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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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晨曦自天邊緩緩升起，給整條河畔的柳樹鍍上了一層金邊。緊閉的茶館內，白衣的少年站在門前，許久，舉起手敲了敲門。
今天劉老伯給店裏的夥計放假，所有人都回家了，但汐夏無處可去，只能繼續留在茶館。
“汐夏，你在嗎？”
“逸辰哥哥你進來吧。”房裏傳來汐夏的聲音。
逸辰輕輕推開門，房內布局也是很簡陋，卻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清香，像是春日清晨的時候，花瓣上的露珠。
汐夏坐在梳妝臺前，一頭烏黑的頭發垂到腰間，原本蒙在眼睛上的白綾，此刻已經取了下來，整整齊齊地放在臺上。梳妝臺上有一面很大的銅鏡，銅鏡中照著汐夏精致的臉龐，只可惜她此刻閉著眼，看不到鏡中的自己。
汐夏摸索著拿起桌上的發帶，粗略地將頭發束在耳後，卻聽到那少年好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我來吧。”
她“嗯”了一聲，便聞到一陣淡淡的荷香，一雙手撫上她的發，將那發帶輕輕取下，然後拿起木梳，慢慢地給汐夏梳著頭發。
“沒想到逸辰哥哥手這麽巧。”汐夏由衷讚賞道，又問:“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修養了好幾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逸辰笑笑，雙手自汐夏發間拿開，汐夏的頭發整整齊齊地被編在耳後，與平時的不太一樣，卻更顯出一種別樣的美，“好了。”
“逸辰哥哥你餓不餓？”汐夏說著用那條白綾蒙在眼前，“我去給你做飯。”
“好。”
逸辰慢慢將她扶起來，扶著她下了樓，一步一步地走到廚房。汐夏只聞到少年身上的淡淡荷香，不知何時竟紅了臉，“明明受傷的是你，如今卻要你來扶著我……”
逸辰卻只是笑笑不說話。到了廚房之後，逸辰便慢慢坐下來，將幹柴不斷丟進竈中，火焰頓時在竈中燃燒起來，照亮了逸辰如玉的臉頰。
過了一會兒……
“逸辰哥哥……”
“怎麽了？”
“我剛剛好像忘記放油了。”
“無妨，你現在加上去吧。”
“嗯。”
又過了一會兒……
“逸辰哥哥……”
“怎麽了？”
“我好像把糖當成鹽加進去了……”
少年沈默一陣，然後笑笑，站起身:“還是我來吧。”
於是汐夏便乖乖的去燒火。
又過了一會兒……
“逸辰哥哥……”
“嗯？”少年轉過頭，看見一片火光沖天。
“著……著火了……”
“……”
經過一番折騰，逸辰終於把菜做好了。雖然只是幾道普通的小菜，但在逸辰的手下一過，卻也是色香味俱全。
“你平常做飯都是這個樣子嗎？”逸辰笑笑，給汐夏盛好飯，又夾了許多菜，弄了滿滿一碗，放到汐夏面前。
汐夏搖搖頭，“我一般都不做飯……從我到這裏以來，就做過兩次飯。第一次做完之後，劉老伯他們就死活不讓我下廚了……今天是第二次。”汐夏說著夾了塊豆腐到嘴裏，讚賞道:“好吃。”
“你把眼睛閉緊。”逸辰說著走到她身後，確認汐夏將眼睛閉緊了，才慢慢解下那剛剛被廚房的煙熏黑了的“白綾”，又從懷中掏出一方白凈的手帕，折了幾下後系在汐夏眼前，“我去洗洗。”
逸辰走後，汐夏伸出手撫上眼前的手帕，傻傻的笑了起來。那手帕上還保留著他的體溫，以及那淡淡的荷香。
可是，等逸辰傷好了，差不多就該走了吧。
想到這裏，汐夏不知為何，心中感到一陣落寞。
待吃過早飯，逸辰扶著她走出了茶館，慢慢地走到河邊。河邊有個亭子，他扶她過去坐下，微風吹過她的臉頰，吹得她墨色的長發在空中微顫著，她突然笑了，張開雙臂，感受著那剛剛掠過河面，還帶著水汽的風。
“我好久沒有這樣出來了。”她每日只是在茶館中彈琴，茶館裏的夥計都很忙，也沒有誰帶自己出來，她自己眼睛這樣也不好多走動，只能每日待在茶館，除了彈琴，什麽都做不了。
“汐夏，”少年叫著她的名字，在她旁邊坐下，沈默了一會兒，慢慢開口:“我差不多……該走了。”
汐夏楞了楞，許久，才“嗯”了一聲。
“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逸辰一字一句道，話語無比誠懇，“我有個弟弟，醫術頗高，興許，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真的嗎？”汐夏的話中帶著不可置信。
“嗯，”逸辰點點頭，再一次問道:“你……願意嗎？”
汐夏沈默一陣，不知是在思索著什麽，許久，慢慢點了點頭，“嗯。”
……
傍晚時分，天空忽然飄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輕輕打著河邊的垂柳。劉老伯打著傘回到茶館的時候，逸辰和汐夏正在吃飯。
逸辰笑著再去拿了晚和筷子，劉老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卻沒有要吃的意思。
逸辰向劉老伯表明要走的意思，末了，他停了停，道:“我要帶汐夏一起回去。”
劉老伯看了看汐夏，見她沒有太大反應，便知汐夏是答應了，於是嘆了口氣，慢慢上樓，一腳一腳踩在樓梯的木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也罷，只是日後少了個彈琴的人，我這茶館要冷清不少。”說完便關上了房門。
吃過晚飯，逸辰又將碗筷洗幹凈，等收拾完，天已經黑了，雨卻還在慢慢下著。他將汐夏送回房裏，房裏沒有點燈，連根蠟燭都沒有。然後，他拿起房裏的那把油紙傘，慢慢走出了茶館。
雨還是不斷下著，四周一片漆黑，少年撐著傘走在那片林子裏，走了許久，終於看清了那紅衣的少女。雨幕中，少女沒有打傘，但那雨珠落到她的身上，卻沒有將她的衣服打濕，只是順著她的衣服又滑到了地上，不留下一絲痕跡。
“你的封式撩妹技巧真是令人大開眼界，若不是我月兒在情場身經百戰，恐怕我都要為你折服了呢。”月兒開著玩笑。
逸辰只是笑笑，問她:“查到了嗎？”
“說來也氣，我堂堂月老，居然連區區一介凡人都查不到。”月兒有些不服氣。
“此人醫術高明，才幾日便將我身上的傷治好了，醫術遠在逸寒之上，但他卻從來不給汐夏治眼睛，甚至一直隱藏自己的醫術，絕對不只是個凡人這麽簡單。不過，看如今這情況，應該是友。”
逸辰仍是笑著，“既然你我都看不出他的身份，想來，他必是品階在你我之上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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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夏，你在嗎？”
“逸辰哥哥你進來吧。”房裏傳來汐夏的聲音。
逸辰輕輕推開門，房內布局也是很簡陋，卻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清香，像是春日清晨的時候，花瓣上的露珠。
汐夏坐在梳妝臺前，一頭烏黑的頭發垂到腰間，原本蒙在眼睛上的白綾，此刻已經取了下來，整整齊齊地放在臺上。梳妝臺上有一面很大的銅鏡，銅鏡中照著汐夏精致的臉龐，只可惜她此刻閉著眼，看不到鏡中的自己。
汐夏摸索著拿起桌上的發帶，粗略地將頭發束在耳後，卻聽到那少年好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我來吧。”
她“嗯”了一聲，便聞到一陣淡淡的荷香，一雙手撫上她的發，將那發帶輕輕取下，然後拿起木梳，慢慢地給汐夏梳著頭發。
“沒想到逸辰哥哥手這麽巧。”汐夏由衷讚賞道，又問:“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修養了好幾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逸辰笑笑，雙手自汐夏發間拿開，汐夏的頭發整整齊齊地被編在耳後，與平時的不太一樣，卻更顯出一種別樣的美，“好了。”
“逸辰哥哥你餓不餓？”汐夏說著用那條白綾蒙在眼前，“我去給你做飯。”
“好。”
逸辰慢慢將她扶起來，扶著她下了樓，一步一步地走到廚房。汐夏只聞到少年身上的淡淡荷香，不知何時竟紅了臉，“明明受傷的是你，如今卻要你來扶著我……”
逸辰卻只是笑笑不說話。到了廚房之後，逸辰便慢慢坐下來，將幹柴不斷丟進竈中，火焰頓時在竈中燃燒起來，照亮了逸辰如玉的臉頰。
過了一會兒……
“逸辰哥哥……”
“怎麽了？”
“我剛剛好像忘記放油了。”
“無妨，你現在加上去吧。”
“嗯。”
又過了一會兒……
“逸辰哥哥……”
“怎麽了？”
“我好像把糖當成鹽加進去了……”
少年沈默一陣，然後笑笑，站起身:“還是我來吧。”
於是汐夏便乖乖的去燒火。
又過了一會兒……
“逸辰哥哥……”
“嗯？”少年轉過頭，看見一片火光沖天。
“著……著火了……”
“……”
經過一番折騰，逸辰終於把菜做好了。雖然只是幾道普通的小菜，但在逸辰的手下一過，卻也是色香味俱全。
“你平常做飯都是這個樣子嗎？”逸辰笑笑，給汐夏盛好飯，又夾了許多菜，弄了滿滿一碗，放到汐夏面前。
汐夏搖搖頭，“我一般都不做飯……從我到這裏以來，就做過兩次飯。第一次做完之後，劉老伯他們就死活不讓我下廚了……今天是第二次。”汐夏說著夾了塊豆腐到嘴裏，讚賞道:“好吃。”
“你把眼睛閉緊。”逸辰說著走到她身後，確認汐夏將眼睛閉緊了，才慢慢解下那剛剛被廚房的煙熏黑了的“白綾”，又從懷中掏出一方白凈的手帕，折了幾下後系在汐夏眼前，“我去洗洗。”
逸辰走後，汐夏伸出手撫上眼前的手帕，傻傻的笑了起來。那手帕上還保留著他的體溫，以及那淡淡的荷香。
可是，等逸辰傷好了，差不多就該走了吧。
想到這裏，汐夏不知為何，心中感到一陣落寞。
待吃過早飯，逸辰扶著她走出了茶館，慢慢地走到河邊。河邊有個亭子，他扶她過去坐下，微風吹過她的臉頰，吹得她墨色的長發在空中微顫著，她突然笑了，張開雙臂，感受著那剛剛掠過河面，還帶著水汽的風。
“我好久沒有這樣出來了。”她每日只是在茶館中彈琴，茶館裏的夥計都很忙，也沒有誰帶自己出來，她自己眼睛這樣也不好多走動，只能每日待在茶館，除了彈琴，什麽都做不了。
“汐夏，”少年叫著她的名字，在她旁邊坐下，沈默了一會兒，慢慢開口:“我差不多……該走了。”
汐夏楞了楞，許久，才“嗯”了一聲。
“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逸辰一字一句道，話語無比誠懇，“我有個弟弟，醫術頗高，興許，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真的嗎？”汐夏的話中帶著不可置信。
“嗯，”逸辰點點頭，再一次問道:“你……願意嗎？”
汐夏沈默一陣，不知是在思索著什麽，許久，慢慢點了點頭，“嗯。”
……
傍晚時分，天空忽然飄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輕輕打著河邊的垂柳。劉老伯打著傘回到茶館的時候，逸辰和汐夏正在吃飯。
逸辰笑著再去拿了晚和筷子，劉老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卻沒有要吃的意思。
逸辰向劉老伯表明要走的意思，末了，他停了停，道:“我要帶汐夏一起回去。”
劉老伯看了看汐夏，見她沒有太大反應，便知汐夏是答應了，於是嘆了口氣，慢慢上樓，一腳一腳踩在樓梯的木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也罷，只是日後少了個彈琴的人，我這茶館要冷清不少。”說完便關上了房門。
吃過晚飯，逸辰又將碗筷洗幹凈，等收拾完，天已經黑了，雨卻還在慢慢下著。他將汐夏送回房裏，房裏沒有點燈，連根蠟燭都沒有。然後，他拿起房裏的那把油紙傘，慢慢走出了茶館。
雨還是不斷下著，四周一片漆黑，少年撐著傘走在那片林子裏，走了許久，終於看清了那紅衣的少女。雨幕中，少女沒有打傘，但那雨珠落到她的身上，卻沒有將她的衣服打濕，只是順著她的衣服又滑到了地上，不留下一絲痕跡。
“你的封式撩妹技巧真是令人大開眼界，若不是我月兒在情場身經百戰，恐怕我都要為你折服了呢。”月兒開著玩笑。
逸辰只是笑笑，問她:“查到了嗎？”
“說來也氣，我堂堂月老，居然連區區一介凡人都查不到。”月兒有些不服氣。
“此人醫術高明，才幾日便將我身上的傷治好了，醫術遠在逸寒之上，但他卻從來不給汐夏治眼睛，甚至一直隱藏自己的醫術，絕對不只是個凡人這麽簡單。不過，看如今這情況，應該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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