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聯衡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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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聯衡小學
“集中註意力。”江暈嚴聲提醒他。
宋隅隨即收回飄遠的思緒，左手抓在江暈的肩上，右手握緊那根竹竿，這樣兩個人配合著，就輕而易舉地碰到了那個氣球。
但是氣球下面的線纏繞在電線上面了，與電線絞在一起了，宋隅仰著腦袋，用竹竿去勾那根線，努力了很久，才有了一點輕微的晃動。
那線太細了，雖然宋隅眼神很好，但是頭頂天空的陽光太過刺眼，看久了上方，眼睛裏就出現了重影，他現在已經看不清楚那條線到底在哪兒了。
他憑著感覺用竹竿在電線上面晃動，忽地，哆啦A夢被解救了出來。
“哇撒！成功了！”江望和韓星激動地鼓掌，這場追氣球大戰真的持續太久了，此時連外公的臉上都布滿了喜悅的笑容。
不過，他們也就只高興了一秒鐘。
因為，那氣球突然飛走了，向上面的高空飛了去。
“別走呀！哆啦A夢兄弟！”宋隅無語了，好不容易追到的氣球，結果現在竟然飛跑了。
“哆啦A夢飛跑了！”江望的聲音裏充滿了失望。
那氣球之前一直都處於不高不低的高度，現在突然就往高處飛去了，令所有的人都悵然若失。
宋隅說：“快許願！這個時候許願肯定靈！”
“對對對，快點向願望之星許願，哆啦A夢一定會實現我們的願望的。”韓星也說。
宋隅趴在江暈背上，他扔掉了那根竹竿，雙手合十，朝著天空中飛遠的哆啦A夢許願，他許下的願望很簡單，就是希望江暈可以記起他來。
江暈沒有他動作那麽誇張，他只是靜靜地凝望著藍天之上的那個氣球，看著它一點一點的變小，最後又變成了剛開始的模樣，成了天空上的一個小點。
許願？
他沒有想到自己該許一個什麽樣的願望，他也不知道是該幫自己許願，還是幫他的這具身體的主人江暈許願？
“希望時光不老，我們不散！”這時，旁邊忽然響起聶五一的高呼聲。
他也不知道該許什麽願望，就對著天空喊出了這個青春電影裏必定出現的臺詞。
江望和韓星也跟著大喊，“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宋隅看到那哆啦A夢竟然點了一下頭，似乎是聽到了他們的願望，他高聲說：“我們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雖然大家沒有抓到那個哆啦A夢，但是卻用許願來彌補了心中的悵然，這樣就沒有那麽難過了。
他們送別了哆啦A夢，才反應過來這裏是哪裏呀？
宋隅從江暈背上下來，指了指前面說：“誤打誤撞還走對了，前面就是我小時候的學校了。”
聶五一發出疑問，“哪裏呀？什麽也沒看見呀？”
宋隅送他個白眼，“都說了是前面了，肯定還要走一段路呀。不過不遠了，就在前面那個高坡翻下去就到了。”
現在他們走到了大馬路上，韓星看著這條公路問：“我們是不是快要走回城裏去了？”
宋隅：“差不多……”
江望沒有走過這條路，“沒想到走山路還近多了。”
翻過那個高坡之後，就看到了一片連在一起的樓板房，那規模壯大得都堪比一個小鎮了。
聶五一問：“你小學在這兒上的呀？”
“對啊，以前就是從對面那條路走過來上學的。”
他們走了下去，經過一排排商鋪，走到了那所名叫聯衡小學的學校。
這學校有兩條路可以進去，一個是下面那條通往它大門的路，而另外一條路就是走上面，從上面的側門進去。
現在他們就站在這三岔路口處，宋隅帶著他們走的上面，上面有一個半圓形的天臺，站在那天臺上就可以看到下面整個操場，看到學校的全貌。
圓臺上有一棵很大的老槐樹，少說也有幾十歲的年齡了，秋天的季節也只剩下些雕零的落葉，江暈站在這樹下，看著欄桿下面的學校輪廓，才終於想起，這個地方他來過，他肯定來過，他曾經在夢裏來過。
那個時候他還很小，他做了一個無比真實又詭異的夢。
他夢見自己來到了這裏，他坐在一間很奇怪的教室裏，那教室裏全是跟他一樣大的小孩。
他們全都穿著奇怪的衣服，趴在桌子上睡覺，姿勢各不相同，睡得很深，江暈不明所以，以為自己是來到了什麽組織，便跑了出去。
這個學校很大，他當時正在三樓，他沿著樓梯跑了下去，但是卻沒有遇到一個人，他本來是要走下面的操場上去的，卻聽見幾聲打鬥的聲音從右側傳來。
那邊是一個十幾層的臺階，臺階之上是一條較覆古一點的走廊，江暈走了過去，走廊旁邊因為是山崖，所以視線有點暗。
他循著那聲音，一直往走廊左邊走去，原來那裏有一個拱形側門，再往前走就出去了。
門外面有一個半圓形觀臺，一棵老槐樹佇立於此，綠色的枝葉在風中搖曳著。
現在正有幾個男生在毆打樹下的一個男孩，那個男孩雖然在被打，但是骨氣卻很硬，嘴裏還不求饒，還在說著罵他們的話。
江暈見到有一個人正要擡起腳去踢那個男孩的頭，他便忍不住沖了過去，飛起一腳就將那個人踢飛了，然後三兩下就解決了其他的人，那些人見有幫手，就溜跑了。
他走過去，將那個男孩從墻角裏拉起來，問：“他們為什麽要打你？”
男孩揚起臉來很驕傲地說：“因為我搶了他們的顏料。”
江暈：“……”難怪被打。
他又問：“你為什麽要搶他們的顏料？”
男孩眼睛裏的星光慢慢墜落，“因為他們說我是可憐蟲，沒有人給我買顏料。”
江暈眸光一沈，緩緩問道：“你父母呢？他們不給你買嗎？”
“他們天天忙著吵架，哪有時間去給我買顏料啊。”男孩彎下腰，撩起褲腿，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傷，那裏已經劃破了好幾條口子，現在正在往下滴血。
江暈看著心頭不忍，他決定去給他找藥，他轉身就又向門內走了去，可是後面的小男孩卻突然喊住他：“餵，你這就要走了嗎？”
他回頭沖他一笑，“不走，我去給你找藥。”
小男孩這才松了一口氣，好像生怕他溜了一樣，指著一處地方說：“那邊二樓，是醫務室，你去讓那個姐姐給你一瓶雲南白藥就行了。”
“好，那你在這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江暈說完後就轉身朝那邊走去了。
他順著他指的那個方向走過去，下了樓梯，沿著走廊而行，終於在一間教室找到了醫務室，裏面坐著一個女醫生，正趴在桌前午休。
他正要喚醒她時，地就開始搖晃了起來，不僅僅是地板，墻壁、天花板、桌子、還有那裝滿了藥的櫥窗櫃，全都猛烈的搖晃了起來。
桌上的女醫生“噔”的一下坐了起來，眼中有一瞬的迷惘，隨後大叫了一聲“地震了！”
地震？
江暈扶著那搖擺不定的櫥窗櫃，頭感到一點眩暈，而那個醫生沖過來拉著他往外跑，他一心只想著藥，“藥，我需要藥……”
“快跑！快跑！”那個醫生拉著他往外跑，這個時候了當然是命最要緊。
可是外面的走廊上跑出來了很多的學生，大家都在蜂擁往外跑，每個人的表情除了慌亂還有茫然，好多人都對地震這個詞是沒有概念的，只聽見大家都在喊“地震了，快跑！”所有大家就被動的跟著往樓下跑。
此時還是午睡時間，好多人都沒有睡醒，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都驚魂未定，只顧著往樓下跑。
江暈是被擠著下樓梯的，他的心裏還想著剛剛那個小男孩，可是現在要過去就必須扒開這些人群才行。
跑著跑著，他就和那個女醫生跑散了，身邊全是和他一樣大的孩子們，孩子們身上呈現著一股頑強的生命力，為了逃命，他們拿出了百米沖刺的勁頭來，勇往向前。
終於，順著人群他跑到了一樓，他沒有跟著大家往下面的操場跑去，而是轉身向右邊的臺階上跑。
可是，那條路竟然已經被人堵得水洩不通了。
原來，那臺階之上還連通著一個門，三樓以上的學生可以從那裏跑出來，所以，現在那臺階上也有很多人在往這下面跑。
江暈看著左搖右晃的教學樓，他腦子裏又閃過剛剛那個男孩受傷的腿，他那個樣子怎麽可能跑得了？萬一這房子倒塌，那他豈不是會被埋在下面？
最終，他還是沿著臺階邊緣，逆著人群向上面跑了去。
在這樣慌亂的時刻，逆行是一件多麽艱難的事情。
他努力摳緊臺階上的欄桿，身旁有很多人都在撞他，大家都在拼命往下逃，他要是不抱緊欄桿的話，就會被他們給擠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擠上去七八層臺階，忽地，一個晃眼的黃色顏料盒子闖入他的視線，就在前面不遠處，他記得那是剛剛那個男孩手裏攥著的顏料。
是他！
那個男孩也看見了他，隔著很遠的距離，他張著嘴問：“你是來找我的嗎？”
江暈聽不見他在說什麽，他心中急切，更加著急的往上面跑，可是那個男孩卻被人撞了一下，摔倒了下去。
他看著他手裏的那盒顏料漸漸滑落了下去，消失在了視線中。
他更加慌張了，那個小孩腿受傷了，很有可能他這一摔，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他倉皇的跑了上去，可是卻看到有人的腳在他的小腿上踩了一腳，完全將他當人肉墊背來踩了。
那處是臺階的轉角處，有一塊平踏板，小男孩現在就倒在那地上，他迅速跑上去，想都沒想的就撲到了他的身上，替他擋住了那些踩踏。
地已經停止了搖晃，可是大家卻還在驚慌中，還在不停的往樓下跑。
他將他撲在懷裏，路過的學生在他的腿上背上踏過，他疼得悶哼了一聲，他想將懷裏的人拉起來，可是身上的那些踩踏一直未停，根本不給他起來的機會。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保護這個男孩子，可能是由於常年跟著父親行走江湖的原因吧，看到如此弱小又無助的他，他沒有辦法當作什麽也沒看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上的疼痛終於減輕了，下面的操場上響起校長拿著話筒講話的聲音，他這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你沒事吧？”男孩驚愕的問他。
“沒事。”江暈笑著搖了搖頭，這點疼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平常他與賊寇廝打，受的傷比這嚴重不知道多少倍呢。
男孩坐起來，一個勁的在他查看，拉著他的胳膊起來看，上面有好幾處的淤青，他都急哭了，“這還叫沒事？明明這麽嚴重！”
“真的沒事。”江暈站了起來，並且向他伸出手去，拉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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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氣球下面的線纏繞在電線上面了，與電線絞在一起了，宋隅仰著腦袋，用竹竿去勾那根線，努力了很久，才有了一點輕微的晃動。
那線太細了，雖然宋隅眼神很好，但是頭頂天空的陽光太過刺眼，看久了上方，眼睛裏就出現了重影，他現在已經看不清楚那條線到底在哪兒了。
他憑著感覺用竹竿在電線上面晃動，忽地，哆啦A夢被解救了出來。
“哇撒！成功了！”江望和韓星激動地鼓掌，這場追氣球大戰真的持續太久了，此時連外公的臉上都布滿了喜悅的笑容。
不過，他們也就只高興了一秒鐘。
因為，那氣球突然飛走了，向上面的高空飛了去。
“別走呀！哆啦A夢兄弟！”宋隅無語了，好不容易追到的氣球，結果現在竟然飛跑了。
“哆啦A夢飛跑了！”江望的聲音裏充滿了失望。
那氣球之前一直都處於不高不低的高度，現在突然就往高處飛去了，令所有的人都悵然若失。
宋隅說：“快許願！這個時候許願肯定靈！”
“對對對，快點向願望之星許願，哆啦A夢一定會實現我們的願望的。”韓星也說。
宋隅趴在江暈背上，他扔掉了那根竹竿，雙手合十，朝著天空中飛遠的哆啦A夢許願，他許下的願望很簡單，就是希望江暈可以記起他來。
江暈沒有他動作那麽誇張，他只是靜靜地凝望著藍天之上的那個氣球，看著它一點一點的變小，最後又變成了剛開始的模樣，成了天空上的一個小點。
許願？
他沒有想到自己該許一個什麽樣的願望，他也不知道是該幫自己許願，還是幫他的這具身體的主人江暈許願？
“希望時光不老，我們不散！”這時，旁邊忽然響起聶五一的高呼聲。
他也不知道該許什麽願望，就對著天空喊出了這個青春電影裏必定出現的臺詞。
江望和韓星也跟著大喊，“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宋隅看到那哆啦A夢竟然點了一下頭，似乎是聽到了他們的願望，他高聲說：“我們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雖然大家沒有抓到那個哆啦A夢，但是卻用許願來彌補了心中的悵然，這樣就沒有那麽難過了。
他們送別了哆啦A夢，才反應過來這裏是哪裏呀？
宋隅從江暈背上下來，指了指前面說：“誤打誤撞還走對了，前面就是我小時候的學校了。”
聶五一發出疑問，“哪裏呀？什麽也沒看見呀？”
宋隅送他個白眼，“都說了是前面了，肯定還要走一段路呀。不過不遠了，就在前面那個高坡翻下去就到了。”
現在他們走到了大馬路上，韓星看著這條公路問：“我們是不是快要走回城裏去了？”
宋隅：“差不多……”
江望沒有走過這條路，“沒想到走山路還近多了。”
翻過那個高坡之後，就看到了一片連在一起的樓板房，那規模壯大得都堪比一個小鎮了。
聶五一問：“你小學在這兒上的呀？”
“對啊，以前就是從對面那條路走過來上學的。”
他們走了下去，經過一排排商鋪，走到了那所名叫聯衡小學的學校。
這學校有兩條路可以進去，一個是下面那條通往它大門的路，而另外一條路就是走上面，從上面的側門進去。
現在他們就站在這三岔路口處，宋隅帶著他們走的上面，上面有一個半圓形的天臺，站在那天臺上就可以看到下面整個操場，看到學校的全貌。
圓臺上有一棵很大的老槐樹，少說也有幾十歲的年齡了，秋天的季節也只剩下些雕零的落葉，江暈站在這樹下，看著欄桿下面的學校輪廓，才終於想起，這個地方他來過，他肯定來過，他曾經在夢裏來過。
那個時候他還很小，他做了一個無比真實又詭異的夢。
他夢見自己來到了這裏，他坐在一間很奇怪的教室裏，那教室裏全是跟他一樣大的小孩。
他們全都穿著奇怪的衣服，趴在桌子上睡覺，姿勢各不相同，睡得很深，江暈不明所以，以為自己是來到了什麽組織，便跑了出去。
這個學校很大，他當時正在三樓，他沿著樓梯跑了下去，但是卻沒有遇到一個人，他本來是要走下面的操場上去的，卻聽見幾聲打鬥的聲音從右側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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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循著那聲音，一直往走廊左邊走去，原來那裏有一個拱形側門，再往前走就出去了。
門外面有一個半圓形觀臺，一棵老槐樹佇立於此，綠色的枝葉在風中搖曳著。
現在正有幾個男生在毆打樹下的一個男孩，那個男孩雖然在被打，但是骨氣卻很硬，嘴裏還不求饒，還在說著罵他們的話。
江暈見到有一個人正要擡起腳去踢那個男孩的頭，他便忍不住沖了過去，飛起一腳就將那個人踢飛了，然後三兩下就解決了其他的人，那些人見有幫手，就溜跑了。
他走過去，將那個男孩從墻角裏拉起來，問：“他們為什麽要打你？”
男孩揚起臉來很驕傲地說：“因為我搶了他們的顏料。”
江暈：“……”難怪被打。
他又問：“你為什麽要搶他們的顏料？”
男孩眼睛裏的星光慢慢墜落，“因為他們說我是可憐蟲，沒有人給我買顏料。”
江暈眸光一沈，緩緩問道：“你父母呢？他們不給你買嗎？”
“他們天天忙著吵架，哪有時間去給我買顏料啊。”男孩彎下腰，撩起褲腿，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傷，那裏已經劃破了好幾條口子，現在正在往下滴血。
江暈看著心頭不忍，他決定去給他找藥，他轉身就又向門內走了去，可是後面的小男孩卻突然喊住他：“餵，你這就要走了嗎？”
他回頭沖他一笑，“不走，我去給你找藥。”
小男孩這才松了一口氣，好像生怕他溜了一樣，指著一處地方說：“那邊二樓，是醫務室，你去讓那個姐姐給你一瓶雲南白藥就行了。”
“好，那你在這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江暈說完後就轉身朝那邊走去了。
他順著他指的那個方向走過去，下了樓梯，沿著走廊而行，終於在一間教室找到了醫務室，裏面坐著一個女醫生，正趴在桌前午休。
他正要喚醒她時，地就開始搖晃了起來，不僅僅是地板，墻壁、天花板、桌子、還有那裝滿了藥的櫥窗櫃，全都猛烈的搖晃了起來。
桌上的女醫生“噔”的一下坐了起來，眼中有一瞬的迷惘，隨後大叫了一聲“地震了！”
地震？
江暈扶著那搖擺不定的櫥窗櫃，頭感到一點眩暈，而那個醫生沖過來拉著他往外跑，他一心只想著藥，“藥，我需要藥……”
“快跑！快跑！”那個醫生拉著他往外跑，這個時候了當然是命最要緊。
可是外面的走廊上跑出來了很多的學生，大家都在蜂擁往外跑，每個人的表情除了慌亂還有茫然，好多人都對地震這個詞是沒有概念的，只聽見大家都在喊“地震了，快跑！”所有大家就被動的跟著往樓下跑。
此時還是午睡時間，好多人都沒有睡醒，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都驚魂未定，只顧著往樓下跑。
江暈是被擠著下樓梯的，他的心裏還想著剛剛那個小男孩，可是現在要過去就必須扒開這些人群才行。
跑著跑著，他就和那個女醫生跑散了，身邊全是和他一樣大的孩子們，孩子們身上呈現著一股頑強的生命力，為了逃命，他們拿出了百米沖刺的勁頭來，勇往向前。
終於，順著人群他跑到了一樓，他沒有跟著大家往下面的操場跑去，而是轉身向右邊的臺階上跑。
可是，那條路竟然已經被人堵得水洩不通了。
原來，那臺階之上還連通著一個門，三樓以上的學生可以從那裏跑出來，所以，現在那臺階上也有很多人在往這下面跑。
江暈看著左搖右晃的教學樓，他腦子裏又閃過剛剛那個男孩受傷的腿，他那個樣子怎麽可能跑得了？萬一這房子倒塌，那他豈不是會被埋在下面？
最終，他還是沿著臺階邊緣，逆著人群向上面跑了去。
在這樣慌亂的時刻，逆行是一件多麽艱難的事情。
他努力摳緊臺階上的欄桿，身旁有很多人都在撞他，大家都在拼命往下逃，他要是不抱緊欄桿的話，就會被他們給擠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擠上去七八層臺階，忽地，一個晃眼的黃色顏料盒子闖入他的視線，就在前面不遠處，他記得那是剛剛那個男孩手裏攥著的顏料。
是他！
那個男孩也看見了他，隔著很遠的距離，他張著嘴問：“你是來找我的嗎？”
江暈聽不見他在說什麽，他心中急切，更加著急的往上面跑，可是那個男孩卻被人撞了一下，摔倒了下去。
他看著他手裏的那盒顏料漸漸滑落了下去，消失在了視線中。
他更加慌張了，那個小孩腿受傷了，很有可能他這一摔，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他倉皇的跑了上去，可是卻看到有人的腳在他的小腿上踩了一腳，完全將他當人肉墊背來踩了。
那處是臺階的轉角處，有一塊平踏板，小男孩現在就倒在那地上，他迅速跑上去，想都沒想的就撲到了他的身上，替他擋住了那些踩踏。
地已經停止了搖晃，可是大家卻還在驚慌中，還在不停的往樓下跑。
他將他撲在懷裏，路過的學生在他的腿上背上踏過，他疼得悶哼了一聲，他想將懷裏的人拉起來，可是身上的那些踩踏一直未停，根本不給他起來的機會。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保護這個男孩子，可能是由於常年跟著父親行走江湖的原因吧，看到如此弱小又無助的他，他沒有辦法當作什麽也沒看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上的疼痛終於減輕了，下面的操場上響起校長拿著話筒講話的聲音，他這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你沒事吧？”男孩驚愕的問他。
“沒事。”江暈笑著搖了搖頭，這點疼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平常他與賊寇廝打，受的傷比這嚴重不知道多少倍呢。
男孩坐起來，一個勁的在他查看，拉著他的胳膊起來看，上面有好幾處的淤青，他都急哭了，“這還叫沒事？明明這麽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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