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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鬧別扭一星期沒和冬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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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鬧別扭一星期沒和冬哥說話

白忍冬閉著眼睛淋浴,剛睜開眼,就對上了程有麒看過來時火燒火燎的眼神,瞬間覺得渾身潮熱,非常不自在。

程有麒敏感地覺察到白忍冬身體的變化,白皙的皮膚湳諷幾乎是瞬間就刷地一下紅了起了,露出的半截脖子上血管湧動,更是看得程有麒血氣上湧。

白忍冬伸出手,捧了一捧淋浴的熱水,朝著程有麒的臉上潑灑過去。

水珠濺在程有麒的臉上,讓他如夢初醒,發出小聲的“啊”的驚愕聲音,卻依然雙眸失神地望著白忍冬。

白忍冬問他,“發什麽呆?”

程有麒撓撓後腦勺,沒有回答。

“還是快些洗,今天人多,早些出去還能找個好位置,不然得排隊按摩。”

程有麒連連應聲“哦,哦…”然後仰起臉來,開打了淋浴的水,快速地沖澡。

白忍冬催他快,但是他快不起來,因為下面的小兄弟非常不合時宜的精神了起來。程有麒邊為難地仰面看著天花板,邊用手使勁地掐了自己的小兄弟一把,疼得一個激靈,險些就要叫出聲來。

小家夥非但沒有疼得軟下去,反而更加挑釁似的變得膨脹了起來,仿佛在訴說著程有麒都不照顧照顧他的不滿。

沖完泡沫,程有麒關掉水說,“冬哥,你先去按吧。我一會兒就來。”

白忍冬見他擦幹了身子,推開淋浴間的門要走,便問了聲,“你去哪?”

“我去會兒洗手間,不用等我。”

沖幹凈之後從淋浴間出來的白忍冬,只看到程有麒穿著浴服離開的背影。

白忍冬有些懊惱和煩躁,因為他也起了生理反應,甚至很後悔帶小麒來浴場。今天的人特別多,淋浴間裏霧氣騰騰的,人進進出出,聲音嘈雜。

看著人來人往的走道,猶豫了一會兒的白忍冬,還是穿著浴袍跟著程有麒進了洗手間。看到程有麒走進了最裏面的隔間,白忍冬便拉開了他旁邊隔間的門。

白忍冬你究竟打算幹什麽,為什麽跟來了?他就在你隔壁,你們之間只有一墻之隔,隔著的甚至不能稱之為墻,只是一塊板子,白忍冬把手撫在板子上,很快便發覺板子有不對勁的地方。

有一個地方明顯地和周圍的顯得不太平整,白忍冬用手摸了摸,又用指甲刮了幾下那個地方,發現原來那裏有一個小孔,只是被人用東西堵住了,孔隙很小,把塞住的東西拿掉就透過來光。

是有人故意鑿的用來偷看別人。

白忍冬無意中發現了一個惡意。

但是他不是第一次發現廁所有這樣的情況,某些公園裏的公廁裏有更多明目張膽的“鳥洞”,補上了又被鑿開。

不應該看,白忍冬心裏清楚,但是眼睛還是忍不住湊到了那個光線透過來的小孔上。透過狹小的視野卻看到了一整個完整的他,他微微低著頭一支手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漏出來一丁點兒聲音,一只手來回折騰,不停地侍弄著自己的小兄弟,不像安撫倒像責怪,怪這不懂事的家夥怎麽這麽不合時宜,大庭廣眾的起來鬧事,不教訓一通怎麽服氣?

白忍冬心跳得有些快,呼吸也急促起來,臉熱燙,幾乎是強忍才不發出聲音,口幹舌燥地看完了整個過程,舒服地抖了幾下之後,又有點心疼小狗。

他好像在自己生自己的悶氣,咬著嘴唇用紙巾擦手,白忍冬也開始擦手。

看到他轉身把門打開離開洗手間之後,白忍冬才出來外面洗手。白忍冬收拾整理了一下自己,走到大廳的時候,程有麒已經在按摩了,白忍冬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張床上,等盲人按摩師傅過來。

他們今天的師傅是同一個,所以白忍冬得等程有麒按完才能按。與上一次來,一直東問西問不同,今天的程有麒顯得特別的安靜,從去沖澡開始,就沒怎麽說過話,臉表情都內斂了很多,不像平時,總是笑,總是嘰嘰喳喳地有話和自己說,白忍冬坐在床上看著程有麒。

程有麒安安靜靜的趴著,像睡著了一樣安靜,臉撇朝另外一邊,白忍冬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是否還在生悶氣。

按摩師傅的手法比較松弛,時而錘,時而捏。白忍冬仔細觀察著盲人師傅隔著浴服,在程有麒身上按動的手。

冬天的洗浴服是淺色的長袖長褲,把每位客人的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最多就只露出手和腳。盲人師傅大概是按到了舒服的地方,白忍冬看到程有麒的腳趾互相搓在一起,腳背往床單上勾了勾。

趴著的姿勢顯得他的屁股有些挺和翹。

剛剛又在洗手間裏看到了那樣火熱的畫面,白忍冬這都不對小狗浮想聯翩,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也就想想而已。

剛認識那會兒,白忍冬還責怪自己,怎麽能用那麽下流的眼神去看他呢。

但是現在的白忍冬卻完全拋掉羞恥心,放任自己腦子裏跑馬,也不為剛剛的偷看而剛到慚愧,反而認為就是老天讓他看見的,如果不是老天安排,為什麽那偏偏有個洞可以看到對面?白忍冬自我安慰地想道,他明明也用那種意義不明的眼神看我,我為什麽不能看他?

白忍冬的想象有些過分,毫無自制力地又要翹起來了。誰讓小狗那麽可愛,那麽勾人,又那麽傻氣呢。沒有見過他的那副樣子還好,見過之後,怎麽都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真想把他親到哭。

壞心思浮起來了,以至於後方有一只手突然拍在白忍冬的肩膀上時,把他嚇了一個大跳,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對方。

白忍冬旁邊走來了幾個排隊的人,問他,“小夥子,你也是這個師傅嗎?”

是位頭發胡子花白的老大爺,老大爺很瘦削,旁邊還有一個三四歲的小胖墩,胖墩半蹲在地上,還抱著一只腳。

白忍冬仰頭,擡眼望過去,胖墩抱著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腿,那個男人用手薅著胖墩的頭發說,“這麽多人,怕得等到晚上,小老虎,你餓不餓?”

胖墩說,“肚子餓得扁扁的。”

“舅舅我們前面還有幾個人?”

男人帶著孩子在旁邊的座椅上坐下排隊。白忍冬說,“馬上到我。”

等到白忍冬按的時候,程有麒也沒有和他說話,而是默默坐在右邊的椅子上等他,手裏拿著手機不停地刷著。

離開的時候,程有麒也是沈默的。

坐在白忍冬的車上回去時,是白忍冬主動和他說話,打破沈默的氣氛。白忍冬沒有問他,為什麽看起來有些消沈,都不怎麽說話,而是問他駕照的事情。

白忍冬握著方向盤問,“你前不久,不是已經考到駕照了,想開車嗎?”

程有麒坐在副駕上,點頭說,想。

“敢上路嗎?”

“不太敢。”

“下星期周末,我帶你練車。”

“真的?”

“當然。”

“謝謝你冬哥,我會好好學的。”

白忍冬半開玩笑地說,“你最好好好學,那我們以後一起出去的時候,你就可以開車了,不然總是我開我也累。”

程有麒在心裏想,原來冬哥願意教我開車是希望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出去。

之前出差時,他還跟我說,有機會一起去青島找敬書玩之類的話,我還以為他只是說著玩,看來似乎真的有機會。

程有麒心裏很期待,但還是沒有像平時那樣歡呼雀躍起來,而是說完謝謝之後,又安靜下來,沈默地坐在車上。

臉上的喜色轉瞬即逝,仿佛害怕自己的開心和興奮引起白忍冬的不悅似的,程有麒捂著臉,試圖掩藏自己的情緒。

小狗過於安靜,以至於白忍冬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會錯意了,說要教他開車,嫌得自己過於“自作多情”。

車從浴場開出來時已經黑了,他們在路邊攤吃了點東西之後就回了宿舍。一路上程有麒都不說話,像做錯了什麽事似的微微低著頭,都不怎麽敢看白忍冬。

晚上各自收拾東西,程有麒澆花水,白忍冬把衣服收回來,在桌子上疊衣服。

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快到睡覺時間,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在宿舍裏坐了一會兒,白忍冬有些犯困,打算爬到上鋪去睡。

剛走到床旁邊,原本坐在對面椅子上的程有麒也突然站起身來,白忍冬註意到了他的行動,以為他是要去關燈。

但程有麒卻是沖著他過來的,一下子扯住了白忍冬的衣角,白忍冬轉過身來,看到他依然低著頭小聲說著道歉的話。

“對不起。冬哥。”

白忍冬問,“為什麽道歉?”

程有麒搖搖頭說,“不知道。”

白忍冬想,難道他是因為今天在浴場沖澡時突然在我對面立了起來然後跑到洗手間去解決那件事,在跟我說對不起嗎?為什麽要道歉呢?白忍冬不明白。

但是回憶起白天時,透過細小孔隙看到的那些畫面的白忍冬,耳根突然就熱了起來,明明是自己“做錯事”道歉的卻是他。白忍冬站在程有麒的面前,耳根越來越燙,心情也有些緊張起來,生怕聽到他接下來會說出些什麽虎狼之詞。

但是程有麒依然沈默地扯住他的衣角不放,同時又咬著嘴皮,一言不發。

這麽僵持著挺奇怪,白忍冬憋不住問出口,“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程有麒搖搖頭,又開始支支吾吾。

白忍冬把手扶到上去的扶手上說。

“你再不吱聲,我要上去睡了。”

程有麒終於擡起頭來看著白忍冬,白忍冬能夠看到他此時的神色,發窘而難為情,眼神有些不安,又像蒙著霧氣。

那樣子真是說不出有多讓人心慌意亂。

白忍冬覺得腦袋有些缺氧,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把燈關了。”

“哦!”程有麒應了一聲,跑到門口關上燈,然後又跑回來站在白忍冬旁邊,白忍冬已經轉過身去,做出要爬去上鋪的動作,但是程有麒又再次拉住了他,這次拉的不是衣角,而是手胳膊。

白忍冬轉過身來,挪了挪身子,順勢坐在程有麒下鋪的床上,程有麒也跟著坐到了他的旁邊,月光從窗戶照進來。

兩人又那麽坐了一小會兒,漆黑的房間裏,慢慢恢覆了視覺,但只能看清對方模糊的輪廓,白忍冬打了一個哈欠。

問程有麒,“還不說嗎?”

程有麒抓到白忍冬的手胳膊上,輕輕地晃著白忍冬的手胳膊問,“那個…就是,冬哥,你會不會覺得我討厭…”

白忍冬很幹脆地回答,“當然不會。”

“不要騙我,我…我很好騙的…”

白忍冬臉朝向程有麒,發出疑問,“你為什麽會認為,我覺得你討厭呢?”

程有麒咬著嘴皮說,“因為我很煩。”

白忍冬伸出手摸到他的腦袋上,摸了摸他的頭,安撫地說道,“並沒有。”

然後又用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捏了一邊的臉還不夠,白忍冬又把另一只手也擡了起來,要去捏另外一邊的臉,但是剛靠近就被程有麒用胳膊給打開了。

程有麒突然轉了個背,一下子就滾到了下鋪的床上,然後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用被子把全身都蒙住了。

程有麒把自己一整個人都藏了起來。

白忍冬隔著被子追上去輕輕地拍拍他。

“突然躲什麽?”

被子裏發出低低的聲音。

“沒有躲。”

說著程有麒又把頭從被子裏鉆了出來,被子拉得很高,蓋到脖子上,只露出一顆小腦袋,他歪著頭看著白忍冬。

白忍冬又湊上來,像是故意要逗弄他似的,再次伸出手輕輕地捏到程有麒的臉上,程有麒躺著眼珠子一轉一轉地,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用食指指在自己沒被白忍冬捏過的另外一邊臉上,問。

“冬哥,這邊也要捏一捏嗎?”

程有麒語氣裏帶著邀請,白忍冬兩只手都湊上來,分別輕輕地捏在程有麒兩邊的臉上,他的皮膚是那麽細膩光滑。

程有麒在白忍冬要松手的間隙,兩只手胳膊從被窩裏直直豎起,突然雙手勾摟到白忍冬的脖子上,把白忍冬摟向自己,白忍冬被他摟倒下來,像是撲進他懷中一樣,有些失神又有些情難自抑。

頭腦中的理智讓白忍冬試圖掙紮出他溫熱的懷中,但是他的手臂勾得太緊,一時掙不脫。程有麒哈著氣,在白忍冬耳邊老實地交代著白天時的“錯事”。

“冬哥,今天在淋浴間裏,我看著你洗澡的樣子,突然就硬了起來,雖然只看到你發紅的脖頸和耳朵,但是我還是硬得發疼,所以才去的洗手間…”

白忍冬面頰燒燙,渾身不自在又非常尷尬,想使勁推開程有麒,“你可以不和我說這些,反正我又不知道…”

程有麒磨著牙齒說,“你明明就知道。我看見你了,你的眼睛一直在盯著我看…冬哥,你是不是在戲弄我?”

白忍冬有些慌張地反駁,“我沒有。”

程有麒抓住他的手腕不放,“你有。捏我的臉的時候,你就是想嘲笑我是…”

白忍冬問,“你是什麽?”

程有麒搖搖頭說,“我什麽都不是。”

白忍冬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得燒燙得厲害,不明白一向非常靦腆害羞的程有麒為什麽突然說這些露骨的話,想要逃避他,“你是無聊!松開,我要睡了。”

程有麒還是不放白忍冬,而是從躺著的姿勢一下子坐了起來,兩只手緊緊地抓著白忍冬,湊到還坐在下鋪的白忍冬身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忍冬問。

“冬哥,我知道你看見了。你跟著我進來的,洗手間的隔間裏那個人就是你。我就是想知道你會不會因此討厭我…”

白忍冬還是很幹脆地說,“不會。”

“不要騙我,不然我睡不著。”

“你很煩啊。”

“你果然還是覺得我煩…”

程有麒露出難過的表情,慢慢松開了白忍冬,白忍冬剛剛腦子裏太混亂。

說話也是詞不達意的。

再仔細想想,小麒的意思似乎是在擔心自己被討厭,而他好像還不知道我也跟著去了洗手間的原因是什麽,他似乎不知道我也對著他做了同樣的事。

白忍冬搬進來第一天,就對他起了反應,所以也能接受自己的生理現象,他看起來為什麽那麽焦慮,是不是覺得接受不了?還是什麽其他原因…

白忍冬猜測,他是接受不了自己。

兩個人沒能好好交流所以猜來猜去,白忍冬當然不知道,自己根本沒猜對。

白忍冬看他那麽愁苦,還以為此時的程有麒是在為突然取向覺醒而困惑呢!

白忍冬回想自己感到困惑的年紀,差不多也是他這個年齡階段,大概十九二十還在讀大學。那時候的白忍冬心中還沒有明確喜歡的某人,只是好奇之心驅使而去了解更多取向方面的東西,當然也包括看片。不少人聊到第一次看片的感受,多少會說一句真人很醜,但是白忍冬只是覺得真人很假、很搞笑。

也許是那時候白忍冬的xp還沒覺醒,更沒有嘗試過探索自己的身體,以至於觀看他人身體之間的行為時,仿佛在觀看某種客體一樣,覺得疏離而無味。

他說他看見我了,是不是只看見了我進了洗手間,而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那個隔板上有個小孔,我一直在小孔裏看他。

還是他早就發現了那個小孔,也在小孔裏看著我?不可能,我幾乎是湊到小孔上去看才看到他,他不可能看見我…

白忍冬翻來覆去想,怎麽都睡不著。但是他又把話憋在心裏,怎麽都不願意說。第二天早上起來,程有麒已經去上班去了,白忍冬也洗漱之後去了公司。

兩個人誰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之後的大概一星期的時間裏,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過。程有麒早上起得特別早,白忍冬起床時他已經不在了,白天中午又不回宿舍,每天晚上還回來得很晚,超過晚上十二點白忍冬早睡下了。

所以兩個人雖然共處一室,但面卻見不著,在公司又是不同組,也見不到。

之前工作比較忙時,也出現過這種一星期沒什麽時間見面的情況。

但這周不算太忙吧,出差時還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說想我呢。

現在每天同住一屋檐下卻一句話不和我說,明明就是故意躲著我。

小麒他究竟在鬧什麽別捏呢?

程有麒不和白忍冬說話,搞得白忍冬也不敢主動找他,白忍冬也擔心是自己惹他討厭了。萬一那天他也看到了我。

萬一他覺得我醜態百出又惡心,對我非常失望…所以才故意躲著我?這樣一想,白忍冬更不敢主動找程有麒了。

白忍冬從之前程有麒用獵奇的口吻和自己討論保安和那個男人的事情之後,就有些降低了對他的想法,對閻西越的態度表現得也有些恐同,壞心思起來白忍冬也想過不如就咬他一口,然後拍拍拍屁股走人。但是白忍冬還是做不出來。

白忍冬想,程有麒是不是已經他覺察到了我對他的想法,而故意疏遠我了?

倒是閻西越還是像之前那樣,時不時地和白忍冬保持聯系。白忍冬並沒有討厭閻西越,反而覺得閻西越是他認識的唯一公開出櫃的人,很有勇氣很大膽,白忍冬有時候也挺佩服他的瀟灑勁。

白忍冬的性格就沒法像他那樣自在。

閻西越似乎是把白忍冬打成了某種“知心大哥”之類的角色了,並沒有故意示好白忍冬,想纏著白忍冬之類的,而是和白忍冬傾訴一些他自己的心事。

閻西越很開心地和白忍冬分享自己最好的朋友的事情,還對白忍冬說出了那個女孩的名字,他告訴白忍冬她叫小春。

“原來之前都是誤會!終於聯系上她了,我現在在加拿大,過來看她。”

閻西越拍了一些加拿大公園裏的風景照過來,定位似乎在魁北克老街區附近。白忍冬沒去過加拿大,只去過澳洲。

“她手上根本沒有割腕的傷痕。她很好,我真的很開心。她現在在學動畫,超級厲害呢,拿了獎學金過來這邊,但是生活費會有些困難,還好她媽媽是支持她的,可惜爸爸不支持。她媽媽肚子裏懷著一個小寶寶,不方便過來。”

“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是他爸爸在騙我,他爸爸真的很可惡!總是用惡意揣摩我,又騙我說小春為了我割腕,讓我哭了好幾天,都緩不過來…”

“但是也不能全怪他爸爸,都怪騙婚的死gay,他爸爸就是看了最近的新聞太恐同了,小春又和他鬧退學的事情,他才整天胡思亂想,才不想讓小春和我交朋友。這次回去以後,我可能也會和小春保持一些距離的吧,來這邊看看她,多少也是圖個心安理得…”

白忍冬說,“很佩服你的勇氣。”

閻西越說,“我以前的勇氣都是小春給我的。那時候我們一起念書,她愛看動畫,我愛看小說,我們大概是過於沈迷於自己的愛好,而成績從小就不好。”

閻西越除了講了小春的事,回去之後還講了上次那個培訓機構老師的事情。

只不過閻西越和白忍冬開視頻講的時候,視頻裏突然闖進來一張臉。

是閻西越現在的新室友湯詩野。

湯詩野沖著屏幕語氣誇張地說。

“這小子那天差點就殺人了…”

閻西越也和湯詩野說過,“我差點就…”這樣的話,按照當時的語境聽起來,確實像“我差點就被他上了”之類的意思,但沒想到的是,差點的後面竟然是…差點失手把人給殺了。

湯詩野說,“我們回去上課,第二天那個老師請假沒來。聽督導說是去了醫院急救,昨晚上被人給捅傷了…臉也破了相…我估計就是閻西越幹的…”

閻西越在屏幕前試圖捂住湯詩野的嘴,不讓他說,“他不是你表哥嘛,那天是他把你從看守所裏弄出來的,我覺得很有必要讓他知道究竟怎麽回事…”

閻西越說,“說了多少次了冬哥不是我表哥,只是以前一起工作的同事。”

“不是親戚,你還這麽纏著人家鬧?”

“冬哥是我哥,我就是願意跟他說。”

“你都不敢老實交代那天是怎麽回事。還你哥,你就是故意在騙冬哥…”

“我沒有!我說的句句是真!”

湯詩野冷嘲熱諷地說,“還說沒有?你明明就暴力傾向嚴重,難怪你說以前在學校念書時男生都得繞著你走,晚自習在小道裏遇到你拔腿就跑,不跑不行啊,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被你生吞活剝!連那個胳膊有你小腿粗的家夥都幹不過你,誰知道你會些什麽陰招…”

閻西越努力解釋,“別胡說八道,我只是踹了他幾腳,是他自己磕在櫃子上撞壞了臉。我更沒有用刀捅他,他怎麽被人捅進了醫院,我真的不知道…”

湯詩野幸災樂禍地說,“對咯,他還發微博說,在小巷子裏,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是誰捅的…這種事情還好意思發微博…最好笑的是,下面還有路人評論心疼他,哈哈哈樂死我了…”

閻西越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是你幹的?事發地點,小巷子,黑燈瞎火,不就是你恰好出現的地方?”

湯詩野臉色一變,驚叫道,“你血口噴人,我有毛病啊拿刀去捅人。那可是犯法的事情,我怎麽敢幹?我可是要好好學習升學考試的人,我怎麽會…”

閻西越手叉著腰,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咄咄逼人地瞪著湯詩野說。

“因為你暗戀我,你看到我要找別人告白,你嫉妒心作祟,你就跟蹤我。看到我跟別人去開房,你就氣得拿刀要去殺人唄,你對我愛而不得,因愛生恨…”

湯詩野像是被戳了脊梁骨似的,渾身不安,火冒三丈地吼叫道,“呸!我暗戀你爹啊,死戀愛腦!你是犯了桃花癲了,說話這麽惡心!”

註:桃花癲,

閻西越鼻子裏吹出來冷氣,說,“我爹早死了,你想暗戀還暗戀不著呢。”

閻西越的父親原本是做工程的,在閻西越十二歲那年意外過世了。

父親和母親離婚後並沒有再婚,遺產都是留給閻西越,只不過他媽媽說,閻西越三十歲之前,不能動那筆錢。

許久不見,閻西越說話做事還是一如既往的抓馬,白忍冬隔著屏幕看了一出鬧劇。還是有些摸不清楚閻西越的品質品行,也許品性是不壞,但不能確定下手狠不狠,就像白忍冬逼急了也跳墻。

更何況,是在那種情急之下。

不反抗就要被扒光了,當然是反抗。

閻西越打死也不承認是自己拿刀捅人,還說,“如果是我捅的,他怎麽不直接去告我,反正我沒幹,我不害怕。”

閻西越也問白忍冬一些日常的事情,比如室友相處之類的話題,白忍冬沒和他講程有麒的事情,而是講了廖開歆。

白忍冬知道廖開歆是閻西越介紹來公司的,兩人有些淵源,就聊到了廖開歆。

還說廖開歆老是盯著公司的活動展板上面的合影看,似乎是對合影裏的一個女孩挺感興趣,聽說女孩已經離職了,別處又不好去打聽,和白忍冬同住一屋檐下,就和白忍冬打聽那個女孩的去向。

那個女孩就是前不久離職的蘇蕤秋。

白忍冬怎麽可能知道蕤秋去了哪。

雖然之前加過微信,但是除了剛來的時候發了一些工作上的表格資料之類的東西,平時私底下根本沒有交流。

但是廖開歆就一直催白忍冬讓幫打聽一下她現在在哪。白忍冬覺得不好開口問,就把微信推給了他,但是那小子死活不自己加蕤秋微信,硬是要白忍冬問。搞得白忍冬很為難又不得不幫他。

冬哥就是這樣的老好人。

只要你在他身邊軟磨硬泡地說些好話,他就拒絕不了,要幫你。當然也有一些八卦之心在作祟,畢竟是牽橋搭線。

白忍冬把廖開歆最近老找他的事,講給閻西越,閻西越一拍大腿,笑著說。

“你不知道廖開歆那小子是鑒姬達人。每次喜歡的女生都是彎的,暗戀了很多次,戀愛一次沒談上,老慘了呢。”

“啊?”白忍冬一驚。

“他該不會是光看個照片,就喜歡上蕤秋姐了吧。那蕤秋姐十有八九不直。”

白忍冬說,“但我已經幫他問到了蕤秋的下落,說是在一家網紅工作室當助理。蕤秋還挺熱情地和我聊了一些她現在的工作,又問我們這邊怎麽樣…”

“廖開歆每次都讓我幫他和蕤秋聊,自己又不加蕤秋的微信,我怕聊多了蕤秋誤會。”白忍冬有些為難。

閻西越說,“冬哥,你還是勸他趕快放棄。畢竟直男追姬,遙遙無妻。”

白忍冬說,“還是你勸,我勸不住。”

閻西越說,“可我也不懂怎麽勸。”

白忍冬想了想,說,“你就這麽跟他說,女孩是需要你去吸引她,讓她關註你,不然強追也沒用。我不方便說,我說的話,怕他以為我是不想幫忙。我夾在中間說太多,也怕惹蕤秋厭煩。”

閻西越點頭答應。

“好吧。那我跟他說。”

程有麒和白忍冬一直不說話,直到元旦那天公司聚餐,終於坐到了同一桌。

平時吃飯程有麒總是會坐到白忍冬身邊來,但今天他卻和同組人坐在一起,和白忍冬隔了幾個人的位置,兩個人就像普通同事一樣,雖然不說話,但別人也看不出來,他們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元旦那天,公司去聚餐,不是上次的農家樂,而是在市區的飯館,定在中午。

簡單的只是吃飯,老板連酒水都不擺出來,只擺了飲料,還在開飯時特意強調,“就是大家出來一起搓一頓。”

崢哥舉著酒杯裏的飲料,一桌一桌去敬“酒”,還在飯桌上說,“大家不要把聚餐當成是公司應酬,吃完飯都回去休息,點了大閘蟹,祝大家吃得開心。”

老板說話時,助理在跟拍。

視頻被發到了公司的大號上。

視頻下面,很快就有了很多評論。

“什麽絕世好老板!!”

“崢哥,您公司還缺人嗎?”

老板不是光炒人設,不幹事實的偽君子,也是說到做到。元旦那天,早上沒上班,中午一起吃個飯,就散場了。

其他要聚的又約。

一般不會有什麽人,節日還和同事過吧。但公司氛圍好,幾個外地的同事又約了下午的飯局,程有麒也去了。

白忍冬和他們在同一桌,見程有麒去了,他也跟著去。去了自然是要喝酒,但是白忍冬還開著車,只能喝飲料。

導演王小明給白忍冬敬酒說。

“冬哥,敬你,咱兩喝一杯。”

“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哈,再難的活你都能幹,這點我得向你學習。”

“別,明哥,還是我敬你一杯。”

“幹杯,待會兒,我給你找代駕。”

白忍冬舉起酒杯跟王小明喝了好幾杯,其實白忍冬早找好了代駕。他看著酒桌上的程有麒,坐在自己對面,和周圍的人聊得挺歡,但就是不跟自己說話。

慪氣慪成這種樣子,也太不像話了吧。

明明在一張酒桌上喝酒,白忍冬眼睜睜地看著程有麒舉著酒杯把酒桌上的其他人的杯子撞得“碰——碰——”直響,卻完全把自己當然空氣一樣完全無視了,這不禁讓白忍冬心裏泛酸。

之前那麽粘人的小狗,怎麽突然把我忽視成了這樣,喝了幾口的白忍冬,上臉也上頭,竟也胡思亂想起來。

在晚上的飯局上,同事幾個喝了酒,喝高了,聊起公司的事情,白忍冬才發現,看起來氛圍“其樂融融”的公司,也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麽太平無事。

有人在飯桌上討論說,錢導一直想拉攏張姐,要和老板鬧分家,但是公司現在不是在傳錢導和張姐兩人的緋聞嘛,張姐本來也不滿老板的分紅,想跟著錢導單幹,但緋聞卻把張姐弄得很為難。

幾個主創鬧分家,在合夥制的互聯網公司,也不是什麽新鮮事。見怪不怪。

白忍冬聽著他們滔滔不絕地議論著公司的事情,眼睛卻時不時地看向程有麒,程有麒之前一直在和旁邊的幾個同事聊天,聲音很大。白忍冬聽到他們聊,老板買了新設備,一套能綁在身上的運動攝像機,特牛批,下星期就能看到。

就在白忍冬看過去的瞬間,程有麒的目光剛好投過來,他們目光相接,誰都沒有示弱,白忍冬幾乎是盯著他看,似乎是在隔空質問他,為什麽不理自己。

反倒是程有麒的眼神裏有些閃躲,看了白忍冬一會兒,又微微低下頭,給身邊的同事倒酒。王小明還問白忍冬。

“你們宿舍怎麽就你和小麒過來,那個廖開歆還有…還有那個就是帶著眼鏡的記者小朋友呢?”

看來唐東成確實沒什麽存在感,王小明甚至一下子都想不起他的名字。

白忍冬說,“喊過他們了,廖開歆說要回家。唐東成不知道去哪,只說不來,他性格可能也不太喜歡這種場合。”

王小明說,“也對。感覺他特別內向。還是扛鼎和小麒能喝,哈哈哈。”

白忍冬擡眼望去,季扛鼎正在和程有麒劃拳,酒桌上有同事在吐槽季扛鼎。

“老季這小子,剛來公司時候,還騙大家說,他是gay。結果沒兩星期直男的屬性就暴露了,我看到他偷偷在玩那個媚宅向的游戲《更衣人偶墜入愛河》。”

旁邊的另外一個同事,幾乎是聞著味就來了,驚呼道,“woc!你說的那個番出游戲嗎?我怎麽沒玩過,不行我要玩。快告訴我哪裏可以玩到!”

“我真的好喜歡喜多川海夢嗚嗚嗚…”

“哪裏能玩,你去問老季啊。”

“看不出來,鼎哥挺正經一人,沒想到也好咱二次元這口。哈哈哈。”

“龍飛天那才叫放飛自我,我看他第一天上班,穿的是《爆音少女》川崎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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