏塞，心疼的說，“王妃在外頭忙活一天了，都沒坐下來歇息過，看看，這手都凍得發僵了。”
宮裏頭的靜太妃想看一看孩子，便讓柳凝帶著宋祈一道兒進宮，那是長輩的慈愛，推脫不了的。
春花道：“姆媽有所不知，靜太妃是撫養陛下和王爺長大的，這番接見，可見我們王妃也總算是熬出頭了。”
蘇姆媽卻道，“都小半年了，王爺的影子都不得見，還熬出頭呢！”
提起宋夙朝，柳凝就沒來由的出神。
即便是圓了房，她也是惹了他不高興？
那男人一直看著她，帶著審視的滋味。等好不容易睡著了，迷迷糊糊像是聽見一句什麽似的。
柳凝垂著眼，記不太清了，應當不是什麽要緊的話，她側過頭囑咐道，“入宮需得謹言慎行，可別說再說這樣的話了。春花，你不如和我說說靜太妃的喜好？”
在前一世，那位老娘娘不茍言笑，可是後宮裏說一不二的存在。柳凝百般討好，也不得其法。
“靜太妃最喜歡的便是王爺，見著小王孫，必定也是樂開了花。”
“是麽？”柳凝入女子會的這半年裏，在她的多番經營之下，名聲和口碑都有好轉，這才讓靜太妃註意到了她。
可柳凝想到靜太妃，她多少還是有些沒底氣。
馬車一路進了宮門，那便是過五關斬六將似的，道道都是坎兒。
太監們例行檢查，卑躬屈膝的，言語裏是說不盡的奉承。
“怎麽忽然就慢下來了？”蘇姆媽問。
春花打了簾子看一眼外頭，“像是遇見個正要往外頭出去的宮女。”
柳凝的馬車，也就被攔在了一邊。春花下了馬車，借著拿東西的由頭，去打聽了一番說給柳凝聽：“卻是張昭儀宮裏的宮女，像是領了什麽差事，要出宮去一趟。”
“張昭儀？哪位娘娘這般大排場。”蘇姆媽問。
“姆媽有所不知，宮裏頭如今得寵的正是張昭儀。”春花說，“便是先前的張婕妤，嚴夫人的妹妹。不到半年的時間，節節高升。”
這一句話，才是要緊。蘇姆媽了然，“是這位娘娘啊！那難怪，她宮裏要個什麽東西，底下人都是巴結著，當做是頭等第一件大事。”
柳凝看過去一眼，搖了搖頭，不讚同。
隔墻有耳的，被人抓了小辮子就不太值當。
那宮女顯然是聽到了，斜眼看了她們的馬車一眼，指桑罵槐，道，“這是哪裏來的土包子？還不曉得我們娘娘的？一大輛馬車站著道兒，可別耽誤了我們娘娘的差事，你們擔待不起！”
太監們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領著宮女開了道兒，“姑娘這邊走，還請在娘娘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
“王妃，這也情況了些！”春花也有點聽不下去，論資排輩，她們王府是不差的！
宋祈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著外頭，對什麽都好奇的緊。可這孩子到底是聰慧，頭一回進宮，半點吵鬧的樣子都不曾有。
柳凝寧靜自持的樣子，完全不受那宮女的影響。她低下頭，親了親奶呼呼的臉：“祈哥兒，乖。”
她心裏大概是知道，那宮女著急出宮是做什麽去的。
張昭儀入宮半年，獨享恩寵，肚子卻依舊沒有消息，她是著急了！
回想前一世，哪怕到柳凝死了，她都沒個一兒半女的。還想養著她的祈哥兒，撿個便宜兒子養著，想來，這一世，也是沒那麽容易生育的。
這般想來，宋肅北當初立太子，當真是沒了其他人選，哪裏是因為在意她呢？
-
靜太妃見者宋祈，那真是喜上眉梢，宋肅北後宮裏的女人是不少，但卻沒一個能平安的生下孩子來。宋夙朝也是打小帶大的，見者他的兒子，哪能不歡喜。
便是連帶著眼前這位品行不端的柳凝，她也沒多為難，說了幾句話，“天寒地凍的，你抱著孩子過來，沒凍著吧？”
柳凝那是受寵若驚，真沒想到這位老娘娘嘴裏還能說出這樣有溫度的話，“回靜太妃的話，我坐在馬車裏，不覺得冷。”
靜太妃瞧了一眼她緊張的神色，低垂眼，很是守著規矩，倒是沒傳言中那般輕狂。
底下的太監來稟告過了，遇上了張昭儀宮裏頭的人。
總以為，這位王妃是要告上一狀的。她倒是從頭到尾，半個字不提？
靜太妃又想柳凝恐怕是頭一回入宮有些膽怯，以前那些事，她雖有過錯，但好歹孩子整整齊齊的生下來。再來，宋夙朝不在上京多月，總虧待了這對母女，她便出聲寬慰道，“我便是想見見孩子，也沒什麽別的事。這兒也沒外人，你不必這麽拘束。”
“多謝娘娘體恤。”柳凝規規矩矩的，說，“王爺出門前交代過，讓我謹言慎行，顧不敢造次。”
靜太妃點頭，眼神更是慈愛幾分，“想要守住長長久久的福氣，是得謹慎些，這點兒，你比很多人都做得好。”
很多人？是誰？
柳凝難免就想起張昭儀，這麽看來，靜太妃是不太喜她了的？這倒是，與前一世很不相同。
等到用飯的時候，靜太妃還舍不得宋祈，讓乳母抱著孩子，便在邊上坐著，“等夙朝回來，你們加緊些，給祈哥兒生個弟弟妹妹。要麽，等祈哥兒大些，抱到我這裏來住上一些時日。”
柳凝看得出來，靜太妃真的非常喜歡孩子，“昭儀娘娘正值盛寵，很快就會有些好消息的。”
“她啊！”靜太妃擰起了眉，像是不願意提，“自個兒比誰都著急，做起事來就不管不顧的。今日你遇上的宮女是替她主子出宮找大夫去的。”
柳凝便當沒遇上過，這茬事，不接話，安安分分的用飯。
坐在邊上的靜太妃見她這幅本分守己的樣子，更是憐愛幾分，同她道，“今日的參雞湯不錯，你多吃些。”
她道了一聲謝，手裏接過碗。雞湯熬的火候到了，飄著淡淡的人參香氣。
靜太妃身邊的老嬤嬤進來，說了一句，“聽聞陛下要過來陪娘娘用膳，算著時辰，怕是要到宮門口了。”
“那感情好。”靜太妃今日心情好，倒是隨意得很，“快吩咐小廚房，多準備些陛下愛吃的魚膾。”
宋肅北愛吃這一口，下頭的人為了討好皇帝，冬天雪地裏，會脫了衣裳去化湖裏的冰，為的就是釣一尾最新鮮的魚，做成魚膾。
前前後後，凍死過不少人。只是宮裏頭最不缺的就是伺候人的奴才。
又不是什麽大事，就一直沒人提。
前一世時，柳凝聽聞此事後，向他提過這事，那時候，宋肅北都是不鹹不淡的聽過就算了。
張貴妃卻是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同宋肅北抱怨道，說她柳凝是為了皇後娘娘的賢惠名聲，就不顧他的喜好了。
說者有心，聽的人更是不喜。
後來，宋肅北就很少到坤寧宮用飯了。周遭安靜的嚇人，太監的尖細嗓子扯了一聲，在靜寂裏炸開了花。
“陛下駕到！”
雪粒子紛紛揚揚的，從灰蒙蒙的天上掉下來，簾子的一角被冷風吹開。男人的腿很長，跨過高高的門檻兒，後頭跟著一長串的宮女太監。
像極了晁元十二年，皇帝帶著鶴頂紅來了坤寧宮。
柳凝下意識的手一抖，熱湯就濺到了虎口，她放下碗，將手握成拳頭。忍著疼，便是起了身，隨著眾人一道向那人請安。
“奴才給陛下請安。”
她秀聲秀氣的道，“臣婦給陛下請安。”
男人耷拉著薄冷的眼皮，凝視著柳凝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是你？”
柳凝被這被番瞧著，有些不安起來，她屈著膝恭恭敬敬的行著禮。
宋祈睜開眼，要找娘，嗚嗚咽咽的喊。
宋肅北的視線看過去，話說回來，這對母子生的可真是像極了。放在宮外頭，一年到頭，見不上幾面，“今日卻是個好日子，尋常時候卻是見不到你們人的。”
柳凝知道他的意思，好一陣兒的難堪。
靜太妃見著這狀況，倒是有些驚奇，卻也不動神色，只招呼著說，“陛下來的真好，您還沒瞧過夙朝的兒子罷。”
宋肅北這才收了視線，“太妃娘娘忘了，當初她難產，還是朕領著太醫去的大將軍王府。”
柳凝聽見這話，蔥白似的指尖都攥了起來，他這是要致她於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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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家家戶戶盼著能坐下來吃一頓團圓飯。
柳凝在女堂並不閑著，一方面張羅著女子會采買過冬的糧食，一方面繼續偷偷的給藏雲昇看病。各種傳聞和閑話挺多，但信的人卻少了。
張婳和王嬌當眾吵了一架後，便自動分成了兩派，算是有分庭抗衡的跡象。
女人一多，潑臟水是少不了的，手段不甚光彩。柳凝那點事，也就不足以拿出來說叨，反而，王嬌見著她還覺得她可憐，是被張婳設計的。
柳凝聽聽便罷了，先去藏雲昇那處告了假，便打從女堂，匆匆的入了宮。
下了大雪，這路越發的難走。
蘇姆媽把湯婆子往她手裏塞，心疼的說，“王妃在外頭忙活一天了，都沒坐下來歇息過，看看，這手都凍得發僵了。”
宮裏頭的靜太妃想看一看孩子，便讓柳凝帶著宋祈一道兒進宮，那是長輩的慈愛，推脫不了的。
春花道：“姆媽有所不知，靜太妃是撫養陛下和王爺長大的，這番接見，可見我們王妃也總算是熬出頭了。”
蘇姆媽卻道，“都小半年了，王爺的影子都不得見，還熬出頭呢！”
提起宋夙朝，柳凝就沒來由的出神。
即便是圓了房，她也是惹了他不高興？
那男人一直看著她，帶著審視的滋味。等好不容易睡著了，迷迷糊糊像是聽見一句什麽似的。
柳凝垂著眼，記不太清了，應當不是什麽要緊的話，她側過頭囑咐道，“入宮需得謹言慎行，可別說再說這樣的話了。春花，你不如和我說說靜太妃的喜好？”
在前一世，那位老娘娘不茍言笑，可是後宮裏說一不二的存在。柳凝百般討好，也不得其法。
“靜太妃最喜歡的便是王爺，見著小王孫，必定也是樂開了花。”
“是麽？”柳凝入女子會的這半年裏，在她的多番經營之下，名聲和口碑都有好轉，這才讓靜太妃註意到了她。
可柳凝想到靜太妃，她多少還是有些沒底氣。
馬車一路進了宮門，那便是過五關斬六將似的，道道都是坎兒。
太監們例行檢查，卑躬屈膝的，言語裏是說不盡的奉承。
“怎麽忽然就慢下來了？”蘇姆媽問。
春花打了簾子看一眼外頭，“像是遇見個正要往外頭出去的宮女。”
柳凝的馬車，也就被攔在了一邊。春花下了馬車，借著拿東西的由頭，去打聽了一番說給柳凝聽：“卻是張昭儀宮裏的宮女，像是領了什麽差事，要出宮去一趟。”
“張昭儀？哪位娘娘這般大排場。”蘇姆媽問。
“姆媽有所不知，宮裏頭如今得寵的正是張昭儀。”春花說，“便是先前的張婕妤，嚴夫人的妹妹。不到半年的時間，節節高升。”
這一句話，才是要緊。蘇姆媽了然，“是這位娘娘啊！那難怪，她宮裏要個什麽東西，底下人都是巴結著，當做是頭等第一件大事。”
柳凝看過去一眼，搖了搖頭，不讚同。
隔墻有耳的，被人抓了小辮子就不太值當。
那宮女顯然是聽到了，斜眼看了她們的馬車一眼，指桑罵槐，道，“這是哪裏來的土包子？還不曉得我們娘娘的？一大輛馬車站著道兒，可別耽誤了我們娘娘的差事，你們擔待不起！”
太監們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領著宮女開了道兒，“姑娘這邊走，還請在娘娘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
“王妃，這也情況了些！”春花也有點聽不下去，論資排輩，她們王府是不差的！
宋祈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著外頭，對什麽都好奇的緊。可這孩子到底是聰慧，頭一回進宮，半點吵鬧的樣子都不曾有。
柳凝寧靜自持的樣子，完全不受那宮女的影響。她低下頭，親了親奶呼呼的臉：“祈哥兒，乖。”
她心裏大概是知道，那宮女著急出宮是做什麽去的。
張昭儀入宮半年，獨享恩寵，肚子卻依舊沒有消息，她是著急了！
回想前一世，哪怕到柳凝死了，她都沒個一兒半女的。還想養著她的祈哥兒，撿個便宜兒子養著，想來，這一世，也是沒那麽容易生育的。
這般想來，宋肅北當初立太子，當真是沒了其他人選，哪裏是因為在意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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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太妃見者宋祈，那真是喜上眉梢，宋肅北後宮裏的女人是不少，但卻沒一個能平安的生下孩子來。宋夙朝也是打小帶大的，見者他的兒子，哪能不歡喜。
便是連帶著眼前這位品行不端的柳凝，她也沒多為難，說了幾句話，“天寒地凍的，你抱著孩子過來，沒凍著吧？”
柳凝那是受寵若驚，真沒想到這位老娘娘嘴裏還能說出這樣有溫度的話，“回靜太妃的話，我坐在馬車裏，不覺得冷。”
靜太妃瞧了一眼她緊張的神色，低垂眼，很是守著規矩，倒是沒傳言中那般輕狂。
底下的太監來稟告過了，遇上了張昭儀宮裏頭的人。
總以為，這位王妃是要告上一狀的。她倒是從頭到尾，半個字不提？
靜太妃又想柳凝恐怕是頭一回入宮有些膽怯，以前那些事，她雖有過錯，但好歹孩子整整齊齊的生下來。再來，宋夙朝不在上京多月，總虧待了這對母女，她便出聲寬慰道，“我便是想見見孩子，也沒什麽別的事。這兒也沒外人，你不必這麽拘束。”
“多謝娘娘體恤。”柳凝規規矩矩的，說，“王爺出門前交代過，讓我謹言慎行，顧不敢造次。”
靜太妃點頭，眼神更是慈愛幾分，“想要守住長長久久的福氣，是得謹慎些，這點兒，你比很多人都做得好。”
很多人？是誰？
柳凝難免就想起張昭儀，這麽看來，靜太妃是不太喜她了的？這倒是，與前一世很不相同。
等到用飯的時候，靜太妃還舍不得宋祈，讓乳母抱著孩子，便在邊上坐著，“等夙朝回來，你們加緊些，給祈哥兒生個弟弟妹妹。要麽，等祈哥兒大些，抱到我這裏來住上一些時日。”
柳凝看得出來，靜太妃真的非常喜歡孩子，“昭儀娘娘正值盛寵，很快就會有些好消息的。”
“她啊！”靜太妃擰起了眉，像是不願意提，“自個兒比誰都著急，做起事來就不管不顧的。今日你遇上的宮女是替她主子出宮找大夫去的。”
柳凝便當沒遇上過，這茬事，不接話，安安分分的用飯。
坐在邊上的靜太妃見她這幅本分守己的樣子，更是憐愛幾分，同她道，“今日的參雞湯不錯，你多吃些。”
她道了一聲謝，手裏接過碗。雞湯熬的火候到了，飄著淡淡的人參香氣。
靜太妃身邊的老嬤嬤進來，說了一句，“聽聞陛下要過來陪娘娘用膳，算著時辰，怕是要到宮門口了。”
“那感情好。”靜太妃今日心情好，倒是隨意得很，“快吩咐小廚房，多準備些陛下愛吃的魚膾。”
宋肅北愛吃這一口，下頭的人為了討好皇帝，冬天雪地裏，會脫了衣裳去化湖裏的冰，為的就是釣一尾最新鮮的魚，做成魚膾。
前前後後，凍死過不少人。只是宮裏頭最不缺的就是伺候人的奴才。
又不是什麽大事，就一直沒人提。
前一世時，柳凝聽聞此事後，向他提過這事，那時候，宋肅北都是不鹹不淡的聽過就算了。
張貴妃卻是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同宋肅北抱怨道，說她柳凝是為了皇後娘娘的賢惠名聲，就不顧他的喜好了。
說者有心，聽的人更是不喜。
後來，宋肅北就很少到坤寧宮用飯了。周遭安靜的嚇人，太監的尖細嗓子扯了一聲，在靜寂裏炸開了花。
“陛下駕到！”
雪粒子紛紛揚揚的，從灰蒙蒙的天上掉下來，簾子的一角被冷風吹開。男人的腿很長，跨過高高的門檻兒，後頭跟著一長串的宮女太監。
像極了晁元十二年，皇帝帶著鶴頂紅來了坤寧宮。
柳凝下意識的手一抖，熱湯就濺到了虎口，她放下碗，將手握成拳頭。忍著疼，便是起了身，隨著眾人一道向那人請安。
“奴才給陛下請安。”
她秀聲秀氣的道，“臣婦給陛下請安。”
男人耷拉著薄冷的眼皮，凝視著柳凝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是你？”
柳凝被這被番瞧著，有些不安起來，她屈著膝恭恭敬敬的行著禮。
宋祈睜開眼，要找娘，嗚嗚咽咽的喊。
宋肅北的視線看過去，話說回來，這對母子生的可真是像極了。放在宮外頭，一年到頭，見不上幾面，“今日卻是個好日子，尋常時候卻是見不到你們人的。”
柳凝知道他的意思，好一陣兒的難堪。
靜太妃見著這狀況，倒是有些驚奇，卻也不動神色，只招呼著說，“陛下來的真好，您還沒瞧過夙朝的兒子罷。”
宋肅北這才收了視線，“太妃娘娘忘了，當初她難產，還是朕領著太醫去的大將軍王府。”
柳凝聽見這話，蔥白似的指尖都攥了起來，他這是要致她於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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