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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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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第 45 章

“這幾日, 你們都不要隨意出門去,如今這賊人有飛檐走壁之能, 昨日,祥符縣縣令的千金被害了,就是被這采花賊害的。”解知府看著如花似玉的外孫女,心有餘悸。

窈娘不可思議:“采花賊?”

解知府點頭,還追加了一句:“豈止是采花賊,還有響馬闖破別的府衙,就因為那場水災,總之現在人人自危,你們若是有想采買的東西, 只管吩咐管家。”

解氏有些擔憂的看著女兒,她一時沖動要帶著女兒出來,若是中途出了什麽事情, 她也活不下去了。

“窈娘, 要不然娘給你爹寫信吧?讓他派人接咱們回去。”解氏在回房的路上和窈娘商量。

窈娘一聽就擺手:“娘, 若是只有女兒一人, 女兒肯定寢食難安, 但是現下我們母女一起, 反正我是什麽都不怕。咱們走的決絕, 若就這麽回去,這算什麽。有采花賊也不怕,我們把刀棍都準備好, 再設下機關,讓他碰到我們算他倒黴。”

有女兒這番話, 解氏頓覺身上也有力氣了。

窈娘則正好在家中無事時打一打秋千,或者畫畫讀書, 要說無事時讀書是最好的。

有手感時,窈娘也幫老姨太太畫了一幅畫,老姨太太很喜歡窈娘,她喜歡的方式不是那種誇你或者找你一直說話,而是投餵好吃的。

桌上的千層糕還沒吃完,老姨太太又做了魚羹來。

“外祖母,我都不餓呢,娘說讓我不能吃那麽多。”窈娘悄悄抱怨。

老姨太太道:“你娘啊,就是愛臭美。以前在家就是,她小時候鼻梁塌,她自個兒就每天捏,咦,還別說,真的讓她捏成高鼻梁了。你可不用學她,小姑娘家家的,身體好,比什麽都強。”

窈娘笑道:“其實我娘也是為了改變我吃零嘴的壞習慣,以前我吃糖,別人給多少我就吃多少,總是牙齒疼呢。”

要說窈娘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葉家和陳家卻都在忙了,陳夫人是個下手穩狠準的人,她看的出來葉廷高這個少年絕對非池中之物。而他的婚事掌握在葉老夫人手中,陳夫人聽聞葉老夫人素來有咳疾,平日不必別人吩咐就常常送一些不珍貴讓人無法退回的禮物,就比如治療咳疾的藥。

現下聽聞葉老夫人有濕疹,她又搜羅了好幾個方子上門來。

葉廷高那日一眼看中的卻另有其人,他問自己的妹妹葉凈婉道:“那日我在門口遇見那位穿紫衫的姑娘不知是誰?”

葉凈婉是一個當著別人的面不一定會誇人的,但是背後絕對會經常誇獎朋友,她聽哥哥提起的姑娘,想了想,不由道:“那位是解知府的外孫女,顏家妹妹,不僅僅琴聲悠揚動人,還擅長詩畫。”

雖然只有驚鴻一面,但是葉廷高心中卻有無限遐思,那位顏姑娘美若神女一樣,他也到了娶親的年紀,當然希望能夠娶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

他也是行動派,私下就和非常疼她的葉老夫人說了,葉老夫人也是見過窈娘一面的,那樣的容貌若說不記得很難。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孫兒只見過她一面,這樣老成持重的性子就不管不顧的要娶別人。

妲己妹喜這樣的女人是會禍國殃民的?

再者,她見過陳淑怡幾次,陳夫人是個熱心人,如果兒子娶了陳家姑娘,那姑娘溫順靦腆從不生事,陳夫人更會把孫兒視如己出。

還有那位顏姑娘,形容矜貴,舉止帶著大族氣息,聽聞她父兄皆在官場,恐怕自己的孫兒還得受委屈?

想到這裏葉老夫人就幹脆和葉大人說了。

葉大人久經官場,他曾經打探過這解知府的來歷,聽聞和金陵解家有親,也許老妻嘴裏說的顏姑娘指不定出自金陵顏家?那可是顯宦之家啊?

可他素來懼內,葉老夫人比他大三歲,一貫性情潑辣嚴厲,布政使大人也只好從了。

陳淑怡和葉廷高要定親的消息傳來,有那等嫉妒陳夫人的,悄悄來解氏這裏嚼舌根:“我們聽說葉公子更中意顏姑娘呢,都是那陳夫人天天跑爭出來的。”

解氏倒是不理會:“即便是如此,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私下,解氏倒是和窈娘反省:“陳夫人這樣才是做母親的態度,連布政使的孫兒都爭取和自己女兒成親,娘卻不成。”

“娘,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也不是成與不成,不是因為大姐姐逃婚,咱們家姑娘受到影響嗎?”窈娘笑道。

解氏還是很佩服陳夫人的,還是窈娘分析情況:“娘,自古低門嫁女高門娶婦,我祖父是河道總督,父親是吏部侍郎,我們若能尋到門當戶對的就已經不錯,壓根就不需要如此。您別太為我的事情著急了,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解氏其實還是壓力很大,窈娘只好一直開解她,還是解氏自己想通了,母女二人才恢覆如常。

因為同知衙門和知府衙門離的很近,所以窈娘還親自送了一對同心結過去給陳淑怡,還當面恭賀道:“恭喜陳姐姐喜得一位如意郎君。”

陳淑怡紅著臉,又拉窈娘坐下:“她們說就罷了,你也跟著起哄。”

“我是真心祝福姐姐。”窈娘其實是希望陳淑怡能嫁一個良人的,她性子軟糯敦厚,話都不敢高聲說,葉家布政使官聲不錯,這一任若是告老還鄉,日後陳淑怡父親的官位更高,聽說葉廷高為人也頗正派,這著實是一樁良緣。

陳淑怡聽窈娘說的誠懇,也握著窈娘的手道:“多謝你。”

二人又說了幾句,窈娘見陳家忙著準備小定,也就先告辭回去,陳夫人則看了窈娘的背影一眼。她當然也發現了葉廷高應該屬意窈娘,那日去大相國寺,窈娘一下馬車,他的目光就不自覺的看過去。

可陳夫人不在意這些,就像她丈夫以前還不是有同村相好的,可是成婚之後,早就把那人忘記到爪哇國去了。

只是不能讓顏窈娘再過來自己這邊了,萬一讓上門的葉家人看到就不好了。她淡淡的對身邊的人道:“我記得盧教諭的女兒是不是從京裏回來的?”

“是啊,挺能幹的,會做糕點,還會做小菜,把盧教諭夫妻哄的每日都開開心心的。”

陳夫人頷首:“那就請她過來吧,我女兒若是一直跟這位顏姑娘做朋友,別人眼裏一直都沒她了,反正這些日子淑怡性子開朗了許多。”

盧教諭的女兒,自然也就是盧扇兒了,她憑借關氏的一封信,讓關夫人愧疚侯,在關氏下葬之前火速到往河南開封,沒想到盧教諭夫妻見了關氏的信,又見她乖巧懂事,直接收了她做幹女兒。

盧夫人年紀不小了,也不耐煩應酬,都是喜歡清清靜靜的老人,盧扇兒頭一次有爹娘,也享受到了父母的疼愛,更無法忘卻關氏的死,那是絕望的死去。

因為得了病,丈夫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疼惜,反而還送的遠遠的,長達半年之久,丈夫從未來探望過,婆母小姑子也是欺負她,以至於關氏心冷意冷,投井而亡。

關氏待她不薄,盧扇兒不可能會放棄報覆顏家。

但是顏家實在是勢力強大,她不經意之間曾經提起過顏家,才知道顏家是她現在沒有辦法扳倒的,甚至她連接觸到顏家人都很難。

原本在山上的時候,她接觸到的都是關家的下人,聽喜鵲姐姐說關氏死了之後,下人們恐怕都要送回關家去。

她打聽到顏家家主顏應祁是吏部侍郎,關氏的夫君顏景昭是翰林院的翰林,甚至是顏景昭的祖父是河道總督,也只有這樣的衙門才敢冷心冷血,最後逼的關氏自裁。

所以,現在的她必須先強大自己。

陳淑怡小定的時候,並未下帖子給窈娘,陳夫人還讓人送信過來說現下采花賊出沒,好心讓窈娘不必去,甚至也沒請別人。

窈娘聽聞俞慶兒她們都沒請,也就沒過去了,雖然她和陳淑怡住的挺近的。

“就這麽幾步路?陳夫人還怕出事,她也太小心了。”窈娘笑著搖頭。

解氏摸摸女兒的頭:“不出去也是好事,等這采花賊抓到了,咱們也就方便了。”

“女兒也是這麽想的。”窈娘舒了一口氣。

又在家和解氏一起做針線,一直到陳淑怡定完親之後,本地盧教諭家中被闖了空門,還好盧小姐機靈,盧家家丁來的及時,沒讓那賊得逞,盧小姐還和此人打了個照面,因為這個采花賊,解知府也是心煩意亂。

他還讓人拿了采花賊的畫像給窈娘解氏她們看,讓她們看到警覺。

窈娘卻道:“就這畫上畫的這樣,千人一面的,說真的,外公,我看沒人能認出來。”

解知府撓撓頭:“可是大約也只能這樣了。”

窈娘心想你這該死的采花賊,害我不能出門,我得治治你才行,所以她道:“外公,有沒有和這位采花賊打過照面的?我想按照她們說的畫出來,這樣更準確一些。”

“這樣行嗎?”解外公道。

窈娘點頭:“當然可以了,只要咱們有精確的畫像,他若還在本府,讓捕快們拿著畫像不是一問便知嗎?”

解知府也覺得是個好法子,他見過窈娘的畫,別的不說,畫人物十分能抓住特點,就是一眼就能看出畫的是誰?

見外公同意了,窈娘提出一個要求:“外公,若是因為我的畫抓住了賊,那朝廷會不會褒獎我?”

“啊?”解知府沈吟片刻,才道:“主要是抓的是采花賊,若是你的名字在上面,我就怕別人懷疑會不會有牽扯?”

“外公,可是我不畏懼人言。”

解知府見她如此堅持,不由得道:“好孩子,你為何要這些封賞呢?其實也不過就是幾兩銀子罷了,你又不是公門中人。”

窈娘看了解氏一眼:“我想多掙些功勞,為我娘親爭一個誥命。”

“原來如此啊。”解知府看了女兒一眼,知道女兒這麽多年,一直為妾身未名耿耿於懷。

可是,解知府道:“還有你哥哥啊?”

窈娘則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哥現在還只是個庶吉士,日後還不知道授什麽官呢?外公,我聽說每抓獲一名盜賊就可以得到二十兩兩白銀,抓獲五人就可以得到百戶這一官職,我想本府肯定也有不少大案,我只要幫忙抓到五個人,就能封六品官職,我不要這個官職,只想要封我母親。”

“可這些事先沒有先例啊?”解知府也頗為踟躕。

窈娘道:“外公,我也不為難您,若是不能,我自拿賞錢也可,但若是可以的話,勞煩您幫我在省裏可以說說好話。”

試都不試怎麽知道呢?

如此,解知府答應了。

窈娘則把自己的畫筆顏料都準備好了,還好爹給她買的顏料夠用,不用再買了,這些也不是尋常的店鋪能買的。但她就不能以平常的裝扮示人了,平日出門,窈娘都會妝辦妥當,如此才不墜顏家的名聲,現在卻要打扮的利索一點。

原本窈娘想做男子打扮,可是她面對的是女子,這般反而不好。

因此便梳了個墮馬髻,勉強選了一件花紋最少的牙白色素面妝花小襖,她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的點點頭。

解氏早已是感動的無以覆加,她沒想到女兒有這樣的決心,以前她只是覺得女兒小,說著玩兒的。

其實女兒非常聰明,她甚至自己都說過,她做這件事情很有可能被盜賊的同夥盯上,但她就是意志堅決,因為有機會,所以想爭取,她怎麽勸也勸不動。

“窈娘,你真的決定好了?”

“娘,恰逢其會,我不怕。您也別擔心女兒,您不是還說女兒從小出生就是福慧雙全的嗎?您就放心吧,不破不立,以前咱們是沒這個機會,現在可不就有了。”窈娘道。

解氏嘆了一口氣:“你和你爹性格還真像,本來以為你小娃娃說的話,自個兒都忘記了,卻一直都記得,你們但凡要做什麽,是一定要做成的。”

窈娘抱著解氏的胳膊撒嬌:“娘~”

**

盧扇兒的養父是開封府的教諭,也是住的官衙,因此幾步路她就到了,想起前幾日的事情她是心有餘悸,現在聽說知府這裏讓她過來描述采花賊的長相,盧扇兒也就來了。

沒想到進來時,看到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她料想自己平時倒也自負容貌,不曾想這位姑娘不飾脂粉,如清水出芙蓉的姿態一般妍麗。

“盧姑娘,請坐,我們就不寒暄了,我是衙門的畫師。請你直接描述此人身高臉型穿的什麽衣裳,有些什麽特征就好?”窈娘道。

盧扇兒素來機靈,她那日是真切看到那人的臉了的:“他中等個頭,約莫二十大幾歲,臉型我說不上來,就是眼睛不大,鼻梁是鷹鉤鼻……”

在她說的同時,窈娘一直手沒有停,也讓盧扇兒補充自己畫的對不對?

盧扇兒湊近了窈娘,只覺得窈娘身上一股幽香,臉微微一紅,再見窈娘很是幹練,幾乎沈默畫畫,要不就是問多的細節。

“你看,是不是這樣?”窈娘最後修改完之後,直接畫了一幅人物全身的圖,拿給盧扇兒看。

盧扇兒把畫拿過來一看,不可置信的看著窈娘:“您真是神了,就是他。”

窈娘學了五年多的畫,終於算是派上用場了,她看著盧扇兒:“我也要多謝你觀察的這麽清楚,盧姑娘,你放心,我會讓他們盡快抓到犯人的。”

“解姑娘,你以前畫過很多犯人嗎?”盧扇兒驚訝。

窈娘搖頭:“這還是我第一次畫呢!”

“第一次畫就畫的這麽好,實在是另人難以置信。”

的確不可思議,從她哥哥和爹爹說起如何畫人像時,她其實就開始一直在練習,比如每天無論是刮風下雨還是替家中人畫畫像,有時候畫到想吐了,她依舊堅持,尤其是對於抓人物神韻,她都是下過苦功夫的。

只不過,窈娘不喜歡訴苦,也不愛總掛在嘴邊。

解知府也是個附庸風雅之人,之前只知道窈娘擅長畫畫,沒想到她的畫居然把人物畫的躍然紙上。

“窈娘,這人就像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似的,極好,極好。”解知府道。

窈娘又笑:“外公,能幫得上你的忙才好。”

如此清晰明了的畫像,官府幾乎傾巢出動,很快才抓住此人,大家本來以為采花賊應該是個花花太歲,沒想到采花賊卻是個平日看起來最老實的雜貨店老板。

他身邊的人一直到他被抓,才驚呼此人有問題,所有人對他的評價都是木訥老實,被人欺負了也不吭聲。

解知府不出三日就擒獲本府巨賊,也是受到了上面的表揚,甚至連本府沈巡撫也誇獎了他一句。

想起外孫女的囑托,解知府不禁道:“巡撫大人,下官有一事請問?”

沈巡撫想起這位解知府也算是背景深厚,雖然並未運作到蘇杭這樣的地方做知府,但是開封府也是河南首府,而看他履歷,簡直就是資歷平平,唯獨聽說和金陵顏家結親。

見他有話要說,沈巡撫負手看向他:“你說。”

“是這樣的,這次能這麽快找到這采花賊,還多虧了我外孫女。她畫技高超,只聽人描述此人相貌就準備畫了出來,如此才能找到。我這位外孫女,平日並不需要銀錢,她只想靠著些許功勞,給她母親一個誥封,還望您允許。”說到這裏,解知府跪在地上。

沈巡撫很吃驚,讀書人若中了秀才,在公堂之上都不必跪,更何況是解知府這樣年邁也做了二十年的官吏,居然下跪求人。

他急忙扶起解知府道:“解府臺,你這可是難為我喲?”

解知府雖然算不得官場老油子,但是聽的出來沈巡撫的話留有餘地,不免道:“要不然,讓我外孫女多破幾樁案子,若再能成,還請巡撫大人成全。”

如此,沈巡撫也讚許:“自古巾幗不讓須眉,但朝廷自有法度在,本官就姑且一試。”

解知府這才露出歡欣之色,又道:“我外孫女的生平就在這張條子上,那就勞煩巡撫大人您了。”

其實解知府也留了一手,怕沈巡撫從中搗鬼,還去信一封給三老太爺。

沈巡撫打開這條子上寫著,顏三娘子,母親解氏,祖父顏邁。顏邁?這個名字很熟悉啊,這不和咱們河道總督一個名字。

這姑娘不寫父親,恐怕很有可能父親早逝。沈巡撫有六個兒子,長子和次子已經成婚,三子臨雲尚未婚配,今年正好十五歲,正在書院讀書,為人暗鈍。俗話說巧婦伴拙夫,若是能娶得顏三姑娘這樣的奇女子為妻,倒也不介意她是否喪父。

被說成早逝的顏應祁,此時,正和顏景昭一起吃飯,父子二人吃的還是解氏留下來的小廚房的菜。

“也不知道你娘她們在河南過的如何了?”

“在外祖家應該過的很好。”

“景昭,我想通了,只要你娘能回來,沈家的事情就算了。你平日常常交游,也多替你妹妹找著適齡的男子。”

顏景昭點頭:“好,爹您放心吧,只不過要配得上我妹妹的人也很少,要不然就是家世不登對,要不然相貌不匹配,要不然就是走馬章臺之人,這可真是難啊。”

顏應祁也不好再說什麽,他吃完飯,隨意洗漱之後,就躺在解氏的床上。一時,他又在想也不知道窈娘到底和沈臨風有沒有緣分,一時又擔心解氏和窈娘的安危。

沒有蘭憂在身邊,他真是吃不香睡不著。

想到這裏,實在是睡不著了,他披著衣裳走到園子裏,此時,更深露重,多半人都已經睡下了,不知怎麽卻傳來斷斷續續的撫琴的聲音。

“周大,是誰在撫琴?”

周大往守著園門的婆子那裏打聽後,才回來道:“回老爺的話,是甄家表姑娘在撫琴。”

顏應祁沒好氣道:“這麽晚不睡,叫魂啊!”

周大腹誹上次還說二夫人睡不著,你還吹隕哄人家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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