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哆啦A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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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哆啦A夢
“餵，你倆看啥呢？快過來打麻將。”聶五一把他們喊了過去。
韓星問：“我們五個人要怎麽打呀？”
宋隅將江暈按在麻將桌前坐下，說：“我們倆一家，可以不？”
聶五一坐在他們的對面，“行，你倆一家就你倆一家吧。不過，咱們得換個規矩，江暈打的時候你押錢，你打的時候他押錢，這樣才好玩。”
一家？
江暈驚詫地擡臉看宋隅，卻看到他正對著自己微笑，他摸出了兜裏的一百塊錢來，放在江暈面前，“加油啊，現在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呵！”江暈一笑。
“你笑什麽？”宋隅問，“你不會覺得一百塊還不夠吧？”
是不夠，還不夠他輸的。
江暈不會打麻將，這一輪結束得很漫長，但是他的錢倒是輸得很快，分分鐘就輸完了。
“哈哈哈。”其他幾個人都在嘲笑宋隅。
這一輪就數韓星贏得最多，她說：“宋隅哥哥，要不然你還是跟我組成一家吧。”
“我讚同。”宋隅說著便要逃離江暈。
江暈站起來，從後面拽住他的後領，冷冽道：“進了我江家的門，可不是那麽容易就出得去的。”
他將他拎回來坐在自己剛剛的位置上，“坐下，把剛才輸的贏都回來。”
“啊？我這麽慘的嗎？還不能輸？”宋隅臉都要裂開了，只好抱拳道：“各位麻友，手下留情呀！”
宋隅這一出馬，果然沒一會兒功夫就胡了，真的又把剛才的錢贏回來了。
等下一輪，換江暈的時候，他又把那些錢全輸出去了。
宋隅無語子，“……”
聶五一打趣說：“宋隅，你們家今天還能不能贏錢了？”
宋隅郁悶，大吼一聲“毀滅吧！”
中午吃完飯後，他們幾個人跟著外公一起去爬山，外公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卻最喜歡爬山。
其實這裏的山都不高，而且他們說的爬山不是真的爬到山頂去，只是沿著山路散步而已。
像他們這樣老一輩的人，對這些大山都極有感情，那是土生土長的眷戀和愛。
在那些大山的下山腰處都有一條長長的山路，山路旁有一條石砌的溝渠，年生已久，從很遠的水庫引來，用作引水灌溉之用，不過現在這溝渠早就幹涸了，半點水都沒有，沿著那條彎曲的溝渠走，基本可以到達這裏的每座山。
他們慢悠悠地晃完一座山，就來到了那天徒步走路過的那個小賣部，江望和韓星他們三個跑過去小賣部買東西，而江暈和宋隅則跟著外公一起慢慢散步，外公杵著拐杖走得不快，他們兩就慢慢跟在他身後，聽他講一些以前的老故事。
此時他們正走在一個山口處，那裏是兩座山的交接處，中間生出了一條路來，外公走在這裏停了一下，指了指那條路，說：“娃娃，你還記不記得這條路？”
他這句話不是對著江暈說的，而是對著宋隅說的。
宋隅：“外公，我還記得。”
外公慈祥地一笑，“娃娃，果然是你，我就說看著你很面熟。”
嗯？江暈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麽？
外公又說：“現在你和我們家江暈成同學了？”
宋隅扶著外公往那條路走去，“是呀，我又遇到他了。”
江暈走在後面，聽他們講話越來越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什麽又遇見了？難道他以前和宋隅就見過嗎？而且連他外公都知道？
聶五一幾個人現在買完東西回來，他們手上提著一大袋零食，聶五一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你們看，我買到了什麽，這裏竟然有賣劃炮的。”
像這種東西一般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賣，卻沒想到這個小地方現在竟然還有賣的。
宋隅去拿了一盒過來，那個劃炮和火柴盒很像，抽開裏面是裝著一根又一根的紅色小炮仗，而且使用方法也和火柴一樣，只需要在邊沿的紅色紙上劃一下就可以點燃。
“我跟你們講，這東西要這樣才好玩。”宋隅拿了一盒往前走。
“怎樣玩？”他們都好奇地跟上。
沿著那條小路走不到多遠就會看見一個土地菩薩廟，那是人們修在這山頭的，全身都是刷的紅漆，上面鋪的紅瓦，墻面的紅漆已經開始剝落，上面的瓦片上也積了不少泥土的灰。
廟子不大不小，也很破敗，但看周邊的痕跡能夠看出還是有很多人來拜過。
宋隅讓他們陪外公都站遠點，只有江暈沒有聽他的話，跟在他的身邊，看他究竟要幹什麽。
宋隅從地上撿了一個白酒瓶子，擺在廟子外面的空地上。
他蹲在地上，拿了一根劃炮出來，在要劃燃的時候突然擡頭，望向江暈，目光深深，喊了他一聲：“江暈……”
“嗯？”江暈疑惑。
“其實我……”宋隅說了一半又頓住了，他的眸光裏閃過一絲猶豫。
有些話，還是無法開口。
劃炮在這一刻被點燃，他快速地將它扔進了透明的酒瓶子裏，然後跳起來往後退。
“其實我……有點喜歡你。”他的後半句話，被淹沒在了炮仗爆裂的巨響聲中。
除了他自己，誰也沒聽見。
江暈也被突然爆響的炮仗嚇得後退了半步，沒有想到這一根小小的炮仗威力竟然這麽大，尤其是放在瓶子裏之後，那聲音就更響亮了。
“啊！！”江望和韓星兩個人嚇得連連尖叫。
炮仗的聲音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曾經他在實驗室裏看到的藍色火焰一樣，美麗卻短暫。
瓶口處向外冒出了許多白煙，煙霧環環升騰著，宛如一個披著輕紗的波斯美女，環了一圈又一圈，搖曳著婀娜身姿飄向上面的藍空，將宋隅和江暈阻隔在了兩端。
江暈沒有聽見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他透過白色的煙霧直視對面他的眼睛，問：“你剛剛說其實你什麽？”
宋隅在濃濃煙霧中對上他的目光，溫柔一笑，“我說，其實我以前見過你，你還沒有記起我來嗎？”
江暈疑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就算認識也是和之前的江暈認識，不是和他江柳臣認識。
宋隅一聽，目光一暗，“算了，不記得就算了。”他擺擺手，朝另一邊的山路走去了。
今天天氣甚好，萬裏無雲，已有轉涼的趨勢，行在山間，悠悠的涼風拂過衣衫，江暈感覺心間裏都穿過了一絲涼意。
他將那絲涼意，暫名為失落。
宋隅掰了根樹枝拿在手中，邊走邊掃地上的野草，似乎在宣洩著什麽不滿。
聶五一在後面問：“宋隅，那草招你惹你了？”
宋隅轉過來放臉一笑，仿佛剛才的憤怒與不滿都是大家看到的錯覺，“小一，走，哥帶你去我的小學看看。”
聶五一聽到這個稱呼立馬急眼了，他怒發沖冠道：“朋友，勸你珍愛生命。”
江暈抓住聶五一揚起來的大手，“小一，你敢在我面前放肆？”
聶五一從他手中掙脫開，跑到後面的外公旁邊，向外公告狀道：“外公，你看看江暈，就知道欺負我們！”
外公安慰了一下聶五一，隨後沖江暈說：“江暈，他們都是客人，你要好好照顧他們呀。”
江暈低著頭溫順得像個小綿羊，“知道了……”
“嘖嘖嘖！”江望和韓星兩人都看不下去聶五一這個不要臉的家夥了。
江暈走在這條山路上，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他不明白為什麽會覺得這個地方熟悉，他明明沒有來過這裏呀。
“哇，你們快看，那是什麽？”韓星興奮地指著天上尖叫。
聶五一：“什麽鬼？UFO嗎？”
他們擡頭看到，在那蔚藍的天空上，有一個藍色的不明物品在移動，漸漸地，那東西越飄越近，宋隅眼神最好，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麽，“害，就是一個氣球而已。”
“氣球？”江暈看著那個奇怪的漂浮物，那東西越來越近，近到仿佛就在他們的頭頂，一擡手就能抓到一樣。
但實際距離卻很遠。
聶五一：“切，我還以為是UFO呢。”
“啊！是哆啦A夢！哥哥，你快幫我把它弄下來！”江望激動得都已經跳起來了，她和韓星兩個人跑到另外一邊的山坡邊找長桿子了。
那天上飄的，其實是一個兒童氣球，哆啦A夢形狀的藍色氣球，也不知是哪個小孩掉落的玩具，竟飛到這山上來了。
宋隅摸著下巴說：“這要弄下來估計有點難，現在目測實際高度八米左右。”
聶五一心態很好，“說不定待會兒它就飛下來了呢。”
經過外公的幫忙，江望她們終於在山坡上找到了一根較長的竹竿，江暈拿著那根竹竿，向天空舉起，但是還是不夠，還差了一截，而且那個氣球還在不停地移動，江暈拿著竹竿也跟著它跑。
以前的他輕功是十分了得的，但是現在這具身體，卻使不了輕功，不然他直接飛上去就把那氣球輕松地拿下來了。
空中一直有一股微微的風在吹拂，那氣球就靠那股氣流盤旋在半空，氣球飛得不快不慢，但卻一直在前行，江暈一直仰著頭，眼睛裏全是那一片藍色的天空和那一個藍色的哆啦A夢。
他也不知道這樣追著它跑了多久，待他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為什麽要來幹這麽蠢的一件事，這在外人眼裏也太傻了吧。
不過其他的人現在也全都跟在他的身後奔跑，全都緊張地註視著那個氣球，沒有人來管他的行為傻不傻，因為他們自己此時也都挺傻的。
本來最開始就是圖個玩樂，想要把那個氣球弄下來，但是現在跟了這麽久之後，這已經變成一種執念了，好像大家達成了一種莫名的共識，就是不抓到這個哆啦A夢今晚都不回家了。
他們跟著這個氣球足足跑了兩片山，還是沒有碰到它，每一次都感覺要碰到了，可是它又飄走了。
江暈心裏生出了一種挫敗感，江望這麽小的心願，他都替她完成不了。
“感覺就差了一點點誒。”江望走在後面，看到那竹竿的頂端離氣球只差了一點點的距離。
韓星說：“五一哥哥，要不然你試試？”
於是聶五一就從江暈手中拿走了那根長桿，他是這群人裏面最高的，他要是還不行的話，那肯定就不行了。
宋隅嗤笑了一聲，“江暈，看見沒，嫌棄你矮了呢。”
江暈用帶有殺氣的眼神掃他一眼，他頓時就不敢再說了。
“五一哥哥，加油啊！”
那氣球一直往前飛，再前面就下山了，山下是一條大馬路，他們追著氣球跑了下去。
氣球飄著飄著，忽然遇到了一根電線阻擋了它的去路，於是它就被那電線給挽留住了，掛在了頭頂的電線上。
“好機會，總算是不跑了。”聶五一站在那電線桿下面，跳起來用竹竿去勾那個氣球，那個哆啦A夢咧著大嘴巴，嘲笑了他們一路了，現在終於可以坐在電線上悠閑地繼續嘲笑他們了。
“讓你再笑！看我不把你弄下來！”聶五一使出了吃奶的勁，他現在真的悔恨小時候不再多喝點牛奶，再長得高一些，就能夠把那氣球弄下來了。
“誒，江暈，要不你來背一下我吧？”聶五一回頭說。
江暈面上透著拒絕，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聶五一：“餵，你後退半步是認真的嗎？那要不我背你，兩個人加在一起就一定可以把那氣球弄下來。”
江暈伸手將宋隅拉過來，說：“我背宋隅，他輕一些。”
宋隅：“我同意了嗎？”
江暈將背轉向他，“不管你同不同意，都是你。”
“好吧……”聶五一將竹竿遞到宋隅的手上，宋隅現在被幾個人寄予厚望，不得不上了江暈的背。
這種感覺好熟悉，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下午，他第一次見到江暈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就是被他這樣背著，走過了這幾座漫長又曲折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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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你倆看啥呢？快過來打麻將。”聶五一把他們喊了過去。
韓星問：“我們五個人要怎麽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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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五一坐在他們的對面，“行，你倆一家就你倆一家吧。不過，咱們得換個規矩，江暈打的時候你押錢，你打的時候他押錢，這樣才好玩。”
一家？
江暈驚詫地擡臉看宋隅，卻看到他正對著自己微笑，他摸出了兜裏的一百塊錢來，放在江暈面前，“加油啊，現在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呵！”江暈一笑。
“你笑什麽？”宋隅問，“你不會覺得一百塊還不夠吧？”
是不夠，還不夠他輸的。
江暈不會打麻將，這一輪結束得很漫長，但是他的錢倒是輸得很快，分分鐘就輸完了。
“哈哈哈。”其他幾個人都在嘲笑宋隅。
這一輪就數韓星贏得最多，她說：“宋隅哥哥，要不然你還是跟我組成一家吧。”
“我讚同。”宋隅說著便要逃離江暈。
江暈站起來，從後面拽住他的後領，冷冽道：“進了我江家的門，可不是那麽容易就出得去的。”
他將他拎回來坐在自己剛剛的位置上，“坐下，把剛才輸的贏都回來。”
“啊？我這麽慘的嗎？還不能輸？”宋隅臉都要裂開了，只好抱拳道：“各位麻友，手下留情呀！”
宋隅這一出馬，果然沒一會兒功夫就胡了，真的又把剛才的錢贏回來了。
等下一輪，換江暈的時候，他又把那些錢全輸出去了。
宋隅無語子，“……”
聶五一打趣說：“宋隅，你們家今天還能不能贏錢了？”
宋隅郁悶，大吼一聲“毀滅吧！”
中午吃完飯後，他們幾個人跟著外公一起去爬山，外公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卻最喜歡爬山。
其實這裏的山都不高，而且他們說的爬山不是真的爬到山頂去，只是沿著山路散步而已。
像他們這樣老一輩的人，對這些大山都極有感情，那是土生土長的眷戀和愛。
在那些大山的下山腰處都有一條長長的山路，山路旁有一條石砌的溝渠，年生已久，從很遠的水庫引來，用作引水灌溉之用，不過現在這溝渠早就幹涸了，半點水都沒有，沿著那條彎曲的溝渠走，基本可以到達這裏的每座山。
他們慢悠悠地晃完一座山，就來到了那天徒步走路過的那個小賣部，江望和韓星他們三個跑過去小賣部買東西，而江暈和宋隅則跟著外公一起慢慢散步，外公杵著拐杖走得不快，他們兩就慢慢跟在他身後，聽他講一些以前的老故事。
此時他們正走在一個山口處，那裏是兩座山的交接處，中間生出了一條路來，外公走在這裏停了一下，指了指那條路，說：“娃娃，你還記不記得這條路？”
他這句話不是對著江暈說的，而是對著宋隅說的。
宋隅：“外公，我還記得。”
外公慈祥地一笑，“娃娃，果然是你，我就說看著你很面熟。”
嗯？江暈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麽？
外公又說：“現在你和我們家江暈成同學了？”
宋隅扶著外公往那條路走去，“是呀，我又遇到他了。”
江暈走在後面，聽他們講話越來越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什麽又遇見了？難道他以前和宋隅就見過嗎？而且連他外公都知道？
聶五一幾個人現在買完東西回來，他們手上提著一大袋零食，聶五一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你們看，我買到了什麽，這裏竟然有賣劃炮的。”
像這種東西一般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賣，卻沒想到這個小地方現在竟然還有賣的。
宋隅去拿了一盒過來，那個劃炮和火柴盒很像，抽開裏面是裝著一根又一根的紅色小炮仗，而且使用方法也和火柴一樣，只需要在邊沿的紅色紙上劃一下就可以點燃。
“我跟你們講，這東西要這樣才好玩。”宋隅拿了一盒往前走。
“怎樣玩？”他們都好奇地跟上。
沿著那條小路走不到多遠就會看見一個土地菩薩廟，那是人們修在這山頭的，全身都是刷的紅漆，上面鋪的紅瓦，墻面的紅漆已經開始剝落，上面的瓦片上也積了不少泥土的灰。
廟子不大不小，也很破敗，但看周邊的痕跡能夠看出還是有很多人來拜過。
宋隅讓他們陪外公都站遠點，只有江暈沒有聽他的話，跟在他的身邊，看他究竟要幹什麽。
宋隅從地上撿了一個白酒瓶子，擺在廟子外面的空地上。
他蹲在地上，拿了一根劃炮出來，在要劃燃的時候突然擡頭，望向江暈，目光深深，喊了他一聲：“江暈……”
“嗯？”江暈疑惑。
“其實我……”宋隅說了一半又頓住了，他的眸光裏閃過一絲猶豫。
有些話，還是無法開口。
劃炮在這一刻被點燃，他快速地將它扔進了透明的酒瓶子裏，然後跳起來往後退。
“其實我……有點喜歡你。”他的後半句話，被淹沒在了炮仗爆裂的巨響聲中。
除了他自己，誰也沒聽見。
江暈也被突然爆響的炮仗嚇得後退了半步，沒有想到這一根小小的炮仗威力竟然這麽大，尤其是放在瓶子裏之後，那聲音就更響亮了。
“啊！！”江望和韓星兩個人嚇得連連尖叫。
炮仗的聲音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曾經他在實驗室裏看到的藍色火焰一樣，美麗卻短暫。
瓶口處向外冒出了許多白煙，煙霧環環升騰著，宛如一個披著輕紗的波斯美女，環了一圈又一圈，搖曳著婀娜身姿飄向上面的藍空，將宋隅和江暈阻隔在了兩端。
江暈沒有聽見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他透過白色的煙霧直視對面他的眼睛，問：“你剛剛說其實你什麽？”
宋隅在濃濃煙霧中對上他的目光，溫柔一笑，“我說，其實我以前見過你，你還沒有記起我來嗎？”
江暈疑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就算認識也是和之前的江暈認識，不是和他江柳臣認識。
宋隅一聽，目光一暗，“算了，不記得就算了。”他擺擺手，朝另一邊的山路走去了。
今天天氣甚好，萬裏無雲，已有轉涼的趨勢，行在山間，悠悠的涼風拂過衣衫，江暈感覺心間裏都穿過了一絲涼意。
他將那絲涼意，暫名為失落。
宋隅掰了根樹枝拿在手中，邊走邊掃地上的野草，似乎在宣洩著什麽不滿。
聶五一在後面問：“宋隅，那草招你惹你了？”
宋隅轉過來放臉一笑，仿佛剛才的憤怒與不滿都是大家看到的錯覺，“小一，走，哥帶你去我的小學看看。”
聶五一聽到這個稱呼立馬急眼了，他怒發沖冠道：“朋友，勸你珍愛生命。”
江暈抓住聶五一揚起來的大手，“小一，你敢在我面前放肆？”
聶五一從他手中掙脫開，跑到後面的外公旁邊，向外公告狀道：“外公，你看看江暈，就知道欺負我們！”
外公安慰了一下聶五一，隨後沖江暈說：“江暈，他們都是客人，你要好好照顧他們呀。”
江暈低著頭溫順得像個小綿羊，“知道了……”
“嘖嘖嘖！”江望和韓星兩人都看不下去聶五一這個不要臉的家夥了。
江暈走在這條山路上，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他不明白為什麽會覺得這個地方熟悉，他明明沒有來過這裏呀。
“哇，你們快看，那是什麽？”韓星興奮地指著天上尖叫。
聶五一：“什麽鬼？UFO嗎？”
他們擡頭看到，在那蔚藍的天空上，有一個藍色的不明物品在移動，漸漸地，那東西越飄越近，宋隅眼神最好，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麽，“害，就是一個氣球而已。”
“氣球？”江暈看著那個奇怪的漂浮物，那東西越來越近，近到仿佛就在他們的頭頂，一擡手就能抓到一樣。
但實際距離卻很遠。
聶五一：“切，我還以為是UFO呢。”
“啊！是哆啦A夢！哥哥，你快幫我把它弄下來！”江望激動得都已經跳起來了，她和韓星兩個人跑到另外一邊的山坡邊找長桿子了。
那天上飄的，其實是一個兒童氣球，哆啦A夢形狀的藍色氣球，也不知是哪個小孩掉落的玩具，竟飛到這山上來了。
宋隅摸著下巴說：“這要弄下來估計有點難，現在目測實際高度八米左右。”
聶五一心態很好，“說不定待會兒它就飛下來了呢。”
經過外公的幫忙，江望她們終於在山坡上找到了一根較長的竹竿，江暈拿著那根竹竿，向天空舉起，但是還是不夠，還差了一截，而且那個氣球還在不停地移動，江暈拿著竹竿也跟著它跑。
以前的他輕功是十分了得的，但是現在這具身體，卻使不了輕功，不然他直接飛上去就把那氣球輕松地拿下來了。
空中一直有一股微微的風在吹拂，那氣球就靠那股氣流盤旋在半空，氣球飛得不快不慢，但卻一直在前行，江暈一直仰著頭，眼睛裏全是那一片藍色的天空和那一個藍色的哆啦A夢。
他也不知道這樣追著它跑了多久，待他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為什麽要來幹這麽蠢的一件事，這在外人眼裏也太傻了吧。
不過其他的人現在也全都跟在他的身後奔跑，全都緊張地註視著那個氣球，沒有人來管他的行為傻不傻，因為他們自己此時也都挺傻的。
本來最開始就是圖個玩樂，想要把那個氣球弄下來，但是現在跟了這麽久之後，這已經變成一種執念了，好像大家達成了一種莫名的共識，就是不抓到這個哆啦A夢今晚都不回家了。
他們跟著這個氣球足足跑了兩片山，還是沒有碰到它，每一次都感覺要碰到了，可是它又飄走了。
江暈心裏生出了一種挫敗感，江望這麽小的心願，他都替她完成不了。
“感覺就差了一點點誒。”江望走在後面，看到那竹竿的頂端離氣球只差了一點點的距離。
韓星說：“五一哥哥，要不然你試試？”
於是聶五一就從江暈手中拿走了那根長桿，他是這群人裏面最高的，他要是還不行的話，那肯定就不行了。
宋隅嗤笑了一聲，“江暈，看見沒，嫌棄你矮了呢。”
江暈用帶有殺氣的眼神掃他一眼，他頓時就不敢再說了。
“五一哥哥，加油啊！”
那氣球一直往前飛，再前面就下山了，山下是一條大馬路，他們追著氣球跑了下去。
氣球飄著飄著，忽然遇到了一根電線阻擋了它的去路，於是它就被那電線給挽留住了，掛在了頭頂的電線上。
“好機會，總算是不跑了。”聶五一站在那電線桿下面，跳起來用竹竿去勾那個氣球，那個哆啦A夢咧著大嘴巴，嘲笑了他們一路了，現在終於可以坐在電線上悠閑地繼續嘲笑他們了。
“讓你再笑！看我不把你弄下來！”聶五一使出了吃奶的勁，他現在真的悔恨小時候不再多喝點牛奶，再長得高一些，就能夠把那氣球弄下來了。
“誒，江暈，要不你來背一下我吧？”聶五一回頭說。
江暈面上透著拒絕，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聶五一：“餵，你後退半步是認真的嗎？那要不我背你，兩個人加在一起就一定可以把那氣球弄下來。”
江暈伸手將宋隅拉過來，說：“我背宋隅，他輕一些。”
宋隅：“我同意了嗎？”
江暈將背轉向他，“不管你同不同意，都是你。”
“好吧……”聶五一將竹竿遞到宋隅的手上，宋隅現在被幾個人寄予厚望，不得不上了江暈的背。
這種感覺好熟悉，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下午，他第一次見到江暈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就是被他這樣背著，走過了這幾座漫長又曲折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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