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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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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可以嗎

從醫院打完針出來,兩人都各懷心事地分道揚鑣,但林亦辰卻還沒來得及分出心思來多想,便被趙謙然的緊急電話徹底攪亂了心情。

他匆匆地趕往集團,趙謙然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了。

“調監控了沒?”

“他們做足了準備,監控記錄已經丟失了。”趙謙然愁容滿面,“現在距離會議還有不到兩個小時,要在兩個小時內做出一份詳細成熟的項目提綱,有些不太現實。”

林亦辰垂著眼,但神情並沒有太大變化。

上樓進了辦公室,果然和趙謙然所說一樣,電腦上的會議文件被動過,雖說東西還在,但定是洩露了,現在要想查,定是查不出,對方有可能會在會議上用他的提綱,雖說這樣一來就知道是誰做的,但卻沒有證據,對方還能反咬他一口。

不過,他也不是傻子,從踏進這棟大樓的那一天起,他做什麽事都有兩手準備。

只不過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而已。

會議按時進行,他的提綱發言自然也是被故意安排到了最後。

不過,對方似乎並沒有打算明著面和他立仇恨,一直到他,他的項目提綱一直沒有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看來只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但他還是換了另一個提綱發言,所以,在聽到他有另一手準備的時候,某些人表情便有了變化。

發言完畢,林亦辰的目光落在了會議桌左邊最遠處的那張故作鎮定的面孔上。

林玥,他大伯的女兒。

其實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他靠著林止的一句話就坐上了這個位子,基本上每個人都看他不順眼,心底都不服氣,憑什麽?或許林玥只是其中一個。

但林亦辰也並不是個好脾氣,凡事有一件算一件,他都會算賬,在會議結束後,他讓趙謙然把林玥“請”了到了辦公室。

“堂姐,喝咖啡還是茶?”

林玥雙腿故作輕松地交疊著,視線卻不敢在林亦辰身上過多停留,笑道,“直接說什麽事吧,我還有工作呢。”

“沒什麽事,就想向堂姐您請教請教,關於工作方面,我需要註意些什麽?”

林玥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這我可沒有什麽發言權,你莫不是請錯人了。”

“怎麽會呢堂姐,我初來乍到,論經驗,論資歷,哪能比得上您呢,您要是有什麽想提點的,可要早些提醒,萬一我哪天犯了錯,禍及無辜,那可就不好了。”林亦辰語氣謙卑到了極點,陰陽怪氣也到了極點。

林玥不是聽不出來,索性就不裝了,冷聲道,“你什麽意思?”底氣卻不是很足。

“我什麽意思,堂姐不會聽不懂吧?唉呀我是真的想請教請教,要是不行的話,就算了,我改天去問問我二哥。”林亦辰假笑著,話裏話外盡是威脅。

林止在林家的地位除去那些真正有資歷的長輩,算是排得上第一第二的,為什麽他頂了林止的位子沒人敢在明面上置喙,就是因為他們從心底是懼怕林止的。

林止的病情不算壞,大家目前還沒敢有什麽作為,只是提一嘴林止,他們還是會慫,這點林亦辰自然也清楚,作為一名心理醫生,摸透他們的心理還不算難。

關於林亦辰的脾氣秉性,林玥其實了解得不多,她只知道,林亦辰不服從林家安排在外逍遙,所以不受林家的長輩待見,但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她才意識到,如果不是因為林止護著,林亦辰怎麽能夠如此放肆。

作為林家最高位份的林世年又尤其看重林止,那林止萬一一個電話給林世年吹吹耳旁風,那可不是好事。想到這,林玥是一點底氣也沒了,放低了姿態,笑道,“你二哥還生著病不是嗎?我看還是少去打擾他了。實話實說,你做的很好,目前一點問題也沒有,以後若是真有什麽問題,我隨叫隨到。”

“堂姐說得對,還是不打擾二哥了,那以後,還請堂姐多多關照了。”

林玥點了點頭,“都是一家人,理所應當的事。”

將林玥送走,林亦辰便一刻也裝不下去,立即黑了臉。今天這一記下馬威他成功反客為主,但他知道,除去林玥,還會有躲在暗處觀望著等待時機的,只是今天這一件小事,還上不得什麽臺面,但想到以後這些事只會更多,他的心情便一直沈在地底上不來。

林止當年進集團的時候遭受的興許比他高上百倍吧,一個人孤立無援,什麽都沒有,哪像他現在張張嘴提一下林止的名字,別人就會露怯。

晚上,他又去了醫院,不過已經是深夜,林止已然入睡。

窗外透進來的絲絲月光使得病房不算太暗,林止蒼白的臉色在他眼前暴露無疑。

明明發現得早,也沒過多久,怎麽就虛弱成了這副模樣?

鼻腔忍不住泛起陣陣酸澀,他擡頭望著天花板,把眼淚憋了回去。

在這個林家,真正關心他的,除了林止,好像從來就沒有過誰,那真正關心林止的呢?

如果自己不關心,那林止還有誰會來關心。

這次,他沒有走,而是在林止身旁坐了下來,趴在床邊睡了一晚。

早上,高跟鞋與地板碰撞的聲音擾亂清夢將他吵醒,他轉身對上了大姐林顏的視線,此時林止也醒了過來。

“看來一直以來是我誤會了啊,你們倆兄弟,感情這麽好呢。”林顏雙手環胸,頭微微仰著,垂著眼看著他們兩人。

林亦辰站起身,清了清嗓,“和你比自是好些。”有些沒聲好氣。

林顏並不在意他口中說了什麽,一臉不屑,視線越過林亦辰看向林止,“止兒,最近感覺如何?”

林亦辰白了她一眼,這聲問候,像打了幾百次草稿才問出來的般,總之在他眼裏是這樣的。

“沒什麽大礙。”林止淡淡回應,並不想與她有過多交流。

林顏輕笑出聲,“我就知道,沒什麽大事,那我就先走了,今兒我可是來看過你的,爺爺若是問起……”

“你放心,我們會實話實說。”林亦辰懶得再去看她一眼,意料之中的,就是來走個過場。

“行,那我走了,亦辰,可得好好照看你二哥。”

也就一分鐘的時間,林顏就如同沒來過般。

“亦辰,以後不要對大姐那樣說話。”林止問道。

“又有什麽所謂。”林亦辰看向窗外,十分漫不經心。

“亦辰,他是我們大姐,對她要有應有的尊重。”

“同一個爹而已,我可沒覺得她有把我們當弟弟看。”

“林亦辰!”林止眉心顯露出了些許怒意。

林顏與他們同父異母,起初他們的親生母親還在時,林顏可謂是恨透了他和他母親,但他們母親在生林亦辰時大出血亡故,和林顏的母親一樣,後來林顏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就沒針對過他們了,因為她的時間都花來對付他們那位父親的第三任妻子了。

叫林顏一聲大姐,是因為半份血緣,還是因為林顏為了不讓那位後媽太過跋扈,小時候也護過他們二人,當然,林亦辰是不記得了。

林亦辰也感覺到了林止的不悅,只好松了口,“知道了,聽你的。”但還是有些敷衍的成分。

林止嘆息,他能感覺到身體的變化,更是害怕那個萬一,萬一自己撐不過去,林顏能看情面幫幫林亦辰。

所有的最壞的打算,他都想好了,但林亦辰總是看不明白。

……

一周後,林止的第一期治療效果不錯,林亦辰總算是松了口氣,好事常發生,他也難得的下了個早班,路過樓下的咖啡廳時,卻見到了李璟。

此時李璟的對面正坐著周理,座位旁圍了一圈人,架著攝影設備,陣仗看起來不小,不難看出,是在做采訪。

林亦辰頓然,隔著玻璃他聽不見聲音,但在他眼前侃侃而談游刃有餘的李璟,似乎在散發著不一樣的光輝。

現在的李璟是受人追捧的傑出畫家,名聲大噪,其實有那麽一瞬間,他有在替他高興。

至少,沒有夢裏的狼狽,不是那個他曾經覺得惡心,失去一切後回到曾經那殘敗的小房子裏,自我了斷的李璟。

不過,他還是有一點不明白,那個李璟,為什麽要死?

他晃了晃神,視線再次聚焦時對上了李璟往外看的目光,讓他有些慌亂了起來,隨即轉身離開。

但只是十幾秒,李璟便跟了上來。

“林醫生!”

李璟匆匆跑到了他眼前,將他攔停了下來,“林醫生,是下班了?”

林亦辰故作從容,“嗯。”

“那我可以請你吃個晚餐嗎?”李璟看著的眼神在期待。

猶豫了幾秒,林亦辰點了頭。

這一周,李璟的邀約從未斷過,如今他有時間,李璟又站在了眼前,讓他不得不分出心思來思考,自己在拒絕什麽?

他一直在等,等的是什麽呢?等來等去是無休止的內耗。

晚餐的時間並不長,李璟送他回去的路似乎更短,一晃神,便到了家門口。

他解開了安全帶,卻沒有下車,醞釀了好一番,他才開口,“李璟,你為什麽喜歡我?”

空氣安靜得聽不見一點聲音,只有心跳聲愈演愈烈。

李璟嘴角的笑意沒有減弱半分,轉過頭來直視林亦辰的雙眸,“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完全,但如果林醫生現在一定需要一個理由,那就是,林醫生是一個極好極好的人,我想讓林醫生也喜歡我。”

林亦辰的心臟漏跳了半拍,呼吸聲重了些,李璟的細膩柔和的聲音再次響起,“所以,可以嗎,林醫生?”

“你想知道,兩年前,我為什麽會喜歡你嗎?”林亦辰垂眸,攥著手指,手心快要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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