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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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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日向

“……不是吧,這本也沒有你要找的內容嗎?”

“家裏的書都要被你翻完了啊,老媽,拜托再拿幾本過來。”

隔著一層薄薄的木門,鹿久被兒子奈良鹿丸拉長的喊聲吵醒,他困倦地睜開眼,並不明晰的晨光透過白色的窗簾,身畔空空蕩蕩,掀開的被子已經散去了溫熱,只餘絲絲冰涼。

床頭櫃上的鬧鐘指針不偏不倚地指向了“五”。

時間還很早。

這種時候會有誰來拜訪呢?

看起來妻子和兒子都在招待了,應該是個熟人。

可惜的是客廳裏的動靜依然吵得人睡不著覺。鹿久閉了閉眼,發現實在睡不著後,索性直接穿好衣服翻身坐起,看著身上不成套的衣服,他苦惱地撓了撓淩亂不堪的頭發,然後抓起床頭櫃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正打算去洗漱的時候,門外沈寂的談話聲再次響起。

貌似新拿的書並不合對方的心意,鹿丸又開始發牢騷:“這種書很無聊啊,也沒什麽好看的吧,你這麽早來我家只是為了看書嗎?女人果然都好麻煩。”

鹿久抓著水杯的手一頓,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旋即,他的預感就被證實了。

阿七平淡無波的聲音響起:“你是喜歡手鞠的那個男孩子吧,你們奈良還真是一脈相承。”

鹿丸震驚又別扭的聲音響起,足以讓鹿久想象出自己兒子的臉色,“餵,你給我閉嘴……胡說什麽,我可沒有喜歡那個女人。”

阿七懶散道:“好了,去把你爸爸喊醒,我有事找他。”

趿拉著拖鞋的聲音響起,越來越近,最後在門前站定。

“老爸——醒了嗎?”

鹿久趕緊揉了揉臉,試圖消去臉上的困倦,然後才打開了房門,引入眼簾的首先是黑眼圈極重的鹿丸,站在他身後的是穿著黑色族服的黑發宇智波,靠近了才看清,她的狀態並不是很好,紅血絲布滿了眼白。

像是很疲倦的模樣。

“您過來有什麽事嗎?”

鹿久打著哈欠踏入客廳,隨後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客廳裏七零八落地堆滿了他畢生的藏書,茶幾上疊滿的書籍快要一人高,此刻正搖搖欲墜地向下傾斜著,他的夫人正好他們身後脾氣地收拾著,察覺到他的註目禮後,對著他露出了個猙獰無比的笑容。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詫異,阿七解釋:“有些事情沒弄懂,所以冒昧打擾了。”

鹿丸瞪著死魚眼補充:“三點鐘就把我叫醒,真的很冒昧啊。”

阿七睨了他一眼,“抱歉。”

“阿哈哈哈,您別在意這孩子的話,所以最後找到答案了嗎?”鹿久死命按著鹿丸的腦袋,假笑著打了個圓場,“如果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去借,需要什麽類型的書籍。”

“不用了,”阿七在沙發上坐下,“我找你不是因為這件事。”

她嚴肅的語氣說明這並不是一件小事。

還在佩恩襲村的陰影之中還沒走出來,鹿久幾乎是一瞬就進入了工作狀態之中,他把兒子和夫人送回了房間,在阿七對面坐下,態度認真正經地開口:“發生了什麽事,這麽突然?”

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阿七遞過去,臉色變得愈發嚴肅:“就在半個小時前,我收到了雷影的飛鷹傳書。”

***

雷影艾的信?

鹿久徐徐展開,看著那龍飛鳳舞的筆跡,眉頭狠狠一皺。

「八尾和九尾在龜島修行之時共同受襲失蹤,高度懷疑是曉組織餘孽所為,現誠摯邀請木葉村火影前往鐵之國共商應敵之策,會議於五日後正式召開」。

“這……怎麽可能呢?”鹿久攥緊了信紙的一角,語氣難以置信:“鳴人和奇拉比修行的這件事是秘密進行的,地點也是由高層決定的,知情者加起來不超過十人,又有誰會發現他們的行蹤,難道……是我們內部有曉組織的臥底嗎?!”

在對方快要猜中真相的情況下,阿七的臉色並無任何變化。

她平靜地向他解釋:“千萬不要小瞧曉組織的情報來源,他們既然可以捕捉尾獸,就一定有健全的情報機構,更何況他們內部還有比我更高端的偵查型忍者,能發現他們的行蹤正常不過。”

這樣的說法聽起來很有道理。

鹿久自然相信了。

“會議的內容還是先保密吧。”

“是。”

鹿久將信紙歸還,“那現在怎麽辦,佩恩隨時可能會回來,目前村子也還在重建,五代目火影陷入了還在昏迷,村裏必須有人接管這些瑣事,我……應該暫時離不開。”

阿七說:“自來也大人帶回了關於佩恩的情報,應該會有幫助。”

鹿久遲疑了一番,又問:“那麽,五日後的鐵之國會議誰去?”

“如果綱手大人醒了的話就讓她去,如果她沒醒的話,我去吧,就算遇到曉的人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阿七靠在沙發椅背上,隨意地翻動著厚重的書本,“你和自來也大人一起留在村子裏,佩恩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讓卡卡西協助你們,我這邊的隨行人員我自己可以安排。”

鹿久對此並無異議。

恰巧他的夫人燒好了早飯,很客套地問:“您要一起用早飯嗎?”

阿七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拒絕的話語還沒說出口,就聽見樓上傳來了一陣急促不安的腳步聲——紮著丸子頭的鹿丸喘著氣跑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垂著頭平覆了幾秒後,無比認真地看著她:“把我帶上吧,我也要和你一起去鐵之國救鳴人。”

“你小子居然偷聽我們的談話?”鹿久問。

鹿丸不由得狡辯:“拜托,家裏的隔音不好,隨隨便便就能聽見好吧。”

阿七懶得戳穿少年的謊言,直截了當,“我不批準。”

鹿丸咬著唇不說話。

停頓了半晌,他面帶羞赧地扭過頭去,用一種深沈的語氣說道:“……雖然那家夥看起來一點都不靠譜,這件事聽起來也很麻煩,但好歹是同伴,我總不能一直坐視不管吧。”

阿七不為所動:“可你也不是非去不可吧。”

“我非去不可,”鹿丸握緊了拳頭,“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陷入困境。”

“我勸你還是不要,萬一真的和曉組織正面交鋒,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從他們手底下完好無損地逃脫,你應該見識過佩恩的恐怖了吧,”阿七細長的眉梢微挑,向來不在意自己說的話有多傷人:“試問一下,你和你的隊友們,脫離了老師和長輩的庇佑,又能走多遠呢。”

那日家園被摧毀的記憶猶新,鹿丸悚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己如今的實力的確無法同期的鳴人和佐助相比,面對敵我之間懸殊的實力差距,他竟然無法確定自己僅依靠超群的智商來逃脫,至少面對佩恩那樣的敵人不能。

而曉組織又有多少那樣深藏不露的敵人呢?

阿七:“沒事,弱不是你的錯,但拖後腿就是你的錯了。”

鹿久:“…………”

他嚴重懷疑她在內涵自己家族的血脈和秘術,但不好頂嘴。

她的話說得雖然有些直白難聽,但好在鹿丸的性格不像鳴人那般沖動易怒。等到最初的那點熱血與沖動徹底褪去後,他恢覆了原先的冷靜與克制,嘆了口氣:“那就拜托你把鳴人安全帶回來了。”

阿七沒有答應,更沒有拒絕。

她笑了笑,彎腰從沙發邊緣處撿起一本書,對鹿久說:“您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早飯不用幫我準備,但這本書我很喜歡,就先帶走看兩天。”

——《戰國群雄史》。

壓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買的書了,鹿久擺擺手,“隨便。”

***

距離召開鐵之國的會議還有四天。

現實要準備的事情太多了,她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證實夢境的真假與否。等組織以猿飛阿斯瑪為首的精英忍者召開了保衛木葉的會議後,阿七用最短的時間草擬出了隨行人員的名單,並一一安排部署。

盡管如此,時間也已臨近傍晚。

她站在火影巖雕上目眺遠方,只見白色炊煙裊落,緩緩沒入晚霞之中,深坑填平,廢墟被清理幹凈,街道和房屋都在重建,人群重新出現,嬉笑聲與交談聲重新響起,木葉正在慢慢恢覆生機。

像頑強的野草一樣春風吹又生。

傾聽著風聲裏悠揚的笛聲,她的目光變得寂然。

自來也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他踩著木屐踏上巖頂,站在阿七的身後,任由風將自己束在腦後的尾辮吹起,笑道:“在辦公室找不到你,就想著你應該在這裏,果然啊。”

阿七側過臉:“看來你私下裏調查過我。”

“這種事不能說調查不調查啊。”自來也笑著打哈哈。

笑完之後,他認真起來:“你在雨隱做下的事我都已經聽說了,小南曾經是我的弟子,又根據目擊者的描述推斷,佩恩很像是我的另外一個弟子彌彥。”

“原來是這樣,”阿七說:“他們曾經是雨隱的孤兒。”

自來也在她身邊盤腿坐下,意味深長地道:“他們都是很好的孩子,我不知道當年的他們究竟遭受了什麽,竟然會加入曉。”

“是為了雨隱的光明而創設了曉組織,”阿七糾正他,“當年的事情估計和團藏插手有關,但當事人都已經去世,我無從考證。”

當然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證了。

“當年的事——”他拉長了語調:“就交給我調查吧。”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哦?”

“你是他們的老師,應該能和小南說上幾句話吧,反正我和小南說不了半句話,她和佩恩這邊就交給你了,”阿七不疾不徐地解釋:“另外,「佩恩」意為痛苦。你的弟子彌彥應該死了,可以往這方面多做研究。”

——佩恩六道不像活人,更像是用屍體做成的,不排除是因為忍術的可能。

迎著似血般殷紅的夕陽,自來也怔了一下,陷入了回憶之中。

半晌後,他閉了閉眼,決定換個話題,進入今日正式的話題:“我剛剛聽阿斯瑪說你過幾天要去鐵之國,是八尾出事了吧,當時我就不同意把鳴人送過去,我也可以教,完成完全尾獸化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阿七立刻在心裏給阿斯瑪記了一筆。

正好夕日紅懷孕了,那順便給他放個長假不過分吧。

“正因為時間緊迫,所以才有這樣的規劃,至於碰上曉組織,只能說明他們捉捕尾獸的腳步又加快了,並不能證明什麽別的事。”嘴上還在耐心地解釋著,但她的心中已沒了看美景的心思,將手插在口袋中,阿七悠哉悠哉地調轉腳步往回走去。

自來也在她背後喊:“事關鳴人,我必須要和你一起去鐵之國。”

阿七的腳步頓了一下。她回過頭,漆黑的眼眸裏全是不耐煩:“給我留在村子裏,其他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我敬你是三忍之一,又是綱手大人的好友,才願意在這裏消磨時間,但請不要隨意改變我的想法。”

***

然而還沒結束,晚上的時候,小櫻一頭沖進了她的辦公室裏。

“是鳴人出事了嗎?!”

“拜托,請讓我和您一起去鐵之國!!”

一個個,還有完沒完了。

鹿久是不是沒管好他的兒子。

阿七“嘖”了一聲,沒有答應小櫻的請求,反而好整以暇地越過她的肩膀,往門外看去——只見幾個毛茸茸的腦袋接觸到她的視線後,立刻像做賊般得縮了回去,唯獨剩下一只白色大狗傻兮兮地伸著舌頭蹲在原地,沖阿七叫了一聲。

“赤丸!”

犬冢家的小兒子眼疾手快地把它拉了回去。

阿七回過頭看小櫻,而對方的眼神下意識地飄向窗外,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

轉了轉筆,阿七笑起來:“你們都想跟我去鐵之國嗎?”

小櫻收起尷尬的笑容,雙手合十,鄭重其事地開口:“是,因為鳴人是我們的夥伴,我們都很擔心他會出事。”

阿七想了想,“就算遇到強敵也不退縮嗎?”

“絕對不會退縮,當初鳴人離開的時候,要不是師父不同意我跟著去,如今我已經站在他的身邊了。”小櫻堅定地回答。

“不退縮的話,是要為了保護鳴人和敵人鏖戰到底嗎?”

小櫻以為以為上司在考驗她,碧綠色的眼眸愈發堅定:“是,我們願意為了保護同伴犧牲自己,您就讓我們一起去吧。”

啊,真是感人至深的隊友情誼,但是有沒有想過她要一個個去救人也是真的很累啊。

在心中不禁腹誹著,阿七的面孔上卻流露出感動之色,嘴角逐漸翹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她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看起來馬上就要答應。

就在小櫻以為她準備松口的時候,就聽見對方一字一頓地無情拒絕:“不、行。”

櫻發少女震驚得瞪圓了眼眸:“為什麽!”

門後幾個毛茸茸的腦袋齊齊探出來,異口同聲地失望道:“對啊,為什麽啊?”

“因為根本不需要這麽多人興師動眾啊,”阿七雙手撐起下巴,微笑著對他們下了逐客令,“到底誰和你說鐵之國的事關乎鳴人的,你們去了鐵之國的話,木葉的基建誰來負責?”

頓了頓,她又追問。

“那麽多的傷員誰來治療?”

“那些埋在廢墟裏的村民誰來救助?”

“志乃走了,又有誰來負責村子的守衛工作?”

看著小櫻越垂越低的頭顱,阿七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和鼓勵。

餘光卻忽然撇另一抹陌生的身影,她歪過頭越過小櫻的身影,將目光投向站在不遠處的姿態略微扭捏的紫發少女,純白色的瞳仁明澈得像軟而薄的月光,挑眉道:“你是雛田嗎?”

紫發少女一個激靈:“是……是!”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大聲,她紅著臉垂下了頭,微微往後縮了縮身體,眼神卑微柔弱。明明是日向的大小姐,卻擁有著與身份截然相反的性格和氣質,完全沒有日足那番模樣。

——很奇怪為什麽沒有被打上「籠中鳥」的咒印。

阿七微笑起來:“擡起頭和我說話,為什麽要害怕呢。”

“我沒有害怕。”雛田細聲細語地回答,“我只是……我只是……有點。”

後面的詞句細若蚊吶,饒是聽力很好的阿七也聽不清她說了什麽,只能壓了壓細長秀氣的眉,打斷道:“明白了,你也想去鐵之國嗎,也是為了去救鳴人嗎?”

話音落下,雛田的臉瞬間紅透了,像是隨時都會暈過去。

阿七豎起手掌,彎腰湊近小櫻:“我有哪句話說錯了嗎?”

粉發少女順勢湊近她耳畔,用氣音悄悄道:“這個……是因為雛田喜歡鳴人啦,她性子就是這樣的,很害羞,您少說一點,別嚇到人家。”

雛田居然脫離了兩男一女的三角戀怪圈。

“可是我怎麽記得鳴人是喜歡你的吧。”阿七挑了挑眉,也用氣音回應,然後理所當然地得到了對方的一個白眼。

“肯定是你記錯了。”櫻發少女舉著拳,額頭上爆出十字架。

阿七後退一步,別有深意的眼神在兩人之間徘徊,“我可以帶你們去鐵之國開會,但是由於名額有限,我只能帶兩人過去,想去的話可以找我報名,我會考慮。”

眼前的少年少女震驚地擡頭:“報名?!”

橫抱著手臂,阿七漫不經意地開口:“去了那邊,我不可能時時刻刻照看你們,必須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我已經拒絕了鹿丸,你們還有誰想要去的。”

小櫻率先舉手,眼神堅定:“我要去,第七班是一個整體,永遠不會分離。關於村裏的傷員,我今天會和醫院裏的同事安排妥當。”

“況且,您的隊伍裏還沒有醫療忍者吧。”

阿七回應:“很抱歉,有了。”

小櫻揚了揚眉,碧綠色的眼眸裏滿是自信的神采:“那我補充一下,是「像我這麽優秀的醫療忍者」。”

那確實沒有。

但她說的對,第七班是一個整體,那麽佐助是否也在擔心著他的隊友呢?

似乎被她骨子裏的那點堅持折服,阿七摸了摸下巴,思忖半晌後,勉為其難地同意了她的請求,“一定要做好醫院的善後工作,否則等你師父醒來,我會向她告狀的。”

說著,她微微側過頭,餘光裏,雛田開始猶豫退縮了。

而她的隊友在不斷地鼓勵她。

“雛田,你不正是為了鳴人而來的嗎。”

“雛田,如果害怕的話,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報名,萬一要對戰,我們再故意輸給你就是了,現在還有一個名額呢,看在白眼的份上,她說不定會放你通過呢。”

“你不是也想站在他的身邊嗎?”

阿七冷笑著打斷:“我有下屬是日向一族的,而且成績優秀。”

犬冢家的小兒子立刻用兇巴巴的眼神盯著她,“除了已經走掉的日向寧次,還有像雛田那麽優秀的白眼繼承人嗎,她可是宗家的大小姐啊!”

“牙,不要這樣說。”

可惜對方語速快到一旁的志乃都來不及捂他的嘴。

“宗家啊,那雛田的白眼確實是360°無死角,比我的下屬要厲害一點,”阿七擺出若有所思的模樣,嘴角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只是這樣的話,帶著兩雙白眼著實有點浪費了,你說該怎麽辦?”

“當然是打一架,誰強就讓給誰去!”

阿七笑瞇瞇:“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再做決定吧。”

雛田並不想和分家的人對戰,下意識地露出了膽怯的神情。她咬著唇,剛擡起手想去拉犬冢牙的袖子,卻被一個轉身所打斷。

少年用一種熱血激昂的眼神看著她。

就像當年在那一場vs寧次的中忍比賽裏,鳴人所給予她的眼神那般熱烈且大膽:“雛田,你不是一直想證明給你自己嗎,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可是……”她不太自在地囁嚅,“我真的可以嗎?”

“這幾年你成長了很多,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為了追上鳴人的步伐付出了多少努力,而這一次也是證明自己的時候,你一定可以贏的!”

志乃推了推眼鏡:“還是得要點到為止,雛田。”

猶豫了幾秒後,雛田用力地點了點:“嗯!”

少年人的熱血沸騰利用起來還真是輕而易舉。阿七對犬冢家的小兒子表示很滿意,她笑吟吟地拍了拍手掌,“那好,既然要證明自己,就得有個像樣的見證人吧,去請日向一族的族長大人過來見證。”

“另外,把日向麓生也叫過來——告訴他,訓練場見。”

***

看到帶著天狗面具的暗部的那一刻,日足就覺得頭疼。

“她又有什麽事嗎。”

跪在下首的暗部態度恭敬地回答:“大人只讓我請您過去。”

“好。”

日向日足站起身,面容肅穆地整理著衣襟,心中不斷地想著應對的政策,在他的印象裏,一旦扯上阿七就準沒好事。只可惜團藏的慘劇歷歷在目,木葉中或大或小,以奈良為首的家族幾乎歸順於她,日向再怎麽不滿,也只能明面上順從。

更何況,分家的幾批人早已投誠,決意要和宗家割裂。

甚至連宗家的長老都……

“那麽,請帶路吧。”心思千回百轉,最終收攏在透過紙拉門的光束之中。他慢條斯理地披上了寓意著日向一族最高掌權者身份的羽織,跟著暗部走出了房門。

長廊外日光傾覆,盛夏草木繁茂,綠蔭蔽日。幼鳥在巢穴中發出清脆響亮的鳴叫聲。

在一棵紅豆杉下,日足年幼的小女兒日向花火正在練習柔拳,她身形嬌小,卻能熟練掌控流通在穴道中的查克拉,以掌代拳,擊打木樁上的標志拳拳到位,力道入木三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造詣已淩駕於雛田之上。

少女專心致志,並沒有因外人的到來而停手。

看得出族長大人對這個小女兒的態度很滿意,帶著天狗面具的暗部從那個小小的身影上挪開眼神,在響亮的蟬鳴聲中忽然漫不經心地開口:“不如帶著花火小姐一起去吧,我猜大人應該會很喜歡她的。”

日足壓低眉頭:“為何擅作主張?”

暗部低笑了一聲,開口:“您不必這麽緊張,只是見一面而已。”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日足的臉色瞬間陰沈下去。

他動了動唇,沒有直接拒絕,只是搪塞道:“花火還小,下次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請就沒有多大意思了。

暗部當然不會再堅持。

她把他帶到了阿七說過的「訓練場」,便轉身消失在白色煙霧裏。

這裏曾經是根部的秘密訓練場。

墻壁懸掛著的散發著蠟燭黯淡微弱的光芒,勉強照亮一隅之地,暗色金屬鑄成的墻壁給人一種冰冷逼/仄的不適感,堅硬的忍靴踏在上面,會發出單調又森冷的腳步聲。

穿著白色顧問袍的阿七坐在上首,好整以暇地以手撐頭。

幾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則在她的腳下圍成一圈,看見他的到來後自動分開一個缺口。而通過這個狹小的缺口,他可以看見空地的中間站著他許久未見到的大女兒。

她擺著日向一族經典的戰鬥姿態,一頭紫色長發低低地束在腦後,燭光描摹著她清秀柔美的側顏,而站在她對面的則是分家一個名為日向麓生的少年,日足記得他的原因並非他有多麽的優秀。

而是因為他的哥哥。

——是主張「分家有能之人與宗家決裂」的領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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