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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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之後
又是一個三分球進框，陸右一迎著歡呼聲下意識去看那個位置，這次卻沒看到人。
他有點不悅地皺皺眉。
比賽結束的很快，兩方人馬友好地握握手，在老師的建議下合了張影才離開。人群散去，他抽了幾張紙擦幹凈汗後才穿上外套走出去。左右看了看，在一處角落裏找到人，陸右一眉眼舒展，回了丁森一句：“你們先走！”
湊近了反而步子慢起來了，他停下來擡起胳膊好好聞了一下，確定沒什麽其他的異味之後輕快地走過去。等到真正看到她縮成一團時，興奮到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下來，陸右一無奈地嘆了口氣。
什麽嘛，說來看我的比賽，結果半路就跑了…居然還睡著了！
這地方這麽小，還這麽冷，不難受嗎？
心裏是不滿又心疼。陸右一走過去蹲下來，就這樣看著柏雲把自己蜷成一小坨的樣子。被戴起來的帽子這會已經松松垮垮要掉回去了，一張瓷白的小臉藏在衣領下，安靜的闔著眼，睡顏恬靜。
他輕笑一聲，朝著那張臉就伸出來罪惡的手。
頰上的軟肉被戳出一個窩，陷下去時四面瞬間將手指裹挾，柔軟的簡直不可思議。陸右喟嘆了一下，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新大陸，新奇的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下一秒，臉頰側過去，柏雲幽幽地睜開眼。一時間兩人就這樣看著，誰也不說話。
“你怎麽在這就睡著了？”
現在的她還是一副迷蒙的模樣，眸底的霧氣沒有散光。大腦反應了一會才回答：“看你比賽。”
陸右一笑得停不下來：“不是問你為什麽過來，是問你為什麽在這裏睡著了。”
“打球好慢，站累了就過來了。”
柏雲直起腰打了個哈欠，帽子落在後背上，看起來還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懷裏的習題小冊掉在地上。
“這是？”
陸右一拿起還帶著溫熱體溫的習題，難得沈默了一下。
看睡著了嗎？昨晚肯定又沒睡好吧。就這樣了還答應自己來看比賽，看比賽也不忘帶著題目，直接拒絕多好啊…這樣說不定還能好好睡覺或者好好寫題呢，不至於在外面凍著。
他伸出手遞過去，忽的想起來之前的問題。現在能切實得到結果了，她確實在哪都能考上Z大的，就憑她是柏雲，所以能。
講不清楚心裏是欣慰還是什麽感覺，他站起來朝她伸手：“行嘞，謝謝班長來看咱比賽，真是讓我倍感榮幸。走吧，該回去上課了。”
柏雲借著力起身卻根本站不穩，直溜的就往前面倒。還是陸右一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又笑：“不是，怎麽的？又打算給我拜個早年呢？起猛了嗎？”
柏雲緩了緩勁才開口：“有點，腿也麻了…嘶。”
現在根本感覺不到兩條腿的存在，跟多少年前在爺爺奶奶家看到的無信號雪花屏幕一樣。
她拍拍大腿，撐著陸右一的臂彎跺跺腳，想讓這股勁快點過去。鐘樓傳來整點的聲音，離上課還剩下十分鐘了，得趕緊回去才行。
“直接去體育館也行的啊，這地方這麽難受的。”
陸右一由她抓著，也沒動什麽非分之想，老實的當一塊木頭樁子。
“嗯…答應你來看比賽的，怕你沒看到我。”
“看到你了，當然看到你了。”
不僅看到了，還差點看呆了。一想到這事他就沒臉擡頭看人家。明明穿的也就是平常樣子，明明只是普通的在找自己而已，又不是沒被看過，怎麽看到她的時候自己就莫名其妙楞住了呢？真奇怪，真奇怪，丟死人了——！
心裏卻撲通撲通地亂跳著，只要一想到這個人是專程來看自己的，是來找自己在哪的，就莫名開心，嘴角控制不住地揚起來。
人啊，真是口是心非，矛盾死了。
“好點了麽？”
“嗯，走吧。”
柏雲松開手轉頭朝著教學樓方向走過去，一邊走還一邊說：“你趕緊把衣服穿好，不然感冒了。”
“沒事，哥身體強壯著呢。”
“你上次也是這麽跟我說的，結果第二天就感冒了，還是我給你送的作業。”
“誒誒我知道我知道，然後你也感冒了哈哈哈哈。誒別走這麽快呀，班長！”
“說真的我還以為你會給我送水呢，我都沒接他們的水，渴死我了都。”
“劇烈運動後不能馬上喝水。”
“我就是想喝你送的水而已啦！”
“比賽贏了嗎？”
“那肯定啊！陸哥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哦。你下次不要喊我來看比賽了，好多人，你也不缺我一個觀眾。”
“誒別呀，你來看我能給我漲士氣，能直接影響到我比賽發揮的好不好、能不能成功這件事的！是至關重要的關鍵人物誒！”
“才不信。”
“騙你我是小狗！真的！誒？你不會是吃醋了吧？是嗎是嗎？”
“好吵啊你，不準說話了。”
……
晚上回到家，屋裏還是一片漆黑。
柏雲收拾完東西趴在書桌上寫題目。雖然考試的時候裝了一下，但她不能真的就不會，她只是不想離開班級，並不是不想上Z大。
時間悄然而過，她合上本子舒了一口氣。擡頭看了眼時間後，捏了捏眉心，習慣性伸手去拿手機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麽找她的人。
小群裏今天倒是挺安靜，投上來的幾個題目都被討論著解決完了，她看了眼之後講了幾個重要的點就退出頁面了。
陸右一的消息被頂到最上方，十幾條消息很矚目。
裏面大多是一些不痛不癢的日常。柏雲逐條回覆，往下一劃拉看到他傳過來的音頻，近兩分鐘的簡短音律上被‘即興’加數字命名著。她點開播放，把手機放到一邊，然後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
兩聲敲擊聲響起後，柔和的吉他聲傳出來，像潺潺溪流帶著春日碎冰一般在臥室裏流淌開來。
她收拾東西的手頓住，把本子輕輕放在一旁，手臂交疊墊在下巴處安安靜靜的聽。音樂果然具有治愈人心的能力，在寂靜無聲的夜裏，能撫平你的一切焦慮。
唇角不自覺帶了點淺笑，剛準備瞇眼享受一會兒時，音頻裏傳出來‘咚咚’的敲門聲，不但沒有破壞節奏反而還增添了些情感上的起伏，讓這段即興達到了之後更加難以覆刻的程度。
聲音在開門聲響起後戛然而止，裏面年邁而和藹的聲音喊著：“瑞瑞，吃飯了。”
“噢，來了！”
“外面下雪了哦。”
“嗯？真的嗎！？”
即使被打斷他也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在聽到下雪了時還極其興奮了起來。隨後就是手機被拿起，陸右一趿拉著拖鞋快步走向窗戶。猛地一推，屋外呼嘯的風聲夾雜著雪落下的簌簌聲被完全收錄進來，他貼著屏幕開心地說了一句：“柏雲柏雲，你有看到嗎？下雪了！”
到這裏就結束了。在退出音頻播放頁面後才發現他又發了好幾條，都是催促著她趕緊聽自己錄的歌。
柏雲輕笑，打字回覆：“嗯，很好聽，很厲害的即興演出。”
隨後起身走向早已被窗簾遮蓋住的窗戶，從裏面看其實不太真實，直到推開後那些容易被隱藏的綿軟如絮的雪花才顯現出來，這會相比較音頻裏的已經小了很多。
屋外冷氣瞬間湧入，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溫熱與綿涼碰撞，很快就融化成一滴水癱在了掌心。往前面看過去，高樓大廈或是深色綠植上都已經覆起了薄薄一層，除了閃爍的燈光外就數它們最惹眼。
又看了會才低頭接了句：“看到了。”
那邊消息倒是回的很快，一條一條的往外蹦：
-你現在才看到嗎？！現在的雪已經小了好多了！
-［圖片］［圖片］［圖片］
-你看，這是我拍的！
-要是再大一點說不定明天就不用上課了…
-你說，我就把這個曲子命名為‘初雪’怎麽樣？
-你喜歡嗎？
柏雲耐心的等了一會，等他發完才慢慢回覆：
-喜歡。真的很好聽。
-為什麽是初雪？初雪不是已經過了嗎？
陸右一想到上次的初雪經歷，身處暖氣的房間裏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撇著嘴回：
-你喜歡就好啦！
-還不是因為上次初雪經歷太糟糕…我想跟你一起看初雪的來著！結果還害你在雪裏等了我這麽久…［自責］［自責］
停了一下又劈裏啪啦地打字：
-而且！就是因為這次！才讓周銘光那小子鉆空子了吧！我之後看到你把圍巾放在他的座位裏了，可惡可惡！你居然還戴了他的圍巾！你都沒有戴過我的！
不懂對面在鬧什麽小脾氣，但是柏雲完全能夠想象的到他現在的表情，只覺得這人怎麽這麽像小朋友一樣，幼稚還記仇。
-嗯，都怪你。
陸右一更難受了，一頭紮進被子裏回憶這段堪稱折磨的記憶。但是如果，如果柏雲不戴那條圍巾會不會因此感冒啊？跟周銘光那小子一樣，他第二天都沒有來…
嘖，真煩人真煩人！為什麽我當時沒有看見啊啊啊啊！
頭發被蹭得亂七八糟，胡翹一氣。被丟到一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消息傳過來
-所以你要補償我。
他眼睛一亮，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猛地坐起來盤著腿，爽快地答應下來
-行！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說吧！
‘對方正在輸入中’停了會，消息才被傳遞過來。盡管文字看不出來什麽情緒，但陸右一還是能感覺到另一邊的猶豫與不好意思：
-歌。還想聽你唱一次。
-可以！你想聽我唱什麽？
自己的聲音能被自己喜歡的人喜歡，他簡直不要太高興，起碼又有了一件能讓她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會的優點了。
-都可以。
回答的很簡短，陸右一笑了笑，翻著曲譜找歌。
-你以後會選擇當明星嗎？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比如畢業？
他看著這個問題想了一下
-你想看到我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樣子嗎？
柏雲停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手指有些猶豫地停在鍵盤上方，好一會才按照心裏的聲音回答：
-這要取決於你。不管你是不是明星，閃不閃亮，我都喜歡你。
一記直球直接把陸右一打懵了，耳畔全是心跳不受控的聲音，防禦系統再次崩潰。
他抿著唇緩緩閉眼，想著柏雲的樣子，臉上的紅色退不下去，頭頂都快冒煙了。
呃啊…他還真是，對柏雲從來都沒有辦法。完全被拿捏的死死的啊，這輩子都栽嘍。
偏偏他樂得自在，別說是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是要自己的心臟跟靈魂都能神魂顛倒地交出去。
咧著嘴就看著那條消息也不移眼，又看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正事，翻身起來用腳去勾兩個散在天邊的拖鞋，準備去錄歌。
柏雲等了會也沒看到回覆，自己後知後覺倒是也臉紅起來了。偏偏這時候還撤回不了了，就幹脆把手機放在一邊，爬上床去睡覺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清早，她摸索著關掉鬧鐘，看了眼時間。陸右一的消息在屏幕上很亮眼。
點進去看才發現，這是半夜三點發過來的消息了。內容也很簡短，只有一條，是一段比較長的音頻。
柏雲揉揉惺忪的睡眼，披著衣服坐在床頭醒著困去聽。
“OK，歡迎來到小陸歌星的電臺，這是一條專門為柏老師錄的音頻。思來想去好久都覺得不合適，幹脆再即興創作一段好了，還希望柏老師不要嫌棄。這首歌的名字叫做——”
陽光爽朗的男聲壓了下來，刻意地湊近麥克風，小聲用氣音說了句：
“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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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三分球進框，陸右一迎著歡呼聲下意識去看那個位置，這次卻沒看到人。
他有點不悅地皺皺眉。
比賽結束的很快，兩方人馬友好地握握手，在老師的建議下合了張影才離開。人群散去，他抽了幾張紙擦幹凈汗後才穿上外套走出去。左右看了看，在一處角落裏找到人，陸右一眉眼舒展，回了丁森一句：“你們先走！”
湊近了反而步子慢起來了，他停下來擡起胳膊好好聞了一下，確定沒什麽其他的異味之後輕快地走過去。等到真正看到她縮成一團時，興奮到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下來，陸右一無奈地嘆了口氣。
什麽嘛，說來看我的比賽，結果半路就跑了…居然還睡著了！
這地方這麽小，還這麽冷，不難受嗎？
心裏是不滿又心疼。陸右一走過去蹲下來，就這樣看著柏雲把自己蜷成一小坨的樣子。被戴起來的帽子這會已經松松垮垮要掉回去了，一張瓷白的小臉藏在衣領下，安靜的闔著眼，睡顏恬靜。
他輕笑一聲，朝著那張臉就伸出來罪惡的手。
頰上的軟肉被戳出一個窩，陷下去時四面瞬間將手指裹挾，柔軟的簡直不可思議。陸右喟嘆了一下，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新大陸，新奇的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下一秒，臉頰側過去，柏雲幽幽地睜開眼。一時間兩人就這樣看著，誰也不說話。
“你怎麽在這就睡著了？”
現在的她還是一副迷蒙的模樣，眸底的霧氣沒有散光。大腦反應了一會才回答：“看你比賽。”
陸右一笑得停不下來：“不是問你為什麽過來，是問你為什麽在這裏睡著了。”
“打球好慢，站累了就過來了。”
柏雲直起腰打了個哈欠，帽子落在後背上，看起來還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懷裏的習題小冊掉在地上。
“這是？”
陸右一拿起還帶著溫熱體溫的習題，難得沈默了一下。
看睡著了嗎？昨晚肯定又沒睡好吧。就這樣了還答應自己來看比賽，看比賽也不忘帶著題目，直接拒絕多好啊…這樣說不定還能好好睡覺或者好好寫題呢，不至於在外面凍著。
他伸出手遞過去，忽的想起來之前的問題。現在能切實得到結果了，她確實在哪都能考上Z大的，就憑她是柏雲，所以能。
講不清楚心裏是欣慰還是什麽感覺，他站起來朝她伸手：“行嘞，謝謝班長來看咱比賽，真是讓我倍感榮幸。走吧，該回去上課了。”
柏雲借著力起身卻根本站不穩，直溜的就往前面倒。還是陸右一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又笑：“不是，怎麽的？又打算給我拜個早年呢？起猛了嗎？”
柏雲緩了緩勁才開口：“有點，腿也麻了…嘶。”
現在根本感覺不到兩條腿的存在，跟多少年前在爺爺奶奶家看到的無信號雪花屏幕一樣。
她拍拍大腿，撐著陸右一的臂彎跺跺腳，想讓這股勁快點過去。鐘樓傳來整點的聲音，離上課還剩下十分鐘了，得趕緊回去才行。
“直接去體育館也行的啊，這地方這麽難受的。”
陸右一由她抓著，也沒動什麽非分之想，老實的當一塊木頭樁子。
“嗯…答應你來看比賽的，怕你沒看到我。”
“看到你了，當然看到你了。”
不僅看到了，還差點看呆了。一想到這事他就沒臉擡頭看人家。明明穿的也就是平常樣子，明明只是普通的在找自己而已，又不是沒被看過，怎麽看到她的時候自己就莫名其妙楞住了呢？真奇怪，真奇怪，丟死人了——！
心裏卻撲通撲通地亂跳著，只要一想到這個人是專程來看自己的，是來找自己在哪的，就莫名開心，嘴角控制不住地揚起來。
人啊，真是口是心非，矛盾死了。
“好點了麽？”
“嗯，走吧。”
柏雲松開手轉頭朝著教學樓方向走過去，一邊走還一邊說：“你趕緊把衣服穿好，不然感冒了。”
“沒事，哥身體強壯著呢。”
“你上次也是這麽跟我說的，結果第二天就感冒了，還是我給你送的作業。”
“誒誒我知道我知道，然後你也感冒了哈哈哈哈。誒別走這麽快呀，班長！”
“說真的我還以為你會給我送水呢，我都沒接他們的水，渴死我了都。”
“劇烈運動後不能馬上喝水。”
“我就是想喝你送的水而已啦！”
“比賽贏了嗎？”
“那肯定啊！陸哥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哦。你下次不要喊我來看比賽了，好多人，你也不缺我一個觀眾。”
“誒別呀，你來看我能給我漲士氣，能直接影響到我比賽發揮的好不好、能不能成功這件事的！是至關重要的關鍵人物誒！”
“才不信。”
“騙你我是小狗！真的！誒？你不會是吃醋了吧？是嗎是嗎？”
“好吵啊你，不準說話了。”
……
晚上回到家，屋裏還是一片漆黑。
柏雲收拾完東西趴在書桌上寫題目。雖然考試的時候裝了一下，但她不能真的就不會，她只是不想離開班級，並不是不想上Z大。
時間悄然而過，她合上本子舒了一口氣。擡頭看了眼時間後，捏了捏眉心，習慣性伸手去拿手機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麽找她的人。
小群裏今天倒是挺安靜，投上來的幾個題目都被討論著解決完了，她看了眼之後講了幾個重要的點就退出頁面了。
陸右一的消息被頂到最上方，十幾條消息很矚目。
裏面大多是一些不痛不癢的日常。柏雲逐條回覆，往下一劃拉看到他傳過來的音頻，近兩分鐘的簡短音律上被‘即興’加數字命名著。她點開播放，把手機放到一邊，然後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
兩聲敲擊聲響起後，柔和的吉他聲傳出來，像潺潺溪流帶著春日碎冰一般在臥室裏流淌開來。
她收拾東西的手頓住，把本子輕輕放在一旁，手臂交疊墊在下巴處安安靜靜的聽。音樂果然具有治愈人心的能力，在寂靜無聲的夜裏，能撫平你的一切焦慮。
唇角不自覺帶了點淺笑，剛準備瞇眼享受一會兒時，音頻裏傳出來‘咚咚’的敲門聲，不但沒有破壞節奏反而還增添了些情感上的起伏，讓這段即興達到了之後更加難以覆刻的程度。
聲音在開門聲響起後戛然而止，裏面年邁而和藹的聲音喊著：“瑞瑞，吃飯了。”
“噢，來了！”
“外面下雪了哦。”
“嗯？真的嗎！？”
即使被打斷他也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在聽到下雪了時還極其興奮了起來。隨後就是手機被拿起，陸右一趿拉著拖鞋快步走向窗戶。猛地一推，屋外呼嘯的風聲夾雜著雪落下的簌簌聲被完全收錄進來，他貼著屏幕開心地說了一句：“柏雲柏雲，你有看到嗎？下雪了！”
到這裏就結束了。在退出音頻播放頁面後才發現他又發了好幾條，都是催促著她趕緊聽自己錄的歌。
柏雲輕笑，打字回覆：“嗯，很好聽，很厲害的即興演出。”
隨後起身走向早已被窗簾遮蓋住的窗戶，從裏面看其實不太真實，直到推開後那些容易被隱藏的綿軟如絮的雪花才顯現出來，這會相比較音頻裏的已經小了很多。
屋外冷氣瞬間湧入，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溫熱與綿涼碰撞，很快就融化成一滴水癱在了掌心。往前面看過去，高樓大廈或是深色綠植上都已經覆起了薄薄一層，除了閃爍的燈光外就數它們最惹眼。
又看了會才低頭接了句：“看到了。”
那邊消息倒是回的很快，一條一條的往外蹦：
-你現在才看到嗎？！現在的雪已經小了好多了！
-［圖片］［圖片］［圖片］
-你看，這是我拍的！
-要是再大一點說不定明天就不用上課了…
-你說，我就把這個曲子命名為‘初雪’怎麽樣？
-你喜歡嗎？
柏雲耐心的等了一會，等他發完才慢慢回覆：
-喜歡。真的很好聽。
-為什麽是初雪？初雪不是已經過了嗎？
陸右一想到上次的初雪經歷，身處暖氣的房間裏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撇著嘴回：
-你喜歡就好啦！
-還不是因為上次初雪經歷太糟糕…我想跟你一起看初雪的來著！結果還害你在雪裏等了我這麽久…［自責］［自責］
停了一下又劈裏啪啦地打字：
-而且！就是因為這次！才讓周銘光那小子鉆空子了吧！我之後看到你把圍巾放在他的座位裏了，可惡可惡！你居然還戴了他的圍巾！你都沒有戴過我的！
不懂對面在鬧什麽小脾氣，但是柏雲完全能夠想象的到他現在的表情，只覺得這人怎麽這麽像小朋友一樣，幼稚還記仇。
-嗯，都怪你。
陸右一更難受了，一頭紮進被子裏回憶這段堪稱折磨的記憶。但是如果，如果柏雲不戴那條圍巾會不會因此感冒啊？跟周銘光那小子一樣，他第二天都沒有來…
嘖，真煩人真煩人！為什麽我當時沒有看見啊啊啊啊！
頭發被蹭得亂七八糟，胡翹一氣。被丟到一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消息傳過來
-所以你要補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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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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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還想聽你唱一次。
-可以！你想聽我唱什麽？
自己的聲音能被自己喜歡的人喜歡，他簡直不要太高興，起碼又有了一件能讓她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會的優點了。
-都可以。
回答的很簡短，陸右一笑了笑，翻著曲譜找歌。
-你以後會選擇當明星嗎？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比如畢業？
他看著這個問題想了一下
-你想看到我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樣子嗎？
柏雲停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手指有些猶豫地停在鍵盤上方，好一會才按照心裏的聲音回答：
-這要取決於你。不管你是不是明星，閃不閃亮，我都喜歡你。
一記直球直接把陸右一打懵了，耳畔全是心跳不受控的聲音，防禦系統再次崩潰。
他抿著唇緩緩閉眼，想著柏雲的樣子，臉上的紅色退不下去，頭頂都快冒煙了。
呃啊…他還真是，對柏雲從來都沒有辦法。完全被拿捏的死死的啊，這輩子都栽嘍。
偏偏他樂得自在，別說是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是要自己的心臟跟靈魂都能神魂顛倒地交出去。
咧著嘴就看著那條消息也不移眼，又看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正事，翻身起來用腳去勾兩個散在天邊的拖鞋，準備去錄歌。
柏雲等了會也沒看到回覆，自己後知後覺倒是也臉紅起來了。偏偏這時候還撤回不了了，就幹脆把手機放在一邊，爬上床去睡覺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清早，她摸索著關掉鬧鐘，看了眼時間。陸右一的消息在屏幕上很亮眼。
點進去看才發現，這是半夜三點發過來的消息了。內容也很簡短，只有一條，是一段比較長的音頻。
柏雲揉揉惺忪的睡眼，披著衣服坐在床頭醒著困去聽。
“OK，歡迎來到小陸歌星的電臺，這是一條專門為柏老師錄的音頻。思來想去好久都覺得不合適，幹脆再即興創作一段好了，還希望柏老師不要嫌棄。這首歌的名字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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