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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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這日過後, 不僅是蘇嶠時常來安國侯府串門留宿，順帶著左京躍跟左七娘等人也來找林幼蟬了。
江叔珩則是樂見這些少年郎們到府上來，與自家兒子閨女做伴。
原本府上主子不多, 很多院落空置著, 這些少年郎們就是跑來過夜，也不怕沒地兒收留，況且他們一來, 連稍顯冷清的府邸都熱鬧起來，比以往有人氣多了。
只是不同尋常世家的府上，有主母或夫人主持中饋的，或喜開筵席酒宴專門招待各家娘子郎君的，他們大多均是以前淩雲社的蹴鞠搭子, 秉性相近的少年人們說得來的聚會, 故而也沒正經的社交宴會那般講究規矩，這幾夥人兒倒是更自在。
左七娘跟周家王家的娘子過來了, 林幼蟬才知曉左七娘自個兒在淩雲社弄了個築球的娘子隊, 對手還是飛鴻社。
“之前飛鴻社跟我們比過那一次後，便出事被禁了, 後來飛鴻社換了東家，如今是長公主在弄了, 那陣子城裏頭不是有不少娘子都學著蹴鞠嗎？所以長公子就幹脆將飛鴻社改成了娘子蹴鞠社了, 以前兒跟著程四郎蹴鞠的那些社員, 都流到其他球社裏頭了。”
左七娘給林幼蟬科普，“所以現在愛蹴鞠的娘子們都跑飛鴻社去了, 我們淩雲社是原來小神醫蹴鞠的大本營啊, 吸引來的姑娘也多，淩雲社還專門給我們辟了兩個鞠場呢！”
故而現在, 京城裏頭喜愛蹴鞠的姑娘們，都聚集在了淩雲社跟飛鴻社，難怪兩個球社還會成為對手。
“蟬娘，什麽時候你到淩雲社來，跟我們也一塊兒踢球啊！”左七娘毫不見外的攬了攬林幼蟬的肩膀，“你跟蘇三還有我哥一隊同場蹴鞠過，卻還沒跟我組過隊呢！”
林幼蟬嘻嘻一笑，而後擺手：“現下不行，我好久沒上場蹴鞠過了，身手老早生疏了。”
“那，你現在開始就跟我們慢慢再練起來不就可以了麽？”左七娘道，“現在開練，等年後開春就可以了。”
“就是，如今京城裏頭也有不少人家願意請我們淩雲社跟飛鴻社到圓社蹴鞠的呢！”周三娘搶著解釋。
“也有出場的費用。”王九娘補充。
“真的？”林幼蟬吃驚。
“真的！”
左七娘跟周三娘等人異口同聲地一起答，林幼蟬笑瞇瞇的，“好呀，我看看，能不能抽空去淩雲社練練。”
便是屆時不上場，當做去鍛煉身體也成。
她們還在這邊聊呢，那邊的左京躍跟王炯已經在嚷嚷了：“蟬娘，你們還在聊什麽啊，快過來！”
“烤好了，咱們已經可以開始吃肉了！”
幾個娘子相視一笑，趕緊地就跑到少年郎們那邊擺好的案桌邊圍上了。
因為最近這些少年人們來得頻繁，江叔珩每每都要叫府上的廚子做些好吃的過來招呼他們，今兒更是給他們張羅了一只烤全羊。
如今羊只是烤好了，那幾位廚子正拿刀子從烤好的羊身上片肉下來。
早早蹲守著看廚子如何烤羊肉的幾位郎君一早抓著瓷碟筷箸吃上了。
“好吃！”
“不愧是首輔大人府上的廚子，烤的羊肉可好吃了。”
“給我給我，先給我也試試。”
林幼蟬剛圍過去，那蘇嶠便眼尖的瞅見她了，趕緊端起一碟，給她遞了過去，“蟬娘！”
“謝謝表哥！”林幼蟬隨手就接了過去，看著白瓷盞中就兩片肉，邊兒焦黃，裏內卻是粉紅粉紅的，夾起來，薄如蟬翼，放入口中，鮮甜嫩滑，倏然即融。
果然好吃啊！
再吃完後再叫廚子現片現拿就可以了。
一群少年郎們吃著肉，就說起了年尾的打算，因為知道蘇嶠過來安國侯府是給程四指點課業的，知道程四年後要考進士，不少人都慨嘆。
“嗐，我們腦子裏都還想著玩兒蹴鞠呢，蘇三都已經是進士了。”王炯瞥了一眼在旁邊伺候著蟬大夫吃肉的蘇嶠，無奈。
還能給人指點一二，人比人可真是命不同。
“你也可以去考進士啊！”左京躍也道。
“我不行，我估計自己考不上進士，所以打算再緩一年，就準備去考明經。”王炯道。
“哎，我也打算緩一年考進士。”周明插了一嘴道。
“你有那麽厲害？”王炯看著周明，隨手將他瓷盞上的肉給夾過去吃了。
“不管厲不厲害，好歹也是國子學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總得試試看看自己的斤兩，萬一，考上了呢？”周明解釋，“考上了，那當然最好，要考不上，那我再轉考明經也不遲。”
“姜柳呢？”王炯看向在一旁默默吃肉的姜柳。
“我啊，考明經。”姜柳幹脆道。
王炯眼神一亮，還待說什麽，姜柳下一句話讓他一噎，“不過就明年下場。”
“還以為能跟你一塊兒考呢！”
“我提前一年考，不與你做競爭對手，不好麽？”姜柳淺淺地笑了笑。
其實是家中條件，不允許他在書院繼續念下去，早考早好，出來做差使，也能多賺些錢銀。
“左四，要我們都科考了，那就只剩下你了。”
“嗐，我不急。”左京躍大口吃著肉，使勁搖頭，“我也是要靠進士的人，不過得等我有把握再考，最好像蘇三一樣，一舉中第。”
“嘖嘖！”王炯跟周明等人都不信地搖起頭來。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不管是明經還是進士，都是難考得很的。
像蘇嶠這般一考便名列前茅的人算是鳳毛麟角的人中之龍了。
“不過程四，你也這般早就去考進士了？對自己很有把握啊？”左京躍說著，瞥向了也在一旁悶頭吃肉的程敘和。
因為有淩雲社對飛鴻社一直就是競爭對手的關系，又有幾場蹴鞠賽結下的梁子，左京躍向來對程敘和就沒有好感。
只是聽聞程敘和居然是江首輔的親骨肉，不僅是蟬娘的大哥，還是蘇三的表弟，算自己人了，按理說前程往事該抹去了。
可左京躍一瞧程敘和那張臉，就會想起來當初的兩個球社之間的愛恨情仇，短時間內是沒辦法放平心態了，每每跟他說話，都帶著刺兒呢！
程敘和倒是沒有什麽表情，瞥了左京躍一眼，淡淡道，“自然是有把握，才想下場的。”
左京躍討了個沒趣，冷哼一聲，轉向蘇嶠：“蘇三吶，你都是進士了，啥時候當官吶？”
“我啊，已經決定了。”蘇嶠看了一眼林幼蟬，才笑瞇瞇地轉頭搭理左京躍，“明年我就參加吏部的釋褐試。”
釋褐試也就是關試。
是考取進士後，通過了包括身、言、書、判四項審核後，送送尚書、門下兩省備案後，才可以授官的選試。
不少人即便獲得了進士，通不過關試的話，亦只能白白蹉跎歲月，無法出仕。
但原本蘇嶠是探花，原本是可以直接授翰林院編修，只是因為當時蘇嶠推拒了安排，於是沒有授予官職，再想授官，就只能按照尋常進士的路子，也參加關試了。
“那你想去哪兒？”眾人紛紛問。
“是去戶部吧？”
“肯定是戶部，你爹就在戶部吧？”蘇侍郎大人應該會給兒子安排個好前程吧！
“不，我還是想進翰林院。”既然年初的時候可授予自己翰林編修一職，想必若是在關試中表現出色，還是能進翰林院的。
他有自信再考進去。
“嘖嘖，真的是……”
眾人忍不住又嘖舌。
他們都還在愁能不能考中呢，這蘇三就偏有本事朝廷主動授官不去，非要自己再考進去。
學不來，學不來。
林幼蟬在一旁聽著，聽左七娘解釋了一番，也不免欽佩地看著自家這個表哥。
原本她就知道自家這位表哥厲害，到底在京城裏蘇三公子也是小有名氣嘛，至少連燕王妃——不，現在該說是皇後了，當初帶表哥跟左四去燕王府的時候，就被皇後一眼認出來了。
那時候還沒放在心上，現在反應過來，原來自家表哥還是個學霸呢！
厲害厲害！
蘇嶠瞧見了林幼蟬投過來的傾慕的眼光，忍不住將身子挺了了挺，讓自家表妹——啊不，蟬娘知曉，他也是拿得出手的夫婿候選。
程敘和在一旁哪裏沒註意到蘇嶠的小動作，瞥了一眼林幼蟬，心裏忽而有點堵。
當然他堵他的，一群人還是快快活活地幹完了一整只烤全羊，然後又消食活動了一番，直到天色不早了，才紛紛告辭。
林幼蟬送左七娘幾位離開，眼看著她們上了馬車後，便見送左京躍等人的蘇嶠也在。
“表哥！”
“蟬娘！”
蘇嶠笑著走到林幼蟬身邊，與她一道跺回內院，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後，蘇嶠幹咳一聲，問出口了，“蟬娘啊，雖說我還應你一句表哥，不過你既是姜六爺的骨肉，那我這個表哥，跟你這個表妹，其實並沒有血緣關系，所以，不算近親了，對吧？”
林幼蟬馬上意識到蘇三表哥想說什麽了，依舊笑著點點頭：“表哥說得沒錯。”
“所以之前，你在劍南道的時候，說的什麽，同一血脈，會同源病癥，畸兒什麽的，都不會發生了，我猜得對不對？”不擅醫術，所以費勁力氣回想當初蟬娘拒絕自己說的那番醫源藥理的蘇嶠慢慢道。
“對。”林幼蟬依舊笑著應。
“那，你決定，像現在我們這般的表哥表妹，親上結親，可能嗎？”蘇嶠大著膽子道。
林幼蟬迎著蘇嶠毫不避讓的眼神，也亮晶晶的，心動得很。
這可是個大學霸！
而且長得也很好。
跟他相處了這麽長的時日，知道他性格也不錯。
之前一直因為他是自己表哥，都沒有往自己伴侶那方面想，之後他想跟自己定親，也拒絕了。
可是現在……
他說得沒錯，他不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表哥，便是結親，若是你情我願，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表哥，便是如此，二十歲之前，我可沒有想過成親這事兒！”
雖然大盛朝的娘子們，十五十六歲普遍都嫁出去了，就因為壽命有限。
可她是小神醫呢，給自己調養一個長壽一些的身子是沒問題了，為了自己的延年益壽著想，她也不想這般快成親。
蘇嶠一聽，表妹沒有像上一次那般直接推拒掉自己，心裏頭直接就樂了：“為何要二十歲之後才成親呢？”
“因為二十歲之前，人的身體沒有徹底長全，體內器臟亦不成熟，成親不好。”林幼蟬解釋，“所以我只會考慮二十歲之後才成親，可表哥年長我幾歲呢，若是表哥家裏頭要你盡早成親，表哥你能不從麽？”
這話倒是問住了蘇嶠。
“所以要是等我二十歲的時候，表哥依舊沒有成家，我們可以再考慮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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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過後, 不僅是蘇嶠時常來安國侯府串門留宿，順帶著左京躍跟左七娘等人也來找林幼蟬了。
江叔珩則是樂見這些少年郎們到府上來，與自家兒子閨女做伴。
原本府上主子不多, 很多院落空置著, 這些少年郎們就是跑來過夜，也不怕沒地兒收留，況且他們一來, 連稍顯冷清的府邸都熱鬧起來，比以往有人氣多了。
只是不同尋常世家的府上，有主母或夫人主持中饋的，或喜開筵席酒宴專門招待各家娘子郎君的，他們大多均是以前淩雲社的蹴鞠搭子, 秉性相近的少年人們說得來的聚會, 故而也沒正經的社交宴會那般講究規矩，這幾夥人兒倒是更自在。
左七娘跟周家王家的娘子過來了, 林幼蟬才知曉左七娘自個兒在淩雲社弄了個築球的娘子隊, 對手還是飛鴻社。
“之前飛鴻社跟我們比過那一次後，便出事被禁了, 後來飛鴻社換了東家，如今是長公主在弄了, 那陣子城裏頭不是有不少娘子都學著蹴鞠嗎？所以長公子就幹脆將飛鴻社改成了娘子蹴鞠社了, 以前兒跟著程四郎蹴鞠的那些社員, 都流到其他球社裏頭了。”
左七娘給林幼蟬科普，“所以現在愛蹴鞠的娘子們都跑飛鴻社去了, 我們淩雲社是原來小神醫蹴鞠的大本營啊, 吸引來的姑娘也多，淩雲社還專門給我們辟了兩個鞠場呢！”
故而現在, 京城裏頭喜愛蹴鞠的姑娘們，都聚集在了淩雲社跟飛鴻社，難怪兩個球社還會成為對手。
“蟬娘，什麽時候你到淩雲社來，跟我們也一塊兒踢球啊！”左七娘毫不見外的攬了攬林幼蟬的肩膀，“你跟蘇三還有我哥一隊同場蹴鞠過，卻還沒跟我組過隊呢！”
林幼蟬嘻嘻一笑，而後擺手：“現下不行，我好久沒上場蹴鞠過了，身手老早生疏了。”
“那，你現在開始就跟我們慢慢再練起來不就可以了麽？”左七娘道，“現在開練，等年後開春就可以了。”
“就是，如今京城裏頭也有不少人家願意請我們淩雲社跟飛鴻社到圓社蹴鞠的呢！”周三娘搶著解釋。
“也有出場的費用。”王九娘補充。
“真的？”林幼蟬吃驚。
“真的！”
左七娘跟周三娘等人異口同聲地一起答，林幼蟬笑瞇瞇的，“好呀，我看看，能不能抽空去淩雲社練練。”
便是屆時不上場，當做去鍛煉身體也成。
她們還在這邊聊呢，那邊的左京躍跟王炯已經在嚷嚷了：“蟬娘，你們還在聊什麽啊，快過來！”
“烤好了，咱們已經可以開始吃肉了！”
幾個娘子相視一笑，趕緊地就跑到少年郎們那邊擺好的案桌邊圍上了。
因為最近這些少年人們來得頻繁，江叔珩每每都要叫府上的廚子做些好吃的過來招呼他們，今兒更是給他們張羅了一只烤全羊。
如今羊只是烤好了，那幾位廚子正拿刀子從烤好的羊身上片肉下來。
早早蹲守著看廚子如何烤羊肉的幾位郎君一早抓著瓷碟筷箸吃上了。
“好吃！”
“不愧是首輔大人府上的廚子，烤的羊肉可好吃了。”
“給我給我，先給我也試試。”
林幼蟬剛圍過去，那蘇嶠便眼尖的瞅見她了，趕緊端起一碟，給她遞了過去，“蟬娘！”
“謝謝表哥！”林幼蟬隨手就接了過去，看著白瓷盞中就兩片肉，邊兒焦黃，裏內卻是粉紅粉紅的，夾起來，薄如蟬翼，放入口中，鮮甜嫩滑，倏然即融。
果然好吃啊！
再吃完後再叫廚子現片現拿就可以了。
一群少年郎們吃著肉，就說起了年尾的打算，因為知道蘇嶠過來安國侯府是給程四指點課業的，知道程四年後要考進士，不少人都慨嘆。
“嗐，我們腦子裏都還想著玩兒蹴鞠呢，蘇三都已經是進士了。”王炯瞥了一眼在旁邊伺候著蟬大夫吃肉的蘇嶠，無奈。
還能給人指點一二，人比人可真是命不同。
“你也可以去考進士啊！”左京躍也道。
“我不行，我估計自己考不上進士，所以打算再緩一年，就準備去考明經。”王炯道。
“哎，我也打算緩一年考進士。”周明插了一嘴道。
“你有那麽厲害？”王炯看著周明，隨手將他瓷盞上的肉給夾過去吃了。
“不管厲不厲害，好歹也是國子學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總得試試看看自己的斤兩，萬一，考上了呢？”周明解釋，“考上了，那當然最好，要考不上，那我再轉考明經也不遲。”
“姜柳呢？”王炯看向在一旁默默吃肉的姜柳。
“我啊，考明經。”姜柳幹脆道。
王炯眼神一亮，還待說什麽，姜柳下一句話讓他一噎，“不過就明年下場。”
“還以為能跟你一塊兒考呢！”
“我提前一年考，不與你做競爭對手，不好麽？”姜柳淺淺地笑了笑。
其實是家中條件，不允許他在書院繼續念下去，早考早好，出來做差使，也能多賺些錢銀。
“左四，要我們都科考了，那就只剩下你了。”
“嗐，我不急。”左京躍大口吃著肉，使勁搖頭，“我也是要靠進士的人，不過得等我有把握再考，最好像蘇三一樣，一舉中第。”
“嘖嘖！”王炯跟周明等人都不信地搖起頭來。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不管是明經還是進士，都是難考得很的。
像蘇嶠這般一考便名列前茅的人算是鳳毛麟角的人中之龍了。
“不過程四，你也這般早就去考進士了？對自己很有把握啊？”左京躍說著，瞥向了也在一旁悶頭吃肉的程敘和。
因為有淩雲社對飛鴻社一直就是競爭對手的關系，又有幾場蹴鞠賽結下的梁子，左京躍向來對程敘和就沒有好感。
只是聽聞程敘和居然是江首輔的親骨肉，不僅是蟬娘的大哥，還是蘇三的表弟，算自己人了，按理說前程往事該抹去了。
可左京躍一瞧程敘和那張臉，就會想起來當初的兩個球社之間的愛恨情仇，短時間內是沒辦法放平心態了，每每跟他說話，都帶著刺兒呢！
程敘和倒是沒有什麽表情，瞥了左京躍一眼，淡淡道，“自然是有把握，才想下場的。”
左京躍討了個沒趣，冷哼一聲，轉向蘇嶠：“蘇三吶，你都是進士了，啥時候當官吶？”
“我啊，已經決定了。”蘇嶠看了一眼林幼蟬，才笑瞇瞇地轉頭搭理左京躍，“明年我就參加吏部的釋褐試。”
釋褐試也就是關試。
是考取進士後，通過了包括身、言、書、判四項審核後，送送尚書、門下兩省備案後，才可以授官的選試。
不少人即便獲得了進士，通不過關試的話，亦只能白白蹉跎歲月，無法出仕。
但原本蘇嶠是探花，原本是可以直接授翰林院編修，只是因為當時蘇嶠推拒了安排，於是沒有授予官職，再想授官，就只能按照尋常進士的路子，也參加關試了。
“那你想去哪兒？”眾人紛紛問。
“是去戶部吧？”
“肯定是戶部，你爹就在戶部吧？”蘇侍郎大人應該會給兒子安排個好前程吧！
“不，我還是想進翰林院。”既然年初的時候可授予自己翰林編修一職，想必若是在關試中表現出色，還是能進翰林院的。
他有自信再考進去。
“嘖嘖，真的是……”
眾人忍不住又嘖舌。
他們都還在愁能不能考中呢，這蘇三就偏有本事朝廷主動授官不去，非要自己再考進去。
學不來，學不來。
林幼蟬在一旁聽著，聽左七娘解釋了一番，也不免欽佩地看著自家這個表哥。
原本她就知道自家這位表哥厲害，到底在京城裏蘇三公子也是小有名氣嘛，至少連燕王妃——不，現在該說是皇後了，當初帶表哥跟左四去燕王府的時候，就被皇後一眼認出來了。
那時候還沒放在心上，現在反應過來，原來自家表哥還是個學霸呢！
厲害厲害！
蘇嶠瞧見了林幼蟬投過來的傾慕的眼光，忍不住將身子挺了了挺，讓自家表妹——啊不，蟬娘知曉，他也是拿得出手的夫婿候選。
程敘和在一旁哪裏沒註意到蘇嶠的小動作，瞥了一眼林幼蟬，心裏忽而有點堵。
當然他堵他的，一群人還是快快活活地幹完了一整只烤全羊，然後又消食活動了一番，直到天色不早了，才紛紛告辭。
林幼蟬送左七娘幾位離開，眼看著她們上了馬車後，便見送左京躍等人的蘇嶠也在。
“表哥！”
“蟬娘！”
蘇嶠笑著走到林幼蟬身邊，與她一道跺回內院，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後，蘇嶠幹咳一聲，問出口了，“蟬娘啊，雖說我還應你一句表哥，不過你既是姜六爺的骨肉，那我這個表哥，跟你這個表妹，其實並沒有血緣關系，所以，不算近親了，對吧？”
林幼蟬馬上意識到蘇三表哥想說什麽了，依舊笑著點點頭：“表哥說得沒錯。”
“所以之前，你在劍南道的時候，說的什麽，同一血脈，會同源病癥，畸兒什麽的，都不會發生了，我猜得對不對？”不擅醫術，所以費勁力氣回想當初蟬娘拒絕自己說的那番醫源藥理的蘇嶠慢慢道。
“對。”林幼蟬依舊笑著應。
“那，你決定，像現在我們這般的表哥表妹，親上結親，可能嗎？”蘇嶠大著膽子道。
林幼蟬迎著蘇嶠毫不避讓的眼神，也亮晶晶的，心動得很。
這可是個大學霸！
而且長得也很好。
跟他相處了這麽長的時日，知道他性格也不錯。
之前一直因為他是自己表哥，都沒有往自己伴侶那方面想，之後他想跟自己定親，也拒絕了。
可是現在……
他說得沒錯，他不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表哥，便是結親，若是你情我願，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表哥，便是如此，二十歲之前，我可沒有想過成親這事兒！”
雖然大盛朝的娘子們，十五十六歲普遍都嫁出去了，就因為壽命有限。
可她是小神醫呢，給自己調養一個長壽一些的身子是沒問題了，為了自己的延年益壽著想，她也不想這般快成親。
蘇嶠一聽，表妹沒有像上一次那般直接推拒掉自己，心裏頭直接就樂了：“為何要二十歲之後才成親呢？”
“因為二十歲之前，人的身體沒有徹底長全，體內器臟亦不成熟，成親不好。”林幼蟬解釋，“所以我只會考慮二十歲之後才成親，可表哥年長我幾歲呢，若是表哥家裏頭要你盡早成親，表哥你能不從麽？”
這話倒是問住了蘇嶠。
“所以要是等我二十歲的時候，表哥依舊沒有成家，我們可以再考慮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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