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驚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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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驚鹿
阿七從“暗部培訓部門”換到“暗殺戰術特種部隊”，流程大致不差。
所有的東西卻都煥然一新了。
新的黑色衣物、新的花紋面具、新的佩刀——太刀是鋼制的，面具是鹿的模樣，繪著褐色的花紋。
新的同僚，新的住所——六分隊。
新的代號——從“乙”換成了“驚鹿”。
根部的舊衣物被她團成一團用豪火球燒了，那把殺害友希的太刀被阿七毫不猶豫地丟進了垃圾桶，就好像順手把前上司也一起丟了進去。
晦氣。
“從今天起，你就是第二分隊的成員之一，平日要聽從分隊長的指令……”
“是。”少女誠懇地沖暗部總隊長點點頭，“一定遵守規則。”
垂下頭，她目光愈發深遠，參雜著虛偽的微笑中盛滿了勃勃野心。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她會踏在那塊亙古不變的火影巖像上，將整個木葉掌握在掌心。
穿過逼/仄昏暗的長廊，阿七推開第六分隊休息室的門，狹長的眼眸掃視過每一個人。
細碎的談笑聲驟停，他們或坐或站，均轉過頭來，目光微凝。
銀發隊長垂頭靠在最中間的衣櫃處，被眾人簇擁在中間。見到阿七，他不緊不慢地打開了手中的易拉罐汽水，朝她晃了晃，“要喝嗎？新來的。”
“前輩的飲料，我還是留著訓練完再喝吧，怕吐了。”阿七笑著婉拒。
卡卡西低笑著拉開拉環，兀自仰頭喝了一口汽水。
安靜過後，阿七伸手摘下臉上的鹿臉面具，對著其他人鞠了一躬：“早上好，我是宇智波七，代號“驚鹿”，現服役於第六班，以後請多多指教。”
“宇智波家的啊……”有人開口，語氣狐疑：“等等，你是個女孩子吧。”
怔了一怔，阿七害羞地用手指卷了卷鬢角微翹的發。
她解釋道：“是，因為我不喜歡長發，就索性剪短了，後面……發現短發打理起來的確比較方便，所以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了。”
聞言，這個問話的棕發青年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原來是這樣子啊。”
“欸，是很難看嗎——？”拉長了語調，阿七沖他眨眨眼，暗暗將他的容貌刻在心裏。
人並不眼熟。
但她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種獨屬於根部的味道，應該出身於根。
——是隊友……還是敵人？
“欸欸欸！”天然呆的褐發青年楞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找補，他極為小聲：“不不不，這倒沒有，只是覺得你的發型有點特別，之前還以為是招了個男孩子……”
阿七收回視線，頗為理解地笑了笑。
畢竟宇智波家的人，不是炸毛，就是黑長直，就算是男孩子也眼長眉細，容姿端麗。她的發質恰好被中和了一下，剪短了就會炸毛，留長了會稍微柔順一些。
總之，很奇怪就是了。
“好了，大家，”將飲盡的飲料罐丟進垃圾桶，銀發隊長擡手將自己的貓臉面具扣在臉上，語氣嚴肅地打斷了他們的寒暄：“第六班，現在去第三訓練場集合。”
他要試試看新部下的水平。
眾人頓時斂去笑容，紛紛拿起忍具包，結伴往外走去。
一時間，零零散散的腳步聲在狹窄的空間內響起。
卡卡西臨到門邊，手堪堪搭上門把手，他忍不住微側過頭。
餘光裏，高挑纖瘦的少女正將白色繃帶纏上手腕，她的半邊面容被濃重的陰影所遮蓋，依稀可窺伺到幾分卸下假笑後的冷漠神色。
耳畔回響起三代目的話——“是團藏的人，不必過多關註，你只需要按照平常來就好。”
與其將其放在暗處處處提防，不如光明正大地擺到明面上監視。
他這樣想。
“隊長，要走嗎？”少女略為輕快的聲音將他喚回到了現實。
她已經收拾好了，嘴角微微上翹，笑意中透著點莫名的輕狂，讓卡卡西想起了曾經的部下，那個禮貌中帶著點倨傲的宇智波鼬。
卡卡西收回思緒，不動神色道：“走吧。”
***
暖陽和煦，棲息在枝頭的鳥雀互相梳啄著對方的羽毛，忽然被接連不斷的震天響動驚得撲騰起翅膀。
第三訓練場被阿七用起爆符炸的溝壑縱橫、坑坑窪窪，簡直不忍直視。
土塊和迷霧一同滾滾炸開，鈴鐺瞬間叮咚作響，暴露了卡卡西的位置。
用手臂交叉護住腦袋，阿七用寫輪眼捕捉到他的行動，一個側身翻滾利落地躲開進攻。還未起身，對方的苦無尖端就擦過她的眉梢而過。阿七反身擰過腰，雙手撐地起身，瞬間化防禦為進攻。
兩柄鋒利的苦無力道十足地抵在一起又快速分開，劃擦出的火光迸射在嚴峻的眉目間。
趁著對方進攻時露出的破綻，她伸手去勾他腰間的鈴鐺。
指尖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得手。
然而，距離鈴鐺一寸之遙的時候，他的身影“嘭”得一聲化作了一團白霧，消散殆盡。
阿七撲了個空。
她往前踉蹌了幾步，站穩後不著痕跡地咬了咬後槽牙。
“時間到。”與此同時，另一端的樹上傳來了卡卡西清冷的聲音。
原來不知何時，他將本體替換成了影分/身。
阿七累得喘了口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汗水沁濕了額發，順著她的呼吸流進了眼裏，火辣生疼。掩飾了一番心中被戲耍後的惱火，她憋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擡眸去看聲音的來源。
微微晃動的視野裏，銀發隊長逆著光蹲在樹上，眉眼彎彎地朝她晃了晃兩枚銀色鈴鐺。
在清脆的叮咚作響中，卡卡西迎著她的目光，遺憾地說道：
“你失敗了，阿七。”
他的氣息那麽平穩，臉色如舊。阿七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下去。
這一刻，僅僅一次對戰，就讓她看清了自己和卡卡西之間的距離。
先不論自身忍術和體術的水平，他的作戰戰術，就遠在她之上。
真不愧是……
遠近聞名的“木葉第一技師”、寫輪眼旗木卡卡西。
阿七本想認輸，可心裏卻意外地不想認輸給擁有寫輪眼的外族人。——即便與宇智波並不親近，但她的血脈依然保留了他們驕傲的個性。
這樣的念頭一起，奇怪的勝負欲頃刻覆蓋了所有的思緒。
她掰了掰手指的骨節，微擡起下巴，一字一頓地問：“請問可以再來一次嗎，隊、長？”
陽光照射在她漆黑的眼眸上，像一汪透不進光的深潭。
明明是一場摸底訓練，她卻莫名認真起來。
***
第二次的戰鬥比第一次要激烈得多。
訓練場周圍的林地地形被破壞力極強的土遁術摧毀了一半，從河流中升騰而起的水花化作條條水龍襲卷而去，卻被撲面而來的巨大火球吞噬殆盡。
水火相撞，水汽蒸騰，熱浪撲面而來。
卡卡西躲在樹後，借著迷霧的掩護飛速結印，阿七從天而降，她用右手握住他的手，果斷打斷了他的結印。與此同時，左手飛快勾起袖間的苦無，橫著劃向他的異色雙眸。
卡卡西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折，反手將阿七壓制在地。
幾縷銀發混著樹葉飄然而墜。
聽到了角落裏傳來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卡卡西警覺地把頭往後一仰，陡然發現頭頂的樹枝上依然蹲著一個阿七，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那雙猩紅的寫輪眼中，三枚墨色勾玉在高速轉動。
幻術。
……身體動不了了。
卡卡西皺起眉，凝重的神色呆滯了下去。
阿七松了口氣，勾了勾唇。
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她從樹上一躍而下，擡手去扯他腰間的鈴鐺。
然而剛剛落地，只邁出一步，她的腳尖便碰上了一根不反光的絲線。等她意識到不對勁後，藏在草地裏的起爆符已轟然炸開。
巨大的沖擊力打亂了查克拉的流動，卡卡西借此機會解開幻術，匆匆避開阿七的手。
混亂之中，一只手輕巧地勾住了他腰間的鈴鐺，狠狠一扯。
系帶一松，一只小巧的鈴鐺飄然墜入了阿七的手中，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也代表著戰鬥的終結。
卡卡西一楞。他轉過身去，看見阿七擦了擦臉上的灰漬，她有些遺憾，臉上卻洋溢著一絲欣喜：“還看來不夠啊，我只能拿到一枚啊。”
卡卡西笑了笑，直起身：“已經很厲害了。”
阿七也笑，將刀橫著插進刀鞘之中，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
“多謝隊長。”
這樣的結局對阿七來說，算很不錯了。
經歷了兩場戰鬥，她的查克拉和體力快要消耗殆盡了。
疲憊之下，是棋逢對手的酣暢淋漓。
阿七累得站不穩，她靠著樹幹滑坐下來，捏著鈴鐺的紅繩左右翻看。
卡卡西也很累。
他坐在她頭頂的枝椏上，借著葳蕤的樹影罅隙，無意間望見了這個小姑娘悄悄地露出了一個真摯的笑容，像是得到了長輩認可的孩子。
指腹摸上了左眼，眼角四周升起的過熱溫度讓他的呼吸滯了一瞬，隨即又恢覆平常。
這個宇智波家的小姑娘十分擅長情報分析。
利用寫輪眼，她與他短短交手幾次後，就看穿了他的佯攻，借著他的進攻方式看清了他下一步的真實意圖，逼他不得不動用寫輪眼，也因此消耗了大量的查克拉。
不得不說，即便沒有指導上忍的教導，她也是意外的優秀。
宇智波一族果然是人才輩出。
“前輩。”阿七的聲音將他從兀自的沈思中扯了出來，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卡卡西垂下眼，“……怎麽了？”
阿七沈默了一瞬，再次開口後的聲音中帶了點忐忑和生澀：“前輩，是這樣的——這個鈴鐺，方便的話，我可以帶走留個紀念嗎？”
卡卡西還未開口，又聽見她道：“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不用，搶到了就是你的了。”卡卡西把手畔的面具扣回到臉上，光影翩然落在他的銀發上，和著清風，明明滅滅，煞是好看。
“送給你了。”他低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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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想。
“隊長，要走嗎？”少女略為輕快的聲音將他喚回到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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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收回思緒，不動神色道：“走吧。”
***
暖陽和煦，棲息在枝頭的鳥雀互相梳啄著對方的羽毛，忽然被接連不斷的震天響動驚得撲騰起翅膀。
第三訓練場被阿七用起爆符炸的溝壑縱橫、坑坑窪窪，簡直不忍直視。
土塊和迷霧一同滾滾炸開，鈴鐺瞬間叮咚作響，暴露了卡卡西的位置。
用手臂交叉護住腦袋，阿七用寫輪眼捕捉到他的行動，一個側身翻滾利落地躲開進攻。還未起身，對方的苦無尖端就擦過她的眉梢而過。阿七反身擰過腰，雙手撐地起身，瞬間化防禦為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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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距離鈴鐺一寸之遙的時候，他的身影“嘭”得一聲化作了一團白霧，消散殆盡。
阿七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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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與此同時，另一端的樹上傳來了卡卡西清冷的聲音。
原來不知何時，他將本體替換成了影分/身。
阿七累得喘了口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汗水沁濕了額發，順著她的呼吸流進了眼裏，火辣生疼。掩飾了一番心中被戲耍後的惱火，她憋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擡眸去看聲音的來源。
微微晃動的視野裏，銀發隊長逆著光蹲在樹上，眉眼彎彎地朝她晃了晃兩枚銀色鈴鐺。
在清脆的叮咚作響中，卡卡西迎著她的目光，遺憾地說道：
“你失敗了，阿七。”
他的氣息那麽平穩，臉色如舊。阿七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下去。
這一刻，僅僅一次對戰，就讓她看清了自己和卡卡西之間的距離。
先不論自身忍術和體術的水平，他的作戰戰術，就遠在她之上。
真不愧是……
遠近聞名的“木葉第一技師”、寫輪眼旗木卡卡西。
阿七本想認輸，可心裏卻意外地不想認輸給擁有寫輪眼的外族人。——即便與宇智波並不親近，但她的血脈依然保留了他們驕傲的個性。
這樣的念頭一起，奇怪的勝負欲頃刻覆蓋了所有的思緒。
她掰了掰手指的骨節，微擡起下巴，一字一頓地問：“請問可以再來一次嗎，隊、長？”
陽光照射在她漆黑的眼眸上，像一汪透不進光的深潭。
明明是一場摸底訓練，她卻莫名認真起來。
***
第二次的戰鬥比第一次要激烈得多。
訓練場周圍的林地地形被破壞力極強的土遁術摧毀了一半，從河流中升騰而起的水花化作條條水龍襲卷而去，卻被撲面而來的巨大火球吞噬殆盡。
水火相撞，水汽蒸騰，熱浪撲面而來。
卡卡西躲在樹後，借著迷霧的掩護飛速結印，阿七從天而降，她用右手握住他的手，果斷打斷了他的結印。與此同時，左手飛快勾起袖間的苦無，橫著劃向他的異色雙眸。
卡卡西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折，反手將阿七壓制在地。
幾縷銀發混著樹葉飄然而墜。
聽到了角落裏傳來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卡卡西警覺地把頭往後一仰，陡然發現頭頂的樹枝上依然蹲著一個阿七，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那雙猩紅的寫輪眼中，三枚墨色勾玉在高速轉動。
幻術。
……身體動不了了。
卡卡西皺起眉，凝重的神色呆滯了下去。
阿七松了口氣，勾了勾唇。
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她從樹上一躍而下，擡手去扯他腰間的鈴鐺。
然而剛剛落地，只邁出一步，她的腳尖便碰上了一根不反光的絲線。等她意識到不對勁後，藏在草地裏的起爆符已轟然炸開。
巨大的沖擊力打亂了查克拉的流動，卡卡西借此機會解開幻術，匆匆避開阿七的手。
混亂之中，一只手輕巧地勾住了他腰間的鈴鐺，狠狠一扯。
系帶一松，一只小巧的鈴鐺飄然墜入了阿七的手中，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也代表著戰鬥的終結。
卡卡西一楞。他轉過身去，看見阿七擦了擦臉上的灰漬，她有些遺憾，臉上卻洋溢著一絲欣喜：“還看來不夠啊，我只能拿到一枚啊。”
卡卡西笑了笑，直起身：“已經很厲害了。”
阿七也笑，將刀橫著插進刀鞘之中，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
“多謝隊長。”
這樣的結局對阿七來說，算很不錯了。
經歷了兩場戰鬥，她的查克拉和體力快要消耗殆盡了。
疲憊之下，是棋逢對手的酣暢淋漓。
阿七累得站不穩，她靠著樹幹滑坐下來，捏著鈴鐺的紅繩左右翻看。
卡卡西也很累。
他坐在她頭頂的枝椏上，借著葳蕤的樹影罅隙，無意間望見了這個小姑娘悄悄地露出了一個真摯的笑容，像是得到了長輩認可的孩子。
指腹摸上了左眼，眼角四周升起的過熱溫度讓他的呼吸滯了一瞬，隨即又恢覆平常。
這個宇智波家的小姑娘十分擅長情報分析。
利用寫輪眼，她與他短短交手幾次後，就看穿了他的佯攻，借著他的進攻方式看清了他下一步的真實意圖，逼他不得不動用寫輪眼，也因此消耗了大量的查克拉。
不得不說，即便沒有指導上忍的教導，她也是意外的優秀。
宇智波一族果然是人才輩出。
“前輩。”阿七的聲音將他從兀自的沈思中扯了出來，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卡卡西垂下眼，“……怎麽了？”
阿七沈默了一瞬，再次開口後的聲音中帶了點忐忑和生澀：“前輩，是這樣的——這個鈴鐺，方便的話，我可以帶走留個紀念嗎？”
卡卡西還未開口，又聽見她道：“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不用，搶到了就是你的了。”卡卡西把手畔的面具扣回到臉上，光影翩然落在他的銀發上，和著清風，明明滅滅，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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