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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鋌而走險
午後的比試未時一刻開始，秋老虎的威力不減，今日晴空萬裏艷陽高照，又有疾風時常刮過，非常考驗挽弓射箭的本領。
先上場的兩人自信滿滿，卻只落得七箭中兩箭中於紅心，有些失落。太子看得也有些皺眉，他雖然自己戰力淺薄，但也看得出，這二人臂力不夠，處理突發的風速變化經驗不足。
蘇祿緋倒覺得在意料之中。百步穿楊何其難，九方五萬精銳軍力，當年弓弩營的神箭手不過百人。她正暗自思忖楚栗是否能說動當年的老將重出江湖指點一二，黎周一臉凝重，不顧禮儀走上高臺到她身側低聲稟報，“殿下，桃園出事了。”
桃園外，大理寺少卿樓戎手持蓋了官印的搜查令，以學士府祁永達滿門被殺案的證人檢舉，桃園內藏匿西域魔教首領赤緹為由，要帶人進入桃園搜查。
由於蘇祿緋和許京都不在，喬渲帶著親兵五十人，與大理寺少卿和鸞京府軍在桃園門口，已經對峙兩個時辰了。
江楓舟一早收到消息，大理寺少卿樓戎異動，在搜查桃園和緝拿西域魔教首領赤緹的公文上蓋了官印後，帶了一夥人往城郊去了。江楓舟便知，這是大長公主要趁著蘇祿緋和許京不在，最後一搏。
若樓戎能強闖入桃園，緝拿瞳山掌令赤緹入大理寺獄，那麽祁永達一案可能會被其翻案，將殺害其滿門的幕後兇手和勾結魔教顛覆朝堂的罪名再次做實在蘇祿緋頭上。
而對於定康帝來說，這樣一來很難在悠悠天下人之口中保全蘇祿緋。
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大長公主兵行險招的全力出擊，來勢洶洶。江楓舟立刻召集了朱翼眾徒，詢問道：“桃園地契，現下在誰的手上？”
川焦回道：“公子，是屬下與鬥爺處理的此事，桃園地契現下在鬥爺手上，寫的是少主襲爵前的名字。”
“確定？”
“萬分確定。”
“速去，將地契取出交到喬渲手上，告訴他，桃園是賢親王府的邊院，樓戎若要搜查親王府別院，光是大理寺的文書不夠。無論如何要守住桃園，千萬不能讓他們帶走掌令大人。東山，你速速將此事傳信於少主。豐致，你和臨一帶人速去增援桃園。”
豐致遲疑，他是公子的護衛，公子少了根汗毛，他便是死罪。
“這個時候沒人敢擅闖王府，只要我不出府就沒人能動得了我，況且還有玄主守在這。但如果掌令出了事，就會置少主於不利。聽令，快去！”
豐致無法，只得聽令。與臨一點了王府親兵，即刻向桃園進發。
“林女官，還請您親自走一趟寒鴉衛，將此事告知左大人。請他出面斡旋。”林女官是宣德皇後下詔派於先賢王嫻真的女官，其母是宣德皇後陪嫁嬤嬤，聖上和長公主都要尊稱一句林姑姑，所以此時由她出面，左東闌不得不掂量掂量，作壁上觀的後果。
昔日寧靜偶爾有游山賞花的行人路過的桃園小路，鸞京府軍和桃園的守衛正在劍拔弩張地對峙著，樓戎舉著手中的公文高聲喝道：“大理寺辦案，爾等當速速讓開。現阻攔在此，是要造反嗎？”
喬渲站在桃園大門前，溫聲有禮地回道：“此處為賢親王府別院，在下乃賢親王府總管，奉賢王之命在此看守，這些守衛皆是王府親兵。大人應知，若想搜查親王府別院，可不能只憑大理寺公文。況且賢王殿下還是北境總督，搜查總督府別院，還需宗正寺卿和樞密院使兩位大人與您一道才可。”
樓戎沒有料到，小小山間宅院，竟有王府總管親自在此看管，這也更加印證了那西域魔頭就在此處，他今日必須要拘捕此人。只是他原以為撤走了大半守衛，他今日帶的人足夠多。沒想到，竟然還不能將此處立時攻下。
“你可有賢王殿下手諭？”
喬渲高舉身份令牌，說道：“此乃賢親王府令，在下於京中時日不算短，王府與各家迎來送往皆由在下出面，是以京中認得在下為賢親王府總管的大人不在少數。少卿大人略微打聽一二便可知。”
“你是王府總管，在此處，這裏就是王府別院嗎？”樓戎厲聲喝道，“讓開，大理寺辦案，若有阻撓，罪加一等！”說完，他便要帶人強闖。
喬渲上前一步攔住了樓戎去路，雖然沒有任何兵刃，但氣勢迫使樓戎停步不前，“少卿大人，請三思而後行。在下無意阻撓大理寺辦案，只是大人若想搜查此處，實在是權限不夠。樓大人身為朝廷命官，想必知道強闖王府別院，是要掉腦袋的大罪，搞不好還要禍急九族，大人可要想清楚。”
“你少在這威脅我。”樓戎湊近喬渲，面露兇狠，如今他的處境退無可退，邁出這一步，就是要為自己、為侯府搏一個前程。
勝了等著他的加官進爵，敗了則是死無葬身之地。今日大理寺卿在城西辦案，賢王在京畿大營，日前他得知此處守衛撤走了大半，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今日他必須將那西域魔頭從這帶回大理寺。
喬渲見他油鹽不進，右手背後悄然打著手勢示意守衛做好準備。只見素來行人三三兩兩的小路上，竟然聚集了許多圍觀著這場沖突的百姓，而大理寺的官差們則添油加醋起哄道：“賢王別院窩藏西域魔頭，阻撓大理寺辦案。”
喬渲眼皮挑了一下，突然川焦在其身後附耳低聲說道：“地契到了。”
喬渲不欲大理寺官差在這煽動百姓以訛傳訛，加劇坊間傳聞，便對樓戎道：“少卿大人不是懷疑此處不是賢親王府別院嗎，請隨在下入內，查閱地契。”
樓戎帶人就要進入，只是樓戎一腳邁過院門，他身後的官差就被守衛阻攔，喬渲淡淡道：“大人，只可您一人與兩位府史進入。他們若是帶刀進來，可就是強闖王府別院了。”
樓戎只得松口，令隨行的官差和府軍在外等候，只帶了兩名副手隨喬渲進入桃園。蘇何是不同意喬渲放樓戎他們進來的，他對喬渲說道：“殿下的命令是不能驚擾掌令修養，你可想好了。”
喬渲點頭，答曰僅限正堂，必不會驚擾掌令休息。他請樓戎等人在正堂上座，十名守衛從大門撤到了垂花門內堂前。
樓戎拿過那地契，見確實是賢王襲爵之前的名諱在上，還加叩了賢親王印，心中咯噔一沈。
這就難辦了。雖說本朝並沒有別院等同於王府本身一說，但賢王的總管和親兵俱在此，本朝也沒有明文說此處就不算隸屬王府的一處院落。強闖必然會被阻攔，樓戎思考著這桃園守衛兵力與他帶來的官差府軍是否能與之抗衡，若真動起手來，之後的局勢將如何發展。
喬渲見他面有難色，心知他是在權衡利弊。院外雙方還在緊張對峙，豐致與臨一帶著王府七十名護衛趕到，臨一下馬高舉王府令牌，“在下賢親王府侍衛副統領臨一，聽聞有人要擅闖王府別院，奉賢親王府長史之命，前來支援。”
一時間從單方對峙變成了腹背受敵，隨大理寺少卿前來的官差和府軍都有些慌了神，尤其是那鸞京府軍校尉，他來的時候可沒聽說是要查抄賢王的別院啊，不然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啊。
他有些打退堂鼓，而大理寺的官差更是心如鼓擂，剛才那位王府總管說的沒錯，他們大理寺雖然有審問皇親國戚的權限，但拿也僅僅是在聖上特批的情況下。誰人不知如今賢王正得盛寵，來查抄她的別院，這不是在找死嗎。
但情勢已經將眾人架在這了，沒有退路可言，樓戎咬牙道：“大理寺辦案講究實證，下官有人證確認，西域魔教首領就在此園中。爾等當坦白從寬，莫要助紂為虐。不然等大宗正寺卿大人和樞密院使大人到了，賢王殿下也難逃罪責。”
“賢親王府恪守大乾律令，兩代賢王殿下更是為國為民。少卿大人既然言之鑿鑿，那便先將兩位大人請到，按章辦事。在下必不會阻攔。”
大宗正寺因著卷入構陷先賢王一事，在聖上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連玉牒都移到了鴻慶閣中，在朝中的威嚴大不似從前，時任宗正寺卿雖然與長公主交情甚密，但說動其來趟這攤渾水，需要時間。而樞密院使正與賢王一道在京畿大營，如何能來此處。
樓戎先派人告知了大長公主府桃園的情況，請她派人去與宗正寺交涉。雙方對峙到了午後，樓戎仍然沒有得到半點回信，不由心涼。賢王既然留有這麽多人手在此處看護，那麽她應該也已經得到消息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桃園內院，赤緹在搖椅上逗弄銀杏，短短十日，小狼長大了不少，灰黃的毛色開始打卷，灰黑色的毛發開始顯露，越來越有狼的模樣。赤緹一手拿著書，一手拿著肉幹。
望著肉幹蹦著撲咬的銀杏突然立耳警覺，歪頭傾聽著動靜。赤緹也有所覺察，放下了手中的書。
見寶芙和蘇何進來，赤緹問道：“今日少主去了京畿大營？”
“是呢”，她把手中的藥碗遞給赤緹，餘毒已清，接下來就是調養，依舊每日兩次，“少主說要後日才能來這。”
“蘇何，去把我的劍取來。”赤緹一指倚在床榻邊緣的佩劍。寶芙一怔，看著蘇何將劍奉給赤緹，她接過藥碗出屋去找喬渲。
赤緹將劍橫放在腿間，沒有拿起那本書繼續看，而是專心致志地逗著銀杏。
銀杏沒了玩鬧的心思，它敏銳地覺察到，似有危險在靠近。雖然面前肉幹誘人，但它的註意力分給了一部分到門口。赤緹摸著它毛絨的腦袋，暗暗稱讚道：“好狗。”
樓戎與喬渲在正堂對峙，豐致自後山翻墻而入，到垂花門外站定抱劍佇立，與內院中侍奉的蘇何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寶芙端了茶爐回到赤緹身側煮茶，銀杏趴臥在腳邊啃著肉幹，似乎沒有受到一門之外劍拔弩張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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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祿緋倒覺得在意料之中。百步穿楊何其難，九方五萬精銳軍力，當年弓弩營的神箭手不過百人。她正暗自思忖楚栗是否能說動當年的老將重出江湖指點一二，黎周一臉凝重，不顧禮儀走上高臺到她身側低聲稟報，“殿下，桃園出事了。”
桃園外，大理寺少卿樓戎手持蓋了官印的搜查令，以學士府祁永達滿門被殺案的證人檢舉，桃園內藏匿西域魔教首領赤緹為由，要帶人進入桃園搜查。
由於蘇祿緋和許京都不在，喬渲帶著親兵五十人，與大理寺少卿和鸞京府軍在桃園門口，已經對峙兩個時辰了。
江楓舟一早收到消息，大理寺少卿樓戎異動，在搜查桃園和緝拿西域魔教首領赤緹的公文上蓋了官印後，帶了一夥人往城郊去了。江楓舟便知，這是大長公主要趁著蘇祿緋和許京不在，最後一搏。
若樓戎能強闖入桃園，緝拿瞳山掌令赤緹入大理寺獄，那麽祁永達一案可能會被其翻案，將殺害其滿門的幕後兇手和勾結魔教顛覆朝堂的罪名再次做實在蘇祿緋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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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大長公主兵行險招的全力出擊，來勢洶洶。江楓舟立刻召集了朱翼眾徒，詢問道：“桃園地契，現下在誰的手上？”
川焦回道：“公子，是屬下與鬥爺處理的此事，桃園地契現下在鬥爺手上，寫的是少主襲爵前的名字。”
“確定？”
“萬分確定。”
“速去，將地契取出交到喬渲手上，告訴他，桃園是賢親王府的邊院，樓戎若要搜查親王府別院，光是大理寺的文書不夠。無論如何要守住桃園，千萬不能讓他們帶走掌令大人。東山，你速速將此事傳信於少主。豐致，你和臨一帶人速去增援桃園。”
豐致遲疑，他是公子的護衛，公子少了根汗毛，他便是死罪。
“這個時候沒人敢擅闖王府，只要我不出府就沒人能動得了我，況且還有玄主守在這。但如果掌令出了事，就會置少主於不利。聽令，快去！”
豐致無法，只得聽令。與臨一點了王府親兵，即刻向桃園進發。
“林女官，還請您親自走一趟寒鴉衛，將此事告知左大人。請他出面斡旋。”林女官是宣德皇後下詔派於先賢王嫻真的女官，其母是宣德皇後陪嫁嬤嬤，聖上和長公主都要尊稱一句林姑姑，所以此時由她出面，左東闌不得不掂量掂量，作壁上觀的後果。
昔日寧靜偶爾有游山賞花的行人路過的桃園小路，鸞京府軍和桃園的守衛正在劍拔弩張地對峙著，樓戎舉著手中的公文高聲喝道：“大理寺辦案，爾等當速速讓開。現阻攔在此，是要造反嗎？”
喬渲站在桃園大門前，溫聲有禮地回道：“此處為賢親王府別院，在下乃賢親王府總管，奉賢王之命在此看守，這些守衛皆是王府親兵。大人應知，若想搜查親王府別院，可不能只憑大理寺公文。況且賢王殿下還是北境總督，搜查總督府別院，還需宗正寺卿和樞密院使兩位大人與您一道才可。”
樓戎沒有料到，小小山間宅院，竟有王府總管親自在此看管，這也更加印證了那西域魔頭就在此處，他今日必須要拘捕此人。只是他原以為撤走了大半守衛，他今日帶的人足夠多。沒想到，竟然還不能將此處立時攻下。
“你可有賢王殿下手諭？”
喬渲高舉身份令牌，說道：“此乃賢親王府令，在下於京中時日不算短，王府與各家迎來送往皆由在下出面，是以京中認得在下為賢親王府總管的大人不在少數。少卿大人略微打聽一二便可知。”
“你是王府總管，在此處，這裏就是王府別院嗎？”樓戎厲聲喝道，“讓開，大理寺辦案，若有阻撓，罪加一等！”說完，他便要帶人強闖。
喬渲上前一步攔住了樓戎去路，雖然沒有任何兵刃，但氣勢迫使樓戎停步不前，“少卿大人，請三思而後行。在下無意阻撓大理寺辦案，只是大人若想搜查此處，實在是權限不夠。樓大人身為朝廷命官，想必知道強闖王府別院，是要掉腦袋的大罪，搞不好還要禍急九族，大人可要想清楚。”
“你少在這威脅我。”樓戎湊近喬渲，面露兇狠，如今他的處境退無可退，邁出這一步，就是要為自己、為侯府搏一個前程。
勝了等著他的加官進爵，敗了則是死無葬身之地。今日大理寺卿在城西辦案，賢王在京畿大營，日前他得知此處守衛撤走了大半，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今日他必須將那西域魔頭從這帶回大理寺。
喬渲見他油鹽不進，右手背後悄然打著手勢示意守衛做好準備。只見素來行人三三兩兩的小路上，竟然聚集了許多圍觀著這場沖突的百姓，而大理寺的官差們則添油加醋起哄道：“賢王別院窩藏西域魔頭，阻撓大理寺辦案。”
喬渲眼皮挑了一下，突然川焦在其身後附耳低聲說道：“地契到了。”
喬渲不欲大理寺官差在這煽動百姓以訛傳訛，加劇坊間傳聞，便對樓戎道：“少卿大人不是懷疑此處不是賢親王府別院嗎，請隨在下入內，查閱地契。”
樓戎帶人就要進入，只是樓戎一腳邁過院門，他身後的官差就被守衛阻攔，喬渲淡淡道：“大人，只可您一人與兩位府史進入。他們若是帶刀進來，可就是強闖王府別院了。”
樓戎只得松口，令隨行的官差和府軍在外等候，只帶了兩名副手隨喬渲進入桃園。蘇何是不同意喬渲放樓戎他們進來的，他對喬渲說道：“殿下的命令是不能驚擾掌令修養，你可想好了。”
喬渲點頭，答曰僅限正堂，必不會驚擾掌令休息。他請樓戎等人在正堂上座，十名守衛從大門撤到了垂花門內堂前。
樓戎拿過那地契，見確實是賢王襲爵之前的名諱在上，還加叩了賢親王印，心中咯噔一沈。
這就難辦了。雖說本朝並沒有別院等同於王府本身一說，但賢王的總管和親兵俱在此，本朝也沒有明文說此處就不算隸屬王府的一處院落。強闖必然會被阻攔，樓戎思考著這桃園守衛兵力與他帶來的官差府軍是否能與之抗衡，若真動起手來，之後的局勢將如何發展。
喬渲見他面有難色，心知他是在權衡利弊。院外雙方還在緊張對峙，豐致與臨一帶著王府七十名護衛趕到，臨一下馬高舉王府令牌，“在下賢親王府侍衛副統領臨一，聽聞有人要擅闖王府別院，奉賢親王府長史之命，前來支援。”
一時間從單方對峙變成了腹背受敵，隨大理寺少卿前來的官差和府軍都有些慌了神，尤其是那鸞京府軍校尉，他來的時候可沒聽說是要查抄賢王的別院啊，不然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啊。
他有些打退堂鼓，而大理寺的官差更是心如鼓擂，剛才那位王府總管說的沒錯，他們大理寺雖然有審問皇親國戚的權限，但拿也僅僅是在聖上特批的情況下。誰人不知如今賢王正得盛寵，來查抄她的別院，這不是在找死嗎。
但情勢已經將眾人架在這了，沒有退路可言，樓戎咬牙道：“大理寺辦案講究實證，下官有人證確認，西域魔教首領就在此園中。爾等當坦白從寬，莫要助紂為虐。不然等大宗正寺卿大人和樞密院使大人到了，賢王殿下也難逃罪責。”
“賢親王府恪守大乾律令，兩代賢王殿下更是為國為民。少卿大人既然言之鑿鑿，那便先將兩位大人請到，按章辦事。在下必不會阻攔。”
大宗正寺因著卷入構陷先賢王一事，在聖上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連玉牒都移到了鴻慶閣中，在朝中的威嚴大不似從前，時任宗正寺卿雖然與長公主交情甚密，但說動其來趟這攤渾水，需要時間。而樞密院使正與賢王一道在京畿大營，如何能來此處。
樓戎先派人告知了大長公主府桃園的情況，請她派人去與宗正寺交涉。雙方對峙到了午後，樓戎仍然沒有得到半點回信，不由心涼。賢王既然留有這麽多人手在此處看護，那麽她應該也已經得到消息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桃園內院，赤緹在搖椅上逗弄銀杏，短短十日，小狼長大了不少，灰黃的毛色開始打卷，灰黑色的毛發開始顯露，越來越有狼的模樣。赤緹一手拿著書，一手拿著肉幹。
望著肉幹蹦著撲咬的銀杏突然立耳警覺，歪頭傾聽著動靜。赤緹也有所覺察，放下了手中的書。
見寶芙和蘇何進來，赤緹問道：“今日少主去了京畿大營？”
“是呢”，她把手中的藥碗遞給赤緹，餘毒已清，接下來就是調養，依舊每日兩次，“少主說要後日才能來這。”
“蘇何，去把我的劍取來。”赤緹一指倚在床榻邊緣的佩劍。寶芙一怔，看著蘇何將劍奉給赤緹，她接過藥碗出屋去找喬渲。
赤緹將劍橫放在腿間，沒有拿起那本書繼續看，而是專心致志地逗著銀杏。
銀杏沒了玩鬧的心思，它敏銳地覺察到，似有危險在靠近。雖然面前肉幹誘人，但它的註意力分給了一部分到門口。赤緹摸著它毛絨的腦袋，暗暗稱讚道：“好狗。”
樓戎與喬渲在正堂對峙，豐致自後山翻墻而入，到垂花門外站定抱劍佇立，與內院中侍奉的蘇何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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