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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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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為了不侍奉她,便裝出了這副模樣。

她眼眸褪去了溫度,手卻搭在了他的腰際,懲罰般地捏住他的勁腰。

“嗯,陛下。”段雲商悶哼出聲。

他這具身子本就食髓知味,孕期更甚,凡是君梵碰過的地方無不起了火。

段雲商很是羞恥,唾棄著自己此刻的樣子。

他沒想到自己摔進了她的懷中,可眼下腰間酸軟一片,他根本無法離開女人馨香的懷抱。

他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發出令人面紅的聲音,一邊慌亂地看向門口。

丹青與月晚早就退了出去,他的一世英名算是保住了。

段雲商閉了閉眼,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吻上了她的側臉。

“推拒多次,可玉侍君想我想極了。”

君梵沒有打斷他的動作,像是縱容著她養的那只貓兒一般,任由他在自己的懷中以撒嬌蒙混過關。

即便他想脫離君梵,可他的身子無不在告訴段雲商,他對她有癮了。

怎麽能呢,君梵想要怎樣的男子沒有,他知曉天家無情,更不該對她產生別的心思,可自從那夜之後,段雲商總能回想起她肅麗的面容。

【我明明不該跟她產生什麽關系的。】

段雲商想。

但他知曉,自己在第一次對上她的雙眸時,他的行為便與思想背道而馳了。

身體總是比頭腦誠實許多,嘴硬是龍傲天的通病。

在中藥後,他還是選擇了與陌生的帝王歡好。

不但如此,自己對她念念不忘,已然說明了他是有些喜歡眼前的女人的——他本來不相信什麽一見鐘情,這聽起來實在是太傻了。

段雲商沒有承認,也不想承認。

【我不能喜歡她。】

【可我拿得出手的,不能提起她的興趣,更沒有辦法去制衡眼前的帝王。】

【我除了色相,好像什麽也不剩了。】

尤其這具身子已經迫不及待的起了一些反應,即便他不想面對,也絲毫不顧及他的顏面,示威一般地仰起頭,令他顏面掃地。

昔日的段大俠,此刻無端的羞恥與慌亂起來。

女人規律的呼吸帶著淡香,像一片白羽,撫在他的心尖兒上。

“明日起,便來禦書房侍奉筆墨。”君梵道。

她面色不改,段雲商紅著臉打量著她的側顏,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是。”

言畢,一陣天旋地轉,身.下的帝王不知何時起身將他壓在了下面,

段雲商呼吸都暫停,他閉緊了眼睛,卻還隱隱有些期待。

他聞得到屬於她的香氣,那是一股被權勢熏陶出的,令人迷醉的冷香,像是一個細小的鉤子一般,勾著他的心口。

直到君梵低低的笑聲傳來:“玉侍君不送朕出去嗎,還是說,侍君在期待些什麽?”

在段雲商僵持怔楞的一瞬,他的臉被眼前帝王屈指蹭了一下。

他明顯捕捉到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戲謔。

……她是故意的。

段雲商頗為咬牙切齒的,對她擠出了一抹笑:“恭送陛下。”

被君梵捉弄後,第二日段雲商還是去了禦書房。

他見過先鳳君的畫像,原本也天真的以為,君梵是睹人思人,要借著他懷念先鳳君,可誰曾想,所謂的侍奉筆墨便真的是侍奉筆墨。

待到段雲商侍奉的第七日,他告病了。

“陛下,要去看看嗎?”月晚垂首問。

君梵捏著禦筆許久,道:“那邊怎麽說的?”

月晚:“侍君那邊說是晨起時頭昏腦漲,兩眼昏花,太醫丞診斷過了,玉侍君氣血兩虧,當好生調養,陛下不必憂心。”

氣血兩虧。

君梵低笑了一聲。

聽玉奴殿的人說,這位侍君可是每日起的比他都早,便是有孕也堅持日日晨練。

他氣血兩虧,怕是見她溫和,敷衍都懶得了。

她想起了這位玉侍君那張不情不願的俊臉,他不願意看她手頭上這些乏味的折子,她叫他謄抄,沒寫幾個字,段雲商便開始偷偷打哈欠。

這副模樣實在像極了她養的那只貍貓。

君梵問:“承歡殿的竹貴君近些時日如何?”

月晚在她身邊呆的時間最久,聽她這般說,心下當即就知曉陛下是何意了。

“竹貴君日日盼著陛下,昨兒差人來請陛下,要為陛下彈新曲呢。”月晚笑說,“只不過陛下忙碌,昨兒便歇在了玉奴殿。”

君梵頷首:“那是該去看看竹貴君。”

她是皇帝,總得一碗水端平。

段雲商稱病後頭一回賴了床。

倒也不是為了將這戲演得多麽真切,而是隨著日子的推移,孕期的反應愈發厲害,他腰間酸軟一片,實在乏的很。

看著大亮的天光,段雲商生出了出去看看的心思:“丹青。”

他來到這兒也有四月有餘,卻日日兩點一線,不知辜負了多少好風光。

思及此,段雲商猛地怔住。

他生來自由,怎麽甘心被這四角四方的天束縛住的?

後知後覺的發現令他生出一身的汗:“丹青,帶我去禦花園轉轉。”

他本是持著,左右今兒個也是不去侍奉她了,朝中政事繁忙,君梵也顧不上他,他四處轉轉也不打緊。

可誰曾想,今日不宜出門。

“竹貴君,我不願因此事去叨擾陛下。”

氣度溫和的男子眼前罩了一條薄如蟬翼的細紗,語氣卻是又冷又硬。

竹貴君低垂著眼睫,對此不置可否:“溪芊,若你今日是為此事來尋我,那我們也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午夜夢回,你當真不怕她來索命嗎?”盲夫唇角諷刺的笑意不加掩飾。

“祝青,為了爭寵竟做出這等事。”

被他嘲諷的祝青面上卻無甚表情,許久他道:“我也不希望失去那個孩子的。”

“我眼盲了,心卻不盲。”溪芊冷笑道。

段雲商蹙了蹙眉,他並不想聽這些後宮秘辛。

祝青:“當年並非是我,我們從前是最好的兄弟,溪芊,你還是不肯信我麽?”

正當他要離開這是非之地時,便聽溪芊道:“祝青,你將此事嫁禍於我時,我們便回不到從前了。”

段雲商被迫聽了一耳朵陰謀詭計,正欲轉身,便瞧見溪芊拿出藥丸。

“不是要我信你嗎,好啊,你把這藥吃下去,我們便還是好兄弟。”他勾著唇角。

段雲商狠狠皺起了眉頭。

那位清清冷冷的竹貴君立在那處久久不言,而他面前的盲夫步步緊逼。

一副他若不吃下的藥丸,便會派身旁手下強行餵給他的模樣。

一股熱血猛然沖向頭腦,他出身武林,見多了仗勢欺人,尋常便打抱不平,而今瞧見這副欺負弱小的模樣,當即上前制止道:“住手!”

從前他雖不曾進過皇宮,卻沒少聽聞宮中貴人的手段有多腌臜。

在瞧見盲夫拿出那裏藥丸的時,段雲商的嘴比腦子要快,當即暴露自己的位置。

兩人紛紛朝他的位置看來,祝青瞇了瞇眼眸:“這位便是玉侍君。”

他並沒有詢問段雲商的身份,而是篤定地說出了這句話。

“新來的,”溪芊依舊勾著唇角,“在這偷聽了多久?”

段雲商默了一瞬:“方來此處。”

“這麽巧麽,”他煞有介事地頷首,而後偏頭問身旁的祝青,“竹貴君,像這種巧合,當如何懲罰?”

祝青:“這是新晉寵夫。”

“那又如何,反正陛下的心思也不在我這兒,他心尖上的人冒犯了我一個瞎子,我還要忍氣吞聲嗎。”

段雲商為自己的沖動懊惱了一瞬。

他原想著將這可憐的小男子解救出來,卻不想他到頭來卻與這位盲夫同仇敵愾。

自己倒落得個裏外不是人的下場。

段雲商解釋:“我並非有意聽二位交談,方才誤會二位起了爭執,既然二位無事,我便不打擾……”

溪芊卻不打算放過他:“呵,聽完了便要回去告狀嗎?”

他太咄咄逼人,段雲商也忍不住皺緊眉頭:“貴君未免想多了。”

此刻段雲商才發覺他的解決方式,壓根不適用於眼前這些宮中貴人。

武林都是用拳頭解決問題,用高強的武功說話,而這深宮當中不同。

正所謂位高一級壓死人,依著他的位分,倘若他們有意為難,段雲商並不能拿眼前人如何,可他如何甘心被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夫欺負。

“祝青,你的孩子沒了,可這位侍君不同啊,”溪芊偏了偏頭,“如今有三個月的身孕了吧?”

段雲商下意識遮了一瞬不甚明顯的小腹。

他不知曉這人究竟想要對他做什麽,可他明顯能感覺到,眼前這貴君有意無意散發出的嫉妒與惡意。

嫉妒什麽,嫉妒他此刻懷有身孕嗎?

“一個與先鳳君一般,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卻一舉懷了陛下的皇嗣,”

他嘖嘖,隨後揚手,“把這不知尊卑,沒有規矩的侍君給本宮拿下。”

段雲商也是在許久以後,才知曉這兩位貴君是何等關系。

祝青與溪芊在入宮前,便是最好的兄弟,即便共侍一妻,兩人依舊和睦,直至祝青小產,而矛頭都指向了溪芊。

然此刻,他橫插了一腳,這位竹貴君也並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

“該說的我已經說盡了,”段雲商滑魚一般躲過他身邊侍人的鉗制,“你我同為陛下後宮之人,我的確不曾聽聞什麽,你又何必如此?”

然不管他怎麽說,這位溪貴君不打算放過他。

在他來到女尊世界後,體力明顯不如從前,即便他日日鍛煉。

雙拳難敵四手,段雲商很快被他身邊的人制住,狼狽地被按在地上。

“可惜我看不到你的容貌,”溪芊惋惜地搖了搖頭,笑道,“能得陛下的寵愛,想來像極了先鳳君吧。”

段雲商死死盯著他被覆蓋的雙眸,胸膛急劇起伏。

自他成為武林奇才後,便再無人敢如此待他。

溪芊俯下身,輕輕拍了拍他一側的面頰:“杖責二十。”

這個動作沒有半分傷害,但侮辱性極強,偏段雲商掙不開:“放開我,你怎麽敢!”

若是他以前的身體,杖擇二十將養一段時日便好了,可此刻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可段雲商引以為傲的武藝,在此刻也沒有半分用武之地。

他居然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

“一。”他聽到身後侍人喊。

隨後是皮肉撕裂般的痛苦。

他不能坐以待斃,否則等待他的將是死亡。

在段雲商蓄力,準備嘗試奮起反擊之時,耳邊傳來宛若天籟的聲音。

女人冷冽的聲音令幾人僵持在原地:“你們這是做什麽。”

段雲商費力地爬起來,咬牙道:“臣侍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君梵皺了皺眉,緩步上前,隨後包裹住他有些寒涼的手。

段雲商一頓,剩下的話沒再說出口。

他原以為君梵頂多打圓場,可她卻當眾站在了他這邊,為他撐腰。

她不是帝王嗎,怎麽能當眾偏袒他呢,段雲商微微抿唇。

從小到大,他都不曾被人偏袒過,可段雲商不得不承認,被偏袒的感覺很好,他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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