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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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跟蘇嶠說了自己要到二十歲之後才考慮成親後, 林幼蟬也不管他什麽反應，就回自己的曉雲築了，她一從前院進去了後院, 那游廊一邊就鉆出個身影出來。
正是程敘和。
這些日子, 蘇嶠頻頻過來安國侯府，還屢屢留宿，看他對蟬娘的態度, 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蘇嶠真是對蟬娘有意，兩家想要結親麽？
程敘和這般一想，心裏頭頗不是滋味。
可想想，蟬娘從兩年前進京尋親，便與蘇嶠相熟了, 不僅去淩雲社給他們做隨社大夫, 還跟蘇嶠等人一道蹴鞠，將他當時所在的飛鴻社一敗再敗, 交情自然非同一般。
再加上, 蘇嶠本身也本事，雖然年紀尚幼, 但也一舉便拿下了今年的探花之名，可謂有為, 若是明年再通過釋褐試, 被翰林院錄用, 前途亦不可估量。
更勿用說，阿爹向來對蘇嶠這個外甥頗為照顧, 若是蘇嶠登門求親, 阿爹八成會應允。
作為阿兄，應該樂見其成才是。
不過, 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見著蘇嶠想法子湊到自己這個阿妹跟前，他心裏頭總是不舒服。
下意識間，總會想起在劍南道，自己離開前，蟬娘那一次的反應。
當時，蟬娘表現出來的在意，明明是心悅自己的。
那時候他是將她當做小妹看待，自然不以為然。
將來認回阿爹後，她既被阿爹承認留在侯府，自然也是江府的大娘子，依舊是他的阿妹。
他這個做兄長的，照顧蟬娘，甚至為她擇一門好親事，也是職責所在。
但偏偏每每想到蟬娘要跟蘇嶠在一起，心裏頭卻總是不得勁兒。
不僅忽然就在意起之前蟬娘表露過心悅自己的事，甚至也會想，既然蟬娘並非自己親妹，若是蟬娘還傾慕自己，他也不是不可以嘗試著接受一下。
越這般想，就對蘇嶠跟蟬娘的事越覺得不順眼。
今兒吃烤全羊的時候，他便早註意到蘇嶠又又又給蟬娘獻殷勤了，到眾人告別的時候，還趁送左四等人的機會，借機多陪一會兒蟬娘。
他亦是不放心，才跟著過來的。
結果便聽到了蘇嶠與蟬娘的那番對話。
聽見蟬娘說，二十歲之後才考慮成親，讓蘇嶠露出了躊躇的神色，他心裏頭特別高興。
也是。
蟬娘既是安國侯府的千金，又是名聲如日中天的小神醫，無論是身份地位，亦或是才情能耐，都不輸京城裏任何一家的娘子。
那勳貴大族的娘子，有本事的，均不似那些早早地就嫁女的沒落世家，慣喜歡留自家娘子到十八九歲才嫁的也不遲。
蟬娘這般能幹，想二十歲成親，自然有她的底氣。
而且，蟬娘二十歲時，那時候他應該也已經考中了功名，亦出仕做官的，自己做好一些，做出政績，斷不會像現在這樣，輸與表哥……
程敘和想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驚愕。
怎麽回事？
為何他要想蟬娘二十歲時的事？
他有沒有功名，做不做官，有沒有政績，跟蟬娘有什麽關系？
他堂堂程家四郎，怎麽會覺得給蘇嶠比，自己輸了呢？
程敘和又想了想，扶額，不經意間，雙耳通紅。
原來如此！
程敘和閉了閉眼，如醍醐灌頂，一切恍然。
嘖，既然如此，他是萬萬不能讓蘇嶠給比下去的，待明年春闈，他定要拿個比蘇嶠更前的名次，爭取也入翰林院，而後做得比蘇嶠更好。
屆時，蟬娘才會知曉，誰更配得上她。
這一夜之後，程敘和愈發刻苦用功不說，在進入年末最後一個月時，朝堂穩健過渡後，即將迎來新帝登基後的第一個年節。
這一日，葛太醫罕見的登門造訪，來見林幼蟬。
因為是寒冬，林幼蟬早早進入了貓冬期，平日裏頭都喜愛窩在曉雲築，除了躲懶吃吃喝喝，就是整理這一年下來的積累的醫脈案例，還有便是從黑匣子裏頭學習古醫學，想著明年再搗弄幾個方子給小神醫藥鋪上架新品。
聽聞葛太醫來訪，倒是稀奇。
到正堂來見著葛太醫，聽聞是來做說客，請她到太醫署任職的，林幼蟬心中愕然。
“葛太醫，我不是早早跟您說過了麽？我並無意進太醫署。”
“你去永春堂都去得，為何就不能去太醫署呢？”葛太醫誠意邀請，“太醫署可是聚集了天下醫術最高明的大夫，你先前去永春堂掛單，不亦為了精進醫術？天底下還有哪裏，能跟最多最好的大夫切磋醫術的？還不是太醫署麽？”
葛太醫說得倒是實話，所以林幼蟬不吭聲。
“不僅如此，太醫署內還有天底下最多的醫書藥典，還為教授更多的大夫開設了四個科目，你若不進太醫署，便無法習得本朝最好的醫術，不覺得遺憾？”葛太醫循循善誘，“蟬大夫便是神醫，亦力有不逮的時候吧？像首輔大人中毒那一次，你不亦束手無策，還得尋求天下有能之士，你若在太醫署，指不定早在醫書藥典裏頭找到了良方，或與署內幾百人交流中，就已經覓得良方。是不是這個理？”
江叔珩後來解了奇毒，對外的說法是在重金聘用的大夫中給出的藥方中改良得到的解毒方子。
所以葛太醫不知道實情，林幼蟬這個時候也不好說破其實自家阿爹中毒是偽裝的，所以面對他這番說辭，只能裝傻。
不過葛太醫也說中了一點，黑匣子裏頭的古中藥，雖然齊全，但也是一代代醫術發展後匯集的大成數據，其實卻沒有歷代實際存在的醫書藥典的。
而且很多在後世采擷的醫草藥材，經過多年衍植，藥性亦有所不同，若想要確切掌握當當代的藥材效用，還得要學當時當代的醫藥知識。
譬如那害阿爹中毒的西域藥材，她輸入黑匣子後，數據庫裏並沒有找到那兩種藥材，這意味著，黑匣子裏頭的數據也並不是完善的。
這兩種罕見的西域藥材，或在歷史更疊中，絕種滅亡了，或演變成了她所不知道的藥材，為黑匣子收錄了，卻失去了最初植株的本名。
醫術也是，因為局限，很多她所知曉的行醫手段並不能實踐，想要習得更多救治病換的方子，還得看當下的大夫運用的對癥之藥。
所以她掌握的醫學知識比葛太醫他們是更多，更廣，但也更雜。
而太醫署裏的大夫還有一項她所沒有的優勢，便是經驗更為豐富。
在來此大盛朝後，她一直都想擺脫遇上疑難雜癥，只能起用修覆液的做法。
若想入葛太醫他們這般做個能為天下人更好治病的大夫，跟大盛朝最好的一群大夫打交道是最好不過的歷練。
先前葛太醫相邀時候，她拒絕了他的提議，當時有兩個方面的顧慮。
一自然是因為自己初來乍到，還沒能認回阿爹，自然不想被太醫之名束縛。
二是擔心官職在身，得聽令行醫，不得自由還會被人苛刻。
但現在自己是連先帝都成功救治過來的小神醫了，醫術無可質疑，而且她安國侯府大娘子的地位，不容小覷，就是進了太醫署，便是去了誰家醫治，怕也沒誰敢為難自己。
還有就是，如今的皇帝可也曾經是她的病患，便是出事了，那皇帝也得看以往的情分，護她一二吧？
這麽一想，林幼蟬就沒有直接拒絕葛太醫了，而是裝著考慮的一下的樣子，躊躇：“這個，我得先跟我阿爹商量商量，葛太醫你給點時間我考慮。”
“沒問題，你好好考慮。”
葛太醫原本就是聽聞林幼蟬回京後，沒有再去永春堂掛單坐堂了，而後趁著在貓冬的時候，她似還沒要去哪裏坐堂的意向，趕緊趁早來游說她的。
現在看她的態度，聽她的語氣，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考慮，那便是有些許意動了，自然滿口應下來。
當然，林幼蟬的態度既然松動了，葛太醫亦不會讓她考慮太久的，所以翌日，在給新帝請平安脈的時候，就故意提起了這事。
還在潛邸的時候，蟬大夫就給皇上治愈過傷腿，若是蟬大夫能進太醫署，能隨時詔令蟬大夫過來給皇上皇後看病，怕是也會龍心大悅。
“你請蟬大夫進太醫署？”果然，一聽，韓頗便很感興趣地追問，“她應承了麽？”
“說是要考慮考慮。”葛太醫嘆息，“怕是得顧及首輔大人的意思。”
“江卿麽？”韓頗想起初初知曉蟬大夫是江叔珩千金的時候，他曾經在退朝時，問過江叔珩，還讓不讓自家閨女繼續替人看病。
當時江叔珩怎麽說來著？
似乎是說，蟬大夫喜歡，既有本事，有何不可？
所以若是蟬大夫自己想進太醫署，江叔珩定不會攔著。
“恐怕不是。”韓頗搖頭。
“不是首輔大人的緣故，那還有別的什麽原因嗎？”葛太醫也撚起了胡子，而後覷了覷皇帝，“聖上以為，蟬大夫是顧慮什麽呢？”
韓頗思忖了一番，頓了頓，“也罷，以蟬大夫的醫術，進太醫署綽綽有餘，孤改日讓皇後召蟬大夫進宮，問問她的意思。”
“若皇後能說服蟬大夫入得太醫署，那聖上定能獲得一名大能之士。”葛太醫面色一喜。
他故意在韓頗面前說起自己邀請蟬大夫的事，可不就是為了讓聖上幫自己想想辦法，籠絡蟬大夫盡快進太醫署麽？
如今目的達到了，自然暗暗竊喜。
於是，這一日，林幼蟬在安國侯府便見到了許久不見，已經榮升成為大宦的和公公來給她傳達皇後口諭。
“皇後要請我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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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蘇嶠說了自己要到二十歲之後才考慮成親後, 林幼蟬也不管他什麽反應，就回自己的曉雲築了，她一從前院進去了後院, 那游廊一邊就鉆出個身影出來。
正是程敘和。
這些日子, 蘇嶠頻頻過來安國侯府，還屢屢留宿，看他對蟬娘的態度, 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蘇嶠真是對蟬娘有意，兩家想要結親麽？
程敘和這般一想，心裏頭頗不是滋味。
可想想，蟬娘從兩年前進京尋親，便與蘇嶠相熟了, 不僅去淩雲社給他們做隨社大夫, 還跟蘇嶠等人一道蹴鞠，將他當時所在的飛鴻社一敗再敗, 交情自然非同一般。
再加上, 蘇嶠本身也本事，雖然年紀尚幼, 但也一舉便拿下了今年的探花之名，可謂有為, 若是明年再通過釋褐試, 被翰林院錄用, 前途亦不可估量。
更勿用說，阿爹向來對蘇嶠這個外甥頗為照顧, 若是蘇嶠登門求親, 阿爹八成會應允。
作為阿兄，應該樂見其成才是。
不過, 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見著蘇嶠想法子湊到自己這個阿妹跟前，他心裏頭總是不舒服。
下意識間，總會想起在劍南道，自己離開前，蟬娘那一次的反應。
當時，蟬娘表現出來的在意，明明是心悅自己的。
那時候他是將她當做小妹看待，自然不以為然。
將來認回阿爹後，她既被阿爹承認留在侯府，自然也是江府的大娘子，依舊是他的阿妹。
他這個做兄長的，照顧蟬娘，甚至為她擇一門好親事，也是職責所在。
但偏偏每每想到蟬娘要跟蘇嶠在一起，心裏頭卻總是不得勁兒。
不僅忽然就在意起之前蟬娘表露過心悅自己的事，甚至也會想，既然蟬娘並非自己親妹，若是蟬娘還傾慕自己，他也不是不可以嘗試著接受一下。
越這般想，就對蘇嶠跟蟬娘的事越覺得不順眼。
今兒吃烤全羊的時候，他便早註意到蘇嶠又又又給蟬娘獻殷勤了，到眾人告別的時候，還趁送左四等人的機會，借機多陪一會兒蟬娘。
他亦是不放心，才跟著過來的。
結果便聽到了蘇嶠與蟬娘的那番對話。
聽見蟬娘說，二十歲之後才考慮成親，讓蘇嶠露出了躊躇的神色，他心裏頭特別高興。
也是。
蟬娘既是安國侯府的千金，又是名聲如日中天的小神醫，無論是身份地位，亦或是才情能耐，都不輸京城裏任何一家的娘子。
那勳貴大族的娘子，有本事的，均不似那些早早地就嫁女的沒落世家，慣喜歡留自家娘子到十八九歲才嫁的也不遲。
蟬娘這般能幹，想二十歲成親，自然有她的底氣。
而且，蟬娘二十歲時，那時候他應該也已經考中了功名，亦出仕做官的，自己做好一些，做出政績，斷不會像現在這樣，輸與表哥……
程敘和想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驚愕。
怎麽回事？
為何他要想蟬娘二十歲時的事？
他有沒有功名，做不做官，有沒有政績，跟蟬娘有什麽關系？
他堂堂程家四郎，怎麽會覺得給蘇嶠比，自己輸了呢？
程敘和又想了想，扶額，不經意間，雙耳通紅。
原來如此！
程敘和閉了閉眼，如醍醐灌頂，一切恍然。
嘖，既然如此，他是萬萬不能讓蘇嶠給比下去的，待明年春闈，他定要拿個比蘇嶠更前的名次，爭取也入翰林院，而後做得比蘇嶠更好。
屆時，蟬娘才會知曉，誰更配得上她。
這一夜之後，程敘和愈發刻苦用功不說，在進入年末最後一個月時，朝堂穩健過渡後，即將迎來新帝登基後的第一個年節。
這一日，葛太醫罕見的登門造訪，來見林幼蟬。
因為是寒冬，林幼蟬早早進入了貓冬期，平日裏頭都喜愛窩在曉雲築，除了躲懶吃吃喝喝，就是整理這一年下來的積累的醫脈案例，還有便是從黑匣子裏頭學習古醫學，想著明年再搗弄幾個方子給小神醫藥鋪上架新品。
聽聞葛太醫來訪，倒是稀奇。
到正堂來見著葛太醫，聽聞是來做說客，請她到太醫署任職的，林幼蟬心中愕然。
“葛太醫，我不是早早跟您說過了麽？我並無意進太醫署。”
“你去永春堂都去得，為何就不能去太醫署呢？”葛太醫誠意邀請，“太醫署可是聚集了天下醫術最高明的大夫，你先前去永春堂掛單，不亦為了精進醫術？天底下還有哪裏，能跟最多最好的大夫切磋醫術的？還不是太醫署麽？”
葛太醫說得倒是實話，所以林幼蟬不吭聲。
“不僅如此，太醫署內還有天底下最多的醫書藥典，還為教授更多的大夫開設了四個科目，你若不進太醫署，便無法習得本朝最好的醫術，不覺得遺憾？”葛太醫循循善誘，“蟬大夫便是神醫，亦力有不逮的時候吧？像首輔大人中毒那一次，你不亦束手無策，還得尋求天下有能之士，你若在太醫署，指不定早在醫書藥典裏頭找到了良方，或與署內幾百人交流中，就已經覓得良方。是不是這個理？”
江叔珩後來解了奇毒，對外的說法是在重金聘用的大夫中給出的藥方中改良得到的解毒方子。
所以葛太醫不知道實情，林幼蟬這個時候也不好說破其實自家阿爹中毒是偽裝的，所以面對他這番說辭，只能裝傻。
不過葛太醫也說中了一點，黑匣子裏頭的古中藥，雖然齊全，但也是一代代醫術發展後匯集的大成數據，其實卻沒有歷代實際存在的醫書藥典的。
而且很多在後世采擷的醫草藥材，經過多年衍植，藥性亦有所不同，若想要確切掌握當當代的藥材效用，還得要學當時當代的醫藥知識。
譬如那害阿爹中毒的西域藥材，她輸入黑匣子後，數據庫裏並沒有找到那兩種藥材，這意味著，黑匣子裏頭的數據也並不是完善的。
這兩種罕見的西域藥材，或在歷史更疊中，絕種滅亡了，或演變成了她所不知道的藥材，為黑匣子收錄了，卻失去了最初植株的本名。
醫術也是，因為局限，很多她所知曉的行醫手段並不能實踐，想要習得更多救治病換的方子，還得看當下的大夫運用的對癥之藥。
所以她掌握的醫學知識比葛太醫他們是更多，更廣，但也更雜。
而太醫署裏的大夫還有一項她所沒有的優勢，便是經驗更為豐富。
在來此大盛朝後，她一直都想擺脫遇上疑難雜癥，只能起用修覆液的做法。
若想入葛太醫他們這般做個能為天下人更好治病的大夫，跟大盛朝最好的一群大夫打交道是最好不過的歷練。
先前葛太醫相邀時候，她拒絕了他的提議，當時有兩個方面的顧慮。
一自然是因為自己初來乍到，還沒能認回阿爹，自然不想被太醫之名束縛。
二是擔心官職在身，得聽令行醫，不得自由還會被人苛刻。
但現在自己是連先帝都成功救治過來的小神醫了，醫術無可質疑，而且她安國侯府大娘子的地位，不容小覷，就是進了太醫署，便是去了誰家醫治，怕也沒誰敢為難自己。
還有就是，如今的皇帝可也曾經是她的病患，便是出事了，那皇帝也得看以往的情分，護她一二吧？
這麽一想，林幼蟬就沒有直接拒絕葛太醫了，而是裝著考慮的一下的樣子，躊躇：“這個，我得先跟我阿爹商量商量，葛太醫你給點時間我考慮。”
“沒問題，你好好考慮。”
葛太醫原本就是聽聞林幼蟬回京後，沒有再去永春堂掛單坐堂了，而後趁著在貓冬的時候，她似還沒要去哪裏坐堂的意向，趕緊趁早來游說她的。
現在看她的態度，聽她的語氣，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考慮，那便是有些許意動了，自然滿口應下來。
當然，林幼蟬的態度既然松動了，葛太醫亦不會讓她考慮太久的，所以翌日，在給新帝請平安脈的時候，就故意提起了這事。
還在潛邸的時候，蟬大夫就給皇上治愈過傷腿，若是蟬大夫能進太醫署，能隨時詔令蟬大夫過來給皇上皇後看病，怕是也會龍心大悅。
“你請蟬大夫進太醫署？”果然，一聽，韓頗便很感興趣地追問，“她應承了麽？”
“說是要考慮考慮。”葛太醫嘆息，“怕是得顧及首輔大人的意思。”
“江卿麽？”韓頗想起初初知曉蟬大夫是江叔珩千金的時候，他曾經在退朝時，問過江叔珩，還讓不讓自家閨女繼續替人看病。
當時江叔珩怎麽說來著？
似乎是說，蟬大夫喜歡，既有本事，有何不可？
所以若是蟬大夫自己想進太醫署，江叔珩定不會攔著。
“恐怕不是。”韓頗搖頭。
“不是首輔大人的緣故，那還有別的什麽原因嗎？”葛太醫也撚起了胡子，而後覷了覷皇帝，“聖上以為，蟬大夫是顧慮什麽呢？”
韓頗思忖了一番，頓了頓，“也罷，以蟬大夫的醫術，進太醫署綽綽有餘，孤改日讓皇後召蟬大夫進宮，問問她的意思。”
“若皇後能說服蟬大夫入得太醫署，那聖上定能獲得一名大能之士。”葛太醫面色一喜。
他故意在韓頗面前說起自己邀請蟬大夫的事，可不就是為了讓聖上幫自己想想辦法，籠絡蟬大夫盡快進太醫署麽？
如今目的達到了，自然暗暗竊喜。
於是，這一日，林幼蟬在安國侯府便見到了許久不見，已經榮升成為大宦的和公公來給她傳達皇後口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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